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用合作原则试析小品午夜电话亭内容摘要 本文从合作原则的角度出发，对 2011 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小品午夜电话亭进行分析。这部小品的男女主人公多次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质准则、量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等四大准则，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从而产生幽默的效果。本文试图在欣赏小品之余，对小品语言进行语用学上的理性分析，希望对欣赏小品有一定的理论指导意义。关键词 合作原则 违反合作原则 幽默效果0 引言午夜电话亭是 2011 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一个小品节目。小品讲述的是在除夕午夜时分，一对陌生青年男女在电话亭偶遇，由于打电话造成很多误会的故事。小品题材贴近日常生活，演员表演真实自然，整体气氛温馨
2、幽默，适合观众除夕午夜欣赏节目的胃口，是一部优秀的作品。本文试图从语用学的角度，主要是运用合作原则来分析小品的幽默之处。希望对日常欣赏小品有一定的理性学术分析的指导意义。1 合作原则 1. 1 什么是合作原则美国著名的语言哲学家格赖斯（H. P. Grice）1967 年在哈佛大学的三次演讲形成他的“合作原则”理论的雏形。以后，他对合作原则等又陆续进行了补充，不断完善他的这一观点。格赖斯指出， “为了保证会话等言语交际的顺利进行，说话人和听话人双方必须共同遵守一些基本原则，特别是合作原则 ；并认为，言语交际中人们总是互相合作的， 双方都有这样一个共同愿望：双方的话语都能互相理解，共同配合” 。
3、 （参见何自然、冉永平2009，第 67 页） 。人际交流是一个互动的过程，在谈话时以语轮为单位，交际双方根据会话的主题、目的和方向，提供交际所需的话语或信息，这样的配合协作就是交际双方遵守合作原则的过程。如果交际双方“花开两边，各表一枝” ，那交际就不能顺利进行，交际任何一方都感觉是在“对牛弹琴” ，因为他所作的交际努力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自己也没有回应对方的言语。由此看来，合作原则在人际交流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是交际能够顺利进行的很好的保证。1.2 合作原则的四个准则合作原则具体化为四个准则，分别为：（1 ） 量准则：所提供的信息应是交际所需的，且不多也不少。（2 ） 质准则：所提供的信息
4、应是真实的，不能说自知是虚假的话，也不能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3 ） 关系准则：所提供的信息要关联或相关。（4 ） 方式准则：说话时要注意方式方法，要简练有条理，避免晦涩和歧义。1. 3 合作原则在日常生活中的应用合作原则的基本内容要求我们说真话，要直接明了，不要多说也不要少说。但是在日常会话中，我们很多时候不能完全遵守合作原则。比如，去医院看望一位病危的病人，医生也对家属下了病危通知单，但是看望者绝对不能按照事实说真话，他们一定是对病人进行安慰，帮他想象康复以后的美好生活等。这就是为了照顾其它情况而违反合作原则的行为，事实上，日常生活中，出于礼貌、关系、利益等我们会经常会不遵守合作原则，甚至
5、是故意违反。因此，格赖斯的会话含意学说应实际会话的要求，日后也得到了不断地补充和发展，比如，莱可夫、布朗和列文森、利奇等先后提出礼貌理论，与合作原则相互补益，提高了语用学观点对各种言语交际情况的解释力。2 运用合作原则分析作品2.1 午夜电话亭简介午夜电话亭是 2011 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一个小品节目。小品讲述的是在除夕午夜时分，一对陌生青年男女在电话亭偶遇，由于打电话造成很多误会的故事。女青年（李小冉饰）由于发现丈夫手机里的暧昧短信，和丈夫赌气而离家出走，但手机没电了，只好在家里楼下的电话亭旁等丈夫给自己打电话。男青年（邵峰饰）是一名憨厚的出租车司机，每天晚上在特定时间都要给妻子打电
6、话报平安，因为妻子神经衰弱，只有接了丈夫的电话才能安稳睡觉，但今天手机欠费停机，也只好到路边的电话亭打电话。小品最主要的道具是公用电话，由于电话没有来电显示，为小品误会的产生以及一波三折的情节发展提供了客观可能性。女青年情绪激愤，当电话铃响起时，她理所当然地就接起电话，对着电话那边发了一通火，还赌气似地说旁边的男青年是她大哥，故意让老公吃醋。没想到电话那头其实是出租车司机的妻子，于是误会就这样产生了。故事情节随着误会的发展而推进，整个故事在轻松幽默的氛围中也使人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温馨。小品题材贴近日常生活，演员表演真实自然，整体气氛温馨幽默，适合观众除夕午夜欣赏节目的胃口，是一部优秀的作品。2.
