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触屏书写签名鉴定研究初探 朱裴 华东政法大学 摘 要： 在当今司法鉴定中, 签名笔迹鉴定占据了相当一部分比例, 签名是文件真实意思表示的重要依据, 也是明确法律责任主体的凭证。然而, 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电子商务的兴起, 部分传统签名已由电子化签名所代替。电子化签名因其成本低且易操作, 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正迅速普及开来。但是, 由于书写条件与状态的改变, 同一人的电子化签名与传统纸质手写签名存在着诸多差异点, 在司法实践中引起了许多争议, 也为笔迹司法鉴定带来了新的课题与挑战。关键词： 电子化; 签名; 司法鉴定; 传统签名; 作者简介：朱裴, 华东政法大学。电子化签名是指将手书签名与数字化技术结
2、合起来的签名。这种签名方式的特点是, 使用者可以维持传统的手书方式, 在特别设计的感应板上用笔手写输入其亲自签写的名字, 由计算机程序加以识别, 作出反应后再经过密码化的处理, 然后将该签名资料与其所要签署的文件相结合, 以达成原先以纸面为媒介物时亲手书写所要完成的签署及证明动作。因此我们可以认为, 电子化签名是传统签名在电子领域的延伸。常见的电子化签名主要有两种:一是使用者在感应板上直接书写, 经感应板感应后传输到电脑上, 经过程序处理, 将该签名资料与所要签署的文件相结合;二是将传统的手写签名或印章扫描转换后, 在数据库中加以存储。当对使用人进行验证时, 用光扫描输入, 并将原数据库中对应
3、图像调出, 用模式识别的数学计算方法进行对比, 以确认该签名或印章的真伪。其中, 前者在日常生活中较为常见, 随着触屏手机及其他电子产品的应用与发展, 越来越多的签名经由手指书写于电子屏上的形式呈现出来, 这也成为了签名笔迹鉴定新的研究领域。一、触屏书写签名的形成方式如上文所述, 书写者在触屏板 (通常为手机或平板电脑) 上直接书写, 经感应板感应后传输到电脑上, 经过程序处理, 将该签名资料与所要签署的文件相结合。在书写过程中, 书写者采取正常坐姿, 以触屏板代替纸张, 以书写惯用手 (通常为右手) 的食指代替签字笔, 以正常的书写速度书写自己的签名。形成的签名如图 1 所示:图 1:手指触
4、屏书写形成的签名 下载原图二、传统手写签名的样本收集(一) 自然样本图 2、图 3 均为正常坐姿书写形成的签名, 在同一天内书写形成。图 3:自然样本 下载原图图 2:自然样本 下载原图(二) 实验样本书写者采取坐姿正常书写的姿势, 手执传统中性笔在 A4 纸上以正常书写速度书写自己的签名。得出的样本如图 4 所示:图 4:实验样本 下载原图三、特征比对与分析(一) 分别检验从我国的笔迹鉴定规范 (SF/Z JD0201002-2010) 对笔迹鉴定步骤和方法规定的内容上看, 需要先对检材进行检验, 再对样本进行检验。在鉴定签名字迹时, 首先应“吃透”检材, 重点分析检材签名书写是否正常, 是
5、否有模仿的迹象;其次是全面分析样本, 确定其是否能充分反映书写人的书写习惯, 依次来判断样本的比对条件, 其中认为样本签名的数量较充分、时间分布上与检材日期相近、书写模式与检材相同、笔迹特征能得到较全面的反映, 则样本的比对条件较好。1. 分析检材的鉴定条件。检材为手指经由触屏板书写形成的签名, 字迹系直接书写形成, 字迹清晰可辨, 书写速度较流畅, 笔迹特征反映良好, 具备鉴定条件。2. 分析样本的比对条件。供比对的样本字迹包含自然样本和实验样本, 与检材日期相近, 书写速度比检材较流畅, 运笔自然, 笔迹特征表现稳定, 具备比对条件。(二) 比较检验在比较检验阶段, 通常先从概貌特征入手,
6、 再进行细节检验。1. 制作特征比对表。制作特征比对表是进行签名笔迹鉴定的基础, 将检材笔迹与样本笔迹置于一张表格的左右两列, 可以更直观地看到检材与样本的相同点和差异点。2. 进行检材字迹与样本字迹的特征比对。由于该实验已知检材签名与样本签名系同一人所写, 因此对于二者的特征比对将着重分析由于书写条件的改变而呈现出的差异点。(1) 概貌特征。包括:书写风貌特征、布局特征、写法特征、形体特征、结构特征。在概貌特征上, 检材与样本总体基本一致。然而, 由于检材签名在形成过程中采取的是手指悬腕书写, 因此在签名布局上与样本稍有不同。根据样本反映的特征, 签名呈现整体上扬的趋势, 即第二个字相较第一
