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23 卷第 1 期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V_ 0123NO1 2010 年 2 月 JourlfNajnnvriyocecnehooy b201naonigUiestfSineadTcnlgFe0 理想与现实之间沃伦诗歌中的生态之思陈娟(上海大学外国语学院上海 20044) 摘要：罗伯特潘沃伦是在美国南方沃土上成长起来的一位诗坛巨擘。如许多南部作家一样，在回归家园的诗性追求中，诗人坚守南方传统文化根基，续写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愿景；面对人类社会生存与发展的现实困境，诗人在反思现代性的同时，提倡取向自然寻回道德责任感和爱，实现对“完整的人”的重塑；在理想和谐与现实危机的交叉演进中，诗
2、人用整体性建构的生态思想，启迪人类的生态智慧，实现人与自然的“和”与“合”。这也对推动当代人类文明的发展有一定的启示作用。关键词：罗伯特潘沃伦；生态批评；整体性建构；人类文明中图分类号：1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66200000824(01)17 5 在后现代主义文化思潮中形成的生态批评理论，除了承担其基本使命研究“文学与环境的关系”之外，进一步体现了社会介人功能，对启蒙的现代性和工业文明进行反思。然而，对表层现象的批判不足以改变现时代人类生存的危机，正如生态批评家乔纳森莱文所述：“ 我们社会文化的所有方面，共同决定了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方式。 ”.生态批评由此走向了对思想
3、和文化的深度解构，同时努力寻求具有地方意识的生态建构，完善以整体主义为核心的生态批评理论。研究发现，2 0 世纪美国文学领域的第一位桂冠诗人，罗伯特潘沃伦在他的诗歌创作中体现了这种具有后现代主义元素的生态思想。在南方特有的地域意识和文化形态的影响下，诗人带着混沌而复杂的感情故土寻根，形成了对人与自然关系明晰而独特的认识；在对现代工业文明和启蒙理性主导下的社会生活进行批判的基础上，诗人用“原罪”思想阐释现代性危机的根源，以整体建构的生态观为指导，对人类个体从形成“完整的人”到实现“和谐地生活” 之路满怀信心。研究、厘清沃伦诗歌创作中的生态思想，不仅有助于我们深刻理解沃伦思想的深邃及其诗歌的张力，
4、也有助于我们在全球经济一体化、文化发展多元化的当下，更深刻地思考 Et 益严重的生态问题， 使人类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一条绿色的和谐之路。一理想：家园与回归自然在人类文明发展的长河中扮演了不可忽视的角色，也是构成生态主义的核心要素之一。在现代性扩张的几个世纪中，由于理性主义哲学、科学技术至上思想的主导地位使人与自然的二元对立关系愈演愈烈，以牺牲自然生态为代价的所谓人类自我价值的实现最终导致现代人产生“虚假的幸福感” 和“ 元根的荒原”意识，并时时遭受“ 文化断根”的幻灭感，时至今日，这种痼疾已经在人类精神家园里成为一个毒瘤。为消除这种精神危机，许多圣哲先贤、艺术家奋笔疾书，倡导重回乡土，积极探
5、寻感受大地与自然生命、复归人类精神本原和“自然之子”的深层价值，构建具有文化生态意义的现代文明。这种哲学之思，首先在美国南部作家群中体现出来。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美国是工业文明和科技最发达的地区，在人类理性主义和科学至上思想甚嚣尘上的时代，美国南部传统的农耕生活方式，独一无二的地域文化特征，不仅与美国北方的工业文明形成鲜明对比，而且也恰如其分地回应了哲人艺术家们回归乡土的精神需求。正是这样的矛盾与感召，激2发和唤起了南方艺术家们对地域文化、地方环境的认同感和责任感，诚如南方土著印第安人所言：“上帝说他是人类的父亲，大地是人类的母亲，自然即是法律。 ” 众所周知，以土地和自然为核心的家园意识在美
