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目 录池州 .2池州山区先秦到两汉皆为越人聚居地 .9周笃文先生在安徽被所谓“徽学”界蒙了 .22池州市域内何时建置石城县? .25水经注有关“石城”部分疏正 .28贵口的贵字有必要加个“鱼”字意符吗？ .31梁代所设南陵郡县新考 .33池州名胜三志校点整理后记 .55秋江雁影临川梦 游子归宗费踅旋(续) .61一个三百五十年多年的误会 .82明明池道，何以“徽”名？ .85杏花村与梅龙镇 .86如何增强志书适用性 .88关于地方志资料工作的几点思考 .91断代之轻，难承资政化民之重 .942池州皖江上最古久的濒江郡城万里长江过海门关亦即安徽宿松小孤山与江西彭泽彭郎矶之间的狭窄断面后，进入其
2、下游，也进入安徽境内之所谓“皖江” ，在其南岸，地球经纬座标东经 11633至 11805，北纬 2933至 3051的区域，是安徽省辖池州市市境，领贵池一区和东至、石台、青阳三县。北濒长江与安庆市境隔江相望，东与铜陵市、芜湖市毗邻，东南与宣城市、黄山市交界，西南与江西省九江市、上饶市、景德镇市接壤。这块国土，上古时代和长江南岸所有广袤的土地一样， “大江以南皆曰越” ，是所谓百越之区。由于境内地貌虽多为低山丘陵，但座座山峰相对高度可观，坡陡崖峭，地理环境不太适合平原上产生发育的古华夏文化和受古华夏文化浸融较深的吴、楚文化的发展，加上山间河谷都能通航至最高峰牯牛降、次高峰九华山附近，却适合越人
3、“水行山处”习性，而且此地与江浙台坳连成一片，因此春秋时期是於越国“西州（洲）大江” 1的西北边陲。於越国从勾践开始，曾一度以武力称霸中原。战国中期，楚国打败并击毙於越国勾践之后六世的国王无彊、尽取越国占领的春秋时代吴国故地后，越王“诸族子争立，或为王，或为君，皆朝服于楚” 2，这一带应为不载于史册的某越人诸君、王的 “土司国” 3。当时，池州东部乃至今安徽境内青弋江、水阳江流域的丘陵和河流冲击1 见越绝书 。2 史记越王勾践世家3 上世纪八十年代，青阳庙前镇十字村曾出土木客独木棺大墓，当时专家考证是战国时代“吴越文化”产物，墓主无考。2004 年，绍兴出土印山木客独木棺墓，经考证乃越王勾践之
4、父允常之墓，从网上信息看，二者何等相似乃尔！参照司马迁此处所记，可以断定，青阳庙前大墓盖为战国楚败越后“滨于江南”的“争立”为君或王的土君之墓，换言之在九华山北的杜村、刘街、庙前、九华等乡镇有此王（君？）的城堡或营寨。此乃本人有厚望于考古工作者的地方。3平原地区都是吴故地，这在春秋左传上所载的吴楚相争的战事上可以管窥，后来成为秦汉时的春谷县地。但从后来秦汉两朝在皖南立县的情况看，楚人为威慑镇服那些争立后的越遗族诸王君们，在山区的河谷平原和山口的吴越故地边境甚至进入越故地的边缘地区建立了一批单纯的军事基地（戍）以驻扎军队，其中有田有地的勉强适于华夏化的楚人居住的地方，这些军队的将士逐渐繁衍后代，
5、收纳部曲，建起城邑如后来的黟、歙、泾、宛陵等县。在池州范围内，大概就是为镇服九华山周边这个（或若干位）滨江的争立后的王（君？） ，东南部楚人设置了陵阳这个戍城，镇守在青弋江上游的“淮水” （今称清溪河，尾部已于 1959 年筑坝建成陈村水库，上世纪八十年代发展皖南旅游经济区的进程中，改称“太平湖” ）之北、九华山南的山口地带。屈原正外于楚威王、怀王两代君王打败越王无彊之后不久的时代，他在被楚怀王放逐后，就曾到达过陵阳， 哀郢中他沉痛地诘问：“当 陵 阳 之 焉 至 兮 ， 淼 南 渡 之 焉 如 ？ ”招魂后的“乱”词几乎是他曾来陵阳的实录 4。而在沿江的春谷县到作为青弋秦皇朝对越人“弃弗属”
6、 5，同样未实行有效统治。两汉时山口期，开始是淮南王国及其后身庐江国势力幅射范围，汉景帝平七国之乱后，是朝廷直属的庐江郡江南诸县名义上的辖区，却未对山区有效治理；到武帝时代，可能又是原处今浙江温州的瓯越王国和福建福清一带的闽越王国政治移民的放逐“保留地” ，山区人口骤增，汉皇朝将原楚国建立的监控震慑越人的陵阳城邑升级建成陵阳县，连同庐江郡江南五县（芜湖、春谷、泾、歙、黝）划归新设置的丹阳郡管辖，实际4 “乱曰：献岁发春兮，汨吾南征。菉蘋齐华兮，白芷生。路贯庐江兮，左长薄。倚沼畦瀛兮，遥望博。青骊结驷兮，齐千乘，悬火延起兮，玄颜烝。 步及骤处兮，诱骋先，抑骛若通兮，引车右还。 与王趋梦兮，课後先
