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同动机类型学生的学习策略与学习焦 虑的比较研究 罗丽芳 朱俊萍 福建师范大学心理学院 摘 要： 本研究以209名高一学生为研究对象, 根据他们在内、 外部动机量表上所测的得 分, 将他们分为高学习动机、低学习动机、内部动机为主、外部动机为主等四种 动机类型。通过比较四类动机的学生在学习策略、学习焦虑上的表现, 试图从认 知和情感两个方面对不同动机类型的学习适应性进行初步探讨。结果表明:在学 习策略上, 内部动机为主型与高学习动机型学生的得分显著高于其他两类学生; 在学习焦虑上, 外部动机为主型学生的得分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学生, 且高学习 动机型学生的得分显著高于内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 根据这一
2、结果, 内部为主型 动机可能带给学生更多的学习益处, 学校教育也应重视学生学习动机的质。 关键词： 内部动机; 外部动机; 学习策略; 学习焦虑; 作者简介：罗丽芳, 女, 福建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讲师, 博士研究生。 作者简介：朱俊萍, 女, 福建师范大学心理学院本科生。 基金：福建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项目 (编号:JAS14109) Preliminary Study on the Academic Adaptability of Profiles of Intrinsic and Extrinsic Motivations LUO Li-fang Zhu Jun-ping Abstract：
3、 In this study, a total of 209 high school students were divided into four groups: a high quantity motivation group, a low quantity motivation group, a primarily intrinsic motivation group and a primarily extrinsic motivation group. The scores of their learning strategies and anxiety were compared t
4、o examine the academic functioning of different types of motivation. Higher level of learning strategies was found for the students in the primarily intrinsic and high quantity groups than that of the students in the other two groups. In addition, the primarily extrinsic group reported the highest l
5、evel of learning anxiety, and the high quantity group reported more learning anxiety than did the primarily intrinsic group. The results suggest that the primarily intrinsic motivation seems to yield more learning benefits. For this, the educators should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quality”of student
6、s motivation. 一、引言 动机的不同来源及其差异性一直是动机研究者和实践者十分关注的论题之一。 在 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 受内、 外部动机对立观的影响, 动机研究常聚焦于某种行 为究竟是由内部还是外部力量驱动 (两者只能存一) 的, 以及内、 外部动机各自 的适应性如何。例如, 以往研究中广泛应用的 Harter (1981年) 动机量表, 就 是让学生在学习的内部或者外部理由中选择一种, 并不考虑内、 外部动机同时存 在的可能性。 然而, 随着研究的深入, 研究者们开始意识到, 内部动机与外部动 机也许并非截然对立的关系, 诚然, 有些学生可能会为了某个纯粹的内部或外 部理由而学
7、习, 但也有学生的学习是同时受到了内部与外部力量的驱使, 例如 同时对学习内容感兴趣和想取得好成绩。 内部动机与外部动机并不必然对抗, 而 是可以兼容并存的, 学生学习的动机可以是处在任何水平上的两类动机的组合。 近年来, 内、外部动机独立并存的观点得到了越来越多的证实。如 Lepper等的 研究发现, 内部动机与外部动机只有轻度而非完全、 显著的负相关, 提示两者可 能并非此消彼长的对抗关系。 其后的研究一一表明, 内部动机与外部动机不但可 以共存, 而且可以被同时激发达到相当的高水平。对内、外部动机的关系在认识 上的转变也引发了对动机适应性问题的新一轮探讨。 在已往研究中, 围绕内部动 机