6、国南方社会根深蒂固，以种植园为核心的农耕文化源远流长，它激起了南方人对自然生命的热爱，他们渴望“天人合一”式的生活，渴求人与自然的和谐一体，追寻精神世界和自然环境之间的内在融合。在美国肯塔基州一个自然环境优美、人文环境纯朴的小镇中长大的桂冠诗人沃伦，更是一位用毕生精力和极大的创作热情去探求和追寻这种精神家园的诗人。他的作品，尤其是他晚年的诗歌创作，始终是以南方故土作为诗歌创作的母题，常常充满了对南方乡村、童年生活、亲人的回忆。纵观沃伦的诗歌，我们既可以读到诸如“半夜里一片蛙声。夜鹰的歌声渐渐消失在远处。寂静。是什么?星星忽被遮暗柔软的空气激流过你的头旁”318 这样纯美的、充满乡土气息的诗句，
7、也可以看到像他在美国肖像：老式风格中描述的那种韵味悠长的乡村咏叹：“哦，那个世界，因时间久远而苍白失色像用银版照相术图上了粉，现出来的影像关于它，我最记得的是 K，是他如何地通过尘土飞扬的小巷或牧场， 似乎永远走不动，而是漂着浮着带着单纯的欢愉和沉默为他的猎狗们所簇拥，像众天使”. 培。显然，在他的诗中，美丽的故乡已经幻化成诗人朦胧而愉悦地美好记忆，南部优美、宁静的自然环境和乡土风光不仅成为沃伦无法割舍的诗性情怀而且也是他诗歌创作的灵感和动力之源。作为对故土怀有赤子之情的沃伦，不仅从南方和谐美丽的生态环境中撷取创作灵感，而且在作品中更多地体现了人与环境的和谐共生，反映出作者作为“自然之子”的生
8、命意识与生命体验。在对南方自然环境的诗性中，沃伦将地方人物和地域文化作为一种连续性主题、一种厚重的人文力量与地域环境聚合在一起，共同建构作为“南方人”的家园意识。这种凝练的“聚合” ，能够巧妙地将自我、他人、地域性群体乃至人类的生活方式、生存状态与其所生存的外在环境融为一体，息息相通。在诗人笔下，人与自然、个体、群体、社会与外部世界之间灵性相通、共通共感， “ 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的美丽而神圣的和谐关系得到自觉呈现：“他， 紧扣它粗糙的毛皮，穿过山毛榉，穿过山上的雪障，以及天上之花缓慢的暗淡， 在广漠的寂静中喊出声来：啊，世界!47 不可讳言，沃伦就是在这样的自然的怀抱中踏着诗 ”2
9、 的行板浅唱低吟的 “他” 。从对自然环境的描摹到对人文的历史的环境的展现，充满魅力和和谐的南方家园给了沃伦厚重而深邃的原初体验，从而激发作者对自我价值、对人生信仰、对现代社会的深刻反省和主动探寻。终其一生，沃伦都是在南方这片自然的天空中思考世界，思考宇宙和人类生命，始终保持着一个南方人对大地和自然的依恋和敬畏，并积极反思着人类社会该如何拓展自我存在的空间。即使步入古稀之年后，这位桂冠诗人仍不乏创作热情，在其普利策获奖诗集此时与彼时(NowandThen1978)及高度与广度(AliueadEtnin18ttdsnxesos95)中孜孜不倦地探寻南方这片沃土与南方的现实社会之间、自然与人类历史
10、以及个人间的辩证关系这一南方文学中亘古常新的主题。在全球一体化的今天，地区概念、地域文化差异正逐渐被消解，传统的人类生活方式似乎已不复存在。面对现代人对自然的掠夺、狂热的物欲追求导致身心分离，精神家园却无处可寻的现实，寻根乡土、重回家园、返朴归真的生活方式再次成为现代人的理想目标。沃伦的诗歌创作集中反映了这种探寻和追求。从地域书写到精神探寻，体现了沃伦追寻并实现着“一种继承而来的秩序感，一种情感的统一性”， 【5 即对自然生命的尊重和对传统家园文化的承继与发展。因为人类文化的生成植根于地方，个体对世界的独特与初始感受，对生命本体的认识与思考也同样肇始于故土文化之中。35 岁离开南方一直未归的沃