7、。 君王亲发兮，惮青兕。 硃明承夜兮，时不可淹。 皋兰被径兮，斯路渐。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目极千里兮，伤心悲。魂兮归来，哀江南。 ”庐江，洪 兴 祖 楚 辞 补 注 云 :“庐 江 出 陵 阳 东 南 ，北 入 江 。 “谭 其 骧 以 为 当 指 今 襄 阳 、 宜 城 界 之 潼 水 。 春 秋 时 ， 地 为 庐 戎 之 国 ， 因 有 此 称 。 笔 者 倾 向 于洪 说 。 因 古 时 “江 ”乃 多 专 指 长 江 ， 下 文 有 “湛 湛 江 水 ”， “哀 江 南 ”等 语 。5 史记东越列传4上却视山区为未化之境，朝廷命官“足迹所未到” ，任随越人“仗兵野逸，白首于林莽”
8、 6，却利用山口河谷冲击平原上的城邑和沿江军事要塞对越人实行禁锢封锁，使这一带越人文化及其身份认同仍然停滞定格于“周朝” 。三国鼎立，孙吴正式称帝后，诸葛恪用非常手段逼越人下山归顺，将四万越人壮丁编入军队，才终结作为越人“保留地”的历史，汉族移民才陆续进入。历史地理界权威人士认定：西晋之初原位于牛渚（采石）之下的石城县沿江上迁到彭泽县和春谷县（时称阳谷县）之间，填补濒城邑设置的真空地带 7。南北朝时期，随着汉人大量南迁并逐渐习惯适应南方山区生存环境，池州一带汉族人口增多，加上在历次南北战争和南朝内部战乱中表现出来的战略地位，到萧梁皇朝初年，江南贵长池水（今秋浦河）和清溪河两河入江口之间、深水季
9、节实际上濒江的十里长岗古南陵戍上，建起南陵郡县治，南陵郡领石城、南陵二县；到陈朝，南陵郡城又是北江州州镇所驻，南陵郡领南陵、石城、故冶、定陵、临城五县。直到隋朝开皇九年（公元 589 年）隋文帝杨坚派遣他的儿子杨广为统帅，发起“平陈之役” ，陈朝北江州南陵郡的军民进行了抵抗，隋军先于江北岸击破陈军拥有战船六百余艘的水寨，后渡江拔除南陵郡城，擒其守将许翼，撤销北江州、南陵郡，将南陵郡所辖南陵、石城、故冶、临城、定陵五县并入南陵一县，还隶宣州。矗立在池州城西的十里长岗上的南陵郡城在隋军铁蹄下夷为废墟鬼城。这一历史进程，大致起自梁天监二年（公元 503 年） ，至开皇九年（公元 589 年）历两朝计
10、 86 年。隋皇朝在平陈之役后，不到三十年就在骄奢淫逸的杨广手里垮台。天下群雄竞起，逐渐归顺于原为唐公的唐皇李渊。而李渊为抚慰他们，将历史上本为一郡之地甚至一两个县的地方，都作为自东汉以来的直属朝廷下的第一级行政区划赏赐给这些英雄豪杰，让他们都来过一下当朝廷方伯刺史的瘾，所谓“权置州郡” 。武德四年（公元 621 年） ，猷州刺史左难当升为宣州总管府总管，奏请朝廷设置池州这一刺史州，管秋浦（隋开皇十九年割南陵县西五乡所建县） 、南陵二县。到贞观元年，一代明君李世民即位，改变那种天下被各路英雄碎分，政令难一的局面，裁撤这些“权置州郡”自然是他治平天下首要的革新措施，于是，池州被撤销。可是历史发展
11、到此时，由于隋朝已经开通了沟通浙、江、6 三国志诸葛恪本传7 笔者则认为是汉末建安十六年孙权从丹徒徙治秣陵，改秣陵为建业， “明年城石头” ，石城县并入了建业，成为“建业小城” 。而池州的石城是三国黄武二年韩当讨丹阳山越时开拓的山地，作为他封石城侯的采邑而重建的新县。本书在后有专文论述。5淮、河四水的大运河，水上航运可直达长安之东，长江上皖江这一段，再也不是南北朝时那样，仅是统治者与“沿江蛮”摩擦、北方与南方争战和南方军阀内部混战的战场，而是已经成为祖国中南、西南各道州郡通往首都长安的交通要道。然而在这一段重要的水运航道上，上到江州（今九江） ，下到和州（今和县） ，偌长的江濒之地，没有州郡治
12、地，连濒江县城都很少，诚然是朝廷镇守的薄弱环节。进入中唐之初的永泰元年（公元 765 年） ，由于唐朝失去对北方领土的控制，赋税主要来源转移到江南。江南人民不堪重负，因此江南第一次民变方清、陈庄领导的农民起义发生在歙、饶两州。但由于起义地点临近宣城这个观察府重镇，歙、饶各州也还拥有防戍本州的团练兵等武装力量，他们在歙州附近立足不住，就由方清带一路人马转战到秋浦（今贵池）乌石山，一路由陈庄率领“断绝江路，劫掠商旅” ，袭扰对江舒州（今安庆市境）沿江地面。时为江西观察使李勉幕僚的李芃请求在秋浦置州，以重兵守其要地，讨伐盗贼。李勉上报唐代宗，得到批准，于是以宣州的秋浦、青阳、饶州的至德、再割泾、青阳
