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代名医朱良春应用痹通汤治疗疑难杂症经验潘峰朱剑萍郭建文指导：朱良春，（广东省中医院，广东省广州市大德路号，；江苏省南通良春中医药临床研究所；江苏省南通市中医院）基金项目 ：年建设中医药强省立项资助科研课题 （）；广东省科技计划资助项目 （）通讯作者 ：，摘要 介绍国医大师朱良春教授使用痹通汤加减治疗各类疑难杂症的经验 。在疑难杂症的治疗中 ，重视辨证 ，抓住 “久病多虚 ，久病多瘀 ，久痛入络 ，久必及肾 ”这类共同的核心病机 ，即可灵活运用痹通汤 ，异病同治 ，取得佳效 。关键词 痹通汤 ；疑难杂症 ；名医经验 ；朱良春朱良春 （），男 ，教授 、主任医师 ，国医大师 。早年拜孟河御医世家
2、马惠卿先生为师 ，后又师从上海章次公先生 ，年毕业于上海中国医学院 。从医 余载 ，对内科杂病的诊治具有丰富的经验 ，尤其对风湿病 、脾胃病 、肝病 、肾病 、老年病等有独到的心得 ，疗效显著 ，先后研制了 “益肾蠲痹丸 ”、“复肝丸 ”等经验方 ；主要著作有 虫类药的应用 章次公医案 医学微言 等部，发表论文余篇。辨证论治是中医认识疾病和处理疾病的基本法则 ，据此立法用药 ，不论病情如何复杂 、隐蔽 ，都可以通过观察致病因子刺激机体所引起的反应性变化来推测机体内在的状态 ，正所谓 “有诸内 ，必形诸外 ”。国医大师朱良春教授从医余载 ，饮誉医坛 ，蜚声海内外 。朱老师临床善治各类疑难杂病 ，
3、屡获奇效 。其治病强调辨证 ，认为如能掌握好辨证论治的规律 ，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 “不治之症 ”，而只有 “不知之症 ”。朱老师临床常用自拟痹通汤加味治疗多种顽痹 ，如类风湿关节炎 、强直性脊柱炎 、硬皮病等 ，效果显著 。而近年朱老师又将其运用于各类疑难杂症 ，亦收佳效 。 痹通汤组方解析中藏经 曰 ：“痹者 ，闭也 。五脏六腑 ，感于邪气 ，乱于真气 ，闭而不仁 ，故曰痹 。”朱老师认为 ，正气不足 ，腠理疏松是痹证发生的内在原因 。正气不足则难于抵御外邪和驱邪外出 ，腠理疏松则外邪乘隙而入 ，正如 灵枢 五变 曰 ：“粗理而肉不坚者 ，善病痹 ”。经络闭阻 ，气血不通 ，则又为痹证发病之
4、病理关键 。外邪入侵 ，闭阻经络 ，气血运行不畅 ，甚则不通而发病 ，如 景岳全书 风痹 云 ：“盖痹者闭也 ，以血气为邪所闭 ，不得通行而病也 ”；又云 ：“惟血气不足 ，故风寒得以入之 ，惟阴邪留滞 ，故经脉为之不利 ，此痛痹之大端也 ”。由上可见 ，朱老师之所以将治疗痹证的自拟方取名为痹通汤 ，正是以方名点出了痹证 “正气不足 ，气血闭阻不通 ，不通则痛 ”之病机 ，又阐明了以通为用的治疗方法 ，即流通经络气血 ，开其闭阻 。痹通汤全方由当归，鸡血藤，威灵仙，炙土鳖虫，炙僵蚕，乌梢蛇，地龙，蜂房，甘草等组成 。诸药合用 ，共奏扶正祛邪 、标本兼顾 、补益气血 、化瘀通络之功 。总结痹通汤
5、组方之特色有三点 。首先 ，正邪兼顾 ，标本同治 。朱老师在疑难杂病的辨证中提出了“久病多虚 ，久病多瘀 ，久痛入络 ，久必及肾 ”的理论 。指出疑难病的治疗需扶正与逐邪并重 。鉴于多数慢性病多会出现肾阳虚衰的征象 ，故扶正不仅要着眼于气血 ，更要考虑督脉与肾 。肾藏精 ，主骨生髓 ，而督脉总督一身之阳气 ，益肾壮督可谓是治本之道 ，同时亦可调节机体免疫功能 。方中扶正使用当归 、鸡血藤补益气血 ，蜂房固本壮督 ，温煦肾阳 ；而逐邪则多用乌梢蛇 、土鳖虫 、僵蚕 、地龙之类虫蚁搜剔之品 ，配合威灵仙软坚化瘀通络 。整首方剂扶正与祛邪并重 ，标本同治 ，使正气充足 ，邪无容身之所 ，则阳得以运
