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财务欺诈与审计合谋（案例）一、金荔科技涉嫌严重的财务欺诈财务欺诈与审计合谋：金荔科技案例2005 年 1 月 31 日，金荔科技(600762)发布预亏公告，公告称，中国证监会湖南监管局于去年底对公司进行了专项核查,初步查明公司 2003 年度虚作收入 13207.61 万元,虚转成本 5028.45 万元,虚增利润 8179.16 万元 ,2004 年 1-10 月,虚作收入 11009.5 万元,虚转成本 3738.52 万元,虚增利润7270.98 万元。公司将对以前年度虚作收入、虚增利润的情况进行追溯调整,2003 年度业绩将出现亏损。同时,经公司财务部初步测算, 公司 2004 年度
2、业绩也将出现亏损。 2 月 2 日又发布大股东及其关联方资金占用情况等有关事项的补充公告，公告称，近期，衡阳市金荔科技农业股份有限公司对大股东广东金荔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及其关联方占用资金情况进行了自查。发现：1、大股东及其关联方通过往来占用公司资金 3898.37 万元；2、大股东以公司名义为其他单位提供担保，并直接占用 4750 万元的资金，使公司形成了约计 4750 万元的帐外负债；3 、公司资金大量用于工程项目支出，但大部分项目尚未决算，且形成的资产远低于实际支出。目前，经初步调查，工程款支出及预付帐款总额为 16029.92 万元，涉嫌被公司大股东及关联方占用； 4、大股东关联方涉嫌侵占
3、公司两个农场的经营收益。自 2003 年以来，公司金荔苑、金荔庄两个农场(公司收入的主要来源)被大股东关联方全权负责并控制，收支均未纳入公司，收益也未上缴。 此前的 1 月 11 日，公司发布对外担保补充公告称，中国证监会湖南监管局于 2004 年 12 月 6 日至 12月 24 日对我公司进行了专项核查,发现公司存在违规担保。经公司自查 ,发现公司于 2003 年 12 月和2004 年 3 月二次为武汉巨力投资有限公司共 4000 万元银行借款提供担保；2003 年 6 月为广东劲业科技开发公司 3792 万元银行借款提供担保；2004 年 5 月为广州博澳医疗电子发展有限公司 2990
4、 万元银行借款提供担保。以上担保均未按照有关程序提交董事会审议,亦未履行信息披露义务, 在此向投资者致歉。截止 2004 年 12 月 31 日,本公司担保余额为 18482 万元,占本公司 2003 年末净资产的 67%,其中为关联公司担保 3792 万元,为其他企业担保 14690 万元,逾期担保为 11792 万元。 金荔科技原名飞龙实业，是一家典型的民企借壳上市公司，2000 年底金荔入主后主要财务指标如下： 2004.01-09200320022001主营收入9757184401402611506主营利润4338742354984577毛利率44.46%40.25%39.20%39.
5、78%净利润1176174225103271净资产27992275082565123096净资产收益率4.20%6.33%9.79%14.16%总资产89786886956702856458湖南证监局是接到内部举报后对该公司进行专项核查，发现其 03 年及 04 年 1-10 月共虚增收入 24217万元、利润 15450 万元，而上表显示，该公司 03 年度及 04 年 1-9 月总收入只有 28197 万元、利润更只有 2918 万元，共造假程度之疯狂令人无法相信，而且这只是 03 年及 04 年度造假金额，有充分证据证明，自从金荔入主飞龙实业那一天起，就开始疯狂的造假，包括其 2000、