13、、秋浦等县地设石埭县，置池州，以李芃摄行刺史事。李芃带领人马来秋浦县，进驻能够扼控池口河和青溪河入江口的原南陵郡城附近，选择可以进乌石山（今梅村乡乌石村）清溪河畔、三台山下建起池州州治，并把原在山里的秋浦县移来附郭。一举“扼襟要” ，使江上的陈庄和山里的方清不得合纵，各个击破。从此，池州作为一个郡府治地的城池地位，没有任何改变撤徙。杨吴和南唐政权是康化军治地。赵宋皇朝，是池州池阳郡，南渡建炎年间，一度还曾成为制府镇地，领江南东路诸州。元朝是江浙行省江南御使台监察下的池州路。明朝是南直隶池州府。清代先后是江南省、江南左布政司、安徽省所辖的池州府治地。并且从赵宋太平兴国年以后，一直领有贵池、青阳、
14、铜陵、石埭、至（建）德、东流六县，其中。沿长江上下，是东流、贵池、铜陵三个濒江县，至德、石埭、青阳在山里，整个池州府境，好似在江边打开的一把描金镶玉宝扇，府城正好处于扇柄枢轴的位置，离江滨不过数里之距，春夏三面环水，水势平天，秋冬亦有清溪河直达城东，绕城南，浅底木帆船泊临府门，是当时长江上难得的浅水良港。历朝历代，西南中南一带的湘、赣、鄂、粤、蜀、黔、滇等地，赴长安、洛阳、开封、杭州、北京、南京等首都，走水路都是必泊之港。赵宋王朝将尽、安庆城未建之前，更是上至江州，下至升州（后来的江宁府、南京）的中途唯一濒江郡城。池州境内的长江岸线，又是邻近的宣、歙等州的水运集散地，明代嘉靖池州府志上记载：驿
15、传方面的大通水路递运所的船只和船工，徽州、宁国（郡治宣城）二府都必须拨付银两津贴。这些，都足以证明池州在近代以前，都是名符其实的水陆交通枢纽。城北清溪河连接护城壕的一段，特别宽阔，谓之落篷湾（今辟为百荷公园的人工湖水面） ，水北的6小土山名“百牙” ，意即每天下午，有一个商行牙人，在此等候百舸归来，好上船趸货评值，可见当时池州商业活动之盛况。千年池州，在今长江下游各濒江城市中，作为州郡治地，晚于江苏的扬州、镇江、南京；省内，虽有历阳、芜湖等城镇充当州镇郡治的时间早于或略早于池州，但其后被撤销降格的时间却比池州长得多，因此池州城可以毫不牵强地称作皖江上最为古久、长江下游第四个濒江郡城，悠悠千载，
16、都能够以东南雄郡的姿态屹立在大江之滨，终极原因正在她的交通区位优势。池州城池历经毁缮。永泰元年建成后，到晚唐乾符五年（公元 878 年）被黄巢起义军攻破，遭第一次兵燹而毁。翌年，宣歙观察使窦潏即来池州指挥善后事宜，他花一年半时间安抚民众后，然后为防江盗修筑城墙府署，越三年至中和三年（883 年）而成。宋建炎中（公元 1127-1130 年） ，城毁于“草寇”张遇，知州李彦卿以赐钱八万缗甃之，周围七里零三十步。绍兴初（公元 1131 年）复圮。开禧三年（公元 1207 年） ，知州李思重筑。嗣是，赵炎、陈覃、傅伯召、叶永渐、徐桥相继营葺。嘉定十二年（公元 1217 年） ，程宗仁又向北拓宽城地，
17、增加城墙六百八十二丈，共一千零六十丈，城才完整。嘉定十六年，知州史定之复于城外西偏筑新城如偃月状，计七十七丈。端平二年（公元 1235 年） ，知州王伯大又辟壅门三，而易秋浦门为秀山门，并在城外凿浚护城濠。元至正十六年（公元 1356 年） ，赵普胜率农民起义军攻陷州城，九华门东南一带城墙被毁。明正德十二年（公元 1517 年）五月，知府何绍正修筑全城。西北仍旧趾，而扩东南隅三百馀丈，周长一千四百二十八丈，立七个城门：南正门名通远；东南门叫毓秀，西南门叫钟英，东门叫九华；西门叫秀山；北门偏东的叫做迎恩，偏西的称望京。门各有楼，通远、九华、秀山、迎恩四门有月城。通设警铺十有六所。何绍正所筑池州城
18、池是古城的最后规制。如此宏大的工程，他筹集经费就“鬻城中官地之空隙者” ，采用出售公地给城内富户的办法，表现出卓越的经济才能，开今天的市长们“经营城市”的先河。嘉靖（公元 1522-1566年）中，听从风水先生的话，塞望京门。万历三年（公元 1575 年）九月，兵备副使冯叔吉、知府王颐加筑郡城，内砖高一丈二尺至六尺不等，外砖高四尺，垛口高三尺五寸，月城增高三尺。增置门楼、警铺共二十七处，至四年正月讫工。清朝康熙十年（公元 1671 年）通远门、大观楼圮。知府朴怀玉、贵池令张应薇重建。嗣后，稍有坍卸，六个县分修，乾隆五年（公元 1740 年）知府李暲请示报告上级，将大修事务专任贵池县，经费则使用
19、朝廷国库的公帑，未行。至二十九年，知县王寅奉文修造，共缮垣一千四百二十八丈，周计八里而弱，7城身高二丈三尺，女墙又高于城身三之一。其西北山为基，城墙相对高度大概是平地的一半左右。城址宽二丈二尺，城上马道是城脚的一半，凿浚护城濠如故。从安池太兵备道共领公帑一万七千八十五两多。旧志说当时的池州城“楼橹雉堞甲于南郡” ，也就是比今天尚存的荆州古城还要宏伟壮观。此后，经清咸丰年太平军与清军在城内反复攻守，再加上进入现代，日本军侵占前炮火狂轰滥炸，侵占后肆意毁拆，池州城池毁坏严重，而且再未得到整体修缮，至共和国建国以后，古城的残垣断壁及各倾圮不堪的门楼相继因妨碍现代城市交通和城市建设等原因而予拆除。至今
