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扎根理论在建筑遗产价值评估领域的应用研究 王金凤 韩瑛 内蒙古工业大学建筑学院 摘 要： 扎根理论作为当前社会科学研究中非常重要的一种质性研究方法, 已经在许多学科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价值评估作为建筑遗产保护工作的重点, 研究方法的选择直接关系到遗产价值的体现。文章在基于整体保护的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体系构建的研究平台上, 为扎根理论在遗产价值评估跨学科领域的应用寻求理论依据, 更是为科学的遗产价值评估寻求新的研究方法。关键词： 扎根理论; 遗产价值评估; 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 作者简介：王金凤 内蒙古工业大学建筑学院 硕士研究生作者简介：韩瑛 内蒙古工业大学建筑学院 副教授基金：国家
2、自然科学资助基金 (基于整体保护的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体系构建) 51668049 支助Research on the Application of Grounded Theory in the Evaluation of Architectural Heritage ValueWang Jinfeng Han Ying Abstract： As a very important qualitative research method in the current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grounded theory has been widely appli
3、ed in many disciplines. Value evaluation as the focus of architectural heritage protection, the choice of research method is directly related to the embodiment of heritage value. This paper based on the overall protection of the Inner Mongolia Tibetan Buddhist architectural heritage value system to
4、build the research platform for the grounded theory of heritage value assessment in the application of interdisciplinary areas to seek theoretical basis, but also for the scientific heritage value evaluation to seek new research methods.Keyword： Grounded Theory; Heritage Value Evaluation; Inner Mong
5、olia Tibetan Buddhist Architecture; 前言:扎根理论 (Grounded theory, GT) 作为进行质性研究的一种方法, 在社会学界通常被称为定性研究的一类方法。方法的操作是一个动态演进的过程, 在大量的访谈数据中进行归纳性分析, 数据编码处理要关注概念框架的形成。分析类属直接“扎根于”数据, 即在定性的研究中引入了量化的手段, 构建理论直到理论饱和得出研究结论。1967 年, 美国学者格拉斯 (Glazer) 和施特劳斯 (Strauss) 在著作扎根理论的发现:质性研究策略中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扎根于”数据的研究中发展理论, 而不是从现有的理论中发展
6、可验证性的假想。扎根理论的发现嫁接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实证主义传统和芝加哥学派的实用主义及田野调查的方法论。此后, 他们又不断地对扎根理论进行了改进和完善, 使它成为了一套系统的方法论, 也被称为“经典扎根理论”。1990 年, 斯特劳斯与科宾 (Corbin) 共同出版了定性研究基础:扎根理论程序与技术一书, 提出了“程序化扎根理论”。随后, 卡麦兹 (Charmaz) 又提出数据和理论都不是被发现的, 而是我们所研究世界及所收集数据的一部分, 即建构扎根理论。扎根理论方法是理论构建的启发性工具, 在搜集和分析访谈数据中, 可以系统而又灵活的运用这些理论准则, 而不仅仅是套用一些公式性规则。扎根
