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国古代西南农耕经济与西北游牧经济比较研究2010 年 7 月第 28 卷第 4 期合肥师范学院JournalofHefeiNormalUniversityJu1.2010V01.28No.4中国古代西南农耕经济与西北游牧经济比较研究陈慧慧(合肥师范学院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安徽合肥 230061)摘要中国古代 ,西南地区以农耕经济为主,西北地区以游牧经济为主.它们主要在产业结构,产品供给结构以及财富积累方式等三方面存在着差异.这既是人类适应自然的选择,也是多民族交往共融的物质基础.关键词 农耕经济 ;游牧经济 ;比较研究中图分类号K2O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273(2010)040
2、06403历史上,中国西南与西北地区就分布着既有渊源关系又相对独立的民族群体,在不同的地理区域内形成了具有本民族传统特点的经济类型.西南以农耕经济为主,西北以游牧经济为主,这是在不同环境下人类适应自然的生计选择方式.它们共同构成了西部地区文化多样性的物质基础,促进了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比较研究发现,西南地区农耕民族与西北地区游牧民族在经济类型方面主要存在三点不同:即产业结构的差异,产品供给结构的差异以及财富积累方式的差异.一,产业结构的差异产业结构也叫国民经济部门结构,是指国民经济各产业的组合状态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联系和比例关系.总的来说,西南地区以农耕经济为主,产业结构较为复杂,是具
3、有与其立体生态环境相呼应的,较强自给性的复合性结构;而西北地区以游牧或畜牧经济为主,产业结构较为单一,这与游牧经济的总体特性是分不开的.西南地区气候湿润温暖,森林植被覆盖较好,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南方农耕类型区.以农业经济为主,辅以畜牧养殖,矿冶业,商业及发达的手工业,一些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的民族也仍然存在采集,狩猎及山地垂直游牧等生产方式.这种混合经济的状况早在司马迁的史记? 西南夷列传 中就有记载:“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 ;其西靡莫之数以什数,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长以什数,邛都最大:此皆魅结,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师以东,北至揲榆,名为高,昆明,皆编发,随畜迁徙,毋常处,毋君长,地方可数
4、千里.自传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徙,祚都最大;自律以东北,君长以什数,冉胧最大.其俗或土着,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冉陇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蛮夷也.,1J由此可知西南夷族群较多,规模较小,其经济形式有农耕者即“耕田 ,有邑聚“_11.踮,游牧者即“随畜迁徙,毋常处“11.踮.这种混合经济的形成主要是与早期族群生产力水平的高低有关,同时也是各民族在适应生态环境,寻找合适生计方式的一个过程.先秦时期西南地区的族群的生计方式,可分为以游牧经济为主的南迁氐,羌族后裔和以稻作农耕为主的百越民族.这两种经济类型在民族迁徙和文化交流中不断碰撞,逐步融合,渐渐摆脱了早期以游牧,狩猎
