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世界体系审视下的曼德尔地理经济不平衡理论【摘要】曼德尔认为，资本主义内在地建基于地理经济的不平衡发展，这是资本主义继续生存的一个必要手段。资本主义存在本身就是以地理上的经济不平等发展的支撑性存在和极其重要的工具性为先决条件的。为此，曼德尔利用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概念，以马克思的国际价值为依托，从桑托斯的依附理论为切入点，揭示出世界体系下的地理经济种种不平衡现象的真实原因。为了摆脱世界体系下的地理经济不平衡，他提出的具体思路如下：保持并且扩大国际间的分工想在最有利于人类的条件下最高度地发展生产，废除国界，在全世界实行计划经济。【关键词】曼德尔；地理经济；不平衡Mandels Imbalance T
2、heory of Economical Geography From a World SystemAbstract: Mandel holds that Capitalism is intrinsically based on imbalanced development of economical geography, which is one means of continuity for Capitalism. The existence of Capitalism is established on the imbalance of economical geography and i
3、nstrumentaly depends on the imbalance of economical geography. Mandel utilizes Wallersteins world system, relies on Marxs international value and starts from Santoss theory of dependence in order to reveal the underpinning reasons for all kinds of imbalance of economical geography in world system. T
4、o solve the imbalance, Mandel proposes his solution that international division of labor should be maintained, national barriers need to be abolished and planned economy should be realized in the whole world.Key Words: Mandel; Economical Geograohy; Imbalance世界体系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重要范畴，但是，在世界体系下审视资本主义的区域不平衡问
5、题，确是曼德尔的贡献。正如苏贾所说， “曼德尔是 20 世纪最杰出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家之一。他在 1963 年发表了在今天堪称在区域政治经济学方面开先河的主要经验研究成果。他很有预见地将自己的研究成果题为比利时的阶级与区域的辩证关系 。以后，在他富有影响的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 （1968）一书中，他注意到区域的不平衡发展在马克思主义的经济著述中被低估 ，但这却是理解扩大再生产的主要方法之一 ，在日后的作品中，他进一步推进了自己的这一思想” 1一、曼德尔的区域经济不平衡发展理论的来源曼德尔的区域经济不平衡理论来源异常复杂，布哈林、列宁、卢森堡、托洛茨基等人对于帝国主义及相关的不平衡发展的各种理
6、论，都对曼德尔的理论形成产生过影响，但影响最大的三种理论却是：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马克思的国际价值理论和桑托斯的依附理论。曼德尔的世界体系下的区域不平衡来源于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马克思的国际价值、桑托斯依附理论。1.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世界体系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重要范畴，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和恩格斯就已经提出关于世界体系的一系列基础判断。 “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入到文明中来了。它的商品的低廉的价格，是它用来摧毁一切万里长城、征服野蛮人最顽强的仇外心理的重炮。它迫使一切1 美爱德华苏贾：后现代地理学 ，王文斌译，商务印
