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 nullnullnull 年第 null 期睡虎地秦简日书的内容、性质及相关问题刘 乐 贤本丈对睡虎地秦简日书的年代、 写本特征、 甲null 两种版本的关系进行了简要的论述, 并着重地探讨了秦简日书的内容与性质 。 作者从日书的实际情况出发,首先将其内容划分为择日部分和昨择日部分两大类, 然后又将择日部分划分为以时问为线索和以行事为线索的两小类。 作者还通过以后代流行的选择通书与秦简日书的比较 , 指出睡虎地秦简日书是 目前已知的一部最早的选择通书。作者是我院历史系毕业博士生, 现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本丈是其学位论文睡虎地秦简日书的一部分 , 指导教师
2、是李学勤教授。睡虎地秦简日书是 nullnull null null 年 null 月在湖北省云梦县睡虎地十一号秦墓中出土的一份珍贵数术资料。它由甲乙两种抄本组成,现存字数为一万八千余字。 其释文和照片刊载于文物出版社 null null null null 年出版的云梦睡虎地秦墓和 null null null null 年出版的睡虎地秦墓竹简中。睡虎地秦简日书对研究中国古代数术、尤其是其中的择日术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null 如以该书为主并结合其它地方出土的日书, 就有可能使早已失传的战国、秦汉时代择日术得到部分复原null 它也是研究当时的社会生活和科学技术null尤其是天文历法null
3、的重要参考资料。 睡虎地秦简日书自出土以来颇受学术界的关注 , 不少论著已从不同角度对它进行研究。本文将着重讨论它的内容与性质, 同时也对与此有关的问题如日书的年代、写本特征、 甲乙两种本的关系等略加论述。土的日书, 其成书的年限不会晚于秦始皇三十年。那么 , 能否更进一步确定日书的确切成书年代呢null “日书研读班”为此曾作了下列有益的推论 nullnull null 由日书简文不避秦始皇讳的事实 , 推定日书不可能是秦王政时期的作品。null null 根据日书通用的历法是 撷项历null朱文鑫、新城新藏推定秦国自秦孝公二年起使用 颇项历, 史记 null 秦本纪述昭王时期事时始用 撷项
4、历null , 推定日书成书的上限不会早于秦昭襄王时期。 结合上一点, 则日书成书的年代为昭襄王至庄襄王时期。null null 据日书列有“秦楚月名对照表” , 推测日书成书之时, 秦国已经占领了楚的国都郸。而秦占领郧的年代是秦昭襄王二十九年null前null null null , 所以日书应当成书于昭襄王二十九年秦占领郑之后不久null 。上述推论有一定道理null其中第一点和第睡虎地秦简日书成书的年代据有关资料判断, 睡虎地十一号秦墓出null 日书 null 秦国社会的一面镜子, 文博nullnull null年第 null 期。一 nullnull 一三点比较重要null , 因此
5、 , 他们的结论,估计与日书的确切成书年代不会有多大的差距。我认为日书抄本的写成年代与其内容形成的年代有区别。 日书中不避秦始皇讳, 而同墓出土的 语书避秦始皇讳 , 这一事实证明日书的写成年代一定在秦王政即位之前。 秦王政即位于公元前 nullnull 年, 则两种日书抄本的写成年代都在公元前 nullnull 年之前。李学勤先生以秦铭文字体的演变为标尺 , 推断睡虎地秦简的写成都不早于秦昭王晚年nullnull秦昭王在位年代是公元前 nullnull 年至前 nullnull年null 。 可见, 两种日书的写成年代大约在公元前 nullnull 年至前nullnull 年之间或略前。 两