5、,采集为主的生产方式,发展起以农耕经济为主的生产方式,形成了刀耕火种或者梯田灌溉的山地农业,灌溉水田的稻作农业以及进行固定旱地耕作等几种农业耕作类型.总之,西南地区正处于东亚照叶树林文化带和东西半月弧稻作文圈的中心地带,稻作历史久远,作物品种较多,以种植业为主的农耕经济特色鲜明.西南农耕经济除了种植业的主体地位外,还包括手工业,商业,矿冶业等产业部门.手工业以制陶,纺织,煮盐等为主;矿冶业则包括铁器,青铜的制作,银矿,铜矿,锡矿等的开采.比如通典卷 187“松外诸蛮“ 条 ,录入贞观年问 西洱河风土记一段文字:“ 自夜郎 ,滇池以西,皆云庄踽之余种也.其土有稻麦粟豆,种获亦与中夏(内地汉族)同
6、,而以十二月为岁首.菜则葱韭蒜菁,果则桃梅李杏.有丝麻收稿日期2O1Oo5 一 o5作者简介 陈慧慧 (1979 一), 女,安徽灵璧人,合肥师范学院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教师,法学硕士.64女工蚕织之事,出施绢丝布,幅宽七寸以下.“211oo3 这蜕明当时云南地区的社会生产力尤其是农业经济已经有相当大的发展.西南地区商业发展也较,秦汉时期西南对内地和境外的贸易就已发展起来,有关情况史记中均有记载.西北地区在群山环绕下即是大片的草场,盆地和高原,是游牧民族的传统聚居区,在产业结构上呈现出以游牧为主的特色,兼营商业和简单的手工业,同时在适宜的地区内也从事绿洲农业.史记?匈奴列传载匈奴“逐水草迁徙 ,
7、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1碍.汉书中说乌孙“不田作种树 ,随畜逐水草“E3.后汉书?西羌传 载羌人 “所居无常,依随水草,地少五谷,以产牧为业“.“以射猎为事“2.周书?突厥传亦载:“穹庐毡帐,随水草迁徙,以畜牧,射猎为务,犹古之匈奴也.“凹这些史料均表明了古代活动于西北地区的少数民族游牧经济的生活状况.他们没有固定的生活地点,没有城市,逐水草而居,q 三产,生活无不与牲畜相关.以畜牧业经济为主的西北地区,游牧民族内部已发展起简单的手工业,在对外贸易方面则表现出先天的亲商能力.手【业方面的经营内容与农业地区有所不同,多围绕牲畜皮毛的使用展开,造成了游牧民族在对
8、外贸易中以畜产品(牛,马,羊,驼)及其副产品(毛褐,毡毯) 为主要的特征.日常生产,生活所需的部分产品则主要依靠外部力量的供给,于是游牧民族对外商业贸易也就逐渐繁荣起来.部分游牧民族在民族融合,民族迁移或者气候条件变化的情况下也发展起少量的农业,比如西迁后的回纥.西南与西北地区经济结构上的不同的选择,既是历史发展,技术进步,文化传承的结果;也是受特定的态环境,气候条件等自然因素所提供的前提条件的影响.北方气候日益寒冷干旱,生存条件不断恶化导致了游牧民族的西迁南移,它使得农耕经济区不断扩大而游牧经济不断衰落.对于进入西南地区的大量北方民族来说,也基本上呈现一种不断南迁的趋势.以进入西南的氐,羌族
9、群后裔中的哈尼族为例,他们就是在南迁不断寻找适宜居住地的过程中,逐渐放弃了游牧生活,转而选择了稻作农耕的生产和牛活方式.二,产品的供给结构差异根据辽史? 营卫志记载 :“长城以南多雨多暑,其人耕稼以食,桑麻以衣,宫室以居,城廓以治;大漠之问,多寒多风,畜牧畋鱼以食,皮毛以衣,转徙随时,车马为家.此天时地利所以限南北也.“可见,由于各民族生存的地理环境不同,产生了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和民旅生活习性.这种不同就体现在农耕经济因产业结构较为复杂所具有的自给性和稳定性,而游牧经济则因产品结构的单一,经济贮存功能和养育功能的孱弱,经不起自然灾害和经济封锁的打击而表现出强烈的不稳定性.但这种差异为两种经济类
10、型的互补性提供基础.?钱穆先生认为:“人类文化,由源头处看,大别不外三方面.一,游牧文化,二,农耕文化,三,商业文化.游牧,商业起于内不足,内不足则需向外寻求,因此而为流动的,进取的.农耕可以自给,无事外求,并继续一地,反复不舍,因此而为静定的,保守的“.L;I2 西南地区农耕经济虽与中原汉族的农业经济水平有一定差异,但整体上属于农耕区域的范围.产品以满足自身的需要为主,种类以稻,粟,黍,玉米等为主,其对茶叶,铁器,棉布等的需求也基本上可以自给.就西南小农经济区产品的特点来说,主要的粮食产品可以贮存,而通过兴修水利也提高了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这为农业经济的持续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另外,西南地
