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巴蜀文字的期待_I常璩华阳国志? 蜀志里 ,这五个王朝写作蚕丛,柏灌,鱼凫,蒲卑(杜宇 ),开明 .由于古蜀人的语言与华夏有所不同,那些名号,究竟是音译,或是意译?它们是蜀王一人之名,或仅属王朝称号?过去只能作一些合理推测.如蒙文通教授即曾指出,蒲卑的“卑 “,可能就是“郫“字;卑在传播中误写为“皋“,“睾“,后又误抄为“泽 “;蒲卑应是一代之号,杜宇才是一人之名.【1】顾颉刚先生则认为“泽“ 就是皋 ,因“皋 “与 “卑“形似而相混 .闭任乃强教授言:“蒲卑当是蜀语译字“,“蒲卑与郫邑,似皆有徙就敬,故置之于中心地位.由此得知,“ 鳖灵 “一词鳖是主要的,基本上是意译;而且表明,那是这位先祖
2、引为荣耀的称号.后世将鳖(王八 )当作一种贬称 ,上古时期则完全不是那样.长江下游沿江一带有民谚说:“鳖蛋生得高,江水定滔滔“;据渔民们多年的观察,凡是鳖产卵之处,基本上都位于当年洪水线以上不远,以免遭受淹没.如果鳖卵位置过高,那就表示此年洪水必将很大,据此可对年内洪水的大小进行预测.鳖有如此神奇的预测洪水能力,当然受到沿江群众的崇拜.鳖灵取这样的名字,大概意.汉来敏本蜀论把鳖灵写作“ 鳖令 “;应邵 风俗通佚文又写作“瞥令 “;南北朝阚驷十三州志佚文则写作“鳖冷 “,或作“ 鳖泠 “;可见后面那个“灵 “字乃是音译,可用大致同音的字“令“,“冷“,“泠“来代替.今人以为“灵“ 就是大巫 ,首
3、长之意,似涉傅会.至于“瞥 “字,那是西汉在今贵州遵义一带建立的县名,此字因而从“邑 “.其地古有瞥水,今人推测,那里也许就是鳖灵故居,故称鳖水;“瞥 “字是设县后新造的字.按照这些表象来推断,蜀王称号里的头一个字是其意译;后一个字2005:m2 期( 总第 116 期)|.t?,则译其音.了下来,其内容大同小异.现代偏枯之像.可能山海经就根铜勺右边的鱼,那就应该是学者多半粗率地把鱼妇看成是据这一图像,才记下那么两段鱼凫了.这位蜀王的名号主要是颛顼的化身,说这两段就是讲他话.鱼,后面那个“凫“ 字乃译其音 .死而复活的神话.有些四川学者铜勺左边的飞鸟 ,明显就指太平御览卷一百六十六引如徐南洲,
4、段渝,李远国诸君,则杜宇.蜀王本纪说杜宇开国,蜀王本纪,把鱼凫写成“鱼正确地将鱼妇视为鱼凫,并认为王号称为望帝.许慎说文:尾“,“鱼易“.以往总认为:那这个称呼 ,表明她是母系氏族制“蜀王望帝淫其相妻,惭,亡去;可能是书上的误写;现在看来.时的女王.笔者同意后说 ,并在为子侮鸟.“ 禽经说望帝禅位亦未尽然.凫,尾,易,皆为一音研究山海经时做了补充论给鳖灵之后,便到西山隐居,化之转.卫聚贤先生曾经说过,甲证:由上下文所述的地理环境 ,为杜鹃鸟.“ 或云:化为杜宇鸟,骨文金文中的“吴“ 字,形状都可表明其人确在蜀地 ,接近氐人亦日子规鸟 ,至春则啼,闻者凄很像鱼.上古吴越几代君主的名国.根据这条重
5、要史料,在鱼凫侧.“杜鹃是一种树栖攀禽,又字前面都有个“无“ 字,如无余 ,王朝末年,这作为族徽的鱼 ,已称子规,子侮,杜宇,郭公,因叫无任,无译,无强,无诸等.呵见是“偏枯“ 的鱼;或者说是半鱼声好似“不如归去“, 常常引起古代南方说鱼,总带有“无“,半蛇;才给人一种“蛇乃化为人们思乡之情;JIS,LI 声又像“ 快“凫 “之类的音,可作旁证.今人鱼 “的印象.淮南子?地形训快布谷“,所以又称布谷鸟,使多将“ 鱼凫 “指为鱼鹰 ,即捕鱼引此经时 ,直接称之为“半鱼“,人闻之产生催耕之感.华阳国的鸬鹚;在巴蜀文字的这一实物也许古图所绘正是如此 .鱼妇何志说“ 杜宇教民务农“, 将他印证上,好像