6、种日书中, 乙种本写成年代似乎要比甲种本稍微早一些。至于日书内容的形成年代, 自然要比抄本的写成年代更早一些。 日书甲种本中有“秦楚月名对照表” , 这说明日书很可能形成于白起拔郑之后 。 白起拔那是在公元前 null null年, 则日书内容形成的年代必定在公元前null null 年之后。值得注意的是, 日书乙种本中没有 “秦楚月名对照表” 一类的东西 , 它的某些单篇似乎比甲种本中对应的单篇要粗略一些 null见下文null 。 由此看来, 乙种本日书内容的形成年代有可能略早于公元前nullnull 年。总之, 我认为两种日书抄本的写成年代大约在公元前 null null 年至前null
7、 null 年之间或更早一些null 其内容的形成年代应当更早一些 , 但甲种日书最早也超不过公元前 nullnull 年, 而乙种日书内容的形成年代则有可能略早于公元前nullnull 年。 所以从整体上说, 睡虎地秦简日书大约是在公元前 nullnull 年至前nullnull 年这三十余年的时间里形成内容并编写成书的。必须指出, 日书不是某个人的著作, 它只是当时流行的各种择日方法 的汇编。 这些择日方法的来历各不相同, 其中有些内容可能很早就在民间流行了。 这是我们在讨论日书内容的形成年代时应注意的一个特点。睡虎地秦简日书的写本特征与别的出土书籍相比, 睡虎地秦简日书在各个章节的排列顺
8、序方面有些特别之处。大多数出土书籍的各个章节总是按内容的逻辑顺序排列起来的, 读来使人觉得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可是, 我们在阅读睡虎地秦简日书时, 发现它的各个单篇的排列顺序有些混乱,有些简文一时甚至不知道应该隶属于哪一个标题。这给我们理解日书带来了一定的困难。有些研究者由于对日书的这一个特点重视不够, 因而在援引日书材料时出现了一些错误。例如有人将日书甲种本四七正简连读为“十月心此所谓良山禹之离日也”null , 实则此简上部“十月, 心, 危、营室大凶 , 心、尾致死 ,毕、此null猪null省大吉, 张、翼少吉, 相null招null格null摇null毅null系null未, 玄戈毅
9、null系null 尾”是“玄戈篇”的内容, 下部的“此所胃null谓null 良山, 禹之离日也”属于“良山篇” 。 倘若将这支简上的两段文字连读, 日书的意思就无法理解了。 由此看来, 日书中同写在一支简上的文字, 并不见得就是同一单篇中的内容。 较早研究日书的一些学者在这一方面往往注意不够, 把一些内容不相干的文句拉在一块引用。 null近来已有学者注意到了睡虎地秦简日书写本的这一特点, 例如郑刚在其硕士学位论文中专辟“写本特征”一节对此加以描述和分析。 下面我们将在郑刚所做工作的基础上对这一问题进行简要的论述。日书写本特征主要表现在如下儿方面nullnull 秦简的古文字学考察, 载云
10、梦秦简研究,中华书局 nullnull null一年 null 月版。null 王桂钧 null null 日书null 所见早期秦俗发徽, 文博null, null null 年第null 期nullnull 例如“日书研读班”在日书null 秦国社会的一面镜子中, 把日书甲种本中禾良日、忌日一段归入“秦除篇” , 把日书乙种本中五谷良日一段归入乙种“秦除篇” null 把甲种本中“相宅篇”的一些简文归人“梦, 的标题下。null null 日书各个单篇之间的顺序有时比较混乱。整本日书由若干单篇组成, 这些单篇大都中心明确 ,相互之间一般很少相混。但是各个单篇在排列次序上有时却很混乱, 使读
11、者看不出这样排列有什么内在联系。比较而言, 两种日书的前一部分在各篇的排列顺序方面似乎还有一些联系null一些内容相关的东西总是排在一块null , 可是到后一部分就不一样了, 各个单篇之间的关系很不清楚。这表现在 null 内容上没有关系的单篇往往被排在一块, 内容上有关的单篇则被分散排列在不同的地方, 有时甚至标题完全相同的两个单篇也被分置于各处。 例如日书甲种本中由一null 四正壹简起是“土忌篇” , 由一二九背简起也是“土忌篇” ,二者虽然内容很相似, 但在日书中被排列在相距很远的部位。 至于很多单篇的下部由于留有空白, 抄写者就用另外的篇章或某些文句加以填补 , 这种做法使日书单篇