6、2001、2002 年度业绩都是假的(具体分析详见附文) ，可湖南证监局手下留情，只给他一个追溯调整后二连亏的处罚，该公司实际早已应该退市，这是民企借壳掏空上市公司又一典型案例，时下该公司声称引进战略投资者进行重组注定也是场骗局，因为该公司截止 2004 年第三季度末名义上有资产近 9 亿元，可这 9 亿元资产水分之大令人怀疑是否实际能否值 1 亿元：9 亿元资产构成中，货币资产有 1.2 亿元，可公司已公告称银行单证不实，这 1.2 亿元是虚的；最主要的资产无形资产 2 亿元、长期待摊费用 2 亿元也是虚的；其它应收款 1.1 亿元、预付账款 0.6 亿元、固定资产 1.5 亿元，这些资产或
7、为虚构、或被大股东及关联方所占用，究竟能收回多少？剩下的就是存货 0.23 亿元及应收账款 0.26 亿元，这块资产就更虚了。而负债摆在那边就有6 亿多元，亏空这么大，怎么重组？除了在二级市场上再兴风作浪外，还能有什么实质性重组进展？ 二、遏制审计合谋先要遏制监管合谋 通过附文分析，我们可以发现金荔科技造假手法并不高明，2 年多以前，笔者就从有限的公开信息发现其种种假账迹象，而作为有证券资格的审计师近四年来为何未发现其造假呢？独立审计不是舞弊审计，受其权限、能力及成本等限制，对一般舞弊侦查往往无能为力，有人说，如果公司老板有意欺骗，有时就是请神仙来也不容易查出问题，这是事实，可是面对造假面如此
8、巨大、造假手法如此低劣公司，审计师竟然连续多年发表标准无保留意见，令人无法理解，这不能用独立审计局限性可以解释的，只能用审计合谋来解释。 审计合谋研究专家雷光勇在一篇文章中指出，审计作为防范财务报告舞弊的最后一道“防线”,对控制财务报告舞弊的发生与蔓延起到重要作用。然而,大部分暴露出来的财务报告舞弊案表明, 审计不仅没有发挥其最后“把关”作用,反而因主动提供虚假鉴证或进行虚伪陈述而成为财务报告舞弊的“帮凶”, 审计合谋现象客观存在。合谋即被“俘获”、被拖下水。就注册会计师而言,合谋就是在财务报告审计过程中, 注册会计师丧失了审计独立性的基本要求,主动迎合被审计单位财务造假、歪曲提供会计信息的需
9、要所做出的财务报告虚伪陈述与鉴证行为。表现为注册会计师提供虚假审计报告、帮助造假账、欺骗公众投资者、规避证券市场监管等。从审计报告类型看,大多数财务报告舞弊案件中, 注册会计师出具的多为“保留意见、否定意见、拒绝意见”以外的所谓“干净审计意见”,即无保留意见审计报告。 为什么要形成审计合谋呢？以金荔科技为例，该公司在金荔入主之前，是湖南开元所审计的；入主之后，变更为华鹏所审计，但华鹏所很快倒掉，又改聘鹏城所审计，据 2001 年报披露，支付给华鹏所（2000年审计费用）、鹏城所的审计费用分别为 30 万元，同时公司负担其差旅费；2002 年报披露支付鹏城所30 万元，2003 年报披露支付鹏城
10、所 40 万元。实际上，金荔主体就是两个农场，审计工作量并不大，但审计风险非常高，01 年金荔签字会计师没有继签 01、03 年度，不知是工作调整还是风险导致。审计师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自然是利益所致，当审计合谋利益超过审计合谋成本时，审计师就可能选择合谋而不选择公正，本案假账已暴露，这样审计合谋成本就大大提高；但是在一般情况下上，在当前中国证券监管环境及法律风险下，审计合谋利益往往大大超过审计合谋成本。审计合谋成本包括声誉损失、经济受损以及资格受限，直接的经济受损在当前监管环境及法律风险下是非常有限的，最多就是没收违法所得、加处一倍罚款；资格受限包括警告、暂停执业及吊销营业执照，一
