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中国上市公司会计信息失真背景分析中国上市公司会计信息失真背景分析刘颖股票市场应具有三项主要功能:(1)融资;(2) 增强约束与激威机制 ;(3)优化资源配置.中国的股票市场发展较晚,目前后两项功能尚处于弱化状态,而其突出的融资功能叉因为股票市场信息披嚣的低质量而陷于“圈钱的怪圈中.我们可以看到,上市公司对财务信息进行造假.无不围绕着上市,配股,保牌这些目的,而这些都是为了取得进入并保留在股票市场上的资格.从而取得资金.因此,上市公司会计信息失真是“圈钱“ 动机作用的结果 .而这种会计信息失真之所以使“圈钱 “目的得逞的背景是什么 ,这是我们正确认识进而解决上市公司会计信息失真问题的关键.本文拟
2、就这一问题作一专门研究.(-)政府启动股票市场给企业新的融资机遇资本形成对我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呈不断上升趋势,改革开放以来.资本投入对总产出的推动作用达 53.6 而 1998 年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比上年增长 13.89,其中国有单位投资(主要由政府投资)增长了 17.34,但非国有经济单位投资下降了 lO.02.可见,政府投资在我国经济增长中居于重要地位,而民问投资则未调动起来.但是,在可支配收入中政府部门的比重下降,而居民部门提高;相应的.在迅速增长的社会储蓄率中,政府部门的比重下降,居民部门的比重大幅上升.(如下表一,二所示).表一:部门可支配总收入的比重年度储户部门非金融企业部门政府部门
3、199267.712.319.0199364.613.019.2199466.013.118.O199566.815.916.5l9967O.411.6l7.1】99768.215.4】6.0?32?表二:总储蓄率及有关部门比重单位:亿元年度总储蓄率总储蓄值 GDP 储户部门非金融企业部门政府部门199239.110410.526638.121.1412.345.90199343.715131.834631.419,3215.OO6.24199441,319239.346759.421.515.125.22199540.823844.758478.119.7515.714.81199638.9
4、26421.567884.622.16l1.415.36199737.928308.774731.72O.991.464.19可见,政府和企业储蓄不足,急需扩大投资的资金来源+而储民部门储蓄多了,因此必须把居民的储蓄转化为投资,直至 97 年,储户部门各类金融资产中通货占 10.9,存款占67.1+债券占 11.9,股票占 7.7?保险储备金占 2.5.储户的金融资产以存款为主+企业的融资方式以间接融资为主.然而.据美林公司统计+1998 年中国四家国有商业银行平均坏帐比倒为 29,摩根银行估计的数字为 36+银行开始进入借贷时期.面对国企改革对资金的巨大需求+开发股票市场,鼓励直接融资成为政
5、府的必然选择.(-)企业及各利益相关人虽有资金渴求,但必须跨过政府设定的门槛.虽然在 19781997 的 2O 多年中,国内储蓄大都是超过国内投资的 .但实际上企业的投资受到了抑制+投资的需求大于实际投资主要原因是:(1)实际利率较高,投资成本高.(2)银行作为主要的融资渠道坏帐率高,开始谨慎放贷+企业往往因历史积累下来的安全性较差问题而得不到贷款.(3) 企业自身经营管理不善,技术落后,因此效益差+自身积累不足(4)资本市场发展落后,难以筹得长期资金可见+企业实际上是有大量资金需求的,以用于面对市场竞争+进行技术改造和研究开发工作中国股市对分红并没有强烈要求+正是企业筹集大量低成本资金的好
6、去处大量企业都有上市筹资的愿望,但并不是所有企业都能上市,更不是所有企业的业绩与财务状况都对投资者有足够的吸引力因此,那些对公司拥有绝对权力的大股东就希望利用上市公司作为融资窗口,为母公司及它的其他子公司筹资,这就扩大了上市公司的圈钱动机.与此同时,那些实际经营企业的管理当局有着自己的价值函数.李增泉分析得出,中国上市公司经理的报酬与企业的规模的相关度高于与企业业绩的相关程度,0 如果资本规模扩大了,债券融资也就有了基础,资产规模将进一步扩大.另一方面,管理当局实际控制的资产多了,他们的权利就相对大了,其自身利益得以更多的实现.因此,上市公司圈钱的动机进一步升级.根据对 97.699-5 上市