12、之间的排列顺序更加混乱。null null 同一条简上的文字不一定连读, 不一定属于同一个单篇。 这一现象在日书中非常普遍 , 阅读日书时一定要加以注意。null null 形式上写在一块、甚至写在同一个标题之下的简文不一定属于同一单篇。 这种现象在日书中也相当常见 , 最易引起误会。 例如 , 日书甲种本中九六正至一null 一正六支简的简文从形式上看很像属于一个“音”的标题之下 , 整理小组就将它们归入同一个单篇。其实它们分属于“帝篇” 、“起室篇” 、“四向门篇”等三个单篇。 又如日书甲种本“人字篇”之下有“戊子以有求也 , 必得之。 虽求颗音null帝null必得”等二句, 从形式上看
13、极像“人字篇”的文句, 整理小组就将它们归入“人字篇” 。然以其内容按之, 它们与“人字篇”了无关系。null null 同一篇的内容有时散置于各处, 一些单篇因此而变得不完整。例如衣篇null甲种本一一三背至一一八背null的后半部分就从全文中被分出来, 题名为“衣,null 甲本一一九背至一二二背null null 其中一些句子还被重新组合另置于“被辰篇”下面的空白处null 另一些单句还散见于各处。 ,造成这些现象的原因, 主要有如下两方面 null一是日书本身的性质和结构特征所致。 日书是一种供人查阅的工具, 其内容是各种具体择日方法的汇集。 而这些具体的择日方法相互间往往没有必然的逻
14、辑关系 , 经常互相独立。这样 , 日者在将其编辑成册时就不会像思想家著书一样按逻辑关系安排章节, 而往往是随意编排。 于是就出现了日书的内容与形式不完全一致的现象。 二与日书的抄本性质有关。睡虎地秦简日书是一种传抄本, 抄写者在抄写过程中为了节省篇幅, 总喜欢把每支简的空白处都写满, 这就使得日书的内容与形式之间的不一致现象更为严重。日书之所以会在编排上出现混乱, 主要在于它的单篇都具有以下三个特征 null第一, 大多数篇章都很短 , 其下部留有空白null第二旧书主体部分大都依简横写, 每一小段都只写在一条简上 , 就在很多简的下部留下大片空白null第三 , 除一些特殊情况如几种“建除
15、”排在一起以利比较外, 大部分篇章相互独立, 没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排列顺序对内容而言没有直接影响。日书甲本与乙本的关系睡虎地秦简日书由甲种和乙种两个抄本组成 , 这两种本子之间是什么关系呢null日本学者成家彻郎提到了这个间题。 他说null 甲乙两种都有占 卜内容。例如, 在文献上,叫做“建除”的这一天的吉凶占 卜甲乙两种都有记录。 不过, 甲种中叫“秦除” , 乙种中叫做“除” , 并且占文也各不相同。 这件事实表明,同样的“建除”由于地区差或者流派差而同时存在着不同的占卜方式。 还有以“梦”为题的梦占在甲乙两种也都有记录 , 但是由于占文的形式差异大而确属两个系统。 再举出乙种以“官”
16、为题的占星 , 几乎以同样的占文出现 。一 null null一般研究家们都看到了“官”和“星”同类的占文, 但是 , 我们却注意它们的相异点。 暂且不认为是同类占文。如果我们综观日书全部 ,就会留下这样的印象,日书记录、收集了作为资料的当时的占文。 实际上确实也记载了多种多样的占文。 据秦简 null 语书当时的统治者似乎必须详尽地知道当时的风俗习惯,之所以有甲乙两种日书大概也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比较这两种的字迹、书体之类, 则不可能认为它们具有像马王堆帛书老子甲本和乙本那样的差异。 大概日书甲乙两种的书写年代是同一时期, 书者也许是同一人。特别是从整理、记录的风格上看也不会认为单只因为一部