8、和外部动机各自的影响作用问题, 研究者已经作了大量探讨, 结果近乎一致 地表明了内部动机的积极效用。 例如, 一般认为, 内部动机比外部动机更稳定和 持久, 持有内部动机的学习者对学习更为专注和投入, 他们具有好奇心, 喜欢 冒险和挑战, 能坚持不懈地对待困难并最终达到更高的成就水平。 然而内部动机 与外部动机可能的共存关系, 使人们不得不重新思考:在由不同水平的内、外部 动机组合而成的诸多动机类型中, 究竟哪一种动机类型更具有适应性?同时为两 种 (内、外) 动机所激发, 是否比单独持有某种动机带来更多的学习益处? 目前, 有关上述问题的研究仍较为缺乏, 国外的少量研究主要围绕各动机类型 与
9、学业成绩的关系作了一些探讨, 且研究结论还存在着较大的分歧。例如, Corpus等对小学生、 Hayenga等对初中生的研究表明, 高内部动机低外部动机的 学生, 其学业成绩优于其他动机类型的学生;Vansteenkiste等对高中生、大学 生的研究也有类似结论;但Ratelle等的研究则表明, 高自主高控制动机的高中 生, 具有包括学业成绩、学校满意度、焦虑和分心、辍学等在内的一系列最佳学习表现, 且高自主高控制动机的大学生, 其学业成绩与高自主低控制动机的大 学生并无差别。Wormington 等对高中生的研究也支持了这一结果。基于此, 我 们认为, 学业成绩作为重要的结果性变量, 固然是
10、衡量动机适应性的重要指标, 但也存在标准过于单一片面的问题, 只有超出学业成绩去深入探究动机主体在 认知、 非认知等多个方面的特征, 才能得出更为全面可靠的结论。 对此, Ratelle 等研究者虽然也进行了一些有益尝试, 但仍需更多研究。 截至目前, 国内尚未见到此类研究。 而中国的传统教育多为教师指导下的结构性 教学, 外部要求多, 限制性较强, 学校强调和鼓励学生对规则的遵守, 这与西 方崇尚个性、独立以及自主探究的教育模式存在很大差异。在这种教育情境下, 学生持有的动机类型与学习过程及结果的关系是否与西方相同?而且在教育实践 中, 不少教育者受传统观念的影响, 对学习动机的关注仍停留在
11、学生的学习动 机是否足够上, 这是否有利于促进学生的学习?为了回答上述问题, 我们拟以学 习策略和学习焦虑作为研究的突破口, 从认知和非认知两个方面对不同动机类 型学生的学习表现进行比较, 以为揭示各类动机的学习适应性提供参考。其中, 学习策略作为学生学会学习的标志, 从长远看, 甚至比取得一时的成绩更为重 要, 是考量其学习生活适应程度的重要变量之一;而学生的学习焦虑状况则可在 一定程度上反映其在学校生活中的情绪适应性。 二、研究方法 (一) 研究对象 从福州市某中学选取高一学生 218人进行问卷调查, 在资料整理过程中剔除无 效问卷9份, 实际进入统计分析的样本容量为 209人。 其中,
12、男生100 人, 女生 109人。被试年龄为 1517岁。 (二) 测量工具 1. 学习动机量表 由Leeper et al. (2005) 编制, 包括内部动机量表和外部动机量表, 均采用五 点计分方法, 从15 分别表示“完全不符合”“基本不符合”“一般”“基本 符合”“完全符合”。其中, 内部动机量表共 17个条目, 用于测量被试的好奇 心、 挑战性以及独立掌握任务的倾向, 在本研究中, 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879。外部动机量表共 16个条目, 用于测量被试取悦他人的程度、对简单任务 的偏爱水平以及对教师的依赖性, 在本研究中, 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811。 2. 学
13、习策略量表 采用周国韬 (2002) 编制的中学生学习策略量表, 包括认知策略和认知调控策 略两个维度, 共45 个条目, 采用五级评分, 从15分别表示“完全不符合”“基本不符合”“不确定”“基本符合”“完全符合”。 在本研究中, 问卷 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896。 3. 学习焦虑量表 采用郑岱编制的中学生学习焦虑量表 (2013) , 包括状态和特质焦虑两个分量 表, 共 42个项目。项目采用四点记分, 从 14分别表示“完全不符合”“基本 不符合”、“基本符合”“完全符合”。在本研究中, 问卷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 0.900。 (三) 施测程序 测试以班级为单位, 先由主试阐明测试内容
14、及相关注意事项, 被试单独完成测 试后, 由主试将问卷当场回收。所得数据录入计算机, 采用SPSS19.0 统计软件 包进行分析处理。 三、研究结果 (一) 不同学习动机类型的划分 取所有被试的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的中位数 (分别为54和43.5) 。以中位数为 界, 将学生在两种动机上的得分划分为高、 低组, 其中, 高于或等于中位数的为 高分组, 低于中位数的为低分组。 这样, 总共可以得到四种不同的学习动机类型: 高内部动机低外部动机型, 以下简称内部动机为主型;高内部动机高外部动机型, 以下简称高学习动机型;低内部动机低外部动机型, 以下简称低学习动机型;低 内部动机高外部动机型, 以下
