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国古代重城和分城现象初探E 璺中国古代重城和分城现象初探口郑琦文章编号10060022(2OO9)06-009105中图分类号TU984.199文献标识码C除了丽江,日喀则等部分民族地区外,中国古代城市都曾经有过城墙(城池),有一些城市甚至在一个历史时期内同时并存双重(多重)城墙或两座( 多座)城池,这种现象在规划史,建筑史中至今没有一个特定的专用名词.董鉴泓先生在(中国城市建设史中称之为“双重城“1:张驭寰教授称之为“分城;陈桥驿先生在介绍大同城垣时称城外之城为“附城“3;顾朝林博士在研究 “春秋战国时期城市发展“基础上提出 “主,辅城池 “之说4;此外,还有“套城 “围城“关城“的说法.
2、其中,有些城墙(城池) 是为防御目的而主动建设的,有些城墙(城池) 则是因人口扩大而被动进行扩建的.需要说明的是,这种现象并非孤例,而是中国历史长河中特定地域背景下的一种历史现象.笔者认为,城外套城,城城相套的宜称为重城,这是一种包含和属于的关系,如淹城的三重城(图 1),南京的四重城;如属城外建城,处于相切或相离关系的称为分图 1 淹城平面示意图城,如西安的关城(图 2);有些城市既有重城又有分城,如明清太原城.值得一提的是,在 2O 世纪 5O 年代初的北京曾经有过一个“分城“方案,也叫“梁陈方案“, 梁思成,陈占祥预测到 “现代行政机构所需要的面积至少要大于旧日的皇城“,认为“ 在城垣以
3、内不可能寻找出位置恰当而又具有足够面积的地区“,提出了双城的设想 ,建议在当时的西郊(公主坟一带)建设行政中心,这样既可以“合乎布置原则 “,又保证了旧城(包括古城墙) 的完整性.遗憾的是,这一“分城 “理念未能实施 ,明清古都风貌失之大半,而今天的北京市正陷于愈“摊“ 愈大的痛苦中.城市规划是不可逆转的,梁思成,陈占祥的“分城 “设想虽已不可能再实现 ,但“梁陈方案“ 所传递的战略陛思想仍有其现实意义.以下本文将对我国古代重城和分城现象进行探讨,希望能对当前的城市规划有所启示.图 2 清代西安城图2009 年第 6 鹚第 25 卷 911 官民分治的滥觞双城现象在我国出现较早,是重城型制的特
4、例.根据考古和仍然留存的夯土城墙,春秋战国时代不少城市都建有双城.河北易县的燕下都,河南新郑的郑韩故城,山东邯郸的赵武灵王城等都有东西二城.对于当时建双城的原因,虽然没有确切的文字资料记载,但从实物留存看,东西两城中有一城遗址内留下了不少高台,说明该城是主城.高台建筑的大量兴起是先秦时代的重要现象,由于当时不具备建造高大楼阁的技术条件,大体量建筑的营造只能以夯土技术为基础.“ 高台榭 ,广宫室 “(史记?苏秦列传),大量的高台式公共建筑昭示着该城必然是统治阶层集中的主城.另城则是从事手工业,商业的平民区,根据考古发现,城中有大面积的铸铜,铸铁,制作骨器的作坊.李绍连先生在试论中国古代都城性质的
5、演变一文中认为:害( 战(国) 期间较大的都城几乎都附筑一个以手工业,商业和居住为主的城区,作为君王宫城的屏障郭城.郭城不仅可作为军事屏障,更重要的是增强长期固守的经济实力.“后来的唐代扬州城沿袭了这种南北双城体制,子城位于罗城之北,为官衙的集中地,故又称衙城(图 3).同时,封闭管理的思想,官民分治的思想在子第十三章“八观 “篇中论述得相当完备:“大城不可以不完,郭周不可以外通,里域不可以横通,间闸不可以毋阖,宫垣关闭不可以不修.故大城不完,则乱贼之人谋;郭周外通,则奸遁逾越者作;里域横通,则攘夺窃盗者不止;间闱无阖,外内交通,则男女无别:宫垣不备,关闭不固,虽有良货,不能守也.“这种思想深
