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俄战争后东三省考察史料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日俄战争后的东三省,日、俄两国竞相蚕食,形势危急,亟待整顿。光绪三十二年(1906 年) 末,清政府委派农工商部尚书载振、巡警部尚书徐世昌出关考察。载振等详加考查吉林、奉天、黑龙江,并将考查详情上奏清廷,内容涉及当时东三省的对外交涉、民情、教育、实业、军事、警政等诸方面,现予刊出,供研究参考。编选者 谢小华农工商部尚书载振等为陈考察东三省情形事奏折光绪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臣载振、臣徐世昌跪奏,为敬陈考查东三省详细情形,分别缮单具奏,恭折仰祈圣鉴事。窃臣等此次奉命赴东三省查办事件,于请训后遵即驰赴奉天恭谒福陵、昭陵,旋赴黑龙江、吉林考查,事竣回抵奉天,
2、即赴兴京恭谒永陵,迭经电奏在案。伏查,东三省比岁以来,迭遭变故,创巨痛深,为二百余年所未有。臣等恭叩山陵,仰瞻宫阙,郁葱未改,钟不惊,楹桷重新,垣墉无恙,祖宗呵护之灵、邻好保持之雅,皆非汉唐以后所敢望,喜惧交集,不觉泪下。抚今思昔,虽为不幸中之大幸,而因往推来,则后患正未有艾。窃维三省自咸丰间两次议订界约后,疆域递有变更,而其幅员之广,比诸日本全国尚大二倍,且川流贯注,运输便捷,适于商战;地脉沃饶,水草繁衍,宜于耕牧;平原广漠,纵横数千里 ,便于驰骋,利于用武。加以兴安、长白诸山,森林之多、五金矿产之富,取之无尽,用之不竭,东西各国目为世界之宝库,成为中国第一之富源。盖其自然之美利,求诸宇内,
3、诚有罕与伦比者也。臣等出关以来,周历三省,亲见其土壤之膏腴、山川之雄厚,乃知开创之初,国家能以一隅之地,制胜中夏,固由植基深厚,亦以先得地利之故,即金之倾辽,宋元之并天下,亦莫不以是为基础。乃自日俄战定,两强势力分布南北,一以哈尔滨为中心,一以旅顺、大连湾为根据,囊括席卷,视同固有,名为中国领土,实则几无我国容足之地。且其开拓展布有进无退,恐不数年间,而西则蔓延蒙古,南则逼处京畿,均在意计之内。盖根本既定,则以高屋建瓴之势,破竹而下,固地理之关系,有以使之然也。事势至此,犹不亟图挽回之术,则此后大局益将无可措手而于千钧一发之余。为亡羊补牢之计,又决非补苴罅漏、更张一二细故所能为功。臣等窃观今日
4、三省情形,一切外交内治虽未偿无彼善于此之处,顾欲循是以为恢复之地,则不待识者而知其有所不能试就。臣等见闻所及,撮其要领,敬为我皇太后、皇上缕晰陈之。奉省屡经兵燹,受祸最深,自日兵入城以来,事事藉口军政,出以强权,甚至派宪兵至将军署内捕人,而印委各官之由日人喜怒更换者无论矣。宫阙之近且筑小铁路,而抚顺、同江等处之因载煤运兵增筑铁路者更莫之能遏矣。今军政虽撤,新派领事则自韩国调任,隐以待韩者,待奉将军赵尔巽力争合办东清铁路、千山台煤矿、金州盐滩及省城警察官吏派出所等事,彼皆虚词搪拒,迄无成议。凡铁路由军队经管者,遇我商旅,率如奴隶,偶失车票,则执缚浇水,尽情凌虐。近日人欲开屠牛场,我以警察阻之,彼
5、则以宪兵保护,其他日官、日商、军界、学界之往来奉天者络绎不绝。省城日人商旅寓居者八月间仅九百余名,现则骤增至二千余名。日货无一有税,华货无一不税,且再税三税。是以日货畅销,而华货愈滞。辽阳、安东为彼著意经营之地,人数尤多,附近铁路各州县之学堂往往逼延日本教习公私房舍占据者交还十无三四。我欲增练兵队,初犹以尚未撤兵为词。鸭绿江右岸木植原约合办,彼遽派员设厂,意存独占。烟台等处煤矿,则彼且视为铁路之附属产,势将久据。旅顺、大连湾街市皆易以日本新名,使忘其旧。各商埠旅馆、车站皆高悬日本国旗,俨有反客为主之势。计通省日兵有二万数千人,他如报社、工师、茶肆、妓寮,凡能名一艺执一技者,亦胥出全力以谋我。盖
6、自一抵新民,而境界气象迥然,有中外之殊。此尤臣等目击心伤者。至于内治,奉省官吏向以情贿为进取之阶,以厘税为自肥之地。经该将军锐意整饬,参劾至二十余员,岁入厘税增款至二百余万,创办清赋、税契等又增款至二百余万,较之从前,似有起色,约计每年入款有八百数十万之多,然出款亦用至七百余万之巨。以现在应办要政计之,尚只十分之一二,加以现钱缺乏,银币不敷,遂致俄之卢布、日之军用手票、正金银行票所在畅行。我虽设立官银号以抵制之,而资本仅六十万两,断不足以资周转,且因禁用过码钱,各商怨谤繁兴,而辽阳又以商出虚帖,市面日坏,补救乏术。此财政圜法之交敝也。省城巡警开办未久,尚有规模,而各属则以地捐、铺捐等充经费,多