7、2 运用合作原则分析作品为了行文分析方便，下文将作品分为三部分：误会产生部分，矛盾激化部分，解决问题部分。2.2.1 误会产生阶段这部分中，男女青年在电话亭偶遇。由于看不到电话那头是谁，两个人都说了一些不适当的话，造成了两个误会，即男青年夫妇之间和女青年夫妇之间的误会，而且，女青年与老公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深。女青年在电话里威胁老公说：“你敢在外面给我找妹妹，我就给你找一大哥” 。男青年称女青年“大姐”惹她生气后，道歉说：“我老我老，一看我就是你大哥。 ”这两句话前后形成对应，为下文女青年称男青年为大哥打下铺垫，是整个小品误会产生的诱因之一。“没电了没电了” （女青年回答男青年） ， “欠费了欠
8、费了” （男青年回答女青年） 。按照数量准则，回答不需要重复。但是女主人公将回答重复一遍，给人一种不耐心、不友好的语气。而男青年回答问题时仿照女青年的回答，也故意将回答重复一遍，显示了男青年的不服气，前后对应。男女主人公的斗嘴娱乐了观众，使气氛更加轻松愉悦。女青年问男青年：“我说你了吗？” 。男青年回答道：“我这你说，你说旁边也没别人呀。 ”此处，男青年没有正面回答女青年的问题，而是说了句看似与问题没有关系的话，但实际上语义上更明确，意思是“你就是明明在说我，旁边又没有别人，你没说我会说谁呢？” 。这里男青年违反了关系准则，他的答貌似与女青年的问题没有直接关系，造成了话锋上的突转。而话锋的突然
9、转折加上男青年左右巡视确定旁边无人的动作，恰恰收到了很好的喜剧效果。“喂，老婆，你怎么打过来了呢？我没想到你能打过来，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打过来的不是时候”男青年接到老婆的电话稍感意外，因此想问老婆打过来的原因。但由于他说话方式不合适，使他老婆产生了误会，以为他真的认了一个妹妹。在违反方式准则的同时，男青年也违反了数量原则，他的交际意图是想询问老婆回电话的原因，但他一连串多余的解释使得句子歧义更多，误会加深。会话体现了男青年的憨厚与实诚，男青年虽然为人坦荡，但由于他说话方式的不当，给自己抹了一脸黑，观众从男青年为难委屈的窘状自然地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男青年的老婆由于“大哥”的称呼而产生了误会，他
10、很不客气地质问女青年， “谁是你大哥呀，谁是你大哥呀？” 、 “你怎么不说我是你爷爷呢” 。此处，男青年明明知道自己没那么老，至多给女青年当哥哥，但仍生气地质问女青年为什么不把自己看成是爷爷。这是违反质准则的语言现象。2.2.2 矛盾激化阶段电话铃再次响起，由于公用电话没有来电显示，两人商量电话那边是男声就让女青年接，是女声就让男青年接。结果电话那端传来女子的声音，男青年拿起电话就急匆匆地向对方解释一通，好不容易把误会解释清楚，男青年释然地吐了口气，才发现对方打错了电话。这里，男青年违反了数量准则，他显然超过了实际需要的会话数量，没有问清楚对方到底找是谁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对方答错电话超出了
11、观众的心理预想，收到了一种幽默效果。这里充分体现了男青年对妻子的爱之深，他怕老婆心里不好受才会迫不及待地解释一通。而数量准则的违反使得解释的努力白费，故事情节再次引起观众发笑。“你老公没有基本的做老公的常识都不懂，下班回家之前，先把短信删干净了，这不是惹事儿嘛。 ”此处男青年仍然违反了关系原则，他没有根据常理数落她的老公不应该有暧昧对象，反而说他错在没有删除短信。而且他首先提出“做老公的常识”的说法，引起观众的兴趣，后来道出常识是下班之前将短信删除干净，此处超乎情理之外，又尽在情理之中。因为， “常识”一般是指通过生活经验的积累、阅读等方式习得的指日常生活中会经常用到的知识，而这里的“常识”其
