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探索生命奥秘中的中华大智慧核心提示以中华文明为主体的东方文明对生命奥秘的认知不仅成就辉煌且多见解独到，其中不少成就应该说是人类生命的大智慧。“顺天”，就是顺应宇宙的秩序和法则，早已成为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中华哲学的一大总则。侧重于活体、以外揣内来研究生命和疾病规律的方法，对于非常复杂的生命体不仅很有必要，而且十分聪明和符合实际。范进中举本是好事却因过喜而疯了，这属于情志致病。人类文明有东西方两种，大概从文明发生之初就分别对生命这一现象进行了探索。然而由于两者认知事物的理念不同，因而在探索生命奥秘方面也采取了两种不同的方法，其成果也大异其趣。西方人在对生命探索上多采用分析还原的方法，做法就是把生命
2、体剖解开来去认识。早期解剖是动物，通过动物去推知人体，16 世纪以后才作人尸体解剖，1543 年，维萨里发表人体构造论，正式建立了人体解剖学，这也标志着西方医学新征途的开始。17 世纪的哈维发现血液循环，同时显微镜的发明更使人们视野拓宽，认知上了新的台阶，至 18 世纪莫干尼把对疾病的认识由症状推到了器官，建立了病理解剖学，19 世纪下半叶巴斯德等对细菌的发现与研究奠定了微生物学，科赫、巴斯德等人又创立经典免疫学。这样基本上奠定了西方医学的主体框架。尽管今天西方医学的研究已进行到分子水平，但仍然没能超越这个框架，西方医学的这种生命研究模式依其特点又被称为“生物医学”模式。以生物医学模式来认识生
3、命，应该说取得了不少成就，如通过对人体结构及生理病理的认识，不仅对探知疾病的发病部位和性质起到了关键作用，也增强了疾病的药物治疗和外科治疗的针对性。又如，致病微生物的发现与研究不仅拓宽了病因认知的视野，也为抗生素的应用开辟了前景，这对人类征服感染性疾病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再如，通过对细胞与体液的深入研究，也促进了免疫学科的建立与发展，而免疫学对于疾病的预防特别是烈性传染病的预防和控制更是利在千秋造福万民的。西方文明在探索生命奥秘方面尽管取得了很多成果，但并不是人类探索生命奥秘成果的全部。还有另一半的成果当属东方文明。以中华文明为主体的东方文明对生命奥秘的认知不仅成就辉煌且多见解独到，其中不少成就
4、应该说是人类生命的大智慧。大智慧之一：顺应自然春暖夏热，你能转变吗？顺应自然，又称为道法自然，或简称为顺天。这里所说的“天”当与天然一词相近，即自然的、非人为的状态。 “顺天”就是顺应宇宙的秩序和法则，且是“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这一认知虽简单但却极其高明，受用无穷。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只需逆此一想就可体会到此智慧之高明。如，太阳的直径是地球的 109 倍，太阳每分钟射向地球的热量相当于人类一年消耗能量的总和。单从这一点就可看出大自然的威力是多么巨大，人怎么能违抗得了呢?人既然不能违抗，最聪明的做法当不是“与天斗，与地斗”而应是顺之。事物的自身规律也是不能违抗的。如，夏天以后气温渐凉，气候渐向冬
5、令转变。我们人能不让它转变吗？再如，人在生命活动中出现的呼吸、进食与排泄等新陈代谢变化，人们每天都得应对，这多烦人呐，我们能不能把它叫停呢？如果你想活着当然不可能。由此可见，“顺天” 当是生命的一大智慧。现代的人们往往忘记了这个智慧。例如，冬天不想冷，夏天害怕热。为了取暖他们往往用电热毯把自己整成“电烤鸭”，出现夜汗心烦等病症。同样为了取暖，他们把房间用暖气空调整得像春天甚至像夏天，造成冬令出汗，基础代谢升高，破坏了皮肤、呼吸道的御寒防病的防御系统，结果极容易患上呼吸道感染等病症。类似的逆天而动，人们受到的惩罚举不胜举。目前，全球气候变暖，人类面临极地冰川融化、地球毁灭的危机，其原因虽多但总根