17、书而分为两部的。 null郑刚在他的硕士学位论文中也谈到了这个问题null他的意见与成家彻郎很不相同null , 他说null “在文字上 , 甲乙本都属于秦隶系统, 是从古文字到今文字的过渡环节。但从主体上看,两本在字体上有明显的区别, 乙本有很明显的篆意, 与法律书部分的效律、为吏之道等一样 , 字体方正, 笔划有棱角, 接近于秦刻石、权量的文字。 而甲本基本上没有篆意, 字体与秦文字很不相同。从内容上看, 乙本的内容大都见于甲本, 而且较为详尽 , 而甲本的内容则有很多不见于乙本旧书乙本内容较甲本少 , 相同的地方也较粗略 , 显示出数术系统由粗到精的发展过程。”上引二氏的说法恰好相反
18、。 成家彻郎认为两种本子成书于一时, 其内容的差异在于它们记载了不同的占文 null郑刚则认为两种本子的年代有先后 , 甲种本成书在后 ,故内容较乙种本精细。两种说法都有言过其实之处 。例如 ,郑刚说乙本的字体有很明显的篆意 , 甲本的字体基本上没有篆意。 其实两种本子的字体虽然略有差异,但没有郑刚说的那样明显。成家彻郎则过分夸大了甲本和乙本在内容上的差异 , 以为二者出自不同的体系。实际上两种日书的内容虽然不尽一样, 但从体系上说是一致的。 成家氏认为“星篇”和“官篇”是不同的占卜。 他说null “ 官是根据太阳的确切位置而占卜, 而 星与太阳无丝毫关系。所以 星也许是太阳落山后 , 根据
19、能看见的星宿而占卜的占星术。 ”null 这种把“星篇”和“官篇”视为完全不同的两种占卜法的说法 , 在目前尚缺乏足够的证据。总的说来, 我比较同意郑刚的说法。甲本和乙本虽然某些单篇在具体细节方面有一些差异, 但它们的内容并无实质性的差别。造成甲乙两种本在具体细节上不同的原因, 很可能是因为这两种本子所载内容代表的时代不同。 例如日书乙本“除篇”与甲本的“秦除篇”都记载了建除术, 可是乙本的建除术比较粗糙, 甲本的建除术则比较精确。后代定型的建除术就与甲本相同。总之, 我认为日书甲乙两种本子记载的是同一个体系的择日术, 而且可能是不同时代的择日术。需要指出的是, 这种意见目前也只能算是推测。
20、因为使之得以成立的下列两个前提尚未得到完全证实 null 从书写形式上说, 乙本似乎比甲本略早, 但现在还找不到确切证据来证实这一点null从内容上说, 乙本的内容似乎比甲本简单粗略 。 但是 , 乙本内容少于甲本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它残缺过多。 由于我们对许多数术方法的来源不太清楚, 目前很难断定甲本所载的数术方法一定比乙本成熟。 此外, 还有一个间题值得深思 null 如果乙本的确早于甲本, 那它们为什么会同葬在一个墓里null从考古发掘来看, 同一墓中出土两种日书的现象并非特例。例如 , 甘肃天水放马滩出土的日书也有甲乙两种本。 甲本与乙本的内容也有许多区别。由此看来, 日书甲乙本共存的现
21、象可能暗含着某些我们尚未意识到的意义。以后也许随着考古事业的发展, 类似的资null 中国古代的占星术和占星盘, 文博nullnull null null年第 null期。null 中国古代的占星术和占星盘null料不断公布, 这种同墓出土一种书籍的两种抄本的现象能够获得一个比较圆满的解释。睡虎地秦简日书的内容null一null“日书研读班”在对内容丰富、但很杂乱的睡虎地秦简日书进行了一番整理和分析后 , 指出日书的全部内容由正文、表、图三部分组成 , 并将正文归纳为下表null第一组总纲 nullnull null 除null 甲种为天象与月份的关系, 乙种为历表nullnull null
22、秦除null 甲种为天象与人事的关系, 乙种为历表nullnull null 被辰 null天象与人事的关系nullnull null 玄戈null天象与人事的关系nullnull null 岁null楚、秦历法对照nullnull null 星 null天象与人事的关系,null null 毁弃null楚秦历法对照。第二组行事吉凶 null土建筑null null null 舍 null null null 室忌 null null null 土忌 null null null 作事null null null null 直室 null nullnull null 宇null null nu
