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略论先锋派电影及其演变电影自一八九五年诞生 . 就被作为一种叙事艺术。 从卢米埃尔记叙简单生活场景的电影, 到格里菲斯叙述复杂故事的电影. 初步建立了电影叙事的艺术形式, 并形成了电影的传统。 但在此后, 电影的发展不再是传统叙事电影的单向发展了, 艺术家们开始从新的角度发掘电影的艺术潜力. 探索电影的艺术特性, 向传统叙事电影发起了挑战。 二十年代出现在欧洲的先锋派电影运动, 就是世界电影史_ i.J 反对传统电影, 探索电影发展新方向的第一次大潮流。先锋派电影运动的兴起不是偶然的。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 欧洲的政洽、 经济、 文化由于受到战乱的巨大i中击, 传统的社会结构、 思想意识、 价值
2、法则迅速解体, 人们企图以新的观点和思想方法去观察理解一切事物, 重新认识世界。 因而, 各种社会思潮和文艺思潮十分活跃, 为电影的新探索创造了良好的环境条件。 二十年代前, 电影业一直受垄断财团的严格控制. 他们仅把电影作为赚钱牟利的妖乐商品, 从事电影创作的人员, 包括一些著名的导演在内, 也只满足于从文学和戏剧中搬用叙事的手法和技巧, 以增强电影的娱乐性, 缺乏进行艺术创造的自觉意识。 为此, 电影的商业化 日趋严重 , 并在世界范围内形成商业竞争。 这种趋势, 引起了一些艺术家对电影前途的关注和忧虑, 他们在当时新兴的社会思潮和文艺思潮的影响下. 以除旧布新为职志, 探索、 创造新的电
3、影艺术形式。 于是 , 在欧洲以德国和法国为中心, 产生了一场持续十年左右的先锋派电影运动。先锋派电影运动的最先发起者, 并不是电影艺术家, 而是一些抽象派画家和音乐家。 他们力图在电影与绘画、 普乐的结合中, 寻求一种新的电影艺术形式。 他们将当时流行的达达主义艺术主张用于对电影的探索, 正如电影史家乔治 萨杜尔所说: “ 达达主义是先锋派初期电影的根源。 ” 因此, 早期先锋派电影完全排斥人物形象, 排斥任何实际生活内容, 排斥一切理性逻辑, 而以抽象的几何图形或物体的影象表现纯粹的运动” 、 “ 纯粹的节奏” 、 “ 纯粹的情绪” 。 德国画家汉斯 里希特拍摄的 韵律第二一 一号 . 展
4、示的是一些黑色、 白色和灰色的正方体及长方体几何图形按一定节拍不断跳动。瓦尔特 鲁特曼拍摄的 嵘作品第一号 , 出现的是一些模糊不清的物体的影子无规则的运动。 瑞典画家维金 艾格林拍摄的 嵘对角线交响乐 . 以线条作各种弯曲活动, 时而变成梳齿形, 时而变成螺旋形, 时而变成格子形。 法国画家费南 莱谢尔拍摄的咤机器的舞蹈 , 用诸如帽子、 碟子、 花瓶、 圆球、 轮子、 木马 、 机器杠杆. 假腿模型之类的物体作类似舞蹈的动作。 在这些影片里, “ 我们所看到的不是生活的各种方式, 而是各种形状的自由活动、 舞蹈、 节奏. 以及由线条、 平面和立体组成的活动笑饰。 这种形状的舞蹈. 很容易和
5、音乐节拍联系起来。 ” 早期先锋派电影强调电影的运动性 , 意图通过表现几何图形, 线条和物象的运动, 来显示一种节奏感, 创造一种 “ 沉默的旋律 , 和 “ 司见的音乐” , 让观众从那些抽象的银幕图象的运动中获得如同欣尝音乐一样的感受。 这种电影, 正如创作者们自己所说, 是单纯以运动, 包括各种图形和线条的运动来触发观众的情绪。 他们声称, 这才是摆脱了其他艺术的束缚而独立存在的 电影。 然而, 这种所谓的 “ 纯电影” 否认了电影艺术的基本功能, 反对表现任何具体内容和主题 . 即便是有某种音乐节葵感和情绪感. 也是相当抽象的。 纯电影” 实质上是利用电影的特殊技巧作形式土的游戏,