20、，古代公共建筑，唯余“双塔一桥”：成于明嘉靖十八年（公元 1539 年）知府陆冈建的百牙塔、成于万历三十七年（公元 1609 年）知府钱檟倡建“义民”洪大柏承建的妙因塔、初建于明万历十一年至十五年的知府刘梦雷再建于清乾隆二十八年（由东流乡绅徐堃捐赀）的兴济桥。这双塔，在江滨未建高层工民建筑的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初，都是江上可瞩目的池州城地标建筑，所谓“双塔云矗” 、 “双塔漾江流” ，而兴济桥七虹高拱，最高的桥洞，帆船张篷可过，在整个皖西南，也是数一数二的古桥梁。其他，如美轮美奂的府县公署、察院、学宫、仓廒、寺观、坊牌等公共建筑和林林总总的古民居几乎全部除旧布新。近年来，民营企业先后再造了秀山门、
21、毓秀门两座城楼，本届市政府注重历史文化名城的古迹再现，按修旧如旧的原则，在原址复建了池州儒学，多少为游人提供了管窥池州古风一斑。讲到池州古代物质文明，用“物华天宝”四字来概括毫不夸张。池州领地上，物产丰富。亚热带雨林季风气候，充沛的雨水日照、无霜期长，使得地表资源蓬勃茁壮，丰富多样，素称鱼米之乡；山间河湖间，珍禽异兽，罕介稀鳞，动物资源也众多，牯牛降今生物界称之为华东基因库，升金湖是天鹅、仙鹤越冬的优良栖身湿地。而地下资源，则可谓是五金齐全，有色金属矿产储量甚高。至今山区多处发现古代采矿、冶金遗址，其中运出大量的炉渣用于铺垫公路。青阳县出土了越人甬钟的前身乐器青铜大铙，也出土过木椁整木棺墓葬，
22、其中陪葬的战国时代的宝剑，出土仍然无比锋利。因此，可能在春秋时代，池州山区就是古於越国的冶金基地。三国时代，有古梅根铁冶设立在大江之滨。原属池州管辖千年的铜陵大通镇，与池州梅根连在一起，南北朝时代即称钱溪，是载于唐宋史册的古钱监所在。到盛唐时期，李白还在池州“提携采铅客，结荷池边宿” ，当时六峰山冶铜有百炉庄，他看到的情景，在秋浦歌十七首之一中作了最生动传神的反映：“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声动寒川。 ”仅从明清两代的丁税杂捐土贡看，池州古代也是经济重地。税粮（石）马草（包）合计银两丁田（银农桑丝绢盐税（银酒醋等钞鱼课鱼油芦课 匠班银（两）土贡8两） （银两）两） （银两）钞 翎
23、鳔物产（项）岁折银61695 98278 15944 6566 141 562 75 127 404 2132 182 14 5715土贡物品包括天鹅、光粉、黄熟铜料、蜂蜜、蜡、兽熟皮、茶、胖袄等当时的奢侈贵重品。以上是相当于中央税收的项目，而当地政府摊派的仍有下列项目：徭役折银两官吏师生俸米（石）俸钞（贯） 合计银两 祭祀所费银两乡饮所费银两驿传支应银两孤老抚恤银两 银差 力差3869 42588 13184 624 66 3022 54 3948 5470赋税杂捐共有原粮 61695 石，米 3869 石，马草 15944 包，铜钱 42588 贯，白银 29128 两。而当时在册的池州总
24、户口是 16929 户，84816 人，人均赋税贡献不能谓不高。可见得此地在物质文明上是富庶之地。池州农林产品因境内地形多样，小气候和立地条件多样，物产品类多，因而茶叶、干鲜果、名贵中药材、各种山珍、植物油多有出产。手工业产品如丝绸、纸伞、折扇等也曾是上品。尤其是池州的古代造纸业，产品一度是朝廷的公文用纸，文人雅士每视为稀罕之物，以得到珍藏为荣幸。王安石曾经赋诗大加赞美：“霜纨夺色贾不售，虹玉丧气山无辉。方船稳载献天子，善价徐取供吾私。 ”“当留此物朝上国，日侍帝侧书新仪。 ”“匆匆点污亦何忍，嘉贶但觉难为辞。篇终有意责赵璧，穷国恐误连城归。倾囊倒箧聊一报，安敢坐以秦为雌。”直到明代，朝廷仍然
25、派钦差来池州监造。正因为造纸业发达，池州古代刻印书籍也在祖国的出版印刷史上做出了卓越的成绩， 朱子语录最早在池州成书，至今，宋版、元版池州刻印的昭明文选还在国家图书馆珍藏。由于池州有九华山、杉山等佛教名山，营造寺庙建筑，特别是在崇山峻岭、悬崖峭壁上营造寺庙建筑，也是池州匠人的拿手好戏。至今九华山百岁宫、肉身宝殿等仍是传统建筑中的经典作品。加上池州境内，宗法传统也由来已久，许多家庭的宗祠家庙也是美轮美奂，至今完整存世的太平山房、虾湖姚氏宗祠、兰关汪氏宗祠、崇德堂古戏楼等，也是国内同类建筑中的精品。池州民居，由于山区木材多，炼制砖瓦的柴火也多，所以向来多为砖木结构，而且立柱穿枋，板壁地板，十分考究