11、伦，在世事沧桑话鸟鸣中写道：“多少年过去，多少地方多少脸都淡漠了，有的人已谢世，而我站在远方，夜那么静，我终于肯定我最怀念的，不是那即将消逝的东西，而是鸟鸣时的那种宁静。 ”】31 对诗人而言，故乡3的花鸟草木、故乡的自然、故乡泥土的气息，故乡的生态环境能够净化心灵，修复在现代生活中分裂的精神世界和生命空间，连接古今人类文化之根。平和悠长的文化脉博使诗人摆脱现实的喧闹与烦躁，寻求自然与个体的单独谈话，释放肉体的沉重，缓解精神的空虚。诗人的“归家之旅” 也许会为人类生存留下一定的反思和回归的空间，从而续写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愿景。二、现实：危机与救赎自 20 世纪以来，人类文明的进步达到前所未有的
12、广度与深度，同时也带来空前的危机。消费文化大行其道，生活方式断裂，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关系异化， “整个世界物质主义弥漫着有所企图的贪欲，人们缺乏精神的超越维度而处于现实欲望难平的浮躁焦虑之中。 ”6 面对扑面而来的危机，基于人与自然关系基础之上的生态批评理论，把对工具理生的批判、对工业文明时代科技至上理论以及人类社会的现代性反思的重审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在这样的理论推动下，许多哲人、艺术家已将救治人类社会在精神和道德领域的种种漏洞和弊病作为基本的创作思想和写作目的。作为有着近一个世纪的人生经历和体验的诗人，在其长达 60 多年的文学生涯中，沃伦也同样感受到人类在自身发展的过程中的“问题
13、”，在诗歌创作中体现了对现代社会的严肃批判精神和积极的救赎态度。他认为：“现代社会是在道德混乱之中，它确是苦于缺乏纲纪、法度，缺乏社会道德标准和负有某种使命的责任感。在这样的一个世界中，个体已经失去和这个由强权统治的世界的联系，个体变得无足轻重，并成为理性和机械主义的牺牲品。 ” 道德沦丧，精神失落，个体价值无足轻重，我们可以从沃伦以下的两首诗中得到明证。其一是梦想、垃圾堆和文明 ，诗中写道“我的残梦依稀，他们无关紧要比不上诺尔沃克市半人高的冰箱和臭烘烘的床垫，还有其他在白天发臭的粪便。 Ij 是上帝许诺的祝福。她们的血无止境地往下滴，我像犯罪似的醒来了吗?有的时候我们必须更深的求索共同关注的
14、问题。文明不这样行吗?”诗中体现出沃伦对现代社会的忧思之心，认为血腥、暴力、城市的垃圾堆等等将人类的梦想、上帝的祝福降格为世俗的荒野，充满着无序与混乱、丑陋与罪恶，这一切皆因人类文明在强调资本、效率、科技的同时，完全抛弃了人类赖以生存的绿色大地和精神的诗性追求所致。在沃伦看来，人类与自然分离必然会导致人类与自我、社会相分裂的普世危机。在第二首自然历史中，消费主义影响下的金钱至上化，生命物质化表现得非常明显。 “妈妈数着钱，像发了疯，在夕光里。她的手指如梭子飞忽，总量必定是天文数字。她的呼吸甘甜如擦伤了的紫罗兰，她的微笑摇晃着像溪边的水仙。 ”16 财富使母亲笑靥如花，成为衡量幸福的唯一指数。在
15、恶俗的消费社会中，信仰数字化、自 40 由金钱化、人格物质化已经成为普世现象，随之而来是人灵肉相异，肉体沉重，灵魂轻飘，痴迷于物质增长而丧失人的价值和尊严以及深厚的人文情怀。沃伦在诗歌最后写道“尽管我恨，却不得不召来警察。为他们自己也好，为社会也好，他们必须处于监管之下。他们必须学着呆在坟墓里。这也是坟墓的目的所在。 ”.。危机四伏的社会图景将沃伦引向了对人性本质的挖掘，他认为现代性的种种弊病，究其根源，是基督教原罪思想在现代社会的深度演绎。长篇叙事诗歌比利波茨歌谣集以叙议结合的方式阐明 “原罪”这一主题。小村落的店长夫妇亲手杀死了在外漂泊十多年后归家的儿子，原因是这个“陌生人”看上去像个有钱