7、的 222 家新上市公司的董事会调查显示(如表三所示,下文中关于董事会结构的数据均引自此调查)0,超过三分之二的公司董事会已被大股东或执行董事控制,后两种圈钱动机有理由被认为是显着的.表三:董事会控制情况表内部董事过半数大股东所派董事过半数公司数 8881所占比例 39-6436.49?33?虽然政府希望启动股票市场,使巨额的居民存款(53,07.5 万亿,1998)中的部分成为企业生产经营中的流量,但出于保证上市公司质量的目的,仍给这个市场设定了几道不算低的门槛.(1)新股发行采取额度制.这大大扭曲了资金的供求关系.跨过取得额度这道门愠,大量新股面对的是成百上千的超额认购倍数,而且可以占有所
8、有的在发行过程中冻结的巨额申购资金的利息.据统计,1998 年沪市 35 家新上市公司发行新股时获得的申购资金利息总量占这些公司当年净利润的比例高达 5.53.这无疑是给了各利益相关人打了一剂上市圈钱的奋剂.(2)然而,另几道门槛就不那么令人兴奋了上市前对于业绩,财务状况的审核,10 的配股线.三年连续亏损的“ 红牌 “.为取得上市资格,保留其中井有进一步筹资的资格 ,至少必须达线,更何况新股发行时固定市盈率定价的方式使得业绩越好越有利.要想达到这些目标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实实在在的提高自己的经营水平,改善资产质量和获利能力.另一种是利用现存体制中的各种漏洞,在表面上造出符合要求的样子.前者是一
9、个漫长的过程,而利用后者则可以“马到功成.由此不难看出,会计信息失真是真实财务目标在会计中的表现,换句话说正是因为财务目标中的一项或几项无法在现实经济活动中实现.才有了在会计信息中造假的动机.这是因为在信息不对称的条件下.通过失真的会计信息所反映出的财务目标,虽然不是真的实现了.但它仍能够引起真实的物质利益的流动,如税收的多交还是少交,早交还是迟交,分红或是不分红,经营者是受嘉奖还是受惩罚,因为大量的合约都是以会计数字为依据签订的.而在面对政府极力开发的巨大资金市场时,无论股东或是经理都有极大的进入激励.此时会计信息带来的经济利益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资本的流动.(三)现行体制中有大量不完善的地方
10、可以被利用如果仅有内在的造假动机而无外在可行的环境,那么会计信息失真是可以得到控制的.然而现行体制中有一系列不完善的地方,为信息失真提供了可能,这便是会计信息失真的外部动因.首先是上市资格的计划模式导致了寻租行为,政府人员在利益的收买下,成为上市过程中的内部人,拥有企业的实际信息,同时参与到虚假信息的制造过程中.其次是委托代理链上的权利义务约束机制不健全.主要表现在:(1)多数情况下,大股东拥有对企业的绝对控制.中小股东利益得不到保障.大股东持股情况如表四所示.表四:大股东持股比例30502/3公司数 3112067所占比例 13.9254.0%30.0大股东对董事会的控制情况已如前表三所示.
11、其中执行董事拓过半数的 88 家样本公司中.又有 20 家同时是大股东所撮董事超过一半,因此有近半数的公司的董事会是直接代表大股东的意志的.99 年中国证券报统计还显示,仅有 16 的投资者曾经参加过股东大会,2 的投资者曾委托他人参加,其余 82%的投资者都没有参加过股东大会.这些数据都表明.小股东的意志并没有在殴东大会及董事会中有所表现.这样,大股东就可以很方便的使用关联方交易,必要时使用不公允的资产交易或托管协议粉饰公司业绩.在资本市场上谋取资金.再利用关联交易甚至不给任何理由的挪用募集资金.(2)另种情况则恰恰相反,当公司最大的股东是国有资产管理公司时.往往在董事会或监事会中没有最大股
12、东的代表,从公司董事或监事会的组成人员来看,呈现出典型的内部人控制模型.国有资产所有者的缺位使得国有资产所有者的权益得不到保护.?34?(3)监事会权力弱化.监事会的组成结构如下表五所示 0表五:监事情况统计表股东监事过半职工监事过半公司家数 108l11所占比例 48.6550股东监事大多是董事会中多数派的统一利益主体,而职工董事又缺乏相应的知识与能力来进行监督.加之根据我国公司法,监事会虽然具有监督董事和经理的职权,但在发现损害公司利益行为的时候,只是有要求纠正的权利,并没有制裁的权利.因此大多数公司的监事会都只是在股东大会前走一下过场,并没有切实的发挥制约作用.第三,会计作为财务呈报的系
13、统存在很多特性可以利用,给制造虚假财务信息以可乘之机.(1)会计作为一种力图将经济活动中的不确定因素货币化从而确定化的方法,面对经济发展中的新的不确定因素,尚不能给出正确的计价方法,如无形资产,商誉等.内部人可以利用自己的信息优势在这些因素的计价中大做文章,这将直接影响企业的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的账面数字,而其究竟有多少实际价值很难有公论.这与经济学界对于资产定价是以历史投入成本,市价还是未来利益折现尚未有一公论有关,更何况有些资产尚无投入成本或是市价.(2)会计制度, 会计准则等为了让各处企业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能更加真实反映财务状况与业绩的方法,给企业会计以很大的酌定权.如股份有限公司会