7、至四百万元,几有民力过殚之苦。至于学务,统计省城学生有三千余人,外属有一万余人,创办不为不力,而程度尚浅,难遽收效。至新军未练,虽有巡防马步队四十营,而器械过杂,降队过多,万难得力剿捕之用。转以北洋派出之淮军统领张勋等为著效,本省统领朱庆澜尚间有剿匪之绩。实业如丝茧、矿产、渔业之类,皆听民间习惯自办,而官未尝提倡新法加意讲求,更无以开利源。荒垦如图什业图、达尔罕各蒙旗大段可垦之地则有开办者,有正在拟办者,而皆苦于无民。各属苇塘山冈之私垦丈放者,民间自私自利,而不肯纳之公家,委员加价加费,而不免失之操切。垦务之难又如此。民情则习尚朴实,赋质勇敢,自经兵革,贫难者则多流而为匪,豪富者则多以堡防自卫
8、,几有粤西民匪不分齐豫寨主之势。昌、洮二府一州六县皆置于哲里木盟科尔沁诸旗,蒙古习于汉俗,多筑房舍,以居火化以食,亦有建学堂设防会者。民蒙交讼,则旗汉会审。地租除新垦之扎萨克图郡王、镇国公旗外,皆归蒙旗自征。现郡王乌泰句串俄人,请其兵以自卫,资其财利,购其器械,煽诱诸藩,将为腹心之患。而昌图、洮南之间有蒙荒三百余里,无官无兵,尤为逋逃渊薮。全省旗丁列兵籍者二万余人,实则与民无异。所嗜者鸦片,所惮者耕种。故一切商业、农业皆赖客民经营,而旗民之生计日窘,其官长又多肆意侵扣,阻挠新政,以致锢习未能尽化。此奉天之情形也。吉林庚子之役,惟宁古塔、三姓、珲春等处曾受兵灾,而省城则特称完善,乃至今城门仍有俄
9、兵讥察,街市亦有俄人站岗,保卫之权几不在我。铁路则自阿什河车站起,至乌苏里河交界止,沿线占地至五万五千晌之多。木植则由宁古塔附近之乌吉密至横道河子,又自磨刀口至绥芬厅之穆棱河一带,均拟归铁路公司护养。斫伐矿产,则夹皮沟金矿俄人逾限未采,而驻吉之俄员仍欲干涉一面坡煤矿,俄据以供东清铁路之用,而我不能。复松花江仅有俄轮来往,而我无之。凡吉省官吏之待俄,事事以服从为主义,哈尔滨附近之商民则有贪俄人之财,喜其狎处,几与同化者。俄之游匪、我之马贼,亦以俄兵所驻我不能办,劫杀抢夺,日甚一日,商民有不得安居之势。其与日人交涉事件,则自本年长春议开商埠,遂有日副领事及日商四百余人陆续前来。吉长铁路本省绅商原议
10、自办,而日人执前将军长顺改归铁路公司之议,坚欲与我合办,迄未动工。开埠地段则除宁古塔、三姓、珲春三处尚未筹议外,其长春、吉林、哈尔滨均已勘定。日人计较锱铢,土民无利可贪,故多怨日而颂俄。商民言语之间,则曰清国,曰俄国,曰日国,几不辨地属何国,民为谁氏者。至于内治,自前将军铭安设道府州县,已二十余年,久未整饬,地辟人聚,而民官无几。近年,前将军长顺、署将军达桂又奏设延吉、依兰等府厅州县九处,然宁、珲各城仍未专设民官。该省辖境辽远,东南一带郡县过形疏阔,新政无成效可言。而门丁书差奸欺朦混之弊,则甚于奉、黑地方,裁判不讲。臣等莅吉未逾数日,即收呈至百数十起之多,可为地方官玩视民事之证。财政则地方入款
11、,以地粮厘捐合计有二百五十余万,岁出亦二百余万,以兵饷、练饷、民官廉俸各款为巨数,而按诸实际,中饱尚多。如吉林道新城、长春诸府及烟酒木税局各差,均视为著名优胜,或谓百不报一,或谓十不报一,人言虽不尽确,而以奉天、新民各府昔报斗秤捐数万,今收至二十余万者例之,则其解额之少、得项之多可知。又该省酒税经将军达桂于本年正月奏准加征制钱十六文,合市钱三十二文,而该局总理、佐领丰年辄朦改定章,多立名目,辗转重征,加至数倍。其中侵吞隐匿之弊又可想见。故有谓吉省财政如果澈底清厘,当可增至数百万者,盖非虚语。至钱币,则俄人卢布票到处通行。该省永衡官帖局成本不充,滥发无节,只按二成付钱,又兼伪帖充斥,颇为商民之累
12、。将军达桂前议加铸银元,旋为户部所驳,而俄人以现银八十万借铸银元宝锭,以济商民之用,而握操纵之权,尤可慨叹。军政则制兵一万二千余人,不归营、不应操、不复行围旧制,几同虚设。所恃以防卫地方、缉捕盗贼者,则惟捕盗队一万五千四百余人。而募练马队必须枪马自备,应募者非豪富及素为马贼者,几不得与发饷,皆用官帖,每两实领二千九百文,衣装伙食均扣在内,兵颇苦之。其操法则以驻省之吉强右营为差胜。新军则本年始练,而官长皆以协佐领防御等员,对品遴充,颇多年力就衰、目不识丁之员。故开办未久,而逃兵已多。入营五月而尚不习步法。学务则省城师范学堂甫经竣工,尚未开学,蒙小学堂虽有十余处,而程度过低,成效尚寡,其余各属更无
13、可观。实业则如吉林、珲春、磐石、绥芬等处,金矿不下数十处,而皆未开辟。蜂蜜山及江可垦荒地甚多,而农民未招,马贼肆扰,报种者尚属寥寥。此外,如敦化东南之森林、牡丹诸江之渔业,该省官绅均未议办。民俗好讼,睚眦小怨,告讦不休。又多嗜鸦片,三姓、珲春之间地植罂粟者十居三四,且自俄人通商以来,习染奢靡,前此勤俭之风为之一变。日俄之役,俄人市牛马草豆者惟吉林是资,力田之家,获利颇厚,八旗丁口实有二十四万,人数不为不多,而实业既不讲求,学堂又未推广,无论旗、民平日皆以赌博为事,幸胜则惟供挥霍,屡负则流为窃盗,故虽生齿之繁、生计之富过于奉、黑,而智识之浅劣、道德之腐败,亦较两省为甚。此吉林之情形也。黑龙江地本