16、人，而儿子的在外漂泊经历起因于杀人敛财事件。进一步追溯，整个事件的发生根源于父亲的“罪”， 即对钱财的贪欲。因此，远走异乡的儿子无力摆脱在灵魂深处滋长蔓延、血脉相传的父辈之罪，在时间之流中他一次又一次看到“总有另一个名字和另一张脸这是陌生的名字和陌生的脸因为他们曾被蘸过救赎的血。 ”【l5。这也印证了诗人关于原罪的思想， “ 自我 98 名当人类意识到自身与周围环境相分离及责罚的痛苦 时，沦落不可避免，并且每个个体都无法逃避，这时，人4就产生了原罪。对此，沃伦将其归纳为一种断裂与不完整意识”f 们。1 面对此种人类生存的困境，诗人意识到沉浸于时空交错的现实社会中的生命个体是难以拔除人性之中的恶
17、之根、欲之罪。由此而来，孤独与狂妄自大成为既不能与自然相融合，也不能与社会相统一的现代人的真实写照。可是现存事实没有使沃伦跟在人性的原罪之后迈上不归路，反而以审慎的眼光、理性的思考睿智地写道， “ 你，流浪儿，回来吧父亲总要等待儿子的归来。” 这似乎也象征上帝正等待人类的回归，期许人类寻回失落的纯真。对从人类文明史中演变而来的个体生命的残缺性和复杂性的思考中，诗人首先在秋之心中找到第一把开启救赎之门的道德责任之匙。 “我站着，抬头看天，听着高空中翅膀拍打的声音，我在叮口当中伸展双臂，转换的过程，不久，强健的双腿伸展的脚掌，渐渐消失在航程的空虚之中，我心中充满强烈的冲动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在高空中，
18、飞向落日。3”18 秋之心完整地展现了诗人思想转变的过程。诗中的野鹅带给诗人无限的精神力量，恢复了诗人作为人类个体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能够面对过去，面向未来，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服从于生命本体展现的对崇高目标的追求，实现人类社会价值和精神价值的统一，并以更加牢固的方式使道德责任感存于个体情感深处，转化为内在的生命动力与外部的自觉行为。其次，沃伦认为“爱的纽带能够连接人类社会和整个宇宙， ”oJ 恢复人的“ 原初的本质的统一性”，u 叫即自然不在人类世界之外，而在人类世界之中。诗歌黎明时的桅杆描述道“倘若你屈从，体会到一种感觉，在行动中，与那节奏神秘地合一。你的和平是海的意志。 我们得要试着好好爱世界
19、，以便最终可以，信上帝。 ” J 爱能帮助人类接受命运的自在安排，在人与自然和谐交流中最大限度地实现灵与肉的合， 化解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矛盾，找回人类丢失的信仰。在问题的根源处寻求答案的诗人，相信人类群体在自然的启迪下能够拥有道德责任意识，恢复爱的能力，因为“自然表达了意义的全部语象，蕴含了人类的全部力量， ”【u “ ，l 进而帮助人类在自身所画下的罪的图示中形成完整的人”那么人类的现代化进程会走得更远更好。三、整体性建构：沃伦生态观的启示在反思现代性的所有流派中，以生态整体主义为指导思想的生态批评在后现代主义的理论领域及实践领域中逐渐拥有最重要的话语权。它强调世界是一个由人、自然
20、、社会密切联系、相互作用的永不停止的复杂巨系统。系统内部，作为人主体的地位和作为自然的主体地位应该同时得到承认与重视，二者的关系中，人类应该作为一个整体被纳入自然之中。这种将文化与自然地关系“设想为动态的、差异的、相互交流的”1 观点，为人类社会摆脱当下生态危机，优化生命结构，建立长久有效的、可持续的发展维度，为构建人与自然的“和”与“合”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支撑。罗伯特潘 沃伦虽然不是典型的生态主义诗人，却被布鲁姆称为“最严肃的世俗伦理主义者”。 】这位以对人类生存状况为终极关怀的诗人正是通过对隐藏于现代性危机背后的人类行为进行深刻反思来探讨人类发展过程中更为深层次的文化和思想问题，从而探求一
