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文化与建 筑.docx

1、：混 沌 文 化 与 建 筑毛 兵 著辽 宁 科 学 技 术 出 版 社 沈 阳 图 书 在 版 编 目 （ ） 数 据混 沌 ： 文 化 与 建 筑 毛 兵 著 沈 阳 ： 辽 宁 科 学 技 术 出 版 社 ， 混 毛 建 筑 关 系 传 统 文 化 研 究 中 国 中 国 版 本 图 书 馆 数 据 核 字 （ ） 第 号出 版 者 ： 辽 宁 科 学 技 术 出 版 社 （ 地 址 ： 沈 阳 市 和 平 区 十 一 纬 路 号 邮 编 ： ）印 刷 者 ： 沈 阳 市 第 三 印 刷 厂 经 销 者 ： 各 地 新 华 书 店幅 面 尺 寸 ： 印 张 ： 字 数 ： 千 字印 数

2、： 出 版 时 间 ： 年 月 第 版印 刷 时 间 ： 年 月 第 次 印 刷 责 任 编 辑 ： 郭 健封 面 设 计 ： 仝 雷 毛 维 天 版 式 设 计 ： 于 浪责 任 校 对 ： 周 文定 价 ： 元联 系 电 话 ： 邮 购 热 线 ： ： ： 目 录 目 录绪 论第 一 节 缘 起 第 二 节 重 归 自 然 第 三 节 回 归 的 意 义 文 化 篇第 一 章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的 混 沌 概 念 第 一 节 中 央 之 帝 为 浑 沌 混 沌 的 哲 学概 念 第 二 节 混 沌 的 其 他 文 化 现 象 第 二 章 当 代 混 沌 学 研 究 浅 说 第 一

3、 节 混 沌 的 发 现 第 二 节 混 沌 探 幽 第 三 节 有 序 还 是 无 序 第 三 章 混 沌 思 维 初 探 第 一 节 混 沌 思 维 的 基 本 特 征 混 沌文 化 与 建 筑第 二 节 混 沌 思 维 过 程 的 几 个 要 点 第 三 节 混 沌 思 维 的 效 应 建 筑 篇一 史 海 钩 沉第 四 章 综 述 第 五 章 文 化 建 筑 第 一 节 风 水 ： 对 环 境 的 混 沌 思 考 第 二 节 观 念 ： 文 化 的 互 渗 第 三 节 意 境 ： 空 间 的 诗 化 第 四 节 通 感 ： 超 越 理 性 的 体 悟 第 五 节 “未 央 宫 ” 名

4、辨 （ 代 本 章 结 语 ） 第 六 章形 态 建 筑 第 一 节 象 与 式 ： 艺 术 与 技 术 的 交 融 第 二 节 虚 实 相 生 的 模 糊 空 间 （ 一 ） ：时 间 的 流 动 第 三 节 虚 实 相 生 的 模 糊 空 间 （ 二 ） ： 功 能 复 合 的 空 间 第 四 节 虚 实 相 生 的 模 糊 空 间 （ 三 ） ： 空 间 节 点 要 素 的 情 趣 第 五 节 诗 意 地 体 验 二 驻 眸 当 代第 七 章 走 近 混 沌 试 验 的 当 代 西 方 理 论 第 一 节 解 构 的 意 义 ： 消 灭 第 二 节 詹 克 斯 的 新 动 向 第 三 节

5、 建 筑 现 象 学 絮 语 第 八 章 从 混 沌 角 度 品 名 人 、 名 作 第 一 节 两 个 经 典 第 二 节 安 藤 忠 雄 的 道 路 结 语中 国 传 统 建 筑 研 究 与 继 承 的 文 化 学 方 法 目 录 绪 论 绪 论第 一 节 缘 起中 国 文 化 一 直 以 一 种 整 体 式 的 惯 性 发 展 了 几 千 年 。 直 到 西 方 的 利 船 火 炮 打 过 来 ， 这 种 整 体 才 开 始 碎 裂 。这 其 中 就 包 括 建 筑 文 化 的 传 统 与 现 代 之 间 的 断 裂 。也 许 是 中 国 人 的 谦 虚 ， 几 十 年 来 ， 我 们

6、一 直 在 用 西 方 的 思 维 模 式 解 决 自 己 的 问 题 。 对 待 建 筑 的 传 统 继 承 问 题 也 不 例 外 。由 于 人 类 各 民 族 文 化 本 质 是 生 活 在 不 同 自 然 环 境 下 ， 具 有 不 同 历 史 经 验 和 心 理 结 构 的 人 ， 在 不 同 的 社 会 实 践 中 ， 对 面 临 不 同 的 自 然 和 世 界 提 出 的 问 题 所 作 的 回 答 都 不 同 ， 所 以 每 种 文 化 都 有 自 己 的 适 应 条 件 。 用 西 方 文 化 作 为 参 照 系 来 直 接 框 对 中 国 文 化 ， 近 些 年 来 的 建

