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关于徐州汉墓申报世界遗产问题的思考关于徐州汉墓申报世界遗产问题响思考刘照建钱国光到目前为止,中国境内被列为世界遗产的文化和自然景观已达 30 处,但是自古列为九州之一的徐州,有着 2750 余年建城历史的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却还没有一处世界遗产,甚至连报送世界遗产中心待批的“预备名单 “也未列入,这实在与徐州丰富的历史文化资源极不相称.现在随着 2004 年度世界遗产大会在苏州召开,全国各地掀起一股申报世界遗产的热潮,已有 l00 多个城市向大会提交了申报报告,徐州的有识之士也纷纷呼吁,要求启动徐州汉墓的申报世界遗产工作,甚至有人还对申报主体的名称和申报汁划都作了构想:“, 这体现了当前社会对
2、世界遗产的热情.但是世界遗产的申报:【作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对申报条件有严格要求和明确规定,徐州汉墓是否已具备世界遗产相应水准呢?现在申报时机是否已经成熟呢? 过早或过晚申报都将对徐州汉墓的长远发展造成不应有的损害.鉴于此,笔者拟在世界遗产视野下对徐州汉墓发掘保护状.况作一次全面考察,力求对徐州汉墓现状和未来作出科学预测和合理定位,并就徐州汉墓发展思路提出几点建议,期望对有关部 I“ff,J 决策有所裨益.一,徐州汉墓保护现状近年来,经过考古工作者的努力,在徐州境内先后发现发掘了 8 处 l5 座大型汉墓,它们分别是:楚王山 2 座,狮子山 l 座,驮篮山 2 座,北洞山 2 座,龟山 2
3、座,东洞山 3 座,南洞山 222座,卧牛山 1 座.这 8 处 15 座墓葬的墓主身份及时代较为明确,据记载:汉六年(前 201 年),刘邦封其弟为楚王,都彭城(即今江苏省徐州市),辖东海,彭城,薛郡等三郡三十六县,世代相传十二代,中间支系虽有变化.但均为刘姓楚王,按照汉制,诸候有封地者,死后葬于封地,因此这 8 处 15 座大型墓葬是西汉时期分封于徐州楚王的墓葬及陪葬墓,墓主是十二位楚王刘交,刘郢,刘戊,刘礼,刘道,刘注,刘纯,刘延寿,刘嚣,刘文,刘衍,刘纡中的 8 位,墓葬时代从文帝元年(前 179 年) 到初始元年(公元八年):这些大型汉墓均分布于徐州周围的山上.一般不超过距现代徐州市
4、 10 公里范围,墓葬特点以一山一,二墓居多,墓上或有封土或无封土,均为“ 凿山为葬,斩山为廊“ 的大型崖洞墓 .修筑方式是先选择山腰或山麓面对山岗横向腹 1 人 J 开凿,然后在山体里模仿地面建筑布局营造洞室,墓葬由墓道,甬道,墓室三部分构成.面积在1O0 平方米以上,墓室数量众多,多达 20 余间,整个墓室既有墓主生活起居的主室,又有武库,仓库,乐舞厅,凌阴,厨房,水井,柴房,厕所等配套设施,墓顶形式多样,有平顶,拱顶,券顶,两面坡顶,四面攒尖顶,墓壁凿刻规整,有的经过二次打磨,有的以石粉,黄泥拌成的粘合土涂抹平整,外髹漆涂朱砂,甚至还出现了完美的防水,防盗系统,如同是一处搬到地下的宫殿建
5、筑,再现了当年汉代建筑的型制式样另外,这些墓葬还出土了大量精美文物,如狮子山汉墓出土文物达 2000 余件套,精美玉器有 200 余件,钱币 17 万余枚,当年即被评为全国十大考古发现之一为有效保护西汉楚王墓,徐州市根据“保护为主,抢救第一,有效保护,合理利用“的文物工作原则,累汁投入上亿元资金,先后建立了四座遗址型博物馆,1985 年建立汉兵马俑博物馆,1986 年建立北洞山汉墓陈列馆,1991 年兴建龟山汉墓陈列馆,1995 年建立狮子山楚王陵陈列馆,这四处陈列馆均以汉墓(或兵马俑坑)为依托,直接搭建仿汉式样的亭堂既作为保护汉墓(兵马俑坑)设施,又作为陈:列展览室,展出与之相关内容文物或文