14、苦寒,人口尤少,自西比利亚铁路告成,全境已为所横贯。庚子一役,又无城不遭蹂躏,现俄兵驻江境者尚有数万人之多。俄人在呼伦贝尔越垦者有数百余屯,爱珲左近占地至十二万晌,而松花江左所占之六十四屯,迄未议还。前交涉委员周冕与俄员订立合同,擅卖至十九万七千六百余晌,迭经署将军程德全力争,仅得减至十二万晌。而地数如何匀分,尚无成议。森林则西北自满洲里起,东南至呼兰止,附近铁路两旁者,皆准该公司采伐。金矿则都鲁河、观音山均久占而后还,漠河现始有归我之议。而札赉诺尔最佳之煤矿竟被开采,我不能争。欲练兵则尚限于俄允二千三百之数,而难于骤加。欲运械则必由俄给照为凭,而不能任意购置。兵力既单,马贼日炽,实由于此。近
15、年呼伦贝尔、满洲里虽设有交涉局,然俄商民有万余人,俄兵有数千人,我呼伦贝尔仅有兵二百名,满洲里则止有护兵八人,实不足以资守卫。加以旗署习旧,土民狃利于俄之占地,通商开矿者则视为固然,于我之开垦、收捐、兴学者则目为多事。风气梗塞,新政阻滞,较诸奉、吉两省尤多可虑。盖由索伦各部地接鲜卑,与俄人种类嗜好相近者多,与内地风气过于隔别,俄又饵以资财,慑以威势,故几与同化。署将军程德全虽极意开通,力祛畛域,而札敦河等处开垦一事既阻于副都统苏那穆策麟之异议,省城附近所放荒地又挠于旗员之不便。臣等此次抵江,该省旗员有请荒地免放熟地免粮者,有以不放荒为保守至计者,苦为劝谕,辩析再三,终觉领悟者少。财政则地租杂项
16、税捐不及百万,举办一切辙苦无款。近年办理垦务,收有荒价四百余万,留办各项新政,然非经久可恃之款。其荒地现放者则为墨尔根之嫩江源、布哈尔之讷尔漠河。此外,青山、黑山、科尔芬河、依克明、安公蒙界未放者不少。大率荒段百万晌、数十万晌者所在多有,数万晌以下则视为微末无经理者。而以时候所限、禁令所拘,皆苦有地土而无耕民。由铁路入江境,至省七八百里,除已垦各地及有站店外,余皆灌莽盈野,污莱弥望。由省西北而兴安岭,而呼伦贝尔,而满洲里,则多系索伦等打牲、游牧地段,禁汉民前往,止有商人,并无眷户。近年虽增设府厅州县十三处,皆在西南一隅,迤北之爱珲、墨尔根、布特哈诸城,只有旗署,并无民官。治理日弊,新机日滞。鄂
17、尔顺河之渔业以拘于俗禁而不能振兴,呼伦贝尔之盐产以囿于蒙情而不能制运。其钱币则江省现钱缺乏,银元稀少,惟以俄之卢布交易。该将军虽创设广信公司,通行纸币,而集款仅五十万,分行仅呼兰、巴彦、绥化三处,呼伦贝尔诸城皆未之及。该处商民不特不能见中国现钱、银元,并他国银元亦无之,自卢布外无可用者。警务甫经开办,省城警兵、巡兵约有数百人,巡警学堂与总局同在一地。至学务则以江省文教未兴,旗民重在骑射,汉籍惟知贸易,向少书塾。惟俄文学堂早经奏设,上年省城始有高等官立小学堂、简易师范科。迭经程德全劝谕官民兴学,然多视为畏途,鄙为末务,学生人数迄未见增。外城如呼兰、绥化均有学堂,备数而已。民情则旗丁习于游惰,惟以
18、补一甲兵、进一领催为生计。自咸丰迄今,欠饷已四百余万,不得不减额支放。领全饷者岁不过十余金,领半饷者岁不过数金,生计之窘如此,劳力营业尚不肯为。呼兰等处汉民则直隶、山东人居多,皆习耐劳苦,间以耕作致富。特自俄人筑路以来,客工云集,迨事竣失业,则归无川资,留无衣食,投入马贼者往往有之,自非由官广集客工使务农业不能挽救。此黑龙江之情形也。由是观之,现在三省办法虽有图新循旧之殊,行政用人亦复互有得失,而其不足以为起衰之剂与救亡之策则一也。何者国家统治领土之法,莫要于行政机关有指臂相使之效。而我三省官制则以军署为之长官,以州县为之僚佐。夫以治兵之职而辖理民之官,所务不同,利害亦异。隔阂既甚,牵掣斯多,
19、其终乃无一利之能兴,无一弊之不出。所以数百年来,有最良之殖民地而曾不能一收殖民之效。观俄人之于东海滨省,日本之于辽东半岛,经营布置不遗余力,设官分职,条理秩然。而我犹因袭故常不知变计,地广而无民以实之,则无惑乎狡焉思启者之乘间而入矣。欲谋行政之便捷,图实业之扩充,则不可不以交通机关为其命脉。乃以三省面积之广、天产之饶,而顾令交通大权操诸外人之手。西比利亚铁路横贯北满之约既一误于先,东清铁路直达旅顺之约复再误于后,一纵一横,扼拊背,虽有合办之名,曾无半主之实。日俄战后,形势稍有变更,而昔以全部交通之权专授诸俄人者,今则以南北一贯之路分授诸俄日。臣等此次由新民东至奉天,北抵黑龙江,皆不得不仰息于日
20、俄之汽车,明明我之境内而俯仰周旋,如适异国犹且不得不含耻茹痛,强作感谢之辞。彼有骄容,我多愧色,则直可谓国体全失矣。若欲另筹他路以相抵制,则中日原议又有不得修筑并行干路及有碍干路利益之支路之条,赎还既已无期,补救亦多窒碍。近闻俄人又将兴修黑龙江东岸沿边铁路,直欲以失诸南满者收诸北满,而我并吉林、长春间数百里之短路亦复迁就束缚,无能为役。且铁路一失,而沿线之森林、矿产均随之以去,血脉不通,利权尽失,要害之伤,此为最甚矣。固圉之用,国防为亟,日于旅大之军备,闻岁费千万而不止。俄于西比利亚之防队犹存十余万,而我则宁、姓之炮台毁,奉、江之军械烬矣。欲练新军,则我无巨款以扩充;欲购新械,则彼尚设词以限制