7、理论在质性研究中吸收了量化研究的优点, 以严谨、系统的研究程序, 运用演绎归纳法解决了质性研究存在的缺乏推广性、复制性、准确性、严谨性与可验证性问题, 在质性研究中实现研究的“科学性”。将扎根理论研究方法运用于建筑遗产价值评估领域, 在方法论以及研究对象上都是一个全新和深入的探索, 也是对建筑遗产价值评估研究方法的新的突破。1 遗产价值评估方法分析遗产价值评估作为遗产保护研究的一项前期的基础性工作, 需要全面、客观, 理性地分析和评判。价值评估的结论直接影响到后续实践工作的开展, 是遗产保护和开发策略的理论依据。因此, 价值评估方法的选用直接关系到文化遗产保护的价值所在。文化遗产价值评估领域的
8、研究方法主要有定性评估和定量评估。定性研究方法由于在方法层面较易操作, 已经得到了普遍而广泛的运用, 例如, 调查问卷法、专家会议法、德尔菲法等。但也因缺少思想沟通交流, 可能存在一定的主观片面性;易忽视少数人的意见, 可能导致预测的结果偏离实际;存在组织者主观影响等方面的缺点, 对于遗产价值的评估不够全面和具体。定量研究方法在 20 世纪初引入国内遗产保护领域, 使用较多的有因子分析法、层次分析法和模糊综合评判法等, 其中在历史文化村落保护等相关领域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定量评估以价值评估指数形式进行相对优劣性定量、分级评估, 具有客观、精确、高效的特征。其中也因计算复杂, 同质化研究结合不
9、够等因素并没有广泛应用于建筑遗产价值评估领域。例如, 因子分析法对于变量因子选取的复杂分解关系, 层次分析法对层次权重决策的数学化思维过程, 以及模糊综合评价法是以模糊数学为基础, 应用模糊关系合成的原理, 进行综合评价等方面的研究内容。虽然目前遗产价值的评估越来越趋于量化评价, 评价体系也越来越多的借助于统计学方法建立数学模型, 但国内仍没有形成统一、详细的标准和方法。在遗产价值评估的研究中, 仅通过量化研究是远远不够的, 因为现实生活中存在许多影响价值因素是不可以量化的, 再加上设备技术, 人为因素都会影响统计数据的可靠性, 导致量化研究结果的偏差。表 1 文化遗产突出的普遍价值评估标准
10、(表格来源:来源于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 下载原表 图 1 扎根理论方法的研究程序 (图片来源:作者自绘) 下载原图遗产价值评估在扎根理论的方法论中, 通过搜集和分析社会不同层面人群的价值认知来建构理论。访谈数据“扎根于”遗产地, 是严格规范的研究方法, 科学合理的研究过程, 使得研究成果更具说服力和可信度。扎根理论在定性研究中引入了量化的分析方法, 符合遗产价值多样性的评价标准, 并且这种跨学科领域研究方法的运用为遗产价值评估寻求到了新的出路。2 扎根理论在建筑遗产价值评估中的适用性分析2.1 遗产价值的客观性是扎根理论的应用前提遗产价值评估作为遗产保护工作的前提, 是对一个遗产地做出准确评
11、估的关键内容。对于遗产价值的评判不应该用主观的理论去验证它的价值, 而应该努力的去发掘各方面的价值, 不应该是专家心中的标准评判, 而应该是与遗产相关的各个层面人群的价值需求。扎根理论研究方法作为一种特殊的定性研究方法, 通过田野调查搜集原始数据, 扎根于数据归纳分析来建构理论, 是遗产价值评估可行性的思路。就当前遗产价值评估领域评价体系思路的转变, 需要寻求新的适合的研究方法。将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运用到遗产价值评估中, 将可以扎根于最基础的田野调查数据中, 在不断的搜集遗产地有形和无形的遗产价值数据过程中, 通过持续的归纳分析演进新的价值数据, 直到形成饱和的价值概念类属, 并不时的重新检验
12、原始数据的理论价值, 最终使得价值理论饱和, 类比分析得出核心价值。通过系统性的研究建构整体的遗产价值体系, 可以全面客观的评估遗产的价值所在, 满足社会各个层面的价值认知和实际诉求。2.2 遗产价值多样性是扎根理论的应用基础美国学者梅森 (Randall Mason) 提出的“以价值为中心的历史保护理论”中, 将历史保护解析为一种文化现象, 在实践中要始终保持与社会发展进程的紧密关系。通过整合多个领域的资源开展保护实践, 以价值为中心的保护理论在方法论上指导我们构建一个以遗产地现实问题为出发点, 来诠释遗产地所有利益相关者价值认知的保护实践。因此对于遗产地有形的物质遗产的梳理和无形的文化记忆
13、的整合将是遗产价值评估最根本的任务。遗产价值多样性的发展, 已经改变了传统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三方面的价值观念, 在具体的遗产地价值阐释中, 除了要发掘多样的价值和认知体系, 我们还需要精细、系统地探讨众多价值间的关系。所以, 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可以为特定的遗产地中各个方面的价值找到理论依据, 再通过归纳分析研究它们之间的轻重关系, 得出遗产地突出普遍价值。价值多样性资料的搜集为扎根理论研究所需的各种类属概念的形成提供了基础数据, 为扎根理论在遗产价值评估领域的应用提供了可行性。3 扎根理论在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评估中的预测性成果3.1 整体保护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的多样性内蒙古藏传