15、简称外部动机为主型。各类动机的学生人数及在 内、外部动机上的均值见下表。 表1 不同动机类型高中生的基本状况 (MSD) 下载原表 (二) 不同动机类型的学生在学习策略和学习焦虑上的差异比较 采用One-Way ANOVA 比较不同动机类型的学生在学习策略和学习焦虑上的得分, 结果表明, 不同动机类型的学生在学习策略和学习焦虑上的得分存在显著差异 (F=26.53;P0.001;F=8.68;P0.001) 。 进一步的多重比较揭示:在学习策略上, 内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得分与高学习动 机型学生没有显著差异, 两类动机的学生在学习策略上的得分均显著高于外部 动机为主型、低学习动机型学生。这表明,
16、 高学习动机型的学生和内部动机为主 型的学生一样, 具有高水平的学习策略。 在学习焦虑上, 外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 得分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学生;高学习动机型学生的得分又显著高于内部动机为主型;低学习动机型学生的得分与内部动机为主型、高学习动机型学生不存在显著 差异。这说明, 高外部动机可能与高水平的学习焦虑有更为密切的关系。各类动 机的学生在学习策略和学习焦虑上的得分情况见表 2。 表2 不同动机类型的学生在学习策略和学习焦虑上的比较 (MSD) 下载 原表 四、讨论 (一) 不同动机类型的学生在学习策略和学习焦虑上的差异 学习策略作为衡量学生认知能力的重要指标, 因其在学生自主学习、 高效学习中
17、 所起的关键性作用而备受教育心理学家关注。已有研究表明, 与外部动机相比, 内部动机与学习策略关系更为密切, 两者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而外部动机或 与学习策略无直接关系, 或呈显著负相关。 在本研究中, 内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 与高学习动机型学生在学习策略上并无明显差异, 两者的学习策略水平均显著 高于外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以及低学习动机的学生。 这表明, 持有高内部动机的 学生, 无论其外部动机的水平如何, 都比低内部动机的学生更善于运用学习策 略。 这和以往的研究结论基本一致, 进一步说明了学生对学习策略的掌握和运用 可能主要是在内部动机的推动下进行的。那些对学习有着浓厚兴趣、学习自主性 强
18、的学生更善于选择灵活的学习方法, 对学习进行主动调节与控制。 学习焦虑是学生群体在学习过程中最常见的负性情绪之一, 其与动机的关系也 是不少研究者关注的课题。 已有研究表明, 焦虑与内部动机呈显著的负相关, 与 外部动机呈显著正相关。 本研究发现, 外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表现出了最高水平 的学习焦虑, 其焦虑程度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动机的学生。 高学习动机型的学生学 习焦虑水平次之, 其学习焦虑与低学习动机型学生的差异虽未达到显著程度, 但明显高于内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 这与已有研究部分一致, 说明学习焦虑的引 发可能与外部动机有更大的关联。 当学生在外部力量的驱动下学习时, 无论其是 否对学习内容
19、抱有兴趣, 他们都会更多地感受到外部要求和压力, 因而更容易 感到紧张和焦虑。 综合各类学生在学习策略、 学习焦虑上的表现, 我们认为, 由于学生存在着同时 持有高水平的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的可能性, 因此仅仅关注某一种动机并不具 有特别的意义, 只有将两者结合起来才能更好地理解学生在认知与情感上的表 现。 本研究中, 高学习动机型学生虽然在学习策略上与内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不 存在差别, 但其学习焦虑程度却高于后者。 这一方面说明, 仅有高水平的内部动 机, 并不足以预测学生的最佳学习表现, 必须同时参照其外部动机水平;另一方 面也表明, 对于此类学生, 无论单独考察其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中的哪一