7、书馆 2004 年版，第 157 页。民族如果它们不想灭亡的话采用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 1。但是，世界体系作为一个专门的理论体系，成为重要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专业术语，是沃勒斯坦提出的。什么是世界体系？沃勒斯坦认为，“世界体系是具有广泛劳动分工的社会体系，它具有范围、结构、成员集团、合理规则和凝聚力” 2。具体地说，世界体系是指不同国家、民族之间由劳动分工、政治外交相互联接而成的有机整体，是一个能够在物质上实现“独立自主”的、具备内生发展动力和独立生命周期的社会体系。沃勒斯坦认为，世界体系有两个
8、构成成分：一方面，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是以世界范围的劳动分工为基础而建立的，在这种分工中，世界经济体的不同区域（中心、边缘、半边缘）被派定承担特定的经济角色，发展出不同的阶级结构，因而使用不同的劳动控制方式，从世界经济体系的运转中获利也就不平等。三种角色中缺掉任何一种，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就不可能存在。另一方面，独立国家的形成以及国家体系的出现，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与以前具有单一政治结构的世界帝国之间相区别的重要标志。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很好地解释了为何狭窄的民族历史已经转变为广阔的世界历史以及转变的后果？他认为，随着世界贸易和世界市场的产生，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是扩大，历史也
9、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世界历史的形成意味着世界体系的形成，国家和民族只是世界体系这张“网”上的“结” ，它的发展必然会受到“网”的制约。不过，在沃勒斯坦的理论中显然就没有重点回答到一个关键的问题：“资本主义不能通过正常途径为所积累的全部资本找到有利可图的使用方式” 3。曼德尔从世界体系的区域经济不平衡的角度对这一问题进行了尝试性的解答。正如苏贾指出， “在其主要的著作晚期资本主义 （1975）里，曼德尔聚焦于地理不平衡发展的极为关键的历史重要性。地理的不平衡发展存在于资本主义积累过程中，因此也存在于资本主义本身的生产和再生产。就是这样，他对地区和国际发展的政治经济学提出了有文献以来最为严谨最有系
10、统的马克思主义分析方法” 4。2.马克思的国际价值理论区域不平衡理论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一个重要范畴。但曼德尔认为，世界体系下的区域经济的不平衡发展在马克思主义的经济著述中通常被低估，但这却是理解超额剩余价值的主要方法之一。曼德尔指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不仅创造性地提出了国际价值理论，而且用国际价值理论解释国际经济的运行。马克思在资本论一书中关于“工资”的相关章节中阐述了关于国际价值思想的基本问题。马克思指出， “国家不同，劳动的中等强度也就不同；有的国家高些，有的国家低些。于是各国的平均数形成一个阶梯，它的计量单位是世界劳动的平均单位。因此，强度较大的国民劳动比强度较小的国民劳动，会在同一
11、时间内生产出更多的价值，而这又表现为更多的货币” 5。可以说，国际价值是由世界体系下国际上生产某种商品所需要的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马克思指出，国际价值的形成与生产要素的流动性直接相关。在国内市场，劳动等生产要素是流动的，各个部门之间存在着劳动提高劳动生产率的竞争，因此，在个别劳动时间超出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情况下，很难长期稳定维持，全社会的生产率水平和劳动强度会接近先进的企业，从而使先进企业个别劳动时间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的差距缩小，这些企业在相同劳动时间内生产的产品的价值量不再比1 德马克思和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276 页。2 美沃勒斯坦：现代世界
12、体系第 1 卷，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 版，第 15 页。3 Mandel:Marxist Economic Theory, Monthly Review Press,1969, p521.4 美爱德华苏贾：后现代地理学 ，王文斌译，商务印书馆 2004 年版，第 124 页。5 德马克思和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人民出版社 1995 年版，第 770-771 页。其他国家高。但是，在国际范围内，由于劳动力等生产要素跨国流动的难度比国内大，相应的国际范围内的竞争强度要低一些，生产率较高的国家可以在较长时间内维持高于世界平均水平的生产率水平，从而使其劳动强度相对较高，相同时间生产的