21、条整合人、自然、社会和谐发展的绿色之路。纵观他的创作，我们可以发现他探询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批判性的，即跳出“人类中心主义”的局限，着眼于人的主体性地位的减弱和自然主体性地位的提升，从而实现人与自然和谐与平等对话，达到“物我合一”的诗性之境；另一种是建构性的，即着重于人、自然和社会的整体性建构，强调以自然为切人点， 唤醒人类本真的真、善、美之心，从而把人类主体性价值中自然本性置于中心位置，进而为构建人、自然、社会和谐一体提供一个最具操作性的逻辑框架。为此，沃伦在诗歌创作中做了不懈的努力。首先，与人类中心主义背道而驰。他在诗歌中将人类的价值与身份变成一种模糊和不确定的指称，人类既不能拥有自然的永恒
22、、动物的力量，也无法从遥遥欲坠的现代文明大厦中寻求生存之根。在诗歌谣言被证实中，诗人写道“你不过是一个人，有着人致命的限度，5此外再没有什么了。 ”2 人 31736“ 除了是一腔激情还能是什么?”5 人的主体性价值仅仅是一个存在物的体现，此外不具有任何精神或文化方面的意义。与此相反，诗人在肯定在人类价值、文化、思想化整为零的时代，却在夜鹰中对自然之物的生命力量大为赞颂：“鹰来了，他的翅膀割倒了又一天，他的运动是磨刀石上钢刃的运动，我们听到时问之茎无摩擦声的倒伏。最后的蝙蝠正巡弋在他锐利的象形文字里。他的智慧是古老的，也是深广的。星辰稳固，像柏拉图，照耀山岭。 ”1213 鹰的力量震撼人心 3
23、0-0 ， 超越时间；蝙蝠的智慧久广深远，超越历史；星辰的思索睿智沉稳，堪比先哲，自然万物的力量和潜能在此得到诗人最高的认可。在强调自然之力的同时，诗人警告人类必须对自然保持谦卑和敬畏之心，唯其如此，才能从根本上调整自身的心理结构、摆正个体在宇宙的位置，聆听来自大地内部的声音，真正实现与自然的和谐共处，才能在像诗人在世事沧桑话鸟鸣中所描写的那样，真正感觉到内在的心跳与自然的节奏合二为一，也才能像他在秋之心中所预言的那样，找到心的方向、行动的力量，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其次，在一个宇宙原初的整体和谐性日益破损的现代社会中，诗人称自己为一位“寻求者”，他“相信人必须找到自己的生存原则来解释自己的
24、生活及周围的世界”，f3 因为“ 你是世间万物的一份子，你的 l 心仍在滴血它的血淌过了最远的星际”【9l3。在茫茫宇宙中，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普通的存在物，与其它一切有机体和无机体生死与共，休戚相关。然而“人类的思维能力和目的性将人类从自然界中分离出来”， 确立了人在世界中的地位，人类不仅是世界中的一员，更是唯一具有智慧和自我意识的生物。诗人开始以主体性的姿态接近自然，并在本能的直觉与原初的情感指引下运用智性的思索在宇宙间重寻人类生命的核心价值体系。对诗人而言，这永远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形成了客观世界与人类在时空的坐标轴上撞击 与融合的恒久运动，造就着人类自身为起点，以自然为连接点的“人自然
25、人”这样一个能无限循环与延伸的能指与所指链条。在诗歌望星中，诗人说道“的一个背景，星辰 IH星辰们只是人的处境“璀璨于黑的云杉之上， 而秋天来临。我爱它们。我希望它们他爱上帝。 ”31 以星辰为衬托，对自然环境的描摹不过是诗人生存状态和情感活动的表现。诗人将圣洁美好的感情与希望赋予自然星辰之中，希望万物在爱的世界中得到整体升华，个体能够在对自然的体验中寻回至真至纯的本性。在诗歌树叶中，为了寻找人类永恒不变的理念，诗人写道“为了真理还有什么要做的?我曾观察过蚂蚁的调度，我曾在一处深谷与燃烧的鲱鱼交谈。靠近鹰筑巢的地方，在岩之间，绝壁的高处，我曾看到一年一度累积起来的束束骨头，来自野兔、田鼠、鸟类
