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论弗莱对弗雷泽与斯宾格勒循环论的改造 窦琪玥 武汉大学文学院 摘 要： 弗莱的文学循环论思想是其原型批评的重要内容, 原型批评的理论框架就由此推演而来。弗雷泽的自然循环论和斯宾格勒的历史循环论作为两个重要理论资源, 为弗莱的文学循环论提供了完整的隐喻和象征的框架, 弗莱在此基础上对文学作品进行分类, 形成了文学类型的循环序列。同时, 弗莱赞同斯宾格勒对文明循环与自然循环的区分;批判弗雷泽忽略二者的区隔, 将神话还原为自然和历史事实的行为。如此弗莱就形成了一套独立于真实历史的文学发展逻辑, 构建了文学人类学的视角与方法, 然而这也导致了形式论和唯心论的弊端。关键词： 弗莱; 原型批评; 循环论;
2、 文学人类学; 作者简介：窦琪玥 (1994-) , 女, 山东德州人, 武汉大学文学院文艺学专业2016 级硕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文艺学, E-mail:。收稿日期：2017-07-10Fryes Reform on Oswald Spengler and Jams Frazers Circle TheoryDOU Qi-yue School of Literary Arts, Wuhan University; Abstract： Fryes theory on literature cycle is the important content for Archetypal Critic
3、ism. As the crucial theoretical recourses for Archetypal Criticism, Oswald Spenglers theory on history circle and Jams Frazers theory on natural circle provide entirely symbolic and metaphorical frame for Fryes theory on literature cycle. On this basis, Frye classifies literary works and then forms
4、the logic sequence of literary works. At the same time, Frye applauds Spenglers division of cultural circle and natural circle, and criticizes Frazer who understands mythology as history reality. All in all, Frye sets up the inherent logic of literary development which means its independent of histo
5、ry, and builds the view and method of Archetypal Criticism, which, however, leads to the disadvantages of formalism and idealism.Keyword： Frye; Archetypal Criticism; cycle theory; literary anthropology; Received： 2017-07-10作为原型批评的代表人物, 弗莱开启了从文学出发而对文化进行观照的理论视角, 开创了文学人类学的学术领域。原型指的是文学作品中反复出现的意象、叙事结构和人物
6、类型背后的基本形式, 而文学循环论是弗莱开展原型研究的主要思路与方法。弗莱指出, 历史批评、伦理批评、修辞批评、文类批评是原型批评的不同形态, 体现了不同的的文学循环模式, 构成每一个文学模式的叙述节奏之间形成了顺次更替、周而复始的关系, 而叙述节奏及其间的关系都是原型的体现。本文认为, 文学循环论是弗莱对弗雷泽的自然循环论和斯宾格勒的历史循环论进行借鉴、改造的结果。其中, 弗雷泽的自然循环论将季节的交替循环和古代神话、祭祀仪式的节奏视作是一致的;历史循环论则认为, 历史事件的排列组合和循环往复构成了整个历史景观。考察中外学界, 并不缺乏对弗莱原型批评的渊源分析, 如易晓明的弗莱神话理论的渊源