26、。贫微之家，也少不得中间堂屋，左右寝室一脊（屋脊）压前后两房的“黑六间” ，有钱大户，更是前后几进，两边厢房，正中留天井的豪华深宅。池州又是人文荟萃之地。首先，由于南北朝结束后，她位处祖国人流物流的水陆交通要冲，偌长的水路上，当时拥有难得的浅水避风良港，其名山秀水又招徕众多 “仁者爱山，智者爱水” 的名人雅士流连忘返。陶渊明曾赋为9镇军建威将军使都，经钱溪一诗：“我不践斯境，岁月好已积。晨夕看山川，事事悉如昔。微雨洗高林，清飚矫云翮。春被品物存，义风都未隔。伊余何为者？勉励从兹役。一形似有制，素襟不可易。园田日梦想，安得久离析？终念在归舟，谅哉宜霜柏。 ”萧齐开国皇帝萧道成也有关于池州的诗作：
27、“昨经樊邓役，阻潮梅根冶。探怀怅往事，意满辞不叙。 ”李白曾经在古秋浦县“薄游成久游”,留下了秋浦歌十七首等四十余篇诗中杰作。刘长卿有北归次秋浦界清溪馆：“万里猿啼断，孤村客暂依。雁过彭蠡暮，人向宛陵稀。旧路青山在，馀生白首归。渐知行近北，不见鹧鸪飞。 ”孟浩然、白居易、罗隐、等，都曾在池州路过、流寓居住，都用他们的诗作为池州润色。唐代诗人与池州关系最深是是杜牧，会昌四年至六年他在池州任刺史。他在池州留下的诗作近二十首，其九日携客齐山登高一诗，赢得许多过往的诗人的唱合，使当年城南三里的齐山成为东南名山，也成了历代诗文的载体。而不见于他的樊川全集的“清明时节雨纷纷”一绝，又使池州西门外的杏花村，
28、成为天下华人共同的精神家园，也使杏花村成为池州千古诗文的另一个载体。宋代的沈辽、司马光、王安石、苏轼苏辙兄弟、黄庭坚、曾巩、梅尧臣、杨万里、范成大、岳飞、李清照、王十朋、周必大、陆游等，元代的萨都喇、贡奎父子、王安国、虞集、明代的解缙、王守仁、湛若水、公安三袁、汤显祖、清代的袁枚、近代的黄宾鸿等，都在池州或游览、或长留，或访友，或寻亲，都吟咏池州的山水人物。受外来诗人薰陶，池州诗人才辈出。晚唐开始，池州崛起一个人才群落，杜荀鹤、殷文圭、周繇周繁兄弟、武瓘、李昭象等。明末又有所谓贵池“二妙”吴次尾、刘城，他们是复社的中坚和主导者。正因为历代名家大作为池州增添了夺目的光彩，使她赢得了“千载诗人地”
29、的美誉。 池州佛教文化特色鲜明，源远流长。闻名遐迩的九华山是以悠久的佛教文化和自然景观为特色的山岳型风景区。公元 719 年，新罗国（今韩国）国王近亲金乔觉（法号地藏）渡海来唐，卓锡九华，僧众们看他圆寂后的示现的法像，认定他是地藏应世，九华山遂被辟为地藏菩萨道场，佛教文化盛于海内。此外，还有南泉禅宗文化的开创者南泉普愿（748834） ，是为禅宗六祖慧能三传弟子。祖堂集 、 五灯会元等禅宗典籍均有他的专篇记载和机锋语录。贞元十一年（795 年） ，卓锡池州南泉山，三十年不出山门。耄耋之年的最后七年，在当时官方人士的支持下才开山收徒弘法。彼时徒众云集，中有弟子双峰道允为新罗人，回新罗后传道，弟子
30、成为新罗禅门师子山派创始人。南泉寺和南泉塔屹立千余年，至“文革”初期被毁坏。2003 年，中韩南泉普愿禅学研讨会在池州召开，韩国学者与僧人五十余人与会，并集体朝拜南泉寺遗址。2007 年 4 月 12日，韩国曹溪宗释宗寺慧国大和尚一行一百二十余人来池州集体朝拜南泉寺遗址。南泉禅宗文化影响广泛。10由于池州又是汉朝末年以来，中原人文重心几度南迁的目的地和中转站，河洛文化跟百越荆楚文化的融合，再加上佛教文化深深植根于池州大地，使得池州的非物质形态的文化遗产丰富而有特色。始于原始社会巫觋艺术的池州傩已被誉为中国“戏曲活化石” ，实际上承袭着更多古文化基因，而流行于贵州安顺屯堡的地戏，则因为明朝之初带
31、兵进贵州的大将是贵池人顾成，而到万历崇祯之间，池州武状元方仪凤之子方懋昌又是安顺副总兵。池州在明代又直隶于南京，屯堡人又自称是南京人的后代，他们演出的地戏实际上是当时入黔大军的军傩，其中与贵池傩的相关雷同剧目，如花关索大战鲍三娘 ，贵州方面演出时，演员还只能脚踏实地，而贵池人则可以踩着一米多高的高跷舞刀弄枪，可见肯定是贵池傩的传承；戏曲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曲种青阳腔是现代戏曲舞台上多个剧种的母体；取材于佛教经籍、脱胎于敦煌变文的目连戏成型于池州深山，搬演于全国各地；再民歌、美术、乐舞等民间艺术，以及蕴涵在日用民生中的建筑、编织、雕刻等等工艺，都凸显出池州大地丰厚的文化蕴涵，是省内一座非物质形态和