6、源就是人们没有遵循我们祖先的“顺天”的智慧。在中华文化史中，“顺天”早成为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中华哲学的一大总则。不仅对于指导生命活动意义重大，而且对于社会发展、文明进步也同样具有重大意义。令人不解的是对生命奥秘做出卓越研究的西方的生命科学却至今仍把世界上对于生命体影响最大的场或能太阳的场与能，置于自己的视野之外，对生命当顺天才能更好地生存和延续这一宇宙秩序和法则仍视而不见。大智慧之二：执简驭繁源自太阳的归纳与分类中华祖先把生命与天地连在一道，天地变化也太大了，就是一日之中或冷或热或阴或晴也变化无常。再看人本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强有弱，有胖有瘦。同样居一个时空，有人生病，有人健康。就是生病也
7、不同，有人发热，面红气粗，身若燔炭；有人盛夏拥被，冷得发抖，千般万状一言难尽。面对这么复杂的世界，人究竟该怎么去应对？聪明的中国人终于想出了一种十分简便而又灵验的方法，就是：执简驭繁，把握大道。首先我们的祖先把天地与生命的各种现象及特征进行归类，并认定在这天地间决定变化的最大动因就是来自太阳，于是把太阳光照多少和有无，以及光照多少有无时事物出现的相应的变化特征作为归类的依据和指标，并巧妙选择两个精当的字分别作为归纳两类不同事物的代名词，这就是“阴”、“ 阳”。还根据太阳光照后事物出现的变化特征去推演、归类，具体的归类是：凡天地间光明的、热的、明亮的、向外的、向上的、活动的、兴奋的、无形的皆用“
8、阳” 这个字来代表统括；凡阴暗的、冷的、晦暗的、在内的、向下的、宁静的、抑制的、有形的皆用“阴”这个字来代表统括，其中，水、火和地、天是阴阳特征的两类典型代表。这样一来，就能把天地间复杂而多变的自然以及生命现象问题条理化、简单化，便于执简驭繁。除了上述阴阳归类外，我们祖先还利用五行归类，有人说五行就是木、火、土、金、水五类物质。此为误读的典型。五行当则重于一个“行”字。行，即运行，什么运行？即天地运行，黄帝内经有五运行大论，即述天地运行。五行本意主要是指天地运行的五大节律，具体即指五季，用五季的特点把天地人体脏腑肢体五官的功能进行归类。除此以外中医面对疾病出现多种纷繁复杂现象还创用六经、八纲、
9、三焦等去对疾病进行认识归类立法治疗，此外还用四气五味对众多的药物功效进行归类把握。除了归类把握外，中国哲学的精髓之一，就是重道，重视对道的认识与把握。道是什么？含义很广，但其中一个重要的含义就是规律，大凡治疗虚证其用药规律就是补，大凡治疗热症其用药治疗规律就是清与凉其实上述阴阳、五行等归类理论，既有其便于执简驭繁，易于把握的一面，也有道的规律性一面。大智慧之三：由外揣内人体不是箱子而是像一部电脑中医为什么不像西医那样走解剖之路去认识人体呢？我想这正是中华祖先聪明过人之处。可能我们祖先早就发现人体是一个非常复杂且具有开放性的系统，单靠解剖有些奥秘是发现不了。若用比喻来说明，就是：人体不是一个装物
10、体的箱子，而是一部电脑。打开箱子，里面有什么物件就看得一清二楚。拆开电脑，通过对这些构件及其组合的研究恐怕不可能找到电脑为什么能记忆、传送、提取、运算、交流等许多功能及其原理。我们祖先采取由外揣内的认知方法，就是通过生命体的外在表现或提供的信息去观察、揣摩、总结来推知内部的组成和变化，然后再通过外部对内部施加影响去验证，这样经过内外信息的反复交流去找出规律，就可以不需解剖人体而掌握人体内部一些基本状况和奥秘。例如，大便秘结的人往往会出现腹部变硬胀痛，面孔易生疖疮，舌苔厚腻；失眠的人往往会出现精神困倦，目光无神，眼圈变黑等变化；肝火偏旺的人往往会出现急躁易怒，面目涨红等征象，诸如此类举不胜举。中