6、就无法通过.以偏枯?书中说是北方来的风带的传说与杜鹃鸟联系在一起,并鱼文下面的蝌蚪形文,旧称来大水;但鱼是喜水动物 ,为什把乌名也称作杜宇,是理所当然“心文 “,在巴蜀兵器和印章上么大水反会使其偏枯?这实在不的事; 而铜勺图像正是杜宇变鸟普遍存在,尤其是多与手文相组合常理.因此,北风大水当另有飞往西山的那个镜头.这类飞鸟合(习称 “心手文“).这一心文其象征意义:颛顼是北方水神,图符,不少巴蜀兵器上也常出现图像的含义,过去有心脏,花蒂,主要威胁是来自那个地方.今人(图 2),显然意在纪念杜宇.帝星,巴蛇,白海螺,蝌蚪种种猜读这两段文字,多把“颛顼死,飞鸟下面的 S 形文,也是巴测,虽然莫衷一是
7、,但大家都公即复苏“理解为颛顼死而立即蜀文字中常见的字.在印章中,i_I认它居于图腾,族徽或先祖等尊复活;与上文鱼妇没有关系 .如此字常与“ 王“字或双蝌蚪文同 l贵的地位.笔者起初也猜想它或果山海经仅此一段,这种理时存在(图 3).由于双蝌蚪文是鳖灵徽号,或可联系到蚕丛,解似乎也有道理,因为书中一两笔者已隶定为“仁“ 字,则此字鱼凫,但苦于在文献和实物两方句话,也可能是另一段文字;但应与之配套,皆属对君王的赞面都找不到坚实的证据,均缺乏这里两段话皆有此文,于是明显颂,初步推测为“寿“, 相当于今说服力.后来读山海经?大荒表明,其上下文是衔接的,“复天人们所喊的“万岁“.这个字西经,才感到出现
8、了光明:苏“的应是鱼妇,而非颛顼;只是以上全文的总结,表达器物主有鱼偏枯,名日鱼等颛顼一死,偏枯的她马上复人对鱼凫(包括鱼妇),杜宇,鳖妇.颛顼死,即复苏.苏.由此可见,鱼凫族之所以灵三代蜀王的崇敬.铜勺文字的风道北来,天乃大“偏枯“, 完全是颛顼迫害的结读序 ,是从右直行读到左,然后水泉,蛇乃化为鱼,是果.这是古蜀史中一段屈辱的历才是中心,这与古汉字文献的读为鱼妇.颛顼死,即复史,蜀人念念不忘,为此就把偏法完全一致.今人将这几个图像苏.枯的鱼那个形象画出,作为纪指为古蜀几个氏族的族徽,意思此经在汉代已有许多不同念.这一形象,就是上述的蝌蚪也大体一样;不过联系到几代蜀的抄本.刘向父子校书时,对
9、于形心文,上半截还是鱼形,下半王,则意义更为明确,合理性更这段话,把两种版本文字都保留截却拖着蛇尾,即所谓半鱼半蛇强.,獬链$一嘲礴 0nn 幸-lt 湘,凸-lt11 湘,=l 暑=聊蟹口 l 譬_垦成都三洞桥铜勺图 1声Il 仁乃口图 3图 6馆葳.图 7宿(M;奶!|琏舱圩飞良锘蔚图 4图 5诬集图 8巴量t 蠢2OO5 年第 2 期(总第 116 期)蟹;跷暇.,/.厂帕剑符一蜀王本纪记述的五个古蜀王朝,这里出现了三个,主要是离开明最近的三代,表明这是存在于文物上最简单的史迹记录,初步证实了蜀王本纪中所述蜀王名号之不虚.近人不太相信蜀王本纪讲望帝将王位禅让给鳖灵,推测政权的交接未必采取
10、和平手段.这一见解在文物上面得不到支持.铜勺上对杜宇,鳖灵都喊万岁,说明他们存在着友好情谊,并非政敌.此外,众多巴蜀印章上,都有汉字印章上绝对不能存在的文字,就是两个汉字“王“ 并列在一起(图 4).巴蜀文字里这个“ 王“,与汉字的写法完全一致,应当是从汉字里头借用过来的,字义当与汉字相同.可是中原古文献一直强调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以免影响政权的稳定;但巴蜀印章却旗帜鲜明地将两王并列一处,这究竟是什么道理?此种现象 ,除了表明杜宇 ,鳖灵政权和平友好地过渡,恐怕做不出更好的解释.那些印章,也可算是这段历史佳话的旁证.另一件有力的旁证,是1980 年新都马家乡二大队三队战国木椁墓出土的铜方印,研