7、 筑 实 践 已 说 明 ， 这 并 不 是 一 条 通 途 。 其 弊 端 就 是 大 屋 顶 、 小 亭 子 、 太 极 、 八 卦 等 “符 号 ” 在 现 代 建 筑 上 的 生 硬 贴 用 。要 真 正 建 立 起 具 有 中 国 特 色 的 现 代 建 筑 理 论 体 系 ， 首 先 就 是 要 认 同 中 国 文 化 ， 以 中 国 自 己 的 思 维 方 式 来 思 考 传 统 与 现 代 之 间 的 关 联 （ 参 见 本 书 结 语 ： 中 国 传 统 建 筑 研 究 与 继 承 的 文 化 学 方 法 ） 。本 书 就 是 建 立 在 这 样 一 个 想 法 的 基 础

8、上 ， 试 图 从 对 中 混沌文 化 与 建 筑国 传 统 文 化 分 析 入 手 ， 来 讨 论 中 国 建 筑 的 现 代 发 展 。这 时 ， 我 在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和 现 代 科 学 之 间 发 现 了 一 个 契 合 点 ： “混 沌 ”。现 代 自 然 科 学 在 世 纪 有 许 多 重 大 的 突 破 ， 它 们 在 逐 渐 转 变 着 人 们 对 世 界 的 认 识 。 其 中 ， 从 年 代 以 来 发 展 起 来 的 “混 沌 学 ”， 让 人 们 从 根 本 上 看 清 了 自 然 的 本 质 ： 混 沌 性 ， 进 而 使 人 们 对 西 方 传 统 的 观

9、 念 产 生 怀 疑 。 而 这 种 怀 疑 ， 在 我 看 来 ， 正 是 对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的 一 种 认 同 。 因 为 通 过 后 文 的 分 析 我 们 认 为 ，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是 以 混 沌 观 念 为 基 础 而 发 展 的 。建 筑 作 为 一 种 文 化 现 象 ， 其 理 论 具 有 开 放 性 和 兼 容 性 ， 也 就 是 说 ， 它 无 法 割 裂 同 其 他 文 化 现 象 如 ： 哲 学 、 文 学 、 艺 术 ， 直 至 技 术 科 学 等 的 联 系 。 而 中 国 的 传 统 建 筑 正 表 现 出 这 种 与 诸 文 化 关 联 的

10、混 沌 式 的 整 体 性 。混 沌 式 的 思 维 是 一 种 以 人 为 本 的 思 维 方 式 ， 它 不 仅 关 注 人 的 理 性 要 求 ， 而 且 重 视 人 的 情 感 的 寄 托 。 过 去 我 们 以 西 方 的 逻 辑 思 维 来 分 析 中 国 传 统 建 筑 ， 只 是 从 技 术 的 角 度 来 理 解 ： 大 屋 顶 、 斗 拱 、 梁 架 、 格 扇 门 等 等 ， 而 传 统 建 筑 中 蕴 含 的 人 文 情 感 ， 却 很 少 被 提 炼 、 继 承 。建 筑 对 文 化 的 表 述 ， 类 似 于 文 学 的 “描 写 ”。 我 们 先 看 曹 雪 芹

11、对 林 黛 玉 的 描 写 ： “两 弯 似 蹙 非 蹙 笼 烟 眉 ， 一 双 似 喜 非 喜 含 情 目 。 态 生 两 靥 之 愁 ， 娇 袭 一 身 之 病 。 泪 光 点 点 ， 娇 喘 微 微 。 闲 静 时 如 姣 花 照 水 ， 行 动 处 似 弱 柳 抚 风 。 心 较 比 干 多 一 窍 ， 病 如 西 子 胜 三 分 。 ” （ 红 楼 梦 第 三 回 ） 。 这 给 人 一 种 美 的 想 象 。 但 如 果 换 成 用 纯 理 性 的 技 术 的 观 点 来 叙 述 ， 可 能 会 是 这 样 ： 林 黛 玉 是 一 个 由 内 脏 、 骨绪 论 骼 、 血 管 、

12、神 经 组 织 等 组 成 的 ， 肌 肉 脂 肪 较 少 的 、 不 太 健 康 的 高 等 雌 性 动 物 。 假 如 一 部 文 学 作 品 中 出 现 这 样 的 描 写 ， 那 将 是 多 么 令 人 扫 兴 啊 。 而 我 们 过 去 将 传 统 建 筑 理 解 成 由 大 屋 顶 等 构 成 的 理 性 观 念 运 用 于 设 计 中 ， 其 效 果 就 类 似 于 这 后 一 种 描 写 。本 书 所 要 讨 论 的 在 混 沌 思 维 方 式 下 产 生 的 混 沌 式 的 建 筑 ， 就 是 想 追 求 像 前 一 种 那 样 充 满 人 情 味 的 描 写 境 界 。本