11、般来说，暂停执业在国外就等于结束一个会计师的执业生涯，但中国还不会；声誉受损在国外是最可怕的处罚，但中国证券市场还有形成有效的声誉机制，某事务所出事不等于这个事务所执业质量不行或专业操守低下，只是这个事务所或会计师比较背运罢了，社会不会因此而大大降低其执业能力的评价，因为在执业环境下，你不作假也会有别人作假，事务所作假出事只是五十步笔一百步的关系：，今天你幸灾乐祸，明天可能就轮到你了。这不是CPA 行业问题，而是整个社会诚信问题在 CPA 行业的反映，审计合谋除了主动合谋外，还有被动合谋，就是政府要求 CPA 配合上市公司作假，这种合谋更多是一种无奈。 审计合谋现象在四大也普遍存在，不要说本土
12、事务所，虽然存在就是合理的，但如果这种现象不得到有效的遏制，要股民树立上市公司的信心是不可能的，财务信息不透明导致融资的高成本，本来可以以 20 倍市盈率发行，现在只能以 10 倍比率发行，大陆优质企业海外 IPO 低市盈率现象令人痛心，要提高市盈率，关健的一点是培育海外投资者对中国企业财报的信心。2004 年，德隆系及鸿仪系连续出事，旗下上市公司纷纷暴出财务丑闻，但相关的审计师并没有因此受到处罚，这更说明了大陆 CPA 审计合谋成本奇低现实，但也说明大陆 CPA 工作至今仍是边缘化职业，并未被监管层所充分关注和依赖，如果等到有一天，大陆上市公司出事，社会公众及监管层首先想到的是 CPA 在哪
13、里了，这时才真正体现大陆 CPA 的职业价值所在。掏空上市公司、上市公司造假、内幕交易在台湾也非常普遍，但与大陆相反， 2004 年对台湾会计师业四大可用“惊心动魄”来形容：先是博达案打到了勤业（德勤）与安侯（毕马威） ，随后致远（安永）遭讯碟波及，而皇统科技老板自首作假帐，又一次打到安侯与资诚（普华永道） ，这还没结束，紧接着升技又出事，安侯年内三度中招：台湾行政院金融监督管理委员会 04 年 7 月 15 日针对负责博达科技财务报告签证业务的勤业众信会计师事务所与安侯建业会计师事务所的 4 会计师，处以停止 2 年办理证券交易法所定签证业务的行政处分，这是类似案件中最为严重的处分。接着台湾
14、金管会 04 年 12 月16 日宣布，资诚会计师事务所郭宗铭、陈顺发、致远会计师事务所会计师王金来、张岚菁，及安侯建业会计师事务所会计师蔡添源、何静江、安侯建业会计师事务所会计师刘义吉、张嘉信及于纪隆、柳金堂、联捷会计师事务所会计师徐俊成、赵志浩等 12 位会计师，因查核皇统(2490)、讯碟(2491)及博达(2398)及宏达科 (3004)财报，经核有疏失，未尽专业责任，金管会委员会昨依据证交所第 37 条第 3 项规定，处以警告至停签六个月不等处分，因部分遭停签会计势将不得参与上市柜公司年报签证，预料又将掀起一波上市柜公司更换会计师潮。 博达案是 04 年 6 月份才出事，而监管层 7
15、 月份就对相关的会计师作出严厉的处罚，这其中包括知名会计师台湾勤业众信 COO 王金山，媒体以 7 天毁掉王金山 28 年声誉报道了勤业众信“总裁接班人” 、 “年报天王”王金山 28 年专业声誉的高塔毁灭于一旦的残酷现实。台湾监管层快速反应、重拳出击行事风格确实叫拍案叫好。但大陆不能盲从，审计合谋在监管合谋面前只能小巫见大巫，无处不在的监管合谋才是财务欺诈和审计合谋的温床，监管层不是不知道上市公司及审计师联手造假事实，只是监管层也被俘获，先有监管合谋才有审计合谋，所以，要提高审计合谋成本首先要提高监管合谋成本，但在目前大陆的政治体制下，监管合谋成本很难在短期内得到有效的提高，只要监管合谋还普遍存在，提高审计合谋成本以遏制审计造假只会使没有背景的 CPA 生存更困难，而使那些善长官商勾结的 CPA 生活得更滋润，使庇护于监管合谋下的审计合谋和财务欺诈现象变得更为严重，也就是说，只要有监管合谋，就会审计合谋和财务欺诈；监管合谋成本不提高，审计合谋成本就很难得到实质提高，审计合谋成本片面提高只会使审计合谋利益更高，因为隨着更多没有权势的审计合谋者出局，留下强势的审计合谋者形成寡头局面，审计合谋要价更高，独立审计更失去客观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