26、，”319 通过对自然界的仔细观察与整体经验，诗人将自己的全部情感赋予万物，一种对过往生命的思索与否定在自然中形成。 “风吹干了我舌头上的湿唾沫，我的舌头像口里的一片干树叶。 ” J20 在与自然生命的类比中，诗人懂得了，语言的苍白无力无法解决人类现实的困境、连结动摇不定的个体生命，命运没有既定的概念和统一的规定，而只是“你所经验的，那就是它的名和定义，并且是你的名。 ”3120 个体在自然中的经验成为诗人实现生命延续，人类价值传承与增长的基本途径。在命运中长途跋涉一路深思的诗人通过对环绕在人类生命周围的自然环境、宇宙万物的无限追问，告诉在自然怀抱中生存的我们“继续走在世界之中。是的，爱他!他
27、继续走在世界中。37”14 希望阐释生命要义的诗人认为穿越自然、拥有爱的人生旅程就是欣赏、完善人类命运的最美抒写。这也启示我们，在后现代性的生态诉求中，以人的主体地位为核心的生态关注，以及面向自然、超越自然具有动态平衡性质的寻求过程似乎有着更本质的意义与更现实的价值。综上所述，作为“新批评” 的发起人和重要实践者之一，沃伦的诗歌中体现了强烈的生态之6思，他在这一方面的贡献是勿庸置疑的。早在 19 世纪中叶，西方的先知们已经在用自然的生态启迪人类的生存智慧，用人类个体作为追问和质疑的对象，揭示人性的困境，应为现代生态批评的先声。在新世纪初期，已渐人佳境的生态主义深刻发掘人类和谐生存的原则，期待实
28、现人类世界现实性和理想性两极张力的和谐， 力图使人类文明走上一条和谐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我们不应该忘记，沃伦正是这样一位对现代性矛盾有着深刻体会的诗人。在他的诗歌中，体现的不仅是现实世界的客观存在性和知识性，更是对理想世界丰富性和多样性的追寻，能像永恒的自然一样去创造、前进。他在自然中所领会的不朽精神会给人们指明方向，也会进一步丰富当代人类文明建设的内涵。参考文献1王诺欧美生态批评【M 上海：学林出版社，2008：4 【2】杰罗尔德拉姆齐印第安神话传说 M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3：8 3唐根金，等20 世纪美国诗歌大观【M】 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 2007 【4罗伯特 潘 沃伦沃伦
29、诗选【M】 周伟驰，译河北：河北教育出版社，203 【5Bohe，ChreRoeenWan【wYok：TyePblsesn960】nralsHbPnre MINerwanuihr，lc14，2 王岳川生态文学与生态批评的当代价值北京大学学报，22)36 J 09(：14【7Eln，cadadOli，beeNootooyoeoty ro&CoaIc18：6】manRihrncarRoedThnAnhlgfModmPerM 】WWNotnmpny，n9993 【8】涂寿鹏美国桂冠诗人罗伯特潘 沃伦及其近作选译 J外语研究，198(2)：2627 【9BuoneheCoceomsfRoeenWan
30、usaaSaeUniestrs，Baoue99】r，JhdTletdPeobPnreMLoiinttvriyPestnRog ，181】acabPnreetofCiiasas rnie llngeoi，10：90Gry， RihrdRoeenWanAColcinortclEsyM】PetcHa，IcEnlwodClfs98 11】陈耀庭论罗伯特潘 沃伦诗歌中“爱”与“ 知”的碰撞与和谐 D】 苏州大学研究生学位论文，2008：1-12 12】史蒂文 康纳后现代主义文化【M】 北京：商务印书馆， 2002：382 【13】吴瑾瑾罗伯特潘沃伦的故土情结和文学创作【 J】 当代外国文学，208(1)：86 1】EwalAmeicnPernoegiop，17674 drdAmodraotyMLodn：PnunGru93：3 (责任编辑、校对：徐广联)(下转第 86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