13、书 的 混 沌 观 点 是 以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为 基 础 总 结 的 。 首先 从 构 筑 混 沌 的 哲 学 基 础 开 始 。 好 在 中 国 的 传 统 文 化 为 我 们 提 供 了 汲 取 不 尽 的 资 源 ， 而 且 中 国 式 的 思 维 又 具 有 混 沌 的 特 征 ， 故 而 本 书 想 从 思 维 方 式 上 引 出 建 筑 的 传 统 与 现 代 沟 通 的 桥 梁 。在 史 海 钩 沉 中 对 传 统 建 筑 的 分 析 ， 是 想 证 明 ， 混 沌 文 化 与 思 维 对 中 国 传 统 有 深 刻 的 影 响 ； 而 驻 眸 当 代 对 现 代 西

14、方 建 筑 思 潮 的 简 析 ， 是 要 从 侧 面 说 明 走 向 混 沌 思 想 已 成 为 一 种 趋 势 。最 后 ， 在 结 语 中 ， 说 明 对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认 同 的 重 要 性 ， 以 及 文 化 的 顿 悟 不 是 轻 而 易 举 之 事 ， 要 实 现 真 正 的 中 国 式 的 建 筑 现 代 化 ， 必 须 扎 根 于 传 统 文 化 之 中 ， 以 坚 实 的 文 化 修 炼 为 基 础 ， 才 有 可 能 进 入 创 作 的 自 由 王 国 。第 二 节 重 归 自 然“自 然 ” 一 词 无 论 是 在 汉 语 还 是 在 西 文 中 ， 原 本

15、都 有 两 种 含 义 ， 第 一 义 相 近 于 “本 性 ”、 “天 然 ”， 第 二 义 指 “天 地 万 物 ”。 前 一 含 义 最 为 古 老 ， 也 是 古 代 “自 然 ” 一 词 混沌文 化 与 建 筑的 主 要 含 义 。 在 亚 里 士 多 德 的 自 然 学 及 老 子 的 道 德 经 中 ， “自 然 ” 表 示 的 都 是 某 种 内 在 的 根 据 ， 不 是 “物 之 集 合 ” 意 义 上 的 自 然 界 ， 而 且 就 后 一 含 义 而 言 ， 也 与 前 一 含 义 密 切 相 关 。 到 近 现 代 ， 后 一 种 含 义 逐 渐 成 为 主 要 的

16、词 义 ， 而 且 两 者 之 间 的 联 系 也 消 失 了 。 自 然 被 看 成 是 由 自 然 物 组 成 的 一 个 物 的 集 合 ， 除 了 物 质 以 及 支 配 物 质 运 动 的 外 在 力 ， 并 无 其 他 任 何 内 在 的 神 秘 的 东 西 ， 曾 经 隐 藏 在 事 物 内 部 并 作 为 支 配 着 事 物 发 展 的 原 始 力 量 的 “自 然 ” 消 失 了 ， 一 切 事 物 的 运 动 不 再 取 决 于 事 物 的 本 性 。 自 然 不 再 象 征 着 内 在 根 据 ， 而 成 为 黑 格 尔 表 述 的 那 样 ， 自 然 是 纯 粹 的 外

17、 在 性 ， 自 然 甚 至 就 是 外 在 性 本 身 。这 种 观 念 转 变 是 曾 被 誉 为 “科 学 ” 的 思 维 方 式 逻 辑 分 析 的 结 果 。普 通 观 念 认 为 ， 把 研 究 对 象 分 解 得 越 细 小 ， 我 们 就 会越 精 确 地 把 握 它 。 物 理 学 把 晶 体 分 解 为 原 子 ， 又 进 一 步 ， 到 原 子 核 和 电 子 ， 直 到 今 天 的 夸 克 和 胶 子 ； 生 物 学 从 组 织 分 剖 出 细 胞 ， 再 把 细 胞 分 解 成 诸 如 细 胞 膜 和 细 胞 核 等 ， 进 而 还 能 将 细 胞 核 分 拆 成 生

18、 物 分 子 等 形 式 如 此 的 例 子 不 胜 枚 举 。的 确 ， 这 种 方 式 为 我 们 提 供 了 一 个 便 捷 的 途 径 和 清 晰 的 视 野 。 也 正 因 为 如 此 ， 人 们 将 这 种 方 式 奉 为 至 尊 法 宝 ， 而 贬 斥 和 抛 弃 了 其 他 的 思 维 形 式 。对 于 这 种 思 维 方 式 ， 协 同 学 创 始 人 哈 肯 作 了 这 样 一 个 形 象 的 比 喻 ： “采 用 这 种 方 法 的 研 究 者 ， 其 体 验 可 能 很 像 得 到 一 辆 玩 具 汽 车 的 小 孩 。 小 孩 很 想 知 道 ， 汽 车 为 什 么