6、刻地影响了城市规划体制,成为后世大城抱子城,内城建皇城之滥觞,所谓“筑城以卫君 ,造廓92 蜒划师 PLRnnES以卫民“(吴越春秋).江苏常州的淹城是最为典型的早期重城型制,由内至夕 l 吩另妊城,内城,外城.西汉时,晁错上书文帝说:“(择)要害之处,通川之道,调立城邑“,“为之高城深堑,具蔺石,布渠答,复为城其内,城间百五十步“(史记?爰盎,晁错传),深得文帝嘉许,内外城之制遂成重要型制.杜牧诗句街垂千步柳 ,霞映两重 描绘了唐代扬,Jt,l 的城市景观.宋代以后特别是明清时代,建子城以围护衙署官府成为府州级城市的普遍现象.相对而言,大多数城市特别是规则平面布局的城市外城与子城呈“回“ 字
7、形布局,如北宋东京(汴梁), 明代太原,南通,重城之制凸显;明代南京城达至 J 四重由夕 f,至内分另 l 是:夕,城,应天府城,皇城,宫城;北京在嘉靖年间修筑外城的最初本意也是想筑成“回 “字形的外廓内城形态,但由于财力刁:充才出现了这种特有的“凸“ 字形轮廓(归入分城); 少数城市的子城偏于城市角,如内蒙古察哈尔的元代集宁路城,浙江的台州府城(临海).2 民族对立下的隔离中国封建社会中晚期,在北方出现过不少由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如魏,夏,辽,金,元等,这些政权对异族的统治十分残酷,压迫越重,反抗越烈,统治阶层对汉民族的疑虑和防范也就相应地增强,他们在都城和一些大城市建设了一些分城(或重城)
8、.陕西横山县的大夏统万城,内蒙古巴林左旗的辽上京临潢府,黑龙江阿城县的金上京会宁府都建有双城,或一东一西,或一南一北.主城是作为统治阶层的贵族和本民族居民(匈奴,契丹,女真)的居住地而汉人只能被分隔在另城中居住.(辽史? 地理志载:l 临府“南胃之汉城南为横街,各有楼对峙,下列井肆“,建有手工作坑居民多系并,汾,幽,蓟等地移居于此的汉人;北城有大量宫殿,基址犹存.十六国和南北朝时期就有城内筑小城的历史,前秦的符健(氐族),北魏太武帝拓跋焘(鲜卑族)都曾在长安城内筑过/J,城 6l.明代甘肃的夏河对回民,汉民分另 l 健疵隔红目衣回城,汉城.喀什在清代也建有双城,当时的参赞大臣永贵就说过:“官兵
9、不宜与回人杂处“(新疆回部志卷一),旧城以维吾尔族等穆斯林为主,称喀什噶尔回城;新城以满汉宫兵,商人为主,称喀什噶尔满城(或喀什噶尔汉城).这种状况在清代的南疆具有普遍生.清代为了强化满清八旗对全国的控制,在黑龙江城(瑷珲), 杭州,福州,成都,荆州,广,/t,f 等区域性中心城市和要害之处设立将军,都统,副都统,城守尉等“驻防“. 为了防范汉人的袭击和满人的汉化,建造了“满城“l7.这些“满城“大多是城中之城(即重,如杭州,成都等的 描城 “.成都“ 满城 “西面利用了大城的西垣,东侧利用明蜀王府西萧墙旧基,仅仅加筑了南北两道城墙;西安“满城东墙,北墙沿用了明城墙,南墙从钟楼到东门,西墙从钟
10、楼到北门,用地占西安城的 1/3(图 2);南京把原明代皇城改成八旗兵驻守营地;荆州则“将府城中分,以东设为满城,其西为汉城,中立界墙,长三百三十丈“(屋志).西北地区的“满城 多单独另建,归绥是归化和绥远的合称,清廷在平息葛尔丹叛乱后,为巩固对蒙古地区的长久统治,乾隆二年(1737年)在归化城东北五里兴建绥远城当时勘察地形的官员永泰奏议“新旧两城搭盖营房,连为犄角,声势相援,便于呼应“(清高宗实录 )卷十六);宁夏“ 满城 “建于宁夏府城东北五里处,当年驻有以宁夏将军为首的旗兵和家属 1 万余人,大地震后,“满城 “移到府城西十五里重建,就是今天的银川图 3 扬州历代城市变迂图 J新城;17
11、67 年请政府修建了乌鲁木齐市的前身迪化城,由于在该城居住的多数是经商的汉人和部分绿营军士,所以当时的 j 由化被称为“汉城“,1772年又在城西北八里筑巩宁城,取“巩固安宁“之意 ,驻扎的是满州军官和随军旗人,俗称“满城“, 直到 1884年新疆建省,才把两城合一.青州的“满城 也位于府城的西北,这些另建的“ 满城 “大多为方形小城,十字大街,设四门.虽然建“满城“ 是出于对“ 满 iH渐染汉习 “的警,但是满城“ 在晚清已不是八旗弟子演习弓马的所在之地,毕竟城墙隔不断商业交通,也挡不住八旗兵的军纪废弛.3 商业发展和人口剧增引发关厢(外城)建设需求古代城市在修建城池时很难预料到它未来的发展