21、。卒之制兵,如民防队,如盗三省新兵,尚不能成一镇之众,则边卫全堕矣。兴举百务,全资财政,俄修西比利亚铁路,糜款一千兆;日招南满铁路之股,一呼而集者五千万元,非其魄力之果雄,实由经理之得法。而我则现钱匮矣,银元停铸矣,铜元限制矣。举三省万里之广,北用俄钞,南行日币,以我实货易彼虚楮,官无抵制之法,民有信用之心,而我官商所发行之钱帖,则真伪纷歧,流弊错出,意在利国,适以病民,则财政又尽坏矣。以外交之困难也,如彼以内政之窳败也。又如此听其放弃,恐实去而名与俱亡。稍事弥缝,即貌似而心仍不属。臣等使车所至,刺戟在心。仰思缔造之艰,近鉴目前之患,惊心动魄,寝馈弗遑。闻见既详,不敢拘泥忌讳,辄为披沥上陈,伏
22、维我皇太后、皇上眷怀列朝开辟之盛轨,慨念目下局势之艰危,省览之余,亦必焉如捣,特是积衰之故,匪伊朝夕,三省情形既为臣等所亲睹,揆度时势,必须大加改革,于用人行政诸大端破除成例,以全国之人力、财力注重东陲,乃可望补救挽回于万一。臣载振、臣世昌受恩深重,诚见事机至急,谊无膜视。考查所及,不无一得之愚,容当悉心酌议,详细胪陈,恭候裁择。兹先将三省各项报告分缮清单,恭呈御览。除宁古塔、伯都讷等处道路较远,应俟调查各员到日汇呈报告再行具奏外,所有考查东三省详细情形缮单具奏缘由,谨恭折具陈,伏乞皇太后、皇上圣鉴训示。谨奏。附件一 考查吉林省情形清单谨将考查吉林省情形分别缮具清单,恭呈御览。计开:一、 交涉
23、。吉林境内铁路所经地方,自阿什河车站起,至俄国乌苏里交界止,沿线需用地亩,总计五万五千晌,由将军派道员杜学瀛、宋小濂与俄员在哈尔滨议定节略,于本年九月十四日签押,将来如何匀分,尚无成议。此俄人铁路占地之大略也。本省森林于光绪三十年由前将军富顺与俄铁路公司商订,将宁古塔中间铁路附近,由乌吉密至横道河子,长二百八十四华里,广七十华里;又由磨刀口至穆棱河,长九十八华里,广七十华里,凡该区域内木植均归该公司护养,砍伐照章缴费,拟有护养山林草约十五条,未经外务部覆准。现此案与江省护养山林之案一并在哈尔滨重行提议。日来甫经开议,未知能否争回。此森林交涉之大略也。本省矿务则三姓所属黑贝地方金矿,前经俄人开采
24、,糜用卢布二十万,旋因无效而罢。又吉林所属夹皮沟金矿,于光绪二十七年由将军长顺与俄外部订有草约,允俄公司开采并发与执照,旋经我外务部指驳,而俄人又因战事迁延未办,已逾执照所定限期。俄使向外务部要求展限未准。现驻吉俄员屡与将军达桂理论,尚未解决。此矿务交涉之大略也。吉林省城至长春府铁路于光绪二十八年由将军长顺奏请归中国自办,经外务部议准,并由户部筹银八十万两,以备开办。旋因俄坚请,复有改归东清铁路公司修造之奏。日俄战后,迄未议及。去年八月将军达桂仍奏请自办,并请由北洋派员勘修而迁延至今。复有缓办之说,盖缘日本有与中国合办之议。外务部于此事正在磋商,若果容日人干涉,将来江省拟修哈尔滨至黑龙江省干支
25、等路,俄人亦将效尤。满洲全部之交通权将尽落外人之手,而三省大局益不可问矣。此吉长铁路交涉之大略也。中日条约指开商埠在吉省者,有吉林、长春、宁古塔、三姓、珲春、哈尔滨六处,现长春已预备地段在城外西北隅头道沟地方,宽八百余丈,长一千二百余丈。吉林省城指定地段在城外东北隅钱家屯一带地方。哈尔滨则拟在松花江南阿什河西之王永昌屯地方。以上三处均履勘绘图,拟有章程。此外,宁古塔、三姓、珲春三处地段则尚未筹议。此吉省预备开埠之大略也。日俄战争期间杨框致端方函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杨枢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八月出任出使日本大臣，正值日俄战争行将爆发之际。馆藏 “端方档案全宗”中，保存有光绪二十九年九月至三十年
26、四月之间，杨枢致湖北巡抚署湖广总督端方的信函十六通、 “日俄战纪”一件，反映了日俄会谈、备战与战争爆发后的陆海战况，以及在此期间湖广在日印制钱票、银票和游日学生的一些情况。现刊布于此，以供研究参考。编选者王漱杨枢为无从探悉日俄会议底蕴等事致端方函光绪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九日午帅钧鉴:敬肃者:窃枢蓬岛趋公，未遂瞻韩之愿，为谦辱荷，弥殷慕蔺之忱。辰维荩履宣勤，节麾纳枯，引詹乡繘，易克颂私。枢远历扶桑，愧无建树。查日本自甲午以后，得操治外法权，所侨寓彼国商民均归节制。其待我华商故示优容，实欲阴行牢笼之术。其处游学生也亦然。倘使臣、领事交涉不慎，即堕其术中。此种伎俩，难逃我公洞鉴。至东三省事，外务省大臣与