19、会 跑 ， 就 把 它 拆 成 各 个 零 件 。 一 般 来 说 ， 这 是 他 不 难 做 到绪 论 的 。 但 我 们 往 往 看 到 他 坐 在 一 摊 部 件 面 前 哭 鼻 子 ， 因 为 他 还 是 搞 不 清 汽 车 怎 么 会 跑 的 ， 他 也 没 法 将 那 些 零 件 重 新 拼 成 一 个 有 意 义 的 整 体 。 ”（ 协 同 学 ： 大 自 然 构 成 的 奥 秘 ） 我 们 再 以 目 前 我 国 英 语 教 学 方 式 为 例 ： 在 学 习 的 时候 ， 教 师 总 是 从 分 析 语 法 ， 分 析 词 汇 开 始 。 课 程 的 深 入 也 只 是 更

20、 多 的 语 法 ， 更 多 的 词 汇 被 分 析 。 给 人 一 个 错 觉 ： 只 要 背 会 大 量 单 词 ， 再 懂 了 语 法 ， 也 就 学 会 了 英 语 。 现 实 怎 么 样 呢 ？ 这 样 做 的 结 果 是 培 养 了 众 多 分 析 语 言 的 高 手 ， 他 们 应 付 考 试 是 一 流 的 ， 但 在 实 际 中 的 应 用 能 力 却 不 强 。 大 家 普 遍 认 为 的 学 生 中 听 力 差 、 口 语 差 的 原 因 即 出 于 此 。 为 什 么 生 活 在 真 实 语 言 环 境 中 的 人 即 使 不 会 写 、 不 会 认 单 词 ， 也 能

21、 理 解 语 言 的 含 义 ？这 种 分 析 方 法 的 另 一 个 误 区 是 心 物 分 离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是 十 分 强 调 心 与 物 的 统 一 的 。 儒 家 要 求 “仁 智 ” 统 一 ； 道 家 有 “性 命 双 修 ”； 禅 宗 说 “心 即 佛 ， 佛 即 心 ， 即 心 即 佛 。 ”心 物 合 一 ， 人 对 自 然 的 热 爱 是 发 自 内 在 的 一 种 渴 望 ， 而 不 会 像 今 天 这 样 ， 在 大 量 掠 夺 、 损 坏 和 污 染 后 ， 在 出 现了 危 机 后 ， 才 意 识 到 要 保 护 环 境 。 心 物 合 一 ， 人 类

22、 对 自 然 的 认 识 就 不 只 是 观 ， 而 是 悟 ， 是 一 种 超 验 的 、 超 时 空 的 悟 。但 是 ， 我 们 在 现 代 接 受 的 教 育 ， 我 们 生 活 的 现 实 ， 都呈 现 着 心 物 分 离 的 事 实 ， 人 从 自 然 中 分 离 出 来 ， 确 定 了 主 、 客 关 系 ， 鼓 励 追 求 一 个 由 “主 ” 到 “客 ” 的 把 握 、 超 越 和 征 服 ， 以 及 由 “客 ” 到 “主 ” 的 反 映 、 认 识 和 抽 象 的 思 辩 ， 所 以 才 会 有 对 自 然 放 肆 开 发 ， 才 会 有 这 样 的 幻 想 ： 混沌文

23、 化 与 建 筑在 宇 宙 中 ， 地 球 不 过 是 一 个 普 通 的 星 球 ， 它 与 人 类 关 系 是 偶 然 的 、 外 在 的 ， 人 们 可 以 在 地 球 被 毁 坏 得 不 像 样 的 时 候 ， 移 居 别 的 星 球 ， 就 像 欧 洲 人 当 年 移 居 美 洲 大 陆 一 样 。 即 使 在 提 出 “可 持 续 发 展 ” 口 号 的 今 天 ， 心 物 分 离 也 必 将 使 环 境 保 护 滑 入 人 类 中 心 主 义 为 之 设 立 的 陷 阱 之 中 ： 保 护 自 然 只 是 为 了 保 护 人 本 身 ， 因 为 损 害 自 然 最 终 要 损 害