6、，气得以煦 ，血得以行 ，顽疾斯愈矣 。其次 ，本方善用虫药 ，搜剔通络 。朱老师擅用虫类药治疗疑难杂病 ，将虫类药广泛运用于神经系统 、循环系统 、呼吸系统 、消化系统 、泌尿生殖系统 、骨与关节疾病 、肿瘤 、外科疾病等八大系统中 ，归纳总结了虫类药具有 中医杂志 年 月第 卷第 期 ， 破积消癥 、活血祛瘀 、宣风泄热 、搜风剔络 、消痈散肿 、生肌收敛 、行气和血 、补益培本等十大功效。朱老师常言 ，虫类药为血肉之品 ，有情之物 ，性喜攻逐走窜 ，通经达络 ，搜剔疏利 ，且能深入经络 、骨骱 、脏腑气血痰瘀胶结处 ，以通闭解结 ，扫除病邪 ；又与人类体质比较接近 ，容易吸收和利用 ，效
7、用佳良而可靠 ，乃草木 、矿石之类所不能比拟 。另一方面 ，虫类药又系高蛋白 、高能量之品 ，可激活体内能量 ，扶助正气而抗御病邪。最后本方从现代药理学角度来看 ，功效全面 ，可兼顾多种疾病 。现代研究显示 ，乌梢蛇 、僵蚕 、地龙 、土鳖虫 、蜂房 、当归 、鸡血藤均有增强机体免疫力之功效 ；而乌梢蛇 、地龙 、土鳖虫 、蜂房 、鸡血藤 、当归 、威灵仙又有镇静 、消炎 、止痛之能 ；同时地龙 、土鳖虫 、当归能抗凝 、降低血黏度 ；鸡血藤 、当归则可促进红细胞造血 ，以有效实现补血功能。因此 ，本方既能全面调节机体神经 、内分泌 、免疫功能 ，又有局部镇静 、抗炎 、消肿 、止痛 、抗凝
8、、促进红细胞造血之作用 。 临床应用举例例：患者 ，男 ，岁 ，年月日初诊 。主诉 ：背部皮肤僵硬个月 。刻诊 ：面部表情减少 ，胸闷 ，胸痛 ，胸前皮肤麻痹 ，后背部皮肤自觉增厚僵硬 。纳食欠馨 ，二便尚调 ，舌胖紫 ，脉细小弦 。实验室检查 ：抗可溶性抗原 （）系列 （），类风湿因子 （），血沉 （）。胸部示 ：左肺上叶舌段纤维化病灶 。左侧局部胸膜增厚 。西医诊断 ：硬皮病 。中医诊断 ：皮痹 。辨证 ：气血两虚 ，瘀血阻络 。治以补益气血 ，蠲痹通络 。方药 ：痹通汤加黄芪，猫人参，蜣螂虫，川芎，炒赤芍 、炒白芍各，水煎服 ，并加炮山甲 （末 ），每日分次吞服 ，共剂 。二诊 ：患者服
9、药两周后精神较前好转 ，皮肤僵硬及胸闷 、胸痛症状逐渐缓解 ，惟面部麻木感仍在 ，舌脉同前 。原方加生地黄 、熟地黄各。再服剂后面部表情较之前丰富 ，后背僵硬感明显减轻 。续服药巩固个月 ，后背僵硬感逐渐消失 ，原有症状均缓解 。例：患者 ，女 ，岁 ，年月日初诊 。主诉 ：头痛反复余年 。刻诊 ：患者额顶部疼痛重压感持续不解 ，痛甚牵及双侧太阳穴 。纳可 ，二便尚调 ，夜寐不佳 ，多梦 。平素脾气较急 ，易焦虑 ，月经周期不准 ，经量少 ，色暗 ，经前有乳房胀痛及少腹隐痛 。舌淡暗 ，舌底脉络迂曲 ，苔薄白 ，脉细小弦 。实验室检查 ：头颅磁共振成像 （）未见明显异常 。西医诊断 ：紧张性头