7、个字的位置略有上移, 而检材签名由于悬腕导致手臂重心下移, 因此检材签名的这一特征并没有反映出来。(2) 细节特征。包括:笔顺特征、运笔特征、笔痕特征。签名笔迹在形成过程中, 受到书写人主观心理状态、书写姿势、书写环境及客观条件的限制很容易发生变化。然而, 签名是由每个书写者经过反复练习、多次使用而形成的, 是自动化程度最高的书写习惯动作, 这些习惯隐藏于细节之中, 一般不能被模仿。一是笔顺特征与笔痕特征。在传统签名笔迹的鉴定过程中, 对于书写人笔顺及笔痕的确定, 通常只需要将检材签名放大, 或直接在显微镜下观察, 就能发现墨迹覆盖的痕迹以及纸张压痕, 由此便可确定笔顺和笔痕特征 (如下图所示
8、) :图 5 下载原图样本“朱”字, 经放大后观察墨迹覆盖的顺序, 可发现书写人在书写过程中先写|, 再写丿, 最后写乀。而在触屏书写签名中, 由于书写工具的改变, 承痕客体由纸张变为触屏板, 在书写的过程中, 若碰到笔画先后重叠的部分, 在屏幕上无法呈现其覆盖叠加的顺序, 一律显示为二维平面的形式 (如图 6 所示) , 因此在电子化签名中, 笔顺和笔痕特征相对弱化, 如不根据其他特征综合分析, 则无法从中判断其书写特征。图 6 下载原图检材“朱”字, 无法单从重叠部分观察到笔顺和笔痕的特征, 只能就其笔画间的搭配关系及其呈现的形态来推断其笔顺特征。二是运笔特征。在书写工具和书写载体发生变化
9、的情况下形成的签名笔迹, 其特征在本质上不发生变化, 但在运笔上显得不流利、比较生硬。根据动力定型的基本原理, 运笔动作最精细、最复杂, 因此个人的书写习惯特征在运笔特征中最容易体现, 其稳定性较强, 变化程度小, 称为笔迹特征的“精华”。截取检材签名中连笔较多的部分, 经过放大可以发现, 书写人在书写过程中虽然也进行习惯性的连笔动作, 但是由于手指接触电子屏幕形成的阻力较大, 且由于悬腕重心下移, 因此在运笔过程中相较样本签名显得不流利, 略有生硬, 这一特征在连续连笔的运笔过程中尤为明显。在多次转折过程中, 触屏书写签名的运笔转折弧度不自然, 连笔过程中有中断, 并因此改变了原有的结构特征
10、。根据样本所示, “裴”字的右半边应当略高于左半边, 然而由于书写触屏签名过程中的阻力和重力变化导致了其字结构发生改变, 呈现出了明显的差异。三是露白特征。露白特征是传统签名字迹独有的特征, 是指笔尖与纸张接触过程中由于墨迹分布不均或纸张承受压力不平衡等情况而导致的笔画中部分位置未被墨迹覆盖, 而形成的笔画中的白色部分, 这一特征在使用油墨的圆珠笔书写时尤为明显, 在中性笔书写过程中有时也会出现露白的情况 (如图 7“朱”字所示, 因其两横连写时带有书写力度较轻的连笔, 在书写过程中笔尖与纸张接触不全面, 形成露白) 。图 7 下载原图图 8 下载原图然而在书写触屏签名时由于触屏板自身的局限性
11、以及书写工具的改变, 露白特征无法呈现。在检材签名中, 只能呈现出“非黑即白”、“非有即无”、力度轻即中断的特点 (如图 8“裴”字所示, 连笔部分因书写力度较轻而导致触屏板无法接受到信息, 形成中断痕迹) 。综上可知, 根据对检材样本的比对分析可以发现, 同一人书写的签名在概貌特征的变化上程度不大, 差异点是由于书写工具和书写状态的改变而形成的非本质差异;而在细节特征的比对过程中可以观察到诸多差异点, 较为明显的特点是笔顺和笔痕特征的弱化, 无法根据墨迹的重叠、覆盖痕迹准确地推断出笔顺和笔痕特征, 这是由于触屏板自身固有的二维特点所导致的, 同样这一特点也较大地影响到了签名的运笔特征。一些运
12、笔、连笔的动作被明显放大、显得生硬不自然;而另一些连笔动作被中断, 字的写法发生改变。四、结语科学技术的进步与发展带来了生活、工作方式的多样性, 这种多样性也同样衍生到了传统签名领域, 电子化签名正在悄然升起, 成为了人们日常生活与工作的一种新选择。电子化签名由于安全环保的特点, 被国家和政府大力提倡, 因此更加快了其普及的速度, 电子签名法的颁布与修正, 更给予了其与传统签名同等的法律属性与地位。在司法实践中, 对于传统签名笔迹鉴定的争议解决已经形成了常规可靠的程序, 鉴定机构对于传统笔迹的鉴定也已有了非常成熟的鉴定技术规范与方法, 能够形成一套完整的鉴定体系。然而, 当争议签名以电子形式来呈现时, 传统的鉴定方法则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电子化签名的本质是由书写工具及书写状态改变而形成的非习惯性签名, 因此对其的鉴定也要从该角度出发, 设计多组实验样本, 才能观察其稳定的变化特征, 从而为鉴定电子化签名提供科学依据。注释(1) (1) 许爱东.笔迹鉴定理论与实务研究.法律出版社.2014.82. (2) (2) 卫燕茹.浅析签名笔迹鉴定.法制博览.2017 (1) .92-93. (3) (3) 许燕燕、李强.书写条件变化签名特征的识别及鉴定价值.铁道警察学院学报.2016 (4) .2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