14、佛教建筑研究在国家自然基金资助项目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形态演变漠南蒙古地域藏传佛教建筑比较与探源的基础上, 已经积累了充足的基础资料, 对整个漠南蒙古地域藏传佛教建筑遗产的整体保护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遗产价值评估作为遗产保护的前提工作, 课题组的前期研究为价值评估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内蒙古地域的藏传佛教寺庙, 作为宗教传播的重要载体, 在蒙古游牧社会中形成了信仰、文化、经济、教育和医疗中心, 是蒙古草原社区形成的精神原点, 具有社会、技术、科学、文化、宗教以及精神层面的多重价值。目前, 以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基于整体保护的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体系构建 (项目批准:51668049) 为研
15、究平台。项目拟结合内蒙古地域政治、经济、文化特点, 以阐释遗产地精神为宗旨, 以建筑遗产的整体保护理论为指导思想, 引入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 展开调查研究、分类研究和比较研究全面揭示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和深层内涵, 摸索以价值体系构建为核心的内蒙古藏传佛建筑的整体保护之路。3.2 文化遗产突出普遍价值的评估标准2015 年实施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中, 对文化遗产突出的普遍价值评估提出了十条标准。以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中的文化遗产价值评估标准, 对比分析整个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的价值所在。 (如表 1) 藏传佛教曾两度传入蒙古地区, 在明清时期影响了整个蒙古民族的价值观, 全面深刻的融入
16、到了蒙古民族文化中, 藏传佛教寺院作为城镇聚落发展的中心, 在建筑、技术、壁画艺术、城镇规划、景观设计等方面都对整个蒙古游牧地区产生过深刻的影响, 符合评价标准 (ii) 。例如, 城寺合一的美岱召;政教合一的库伦三大寺;贝子庙演变而来的锡林郭勒市等典型召庙。内蒙古地域的藏传佛教寺院在文革中大部分惨遭破坏, 停止了各种法事活动。在 90 年代初, 在政策扶植下, 各地又开始渐渐修建寺院, 恢复法事等活动。现存的藏传佛教寺院能为延续至今或业已消逝的蒙古文化传统提供独特的或至少是特殊的见证;符合评价标准 (iii) 。以至今还延续着喇嘛及其后人生活的宗教聚落的乌审召;内蒙古地区唯一蒙文诵经的梅力更
17、召;近代蒙古开明王爷恭桑诺尔布家庙的“福会寺”为例。对明清时期内蒙古地域的藏传佛教建筑的比较研究可以得出, 由于受到藏区和北京两大强势文化的影响。藏传佛教进入蒙古地区结合本土文化发展, 以呼和浩特、乌兰察布为界, 东部地区以蒙汉式殿堂建筑为主, 西部地区主要是蒙藏结合的殿堂建筑形式。蒙古地区在不同的文化冲击下形成了多样的宗教建筑形式, 展现了蒙古族人民从游牧生活到定居宗教聚落形成的重要阶段, 符合评价标准 (iv) 的要求。蒙古民族的游牧生活在藏传佛教的影响下出现了大规模的以寺庙为中心的定居生活, 寺庙作为整个蒙古草原信仰、教育、医疗、集会等多种功能的空间聚落, 是蒙古高原上城镇聚落形成的原型
18、。而今, 宗教聚落的发展, 在面临现代化社会的潮流中, 遭遇着寺庙发展的没落、旅游开发的破坏、宗教文化的流失等多方面不可逆转的影响而变得脆弱。所以, 对于宗教建筑遗产的保护对于整个蒙古地区的地域生态文化保护至关重要, 符合评价标准 (v) 。整个蒙古地区的藏传佛教宗教聚落, 在历史、政治、文化的多因素影响下, 每一个寺院都独具特色, 包括各种有形的城镇聚落、建筑形式、敖包佛塔、宗教壁画与无形的宗教信仰、民族文化、民俗活动、传统手工艺等多种特有的文化遗产, 满足评价标准 (vi) 。通过参照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中的文化遗产价值评估标准可以看出, 整体保护的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体系构建的可行
19、性, 以国际遗产保护准则的相关内容作为指导依据, 可以真实有效的开展研究工作。扎根理论作为跨学科研究方法的引入, 将会对遗产价值评估工作的具体操作注入新的活力和思路。3.3 扎根理论研究方法的具体研究应用扎根理论的研究过程大体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即发展研究问题、访谈数据搜集、数据编码处理以及构建理论体系, 是一套系统而又灵活的研究程序。 (如图 1) 扎根理论的问题需要源于数据, 以整体保护的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体系构建为框架提出研究问题, 是研究者在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的实际现状中自然产生的。带着这样的问题, 研究者需要根据遗产地的相关信息, 选取适当的研究样本。例如, 寺庙的喇嘛、