13、产品的价值量依然高于国际平均水平，相应地也体现为更多的货币额。 “如同马克思所解释的，从诸如资本生产率和劳动生产率的有机结合这样的关键评估标准的角度来看，资本主义生产的各公司、分支和部门之间的区分，一旦与无所不在的竞争结合在一起，就会导致价值的转移，这种价值是从社会所需要的劳动时间来衡量的。譬如说，通过一种激烈的市场运作，一种相对高效的（而且通常是更机械化的）公司，从交换过程中得到的价值将多于公司通过劳动过程实际产生的价值，其建基点无非就是在所有的竞争公司中具体化的劳动价值与生产价格之间的差异。同样，效率低的公司就会得到较少的价值” 1。马克思的国际价值理论使曼德尔认识到，通过国际贸易，可以产
14、生国际剥削。这种国际剥削可以通过国际贸易的方式实现。但是，曼德尔对国际价值的解释与马克思不同。他认为，在世界体系下，各区域和民族的不平衡发展，这是国际价值的基础。资本主义的地理扩张不是一个同质化的简单过程。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把各种纯关系（pure relation）取代了前资本主义的各种生产关系，如同蜜糖涂抹到一个盘子上。曼德尔对此是不赞同的。相反，非资本主义世界已非常复杂地与资本主义连接在一起，其生产关系在十分有选择地被分化的同时，又被保留。由此产生的国际劳动分工，即资本主义全球化的独特形式，就是形成于这种充满矛盾的差别与均等化的结合体。在世界体系下，国际价值最主要的形式是技术剩余利润，即技
15、术租金。 “超额利润的重要源泉现在是在技术租金 中发现的。对技术创新和相应的超额利润的持续的、制度性的渴求, 成了晚近资本主义企业、特别是晚近资本主义大公司的典型特征” 2。对曼德尔的“技术租金”概念的理解, 可以与级差地租的超额利润进行类比, 因为这两者都以市场的“结构性稀缺” ( Structural scarcity ) 为条件, 即对某种新产品的需求长期超过了供给。在世界体系下，资本主义为了获得技术租金，就必须有经济地理上的不平衡存在。曼德尔指出，这种在资本的国际化中出现的地理上的不平衡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空间延伸的结果。在当前的全球化时代，发达国家充分利用与不发达国家在知识经济上的“结
16、构性稀缺”创造出大量的“技术租金”。这是由于在知识经济时代，知识密集型的软产品，研制时间更短，固定资本周期的更短，技术革新更快，由于利润率的差别与平均化两者之间的矛盾而产生的“技术租金”更加普遍。例如苹果公司就充分利用了全球经济地理上的不平衡和立体化的“空间”竞争策略，创造大量的“技术租金”。苹果公司具有高技术、高投入、高风险、高收益以及专业化的特征。它利用产品、技术的锁定造成了全球性差异与均等化、分裂与维持、零碎与连贯的混合体，形成了曼德尔所谓“技术租金” 。2.桑托斯的依附理论依附理论直接来源是拉美经委会学者在 50 年代期间研究拉美国家大规模工业化进程开始之前金融资本占统治地位时期的依附
17、现象时，提出的早期依附理论或拉美经委会的不发达理论；而其间接来源则是弗兰克在 60 年代后期研究拉美殖民地时期依附形式时提出的殖民地资本主义理论。在依附理论中，桑托斯的理论最具代表性。他不仅提出了一个被学界所普遍接受的关于依附的定义，重要的是，他认为对当代不发达问题的研究的着重点应在于生产领域，而不是流通领域。桑托斯在其主要著作帝国主义与依附中指出， “我们把依附确立为一种历史状况，它造成了一种世界经济结构，即有利于一些国家却损害另外一些国家经济发展的结构，并决定了这些国家内部经济发展的可能性，从而形成了它们的经济社会现实。1 美爱德华苏贾：后现代地理学 ，王文斌译，商务印书馆 2004 年版
18、，第 170 页。2 比曼德尔：晚期资本主义 ，马清文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3 年版，第 224 页。依附决定着某种内部结构，而这种内部结构又根据各国经济在结构方面的可能性确定依附的状况” 1。桑托斯指出，依附发生在国际分工的条件之下，存在分工关系的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两者相互依赖，但是发达国家处于主导地位，可以依据自己的目的、按自己的计划进行发展，而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却不能由自己主导，其发展更多地体现为它们对其依赖的发达国家和扩张的被动反映。桑托斯的依附理论，对于在世界体系下审视资本主义的区域经济不平衡发展提供了独特的视角。按照桑托斯的依附理论，在中心与外围的这种关系中，中心通过剥削维
