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存在主义视角下主体生命价值反思及信仰探寻以兔子, 跑吧为例 沈静 宿迁学院外国语学院 摘 要： 厄普代克的小说兔子, 跑吧具有明显的存在主义特征, 既有主体生命价值的反思, 同时也深刻揭示了现代文明的信仰危机, 充满了对人的尊重和关怀。重点以存在主义为出发点, 从哲学视角对小说主人公“兔子”的生命价值及信仰进行探析。关键词： 存在主义; 生命价值; 信仰探寻; 非理性; 兔子, 跑吧; 作者简介：沈静 (1980-) , 女, 江苏宿迁人, 讲师, 硕士, 研究方向为英语教育对比语言学英美文学。收稿日期：2017-07-13Existential perspective of subject
2、of life value and belief for reflection:The Rabbit, Runfor exampleSHEN Jing Foreign Languages School of Suqian College; Abstract： The Rabbit, Runis a famous American writer updikes one of the five department of“rabbit”, the novel stands in the individual life value from the Angle of human civilizati
3、on and the value of faith, have very strong realistic meaning and philosophy.This paper will focus on to take existentialism as a starting point, from the philosophy position of the novel“rabbit”life value and the faith to carry on the analysis.Keyword： existentialism; life value; faith exploring; i
4、rrational; The Rabbit, Run; Received： 2017-07-13兔子, 跑吧是美国著名作家厄普代克的“兔子五部曲”之一, 这部小说讲述年轻的主人公“兔子”哈利因不满平庸的工作和家庭生活而离家出走、不断逃跑的经历。作者站在人类文明的角度阐释个体生命价值及信仰价值, 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和哲学性。一、小说兔子, 跑吧中的存在主义兔子, 跑吧是美国著名作家厄普代克“兔子五部曲”的开篇之作, 讲述了在 20 世纪 50 年代, 美国青年兔子哈利因讨厌机械的工作, 厌恶没有信仰价值的生活而多次选择逃避, 以追寻心目中的理想和信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 西方兴起了一股哲学思潮
5、存在主义。它主要探讨、反思现代文明给人的主体生命价值和信仰价值带来的冲击。这种冲击, 具体而言是:随着现代文明的出现, 人类正式步入无宗教阶段。尽管在现代文明里, 人类文明空前发达, 拥有高超的自然科学技术和发达的工业文明体制, 但是, 随着传统文明价值被逐步消解, 尤其是宗教信仰的缺位, 人类失去了精神家园, 变得无家可归。正如存在主义大师海德格尔所言, 在现代社会里, 人类的灵魂漂泊无根。总之, 由于没有了信仰力量的支撑, 现代人的主体精神变得愈发孤独、脆弱, 寻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最终彻底被现代文明异化, 甚至遭受物化, 成为大工业生产中的一颗螺丝钉, 机械地生存在现代社会中。于是在这种
