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国语境下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摘要本文以新闻专业主义为理论框架，分析中国语境下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新闻专业主义话语是记者的职业宣称，同时也是电视新闻媒体建构其专业地位的一种策略。通过分析中国主流电视媒体的三类新闻栏目，本文显示，中国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主要呈现出三种形态。这三种形态体现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并非单一，而是具有结构性的特点，其结构随着新闻栏目和权力之间距离的不同而变化。此外，综合分析社会体制、市场、历史传统以及电视新闻机构的自身选择与实践，本文认为，在中国语境下，新闻专业主义话语的表述，比如“新闻自由” 、“社会责任感”和“新闻客观性”，在中国电视中有着不同于西方语境下的意义。
2、关键词：专业主义新闻专业主义话语ABSTRACTRelyingonthejournalisticprofessionalismtheory，thispaperinvestigatesthediscourseofTVsjournalisticprofessionalismintheChinesecontext.JournalisticprofessionalismisaprofessionalannouncementforjournalistsaswellasthestrategyconstructedbyTVjournalisticmediaforjournalisticprofessiona
3、lstatus.AccordingtoanalyzingthreekindsofnewsprogramsfromChinesemainstreamTVstation，thispapershowsthattherearethreemorphologiesinthediscourseofTVsjournalisticprofessionalisminChina.Thediscourseofjournalisticprofessionalismwhichisreflectedbythosethreemorphologiesisnotsingle，butownsthestructuredcharact
4、er.Thischaracterchangeswiththedifferentdistancebetweennewsprogramsandthepower.Inaddition，basedontheinvestmentofintegratessuchassocialsystems ，markets ，historicaltraditionsandchoicesandpracticesmadebyTVnewsorganizations，itisarguedthatintheChinesecontext，thesameexpressionsforjournalisticprofessionalno
5、rms，suchas“journalisticautonomy”，“socialresponsibility”and“objectivity” ，carrydifferentimplicationsinthecontextsofChinaandWesterncountries.Keywords：professionalismjournalisticprofessionalismdiscourse绪论上世纪 80 年代以来，中国电视新闻业经历了深刻的改革，新闻专业主义日益成为中国电视界新的话题。首先，电视新闻从业者开始使用新闻专业主义理念包括专业化、专业标准、记者观察者和揭露者的角色、专业伦理等
6、。其次，新闻专业主义开始运用到电视新闻实践中，专业主义话语在电视新闻界逐渐形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框架，用以建构电视新闻媒体，使之逐渐形成共享的，涉及媒体社会角色、新闻工作基本性质、新闻从业者的身份认同、新闻实践的行业规范和评判标准等方面的理念。由此看来，新闻专业主义不仅是电视记者的职业宣称，也是电视新闻媒体的话语建构。话语是一系列的社会实践，它为意识形态和权利所建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即是意识形态与权利建构下新闻专业主义的社会实践。不同的社会情境中，处于意识形态和权利作用下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也各有差别，中国电视新闻业对新闻专业主义的话语建构具有不同于西方话语的意义。了解新闻专业主义在中国电视新闻业
7、中的话语实践，及其在中国语境下不同于西方话语的特殊之处，对于明晰中国电视新闻的专业发展道路，理解中国电视新闻业中存在的矛盾冲突，促进电视新闻在专业化过程中的前进将有所帮助。本文从分析新闻专业主义内涵入手，在建构专业主义理论框架的基础上，以具体的电视新闻栏目为样本，解读这些栏目在栏目宗旨、标语和媒体话语中所体现出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研究中国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不同于西方话语的特殊含义，考察中国语境下新闻专业主义理念与电视新闻实践的勾联。一、新闻专业主义在讨论中国语境下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之前，本文首先对新闻专业主义的理论框架勾勒出一个轮廓，作为文章的理论基础。专业（prof