27、俄使会议六次，从不稍露端倪。其与枢接见时，询其底蕴，则虚与委蛇，无从探悉。政府诸公如何举动，未得其详。北望京华，祀忧易已?南皮尚书所议约束奖励游学生章程，甚为周密，实深钦佩。枢现已刊刷数千份给各生，傅有遵守。尊处所需钱票，枢与该局一长再四磋商，只允仪造一百五十万张，自本年一卜二十六日起，至明年二月十五日止，分起交清。除经备文详细咨复外，兹不赘陈。肃此。敬请钧安，伏惟垂察。杨枢谨肃九月二十九日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 第 67 页扭格为翻感日俄会议大概情形事旅端方函光绪二十九年十月二十四日大帅钧鉴:昨因贵省钱票之件，曾具公犊咨呈，谅邀察核。迩来日本政府因东三省事，与俄国公使会议多次，甚为秘密。
28、枢屡向外务省探询，皆不得其详。而此间日报议论纷纭，莫衷一是。枢时切焦虑。现经再三设法，探悉大概情形，谨为执事陈述之:缘日本政府之意，以为东三省虽非日之疆图，乃是日之屏蔽，不肯让俄独占，致失地利而贻后患，是以决意与俄力争，早已颁发密令，将一切开战事宜暗为预备，约计兵费需五万万圆，官民合力，尚可筹措。且陆军甚强，足以制胜。惟统计海军大小战舰不过载至廿五万吨，恐非俄敌，然日与英已立有密约。如战局一开，英属借助战舰。以此情形而论，本可专主于战，乃日本政府近与俄使会议，尚主和平不即决裂者，实虑战局一开，糜费极大，倘战而败固伤国之元气，即战而胜亦难以善其后。盖日之兵力，亦不过击逐俄人退出拜开耳湖而止，势不
29、能将西伯利亚诸部落皆夺而有之。按公法，未夺敌国土地，不能索赔款。纵使夺得俄之东方铁道，亦不过满洲之一段，利益有限，得不偿失。又虑争回东三省之后，中国兵力不能自守，仍须日为之设防，然欲设防，正非易易，必得有七师团之众，分屯辽沈及浑春一带，庶免俄之窥伺。但统计七师团每年铜精约需一千万圆， 议者谓此项晌精应令中国代筹一半，然中国未必允从。所以日本政府挨前度后，甚觉为难，不得不俯就俄议，以为目前之计。惟会议内有要款二条，必须力争者:一系朝鲜全国应归日本保护，不许俄稍涉干预:二系俄派驻东三省之兵，止许敷保护铁道之用，不得任意增多，其东三省政治之权，仍归中国，并请作为万国通商之地，不许俄独占也。所闻如此，
30、然未定议。本日午间，俄使又往外务省密商，不知将来如何定议。窃揣日本政府之意，仍观望我国举动以为进退耳。肃此密布。敬请勋安，仰祈赐察。杨枢谨肃十月一廿四日再肃者:正封函间，奉到钧翰并瀛密电码一本，祗承种切。伏查密本用法甚为简便，惟日本通行电报，俱系以五字起码，此后上尊处各电，亦拟用五字起码。如“湖广总督鉴”五字，按照密本编码，则为“五八三六一 二二七二一 一二三七九 八八一九二” 。其余照此类推。因恐左右接电时以五字码为疑，谨先奉闻。至电费一节，当遵照台谕办理。肃复。再请勋安，统祈赐察。杨枢又肃注:此处“一千万圆”应为 “一千兆圆” 。杨枢于十月三十日函中有更正。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6
31、7 页至 68 页杨枢为外务大臣小村告知日俄协商大旨事致端方函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七日大帅钧鉴:日昨送上两函，想邀钧览。月之初六晚，外务大臣小村邀枢至彼署内，密语云:前承贵使屡以日俄协约事见询，本大臣不即奉答者，实因协约内要款尚未奏明，不敢先泄漏，即我国内田公使处，从前亦未有通知。兹已奏明，故特请贵公使来署，布告一二。缘日与俄协约大旨，系因保全东亚和局。以现在情形而论，朝鲜、满洲皆于日本利害有关，而朝鲜更甚，故与俄协约以定界限而免轇轕。查协约内有二要款:一系朝鲜仍旧独立，日本在朝鲜现享之利权，俄不得侵占，二系满洲主权应归中国管辖，他国不得侵夺。此节英、美所见皆同，即俄向亦有言不侵中国主权，不碍
32、各国商务。奈俄近有食言之意，是以请俄立定盟誓，以昭信守。乃俄政府初次答覆，则称朝鲜之事尽可照约办理，惟约内须声明满洲与日本无关，不得干预。嗣因戮国政府以此答覆与本意乖违，不允所请。俄政府又请改为只协约朝鲜之事，满洲皆可不提，而我国政府仍执前议，再请俄熟思审处。现尚米得俄之确实答复。然我国政府主意甚坚，决不退让，日下海陆军已齐备，随时可以宣战。但临此大事，自当持重，未便轻率，所以尚须静候俄信，再定趋向。总之，我国政府自满洲起事以来，一意保全中国主权，维持日本商利，并无异议，所望贵国政府始终坚持定见，幸勿游移。至于协约内所载别款，现未便明言，及时再当布告。等语。枢当即设词致谢，并谓:“贵国政府能仗