11、医正是通过对这些现象的观察总结，然后再施以药物、针灸、食物于人体，去验证、总结出人体生命规律和发现生命奥秘的。这种由外揣内的方法正好解决了解剖不能认知的许多复杂生命现象和问题。这种侧重于活体、以外揣内来研究生命和疾病规律的方法，对于非常复杂的生命体不仅很有必要，而且十分聪明和符合实际。再打个比方：研究一棵树，西方是把树锯倒剖开，研究它的纤维、细胞、细胞内的物质成分，这当然可以找出一些树的生命规律，然而活的树可以进行氧和二氧化碳的交换，春天发芽，秋天落叶，可以按一定时序开花、吐芳、结果，这些也是重要的生命现象和规律，如仅通过把树锯开进行木材细胞和内含的化学物质去研究就难以解释这些生命现象。中医之
12、妙正像对活树生命现象的观察、研究、总结一样来研究人体的。此外，解剖式的分析研究还不适合对开放系统的研究。何为开放系统？简单说就是不断进行内外物质交换的系统。如天体就是一个开放系统，流动的河水是开放系统，一切的生命体都是开放系统。开放系统也是不断变化的系统。如人今天早上吃红薯，过了半天时间红薯在体内就起了变化了。三天后即使剖开人体,红薯的影子也找不到了。更何况人的大脑功能变化更快，几乎每时每刻都和外界进行信息交流并随其的变化而变化。仅靠解剖怎么能破解其奥秘呢？令人不解的是一些认为西方文明高于东方的人，至今仍然把解剖式的分析思维和方法奉为探索生命规律和奥秘的唯一正确途径。这些人是不是有些固执和视野
13、偏狭？大智慧之四：恒变不居万人一方僵化害人在中华文化中有一部被称为智慧之源的奇书就是周易。周易所涉及的内容虽广但论述的中心问题不外乎四个字，即：不变、恒变。什么不变?天地间运转的规律不变。什么是恒变？就是说事物每时每刻都处于变化之中，运动既不能被创造又不能被消灭。中华先哲早就认识到事物的这一根本规律，在吕氏春秋察今中用三个故事分别从不同层面嘲讽不识应变之人。第一个故事讲荆人欲攻打宋国，但两国中间隔着一条叫澭水的河，为了攻宋的顺利，荆人在河的浅水处插上标志。后来水涨变深他们不知道，仍按原标志走，结果淹死惨重。第二则就是广为人知的“刻舟求剑”的故事。第三则说一个妇女在河边把她的婴儿往水里推，路人走
14、过问其为什么这么做，妇女说这孩子爸爸会游泳，所以这孩子一定会游泳。三个故事虽角度不同，但其目的均告诫人们要知变、应变。今天的生活中不知应变的例子太多了：在养生方面，有些所谓养生家把养生方法总结为一成不变的套路和公式，要人们不分男女老少、体强体弱、地域和人种，每天按规定时间、规定运动方式去运动，结果不仅达不到养生效果且危害不小。西方医学在检查疾病方面有其高明处，然而在治疗上往往误入不知应变的套路，如对待感冒，往往不管什么人皆用解热镇痛一类药去发汗退热，可谓万人一方。这种方法固然简便却问题不小，我就曾见到一个体弱老人，因患感冒三次连用发汗药而至虚脱不治。在对待感染性疾病上，医学界常用的套路就是不管
15、什么人都用“三素一汤” 应对。“ 三素 ”就是抗生素、维生素、激素；“ 一汤”也称“一水” ，就是生理盐水或 5%葡萄糖液。“ 三素一汤”虽能解决一些问题，但其副作用非常严重，不仅易使患者耐药性增加，且因激素滥用而压制人的抵抗力导致疾病迁延反复，更有甚者，我曾见到，常州一 9 岁活泼可爱女孩患了心肌炎，该病本当忌输液，而医生仍然因循医疗套路，为其输液，终因滥用而至女孩心衰死亡。又如治疗癌症，化疗只适合极少的病种，这是西医也承认的事实，而人们生了癌症却普遍接受化疗，结果很多人不是死于癌症，而是死于这种僵死不变的公式化治疗。还有患大病者多体弱，要节约体能，也即“啬神”，运动、活动均一定得有度，而不