10、痛 。中医诊断 ：头痛 。辨证 ：肝郁气滞 ，瘀血阻络 。治以补益气血 ，疏肝解郁 ，通络止痛 。方药 ：痹通汤加黄芪，醋柴胡，炒赤芍 、炒白芍各，焦栀子，淡豆豉，川芎，葛根，夜交藤，剂 。二诊 ：患者服药后 ，头痛发作次数较前减少 ，纳可便调 ，夜寐欠佳 ，舌淡暗 ，舌底脉络迂曲青紫 ，苔薄白 ，脉细小弦 。原方加刺五加，生地黄 、熟地黄各。患者经上方治疗个月来诊 ，头痛发作已不显 ，嘱其放松情绪 ，调畅情志 ，坚持治疗半年 ，头痛未再发作 。例：患者 ，女 ，岁 ，年月初诊 。主诉 ：月经先后不定期年 。患者年前因人工流产后出血较多致高热 ，静脉滴注抗生素 ，热退后月经不潮 ，闭经个月余
11、，后靠黄体酮周期疗法维持 ，因不愿再服黄体酮 ，求治于中医 。刻诊 ：患者身体消瘦 ，神疲乏力 ，时觉头晕目眩 ，心悸失眠 ，月经先后不定期 ，经前少腹坠胀隐痛 ，色暗量少 ，本次月经已过日未至 ，纳差便溏 ，舌淡暗 ，舌底脉络迂曲紫暗 ，苔白 ，脉细小弦 。中医诊断 ：月经先后不定期 。辨证 ：气血亏虚 ，冲任失调 ，瘀阻脉络 。治以补益气血 ，调理冲任 ，通络化瘀 。方药 ：痹通汤加黄芪，炒白术，党参，肉桂，鹿角胶（烊化 ），水煎服 ，另予紫河车 （粉 ），每日分次吞服 ，共剂 。二诊 ：服上药剂后月经来潮 ，经前少腹坠痛有所改善 。上方加刘寄奴，服剂 。后在原方基础上随症加减继服半年 ，
12、月经基本正常 。 病案讨论上述个案例分别为风湿免疫类之硬皮病 、神经类之头痛 、妇科类之月经不调 。虽疾病病名不同 ，临床表现各异 ，但朱老师均使用了痹通汤为主方加减 ，且效如桴鼓 。究其原因 ，不外两点 ：一为重视辨证 ，抓住核心病机 。朱老师正是抓住了 “久病多虚 ，久病多瘀 ，久痛入络 ，久必及肾 ”以及气滞血瘀 ，气血不通这些核心病机 ，才能运用自如 。例中 ，患者因年老体弱 ，致气血两虚 ，无以荣养皮肤 ，则见皮肤麻痹 ；气虚无以推动血行 ，瘀血阻络 ，故皮肤增厚僵硬 ，胸闷不舒 。痹通汤用于此正可补益气血 ，蠲痹通络 。例中患者头痛日久 ，又平素脾气较急 ，易焦虑 ，根据 “久病多
13、虚 ，久病多瘀 ，久痛入络 ”之理论 ，考虑患者头痛为肝郁气滞 ，瘀血阻络 ，不通则痛所致 ，痹通汤用于此有调畅气机 ，活血化瘀 ，通络止痛之功 。例中患者为年轻女性 ，冲任不调日久 ，气机阻滞 ，血行不畅 ，故痹通汤于此有调理冲任 ，补益气血 ，通络年第 期 潘峰等朱良春应用痹通汤治疗疑难杂症经验化瘀之效 。以上例正体现了异病同治的原则 。治疗疾病不是着眼于病的异同 ，而是着眼于病机的区别 ，病机相同 ，则可采用相同的治法 。二为强调辨证 ，重视病证结合 。朱老师常言 ，证候是疾病发展的现象 ，疾病是证候发展的根源 。“证 ”和 “病 ”互为因果 ，是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 。只有将两者紧密结合
14、 ，方能更大地提高临床疗效 。例硬皮病属自身免疫性疾病 ，临床多以皮肤坚硬 、萎缩为主要表现 。同时随症加味的黄芪 、猫人参可进一步增强机体免疫力 ；炮山甲 、蜣螂虫则重于软坚散结 ，有利于改善硬皮病的临床症状 。例患者顽固性紧张性头痛 ，此类疾病多与情绪紧张焦虑有关 。痹通汤中大部分药物都有镇静止痛之效 ，加之患者头痛多以额顶部为主 ，痛甚牵及双侧太阳穴 ，辨证同时加用葛根 、柴胡 、川芎等阳明 、少阳引经药 ，可使药效直达病所 ，增强痹通汤之功效 。例为女子月经病 ，该病多为冲任失调而致 ，除痹通汤外 ，加用的鹿角胶 、紫河车 、刘寄奴均有针对病变本身 ，补益肝肾 ，固养冲任之能 。可见临