8、ession）和专业主义（professionalism）的概念源自社会学，“专业”的研究有两种主要方向，并和专业主义的影响有关。第一种研究与社会理论的功能论学派有关，在定义专业时，将某些职业特性或职业角色孤立出来进行研究。如果一个职业被认为是专业，这个职业必须具备相应的特点，能够将它从社会上的其他专业和门外汉中区分出来。专业主义则被看成是一种与职业活动以及社会组织有关的专业特征的积累。另一种研究认为，专业和权力有关。专业不是一个职业，而是控制职业的一个工具。一个专业在社会中具有权力，而专业特点被认为是维护这种权利的保证，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专业主义是专业的一种策略。简言之，专业主义是专业特征的
9、积累，体现着专业的社会功能与角色；它也是专业的一种策略，一种维护专业权利的方法和理念。此外，在社会环境中，专业和其他社会机构的关系对专业发展也非常重要。其他社会实体的影响，特别是当权者的态度，会加速或者阻碍一个专业在专业化过程中的上移。专业主义也运用在新闻学研究里。西方新闻专业主义的思想起源于美国，作为新闻专业社会功能与角色的体现，新闻专业主义强调，传媒具有社会公器的职能，新闻从业者是社会的观察员、事实的报道者，新闻工作服务于公众利益。作为维护专业权利的方法和理念，新闻专业主义的前提是新闻自由，最高理想是传播真实、真相或真理（truth）。其核心理念一是客观新闻学，一是新闻媒介和新闻工作者的独
10、立地位和独特作用。必须指出的是，这些新闻专业主义的基本内涵，随着历史条件的变化面临新的诠释和挑战，因此具有话语的历史性，在新闻实践和话语表述变化中不断得以丰富。在西方新闻学中，新闻专业主义的含义从未形成一个统一的概念，但总体上讲，新闻专业主义被认为是保持客观性和追求真理的职业理念，自由度、社会责任感也是专业主义的核心思想?。二、用新闻专业主义观照中国电视新闻：历史的继承和当今的演变中国的电视新闻从诞生之日起，就一直发挥着政治舆论武器的作用。在电视新闻发展的头二十年，电视媒体被赋予的身份是“党和国家的喉舌”，是党的意识形态和政策的宣传员，所有新闻都注重宣传。新闻内容多为政治性会议、国家领导人的外
11、事活动、宣传性的先进工作经验介绍和模范典型人物报道。难以捕捉的突发性报道和不利于形象展示的新闻内容都被排斥于电视报道之外，对批评性报道和社会新闻都有政治限制。电视新闻从业者以党的喉舌的形象出现，他们此时享有的专业特权，并不是社会学（专业主义）意义上的特权，而是被党控制下的媒介体系所赋予的一种政治特权。1978 年之后的改革开放促进了中国电视新闻业的改革。随着市场的介入和国家财政控制的日渐减弱，中国的电视新闻也经历了深刻的变化：“四级办电视” 的体制改革，新闻中心的建立，广电集团的建立，内容更加开放的新闻栏目的创办，直播新闻的发展，经济利益的创收以及调查性新闻、民生新闻的出现等等。电视新闻开始变
12、“新华体”为“ 中新体” 。把以往意识形态的饱和式宣讲变为讲究策略的理念式渗透；把过去直白、单向式的舆论宣传变为客观、深入的“用事实说话”。这一转变，其实质是把新闻当新闻做，树立新闻专业化的观念。此外，市场力量的介入，政治权利从媒体场域中某种程度上的撤离等等媒介环境的变化，使得电视媒体机构，以及作为一种职业的电视新闻业不断探索一种有利于在专业化过程中进行职业发展的话语。有学者认为：“对电视新闻从业者而言，80 年代的改革给电视新闻带来了一定自由空间的同时，也带来了特权的丧失” 。因此，对专业主义的诉求从某种意义上变成了电视新闻界一种追回专业主义特权的策略性行为。一方面，新闻业有追求新闻专业主义
13、的本能。这种追求能给他们一种为公众服务的感觉，并能在公众面前树立相应的形象。另一方面，电视新闻业需要专业宣称来重新获得公众的认可和在市场化过程中丧失的特权。例如，调查新闻的出现（如焦点访谈）赢得了“舆论监督” 的名声。因此，电视新闻机构需要建立新闻专业主义形象，以求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与变化了的社会环境中发展。三、电视新闻栏目中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中国电视新闻栏目类别繁多，形态各异，本文研究范围界定在中国主流电视媒体，即国家领导下的中央级、省市级电视媒体的电视新闻中。根据新闻栏目本身在体现新闻专业主义上的不同特点，本文将中国主流电视新闻栏目分为以下三类：联播新闻，民生新闻，调查新闻。做出以上选择，是
14、考虑到这三类新闻所具有的不同新闻专业主义特点，以及在中国电视新闻中的代表性与普遍性。本文选取了三档具体的电视新闻栏目，作为这三类电视新闻的分析样本。联播新闻的分析样本为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栏目，民生新闻的分析样本为南京电视台南京零距离栏目，调查新闻的分析样本为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栏目。以下是本文对三类电视新闻栏目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解读：（一）栏目宗旨、标语中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栏目宗旨、标语的建立与执行，体现出电视新闻栏目对新闻专业主义话语的诉求，以及在专业形象建构上的策略。电视新闻的节目宗旨可以看成是电视媒体为记者建构的专业理想，为栏目本身塑造的新闻专业主义形象。新闻机构希望从业者遵循本栏目的意识