23、ll null 反积, nullnull , 盖屋null nullnull null 盖忌null nullnull null 垣墙日,nullnull null 除室null nullnull null 穿户忌 null出门归家null null null 行null null null 归行null null null 到室 null null null 见日nullnull null null 行日null nullnull null 行者null nullnull null 行忌 null null null null 行祠 null null null null 祠null nul
24、lnull null 亡日null nullnull null 亡者null娶嫁生育null null null 生子null null null 人字null null null 取妻null null null 作女子null nullnull null 嫁子口 null null null null 不可取妻null nullnull null 生 null六畜饲养null nullnull null 马null null null null 马日null null null null 牛日null null null null 羊日nullnullnull null 猪日null nu
25、ll null null 犬日null nullnull null 鸡日null日常生活 null null null 衣 null nullnull null 折 null制null 衣null null null 初寇null 冠null null疾病灾异null null null 梦, null null 盗者null null null 盗null null null 病null null null 有疾 null nullnull null 洁null nullnull null 失火null其它 null null null null 吏null nullnull null 木日
26、null nullnull null 见人, null null null 人日null nullnull null 男子日null null null 寄人室null null null 入宫null null null 视罗。他们还分别对表中的两组内容作了如下的说明null第一组内容主要是历法、天象与人事的关系。 这一部分在整个日书中起着工具和原则、纲领的作用。如“除” , 甲种null 天象与月份的关系, 乙种null 历表 null “岁”、 “毁弃”对照楚秦历法, 为日者卜问吉凶提供方便。 “樱辰” 、 “玄戈” 、 “星”谈天象与人事的关系, 是日书的总纲。 整个日书所谈的具体的行
27、事吉凶实际上是它们的顺推。第二组的内容主要是 null 土木建筑、出门归家、娶嫁生育、六畜饲养、 日常生活、疾病灾异及其它具体行事的吉凶。 这一组是对第一组总纲的解释。null但是, “日书研读班”的上述分类法有可商之处 null 首先 , 对日书内容的整体把握不准确。 他们将日书的内容分为总纲和行事吉凶两组是不符合日书实际情况的。 按照他们的这种分类法, 则第一组的 null 小类是整本日书的原理和纲要 , 第二组的所有内容都是这 null小类的顺推。然而从日书的实际情况看来, 第一组的 null 小类并不是整本书的原理。其实, 日书中的绝大多数单篇都自成一系, 各自独立,谁也推论不出谁 n
28、ull有少数几篇互有关系, 如“迁徙篇” 、 “嫁子刑篇”是由“岁篇”顺推出来的。 但这种情况并不多null 。 例如第二组的 null“含”、 nullnull“生子” 、 nullnull“人字” 、 nullnull 至 nullnull 等各篇绝对无法从第一组的 null 类顺推出来。 又如第一组的“秦除篇”记载的是建除术, 它由两部分组成 , 第一部分是一张表格 , 告诉读者建除十二日各管每月中的哪些日子 , 第二部分一一列出这十二日的种种行事忌宜。 该篇两部分互相呼应 , 构成了一种内容完整的择日之术。它本身既讲了规则又讲了具体的运用, 是一个独立的单篇。其次, 对日书的内容概括不