6、文明危机下, 存在主义思潮诞生了。该小说与其他四部曲一起, 以宏大的叙事勾勒出了美国现代社会近半个世纪的政治、经济、文化面貌1。当代, 关于“兔子舞五部曲”第一部的兔子, 跑吧的文学意义研究可谓众说纷纭。著名文学批评家斯坦伯格曾称这篇小说对于现代人生存环境的描绘, 揭露了这样一个事实:人类的存在意义已经仅仅是在纯粹地忍受生活中的灾难。同时他还认为, 该书作者厄普代克所遭遇的问题是一百年前托尔斯泰和丁妮生遭遇过的问题, 那就是信仰危机, 而且随着现代文明的科学理性精神不断向宗教人文哲学发难, 这种危机将会越来越严重。由此可见, 这部小说与存在主义思潮之间有着很多紧密的关联性, 无怪乎很多思想家将
7、其解读为存在主义的代表作。事实上, 里面人物的人生际遇和思想上的苦恼, 以及文字中隐喻的救赎之道, 也的确与存在主义的价值观念十分契合。存在主义的主题思想可以从主要代表克尔凯郭尔的一些论点中概括出来, 主要体现在三点:第一, 世界存在的意义其根本体现在人类的存在, 这是不可辩驳, 也是一个非理性主义的事实, 只有从非理性主义角度出发, 才能深刻理解我们的世界。个体的存在是一种不断进行的主体精神体验。个体的存在充斥着无助感、焦虑感和孤独感。第二, 人类的主体生命价值在现代文明的制度下被不断消解, 所以自由意识对主体精神的重塑非常重要。第三, 在现代文明的文化危机和制度危机下, 人类只能自我救赎,
8、 不断去接近信仰中的上帝。这个接近的过程可以划分为三个时期, 即审美时期、伦理时期、宗教信仰时期。并且强迫人类自我拯救是不理智的, 违背了个人自由精神。二、存在主义视角下主体生命价值反思存在主义者认为:生命主体是孤独的, 世界是毫无生存意义的, 只有主体的自由精神才能彰显主体生命价值。在兔子, 跑吧中, 主人公的生活遭遇和行动就很好地说明了这点。(一) 孤独的主体生命和毫无存在意义的世界兔子, 跑吧将美国 20 世纪 50 年代的社会面貌彻底地展现了出来。那个时期的美国与战争之前相比, 其国力和人民的生活水准明显提高。因此对于多数美国人来说, 二战的胜利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都乐观地认为美
9、国社会进入一个经济高速发展的黄金时期, 包括很多战争之前的昂贵生活资料都成为廉价品, 社会福利制度也在日趋完善。然而看似繁华的背后, 人的主体生命价值却遭遇困境, 现代文明社会的商品消费主义和工业化进程正不断使人迷失, 瓦解着人的精神2。具体而言就是, 在生活中, 人越来越追逐欲望, 丧失了崇高的精神, 灵魂已被商业拜物主义和拜金主义所扭曲;在工作中, 人又成为工业文明生产流水线上的零件, 被物化, 周围的世界对于人来说, 也仿佛变得毫无意义。厄普代克就是在这种精神危机四伏的时代环境下写出了兔子, 跑吧。小说主人公哈利原本是一个推销水果刀的销售员, 每天都在重复着前一天的工作, 所以他对这种机
10、械式的工作毫无兴趣, 早已丧失激情。回到家里, 他同样感到烦心, 他的妻子每日除了喝酒就是看着无聊的泡沫剧, 和他根本没有精神上的交流。这让哈利对生活非常绝望, 感到无比孤独, 于是某天他决定开车逃避这种生活3。为了能够展现哈利在现代社会中的迷茫和无助, 厄普代克通过细致的环境描写来借物抒情。他这样写道:“屋子一片狼藉脏乎乎的酒杯, 堆满烟头的烟灰缸, 乱七八糟的地毯和堆积的报纸, 孩子的玩具也被扔的到处都是, 暖气片上堆满了尘埃, 这些场景像一张缠人的大网扑向他。”其实, 哈利想逃避这个世界是因为不愿意自己的主体生命价值被这个时代所埋没。他意识到因为没有信仰, 自己的存在已经纯粹是为了忍受生
11、活中的孤独和痛苦, 生命和世界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毫无意义。而小说里的其他人物也如他一样, 都是现代社会中孤独、迷茫、脆弱的个体代表:他的妻子不断用酒精麻痹自己的孤独和空虚感;牧师想拯救哈利, 可他自己也没有坚定的精神信仰;而帮助哈利取得过人生辉煌的篮球教练, 却把他带向堕落的深渊;纵然是他及妻子的父母, 不但没有帮助过他们, 甚至还不断为他制造生活危机。哈利的经历是那个时代美国人普遍的遭遇, 他是存在主义思潮中被定性的主体生命价值遭受异化的典型代表。他迷茫、孤独地生活在这个毫无意义的世界上。他曾试图通过逃避现实生活去拯救自己, 解放被压抑的自我, 但最终徒劳而归。(二) 主体生命价值的自由精神在