19、持其富有和继续发展，并由此进一步巩固其中心的地位。而经受剥削的外围不但越来越贫困与不发达，而且也越来越加重其对中心的依附。依附理论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或独立的理论体系，而是被看作帝国主义理论的补充和有机组成部分，这一理论因此也被称为“新帝国主义理论” 。桑托斯的这一结论给曼德尔以极大的启示。在此之前，曼德尔只是研究了世界体系下垄断资本主义的向外扩张过程，而依附理论则研究这种扩张的后果。 “整个资本主义制度表现为具有不同生产能力层次的一种等级结构，并且是以各个国家、区域、产业部门和公司的不平衡而又彼此结合的发展的结果出现的。产生这种情况，是因为追求剩余利润。这样，即便在一种同质性开端的理想情况里，资
20、本主义的经济发展、资本的扩大再生产和积累，也依然就是发展和不充分发展的并置和永久性的结合” 2。曼德尔认为，在世界体系下，资本主义的地理经济包含了相互联系、互为条件的两个方面：向外扩张的经济中心和作为扩张对象的附属国。世界体系理论只是研究了帝国主义中心的扩张过程和对世界的统治，依附理论则研究垄断资本主义的世界性扩张对外围国家经济和社会结构变化的影响。 “若干地位十分稳固的核心区域已经历了相对持续甚至扩张的经济和政治力量，而许多落后的边缘地区已陷入了更深的相对贫困，在某些情况下陷入了不断蔓延的大范围饥荒。然而，这些强化了的延续性并不仅仅是一个更加如此的问题，因为这些延续性一直是在行业、社会、政治
21、和技术一系列新的条件下发生的，而这些条件极大地修正了地理不平衡的生产和再生产。辨别和理解这些业已改变了的条件，已成为当代对区域重构的各种阐释的关键性聚焦点因为曼德尔已经声言，技术租金和部门间的不平衡发展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已为超额利润提供了主要来源” 3。为此，曼德尔进一步从经济、社会和政治因素发展了原有的中心外围理论。按照他的观点，中心之所以能对外围施加影响，除了它的创新活动比较活跃，还具有使外围服从和依附的权威和权力。这种不平衡导致不发达国家地区和部门向发达的国家、地区和部门转移利润，所以超额利润的来源是不发达国家、地区和部门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或劳动力价值的一部分。而获得超额利润的途径，在
22、国际范围内是通过资本输出和不等价交换，在国内则是以技术改进、创造发明和以专利为基础的生产力发展来实现的。无论在国际或国内，垄断是发达的国家、部门的资本家所惯用的手段。只有当作为边缘地区摆脱对其中心地区的依附的时候，才是它们开始走向发达的开始。二、地理经济不平衡性的晚期资本主义解释资本主义是以何种手段向外扩散的？资本主义是如何巩固其世界体系的？曼德尔从世界体系下的地理经济不平衡的角度对这一问题进行了尝试性的解答。他指出，地理经济上的不平衡发展是资本主义的世界体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此， “在其主要的著作晚期资本主义 （1975）里，曼德尔聚焦于地理不平衡发展的极为关键的历史重要性。地理的不平1
23、巴 托尼奥多斯桑托斯：帝国主义与依附 ，杨衍永等译，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9 年版，第305 页。2 比曼德尔：晚期资本主义 ，马清文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3 年版，第 102 页。3 美爱德华苏贾：后现代地理学 ，王文斌译，商务印书馆 2004 年版，第 260 页。衡发展存在于资本主义积累过程中，因此也存在于资本主义本身的生产和再生产。就是这样，他对地区和国际发展的政治经济学提出了有文献以来最为严谨最有系统的马克思主义分析方法” 1。曼德尔指出，在晚期资本主义，中心地区一国范围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尖锐化，驱使资本为了使资本循环过程能够顺利实现，为了榨取更多的剩余价值，不断地向国外扩
24、张。资本的国际运动把一国范围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对立逐步扩大到国际范围，而且还进一步表现为压迫民族和被压迫民族的对立。在资本国际运动的基础上，资本积累规律得以在国际范围内发生作用。财富和收入分配在资本主义世界发达地区和落后地区之间及各自内部的两极分化，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之间经济的不平衡发展，又使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在国际范围内尖锐化，限制了中心地区国家通过资本国际扩张以缓和国内矛盾的历史空间。这些矛盾的发展进一步破坏了国际社会总资本再生产在世界市场的实现条件，从而导致世界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周期性爆发。随着经济危机的频繁和加深，资本主义必然跌入长期萧条，迫使资本国际运动停滞或收缩。从长期看，由于内在的对抗