24、 人 的 利 益 。 环 境 保 护 运 动 成 为 一 种 人 类 自 我 拯 救 的 权 宜 之 计 ， 而 不 可 能 有 终 极 的 理 由 和 意 义 。混 沌 重 被 发 现 ， 促 使 人 们 改 变 过 去 对 自 然 的 想 象 。 混 沌 无 处 不 在 ， 自 然 的 本 质 就 是 混 沌 。 自 然 不 是 过 去 我 们 想 象 的 简 单 事 物 的 罗 列 ， 而 是 复 杂 且 充 满 联 系 的 。混 沌 让 人 们 更 全 面 、 更 深 入 地 与 自 然 亲 近 。混 沌 要 打 碎 权 威 ， 提 供 想 象 ， 建 立 全 面 完 整 的 人 与

25、自 然 的 关 系 。研 究 混 沌 ， 不 是 要 建 立 一 个 学 科 门 派 ， 而 是 要 摧 毁 不 同 学 科 之 间 的 分 界 线 ， 因 为 它 是 关 于 体 系 总 体 本 质 的 一 门 科 学 。第 三 节 回 归 的 意 义在 写 作 之 初 ， 有 个 问 题 曾 长 时 间 地 困 扰 着 我 。我 们 知 道 ， 无 论 是 老 子 推 崇 的 “道 ”， 还 是 庄 子 倡 导 的 “浑 沌 术 ”， 都 在 极 力 地 劝 诱 人 们 返 归 原 始 ， 走 入 混 沌 。 历 史 上 的 文 人 士 族 将 此 作 为 隐 逸 的 理 论 基 础 ，

26、而 今 人 则 认 为 这 是 消 极 遁 世 ， 开 历 史 的 倒 车 。那 么 ， 老 庄 们 为 什 么 要 这 么 做 呢 ？ 换 句 话 说 ， 回 到 原绪 论 始 ， 回 到 混 沌 状 态 有 什 么 用 呢 ？这 实 际 上 也 是 本 文 的 一 个 关 键 症 结 ， 不 解 决 这 个 问 题 ， 将 直 接 影 响 到 下 文 的 深 入 进 行 。 因 为 回 答 这 个 问 题 ， 实 际 上 就 是 在 说 明 本 书 的 研 究 意 义 。道 家 思 想 是 建 立 在 对 现 实 社 会 批 判 的 基 础 上 的 。 如 老 子 说 ： “夫 礼 者 ，

27、 忠 信 之 薄 ， 而 乱 之 首 。 ”（ 老 子 三 十 八 章 ） “大 道 废 ， 有 仁 义 ； 智 慧 出 ， 有 大 伪 ； 六 亲 不 和 ， 有 孝 慈 ； 国 家 昏 乱 ， 有 忠 臣 。 ”（ 老 子 十 八 章 ） “民 之 饥 ， 以 其 上 食 税 之 多 ， 是 以 饥 。 ”（ 老 子 七 十 五 章 ） “朝 甚 除 ， 田 甚 芜 ， 仓 甚 虚 。 ” （ 老 子 五 十 三 章 ） “夫 兵 者 ， 不 祥 之 器 ， 物 或 恶 之 ， 故 有 道 者 不 处 。 ” （ 老 子 三 十 一 章 ） 等 。 而 在 庄 子 中 ， 几 乎 通 篇

28、都 是 对 现 实 的 牢 骚 和 挖 苦 。 典 型 如 盗 跖 中 ， 庄 子 通 过 一 个 名 叫 “跖 ” 的 大 盗 之 口 ， 揭 露 和 批 判 了 儒 家 的 道 德 规 范 和 世 俗 追 求 荣 华 富 贵 的 观 念 。 在 这 里 ， 他 将 从 黄 帝 以 来 的 所 谓 有 道 明 君 如 尧 、 舜 、 禹 、 汤 、 武 王 等 ， 和 所 谓 贤 士 如 伯 夷 、 叔 齐 、 鲍 焦 、 介 子 推 、 申 徒 狄 等 都 骂 了 个 狗 血 喷 头 。 由 此 可 见 ， 他 们 对 现 实 社 会 是 多 么 的 深 恶 痛 绝 。究 竟 现 实 社

29、会 的 什 么 惹 得 老 庄 们 不 满 呢 ？ 我 认 为 主 要 是 两 点 ： 一 为 “虚 伪 ”； 一 为 “束 缚 ”。 而 且 ， 这 两 者 之 间 也 是 相 互 为 助 的 。关 于 “虚 伪 ”， 老 子 有 云 ： “智 慧 出 ， 有 大 伪 。 ” （ 老 子 十 八 章 ） “故 失 道 而 后 德 ， 失 德 而 后 仁 ， 失 仁 而 后 义 ， 失 义 而 后 礼 。 ”（ 老 子 三 十 八 章 ） “是 故 圣 人 欲 上 民 ， 必 以 言 下 之 ； 欲 先 民 ， 必 以 身 后 之 。 ” （ 老 子 六 十 混沌文 化 与 建 筑六 章 ）