16、知变者往往把运动视为万能反而大动特动，结果常因多动，病情反复，患者心甘情愿大踏步奔向死亡。可以说不知应变之害举不胜举。易经上讲“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中医讲“ 机圆则活 ”“僵固则死”，而医界、患者中不少人对事却总是固守偏执而不知返，真是令人扼腕。大智慧之五：伏其所因情志病、物理病、社会病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就在于人比动物多了精神思维活动，这是人之所以为人并被称为万物之灵的本质特征之所在。西方文明通过分析思维，探知了人体的脏器形态、部位及其组织细胞的病理变化，发现了致病微生物和寄生虫，并采取了抗生素等对应的手段去征服疾病。然而我们有没有想过，这一探知历程和方法是不是已经涵盖了人类疾病病因的全
17、部呢？显然没有，因为我们知道人类疾病除了微生物、寄生虫感染导致外，还有很大一部分系非感染所致。这类疾病常见的有情志致病、物理致病、社会致病。何为情志致病?首先应知道什么是情志。情志，在中医称为“七情”，即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七种精神思维活动。情志的发生本是人体应对外界各种信息产生的一种精神思维活动，正常人皆有之，问题是人的精神情志活动不能超过一定的度，超过了度就会生病。验之生活，这种疾病十分常见：如人大怒不制会中风，心肌梗死；人极度忧愁会失眠，茶饭不思；人极度惶恐会心神不宁，心跳加快，人体机能多方失调；人大喜过度也不好，也会中风，日常生活中就有一个穷汉因购彩票中了 400 万而暴喜中风
18、的病例；范进中举本是好事却因过喜而疯了，这也属于情志致病。在探索生命奥秘方面，中华先贤早在先秦时期就发现情志不当可以致病，并把它归纳为三种主要致病因素中的一种七情致病。我们祖先除了发现情志致病外还总结出情志致病的发病规律，总结出药物和非药物治疗这类疾病的方法。人体除了七情致病外，物理因素也会致病，这方面的例子也很多。夏令天热，如不注重防暑就会中暑，但如过于贪凉又会因肢体受寒而出现关节痛；冬令天寒，防寒保暖特别重要，如过分爱美着衣太薄也会因寒而致各种疾病。天热适当吃点冷饮可以，但也有人因为夏天和人打赌较劲一口气吃 40 根冰棒而致内脏受寒，寒极生热继发高烧而死亡的病例。除了物理上的寒冷致病外，外
19、环境的过分干燥与潮湿也会致病。环境干燥耗掉人身上的水液，人就易患口干、干咳一类疾病，而环境过于潮湿就会导致肢体困重、肿胀、酸楚、疼痛，饮食不思，水液潴留等病症。对这类病症中医也总结出了发病规律和治疗方药。导致人体致病的另一重要因素就是社会致病。人是生活在社会当中的，五彩斑斓的各种社会现象对人的正常生理会产生影响，如穷苦人总是太劳累，而劳累常会导致肢体倦怠，身体虚弱，体力不支一类病症。而富人多安闲，生活上多骄奢淫逸，而安闲骄奢淫逸也是导致疾病的一大主因。汉代枚乘的七发对这方面的病因做出了丰富的总结。中华传统文化向来重视施仁政，提倡修身，注重礼义廉耻，黄帝内经还让人们淡化地位观、名利观，要人们“高
20、下不相慕”，先哲老子更让人守天真、节嗜欲、淡名利、薄滋味。这些既是修身也是防病。中医历代医著都十分重视社会致病，然而需指出的是西方直至今天，其医学主流及其应对仍侧重于微生物、寄生虫等生物致病。对其他因素致病似乎视而不见，虽然后来有所发现，于医学之外又新建了心理学一科，但心理学与中医所说的七情致病还不能划等号，且心理治疗仍未在临床推开，即使应用也仅局限于心理疏导，并无药物及情志相辅相制一类治疗方案。至于物理致病似乎至今仍是空白。从历史和认识的全面性来看，西方医学在致病因素认识方面远不如中华先哲认识之详备、应对之周到。因而仅就病因认知而言，中华医学不能不说是对生命奥秘探索的一种睿智。（由上海东方讲坛特约供稿，分上、下两篇刊登。本报记者秦继东编辑整理）2012-8-1 上海中医药大学教授 潘朝曦 /enppropert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