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读变形记荒诞的表面下隐藏的冷漠人性卡夫卡的名字被无数人们所熟悉, 变形记亦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作品,但对于卡夫卡本人以及作品绝大多数人都止步于此。变形记是我们高中时学过的一篇课文,对于他的了解也仅仅限于:作品中的主人公变成了一只大甲虫。时隔多年,甚至连主人公的名字也忘了,只觉得怪异、荒诞,不明所以。如今重读才生出许多疑问,这作品的主题是什么?人怎么会变成一只大甲虫?当格里高尔变成大甲虫后为什么一点都不着急?格里高尔的父亲母亲以及妹妹对他有是一种什么态度?为什么以格里高尔的死亡结束?要解开这些疑问得从作者开始说起。卡夫卡是二十世纪现代派代表作家,他的作品大多荒诞怪异,艰涩难懂,相比之通俗晓畅大家喜
2、闻乐见的大众文化,它的接受率便大大下降了。变形记作为一部现代主义作品,表现出强烈的文化批评倾向。在变形记中格里高尔一直处在苦闷、压抑的环境中。在尚是人形时,他得为破产的父亲偿还债务,每天不得不像没有生命的机械一样机械地活动,被居高临下、趾高气昂的老板训斥,怀疑他贪污了公司的钱,所有人似乎都不喜欢他。在他变成甲虫后就更不用说了,为了不至于吓到家人及房客,他不得不躲到黑暗的房间里,甚是沙发底至下。他在身体上是不自由的,同时在精神上也是被束缚的。无论格里高尔是人还是变成甲虫后,他的思想始终保持着统一。那就是不让家人受苦,要维持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他变成了可怜的行动不便的甲虫后依然惦记着妹妹学小提琴的事
3、情。在他的心里只有家人,没有自己。以至于他变成了甲虫也丝毫不紧张,心里只是想着,如何使自己能够下床,去工作。他像陀螺一样不停旋转,而伴着他的是日渐疲惫的身心,丝毫没有自主与个性可言。可残酷的是,父母亲及其妹妹并没有感受到他的良苦用心。父亲几次愤怒地赶打他,在他身上留下累累伤痕;母亲的恐惧也最终战胜女人与生俱来的慈爱与母性,连看也不敢看他;妹妹后来也对他不闻不问,导致他饥饿至死。作品中没有明显的批判字眼,但是每一个字都令人心痛,令人反思,亲人尚且如此,放之社会,人与人之间冷漠便可想而知。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西方社会处于变型期,那是一个浮躁,人心晃动的年代, “上帝死了” 、 “一切价值重估”等
4、等口号和文化影响着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他们怀疑传统的原则,怀疑所谓人道主义的理想,怀疑人类文明发展的意义,这种怀疑批判的精神贯穿着那个年代的人们的作品。 变形记无疑是其中最优秀的作品之一。变形记还展示了现代主义文学的另一个思想特征,那便是表现异化的主题。西方高速发展的物质文明强拉着精神文明一路狂奔,然而精神文明的发展是一个缓慢的,循序渐进的过程,在物质文明的高速带领下,跌跌撞撞,踉跄前行。这便使西方人们处于一种不正常的异化的生活中。而文化是人的外化和象征,是文明发展的标志,它来源于生活,取材于生活,因此异化的主题文化便异军突起,表现自然与个人,社会与个人,个人与个人,个人与自我的异化关系。对格
5、里高尔来说,社会像是一只无形的魔掌,控制着他的命运。他不想为目前这个公司打工,不想终日劳碌奔波。可是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背负着父亲欠下的债务,他还想让妹妹去学小提琴不去工作这个家庭该如何运转,他们将如何在这个社会中立足?在强大的社会面前,他只是软弱无力惶惶不可终日的甲虫,在这个漩涡中找不到出路。这里面同样表现了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异化关系。格里高尔是他们的儿子,兄长,无论格里高尔是人还是变成甲虫,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他却永远得不到理解和支持。秘书主任见到他变形之后的样子,吓得只想拔腿就跑;母亲惊吓过度昏厥过去,父亲也强压恐惧驱赶他,起初同情他的妹妹也开始慢慢讨厌他疏远他,只因为他身上的甲壳。现
6、实生活中,人不可能变成甲虫,甲虫也不可能有人的思想。但是仔细想想,不说卡夫卡生活的那个年代,就是现在,我们身处的二十一世纪,又何尝不是遍布着这种“甲壳式”的异化的生活状态。有时我们不得不语润辞圆,不得不八面玲珑,不得不带着面具生活,而当夜阑人静后,当我们只面对自己时,只能独自承受思想灵魂的空虚与寂寞。对外界又何曾表现过真实的自我?就算表现自我又何曾有人理解?相互之间不但没有理解,甚至还互相伤害。于是人们身上的面具,甲壳越来越厚,于是人们开始不理解,开始责难别人:为什么要带着面具生活。这难道不是作品里所有人对格里高尔变成甲虫后的表现吗?最后甲虫(格里高尔)死了,死在自己的家中,是家里的佣人发现的
7、。格里高尔的死去没有给家人造成任何困惑,苦恼,相反的他们走出了那幢充满“晦气”的房子,呼吸郊外的新鲜空气,感受那一份没有阴影的轻松,他的妹妹在没有他的“连累”下,显得那么美丽,充满活力。好像没有格里高尔,他们的生活过得更好。这是一种讽刺,从某种意义上完全否定了格里高尔对家庭的贡献。不禁让人感慨,如此冷漠的人性!在艺术特征上, 变形记强调内心生活和心理的真实。作品中大量出现内心独白,运用心理描写来刻画人物,充实情节。作者没有用人这一载体来表现主题,而是用一种异化的形象“甲虫”来展现,在人与甲虫之间形成一种相互映衬、隐喻的关系,追求的是艺术深层的模式。作品中格里高尔不但被异化了,还被丑化了, “棕色的液体” 、 “一大团棕色的东西” ,作品读来令人恶心,亦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