30、“法 令 滋 彰 ， 盗 贼 多 有 。 ”（ 老 子 五 十 七 章 ） 等 等 ； 庄 子 有 更 形 象 的 发 挥 ， 在 胠 箧 篇 中 ， 他 指 出 ， 出 现 “窃 钩 者 诛 ， 窃 国 者 为 诸 候 ， 诸 候 之 门 而 仁 义 存 焉 ” 的 社 会 现 象 就 是 由 于 有 “圣 人 之 法 ”， 他 举 例 说 ： “然 而 田 成 子 一 旦 杀 齐 君 而 盗 其 国 ， 所 盗 者 岂 独 其 国 邪 ！ 并 与 其 圣 知 之 法 而 盗 之 。 故 田 成 子 有 乎 盗 贼 之 名 ， 而 身 处 尧 舜 之 安 ， 小 国 不 敢 非 ， 大 国

31、不 敢 诛 ， 十 二 世 有 齐 国 。 则 是 不 乃 窃 齐 国 并 与 其 圣 知 之 法 ， 以 守 其 盗 贼 乎 ？ ” 由 此 他 借 大 盗 跖 的 口 气 ， 讲 了 一 段 有 名 的 寓 言 ：故 跖 之 徒 问 于 跖 曰 ： “盗 亦 有 道 乎 ？ ”跖 曰 ： “何 适 而 无 有 道 邪 ？ 夫 妄 意 室 中 藏 ， 圣 也 ； 入 先 ， 勇 也 ； 出 后 ， 义 也 ； 知 可 否 ， 知 也 ； 分 均 ， 仁 也 。 王 者 不 备 ， 而 能 成 大 盗 者 ， 天 下 未 之 有 也 。 ”（ 庄 子 胠 箧 ）强 盗 之 理 竟 然 同 于

32、儒 墨 之 论 ， 你 说 这 “圣 人 之 道 ” 是 否 虚 伪 ？再 说 束 缚 ， 老 子 说 ： “天 下 多 忌 讳 ， 而 民 弥 贫 ； 人 多 利 器 ， 国 家 滋 昏 ； 人 多 伎 巧 ， 奇 物 滋 起 ； 法 令 滋 彰 ， 盗 贼 多 有 。 ” （ 老 子 五 十 七 章 ） “其 政 察 察 ， 其 民 缺 缺 。 ”（ 老 子 五 十 八 章 ） “宠 辱 若 惊 ， 贵 大 患 若 身 。 ”（ 老 子 十 三 章 ）在 老 庄 看 来 ， 现 实 社 会 的 虚 伪 性 蒙 蔽 了 人 的 心 智 ， 使 人 不 能 体 察 到 “道 ” 的 真 谛 ，

33、 因 此 离 自 然 、 离 真 实 越 来 越 远 ； 而 社 会 的 束 缚 性 则 使 人 的 “天 然 本 性 ” 丧 失 殆 尽 ， 庄子 说 “仁 则 仁 矣 ， 恐 不 免 其 身 。 苦 心 劳 形 ， 以 危 其 身 。 呜 呼 ， 远 哉 其 兮 于 道 也 。 ”（ 庄 子 渔 父 ）正 是 基 于 对 这 两 者 的 认 识 和 批 判 才 促 使 老 庄 们 要 找 一 个 没 有 “虚 伪 ” 和 “束 缚 ” 的 归 宿 。 “反 者 道 之 动 ” （ 老 子 四 十 章 ） ， 所 以 他 们 溯 逆 到 了 自 然 的 本 原 。 老 子 说 ： “夫 物

34、芸 芸 ， 各 复 归 其 根 。 归 根 曰 静 ， 静 曰 复 命 。 复 命 曰 常 ， 知 常 曰 明 。 不 知 常 ， 妄 作 ， 凶 。 ” （ 老 子 十 六 章 ） 回 到 本 原 ， 才 能 心 静 ， 才 能 复 归 本 性 ； 然 后 能 认 识 自 然 规 律 ， 按 自 然 规 律 行 事 （ 这 是 “真 ” 的 境 界 ） 。回 到 本 原 ， 就 是 回 到 混 沌 态 。 混 沌 不 是 秩 序 的 混 乱 ， 也 不 是 任 何 秩 序 ； 它 是 所 有 秩 序 的 总 源 ； 它 没 有 任 何 倾 向 性 ， 所 有 的 只 是 中 和 均 衡 统