14、计制度有关会计处理问题补充规定,对于有关资产减值准备的会计操作给出更加详细的指导.这反而在提不提提多少准备的问题上给了企业自由选择的空间,内部人此时往往不是选择更加真实的方法.而是再次利用信息的不对称,并利用政策的弹性操纵报表数字的生成,以获得对自己有利的结果.与此相似的还有固定资产折旧递延款项的摊销等.(3)新的会计制度的出台本身就是一个制造失真信息的机会,而中国会计正处于准则制定期,这为那些造假无术的企业提供了新的方法和机会.仍以上述补充规定为例,它要求此次按其有关规定变更相关会计政策的公司,采用追溯法调整以前年度报告.这使得那些对当期报表数字极为不满的内部人眼前一亮四项计提也被点石成金,
15、或是将大部分减值准备调至97 年前,或是“充分 “计提大额资产减值准备,当期冲回或为以后经营减轻压力 .由会计的酌定行为造成的“蓄水池,为年度闻利润的调整大开方便之门.第四.报表的使用者的解读能力有限,信息中介又未充分发挥作用.有实证研究证明,我国证券市场只是机械的对名义 EPS 做出价格反应,不能辨别 EPS 中永久盈余部分的经济含义,我国的证券市场不符合半强式效率假说,市场存在“功能锁定“ 现象.0 由于会计产生的信息是一个信息混淆,有效的市场应该能从中区别出盈余中的暂时性因素,会计方法变更的影响,市场甚至可以对附注披露中的信息定价,对酌定部分和非酌定部分进行差别定价.0 然而,我国的市场
16、投资者并不具有这种能力,这与流通股的投资者仅为牟取一,二级市场价差或在二级市场投机的动机有关.甚至证券监督管理机构也对此不加区分,如一级市场的定价基础仅是收益率,而不剔除其中实际上不带来未来收益的部分.这与中国信息中介机构的作用也是有关的,作为专业的分析人员,中介机构并未起到应有的解读报表数字的作用.实际上他们是靠向特定的客户提供咨询服务赚钱的,出售的往往是一些内幕信息,而在公开的报刊杂志上发表预测和推荐只是为了吸引客户,而此时广大的流通股股民已不能从中获利了.既然信息使用者不能区别信息中的各种成分,内部人就可以放心利用了.?35?最后是有关法律不健全,而且执法不严.例如,法律中并没有对关联交
17、易的合理范围进行界定,关联交易自然大行其道;法律对中小股东的保护也不足 ,如证券法中有大量对违规操作者的刑事,行政处罚,却很少有民事赔偿要求,大股东就更不必为其圈钱行为造成其他投资者损失而担心了;符合摘牌要求的企业仍可以以 ST,PT 的身份留在股市中,这就更促动了企业想尽一切办法取得上市资格的动机.采用不公平手段取得上市,保配,保牌资格的企业及相关人不受到法律的制裁,对那些尚未采取相关手段的公司形成巨大的诱惑.法律是信息质量的最后一道屏障,这一底线都力量不足,会使造假者无后顾之优.(四)结论在上市圈钱这样的主要利益驱动下,会计信息被人为操纵.失去了它本来如实反映经济活动从而引导正确决策的功能
18、.这是投资者不希望看到的,也阻碍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和经济的发展.要改变这一现状有两种途径:一是削弱圈钱的动机, 但投资的需求是现实的,政府也不希望抑制.但是改变审批制造成的资金供求的极大对比,从而减少上市圈钱的余地是必要的.另一种方法是完善现行体制,减少可以被利用的环节,如产权结构调整,完善会计准则,加强立法等.在这两方面已有大量学者的论述.除此之外,笔者认为,目前中国殴市上这种圈钱动机驱使的信息失真.是证券市场刚刚启动的一种现象.一方面上市公司本身并没有在证券市场上长期发展的观念,所作的尽是一些一次性的短期行为,另一方面投资者并不成熟,没有识别盈余质量的能力.在美国的证券市场上,虽然也有信息
19、失真问题.但诸如不公允的关联交易,会计政策变夏这样的手段是无法欺骗市场的.随着市场的发展,各种投资人的动机和行为都将趋于成熟.那些短视的行为既不会被采纳也无法欺骗公众.但是,如前所述即使是市场发展了,也难以杜绝失真信息,只是手段夏加高明难以识别而已.为保证信息质量,信息的生产者应强化自律行为.会计是信息的生产者,注册会计师是信息质量的检测者,这两个团体应享有对会计处理是否公允的仲裁权.会计在处理重大经济业务时可以从职业协会那里得到帮助,职业协会对业务处理公允与否依据职业判断给出结论,象法医鉴定那样具有法律效力.法律完善可以保证台法性,但只有职业界才能够对公允性给与保障.最后,在虚拟资本已有其自己组织体系的时代.实质经济仍是不容忽视的基础.不致力于真实财务目标的实现,虚假的会计信息就会出觋,而那些基于信息,信用和预期的虚拟资本就只能是泡沫.要解决中国目前的会计信息失真问题.仅仅完善有关信息披露的规章,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