33、义执言，保全东亚大局，固中国之幸，亦各国之愿也。且中国政府亦深知贵国政府有保全东亚大局之意，故力守约，不为横议所屈。此后仍望贵国政府笃念辅车相依之义，和衷共济，助力相维，易胜感祷。 ”小村闻之甚喜，又语枢云:“我国与贵国谊属同洲，自应共维大局，庶免唇亡齿寒，有噬脐之悔也。 ”枢接小村所语各节，与枢前所访闻者大致相合，想是实情，理合驰陈钧右。再者，近因东方事，时有密函往来，应请互相编号，以便查考而免遗失。肃此。敬请勋安，仰惟赐察。杨枢谨奏十一月初七日早星字第一号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071 页再肃者:正封函间，据日本三井物产合名会社交到贵省汇来日币二万五千一百二十五元，查核此数与尊处所
34、定票价之数符，想是票价款项，当即如数验收。侯奉到大咨，再另备公文上复可也。知关鹰念，先以奉闻。载请钧安。枢又肃十一月初七日早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1 页杨枢为日本国内备战情形事致端方函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十二日大帅钧鉴:初七日肃奉星字第一号乙函，谅呈签几。此间协约之事，俄尚未有确复，然日廷主战消息已处处露布。枢昨经电伤各口领事，遇有关涉军情事件，随时确探密报。兹据神户兼大阪领事报称，探得大阪陆军兵器支厂，连日添募工匠多人，将厂内所存大炮弹包装完固，陆续运往别处。又大阪炮兵工厂，向例于东历十二月什八号全厂停工，放假数日，现因赶造枪炮，虽除夕、元旦.亦不停工，且添出夜工一令，每夜至十点始息
35、，非常忙冗。又红十字会各员，现在整顿会内规条，并预备战时救护各件，甚属认真。又官私铁路各局长，已奉参谋部密谕，伤将各段铁路事宜一律准备，以便搭载兵马军械;其商船各会社亦奉参谋部密谕，军事一兴，恐官船不敷运载之用，议借商船协助。现社长中桥等已诣东京，与当局筹议矣。又据长崎领事报称，日本今岁丰收，各埠华商向运安南米到埠贸易者，因销路不畅，先已停运，近又源源进口，且价钱长落，一日几易。即如本月初三早上，本埠米价每百斤四元五角，至晚上则每百斤四元八角。查其故，系因海陆各军来埠购米者甚多，以致价钱骤长。又本埠近得政府一令，凡向充兵丁出而贸易者，须召还各归本籍等语。以此情形而论，则小村所云战事已备，专候俄
36、复，乃是实言。兹将日报译录数则，寄请钧览。肃此。敬叩勋安。杨枢谨肃十一月十二日星字第二号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1 页杨枢为日本政府要我保持中立事致端方函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大帅钧鉴:月之十八日，肃上第三号一函，谅入典签。顷闻协约俄复又到，即住询外部小村，据称:此次俄覆，我政府尚未议奏，不便先泄。然我政府之意仍欲平和结局，万一决裂，我国亦独力主持，不愿他国搀人，并望贵国中立。惟贵国内地须自固守，勿使有变乱，否则他国乘照启衅，大局更坏。等语。当嘱以战局一定先行密示，小村允诺。惟小村所云万一决裂，不愿他国搀人，并望我国中一节，颇有可疑之处。诚以战局若开，彼国之不愿他国搀入者，却恐多生
37、枝节，难以收拾，其情理尚属可信。推彼国为我国老师费财，力争东三省，以情理而论，自应望我国协助，乃云并望我国中立，恐其中别有深意，窃揣彼国若鱿而败，则潜师以遁，其被俄蹂蹄残破者，皆我国之土地，一与彼国尚无大碍。若战而胜，则向我国要功，所索必大，我国如勉从，未免得不偿失，不从或致别启衅端，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终难结局。似宜于未宣战之先，预与彼国驻京公使开诚布公，订明一切，庶免事后争执。以上情形，现经电请外务部核夺，并请转告各边省早为筹备矣。枢顷又探得战局若开，如法不助俄，则英仍作局外观云。肃此。敬请钧安，仰维赐察。杨枢谨肃十一月廿一夜星字第四号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172 页杨枢为探
38、询日本要我中立缘由事致端方函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大帅钧鉴:月之念九日接奉来电，当即电复。因电词稍略，请再详陈之:缘日俄协约，屡次迁延不决，以致外间议论纷纭，莫衷一是。枢当于念七日申刻，又往外部探询，据小村云:此次俄复，于协约朝鲜各款多所退让，我政府犹不满意。其余协约满洲各款，则谓日本与中国所订之商利，俄可不侵夺，惟不许日本设立租界。至治权仍归中国之议，则全不允诺。现在我政府尚执前议，请俄三思，并于文内声明俄与日须尊重保全满洲系中国领土，此语虽避去治权字样，而于本意实未变易也。又目前所云并望贵国中立一节，乃系我政府先体察得贵国情形，而后有此主见，因恐战局一开，贵国内地难免震动。查贵国通商口