6、没有多少艺术价值可言。94为此, 先犀派电影运动不得不寻求新的探索出路. 他们又将电影同当时流行的 另一种文艺思潮 超现实主义相结合, 探索电影对人的下意识领域的表现。 超现实主义同样也反对文艺是.客观现实的反映, 主张表现“ 心灵的砌实” 、 “ 精神的现实” 。 他们将人的意识活动、 精神活动与客观的物质班实对立起来, 认为“ 纯粹的精神的无意识活动” , 在不受理性的任何控制, 又没有任何美学成道德成见时, 思想的自由活动” 是超越现实的, 艺术家应该去挖掘和表现这种超越现实的精神世界, “将机运、 疯狂、 梦幻、 错觉, 偶然灵感或无意识本能所提供的下意识主题, 用形状表现出来” 。先
7、锋派电彭与这种文艺思潮结合后 , 直接了当地提出: 电影的本质是超现实主义的” , “ 梦幻的境界这是蒙崇高的电影领域” , “ 电影的发明是专门为了让我们能够把我们的梦幻变成具体可见的东西 包影可以表现我们最微妙的迷蒙状态 . 只有电影能超越理性的界限” 二 这些主张表明, 先锋派超现类主义电影, 以表现碍终性制约的主邓申在真实为出发点, 、将电影作为直接呈现超现实的下意识领塑鳄蒸:鬓巍黔魏惑霏糯黑默:主义的色彩。 影片描写一个 “ 发疯” 的科学家, 发明一种神密的射线. 使整个巴黎城陷入沉睡之中,几个外地来的旅游者看到了处于僵死中的巴黎的各种景象, 他们请求科学家让一切恢复正常. 科学家
8、按了一下机关, 所有的东西就疯狂地活动起来。 克莱尔通过虚构的幻想故事表现狂乱的精神现实, 并啥示恢复正常的困难。 他接着拍摄的 休息节目 , 则完全放弃了情节和故事结构。 影片中出现 的是一些毫无逻辑联系的形象, 开始是一家游乐公司陈列的各种庸俗的装饰品, 接着是一些人在作莫名其沙的娱乐活动: 一个舞女弯下腰又直起来. 身上的叽肉慢慢松弛, 两个人在下棋. 另两个人在滑稽地搬弄一门炮, 突然一个舞蹈明星出现在剧场屋顶, 一个人不知为什么向另一个开枪。 最后是出殡场面. 骆驼拉着灵车走过街道, 越走越快, 翻过山岗, 穿过海岸, 在大自然中奔驰。 这显然是在表现一个人的梦幻, “ 一个在集市上
9、游荡着的纵酒作乐的人, 在他脑海里毫无顺序地闪现着他所看见的东西和他的幻觉的片断” 。在这部影片中. 克莱尔开始把电影作为直接表规人的下意识活动的手段, 力图认视觉上体现出人的心理状态, 具有了较明显的超现实主义倾向。二十年代中期. 超现实主义电影逐渐取代了达达主义电影成为先锋派电影运动的主流, 并相继出见一些充分体现渭现实主义电影特征的影片。 一九二六年. 谢尔曼 杜拉克拍摄的 贝壳与僧侣, 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之一。 影片呈现的全是一些杂乱无章、 毫无理性逻辑的人物动作画面: 一个僧侣看见了一个美女, 被这个美女所吸引, 他时而看见美女和一个漂亮的军官在一起, 时而看见军官拔出剑挑干一只贝壳.
10、 时而觉得自己站在船上为美女祈祷, 美女突然站在了他身边. 时而又看见美女和军官一道走进了教堂. 他忍不住冲过去抓住军官, 结果抓住的是传教士的手。 影片不是在表狈僧侣看见美女舌所发生的一系列真实事情. 而是在进行一种心理的和精神的分析, 通过直接呈现僧侣看见美女后所彝生的 系列幻觉, 来揭示人的最深层的心理状态和隐密一因性欲不能得到满足而在内心产生的嫉妒和痛苦。 一九二八年. 布努艾尔拍摄的 嵘一条安达鲁狗 , 被称为超现实主义电影的杰作。 影片表现的是一个精神疲劳的男子产生的一连串梦幻。 布努艾尔曾对影片作过这样的说明: “ 在情节的开畏中, 每一种理性的、 美学的或其他技巧一类的念头,
11、都被看成无关紧要而被排除了。 结果, 这部片子按传统标准看来就是反造型的和反艺术的。 情节是一种有意识的心理自动过程的结果. 在此意义 声 -上, 它并不想复述一个梦境. 虽然它借助梦境中“ 行为的机械性来表现自己。 ” 的确, 布努艾尔在这部影片中, 虽然展现的是一个人的梦幻, 但其目的并不在于去如实地复述一个梦境, 梦境中出现的人物为种种行为和活动, 只不过是人物心理意识活动过程的直观显现, 是人物非理性的内在精神世界的外叱。 同时. 布努艾尔还运用隐喻手法, 在展现人物的梦幻中隐含对社会的批判。 如影片中. 男主角想拥抱他所喜爱的一个女人, 当他走向她时, 受到种种阻碍, 先是被两根系着