32、口头文化遗产的宝库。古代的池州，是文教昌明之地。唐代以来，每一个朝代在池州的经年教化，最后都以一批池州精英人物走上全国性的政治文化舞台中央作为收获和回报。地产人物有唐代高宗时的“北门学士”之一的胡楚宾、中唐的青阳名隐士费冠卿、晚唐更是人才济济，出现了上述的人才群。南唐末期，汤悦曾为李煜的首辅，伍乔以解易成为文化兴盛人才济济的南唐的状元，樊若水曾经在长江采石矶江面上为进攻金陵的宋军搭起浮桥，可称千古长江第一桥。宋朝池州人物有青阳程九万、石台丁黼、王镃，贵池的苏刘义作为张世杰的副帅在厓山海战中出生入死，青阳诗人陈岩入元后在九华山隐居，誓不降元。元代，池州属南国之地，人居四等，闻人略稀。明代前期，燕
33、王朱棣篡位，池州在朝廷里有黄观、金焦、陈敬宗三位忠于建文帝的大臣蒙难，后期丁绍轼、孔贞运先后列宰辅之位，进卿尹之班的张绅、徐廉、佘可才、檀凯、施尧臣、施笃臣、佘合中、罗尚忠、胡本惠、孙仁、汪珊、柯相、李一元、毕锵、郑三俊、方大镇、李崧祥等。就是当个知州的李嘉祥，也因为为政有道，造福于民，竟然当成了为开州（今河南濮阳市）百姓尊崇几百年之久的城隍人格神。而其弟李呈祥，一辈子不做官，却能出入当时最大的思想家王守仁的厅堂，与甘泉子湛若水结下神交。清代，青阳人吴襄作为文臣得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宠信，王懿修也位居台辅，至清末，建德周馥也是洋务派的得力干将，其子其孙，代有其人，与时俱进。11池州山区先秦到两
34、汉皆为越人聚居地文献资料已经透露而有待考古检测证实的历史信息提要：综合文献资料上透露的信息，吸收历代史学界的成果，结合田野考察的发现和体会，破除池州一带“春秋属吴，吴亡属越，战国属楚”的历史成见，论证该地春秋及其以前，即本是於越国的领土，并非是越人攻灭夫差的吴国后吞并的吴国领土；战国中期楚国打败越国后，只是尽取“吴故地” ，池州因此仍是被楚国攻杀的越王无彊诸族子争立后某位（或若干们）王君直接统治下的地方；秦朝和汉朝初期，中央朝廷没有对越人实行有效直接统治，到汉武帝时代，虽然消灭了越人的国家，却把池州及其周边当作安置放逐越人政治移民的地方，设置城邑和沿用楚国的军事要塞对放逐在山区的越人实施封锁禁
35、锢，使池州的越人形成自己是“周朝人”的身份认同；三国孙吴政权不断吞食挤占越人的“保留地” ，剿灭“山贼” ，到诸葛恪任丹阳太守后，采取非常措施逼迫越人走出山林，将越人壮丁编入孙吴军队的，最终同化了越人这个族群，终结了池州作为越人“保留地”的历史。关键词：池州 於越国 越人 江淮之间 采矿冶铜 梯田遗迹 石城县 陵阳县 临城县 虎林城 南陵戍需要改变一个历时千多年的成见，这就是：江南的长江下游起始地段亦即今东至西临彭泽的边界到池州主城区这一段，是“春秋吴地，吴亡属越，战国属楚” 8、或者在吴亡之前是“吴头楚尾” 。历史的真实应为：先秦到两汉，这一濒江地区几乎都是越人盘踞的地方。一、春秋以前池州本
36、是统一的於越国的领土考古发现，池州这一带并非人类从未涉足定居之地，既有旧石器文化遗址，也有众多的新石器文化遗址，据行家说，都具良渚文化的特征。青阳县九华山周遭，既出土了战国时代的木椁独木棺墓和墓中的越剑，也出土越甬钟的前身青铜大铙。今天许多高山上还有许多早已弃耕、开垦种植于哪朝哪代无考的梯田痕迹。青阳父老口碑谓之周朝人留下的，说是“周朝山上的人头比雨点多” ，肯定是拥有大量人口的。这是些什么人口呢？上古时代，大江之南居住的是“百越”之族， “自江以南则曰越” 。这大概是没有争议的。 越绝书卷第八记有所谓越王勾践对孔夫子说的话：“夫越性脆而愚，水行而山处，以船为车，以楫为马，往若飘风，去则难从，
37、锐兵任死，越之常性也。 ”尽管后人说越绝书是后汉人的文学创作，类似小说，但在东汉时期，人们应该对越文化的特征，较之今天的我们记忆更为清晰，因此只要是写实性的文学作品，还是具有其应有的历史认识作用的。原来越人的生活习性就是“山处” ，习惯山居，这正好与华夏族人或被华夏文化同化较深的吴人、楚人习惯于平原生活相反。8 明嘉靖池州府志 。清乾隆府志谓之：“春秋吴地，战国楚地。 ”12池州这一带的地形，正如三国志吴志列传诸葛恪本传中描绘的，是“山谷万重” ，多的是山，最高峰海拔 1728 米，千米左右的高峰鳞次栉比，且相对高度也可观，坡陡岩峭。山脉亘连，往东南接江浙台坳，往西南接江南台隆。这些山区，一直