29、完全。 null 日书研读班”仅据两种日书现存的标题null两种日书的编者对日书的内容作了一些分类, 并各冠以标题null进行归纳 , 从方法上说当然是正确的。 但是他们未充分注意到这两种日书的抄本特点, 即有一些重要的单篇在抄本中丢失了标题。 由此可见 , 如果只据现在的标题加以归纳, 显然反映不了日书的全null 日书null 秦国社会的一面镜子, 文博null null null 年第null 期。一 null null部内容。总之, “日书研读班”对日书内容的分类尚有待订正。需要指出的是 , 虽然他们的具体结论不符合日书的实际情况, 但是他们的工作是很有意义的, 向我们显示出睡虎地秦简
30、日书的内容复杂, 层次不一。null二null如何对日书的内容进行归纳整理null我认为应从日书的实际情况出发。 日书既是一种选择时日的书籍 , 我们就应当着重从择日的角度来划分日书的内容。所以 , 日书的内容首先可以分为择日部分和非择日部分。 择日部分是日书的主体, 非择日部分则是一些附属材料。择日部分的目的, 是要确定某日是否宜于干某事。 日书中基本上是以这样两种方式回答这个间题的null 一种是说某日或某种日子宜于干什么或不宜于干什么null 另一种是说某件事情宜于何日做, 不宜于何日做。据此又可以将择日部分划分为两类, 即以时间为线索的一类和以行事为线索的一类。 以时间为线索一类通常以
31、某种择日方法或某种神煞的名字为标题 ,其一般格式是null 首先按某种数术方法对日子加以推算、规定和命名, 然后分别以这些命名之后的日子为依据, 逐一叙述这些日子的各种行事忌宜。 例如 , 日书甲本的“秦除篇”以建除之术为标题 , 先按建除将日子划分和命名为建除十二日, 然后逐一叙述这十二日分别利于做什么事和不利于做什么事。这一类往往以某一择日方法或某一神煞的运行日为中心, 列出种种适宜干的事和不适宜于干的事的名录 。 以行事为线索一类常常以某一具体事项为标题, 然后详细列出做此事的诸吉日和诸凶日, 或详述某日行事的吉凶 ,有时还会对某种名称特殊的凶日或吉日加以数术的解释。 例如 , 日书甲本
32、的“生子篇”以“生子”这件具体事情为题 , 逐一叙述六十甲子日生子的吉凶。 又如日书甲本的“土忌篇”null一一九背一四二背null以动土禁忌为标题 , 文中列举了动土的各种良日和忌日, 还特意指出其中两类日子因为是“土神”和“召null招null格null摇null合日” , 故不可动土。根据以上的分析, 我们试将日书甲种的内容归纳整理如下 null日书甲种本 null一、择日部分nullnull一null以时间为线索类null null null 除篇 null null null 秦除篇null null null 视辰篇null null null 玄戈篇null null null
33、良山篇null null null 岁篇 null null null 星篇null null null 音篇nullnull null 十二支避忌篇null null null 舀日般日篇null null null 禹须臾篇null null null男日女日篇;13 .四般日篇;14.天李篇;15 .反积篇;16.弦望朔晦篇;17.刺、毁篇。(二)以行事为线索类:动土:1.土忌篇(一), 2 . 土忌篇(二)。安置门户:3.置四向门篇。盖房:4.起室篇, 5 . 室忌篇。出门归行:6.行篇;7.归行篇, 8 . 到室篇, 9 . 十二支占行篇, 10. 行忌篇。迁徙:n .迁徙篇, 12
34、 . 忌徙篇。去室入寄者:13.去室入寄者篇.入官见官:14.吏篇, 15. 入官篇。生子:16 .生子篇, 17. 人字篇.娶妻出女:18 .娶妻篇 , 19 . 娶妻出女篇。疾病死亡:20.病篇。祭祀:21.祭祀篇。占盗:2 .盗者篇。裁衣:23 .衣篇。农事:24.农事篇。作事毁弃:25 .作事篇, 26 . 毁弃篇。其它:27 .诸吉凶日篇(人良日、马良日之类),2 8. 鼠襄户篇,29. 作女子篇,30. 忌杀篇。(三)另有儿篇因意义不明, 暂不归入以上二类中, 但其内容肯定与择日有关。 它们是:1.视罗图篇,2. 直心篇(/ 又三背肆一九四背肆),3. 十二支占死篇(?)( 盗者篇