7、及其创新从神话学的角度探究弗雷泽等人对弗莱的影响1;叶舒宪的弗莱的文学人类学思想则认为弗雷泽和斯宾格勒的整体进化论思想造就了弗莱的文学总体观2。然而, 目前学界鲜有从循环论角度出发探讨弗莱文论渊源的论著或论述, 且学界多论及其他理论对弗莱的影响, 较少论及弗莱将其他理论接引到文学批评领域时的扬弃与改造。因此本文着眼于这一不足, 通过对比较研究法和文本分析法的综合运用, 探究弗莱如何对弗雷泽和斯宾格勒的循环论进行批判性借鉴, 并藉此避免了人类学研究范式对文学系统的过度干扰, 完成了文学循环论对自然和历史循环论的内涵置换, 不过同时弗莱继承了这两种循环说的形式主义弊端。本文试图在此基础上探讨弗莱文
8、论的文化价值与创新价值, 扩展原型批评的研究维度。一、弗莱对弗雷泽自然循环论的借鉴与改造弗莱指出, 金枝重构了原型的仪式, 从中可以逻辑地、而非编年史般地得出戏剧的结构, 这对原型批评家有直接价值。3112 弗雷泽并非第一个对民俗学材料进行收集、整理和研究的人, 但他首次将不同地区的仪式放在一起考察, 发现了其间的相似性。弗雷泽观察到, 不同地区的原始人皆将自然的循环归因于神的力量消长, 于是通过举办巫术仪式, 戏剧化地表现自然界的进程, 试图藉此推动甚至加速季节循环。通过举行冬春搏斗的仪式, 原始人送走冬天, 迎接春夏;在冬至日为春天送葬;再埋葬冬天而为春天举办复活仪式, 以此补充生命本原的
9、神衰退的力量, 帮助他战胜死亡本原。这类原型的仪式体现了原始人类重新获得与自然循环的和谐的努力, 它们体现了一个统一体的定式。弗莱文学模式的循环论是对弗雷泽的季节循环模式的拓展, 弗莱将以葬仪为标志的冬天对应为反讽, 以英雄的复活仪式为标志的春天对应为喜剧, 夏天对应为浪漫故事, 秋天对应为悲剧, 他强调四季的循环往复与不同叙事节奏的更替循环的同构性。弗莱的文学叙事节奏, 具体可以划分为七种意象范畴的循环运动, 它们皆能从弗雷泽的自然仪式的循环中找到依据。首先, 弗莱指出, 在神性世界中, 弗雷泽所叙述的神圣国王死而复生的过程, 也就是继任者杀死前一任国王, 手持槲寄生而成为新一任“金枝国王”
10、的过程, 它象征着自然界从寒冷、黑暗到获得新生。因此国王的继承人被视作是同一种力量以新的形态出现。弗莱将此命名为同一体复活的定式, 并认为它吸收了其他循环定式, 为东西方文学提供了一个基本范式。3186 第二种意象范畴是植物世界, 弗雷泽将植物生命的循环人格化为一位年年死而复生的神, 指出它是同一体复活定式的延伸, 如阿都尼斯死而复生的葬仪就体现了槲寄生寄托着国王生命的结论。于是弗莱将植物世界表现为死于秋天, 复生于春天的神的形象, 弗莱举力息达斯为例, 指出其神话学原型是被抛进水中而死的俄狄浦斯, 是将落入西部海洋的太阳和在秋天死亡的植物人格化的结果, 这与自然循环论模式同质同构。第三种意象
11、是受到自然规律制约的动物和人, 这个意象范畴也是弗莱对金枝所载自然仪式的推演。弗雷泽指出, 原始社会常将人和动物作为替罪羊杀死, 部分地区的原始人会用篝火焚烧活人, 或用轻舟将人或动物送走, 以完成替罪的过程。弗莱从这些仪式过程中抽象出的循环模式即“生命的过程被偶然的事故、祭神时的牺牲、凶狠残暴的手段, 或某种专制的需要所切断。”3187 第四种意象范畴是人类世界, 与神性世界的循环节奏恰好相反, 由神性世界的同一体定式推演而来。随着季节交替, 神性世界由光明进入黑暗, 人类世界随之从苏醒走向入梦, 力比多却从沉睡走向苏醒。第五种意象范畴是文明生活的节奏, 常常与个体生长、成熟、死亡、再生的有
12、机循环保持一致。弗莱表示文明的循环同时也是斯宾格勒式的。第六种意象范畴是天体的火的世界。弗雷泽指出, 人们认为太阳在圣诞节复生, 随着光和热的增长, 在夏至左右成熟, 这是一个自然循环的过程。篝火节就是将这一认知具象化的仪式, 人们将火轮推下山顶, 通过其持续燃火的情况判断收成, 篝火节举行的日期同样模仿了自然。4909-910 弗莱认为, 从属于自然循环过程的火的意象世界可以拓展为一种文学节奏。古希腊神话中太阳神每天穿越天空的旅程就属于这一循环模式, 并藉此推演出月亮的循环, 将新旧月交接的时刻当作文学的复活节象征中“死亡消失复活”三天节奏的渊源。3186 很明显, 弗莱的这一结论只是在类比