39、岸之商务，以英、美为最大，若不于未战之先妥为贵国筹画，则英美以有碍各国商务为词，出而干预，事多掣肘。所以日前我政府曾嘱我驻英、驻美公使，各向英美政府向明，谓日与俄如果宣战，拟请中国中立，英美政府均已为然，已有答词认可。总之，日与俄力争满洲各款，系为保全东亚大局起见，并无歹意。但我政府尚须侯俄之确复，再定和战。等语。枢即答云:满洲事关系中国固为紧要，而于贵国亦有辅车相依之势，应请于未战之先，预与中国订明战后条约，庶可昭信守而免怀疑。小村允诺，并谓:目下战局未定，如议定，当照公使之言，向贵国政府协商一切事宜也。枢既得此消息，先经电达外务部查照矣。肃此奉布。敬请勋安。杨枢谨肃十一月念无日星字第五号历
40、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2 页再肃者:近日敝处探得一切协约情形，均系电请外务部转电边要各省查照，因此间电费甚昂，发一长电辄需数百金，势不能不如此办理，以节经费而昭简便。兹既承尊谕，嗣后探得协约确信，自当专电奉闻也。惟东三省事究不知我政府如何措置，枢函询外务部已经多次，均未奉复，殊切系念。尊处如有所闻，尚乞密示一二，以便枢与外部接谈时较有把握，不致语涉模棱也。此读。再请勋安。枢又肃冬月二十九日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2 页杨枢为俄艇在元山港击沉日船等事致端方函光绪三十年三月十二日大帅钧鉴:敬肃者：本月初二日寄上辰字第一号一函，计澈典签。顷据日报云：现接韩京电报，东历四月二十五日午前
41、十一时，有俄国水雷艇两艘，突然侵人元山港内，开炮击沉泊港之日本商船一只(名五洋丸，排水量六百吨)，即驶出港外而去。尚有俄国大军舰一艘游弋于港外，故该处人心汹汹，惧该军舰之来袭也。近有日人久村敬次郎，将该国之军舰及在东洋之列国军舰，绘图注说，编成二书，交会社印行。查此二书图说详明，足资考证，兹购得一分，连同译报一本寄呈浏览。肃此。敬请勋安，仰惟赐察。杨枢谨肃三月十二日辰字第二号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3 页杨枢为日军厚集义州及鸭绿江东岸等事致端方函光绪三十年三月十四日大帅钓右，十二日肃上辰字第二号函件，计先登览。顷得朝鲜访事人来信，据称日军厚集义州及鸭绿江东岸，专候军实运齐，即拟水陆并进
42、，惟鸭绿江西岸俄兵握守甚力，如果两军相值，必有一场血战也。又镇南浦近有日本轮船多艘，每日拖带盘艇，载运军粮，直往铁山(在义州附近) ，并有军匠二千余名，在该浦一带赶造仓库、兵广数十所，现已竣工。日间即令军匠陆续向义州进发，拟在该州亦造仓库，并搭浮桥，以备渡江之用。又龙岩浦亦有日本重兵扼守云。专此奉布。敬请勋安，叩维赐察。杨枢谨肃三月十四日辰字第三号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374 页正封函间，会晤小村大臣，据云：近有驻北京某国公使，向中国当道造言，谓日军将袭厦门，意欲离间中日邦交，昨已电嘱内田公使力白其诬，仍望函达当道，请勿疑虑，致害治安。等语。除函达外务部外，合以附陈。枢又肃十四日历史
43、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4 页日俄战纪附关系战事要件甲辰四月驻日本东京使署译寄夫鲁枯少将公报：自东历五月初九日，至十二日之夜，由奉天到旅顺之铁路已经开通。日本步骑兵三小队，在三十里堡停车场之东九英里地方立阵，攻击铁路。每日日本舰队驶近旅顺，日间以巡洋舰、战斗舰巡逻，夜间以水雷艇巡逻。原口司令官报告：俄兵袭安州，日本增援队之一中队，于初十日午后一点钟到安州，自早晨起，援助守备队，战斗至午后七钟止。夜间以战斗前哨彻夜战斗，十一日午前六点钟，由嘉山及肃川又来一部队援助，俄兵始退至价川及顺川方面。守备兵之一部，现尚追击俄兵。日本兵战死者四人，负伤者六人。俄兵死伤者五十余人，捕虏下士一人。东历五月初
44、七日，日本支队占领宽甸城。十一日午前六点钟，日本步兵一部队攻击俄国骑兵由雪里站退却者，捕其负伤中尉及卒二名。五月十二日午前七点钟四十五分，舰队抵大窑口地方，向陆上开炮恐吓，四水雷艇于海面从事搜缉，第十二水蕾艇队亦到大窑口外测量。此时，隙见煤窑附近有俄步兵约一中队、骑兵五十人，以炮击退之，俄人亦不发炮。午后三点钟，测量始毕，又第四十七号、第四十四号两水雷艇，沿大窑口内西岸侦察敌状，以小艇乘兵登岸，破坏电柱五支，夺其电线而回。更向前行，燎见敌兵约二百人前来，待其来近，将用炮击之。敌人据守障蔽物，相距数百米达，不复前进。又见有俄之骑兵十一人，在煤窑西南方，因以炮击之，遂败走。又宫古舰进入深湾，见俄人