12、主人公哈利看来, 个体的自由精神才是自我意识中的唯一主题, 而一切现代社会的道德制度和规范都是束缚他的枷锁。因此, 他的价值观体现出存在主义的一个重要思想:真正的存在的人, 不会依赖大自然、社会和族群, 他的存在将不是整体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大众的一部分。厄普代克说过, “我们最应该害怕的应该是我们不存在了, 或者是我们停止存在了”。在这篇小说里, 主人公哈克一共从生活中逃跑过三次:第一次是在他妻子快要临产的时候, 他因为不愿照顾年幼的长子, 便选择了逃走;第二次是他觉得生活又变得机械、单调, 毫无意义, 于是不顾家人感受再一次出逃;第三次, 同样是为了逃避生活责任, 他继续选择离家出走。由此可以
13、看出, 他急于摆脱生活中作为社会人的责任感和道德感, 在他而言, 这些都是束缚他的枷锁4。之所以会变成这样, 其实是因为他太极端追求主体生命价值中的自由精神。可是他为何如此执着追求这种自由精神呢?这就需要从克尔凯郭尔的关于大众和个体的理论视角来进行分析。大众对于个体来说, 是一种虚无的存在, 如果肯定了其存在的意义, 那么就会让个体异化。这种情况在 20 世纪 50 年代的美国已经出现了, 个人的价值和社会地位相对于社会组织或者团体的地位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边缘化和没有意义。因此从这点看, 为了与这种异化进行对抗, 人才开始极端追求这种自由精神。克尔凯郭尔曾用圣经中的事迹来阐述个人的自由精神和社
14、会道德间的联系上帝让亚伯拉罕杀掉自己的儿子来表现自己对上帝的忠诚。虽然杀害无辜的儿子违背了社会伦理, 但是为了表明自己对上帝的信仰, 他还是坚决杀害了自己的儿子。克尔凯郭尔想用这个例子来告诉人们, 在个人自由精神主导的行为选择下, 社会伦理道德并非不可动摇。在主人公哈利看来, 自由精神全部的意义就在于让人在行为上做选择的时候不受束缚。不过小说中的哈利虽然极致地发挥出了自由精神, 但他却始终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去追求什么, 也许他需要的仅仅是一种取得成功的激情。三、存在主义视角下的信仰探寻信仰危机是文明时代的文化症候。小说兔子, 跑吧通过描述主人公从信仰上帝到放弃信仰的人生经历, 反映出了现代人的精
15、神迷茫和虚无。(一) 现代文明的信仰危机步入文明时代, 商品消费主义、工业化进程和科学的理性精神不断解构传统的文化价值观, 包括宗教信仰价值体系, 加上二次世界大战造成的生灵涂炭, 让人们更怀疑那个被康德誉为道德假设面的上帝是否真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 存在主义大师们开始从自己的思想角度审视和探析现代文明时代的宗教信仰危机及其如何遭受到消解。而兔子, 跑吧作为体现存在主义思想的重要代表作, 主人公从信仰上帝到放弃信仰的故事情节就非常彻底地反映出了现代社会中信仰被解构的过程。兔子哈利与很多的美国现代人差不多, 继承了西方的传统文化价值观, 包括非常虔诚地信仰上帝。甚至, 哈利会因为在电视中看到上
16、帝这个词汇, 立马产生出敬畏感5。而他之所以讨厌自己的家庭并选择逃跑, 也是因为他觉得酗酒的妻子早已背弃了上帝的美德。从家庭逃跑后, 有一次看到人们走进教堂祈祷, 他便觉得非常愉悦, 还不断憧憬未来。然而, 当他带着虔诚的信仰之心向牧师表明自己会永远忠诚于上帝的时候, 牧师却否定了他的信仰观。之后, 他非常热爱的情妇又在他面前彻底否定上帝, 这让哈利在信仰的立场上动摇不定。最终, 他开始放弃对上帝的信仰, 不过这只是短暂的。当妻子生下孩子的时候, 看到妻子的付出, 哈利开始检讨自己, 认为正是自己背弃了上帝, 才导致生活的堕落, 于是他又坚信上帝, 想在生活中救赎自己, 让家庭变得幸福。有一次