13、基础上的单纯演绎, 没有事实依据, 而类比的对象就是原始仪式。第七种意象范畴水的象征也具有循环节奏, 从雨水到河流、江海再到大雪的外部形态变化是一个完整的自然循环。但当弗雷泽将领域拓展到神话研究时, 将自然循环论视作了历史基础而非逻辑定式, 可谓是一种“理性的冲动”。弗雷泽指出, 巴尔德尔的故事来自北欧神话, 维尔比厄斯和狄安娜的故事来自罗马神话, 这类神话却在全球范围内普遍存在, 交通所限, 它们无疑是自行产生的, 因而其间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关联。但弗雷泽没有进一步探讨这种关联的意义, 因而在探讨神话产生的原因时, 他并没有将神话看成是一个自足的系统, 而是直接迈向单个神话的现实基础, 进行历
14、史还原论的研究。他认为, 同一类神话的诞生必然缘于同一类历史事件曾在不同地区发生, 如洪水神话对应着地区性洪水。这样的结论带有很强的主观臆断性, 弗莱对此展开了批驳。弗莱指出, 如果苏美尔洪水的确曾经发生, 用神话来反映它们要比直接陈述复杂得多, 因此, 一次洪水只是为洪水神话提供了背景, 而非神话产生的原因。558-59 弗莱提出了假设:“也许在一种集体无意识之中包含着一个洪水原型。”558 然而, 弗莱又指出, 这种提法是对问题的重复:人们创造洪水神话是集体无意识使然, 然而集体无意识也只是假定的概念, 缺乏现实依据, 这就造就了因果论的环状阐释。因此, 弗莱在集体无意识之下又加了一层文明
15、的历史作为现实基础, 认为社会的前提和文化的继承是心灵的历史的源头, 如此才能产生超出传统的文化表现形式, 文明的历史具有的相似性造就了相通的心灵的历史, 心灵的历史则生产出文学循环的原型。然而, 这就产生了另一个问题, 即神话产生的运作机制是什么。弗雷泽表示, 人们对地区性洪水的神话学解释是对人类生活和外部自然界糟糕的概念思考。这是他自然反映论的另一个表现。弗雷泽用现代科学思维解释神话的运作, 试图将早期人类的行为合理化, 然而两种思维方式从一开始就不能等同。561弗莱提出, 神话是人类按照“想象的真实”做出的事实陈述, 这种陈述也许代表自然科学的某个原始形态, 然而它并不想表现自然, 而是
16、想在自然与社会之间划开鸿沟, 防止自然对人类社会的侵犯, 自然循环的世界被纳入了神话与文学世界之中, 在这一刻它已与真正的自然无关了, 而是按照社会想象的需要进行重新排列组合, 连成“没有地点的叙述”576。弗莱举例为证, 大自然中本不存在星座, 人类将星座比拟为某种事物, 其实观察到的星群不像我们所比拟的巨蟹、白羊等东西, 星座的名称与星球的外形或其活动所显示出的形态无涉。559-60 只是天文观察为神话提供了意象材料。通过解构弗雷泽这两次“理性的冲动”, 弗莱排除了自然循环的世界对文学循环论的过度干扰, 建构了一个自成系统的文学世界。总之, 弗雷泽的自然循环论为弗莱的文学循环论提供了隐喻的
17、框架, 使弗莱类比自然循环, 建构了文学模式的循环世界和意象范畴的循环运动。但对于弗雷泽将神话学进行自然和历史还原的行为, 弗莱不予苟同, 他将神话与文学当作独立的系统来看待, 不过这也给原型批评带来了唯心论的弊端。二、弗莱对斯宾格勒历史循环论的借鉴与改造弗雷泽的循环论给予了弗莱显著影响, 不过斯宾格勒将自然循环模式扩展到了人类文明, 形成了历史循环论, 这点对弗莱的影响更加深刻。弗雷泽的自然循环论只有以四个季节为代表的四个阶段, 弗莱将春天对应为喜剧, 夏天对应为浪漫故事, 秋天对应为悲剧, 冬天对应为反讽, 季节对于文学叙述结构只是提供了一个隐喻的框架, 二者就像能指与所指, 没有必然联系
18、。而当弗莱试图把超过四种的文学类别纳入这个框架时, 却遇到了困难, 此时斯宾格勒的历史循环论为弗莱提供了一个可以拆解的、永无止境的模型, 弗莱将之同步到文学系统之上, 提出了诸多文学循环模式。从宏观角度出发, 斯宾格勒将所有文化的发展阶段归纳为前文化、文化与文明阶段, 三个阶段循环往复, 最后不可避免地走向僵化。其中, 有八种文化在向文明过渡的过程中夭折, 从而走向末路, 切断了历史循环的根基。只有欧美文化绵延至文明阶段, 并在文明阶段内经历了几个局部发展阶段。如此, 斯宾格勒就提供了一个循环的变异模型, 循环可能会终止, 也可能在循环模式中的某一个阶段衍生出不同的局部阶段, 形成不同的风格。