15、形态来开展工作，更希望公众接受用媒体话语建构的新闻栏目形象，从而开拓并维护新闻专业主义的发展。不同的新闻栏目有不同的节目宗旨，意味着有不同的专业化策略。本文研究的第一档电视新闻栏目是新闻联播。它是中国最重要、收视率最高、影响力最大的综合电视新闻节目，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联播类新闻节目的现状，代表了中国电视新闻的形象。新闻联播的栏目宗旨是“宣传党和政府的声音，传播天下大事” ，栏目功能与定位是“党、政府和人民的喉舌”。这样的宣称反映出新闻联播服务于党、政府和人民，在党和人民之间起到中介作用，发挥宣传与传播功能。这样的栏目宗旨也影响着新闻从业者对于职业角色的定位，对于自身新闻专业主义话语实践的
16、认识。原新闻联播播音员赵忠祥曾说到：“我们兢兢业业、谨谨慎慎、认认真真地工作，就是为了把国内外重大的新闻按照既定的原则和框架，恰如其分地传达给观众。这是我们日复一日的工作我们口述再大的事情，都只是一个传递者，而不是一个参与者”。第二档电视新闻栏目是南京零距离，它是民生电视新闻的代表。这档新闻栏目在南京地区被称为“南京人的电视晚报” ，栏目宣传语为“南京零距离就在你身边” 。它宣称要“ 为平民百姓服务”，并在栏目宗旨上详细阐述了这项宣称：报道南京、服务南京、宣传南京。这些宣称反映出南京零距离制作新闻的诉求。它不仅希望新闻从业者要服务于人民，而且还赋予了电视新闻一种为人民说话以及帮助人民的使命。但
17、同时，“服务人民” 这一宣称和西方话语中的“ 服务公众”是有所区别的。从南京零距离的栏目宗旨中，我们可以看出，这种宣称是“帮助人民解决可以解决的问题”，而不是作为“ 第四种权利”来服务公众利益，推动整个社会更深层次的进步与发展。第三档电视新闻栏目是新闻调查，它是中央电视台最具深度的调查类栏目。新闻调查的栏目宗旨是“做真正的调查性报道” 。它以记者的调查行为为表现手段、以探寻事实真相为基本内容，崇尚理性、平衡和深入的精神气质。节目致力于维护公共利益和公共的价值观念，促进社会的公正与和谐。这些宣称在栏目的重要元素出镜记者身上体现得更为具体：新闻调查要求记者要有质疑的精神，平衡的意识，平等的视角，平
18、静的心态。由此可见，新闻调查强调新闻的真实、客观，要求栏目中的新闻从业者追求新闻事实真相，并担负起社会责任。图表一三种主要类型的电视新闻栏目中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图一显示了中国主流电视媒体中，三种主要类型的新闻栏目在栏目宗旨上所体现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我们可以看到，这三类电视新闻栏目一致的专业主义话语是“服务人民”。这不仅反映了社会的影响力、市场的影响力，而且也反映出中国知识分子的使命感。如著名新闻史学家宁树藩所说，“中国新闻记者的出现，是在西方大炮轰开中华封建帝国大门之后。当他们的手开始拿起笔杆的时候，他们的脚便踏在正孕育着巨大变动的大地上”。民族与国家的危亡，唤起他们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
19、命感，令他们感受到并参与推进中国的不断激进化，而当代中国的新闻从业者仍然保留着这种知识分子的底色。而作为一种专业策略，电视新闻机构建构新闻专业主义不仅是为了给他们员工工作上的指导，也是为了树立电视新闻机构在公众面前的形象。换句话说，电视媒体希望公众知道一个专业的电视新闻栏目应该具有的特点。使用标语和栏目宗旨来告诉公众是一种方式，而通过电视新闻的媒体报道来推崇则是另外一种方式。（二）媒体报道中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在利用标语和编辑方针推崇专业主义之外，电视新闻栏目通常还通过播出的电视新闻报道来推崇专业意识形态，为他们的目标公众提供一种对新闻专业的理解。在一些特别的时刻或特殊事件发生时，媒体机构也会直
20、接在媒体话语上推崇专业意识形态。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不同电视新闻节目在记者节中的话语宣称。本文以新闻调查和新闻联播的两个例子为代表进行分析。在 2005 年中国记者节到来时， 新闻调查访问了六位记者，作为记者节特别报道，以纪念对中国记者意义特殊的一天。新闻调查在这期节目的开头说到：“这是诞生在不同时期的中国媒体，他们记录的是中国新闻和中国记者近一个世纪行走过的历程。从早期的“ 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到今天的“ 政府镜鉴、群众喉舌 ”；从叱咤风云的“五四运动”到战火纷飞的伊拉克战场，中国记者在坚守公平、正义职责的同时，从未缺席过瞬息万变的新闻现场”。从以上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出，新闻调查将当今中国记