12、甫瓜的绳子绊倒, 接着又碰到两个修道士的阻兰 然后又被一架堆满烂驴肉的钢琴挡住, 结果他的欲望未能实现。 一些评论家认为, 那系着南瓜的绳子是表示对人的束缚. 修道士暗示了宗教的偏见, 堆满烂驴肉的钢琴则是比, 9 5 ,喻腐朽了的资产阶级教育和道德。 这段梦幻隐喻了人的本能欲望受到宗教的偏见和腐朽的资产阶级伦理道德的束缚和压抑。 从右努艾尔的嘴一条安达鲁狗乡. _ 可婚淞现实主义电影在艺术象的进一步探素中, 不仅以梦幻表现超现实的心理意识, 而且还力图在邀纯实与现实之间建立起联系.超现实主义电影的艺术创造不以反映客观现实为出发氛 而要求枷生活的梦和梦的生活 , 表现充满潜意识活动的. 迷离恍
13、惚的稻神现实, 表现想象力的白由活动和无拘无束的思想, 从而构成一个超叔实的精神领域的艺木境界, 展现出人的精神生活的本来面目, 这无好拓了电影新的表现领域和新的表规途径, 对以后伯格曼、 费里尼等现代主义龟影大师的创作产生了童要影响. 但是, 超现实主义电影对客观现实完全加以排斥J ” 纯粹讼牙随性的意识活动代替客观现实的反映, 伪此, 其衷现的精神现实便失去了客观的依据。 由于影片中展现的下意识活动的梦幻脱禽了必要的现实客观环境.成了难以捉摸、 难以猜测的谜, 往往令人莫名其妙, 不知所云, 显得晦涩推修。 -先锋派电影运动末期, 受到苏联 电影眼睛派” 的影响. 从超现实录主义电影恢复宁
14、客观现实的形象. 不再是达达主义电廖的抽象几何图髯叉演变为纪录主义倾向. 纪形和物象的运动, 也木聊实主沐电影把人的心理意识活动直观化的梦幻, 而是真实地展现客观事物.规翱碑 只是为了表规邻作煮的纂过是创作者主观臆念和情绪睁尸物化尸巍腾念初情维 影片中那些所循的但这种展勿不是为了再卜 咖功卖, 片断. 不死捧履漪确矛杯篡公嘛物离巍分如. 瘫殊珍片卸展娜, 物的玲物, 追求诗意的创造 表咨作者主观的审美渭趣矛班勒维是透类纪录电影的代表导演之一年代末至三未年代初厂先后摄栩了章鱼 奋硬海猾 、 嵘水甲虫 、 咤寄生蟹 、 嵘海马 等系列影片. 几在这些纪录海洋生物活动的影片中, 班勒绍充分运用电影的
15、特殊技巧和特技摄影, 讲求画面构图、 娜鲍的优蜘致. ,在“ 幅幅海底生物活动的图画中营造诗意, 给人以美的感受。 萨杜尔曾对班勒维如扣椒够衍散的评价: 加曾经作过医生的导演, 能从拍摄细菌或微生物中获得一种产篡瓢缥纂箕纂翼黔撰默鬓簇有所, 同,主;量嘿黔髯氦哥霎喜薪霭誉嘿黑翼蕊萝慧瓢夏鑫恶森靡漪. 树叶上滴滴水珠在下滚落,被淋湿的路面和行人的伞顶反光发亮. 一颗孤伶伶的水珠粘在窗权上迟疑不前 这一幅幅雨景画面都是某种印象和感受的物质显现。 伊文思通过这些雨景画面构成一种艺术情境朴触发观众在画面中不可能直接看到却可以体验到的某种情绪. 从那细雨滋檬潮湿冷清的街道画面, 或许会体验到淡淡的悲凉;
16、 从那窗根上孤伶伶的水珠画面, 或许会体验到孤独; 从雨后阳光灿烂的画面亡或许会体验到希望和愉悦, 伊文思敏锐的感觉帮助他去抓甘下雨时的种种现象进行诗意创造. 便影片中出切的 “ 这些画面 亡而不是事物本身) 构成我介汹体验, 在我们的思想里, 印象代替了黝. 谊些画醚一系列形象, 而不是具体事物的再聊。吻同摇 影片桥, 从各种角度展现了一座大铁娇争各种不同的画面】 构成了一支雄壮, 激越、 形就的交响乐 观众膨片中得到的不是一座铁桥的完整具体形象, 而是情绪上的感染。 先锋派电影对诗意的追求, 在伊文思的影片中得到了_较成功的体现、 、 -先锋派另-勒纪录电影是以日常生活为对象的。 这类影片
17、改变了以往先锋派电影拒绝出规真实社会生活情景的作滋一傻是这类影片纪录社会生活仍然不是为了叙事, 也不是为了再现客观社会现实,所展现的只是一些没有逻辑联系奋役有因果关系的琐碎日常生活片断的画面. 给人某种感受和体验。华尔特 罗特曼拍摄的裕林一一个大都会的交响乐 , 将土人走进工厂的画面与羊羔驯服地被赶进屠宰场的画面连接在一起, 将喧闹寒华的酒巴画面与儿童流落街头的画面交错出理 还有游艺场的音乐歌舞; 女人的大腿, 自行车比赛等. 所淆这些无逻辑联系的生活画面, 构成一支都市生活的交响乐, 让观众从申般到社会瘫杨不平等。 罗特曼拍孩的穷娜影片世界瘫律, 一展现抓是睡觉, 洗澡、 梳妆、沂走等十分琐