17、在教堂看到那些虔诚的信徒, 他表现得非常激动, 很感激这些人把自己从放弃信仰后的糟糕生活中救出来。但是当孩子溺水而亡后, 他再次怀疑上帝是否存在, 觉得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 上帝却不在。从哈利信仰上帝到放弃信仰的这一故事发展过程看, 他自始至终都没搞清楚上帝到底是什么, 因而在谈论上帝的时候, 总是表现得不知所措。在他看来, 上帝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想。从存在主义视角看, 哈利在信仰中遭遇的这种内心纠结, 其实折射出了他缺乏真正的信仰意志, 因此, 他才在荒诞的现实世界里不断迷失, 找不到存在价值。最终, 他醒悟了:原来自己盲目化的信仰价值体系完全脱离了生活实际, 仅仅是一种乌托邦幻想而已6。
18、总而言之, 在 20 世纪 50 年代的美国, 虽然人们物质上的生活质量提高了, 但是像哈利一样的绝大多数美国人, 他们信奉的传统文化价值包括信仰, 也在这个物质化的现代工业文明社会里不断动摇, 以致被消解。(二) 审美时期迷茫的现代人克尔凯郭尔存在主义哲学的主题思想是如何成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他认为, 人在建立上帝的信仰过程中会经历三个不断认识自我的存在时期, 即审美时期、伦理时期、宗教信仰时期。在审美时期里, 个体只会在感性的享受中堕落, 生活中会出现很多混乱、颓废的现象7。而这样的生存处境必定会让人因欲望不能满足或者精神空虚去追求一种较高级的生活境界, 于是个体就进入了第二个时期, 也就
19、是伦理时期。这时尽管个体能克制自己的肉欲, 理智地生活, 并将欲望追求与社会责任联系起来, 但个体会因为没有彻底摆脱掉欲望的枷锁而觉得有罪, 于是便希望用宗教来洗去内心的罪恶, 这样就进入了第三个时期, 即宗教信仰时期。这时候个体的一切生活行为被信仰引导, 在这种生存境界中, 人的存在才能说是真正的存在。从这三个时期的内容看, 显然小说的主人公哈利还生活在第一个时期, 即审美时期。他在现代社会里表现得非常迷茫、颓废, 虽然他信仰过上帝, 但却一直对上帝的存在持怀疑态度。因此他的信仰不是纯粹的宗教信仰, 这就不难理解, 为何他最终变得堕落, 想方设法去勾引牧师的妻子并和妓女同居。在兔子, 跑吧这
20、篇小说中, 主人公哈利所展现出的病态化的主体生命价值, 正是存在主义哲学对现代人精神异化的最典型描述。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现代文明社会里孤独、迷茫的存在者, 信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可疑的、正被抛弃的对象。最终, 因找寻不到存在的意义, 他彻底陷入了虚无主义。参考文献1许雅杰.寻找自我之路D.大连:大连理工大学, 2014:21. 2穆志慧.用人本哲学分析兔子, 跑吧中兔子的心路历程J.沈阳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8 (1) :104-107. 3秦榕.从克尔凯郭尔存在主义视角解读兔子, 跑吧中哈里的自我救赎D.扬州:扬州大学, 2014:14. 4李若白.厄普代克兔子, 跑吧评析D.乌鲁木齐:内蒙古大学, 2011:19. 5江淑青.兔子, 跑吧宗教思想解析D.哈尔滨:黑龙江大学, 2011:22. 6邓雪玲.美国文化的困惑与信仰真空:从厄普代克的兔子, 跑吧谈起J.飞天, 2010 (12) :102-104. 7徐夫玲.兔子, 跑吧的人物形象与文体风格J.芒种, 2014 (18) :83-8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