6、物复制品,这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对于有效保护汉墓本体和方便游人参观,确实发挥了重要作用;与之同时,对那些不具备开放条件的西汉楚王墓,则采取措施封山育林,最大程度恢复原始环境,单是为保护楚王山汉墓即关掉采石厂 20 余家,并安排了文保员专职看护.经过多年努力,徐州西汉楚王墓已得到有效保护,并初步形成规模,在海内外已具备一定影响,尤值得一提的是,l996 年 8 处 l5 座大型墓葬作为整体被国务院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是徐州汉墓是否能够问鼎世界遗产呢?下面我们将徐州汉墓放在世界遗产框架 1 人 J 略作比较研究二,徐州汉墓与世界文化遗产标准之比较就在上个世纪 90 年代末,人们对世界遗产还缺
7、乏认识,当笔者提出徐州汉墓应积级申报世界文化遗产时,甚至曾遭到业内人士的饥笑,认为将徐州汉墓与世界遗产相提并论是夜朗自大,个中原因是一方面对汉墓的价值认识不足,另一方面就是对“世界遗产 “的意识还十分淡漠 .其实国际社会成立世界遗产组织的初衷就是保护全人类的共同遗产,而且评定世界遗产的专家与国际机构是独立的专业机构,不受任何政治人物或国家关系所左右,其公正性,科学性和信誉度有口皆碑,只要具备条件,任何缔约国家和城市都可以自由的申报.关于遗产的定义和具体标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成员国于 1972 年倡导并缔结的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中是这样规定的:文化遗产的定义有三条:一,文物:从历史,艺术和
8、科学的角度来看,具有突出价值的建筑物雕刻和绘画,具有考古意义的部件和结构,铭文,洞穴,住区及各类文物组合体.二,建筑群:从历史,艺术和科学角度看,在建筑形式,统一性及其与环境景观结合方面,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的单独或相互联系的建筑群体三,遗址:从历史,美学,人种学或人类学的角度来看,具有突出的普遍价值的人造工程或自然与人类结合工程以及考古遗址的地区=同时“ 公约 “要求列入 世界遗产名录 的文化遗产应具有以下任何一种特质:代表一种独特的艺术成就,一种创造性的天才杰作;在一定时期内或世界某一文化区域 1 人 J,对建筑艺术,城镇规划或影观设汁方面的发展产生过重大影响;能为一种现实的或为一种消逝的文
9、明或文化传统提供一种独特的或至少是特殊的见证;可作为一种类型建筑物或建筑群或景观的杰出范例,展示人类历史上一个(或几个) 重要阶段;可作为传统的人类居住地或使用地的杰出范例,代表一种或几种文化,尤其在不可逆转的变化之下容易毁损的地点等徐州地区发现发掘的 8 处 15 座楚王汉墓,即是文献 己载的 “因山为陵 “的大型横穴崖洞墓,中国从新石器时代以来,一直流行竖穴土坑墓,直到西汉楚王才开始使用“因其山,不起坟“ 的崖洞墓,这种墓葬以高大山岭作依托 ,不需要垒筑高大坟丘,节省了大量人力物力,但是在当时条件下,没有现代施工机械,仅仅凭借匠人手中锤子和錾子凿刻而成,且墓室布局巧妙,功能完善齐全,因此,
10、这些崖洞墓是汉代先人心血和智慧的结晶,完全可以称之为一种创造性的天才杰作.徐州汉楚王墓这种葬制既充分满足当时“ 深埋厚藏“ 的防盗要求 ,又极尽模仿地面建2筑之能事,因此一经出现便受到广泛认同,并迅速被全国各地渚侯王所袭用,所以横穴崖洞墓首先兴起于徐州地区后并向全国传播的,就是当时汉文帝,也是在楚王的影响下才产生“以北山石为廓,用絮陈其间,岂可动哉“的念头,产生于徐州地区的横穴崖洞墓,对汉代及其以后陵墓建筑技术的发展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这种大型崖洞墓目前在江苏,山东,河南,河北均有发现,但徐州地区崖洞墓发现数量最多(15 座), 占全国已发现数量一半以上,延续时间最长,从文帝元年至初始元年