45、哨所，以炮击之，尽毁。其伏在后面者，约有十小队，亦狼狈而遁。又第四十八一号、第四十九号两水雷艇，沿大窑口东岸前进，见敌之机械水雷，百计破之，竞不能破。遂将艇退后，再欲爆沉之，该水雷俄然爆烈，第四十八号水雷艇亦遂沉没，死伤十四名。俄国政府以棉花可以供作爆发物制造之用，故于五月十二日将棉花亦加人战时禁制品中。日俄此次海战，欧美各国海军专门家所公认者，第一水雷之威力可恃，第二大口径炮之利益。英国数年来于新造巡洋舰之副炮，改六寸口径为七寸二分，此外战舰、巡洋舰之主炮、副炮，日径均一律改大，并造水雷艇及战舰之鱼形水雷，皆较从前加大，实有先见之明云。本年日本地方政费预算额四千八百六十余万元，因补充战费之故
46、，节省各地方政费共八百万三千七百三十一元。俄国近买德国商船九只，已经成约。当时德国议会曾洁问政府以此事是否违反中立行为，外务大臣谓此事于公法上不能看做违反中立，故近日商卖已成。且闻俄国将以此船供巡洋舰之用，或作石炭船之用，以便波罗的海舰队东渡时可装运石炭，随之东渡。该船大者实一万四千余吨，小者亦八千余吨，为汉米会社所有之船，在大西洋诸航海船中有名之快船。且该船构造极精，本备德国巡洋舰之用。此次卖与俄国，则可为俄国巡洋舰之用，更无疑矣。日本在英国借公债一千万磅，利息六厘，以海关收入作为担保。闻英国已经允许，由横滨香上银行通知日本政府矣。按此公债，褚伦敦电言五百万磅，未知孰确。日本近日更募集内债，
47、系第二次。其债额一亿元，利息并偿还年限，与第一次内债一律相同。俄国在法国招募国债八亿万佛郎，限五年偿还，利息五厘，计三千三百万磅之谱。注:即光绪三十年。历史档案1996 年第一期第 75 页并下转 66 页日俄战争期间杨枢致外务部密函（一）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1904 年至 1905 年，日本和沙俄两个帝国主 义国家为了争 夺中国东北和朝鲜地区的权益，以我国东北为战场进行了一场战争。 战争持续了近一年半之久，最后日胜俄败。1905 年双方签订了朴茨茅斯和约，从而日本取得了在我国 东北南部地区的支配地位。馆藏外务部档案中，保存有清政府驻日本大使杨枢致外务部密函数十通，反映了有关 这次战争爆 发前的
48、形势、双方 战备情况、双方海陆作战情形以及最后两国议和等方面的情况。 现予公布，供研究日俄战争及当时国际历史形势参考。因函件较多，拟分三次发完。编选者 丁进军 光绪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三日 日字第四号梦陶 、任庭 、谱桐 、伯唐 丞参大人阁下：本月之十九日，因东方事，曾上效电，谅已达到。连日阅东西译报，所志俄占奉天，及掳禁将军、参领各情形甚为紧要，且有日官以本题向枢询问者，枢因未知虚实，不敢轻于对答。顷与枢密院顾问官子爵青木周藏晤谈，据称：现在日俄会议东方事，虽各有争执，然揆度大势，或不至于决裂。惟日本甚愿中国将东三省自有之政权、军权竭力争回，设法保守，决意不退让于俄，则日本易于相助，共保东方大局
49、。否则，俄焰方张，后患不堪设想。望将此意转达中国政府为要。等语。以往明石专候日君驾临。查此次特别大操，日本政府原与我国协定，各省所派阅操官，统计以二十员为度，并须于西九月通知来员人数、职名，迟者不预备接待。现在统计，各省派来员数共四十余人，逾额不止一倍，且有迟至西十一月始接准该省咨文通知来员人数、职名者，以致枢颇难照传。当经迭次函托彼国各部院大臣，请其通融办理，幸皆认可。惟枢甫经到任，料理新任各事宜甚为忙冗，与阅操诸君恐有应酬不週之处，每以为谦。想阅操诸君，以公事为重，亦枢管窥蠡测。日本政府如此着意，非真有爱于中国，特以俄若占据东三省，则于彼国地利大有妨碍，是以望中国争回政权、军权，庶可同弭后患。若中国示弱，则惟有与俄定议，均分东三省权利，以为抵制之术。又恐俄不俯就，则以代中国拒俄为名虚张声势，使俄知所顾忌，而受彼国之范围。故彼国外部屡与俄使会议条约，均甚机密，虽外部之秘书记官亦不与闻，意可想见。但其中底蕴究未深悉，俟有所闻，随时续告。至各省阅操官，均已先后行抵东京，在旅馆小住数日即转，不因小节见罪于枢也。兹将各省阅操官衔名汇列呈览，并希将以上各节转回堂宪，是所至祷。肃此。敬请均安，诸维爱照不一。杨枢顿首 九月二十三日历史档案 1987 年第二期第 48 页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