35、一 而 无 极 。 庄 子 云 ： “至 道 之 精 ， 窃 窃 冥 冥 ； 至 道 之 极 ， 昏 昏 默 默 故 余 将 去 汝 ， 入 无 穷 之 门 ， 以 游 无 极 之 野 。 吾 与 日 月 参 光 ， 吾 与 天 地 为 常 。 ” （ 庄 子 在 宥 ） 返 归 混 沌 ， 就 是 “入 无 穷 之 门 ”、 “游 无 极 之 野 ”。 这 时 就 进 入 了 庄 子 所 云 的 “逍 遥 游 ” 的 境 界 这 是 一 个 悠 然 自 得 、 无 拘 无 束 的 状 态 ， 是 思 想 自 由 自 在 地 遨 游 于 自 然 之 中 。这 就 是 老 庄 返 归 原 始 的

36、 真 正 目 的 认 识 真 实 ， 解 脱 束 缚 。这 两 点 ， 也 正 是 我 们 现 在 研 究 “混 沌 ” 的 意 义 所 在 。绪 论 混沌文 化 与 建 筑文 化 篇第 一 章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的 混 沌 概 念第 一 节 中 央 之 帝 为 浑 沌混 沌 的 哲 学 概 念两 千 多 年 前 的 一 天 ， 风 和 日 丽 。子 贡 结 束 在 楚 国 的 漫 游 ， 返 往 晋 国 。 已 经 到 了 汉 水 南 岸 ， 正 要 过 河 ， 忽 见 一 老 者 在 田 中 劳 作 ， 形 情 甚 是 拙 怪 ： 他 怀 抱 陶 罐 ， 通 过 一 条 隧 道 下

37、 到 井 底 ， 将 水 灌 满 后 ， 再 抱 着 它 到 田 中 灌 溉 。 蹒 跚 的 步 履 使 水 汩 汩 地 从 罐 中 不 断 溢 出 ， 费 了 很 大 的 力 气 走 到 田 中 ， 可 所 剩 的 水 却 浇 不 了 多 少 地 。 子 贡 ， 君 子 也 。 看 到 这 种 情 况 ， 便 上 前 好 心 地 提 议 说 ： 现 在 有 一 种 新 机 器 ， 叫 橘 槔 ， 一 天 能 浇 灌 一 百 畦 ， 用 力 很 少 但 功 效 很 高 ， 先 生 不 想 试 试 吗 ？ 老 者 哂 笑 道 ： “吾 闻 之 吾 师 ， 有 机 械 者 必 有 机 事 ， 有

38、机 事 者 必 有 机 心 。 机 心 存 于 胸 中 则 纯第 一 章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的 混 沌 概 念 文 化 篇 白 不 备 ， 纯 白 不 备 则 神 生 不 定 。 神 生 不 定 者 ， 道 之 所 不 载 也 。 吾 非 不 知 ， 羞 而 不 为 也 。 ” 子 贡 听 后 不 禁 羞 愧 满 面 ， 低 头 不 语 。又 走 了 三 十 里 ， 子 贡 才 缓 过 神 来 。 他 的 弟 子 问 道 ： 刚 才 那 个 人 是 做 什 么 的 ？ 先 生 为 什 么 见 到 他 后 变 容 失 色 ， 半 天 不 能 恢 复 正 常 ？ 子 贡 回 答 说 ：

39、开 始 我 以 为 天 下 只 有 孔 夫 子 一 位 圣 人 ， 不 知 道 还 有 这 类 人 。 我 听 夫 子 说 ， 行 事 要 合 理 ， 事 业 要 成 功 ， 用 的 力 气 少 ， 所 见 功 效 多 ， 就 是 圣 人 之 道 。 可 今 天 这 人 却 不 是 这 样 。 执 守 大 道 的 人 德 行 完 备 ； 德 行 完 备 的 人 形 体 健 全 ， 形 体 健 全 的 人 精 神 完 全 专 一 。 精 神 完 全 专 一 ， 才 是 圣 人 之 道 。 与 民 众 一 样 生 活 在 世 界 上 ， 而 众 人 不 知 其 所 往 ， 茫 昧 深 远 而 德

40、行 淳 和 完 备 呵 ！ 功 利 技 巧 必 然 被 他 们 从 心 里 忘 掉 。 天 下 人 对 他 的 毁 誉 ， 在 他 并 无 益 损 。 而 我 却 受 世 间 毁 誉 而 左 右 摇 晃 。于 是 折 返 到 鲁 国 ， 子 贡 将 这 件 事 告 诉 给 孔 子 。 孔 子 曰 ： “彼 假 修 浑 沌 氏 之 术 者 也 。 识 其 一 ， 不 识 其 二 ； 治 其 内 而 不 治 其 外 。 夫 明 白 入 素 ， 无 为 复 朴 ， 体 性 抱 神 ， 以 游 世 俗 之 间 者 ， 汝 将 固 惊 邪 ！ 且 浑 沌 氏 之 术 ， 予 与 汝 何 足 以 识 之