25、性，资本全球化同样具有扩张与收缩的周期性。对晚期资本主义的特点，曼德尔认为，它具有两重性。一方面，晚期资本主义与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有直接的渊源关系， “正如列宁只能在资本论的基础上来发展他对帝国主义的论述，以证明控制着马克思所发现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全部过程的一般规律。因此，我们在今天也只能在列宁的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一书的基础上来试对晚期资本主义提出一种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晚期资本主义的时代，已经不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新时期。它只不过是帝国主义的、垄断资本主义时期的进一步发展。 ”2另一方面，曼德尔认为，晚期资本主义用语较之“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用语更为科学。尽管列宁在 19171918 年
26、的著作中也曾经使用过“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用语，但是，列宁使用这一用语是为了说明 19141919 年处于战争状态中的垄断资本主义的特征，是为了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并没有进入新的发展阶段。然而，后来的一些“官方的”马克思主义者使用这一用语，却是为了说明战争结束后的垄断资本主义的特征，是为了说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其新的发展阶段中的特征。而且，这些“官方的”马克思主义者在解释这一用语时，过分强调了国家相对的自发的作用，他们试图用国家在资本主义经济中的新作用，而不是用资本本身的内在逻辑来解释当代资本主义发展新阶段的本质特征。在晚期资本主义， “投资的资本总额增加了，商品生产总量及其价值也增加了；已生
27、产出来的剩余价值也增加了；就业提高了；而且，国民收入也较以前为高” 3。但晚期资本主义的真正发展还要取决于如下三个条件：（1）资本在中心地区的发展程度；（2）资本对外扩张时所遇到的落后社会生产方式的性质，以及它扩张后形成的多元混合经济的性质和类型；（3）中心地区各国资本国际扩张和竞争的方式与程度。为此，晚期资本主义依然采用剩余资本的全球扩张策略，以巩固世界体系。主要表现是：中心地区占支配地位的资本不断地征服并改造世界其他地区前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及其关系，资本的国际运动成为国际劳动分工特殊的历史社会形式。三、资本主义地理经济的不平衡性的后果曼德尔指出，在晚期资本主义时代，帝国主义所固有的一切矛盾
28、都加强了：在宗主国与半殖民地国家资方与劳方之间的对抗；帝国主义宗主国与殖民地半殖民地之间的对抗；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竞争的加强。在世界体系下，随着国际金融垄断资本主义的形成，帝国主义宗主国的食利阶层急剧扩大，对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盘剥压榨更为深重，随着经济的虚拟化产业空心化趋向增长，1 美爱德华苏贾：后现代地理学 ，王文斌译，商务印书馆 2004 年版，第 124 页。2 比曼德尔：晚期资本主义 ，马清文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3 年版，第 3-4 页。3 比曼德尔：晚期资本主义 ，马清文译，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3 年版，第 340 页。它们在越来越大的程度上要靠发展中国家来供养，国际垄断资本
29、主义已经成了处于高度寄生腐朽阶段的资本主义。从发达国家对金融危机的转嫁上可以看出，处于高度寄生、腐朽阶段的具有显著赌博特质的国际垄断资本主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矛盾进一步加深。晚期资本主义地理经济的不平衡产生的后果是：第一，使不发达国家的手工业破产。曼德尔指出，在国际资本主义时代，许多产品由帝国主义国家那样大规模地生产出来，在生产率和零售价格上比不发达国家的初步工业生产占了太大的优势，以致不发达国家的工业生产不再能大规模地开始，不再能认真地同外国货竞争。情形越来越变为：由于东欧、拉丁美洲、亚洲、非洲各国的手工业工人、家庭手工业和手工业工场日益破产而得到利益的，是西方各国（后来还有日