12、实是对付老婆时耍的小聪明。观众不会想到做老公的常识是删短信，超出他们的预想；但仔细想想，因为大多数女子对老公都比较尖酸刻薄，经常查看老公的短信，因此删短信是一种避免惹来不必要麻烦的好办法，也符合常理。对话很好地运用了关系原则的违反，使对话有悖于常理、超乎观众预期从而产生良好的幽默效果。2.2.3 解决问题阶段女青年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老公要回家的时候，憨厚的出租车司机要送她回家。女青年婉谢她的帮助，诙谐地说他上去万一打起来怎么办。出租车司机很不服地说：“打起来怎么的，我怕他嘛” ，当被告知对方是拳击教练时，出租车司机还是很不服地说：“拳击教练， ”，语气很硬，给人的言下之意是：拳击教练怎么了，
13、拳击教练我也不怕。接着，他的语势急转直下，底气很虚地说：“你上去吧” 。 “拳击教练”和“你上去吧”从语势强弱上前后形成鲜明对比，在语义上并没有直接联系。 “你上去吧”完全与前一句趾高气昂的气势不搭，完全出乎观众的意料，从而收到了很好的喜剧效果。“我得等那个小姐把灯关了” ，第一部分中男青年也误称女青年为“小姐” 。这是违反方式准则形成的幽默效果，尤其是男青年说给自己的老婆，使得“小姐”这个词更容易产生误会。 小品还有很多台词与合作原则的运用有关，每一处运用得都比较成功，是小品语言的重要特点。2.3 小结这部小品除了语言上的成功，还有很多成功之处。比如，男主人公方言的运用，为男青年憨厚朴实的性
14、格塑造起到了很大的烘托作用。再如，演员之间的默契配合，也是小品成功的因素，如在女青年用电话卡给老公回电话的时候，男女主人公随着电话盲音屈膝的动作很整齐，配合默契，从而赢得了观众的笑声。但小品作为喜剧作品也有一定的不足。第一，语言本身的幽默性不够。小品的笑点多数是在误会层层递进的情节中展现的，语言本身，如词汇等的运用带来的幽默点还不够，没有产生赵本山小品中的诸如“相当” 、 “这个可以有”等经典流星语。语言中没有特别的亮点，是小品的遗憾。第二，小品的题材取自日常生活，但立意不明确，这冲淡了它本身的观赏价值。这可能也是小品没有获得“我最喜爱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奖项的重要原因。3 结论合作原则是日常
15、交际中很重要的原则，不管是遵守合作原则还是违反合作原则都是重要的语用现象。合作原则的遵守保证了交际双方的正常顺利交流，而合作原则的违反就像一剂润滑剂，能够产生除字面意义外的其他语用含义，并且在一些情况下能够达到幽默效果，为平淡的会话增添了幽默谐趣的修饰色彩。正是因此，违反合作原则的语言现象在小品、相声中比比皆是。从合作角度原则分析小品等幽默性的作品，可以为我们欣赏作品提供理性的分析思维，也间接地为日常生活中制造小幽默提供帮助。参考文献：程雨民（1983 ）格赖斯的“会话含义”与有关的讨论， 当代语言学第 1 期。程雨民（2009 ）关于“会话含义”的两点讨论， 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学报第 3 期。岑群霞（2004 ）笑话的语用学解释，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年第 2 期邓曼娜（2003 ）浅析幽默会话中的不合作原则及歧义， 高教研究第 4 期何自然，冉永平（2009） 新编语用学概论 ，北京大学出版社。梁天柱（2007 ）浅析“合作原则”对幽默形成的作用长春师范学院（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 5 期。谢旭慧，蒋昌华（2009）春晚小品不差钱的语言艺术特色， 名作欣赏第 30 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