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私人合资铺路简析交易费用角度2008 年 11 月 28 号2私人合资铺路简析交易费用角度最近看了张五常的文章，有一个例子被重复提到，就是 1963 年 ABottomley 发表的短文中关于放牧与杏仁树的例子。Tripolitania 草原的气候和土壤很适宜种植价值高的杏仁树，但是没有人种植果树，而是把土地用作畜牧，土地应有的租值大幅下降了。张五常解释说，这是因为草原是公共产，放牧可以在晚上把牧群赶回家，而下种了的杏仁树却不可以频频移动。如果土地以界线划分，界定为私产，由于没有业主准许外人无权闯进，杏仁树的培植会出现。这让我联想到身边的一个例子： 97 年搬家后，我家所在的地域是当地偏城郊
2、的独立式住宅区，整个住宅区没有统一的物业，东西向的同一排房子为一“弄” ，从南到北划分各弄，各弄间有 4 米左右的窄路，南北向的路较宽。小区附近有条主干道，有不少城内城外车子从小区中经过。2000 年左右，政府出资修铺南北向的路，但是东西向各路段迟迟未铺，保持泥石路状态。到了 2002 年，住户开始商议自己合资找施工队铺路。和同一条东西向窄路相关的、前后弄的几家推出一个代表负责联系施工队，按实际出工算工资，按发票给付材料费，每家都可查帐和监督施工，最后加总费用并平出，当时每户出资两三千元，当然实施这一系列之前各家有拟签协定。修好的路大家都能走，小区内外的车子都能过，东西向路段仍然不是私产，不能
3、由个人藏着窝着，但是最后也铺建起来了，结果有别于没能种上杏仁树的草原。Bottomley 的例子中，不论是放牧还是种杏仁树，最后总能得到财物上的回报，差别主要在于回报的多少。住户没有对过往的行人和车辆收费，似乎没有任何获得货币性回报，尽管合资铺路使路况变好，但铺路是要花费货币和非货币成本的，这种成本要从尚存的价值中扣除，租值似乎也还是降低了。考虑一下具体情况：小区地势较低，且南高北低。起初这样的地势影响不大，后来小区西面新建了大片单元式住宅区，居住人口的增加使这一地理条件变为麻烦。一到雨天，东西两面的水向小区汇合，带来泥土、垃圾和生活污水，南边的水向北边流，各家花坛掉3出的泥土也顺水向北面的主
4、路口聚集。南北向路段已铺而加高了地势，东西向路段地势相较变得更低，直接导致排水和清理困难。若是大雨天，相邻两家“隔河相望” 。回家和出行很不便，多位老人和小孩因此受伤，清洗费用上升，居住条件自然也是变差了。张五常先生谈到，交易费用有多个方面，首先的困难是很多时候我们无法区分不同的交易费用。因为这种不能区分，他提出“广义性的交易费用” ，这一定义牵涉到不一定需要“交易”的存在。他在 1974 发表的价格管制理论中指出，租值消散是交易费用的一种。如果小区住户让东西向路面保持原状，在投诉和上访没能很好解决问题的情况下，那么可以说上文提到的诸多不便使东西向路面的租值下降了，并且由于偷懒、权责不明等而带
5、来的不及时的清理可能使租值全部消散。成本是最高的代价，如果东西向路段的最高租值是便于生活和通行的良好路况，那么不修铺的社会成本是好路况和好生活环境的放弃，多者相加，不修铺路面是交易（制度）的费用了。由于交易费用是一种局限，是制度或合约安排的成本，人们总是倾向于将这些费用降至最低。张五常认为，在局限中个人争取利益极大化这个假设下，如果有合约或制度的安排能减少交易费用，导致资源使用的收入或租值增加，这些安排会被采用。如果从降低交易费用的角度入手，合资铺路恰恰是在一个方面将交易费用从上头减下去的行为。 回到 Tripolitania 草原的例子，张五常先生认为，草原没种杏仁树是因为草原没有界定为私产
6、，因而即使没有过多的竞争使用者也会使得租值消散，那么一直不是私产的路面为什么能铺建起来呢？张五常先生谈到，私有产权是不需要私人所有权（ownership right）的，于是在八十年代初期建议把土地使用权与所有权分离，后者大可保留为国有，把承包责任制推到尽头就是科斯想象中的私产。从使用权来看，小区路面是开放的，城内城外车都可进出，住户倾向于使用较宽的南北向路段，人与私家车一般由各自东门进出，倒是东西面干道上的外来车子总是从东西向小路抄近路经过，使用权不能解释所有问题。从及时有效的惩罚来看，农户不在草原种植杏仁树，但可以在其他地方种植杏仁树，而住户一般倾向于较长期的居住，如果不选择合资铺路，带来
7、的惩罚包括上文提到的诸多不便，这种惩罚直接发生在住户身上而且难以逃离（除非搬家，但是搬家成本很高） 。结4合渔场的例子，一个公共渔产租值消散，还有其它公共渔场存在，界定为私人渔场后，过度捕捞带来难以循环渔业生产的惩罚直接发生在渔场业主身上也难以逃离。权责明晰的私产制度避免租值消散的关键，似乎在于潜在或已发生了的、不能逃脱的惩罚成为了一种有效约束，换言之，即使没有私产制度，如果惩罚及时而有效，人们就不会任由租值消散（胁迫机制？） 。推论是当公共渔场为数不多时，人们的保护意愿会大大增强，在只存在唯一的公共渔场时达到极致，由此好像可以理解人们对濒危物种、文化遗产的种种保护。（惩罚机制好像不太重要，不
8、过学科中是怎么提、怎么分析惩罚机制的呢？）在合资铺路过程中有一个小插曲：有一家住户不愿意支付自家南面路段的费用，理由是他家没有南门，几番商议下，共同出资的几家住户同意了并签订了合议。这家住户的理由看起来是不能成立的，因为也还是能看到他们家的车子从那段路上经过，再从他家的东门进入车库。修铺的是公用路面，合资住户总是倾向于自己少交钱、别户多交钱，一户不出资显然影响到其他几户的利益，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要求呢？从交易费用上看，张五常认为，制度、市场、合约等的安排皆因有交易费用而起，目的是为了减少这些费用。合约的选择会朝着增加资源使用租值、降低交易费用的方向发展，将广泛合约理念放入分析，协调和商议需要时
9、间和精力，存在机会成本，不成功的谈判拖延铺路进程，也可能永远谈不成功，带来租值的下降至消散。交易费用影响行为，而这也可以理解人们为何不是丈量每家土地、计算每家使用路段的可能性或多出力的人少出资，而是采用平分费用的方式。从惩罚上看，这一住户面临的可能是现在和未来几十年的邻里心理不等对待，甚至某种程度上的孤立，比如有益信息的不共享等，这里不够有效的惩罚没能约束行为。因为有交易费用的存在，人们的生活也与合约关系相关。张五常认为，合约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承诺，所以不是需要有私产的安排才有合约。广泛的合约可明可暗，不知包括白纸黑字的规限，比如其他住户对该住户有意的信息不共享。参考：张五常， 合约的缺环张五常， 价格管制理论张五常， 租值消散与价格管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