15、床治疗只有抓住辨证之根本 ，病证结合 ，方能获得良效 。 心得体会朱老师强调 ，中医之生命在于学术 ，学术之根源本于临床 ，临床水平之高低在于疗效 。临床疗效是迄今为止一切医学的核心问题 ，也是中医学强大的生命力之所在 。但临床中患者病情往往较复杂 ，青年医生在遇到疑难杂病时 ，如果不能谨守病机 ，切中要害 ，从纷繁复杂的临床症状中抓住核心 ，则临床疗效就会大打折扣 。除了汲取前辈们的经验 ，我们还要在临床中不断实践体会 ，疗效才能有所提高 。如我们后来在临床上遇到一老年男性患者 ，脑梗死后遗症半年 。临床见患者易疲劳 ，左侧肢体活动自如 ，但遗留麻木不适感 ，舌淡 ，边有齿痕 ，舌底脉络迂曲
16、紫暗 ，苔薄白 ，脉细 。感觉异常是脑梗死后遗症的一个常见症状 ，临床常顽固难愈 ，考虑患者年老久病 ，正气不足 ，气血亏虚 ，气滞血行不畅 ，无以濡养肌肤 ，致使其麻木不仁 。我们正是抓住其病机与痹通汤组方相契合 ，使用该方随症加味治疗半年 ，患者麻木感明显缓解 。可以说 ，通过对痹通汤的学习 ，使我们对中医临床诊治疑难杂症的基本思路有了更深的体会 。只有学会把握 “核心病机 ”，重视病证结合 ，才能更好地探索临床诊治规律 ，掌握中医治疗疾病的真谛 ，提高临床疗效 。参考文献朱良春朱良春医集长沙：中南大学出版社 ，：朱剑萍虫类药在风湿病中的应用浅析：学习运用朱良春老师经验体会 上海中医药杂志
17、 ，（）：邓家刚 ，梁宁 ，周程艳 ，等鸡血藤药效及作用机理研究进展 广西中医药 ，（）：徐露 ，董志当归多糖药理作用的新进展重庆医科大学学报 ，（）：彭芙蚯蚓（地龙 ）综合利用的现状与展望 中药与临床 ，（）：张安宁 ，桂仲争地鳖虫的利用价值及其开发前景生物学杂志 ，（）：倪士峰 ，刘惠 ，李传珍 ，等蜂房药学研究现状云南中医中药杂志 ，（）：王 国 美浅谈中药威灵仙的现代应用医 学 信 息，（）：（收稿日期 ：；修回日期 ：）编辑：焦爽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
18、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檵殝殝殝殝第十三次中医妇科学术大会征文暨妇科分会换届改选会议通知由中华中医药学会主办 ，中华中医药学会妇科分会承办的 “第十三次中医妇科学术大会 ”，拟定于 年 月在贵州省贵阳市举行 ，届时将进行妇科分会换届改选 。现将有关事宜通知如下 ：一 、征文内容 ：名老中医对月经病中医诊疗思路及学术经验 ；月经病中医诊疗优势及特色疗法 ；新技术 、新疗法在诊治月经病中的应用及最新研究进展 ；历代医家对月经病论述文献挖掘与整理 。坤泰胶囊临床应用及安全性研究 ；坤泰胶囊组方分析及药理作用机制 。二 、征文要求 ：论文论点明确 ，数据可信 ，具有实用性 、创新性 。全文不超过 字 ，并提供 字以内中文摘要 。截稿日期 ：拟定 年 月 日 。征文一经选用 ，即收入学术大会论文集 ，颁发中华中医药学会论文证书 ，并通知作者出席会议 ，经考核合格授予国家级继续教育类学分 。届时将评选优秀论文 ，颁发 “坤泰杯 ”一 、二 、三等奖 。热烈欢迎中医妇科 、中西医结合妇科及其他相关学科领域临床 、教学及科研人员踊跃投稿 ！通讯地址 ：湖南省长沙市雨花区韶山中路 号湖南中医药大学 号信箱 ，联系人 ：刘丹卓电话 ：，传真 ：，电子邮箱 ：，网址 ： 中 医 杂 志 年第 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