20、管理人员、信众、村民、政府官员, 相关研究学者等各个层面的访谈对象, 因抽样对象很难具体化, 所以需要尽可能多的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样本研究, 全面深入的发掘研究问题的相关可能性。数据采集以半结构式访谈展开, 研究者需提供一些导向性问题, 列出一个访谈提纲, 逐步引导受访者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数据以录音资料和备忘录的形式存档, 以供后期进行量化的数据编码。以程序化扎根理论的三重编码为例, 包括开放式编码、主轴式编码、选择式编码。整个数据的编码过程就是对文字资料的量化分析, 拆分语句对访谈数据贴标签定义现象, 进一步将这种现象归纳概念化, 再将概念抽象和升华为范畴化完成开放式编码过程。主轴式编码是在
21、开放式编码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因果关系的典范模型, 可以把提取出的范畴化数据连接起来, 进而准确的描述出主范畴。选择式编码的主要内容是梳理出一条故事线, 通过对各个主范畴之间的分析归纳, 深入发掘得出具有一定解释力的核心范畴, 直至核心范畴达到理论饱和之后, 数据编码过程可以简明扼要地说明全部想象, 就可以进入理论构建层面的研究。围绕核心范畴和主副范畴展开, 重新整合编码中的概念和范畴, 构建出一套扎根于数据的、系统完整的理论体系, 以上是扎根理论研究方法的具体应用过程。理论研究中任何方法论都不是完美无缺的, 扎根理论也有其不足之处。扎根理论在遗产价值评估领域应用的最大风险就是数据资料的来源是否能
22、发掘出访谈样本的真实想法, 以保证扎根理论的顺利进行。扎根理论的应用是以研究者对整个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已经有了深入的了解和大量的基础研究资料为背景展开的。通过整体的对比分析, 选取最具代表性的寺庙聚落展开扎根理论的研究, 规避潜在风险, 以保证研究对象的顺利选取。在整个研究过程中需要研究者保持高度的客观性, 在研究情境中始终以客观的姿态来看待研究问题, 将研究风险降至最低。此外, 研究者的个体差异对文字资料的理解不同, 数据处理存在偏差。为规避这种风险, 价值评估研究以多人同时展开, 数据处理结果的必然差异, 通过相互对比和深入探讨, 使得编码结果具有较高的一致性, 差异最小化, 增加研究
23、结论的说服力和可信度。4 结论扎根理论作为国外发展比较成熟的社会学领域的建构理论, 是用来解决质化研究和量化评定矛盾的可行办法。我国在遗产价值体系建构中质化主导, 与量化评估的矛盾符合扎根理论的研究内容, 是可行的研究方法。以价值为中心的历史保护理论, 将遗产价值评定视为社会发展的文化现象, 整合多个领域的资源来诠释所有利益相关者的价值诉求, 动态演进的社会发展进程与扎根理论的研究方法论不谋而合。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作为地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新的社会意识形态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宗教遗产的价值需求。通过对扎根理论在建筑遗产价值评估中的适用性分析, 基于整体保护的内蒙古藏传佛教建筑遗产价值体系
24、构建项目将为扎根理论在遗产价值评估领域的应用提供探索实践的平台。参考文献1张鹏举.内蒙藏传佛教建筑M.中国工业建筑出版社.2012 2美迈尔斯休伯曼著, 张芬芬译.质性资料的分析:方法与实践M.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08 3白丽燕, 张鹏举, 额尔德木图.蒙古族藏传佛教建筑整体性保护的意义探究J.建筑与文化.2017 (01) 4韩瑛, 李新飞, 张鹏举.基于都纲法式演变的内蒙古藏传佛教殿堂空间分类研究J.建筑学报.2016 (02) 5吴亚伟.扎根理论研究方法文献综述J.市场周刊.2015 (09) 6陶金, 张莎玮.国内文化遗产价值的定量和定价评估方法研究综述J.建筑论坛.2014 (04) 7卢永毅.遗产价值的多样性及其当代保护实践的批判性思考J.同济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9 (10) 8联合国教育, 科学及文化组织, 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政府间委员会.实施世界遗产公约操作指南.世界遗产中心.20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