12、规模.当天下太平,战争减少时,人口的骤增给城市的容量带来了巨大压力.在个城池内部,衙署,官邸,寺庙,道观,市场总是占据大量的面积,给城市的容量带来不小的压力;倘若是京师,由于宫城,图 4 明代南通城图图 5 明代大同城图 0御苑,坛庙的存在,这种情况往往更为严重.萧何说:“天子以四海为家,非壮丽无以重威“( 史记 ?高祖本纪),当年的未央,长乐二宫就占去长安城的 1/3,“壮丽论“ 成为后世大建宫殿,衙署的理论依据.而地主阶级财富的集中造成其城内住宅地产面积不断扩大,普通百姓的用地曰渐萎缩,只能外溢到城外寻求安身.例如,明代南阳城内王府占地就达南阳城的1/3,“邸第相望,将军,中尉,宗室半居民
13、“(嘉靖阳府志 -官署 ),大部分居民被迫迂往城外.元代,明代以来,城市经济得到极大发展,人口持续增长,城墙的限定作用与扩大空间的需求之间形成了矛盾,“ 城里重城城外墙,长墙隔绝城和乡“(曹晟烂 乱记事草 ),城墙阻碍了城市经济文化的发展,城市的发展必然要突破城墙的约束.城门之口作为城乡结合部和对外交通的起点,往往成为开展农副产品贸易的集市点.随着城乡物资交流的密切,人口的集聚,市场的经营范围不断扩大,蔓延成城外的大型居住区,称为“关厢“ 或“城厢“.(i_5 皂文)云:“厢,廓也.“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口的集聚,人们对安全和管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此背景下,筑城成为必然.这种类型的分城是分城
14、类型中数量最多的.银川的北关,南关等,都在建成区加修关城,成为城外之城.西安,兰州,天水等城市都有类似情形.宋代在天水大城(主城) 之外形成了东关,西关,并加筑了城墙以防御西夏,后来在西关之外围绕伏羲庙又形成居住地带,在明末清初战乱频繁之际,又筑伏羲城(即小西关). 南通(通州) 明初筑砖城,明中叶以后,随着土布业的兴盛,在城南形成关厢地带,为防倭寇,1598 年在城南筑新城(图 4).明代北京外城也是北京前三门以南区域成为重要商业区带来人口的大量集聚的产当时正阳门外有猪市,煤市,崇文门外有米市,柴市,宣武门外有菜市,骡马市,果子市等,由于蒙古掩达汗大举犯塞,嘉靖年间只能加修外城,将市肆,住区
15、和天坛,先农坛包围到新城内.不少临江近河的城市,由于水上交通发达,城外码头作为对外交通的水路出行点和水陆交通的转换点,附2009 在第 6 期第 25 卷 93近发展成了集市贸易用地,并集聚了一定人口,最后也筑城围入城内.例如,明嘉靖四十四年至四十五年(1565 年 1566 年), 广州在城南与珠江之间再筑新城;嘉州(乐山)城东与岷江“民居栉比 ,且富户居多 “(民国(乐山县志卷四 ),故修建新城;江苏扬州,山东临清都曾是大运河运输命脉上的重要城市,并都在旧城与运河之间形成的大面积商业地带修筑了城墙.贵州遵义老城位于湘江北岸,始筑于洪武十五年(1382 年),清中叶以后,遵义蚕桑,丝织发达,促成了城市商业的迅速发展和川贵商路(经过遵义 )的开辟,遵义人口逐渐向湘江东岸扩展,咸丰八年(1858 年)围绕东岸新市街修筑了城垣.明代扬州旧城是截取宋大城西南角改筑而成,到晚明时在旧城之东与运河间形成的城市地带在面积上甚至超过了旧城,嘉靖三十四年(1555 年)倭寇侵及扬州,“外城萧条 ,百八十家多遭焚劫者“(乾隆(江都县志?卷三?扬州府新筑外城记),于是增筑新城.清千扬帅 f把 几袭了旧城 ,亲斤 j 成自格局,1 日城多官署,新城多市肆,旧城多文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