19、弗莱借鉴了斯宾格勒的模式论, 批评的剖析以总解相位作为基本视点, 从历史演变、体裁、模式等角度对文学作品进行分类, 如文学存在散文、戏剧、抒情诗、史诗等体裁, 每一时期盛行的体裁有所不同, 不同体裁顺次更替, 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序列。弗莱以此构建了文学的循环模式论, 在同一种循环模式中, 不同的叙事节奏不断循环交替。从微观角度出发, 斯宾格勒在解析一段时期的历史, 并将不同时期的历史系连起来时, 极大地调用了逻辑工具。斯宾格勒指出, 世界历史的表现形式只是时代、纪元、情境、人物等元素以不同方式进行排列组合, 因此不同时地的历史会复现此前已出现过的类型。614 这可谓是一种文学元素的微观循环。如此
20、, 因果论的逻辑被取缔了, 相同元素的不断复现形成了事件, 而事件在普遍逻辑的基础上建立关联, 结成了松散的历史景观。弗莱提出的五种文学虚构模式也是将相同元素按照不同方式进行排列组合:神话中主人公的性质比他人优越;传奇中主人公的所处环境比他人优越;史诗和悲剧中的主人公在无法超越环境的基础上, 在一定程度上比他人优越;喜剧和现实主义小说中的主人公并不优越;反讽中的主人公比其他人低劣。同一类元素形成了同一个意象群, 在每一个意象群中选取一个意象, 串联成一个故事, 就是对一个历史事件在文学领域内的延伸, 相对显著的故事就固化为一种文学类型, 而这一种类型又会在下一阶段被推翻。弗莱指出, 斯宾格勒将
21、全部历史简化为一般传记性原型, 对应到圣经研究之中, 旧约中的历史事件和新约中的人物传记就不再是“信史”的辑录, 而是神话原型反复推演的结果。新约的作者只关心将自己记载的有关耶稣的事情同旧约中所载的救世主耶稣将会发生的事情相比较, 使二者相一致。564 如此模式化的痕迹就更显著了。弗莱举士师记为例, 指出不同内容都符合同一个叙事循环模式:以色列人背弃上帝遭受奴役寻求解救士师相救。这一简单的叙事模式是历史事实的高度浓缩, 以色列人的危机史就是同一叙事模式的不断循环与扩展, 最后成功推演出一部部落首领英雄故事集。反过来, 斯宾格勒也会从作为艺术形式的原型出发, 向外扩展出一种贯通一体的历史景观,
22、构成历史景观的每一历史事件都是与其同期的历史现象总体的一个象征。764 斯宾格勒用来作为原型的是浮士德, 浮士德从追求知识到追求事业的人生悲剧五阶段可以向外扩展出从黑暗到启蒙的西方文明五阶段, 这也是作者本人的传记原型。这个思路无疑也启迪了弗莱。弗莱认为, 对于一个文学批评家来说, 一种意象的屡次出现标记着叙事的循环, 从而喻示着某种整体化原则, 53 因此圣经中以组合方式出现的意象可以勾连为一个连贯的形态, 其中体现出某种连贯的意义。伟大的代码指出, 圣经建构的神话世界始于太初创世, 终于时间的结束, 在此期间, 亚当和以色列这两个作为象征的名字贯穿了全部人类历史, 使历史作为一个完整的结构
23、得到了言说。亚当和以色列成了构成历史的两个元素, 他们不仅是原型, 还是历史形态、神话与语言学上的标记, 圣经藉此被扩展为一个象征性的历史景观。由此, 弗莱取缔了对圣经的历史还原论研究。斯宾格勒的著作也涉及了自然循环论, 他肯定了自然循环论与文明循环论同构的关系, 但又将二者分离开来, 这为弗莱避免弗雷泽的人类学范式的过度介入提供了依据。斯宾格勒将文明的循环与自然的循环分离为两个系统, 他清楚地认识到了二者的同构性和异质性。首先, 自然循环是文明史的一种隐喻。弗莱就曾指出, 斯宾格勒将文化成熟过程类比为有机体的节律, 将中世纪看作青年期, 将当下时代看作西方文化的晚期, 等等。3450-451
24、 根据齐世荣的说法, 关于文明要历经四个阶段的说法, 都脱胎于斯宾格勒。而四个阶段说很难说不是四个季节模式的移用。其次, 斯宾格勒明确地指出了文明与自然的循环的异质性, 植物构成的自然循环是一个大宇宙, 为动物等生命体的存在提供了背景;文明的循环以人类为中心, 人类作为动物的一种, 呈现出与大宇宙相关联的小宇宙的循环节奏。生命体只有与自然分离并在自然中拥有一个恒定的位置时, 才能被作为一个小宇宙。884 可见“大”与“小”的决定因素是能动与否, 而非实际的计量单位。如此人类居于其中的文明世界就与自然世界分离了。弗莱借鉴此说, 避免了金枝中作为整体的自然和仪式系统对文学研究的过度介入。弗莱将原始