11、区的农耕经济还有其自身的特点.由于立体性气候和地形条件,形成了部分农耕民族与保留游牧传统民族的大杂居,小聚居的分布格局,这为西南地区以农业经济为主的内敛性,互补性,区域化的自我满足的经济圈的形成创造了条件.在这一区域内,随着行业细化和职业分化的加剧,内部的联系性加强,农业经济的稳定性也随之巩固.在农业经济可以自给的条件下,它对区域内部小的市场有较强的依赖性,而对外部大的区域市场的依赖性就相对较小,表现出强烈的封闭性.对于西北游牧经济来说,其产品主要是乳制品,肉类食品,马匹,皮革等,在衣,食,住,用,行方面都与牲畜紧密相关,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式也与寻找适宜的牲畜养殖条件有关.但畜牧经济往往受时间
12、和季节规律的限制,而且在游牧社会内部【扫于产品种类相同,结构单一,缺少粮食,棉布,茶叶等生活用品,经济贮存功能和养育功能孱弱,往往经不起自然灾害和经济封锁的打击.西夏纪卷 22 载,公元11lO 年,瓜,沙渚州大旱,“水草乏绝 ,赤地数百里,牛羊无所食,蕃民流亡者甚众“就是明显一例9l】岍.可见游牧经济具有脆弱性和非自给性的特征.正是由于这种特性,游牧经济往往带有强烈的不稳定性和外向性.而外向性则主要体现在亲商的传统和发达的商业贸易上.通过商业贸易,西北游牧民族叮65以获得自身所需要的粮食,茶叶,棉布,丝绸和其他商品,弥补自身在农业和手工业发展的不足.西北游牧民族由于产品类似,总体上属于以游牧
13、为主的单一经济圈,内部不具有较强的互补性,而对外部市场则显示出强烈的交换愿望,具有先天的依赖性.三,财富积累方式的差异西南地区和西北地区由于经济文化类型的差异,在对财富种类的认识和财富的积累方式上也存在着差别.在西南农耕经济文化类型区内,视土地为重要的财富,并且相对重视财富的积累,在稳定的定居生活中逐渐累积财富和资本;西北游牧经济文化类型区内,则以牲畜的多少作为财富多少的标志,主要依靠牲畜的自然繁殖来积累财富,在迁徙不定的生活中追求财富积累的短,平,快.在西南农业区内,土地是种植业发展的必要前提,同时也是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发展的重要依托.农户一旦有了固定的土地就可以进行生产,生活,通过提
14、高土壤肥力,兴修水利等方式增加对土地的投资成本,以期获得更多的物质回报.这种对土地的长期投资和对特定生态环境的依赖使得农耕经济区的人民形成稳固的定居生活,往往安土重迁.土地已是重要的基本财富和生存命脉,拥有的土地数量被作为重要的财富和权利象征.比如,在傣族居住区内,召片领拥有辖区内所有土地,通过分封设立统治地方的勐,由勐内的人民租种,但是要承担赋税和各种劳役负担.通过控制土地所有权来维护政治上的统治,始终是以土地为财富的农耕区内的重要特点.当然,除了土地以外,也有视奴隶数量,金银货币,奇珍异宝等为财富,但封建社会内部的基本关系还是以土地的所有权为基础确立.在游牧社会内部,人们一般将用于游牧游猎
15、生产的牧场,牲畜,毡帐,武器等视作重要的财富,把牲畜群视为重中之重.对此,马克思说:“游牧的畜牧部落中,被占有和再生产的,事实上只是畜群而不是土地“EJo. 唐朝时期突厥兴亡就以养马为准 ,可见,畜群是游牧民基本的生活来源保障,是财富的重要象征.随着封建农业生产方式在游牧民族中影响的扩大,因为牧场是承载畜群的基础,是畜牧业生产的关键所在,牧场也逐渐成为重要的财富象征.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是通过占有土地来占有牧场,而不是土地本身,财富与土地之间只是呈现一种间接的关系.从历史上西北游牧民的迁徙来看,基本上是偏向水草丰盛,适宜牧猎的区域,一旦这些条件被破66坏,先前的牧场则大多被抛弃,转而寻找新的地区