11、究者认为它可能就是某代开明蜀王的大印.印文上半部中心是开明族徽;下半部有两人携手的图像,相携的两手化为刻有三星图案的玉版(图 5).在印中携手的这两人,应当就是二王,象征着杜宇,鳖灵政权的和平交接.二,蒲江鱼形印文反映古蜀旧史1998 年蒲江飞龙村战国船棺墓中,出土一件形状奇特的鱼形铜印,印文以十字格划分成 4个部分.右上方刻有一鱼和一条吐丝的蚕;右下方则有带尖月牙形的字以及一个类似汉字“亍“的字;左上方刻有一条竖立的船和三瓣花;左下方则是中间围着带齿弧环的蝌蚪文,又像是个铃铎(图 6).按从右到左的读法,右上方刻的那条鱼,无疑就是鱼凫了;而且整个铜印的形状也是鱼形,说明此印主人乃是鱼凫后代.
12、它下面那条吐丝的蚕,当然就是蚕丛;这也证明“蚕丛“ 一词,蚕是译意,而“丛“ 才是译音 .由此得知,古蜀人把蚕就叫做“丛“.华阳国志说鳖灵当了蜀王,自号丛帝,表明他属于蚕丛一族,故有此号.许多记载古蜀史的文献,都说最早的先王只能追溯到蚕丛;为什么鱼凫的形象反而刻在他的上面?这有两种可能的解释:或许由于印章主人是鱼凫后裔,出自尊重,才这样做;或许因为巴蜀文字并没有建立起十分规范的读序,一堆文字也可左读,也可右读,还可以倒读.这两种情况必居其一.右下方的文字,大概表明主人身份,暂不管它.左上方竖立的船,与蚕丛鱼凫的图像相对,估计也是先王.如果推测不误,对号入座就该是柏灌.在蜀王本纪,华阳国志中,柏
13、灌的事迹十分缺乏,可能这位先王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也可能这一族执政的H,-JfB比较短 .类似的船形文 ,在巴蜀印章中亦有 3 例,都刻作礼帽那种形状,并常与双蝌蚪文在一起出现(图 7).诗经里邶风和鄣风都有题为柏舟的诗,朱熹注说:“以柏为舟,坚致牢实“;因此用柏木制船,应是上古的传统习惯.太平御览引蜀王本纪,柏灌又写作柏滢,伯雍,析护;“柏“ 字虽有异写,但均从木从白.可见这个字是柏灌名号的意译,意思是指柏舟;而灌,澶,护等,则是其音译.最早的蜀舟,应该是独木舟,2000 年成都商业街 58 号发现的大型船棺,是其标本.柏灌可能改进了制船技术,不再刳刻独木,因而为人称道.他制的船大概涂上
14、了防水油漆,所以要经常竖起来进行晾晒.今人或解柏灌(柏澶 )为昆虫尺蠖 ;或解为鹳鸟;皆属猜想,尚缺实证.左上方船下面的三瓣花,在巴蜀文字中比较罕见,而四瓣花则屡见不鲜.推测此字应是一个数词,记载蜀王的代数;这里是三瓣花,表示蚕丛,柏灌,鱼凫这最古老的三叶,可译读为“三代“. 据此 ,印文上边左右两块,已完整列出了古蜀王朝的老三朝,恰可作三洞桥铜勺铭文的补充.左下方那个围着带齿弧环的蝌蚪文,在巴蜀印章文字中比较常见(图 8).此字有人释为铃铎,但有两处说不通:铃铎靠内部悬锤摇动发声,无须像钟钲那样敲击外部,所以面上的乳钉完全没有必要,现在此字明显带有乳钉,故非铃铎.再者,从字形尾部的柔软弯曲可知,那不是柄而是绳索.如为铃铎,这种姿态就很难摇响.细看此字,显然是由象征鱼妇的蝌蚪文(心文)变化而来:在鱼和蛇的分界处加上一道齿弧,按照“六书“ 的会意法来理解,应指恢复鱼凫的原貌;所以这个字似具有抽象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