30、本）的工业。第二，使发展中国家的人民生活日益悲惨。曼德尔指出，外国资本的侵入也让生产力有相当的发展，造成一些大工业城市，使一个相当重要的无产阶级胚胎在港口、矿场、种植园、铁路和政府机关里发育起来。可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从整个落后世界开始殖民地化起，一直到中国革命胜利为止，在这四分之三世纪里，亚洲、非洲、拉丁美洲（除了几个特殊的国家以外）普通居民的生活水平都维持不变，或者反而降低了。因为，人口的大部分不是工资劳动者，在大多数情形也不是农奴，而是以各种不同程度受到半封建半资本主义的地主、高利贷者、商人、抽税人榨取的农民。这些民众虽然一定程度生活在商业生产甚至货币生产之外，他们还是惨受世界帝国主义
31、市场上原料价格变动的影响，此乃由于这种变动的世界性后果影响到国民经济。在有些重要国家，生活水平甚至降低到非常悲惨的程度。周期性的饥荒，真真正正消灭了数以千万计发展中国家人民。第三，使附属国的经济受外国资本支配。过剩的资本（在工业化的资本主义国家现在已经多少成为永久性的，而且日益落在垄断集团的操纵下），发动了向不发达国家输出资本的巨大运动，在不发达国家发展起一些对西方国家的工业起补足作用而不是同他们竞争的生产区域。所以，是外国资本对这些国家经济的控制使这些国家专门生产食品的。而且，由于这些国家一步步沦为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它们的国家机关所保卫的也主要是外国资本的利益。所以，这些国家机关甚至不采取一
32、点办法来保护新兴工业对付外国货的竞争。第四，使附属国的政治受外国资本支配。国际资本主义经济造成了这样一种经济和社会的情况：国家维持和巩固旧统治阶级的利益，使他们的利益同帝国主义资本的利益联结起来，而不是根本扫除旧统治阶级，像西欧和美国的伟大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那样。占支配地位的社会势力是资本势力，但普遍是外国资本的势力。所以本地资产阶级没有掌握政权。四、资本主义地理经济的不平衡的摆脱策略曼德尔认为，世界地理经济的不平衡是晚期资本主义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全球的地理经济不平衡既是资本主义的“救命稻草”，也是它的危机源头。在晚期资本主义阶段，在金融资本的作祟下，世界性的经济危机随时都可能爆发，世界性的社
33、会主义运动的胜利就奠定在这种危机的废墟之上。无产阶级要想摆脱这种国际资本主义的剥削和压迫，必须团结起来，充分认识和利用晚期资本主义的各种矛盾和危机，以完成自身的历史使命。曼德尔指出，在世界经济政治生活和国际关系中，少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虽然仍居主导地位，但其地位和影响力在明显下降，而发展中国家的地位和发言权则在相应提高。世界金融风暴则进一步强化了这种趋势，它已给少数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的金融资本的世界经济地位造成了强烈震撼。现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国民经济普遍出现了衰退趋向，这不能不大大削弱这些国家特别是美国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的“硬实力”；此外，这次金融风暴也使世人更加清楚地看到，西方国家资本
34、主义传教士们作为普适价值所鼓吹和兜售的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和生活方式，不仅没有给世界带来什么福音，反而直接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全球性灾难，因而国际垄断资本实行世界统治的所谓“软实力”也在动摇。总之，金融资本的世界统治和霸权乃至整个资本主义制度，已经走上逐渐消亡的历史轨道。曼德尔在社会进化和人类出路 （1977）一书中认为，摆脱全球经济不平衡是基于如下的可能：由于资本及阶级斗争大规模地趋向“全球化” ，这就使无产阶级对于以下的需要和原始可能性，比别人更加敏感：以工会和工人行动的国际协调来对抗跨国公司的国际活动。为此，曼德尔提出的方案是“废除国界” 。他的具体思路如下：保持并且扩大国际间的分工想在最有利
35、于人类的条件下最高度地发展生产，就要保持并且扩大国际间的分工（不过要大大改变，为了结束各国之间那种“先进”和“依附”的关系），废除国界，在全世界实行计划经济。曼德尔强调，废除国界和实行人类的真正统一，同时还是社会主义的一个心理的必要条件，只有靠它才能够消灭民族之间经济上和社会上的不平等。废除国界决不表示强迫取消每个民族文化上的独特性；相反，允许这种独特性比今天更显著地确定，而且真正以文化为依据。然而，曼德尔的这种全球经济不平衡的策略是不明智的。马克思主义认为，历史的发展自身有其规律性，人们只能认识和利用这种规律性而不能改变，更不能超越历史的进程。在全球化的客观趋势下，每一个国家，包括社会主义国家，只能顺应这一趋势，利用全球化市场来发展自己，而不是奢求什么“废除国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