16、.对于一些南下进人中原农耕区的游牧民族也有这样的特点,在土地不是作为牧场存在的条件下,游牧民族很难利用这些土地,也就不能建立一种紧密的控制关系.在解释有关游牧民族的战争和扩张动机时也可以看出,获取土地并不是直接的目的,而是要获得土地所能承载的牧场和畜群的潜在能力以及其他连带性财富,比如人口,金银货币等.随着农业思想和生产方式在游牧社会的渗透,回纥民族西迁,河西走廊半农半牧化等因素的发展,游牧民族对土地价值和财富种类的认识也不断深化,最初视牧场和牧群为重要的基本财富,以后把土地,金银货币,奴隶,知识等也逐步认为是财富的一部分.综上所述,西南地区农耕民族与西北地区游牧民族在经济类型方面存在的差异,
17、是不同民族适应特定生态环境的结果,是一种 Ih 然选择,也是一种历史选择.西南和西北作为我国少数民族分布的重要地区,经过漫长的演化发展,形成了各民族大杂居,小聚居的分布格局.从经济基础上看,这种多民族的融合与交流有赖于经济类型上的互补与交流,文化上的吸收与融合,从而形成了今天的多元一体格局.在西部大开发的背景下,游牧经济和农业经济的西段并置于大西部的地理范围内,因此要系统的考虑游牧区和农业区的不同特点,有针对性地制定开发政策.既要看到历史发展的延续性,制度演变的渐进性和不同民族的生产生活传统,也要看到在现代化条件下科技的进步对生产力的推动作用,从而使西部地区的开发既立足本地,又面向现代,实现西
18、部大发展的宏伟目标.参考文献Eli 司马迁.史记 EMI.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88.2杜佑.通典 M.北京:中华书局,1984.E3班固.汉书 EMI.北京:中华书局,1982.E4范哗.后汉书 EMI.北京 :中华书局,1965.E5令狐德禁 ,等.周书 I-M.北京:中华书局,1971.E6脱脱.辽史 EM.北京:中华书局,1974.7胡铁球.论我国古代北方游牧民族经济的脆弱性 EJI.宁夏社会科学,2002,(3).E8钱穆.中国文化史导论 EM.jE 京: 商务印书馆,2001.E9杜建录.西夏经济史 E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1O马克思,恩格斯 .马克思恩格斯全
19、集 E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责任编辑陶有浩)(下转第 72 页)便提前赶到,遇见一老翁,老翁预言韦固未来的妻子现在才三岁,是“此店北卖菜陈婆女耳 “.为改变老翁预言,韦固雇人来杀“三岁女 “,但没有刺中要害,“才中眉间“. 十四年后 ,韦固娶妻 ,发现妻子眉间有刀痕,“ 乃知阴鸷之定,不可变也 “.如果此则故事题为“ 韦固 “,一个姻缘命定的故事,有起因,有过程,有结果,到此完全可以全部结束.但此则故事题为“定婚店“, 故事虽然结束了,“ 定婚店 “这一题旨却没有彰显,于是,在“不可变也“ 之后 ,叙述者接着叙述:“宋城宰闻之,题其店日 定婚店.“故事至此戛然而止.结尾通过“定婚店
20、“ 来点题 ,使故事成为篇末点题的终局式结尾.以上对唐传奇结尾的故事模式进行了简单的梳理,通过这一梳理,可以更好地体现唐传奇故事的完整性,体现唐传奇在结尾艺术上比此前的小说有所进步,从而可以更好地理解唐传奇.I-1E23参考文献华莱士?马丁 .当代叙事学 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0.弗兰克?克默德 .结尾的意义 :虚构理论研究 EM.沈阳: 辽宁教育出版社,牛津大学出版社,2000.乔纳森?卡勒 .结构主义诗学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1,(责任编辑何旺生)OntheTaleModelofEndingintheTangRomancesJIANGShou-yi(SchoolofHumanities,AnhuiNorrnlUniversity,Wuhu241000,China)Abstract:Endingisanecessaryrequirementofconventionofnarrative.TheendingsintheTangromancesgenerallyhavethreemodels:missingmodel,verificationmodelandterminationmodel,andeachmodelha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