35、之后一段)。另外, “岁篇”的秦楚月名对照表和月夕表虽不是直接讲择日的,但也与择日有关。二、非择日部分(一)相宅类:1.相宅篇, 2 . 置室门篇。( 二)解除、祈福类:1.洁咎篇, 2. 梦篇,3. 禹步篇, 4 . 马棋祝篇。需要指出的是 , 上面各单篇的名称和内容与日书原来的单篇并不完全相同。 例如一些段落的标题, 日书原来丢失了, 我们现据其内容哲拟。又如同一项内容, 日书原来置于不同的地方, 有时还各有标题, 我们已将这些分散的简文归到一个标题之下。日书乙本的内容大都见于甲本 , 其内容的分类应与甲本相同。为节省篇幅 ,这里不再列出。睡虎地秦简日书的性质目前, 研究日书的论著在提到日
36、书的性质时, 往往只说它是数术书籍。 可是, 数术之学内容复杂, 范围又很宽。汉书 艺文志所说的数术就包括天文、历谱、五行、警龟、杂占、形法等六类。这六类数术的来源、原理、内容各不一致。 可见只说日书属于数术书是不够的。而且从整体上说, 睡虎地秦简日书似乎不属于艺文志六类中的任何一类。 郑刚在他的硕士学位论文中将日书的内容与艺文志所述数术进行了比较,认为日书的内容大多可以分别归入六类之中。他的具体意见是:甲本的“星篇” 、乙本的“官篇”及“天阎篇”属于天文类, 甲本“岁篇”的秦楚月名对照表、乙本的“记时篇”及两种日书开头的六套建除标名体系属于历谱类, 两种日书中提及五行的段落属于五行类 ,两种
37、日书中的“衣篇”及“占梦篇”和甲本的“洁咎篇”属于杂占类, 日书甲本的“音篇”、 “置室门篇”、 “人字篇”等属于形法类。郑刚此说如果能成立的话, 那么日书只能算是艺文志所述各种数术的一个大杂烩。我们通过对日书内容的仔细分析 , 发现郑刚此说似是而非。 日书中的确吸收了当时各类数术的成果 , 但是这些成果在日书中并不占重要地位。通观两种日书的简文, 绝大部分都是以选择时日为目的。因此, 我们认为要判定日书的性质应当以它的主要内容为依据。实际上 , 郑刚的一些具体分类并不符合日书的情况。 例如, 六套建除标名体系与艺文志的历谱类根本是两回事, “星篇”和“官篇”也与艺文志所说的夭文家大不相同。总
38、之 , 我认为日书的内容不宜直接归入艺文志的六类数术中。 日书虽然吸收了天文、历谱、五行、杂占、形法等类数术的成果 ,但是它已经把这些成果化入了择日术之中。日书的确从原理上接受了这些数术类的影响 , 但是日书中的择日术多是一些技术性很强的东西 , 与艺文志的数术类已相距甚远。那么, 日书到底是一种什么性质的书籍呢? 我们认为它是古代数术学中的择日类书籍, 具体地说, 它是目前已知的一本最早的古代选择通书。据李约瑟先生的介绍, 选择时日之术在世界各地都有, 且历史很悠久。他说:“和星命有密切关系的另一种信仰体系是选择吉凶时日;这不是中国所特有的, 但受到了中国的培育。艾斯勒提供了证据说明, 这种
39、迷信要追溯到巴比伦和埃及。例如希罗多德说过 , 埃及人知道主宰每天的神以及在这时出生的人有着什么命运。 因此 , 在罗马历书上曾标有埃及日 。 希腊诗人赫西奥德也有这种观念。 它的起源似乎无疑地是基于月相, 西方的这类书称为 seleodromia(月学), 这一事实足以说明。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 ,这是王充所抨击的迷信之一。 但是关于这一方面的最大部头著作似乎迟至17 世纪才出现 。”李约瑟从世界史的角度介绍选择时日吉凶之术,对我们很有启发。但他对中国古代择日术书籍的介绍既简单又很不准确。 因此有必要再对中国古代的择日书籍略作介绍。做事要选择吉日佳时的观念 , 在中国古代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