20、种, 都无法对其学习表现作出合理解释。 (二) 不同动机类型的学习表现及教育含义 根据本研究结果, 在四种动机类型中, 内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掌握和运用学习 策略的水平最高, 并且最少感受到学习焦虑, 因此, 这一类型的动机可能具有 最积极的认知与情感功能;高学习动机型学生虽然拥有高水平的学习策略, 但也 体验到了较高程度的学习焦虑, 表现出非适应性的情感特征;外部动机为主型学 生似乎总是和消极的学习反应相联系不仅掌握和运用学习策略的水平低, 而且最容易体验到学习焦虑;低学习动机型学生具有和外部动机为主型学生类似 的非适应性特征学习策略水平低下, 但其学习焦虑的程度也比较低, 因 此在学习表现上
21、甚至可能略好于外部动机为主型。 这一结果, 与西方的大部分研 究基本相符, 说明虽然中西方的文化背景和教育模式存在显著差异, 但各动机 类型的作用模式却大体相同。 各类动机在学习策略与学习焦虑上的差异同时也表明, 对动机的适应性程度起 决定性作用的, 可能是动机的质而非动机的量。本研究中, 那些同时兼具高内、 外部动机的学生, 表现出了一些非适应性特征, 其学习反应明显不如仅具有高 内部动机的学生;尤为突出的是, 与动机不足 (低学习动机型) 的学生相比, 高 外部动机不但未给学生带来学习益处 (同样低的学习策略水平) , 反而产生了 更为消极的结果 (高学习焦虑) 。 这与一般观念所设想的“
22、在一定范围内, 动机 强度越高, 学习效益越大”明显不符, 说明真正促进学生学习的, 可能并非动 机的总量, 而是内部动机在其中所占的比重。 本研究虽然仅考察了各类动机学生在学习策略与学习焦虑上的表现, 但所得结 果对学校教育仍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就现实而言, 不少教师注重的仍只是学生 学习动机的“量”而非“质”。一方面, 排名次、分等级、频繁的竞赛、考试、 奖励与惩罚成为中小学校培养和激发学生 (外部) 学习动机的主要手段。 另一方 面, 中小学校严格的结构化环境强调教师的安排和指导, 也很少给予学生发展 个人兴趣爱好、自主探究的时间和空间。中小学生的内部动机逐年下降, 外部动 机不断增强
23、已是不争的事实。 这对学生的长期学习和发展来说, 可能是极为不利 的。 但是, 受传统观念的影响, 尤其是外部动机对成绩目标与奖励的追求, 对外 界要求的顺从, 往往使教师意识不到存在的问题。 今后, 学校教育也应关注如何 优化学生的学习动机而不仅仅是提高学生的学习动机水平。 (三) 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只考察了各类动机学生在学习策略、 学习焦虑上的表现差异, 要全面深入 地把握各类动机的适应性, 未来研究应注意几点:第一, 将研究变量进一步扩展 至注意、个人专注度、学习坚持性、满意感、自我控制等其他认知、情感与行为 因素, 以更好地评定揭示各类型动机的适应性水平。 例如, 本研究中, 高学习动
24、 机型学生与内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在学习策略的水平上并无差别, 但其学习焦 虑程度显著高于后者。 那么, 这是否意味着, 两类动机的作用模式区别在于情感 方面而非认知方面?这仍有待将来进一步研究。第二, 由于描述性研究自身的局 限性, 学生在认知以及情感方面所表现出来的一系列差异难以排除动机类型之 外的其他因素的影响, 因此, 未来研究可考虑采用实验方法以确定因果关系。 第 三, 本研究对象仅局限于高一学生, 但不同年龄阶段的学生, 由于身心成熟水平以及所处的学校环境的差异, 是否会导致各类动机在作用模式上表现出差异? 未来研究应将研究对象扩展至小学生、 初中生, 甚至大学生, 以进一步明确各类
25、 动机的影响和作用模式。 五、结论 通过对实验结果的分析与讨论, 本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1) 在学习策略上, 高 学习动机型学生与内部动机为主型学生的得分最高, 显著高于低学习动机型学 生和外部动机为主型学生。 (2) 在学习焦虑上, 外部动机为主型的学生得分最 高, 显著高于其他三类学生;高学习动机型学生的得分次之, 显著高于内部动机 为主型的学生;内部动机为主型学生的得分最低, 但与低内部动机型学生不存在 显著差异。 (3) 综上, 内部动机为主型学生可能具有最积极的学习反应模式, 高学习动机型和低学习动机型学生都具有一些非适应性特征, 外部动机为主型 学生的消极学习反应明显。学校教育也
26、应关注学生学习动机的质。 注释 (1) (1) Boiche, J., Stephan, Y.Motivational profiles and achievement:A prospective study testing potential mediators.Motivation and Emotion.2014, 38 (1) :79-92. (2) (2) Cerasoli C.P., Nicklin, J.M., Ford, M.T.Intrinsic motivation and extrinsic incentives jointly predict performanc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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