25、社会的仪式作为建构整体文学世界的材料, 将季节更替的循环模式作为一个隐喻性框架进行参照, 而非将文学叙事节奏还原为季节循环的事实。例如, 弗莱的七种意象范畴中有一种是受到自然规律制约的动物和人, 弗莱格外指出, 奥德修斯的狗不属于这一类, 而是与它的主人一起被纳入人类世界的小循环, 而受到自然规律制约的动物作为自然背景的一部分, 从属于大循环。弗莱是按照某一意象在文学系统中承担的叙事功能而非这个意象对应的实体特征来划分它的, 其文学意象的循环世界虽与自然的节奏具有一致性, 但自然意象只是文学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 也就是大宇宙被纳入了小宇宙的周边世界, 如此弗莱的文学意象世界就呈现出了不同于自然
26、的独特节奏。总之, 斯宾格勒的历史循环论为弗莱提供了一个永无止境、无限循环的模型, 使弗莱可以将超过四种的文学类别纳入这个框架。其次, 斯宾格勒将历史简化为传记原型又将原型扩展为整个历史景观的行为, 启迪弗莱将圣经作为一种结构的真实而非历史的真实去分析。最后, 弗莱借鉴了斯宾格勒将自然的循环与历史循环论截然分开的行为, 以此避免了自然世界的过度干扰, 建构了不同于自然的独特文学节奏。三、结论弗莱在借鉴弗雷泽的自然循环论和斯宾格勒的历史循环论的基础上, 将二者接引到文学系统中, 形成了独特的文学循环论。但弗莱绝非完全移用这两种循环模式, 他只汲取对建构自己的文学模式论有帮助的部分, 对不合理之处
27、进行扬弃。弗莱将弗雷泽和斯宾格勒的循环论引入文学叙述模式中, 又突破了季节循环的四个阶段的限制, 使文学循环论获得了一个完整的、可以无限扩展的隐喻框架。他在此基础上对文学叙述模式进行分类, 形成了周而复始的逻辑序列。同时, 弗莱解构了弗雷泽的实证主义分析方法, 批判了其对自然循环模式进行历史还原的行为, 他借用了荣格“想象的真实”和“文明的历史”的概念, 对神话进行纯逻辑的、去历史的阐释。在此过程中, 弗莱也受到了斯宾格勒的启发。斯宾格勒明确将自然与文明的循环节奏区分开来, 使自然世界附属于文明的循环的行为, 加强了弗莱对文学系统的独立逻辑的认知。弗莱将自然科学的逻辑排斥在外, 建构了独立完整
28、的文学循环模式并将自然循环作为材料纳入其中, 以此构筑了一种文学人类学, 还原了原始人类的思维方式。但值得注意的是, 弗莱在此过程中割裂了社会生活与文学创造的关系, 使原型批评带有唯心论色彩;他用自然和历史的循环模式比附文学创作规律, 是用异质同构的方法对文学现象进行阐释, 因而带有很强的形式论色彩。参考文献1易晓明.弗莱神话理论的渊源与其创新J.南阳师范学院学报, 2003 (10) :44-51. 2叶舒宪.弗莱的文学人类学思想J.内蒙古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01 (3) :1-7. 3诺斯罗普弗莱.批评的剖析M.陈慧, 等, 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 1998. 4詹姆斯乔治弗雷泽.金枝M.徐育新, 等, 译.北京:大众文艺出版社, 1998. 5诺斯罗普弗莱.伟大的代码圣经与文学M.郝振益, 等, 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7. 6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西方的没落:导言M.齐世荣, 等, 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1. 7诺斯罗普弗莱.诺斯罗普弗莱文论选集M.吴诗哲, 编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7. 8奥斯瓦尔德斯宾格勒.西方的没落M.齐世荣, 等, 译.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