38、连绵到海边，千里崇山峻岭，先秦时代都是百越之区。而且池州山区的众多河流都是可以通航的，距今不久以前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木船直至最高峰牯牛降山麓和次高峰九华山麓，五十年代大量砍伐林木时，许多深山的木材都靠“赶羊” 9、放排运出，说明这一带也是适应越人“水行”的需要的。今天人们可以看到的狭长江浒平原是长江上游推移来的泥沙和本地山邱水土流失逐渐淤积，特别是明、清两代和民国筑江河圩堤围垦湖田才形成的，其中许多田地，海拔高度都在长江汛期水位线以下。此前，多为长年或季节性湖泊，间杂丘陵、岗地和水滨江渚。下图是与池州有关的地形图。在这张图上，池州这一带的低山邱陵，尤其是安庆市区至池州市区这一段，几乎一直伸进
39、了江里， 越绝书上对越国的领土范围明明白白地记载着：“西則迫江，東則薄海” （越绝书计倪内经载勾践语） ， “吳越為鄰，同俗并土，西州大江，東絕大海 ” （越绝书外传纪策考所载伍子胥对阖闾语） 。吴越争锋的时候，已是春秋末期。这时候，楚国的势力已经占据了今江西九江到南昌一带，越国的领土到那里去“州（洲的初字）大江”呢？笔者认为，只能西南端在今尧渡河入江处（即今东至县七都湖、八都湖） ，跨过位于今池州市贵池、东至交界处的升金湖和主城区的贵长池（明清时期称“池口河” ，今称“秋浦河”）入江处贵口( 今称 “池口”)，东北端迄于东南部梅根冶（今所谓梅龙街道办事处）附近的大通河（今称“青通河” ）入江
40、处。青通河以下，则是吴国领土。 春秋记载：“（鲁昭公五年，即公元前537 年）冬，楚子、蔡侯、陈侯、许男、顿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吴。 ”左9 一种水运原木的办法，即不加捆扎，在山溪中让原木顺流而下，拐弯搁浅处人工用竹篙挑挡导行。13传演绎为：“冬十月，楚子以诸侯及东夷伐吴，以报棘、栎、麻之役。薳射以繁扬之师，会于夏汭。越大夫常寿过帅师会楚子于琐。闻吴师出，薳启强帅师从之，遽不设备，吴人败诸鹊岸。 ”这里第一个应该注意的信息点是，鹊岸在铜陵，而吴楚争锋，从来没有在鹊岸上游的今池州市这个江段以上进行过，所以在今天的历史地理学们那里，也产生了一个类似数学“哥德巴赫猜想”的问题为什么吴楚争锋“专取淮
41、南一途”（吴楚战争都发生在西北为寿县周边、东南到铜陵芜湖一线） ；第二个应该注意的是，越人参加了这一“多国部队”共同进行的征伐。假若皖南包括池州山区不是越地而是吴地的活，越人就在吴国后方发起进攻呼应楚师，使吴人首尾不得相顾不就行了，何必要把部队带到“琐”今霍丘县以东的地方去会合楚王?关于越国的领土范围及于江边， 左传宣公八年所记也可资佐证：“楚为群舒叛，故伐舒蓼，灭之。楚子疆之，及滑汭。盟吴越而还。 ”群舒叛楚，就是绝了南铜北运至楚的路，使楚国失去了得以称霸中原的源源不断的战略资源。因此楚庄王必须灭群舒，而把楚国的边疆拓至江边，直接跟产铜的吴越两国接壤。如果象池州旧志和今人心目中那样，皖南山区
42、都是吴国领土的话，楚庄王灭了大别山南坡的群舒以后，确定他的南疆，必须跟隔江的吴国划定边界，理所当然，但又何必把远隔着今池州、黄山、宣城三市的崇山峻岭的越国直到今天许多历史地理学家还是这样划定吴越边界的邀请过来搅局呢？“滑汭”一地今有专家称具体地点失考，笔者通过查水经注 ，春秋时的群舒之地，都无“滑水”这么一条河流，而“沔水”则是贯穿楚境（今汉江和鄂境内的长江） ，又流过群舒，正好是群舒接吴越（当然今天学界的通行观点还是群舒只与吴相接，见下图）（上图是今天在网上转载的春秋时代形势图的局部，盖反映了今天学界的某14种共识和定论。在这张图上，皖南全部都是吴国的领土，请读者们看看是不是“铁板一块”？）
43、的南部边界，亦即今长江的皖江段， 水经注经文里，都把这一段称作“沔水”。所以“滑汭”是“沔汭”之讹，无论是彖书、隶书还是楷书，也无论是竹简、帛书还是后来的刻印，这“滑” “沔”二字都是容易错讹的。 “沔汭”,正好意为长江之北滨，原本是群舒所驻之地，亦即今皖江北滨。楚、吴、越三国会盟的地方，就是三国交界的地方，也就是在皖江之北滨。这是公元前 601 年、楚庄王十三年的事。所谓“盟”的内容，可能也不仅是领土边界，还应该包括铜铅锡等金属贸易事宜。张正明先生说：“从楚庄王盟吴越于滑（沔?）汭这件史实来看，越国的触角伸进了皖南，也是直奔铜矿而去的。 ”10张先生思维的确很睿智，有灵感，他是对史学界把皖南