18、细的生活画面, 其中有些画简还雇从别的零片中剪辑来的。 罗特曼将这些画面组合在一起, 构成一种生活的旋律, 让人从中感受到现实的人类生活 , 就象动物一样, 每大都币复着相同的活动, 是那样的机械呆板、 枯燥无味。 维果拍摄的 嘴尼斯景象 ,展现的是凄凉的街景、 引热赌徒的聚略、 流浪街头尤家可归的与人、 破烂不堪的贫民家庭、 上流社会的寻欢作乐、 富豪人家的华贵等一系列生活画面。 这些画面经过精心剪辑和巧妙安排, 形成鲜 明而强烈的对照, 使人)索见到圳实社会的堕落与腐败。 彭片 “ 在客观上嘲讽一了万内卜流人士的生活现象, 伙纪录电影产生了一种新的批判精神” L 。先锋派电影运动经历了从达
19、达主义到超现实主义再到纪录主义这样一个不断探索从变 的过程 , 至三一年代便出圳了越米越严重的危机, 并逐渐冷落下来。 在客观上 , 是由于遭受到政治上 的扫一击和经济_ I: 白勺压力。 先锋派电影运动一开始就激烈地反对电影的商业化, 在只注重商品经济价值的资本主义社会条件下, 他们得不到任何经济上的资助, 而运动又无统一的组织, 活动越来越困难。 一九三三年德国纳粹党开始禁止先锋派活动. 法国的政局也发生动荡, 大批先锋派艺术家被迫离开欧洲逃 往美国。 从主观上来说, 先锋派电影在艺术追求上存在着形式主义和唯美主义倾向, 脱离了广大观众。 他们公开宣称, 他们的电影是为观众中的少数 “ 精
20、英分子” 创作的, 是 “ 在优秀作家、 艺术家、 知识分子中间寻找我们的观众” 。许多影片为形式而形式、 为艺术而艺术, 不是内容空洞抽象. 便是晦涩难懂。 这些主客观方面的问题, 窒息了先锋派电影运动的生机, 使之未能继续下去。先锋派电影尽管只活跃了一卜年, 自身也仃许多局限. 但作为无声电影付期均一次大规模的电影探索运功 , 其创作实践和理沦走树, 为人们汰识电影捉供了许多新的东西 . 带米了电影意识的新变化。在此之丽, 传统的电影意识了 , 电影只 J亡一 种叙事艺术, 只被用来再圳客观现实, 去讲述 一个完整的、 有头有尾的、 符合因果关系的故事, 去再现那个连续的J 井然有序的、
21、条理分明的经验世界。 先锋派电影的探索正是要打破和改变这种传统的电影意识, 他们注重电影的表现功能, 努力发掘电影表现内在主观现实的潜力, “ 力图寻找电影所特有而不同二其他艺术的, 形象的表现手段, 力图寻找电影艺术语口询特性” L。 在先锋派艺术家音米, 电彩不只是一种叙事艺术, 也不只了j一再现的功能. 电影还是一种待的艺术. 具仃表现的功能。 他们充分发挥电形视象性的特点, 利月l 电影自勺艺术技巧 , 创造“ 视觉的诗” , 将电形舒一展到诗的艺术领域 这种新的电影念识, 使先锋派电形改变了传统电影的形态 . 对以后电影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 成为现代上义电影兴起的先声。 萨杜尔: 书全6 8 、 抢 2页。 价弓力译, l ,国电毖出版社土9 8创卜版。 转弓自米小丰: 现代巴毖关学浮论 第2场负。 四川社利出版社生9 8 7年版。 转引自多宾: 电彩艺刁诗学 百2连、 3工、 21 负。 岁怂生、 伍 lJ归爷, 中囚电彩出版社1 9 8 6年版。 一李幼熊 : 当代西方电形关学山想 第二况页。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土9 8 6年版。L 阿执: 淦: 自住崔艺术讲座 第4 4 9血。 , 国电彩出”哪1几19 8别日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