1、第六节 轻声和儿化一、轻声北京话中有些词语的音节改变原有的声调,读得又轻又短。这样的语音变化叫做轻声,读轻声的音节叫做轻声音节。例如, “玻璃、桌子、舌头、聪明、喜欢”等词里的第二个音节就是轻声音节。轻声的性质和声调的性质不同。声调决定于音高,轻声决定于音强和音长。轻声音节都有它原来的声调,例如“们”永远读轻声,可是单独读这个字时要读阳平。 “桌子”的“子”读轻声, “孔子、孟子”的“子”读上声。由此可见,轻声和声调是性质不同的两种语音现象。汉语拼音方案规定轻声音节不标声调符号,而非轻声音节要标声调符号,两者不同。例如, “我们”要拼作 wmen ,“去吧”要拼作 q b。轻声并不是单纯的语音
2、现象,它和语法有密切关系,而且有比较强的规律性。下列一些语法成分都读轻声(下面加点的字读轻声):1语气词“吧、吗、呢、啊”等。例如:吃吧、走吗、去呢、跑啊。2结构助词“的、地、得” 。例如:我的书、慢慢地走、跑得很快。3动态助词“了、着、过” 。例如:走了、看着、去过。4名词的后缀“们、子、头” 。例如:你们、房子、石头。5名词后面表示方位的“上、下、里” 。例如:桌上、地下、院里。6单音节动词重叠式的第二个音节。例如:看看、说说、问问。7作宾语的人称代词“我、你、他” 。例如:找我、请你、麻烦他。有的轻声音节和非轻声音节构成对比,区别意义。例如:买卖:生意。 买卖:买和卖。地道:纯粹,真正。
3、 地道:地下通道。大意:疏忽,没有注意。 大意:主要的意思。东西:泛指各种事物。 东西:东面和西面。有些词语里的轻声音节并不区别意义,只是语言习惯。像下面这些词语的第二个音节,北京话里如果不读轻声,听起来很别扭:“衣服、豆腐、薄荷、扁担、认识、打听、拾掇、漂亮、干净、凉快” 。此外,还有些词语在北京口语里可以读轻声也可以不读轻声,例如:“丁香、芍药、通知、预备、颠倒、打扫” 。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所以普通话要有轻声,这是就语音系统来说的。但这并不是说北京话里所有读轻声的词语,都应该原封不动地被引进普通话,而是要区别对待。像上面说的,一些读轻声的语法成分,读轻声能区别意义的词语,都应该引进
4、普通话,以丰富普通话语音的表现力。像“衣服、豆腐”那一类,读或不读轻声既不表示语法意义,也不区分词汇意义,就不一定进入普通话。至于像“丁香、芍药”那些词语轻声的读法可以归入北京的方音,不必进入普通话。二、儿化“儿化”是北京语音里的一种十分突出的语音变化。我们学习汉语语音应该对它有所了解。北京语音里读“儿”的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指“儿童、儿女、婴儿、幼儿”里的“儿” ,有具体意义,独立构成音节;另一类指“花儿、鸟儿、玩儿、今儿、明儿、遛弯儿、大院儿、片儿汤、馅儿饼”里的“儿” ,没有具体意义,也不能独立构成音节,只表示它前面韵母带有卷舌作用。 “儿化”指的是后一种的“儿” 。北京话里的“花儿”不是
5、两个音节,而是一个音节。在读“花”的韵母 ua 时,不等读完,舌尖就开始逐渐卷起来,使韵母 ua 改变了音色,带有明显的卷舌色彩。这种语音变化就叫儿化,带有儿化的音节就叫儿化音节。用汉字书写时,在儿化音节的后面加一个“儿” ,例如“花儿、玩儿” 。不过这个“儿”可以不出现。就是那些一定要儿化的音节,在书写时常常不写出“儿”来,例如“大院、遛弯、豆馅、焦圈(一种油炸的小食品) 、馅饼、片警”。这是汉语书面语和口语不一致的一个突出了例子。汉语拼音规定,用-r 表示儿化,就是在儿化音节的后面加上个-r。例如“花儿”要拼作 huar, “一点儿”拼作 yidianr。儿化音节带有明显的口语色彩,书面语
6、词很少有儿化的。一个词儿化后,常常就有了“小”的意义,而且有喜爱的意味,例如“小孩儿、小猫儿、小刀儿、小碗儿、小玩意儿” 。不过这个现象并不严格, “老头儿、老伴儿、大院儿、东边儿”没有小的意思, “小偷儿、小流氓儿”也说不上什么喜爱的意味。在北京话里的儿化从作用说,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儿化能区别意义。例如:信:信件。 信儿:消息。头:脑袋。 头儿:首领。盖:动词,打上,蒙上。 盖儿:名词,盖子。尖:形容词,末端锐利。 尖儿:名词,锐利的末端。白面:小麦粉。 白面儿:毒品,海洛因。第二类,虽然不能区别意义,但在北京话里一定要儿化,不儿化就不像北京话,北京人听起来很别扭,不容易接受,例如“冰棍儿、三轮儿、汽水儿、小孩儿、拐棍儿、摆摊儿、包干儿”等。第三类,有些词语可以儿化也可以不儿化,表示的意义和色彩没有明显的差别。例如:“上班、写字、作文、帮忙、打铃、冒烟、逗哏” 。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所以普通话要有儿化,这是就语音系统来说的。但这并不是说所有北京话里的儿化词都要进入普通话,既没有这个必要,也没有这个可能。有些方言区的人学习儿化十分困难。从原则上说,上述的第一类,也就是能够区别意义的儿化应该进入普通话,第二和第三两类不一定要进入普通话。最近几十年,北京话受普通话的影响,儿化音节也有减少的趋势。在北京话里,原来说“干劲”一定要儿化,可现在变得也可以不儿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