40、殷墟 卜辞表明商人在出行或田猎之前总要占 卜一下此行的吉凶, 这说明当时已有选择时间以利出行或田猎的习惯。礼记 曲礼上:“外事以刚日, 内 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第 2卷, 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8月版。一 73事以柔日” , 说明周人也同样有择日办事的习惯。 韩非子 亡征说:“用时日,信鬼神, 可亡也” , 说明战国时代选择时日之风尤盛。然而, 有关择日之书的记载, 似乎是从东汉王充的论衡中才开始提及。论衡 。 讥日篇说:“岁、月之传既用, 日禁之书亦行。洲日禁之书”大概就是择日之书。 该篇又提到葬历、祭祀之历、沐书、“裁书有书”等, 从王充所举具体例子看来, 这几种书似乎都是关于选择时日
41、的书籍。后来的图书目录如隋书 经籍志载有择日书、杂忌历、百忌大历要钞、百忌历术等, 从书名上看都像是选择时日的书籍。 不过这些书籍都没有流传下来。现在所能见到的选择时日的通书, 年代较早的似乎也只是元朝的。 例如北京图书馆藏元刻本新刊阴阳宝槛魁择通书等。 不过, 由此推测唐宋时代必定也有大量的这类选择通书。 总之, 即使以现存的传世材料而论 , 也不能说中国古代选择吉凶时日的大部头著作迟至17 世纪才出现。令人高兴的是, 睡虎地秦简日书的出土 ,证明我国在战国末期已出现了大部头的择日书籍。下面 , 我们再拿日书的内容与后代选择通书的有关内容作一比较 , 还可进一步证实日书的确是一本选择通书。首
42、先, 从时日的命名方面来说, 日书中的许多日名见于后代的选择通书之中。 对于择日来说, 最为重要的一项工作是要对各种日子加以命名, 之后才有得以选择吉凶的依据。后代的选择通书称这些日名为“凶日” 、 “吉日” 。清代的星历考原和协纪辨方书曾将一些常见的凶日和吉日汇集在一起。我们发现日书的日名有好几种都见于星历考原和协纪辨方书。 例如“秦除篇”的建除十二日、 “反权篇”的反支、“音篇”的四废日、“行篇”的赤帝下临日, “四般篇”的四般日、“到室篇”的月杀、 “玄戈篇”的招摇等都见于上引二书中。其中日书的四般日在星历考原和协纪辨方书中写作四击日。而明清时代的其它选择通书多写作四激日, 跟日书的写法
43、更为接近。此外, “被辰篇”的正阳日与禽日还部分地保存在后代的选择通书如新编历法集成、类编历法通书大全中。其次, 从择日所涉及的行事范围来说, 日书与后代的选择通书也基本上一致。 我们在讨论日书的内容时, 曾指出日书的择日部分有以行事为线索的一类, 这一类择日文单从所列标题看范围就很广, 至少涉及到动土、安置门户、出门归行、祭祀、生子、嫁娶、疾病死亡、入官见官、失火占盗、制衣、农商、去室入寄者、忌杀等方面的内容。而在以时间为线索一类的择日文中,除提及上列内容外, 还提到了战争、穿井行水、葬埋、饮食、歌乐等类的事项。 后世选择通书的择日范围基本上与此相似, 当然要比日书更宽一些。 例如协纪辨方书
44、将通书选择的事项归纳为六十项, 其中祭祀、求用、冠带、 出行、上官赴任、结婚姻、嫁娶、移徙、远回、裁衣、修造动土、 交易、开仓库、开渠穿井、补垣塞穴、乘船渡水、栽种、牧养、安葬等项都是日书中常见的择日事项。总之 ,从内容上说, 睡虎地秦简日书与后代的选择通书基本一致。由此我认为, 日书是较早的一本选择通书。这里还应强调指出的是, 既然日书是一种选择通书, 那为什么它的内容却有一部分与择日无关呢?其实古代的选择通书除讲择日术以外,也还收录其它一些趋吉避凶的内容。 例如,新编历法集成中就有“十二支日雌雄破射法”、 “营造宅经”等与择日无关的内容。营造宅经中说“凡宅东下西高, 宝贵雄豪。前高后下 , 绝无门户” , 又提到房门、灶、井等应如何安置 , 显然属于风水术的内容。这种情况与日书中“相宅篇” 、“置室门篇”非常相似。至于选择通书中收入的一些驱鬼、占梦之辞则更为常见。 这就能明白这些内容与择日的关系是何等的密切了。7 4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