11、,贯穿西汉一代始终,且形制最为复杂,凿刻最为精美,如位于金山桥开发区内的驮篮山汉墓,规模恢弘壮观,结构奇特,被考古学者喻为“崖洞墓典范之作“, 墓道凿山落差最深达 l6 米以上,墓室布局疏密有致,有前室,后室,厕所,浴间等,真实体现汉墓建筑“前堂后室,“前朝后寝“的布局特点,且墓室内防盗机关设置巧妙,防排水系统完备,整个墓葬是楚王生前华丽的宫殿建筑的缩影.龟山汉墓两条甬道几乎平行,要112000 里以外西安才能相交,是目前世界上开凿精度最高的墓道.另外,楚王墓在设汁手法上也富于多变,打破了轴对称观念,平面布局的处理手法十分成熟,石柱在墓内出现,说明汉代徐州工匠对山体力学已有充分认识.总之,徐州
12、地区大型崖洞墓产生的时问最早,延续时间最长,发现数量最多,开凿最为精美,型制最为复杂,是汉代建筑技术高度发达的见证.是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的体现;还有墓内出土的金,银,铜,铁,陶,玉等质地的精美文物,更是艺术与技术的结晶,徐州汉墓和墓内文物充分展示汉代楚国社会隹活的各个方面,代表崖洞墓建筑的最高成就.可作为西汉墓葬建筑的杰出范例.完全与“公约“ 要求列入 世界遗产名录的文化遗产应具有的特质相符合.因此,较之世界文化遗产的定义和具体标准.就徐州汉墓本体而言,确实已达到世界遗产相应水平,长期从事世界遗产一秦兵马俑研究的袁仲一先生就说“(徐州汉墓 )本身就是世界级文物 “,奥地利雷欧本市博物馆琼泰斯馆
13、长面对汉墓也曾感叹24“完全可以与埃及金字塔相媲美“, 在百年百项考古重大发现评比中,徐州汉墓也名列其中,这些评价都体现了社会各方面对徐州汉墓价值的高度认同.但是,是否能说徐州汉墓已具备申报世界遗产条件呢?三,徐州汉墓与世界文化遗产的距离诚然,徐州汉墓规模庞大,结构复杂,数量多且无一雷同,具有非同寻常的历史文物价值和无与伦比的旅游观赏价值,较之世界文化遗产对文物的定义和评价标准,就徐州汉墓本身的价值而言,确实已达到世界文化遗产相应水准,但因此说徐州汉墓已具备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条件,则显然对世界遗产的申报过程,评审条件认识不足,世界遗产除对文物本体要求很高外.还有许多其它的要求,因此我们认为徐州
14、汉墓与世界文化遗产之问还存在较大的差距.首先,世界遗产要求最大限度保护文物外部环境的完整性和真实性.我市 8 处 15 座楚王陵墓除汉墓本体保护相对较好外,外部环境已遭到很大破坏.如狮子山楚王陵,龟山汉墓缺乏必要规划,其建设性破坏已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墓前宽阔的公路,墓口硕大无比的建筑都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汉墓的真实性和完整性.而位于金山桥开发区的东洞山西汉楚王墓,金山桥寄宿学校大楼几乎就建在汉墓上.其它几处汉墓由于开山采石等原因,也使得汉墓原始风貌毁坏殆尽,极不符合国际宪章对文物保护的要求.国际社会评定世界遗产对这方面有严格的要求,因此徐州汉墓如果申报世界遗产,必须花大力气投入巨额资金整治周围环