41、哉 ！ ” 庄 子 天 地 庄 子 在 这 里 借 孔 子 之 口 来 显 示 “浑 沌 ” 的 高 深 莫 测 。 浑 沌 本 身 的 确 有 令 人 难 以 捉 摸 之 处 ， 但 并 非 不 可 理 喻 。 中 国 几 千 年 文 化 的 积 淀 ， 已 形 成 一 套 完 整 成 熟 的 浑 沌 思 想 ， 混沌文 化 与 建 筑第 一 章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的 混 沌 概 念 图 子 贡 问 老 者并 深 深 植 根 于 每 个 中 国 人 的 内 心 之 中 。 浑 沌 思 想 的 特 点 是 隐 性 而 非 显 形 的 ， 所 以 要 研 究 、 理 解 它 ， 就 必

42、 须 深 入 挖 掘 中 国 的 文 化 传 统 ， 以 至 于 溯 逆 到 文 化 的 根 基 。从 目 前 资 料 来 看 ， “浑 沌 ” 一 词 最 早 出 现 于 庄 子 应 帝 王 之 中 ：南 海 之 帝 为 倏 ， 北 海 之 帝 为 忽 ， 中 央 之 帝 为 浑 沌 。 倏 与 忽 时 相 与 遇 于 浑 沌 之 地 ， 浑 沌 待 之 甚 善 。 倏 与 忽 谋 报 浑 沌 之 德 ， 曰 ： “人 皆 有 七 窍 以 视 听 食 息 ， 此 独 无 有 ， 尝 试 凿 之 。 ” 日 凿 一 窍 ， 七 日 而 浑 沌 死 。第 一 章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的

43、混 沌 概 念 文 化 篇 图 七 日 而 浑 沌 死为 了 更 准 确 地 理 解 这 段 话 的 含 义 ， 我 们 有 必 要 首 先 对 几 个 基 本 概 念 进 行 探 讨 。这 里 讲 了 三 个 拟 人 化 的 “帝 ”， 我 们 就 从 “帝 ” 字 开始 分 析 。 关 于 “帝 ” 的 起 源 ， 过 去 许 多 学 者 认 为 是 从 花 蒂 的 “蒂 ” 演 变 而 来 ， “蒂 ” 者 ， 花 之 芯 ， 所 以 “帝 ” 也 就 被 解 释 为 “中 心 ”、 “中 央 ” 的 意 思 。 但 随 着 对 殷 墟 甲 骨 文 等 有 关 资 料 的 深 入 研 究

44、 ， 近 年 来 论 者 多 倾 向 于 “帝 ” 起 源 于 燎 祭 。 在 甲 骨 文 中 ， 殷 代 前 期 的 “帝 ” 字 有 两 种 类 型 ， 一 种 作 “ 木 ” 形 ， 绝 大 部 分 是 动 词 ， 是 “禘 ” 的 原 形 ， 指 禘 祭 ， 如 “帝 （ 禘 ） 于 河 ”、 “帝 （ 禘 ） 于 西 ”； 另 一 种 作 “ 小 ” 形 ， 多 数 是 名 词 ， 指 天 神 ， 如 “帝 令 雨 ” 等 。 到 殷 代 中 期 以 后 ， 前 一 种 不 再 出 现 而 通 用 后 者 。 这 两 种 “帝 ”字 ， 都 是 在 束 柴 之 形 上 加 一 横 画

45、 ， 这 和 甲 骨 文 “雨 ”（ ） 字 在 水 形 上 加 横 画 意 义 相 同 ， 都 是 指 头 顶 之 天 。 而 且 在 甲 骨 文 辞 中 “今 二 月 帝 不 其 令 雨 ” 的 “帝 ” 字 就 和 燎 混沌文 化 与 建 筑第 一 章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中 的 混 沌 概 念 的 字 形 相 同 ， 足 见 帝 与 燎 的 关 系 密 切 。 燎 祭 在 殷 代 被 用 于 几 乎 所 有 的 祖 先 神 和 自 然 神 ， 而 只 在 祭 天 的 束 柴 上 加 一 横 画 ， 成 为 “禘 ”， 又 进 而 成 为 名 词 “帝 ”， 可 以 看 出 “帝 ” 就 是 殷 人 对 “天 ” 的 称 谓 。 卜 辞 中 常 见 的 “帝 令 雨 ”、 “帝 降 旱 ” 等 意 思 就 是 天 令 雨 、 天 降 旱 。 另 外 ， 在 殷 代 甲 骨 文 中 “天 ” 字 都 是 “大 ” 字 的 异 形 ， 直 到 周 代 ， 才 出 现 以 “天 ” 字 来 表 示 天 的 概 念 ， 并 与 “帝 ” 字 分 义 。如 果 将 “帝 ” 解 释 为 天 ， 对 我 们 理 解 庄 子 的 这 段 话 会 有 新 的 启 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