44、划作铁板一块的吴领土这一定论的首个突破者。但越国与皖南山区的关系，岂是“触角”一词可以表述的。今歙、黟县一带，汪华在隋末自为保障，唐初被封为越国公，如果春秋此地属吴国的话，这一封号又从何而来。因此今黄山山区在春秋时代属越不可争议。那么，以牯牛降、九华山为并立两主峰、实为黄山余脉的池州山区，就该是吴国？从张先生重视的“滑(沔?)汭”之盟看来，这一带在春秋早期同样就是越国的领土。越国虽然也接受过周朝所封的子爵，统治者自称夏禹的后代，但其人口却是南蛮族群，虽曾称霸于东南沿海，却类似于后来契丹、西夏这样的“闪族” ，甚至还逊于后者，契丹、西夏毕竟还留下一些用自己民族文字写成的文献资料，越人只有后代汉人
45、为他们写的越绝书 ，是传说故事。同时，古旧地方志书，有关金属矿开采冶炼的情况一般只在记载当地土贡、古迹时透露些许信息，对正在开采冶炼的具体矿藏地点一般不予正面明文记载。这也就不怪今天的许多学者不知越国产铜地的分布之详，不知越国不是“直奔铜矿而去” ，而是已经占领了江边“山有铜铁” 11的大片土地，那时的池州一带正是越国的冶金基地。座落于今池州主城区的六峰山一带的铜矿开采冶炼之久，何输于今公认的属吴国的铜陵（张先生和许多人一样，还把南陵与铜陵并列为吴国铜产地，是不知南陵与铜陵赵宋开宝年之前本为一体） 。到盛唐的时候，李白仍躬逢其盛， 秋浦歌中有：“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声动寒川。
46、 ”12冶炼业多么兴旺繁忙，劳动场面多么宏大！传说中六峰山有百炉庄。在手工开矿冶金的时代，一个露出地面的富矿苗该是经多少代人采掘才能使之枯竭，一个传统手工业要多少代人才能形成如此兴旺的气象和宏大的规模？池州山区古人冶炼后遗留的炉渣该有多少？被今人拉去修公路垫路面的又有多少？可惜从未有人去探明那底层最初倾倒废弃的炉渣产生于何年何代。至今的文物普查，由于因为有10 见其专著长江流域民族格局之变迁 ，湖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季羡林主编长江文化研究文库丛书之一。11 三国志吴书、诸葛恪本传12 今铜陵市志及其当地学者，还要硬扭成李白是在铜陵写成这首诗的，殊不顾这首五言诗多年编在秋浦十七首之内，而不是冠以南
47、陵五松山或铜官山。 15李白的这首诗，就将这一带定为隋唐冶金遗址，岂不过于武断？据说有考古队正在此考古探测，希望通过他们踏实科学的工作，能找出最初的矿井和最早的炉渣，测出开始冶炼的具体年代。史念海先生在西周与春秋时期华族类与非华族类的杂居及其地理分布四、楚国势力的扩张及其附近部落的杂居中注意到春秋期间， “吴楚相争，多取淮南一途” ，即吴楚两国的战场主要在今长江铜陵江中的鹊岸以下到芜湖这一段，春秋后期吴国的边界挺进钟离今凤阳一带，认为其原因在于“长江流经吴楚之间，亦即现在江西及安徽西南部，水道纷歧，舟行为难” 。 13当真是这一段“水道纷歧，舟行为难”吗？汉武帝时代离此不远吧，其时伍被为淮南王
48、谋划的造反战略是“南收衡山以击庐江，有寻阳之船，守下雉之城，结九江之浦，绝豫章之口；强弩临江南而守，以禁南郡之下；东收江都、会稽，南通劲越，屈强江、淮间，犹可得延岁月之寿。 ”14，收服衡山后出击庐江，占领寻阳（今湖北省的黄梅县地） ，就拥有了本属于大汉皇朝的楼船高舰，也就是说，被史先生认为在春秋时代“舟行为难”的地方，到汉武帝时代却是中央军队的“海军军港基地” ，而且占有了此地的战船后，顺流而下出击，并且能够“结九江之浦，绝豫章之口” ，直至“东收江都、会稽，南通劲越” ，这都必须通过“江西及安徽西南部”的江上吧，这一段确曾有过长江主泓南移和鄱阳湖扩大的自然地理变迁，但发生在南北朝时期，从春
49、秋到西汉上半叶这一带的地貌水文未见大的变更，可见得史先生所谓把吴楚相争“专取淮南一途”的原因归结为淮南上游江段“水道纷歧，舟行为难”是猜错了。真正的原因在于：春秋之时，此地江北是楚国尚未征服或尚未实行有效统治的淮夷群舒部族占据，江南则为於越国的领土，吴楚两国在这“江西及安徽西南部”并不接壤，接壤的是於越国和楚的附庸群舒再从伍子胥入吴的路线也可看出端倪。他从樊城逃出以后，一路九死一生，“劫位”在今属含山县的昭关，此时这里才是吴楚边境。如果池州到江西濒江之地果然是春秋属吴，他何不沿汉江南下，进入长江后就顺流进入吴国。何苦要从大别山西北面走到含山？这条陆路上的风险该比另一条“能走”的水路上大多少倍？答案只能是：那条水路走不到吴国，越国的领土濒江的地方就在池州这一带，如同楔子一样打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