15、境,U2000 年被批准为世界文化遗产的武夷山,当地政府投入 2 亿元,洛阳龙门石窟投入 1 亿元,安徽黟县的小村庄也为整治环境投入600 万:元,杭州西湖打算申报世界遗产,为整治环境汁划投入 60 亿元.如此庞大的开支.以徐州市目前财政收入,显然不足以支付.第二,对汉墓和出土文物资料整理研究不够深入,是我们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一个重要障碍.多年来,经过考古工作者不懈努力,汉墓的发掘研究已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是我们遗憾地看到.,8 处 l5 座汉墓的考古报告迄今尚未全部整理发表,关于汉墓的相关研究也没有一篇在海内外学术界有份量有影响的论着.而世界遗产申报文本具体要求十分严格,内容包括文字,图纸,幻
16、灯,胶片,录像或光盘等,强调对遗产的价值要有全面而科学的认识评估,但学术研究的严重滞后.使得汉墓整体价值在申报上难以作出科学的定位;资料尚未整理,也无法向国际社会提交一份完整的正式的申报文本.第三,申报世界遗产时.不仅要对遗产本身价值有深入的认识.还要具备极高的管理水平,其管理方法和手段要与世尽管理水平相接轨.目前,我市文物管理法规条例不完善,尤其是汉墓管理始终没有纳入有序良性发展的轨道.姑且不论多处汉墓尚处于无保护状态,即使是已成立管理机构的龟山汉墓,狮子山楚王陵,其管理水平与世界遗产的要求也相距甚远,这主要体现在管理体制不尽科学和管理人员专业结构失衡两个方面.两座汉墓均不是由专业文物保护部
17、门进行管理,这与世界遗产保护宗旨相违背,也严重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法,国家文物局为此两次发出通知,要求立即纠正擅自改变文物保护单位的管理体制,特别是要彻底遏制由旅游企业开发经营的行为.而龟山汉墓,狮子山楚王陵目前的管理运作方式.如果不申报世界遗产尚不会扩大影响,还能在一定范围 f继续以不合理方式存在;一旦申报.必将引起国家主管部门关注.根本无法通过预审.因为世界遗产申报工作的业务主管部门是国家文物局,向国际社会申报世界遗产,必须由国家文物局报请国务院批准.管理人员专业结构失衡,除狮子山楚王陵有2 名专业人员外,龟山汉墓目前没有一名专业人员,显然与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地位极不相称,遑论世界文
18、化遗产.由于专业人员缺乏,使得汉墓管理如同乡镇企业的经营,仅仅是保证日常开放,获取门票收入而已,这显然不能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同.因此,要申报世界遗产,必须首先加强专业培训,改善管理者素质.改变文物单位的管理体制.第四,申报世界遗产淘汰率高,全球范围内每年申报世界遗产淘汰率近一半(30%50%).一般而言,申报世界遗产的单位首先应是国保单位,目前我国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750 处.其中仅有 l6 处列为世界遗产,仅占千分之二.可见徐州汉墓申报世界遗产的成功率有多少.尤其是随着申报单位年年增多,但国际评审委员会的控制越来越严,鼓励没有或较少遗产的国家申报.呼吁已有相当数量遗产的国家放慢速度.申报标准逐渐提高,以前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遗产,只要符合世界文化遗产六条标准的任何一条即可.现在有些标准已不能单独引用.必须和别的标准结合才行.因此申报世界文化遗产,不能有任何功利心理,更不能仅仅看到巨大的回报,而应该全面衡量,客观对待.四,徐州汉墓申报世界遗产工作思路基于上文四点差距.徐州汉墓申报世界遗产工作不要操之过急.不能把不成熟的东西提交给国际社会.否则只会增加不良影响,导致失败的结果,而失去一次机会.也许永远就失去了机会.因此,我市目前应做好基础工作,为申报世界遗产做好充分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