21、者定位为“政府镜鉴、群众喉舌” ，记者的职责在于坚守公平、正义，亲历现场进行报道。接下来节目中采访了六位中国记者，对节目开始的媒体话语进行了详细说明，展现出新闻调查所推崇的中国记者身上的“热情、勇气、道德责任和敬业精神”。新闻调查在这期记者节的特别节目中，通过媒体话语中对社会责任感，新闻真实性、客观性的推崇，体现出了该节目的新闻专业主义诉求。而从新闻联播2005 年和 2006 年对于记者节的报道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电视新闻节目建构新闻专业主义的另一面。2005 年记者节当天， 新闻联播播出的记者节相关报道为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表彰大会在京举行李长春出席并讲话。这条消息报道了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表
22、彰大会的召开，其中 3/4 的内容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在大会中的会议精神：“新闻工作是党和人民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新闻工作者是党的宣传思想战线的一支重要力量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新闻战线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全面、准确、深入地宣传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精神，把全党全国人民的思想统一到中央精神上来，把各方面的智慧和力量凝聚到落实全会的部署上来。广大新闻工作者要紧密团结在以胡锦涛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高举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伟大旗帜，牢牢把握正确舆论导向，切实贯彻“三贴近”原则，恪守新闻职业道德，不断提高工作水平，竭诚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中国传媒大学教授雷跃捷曾指出：“新闻联播
23、就是中国政治生活的一面镜子，一个晴雨表” 。作为党和国家重要的电视宣传机构之一，新闻联播的意识形态也可以被视为党的新闻意识形态之体现。2006 年，除了继续强调 “新闻工作者要宣传党和政府精神，进一步增强政治意识、大局意识，坚持党性原则、坚持正确导向” 之外，新闻联播还宣称“新闻工作者要增强责任意识，一心想着人民、一切为了人民，弘扬职业精神、恪守职业道德，精于新闻业务、勇于改进创新，更加自觉地加强自身的学习修养，不断提高新闻报道质量和舆论引导水平”。这些报道内容上的轻微变化事实上反映出该栏目在建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上的变化：在强调服务党和人民的同时，也开始对社会责任感，报道质量、新闻创新有了进一
24、步要求。本文在绪论处指出，话语为权利和意识形态所建构。话语作为意识形态的工具，必然反映出权利的消长。作为党中央明确规定的首先发布中国重要新闻的电视机构，新闻联播自创办以来一直承担着“党和政府的喉舌” 功能，与党、国家等权力代表有着紧密的关系，在一些重大选题上，新闻联播的相关报道都需中共中央办公厅直接审定，媒体报道中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自然受到党、国家所推崇的意识形态之影响。而与新闻联播类的栏目相比，那些和权力机构关系相对松散的电视新闻栏目，其新闻专业主义话语所受到的影响也有所差别。由此看来，中国语境中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并不是单一的，而是具有结构层次。其结构随着新闻栏目和权力之间距离的不同而有
25、所变化。四、中国语境下电视新闻中新闻专业主义话语的特殊涵义不同的媒体环境导致具有不同涵义的新闻专业主义，它受到社会环境中各种力量不同程度的影响。西方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例如新闻自由，承担社会责任及新闻客观性，在中国语境下的电视新闻业中是否具有相同含义，中国语境下新闻专业主义在电视新闻话语实践中如何呈现，需要进一步研究。在西方的自由新闻业中，新闻是独立的、不受党派或政权控制的“第四权利”，可以在自由民主社会里起到“看门狗” （watchdog）的作用。自由度、社会责任以及客观性是西方新闻专业主义意识形态的三类传统核心话语。即新闻在媒体行为中有自由度，不受当权者和其他权利实体的干涉，并且可以避免滥
26、用权力。在西方新闻业里专业记者应当在报道和编辑中保持中立和客观，为公众提供事实和真相。在中国新闻改革的不断深入中，改变中的政治文化，新社会阶层的形成，改革中的中国经济和社会，以及历史文化传统都对新闻专业主义有所影响。在各种因素相互影响的转型期，中国新闻专业主义自然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1.新闻自由在中国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中，有关新闻自由的话语在栏目宗旨和媒体报道中都没有直接的表述与宣扬。在电视新闻从业者的话语宣称中，自由度通常指的是政策允许范围内的新闻自由。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的制作人员需要“在改革与现实条件之间把握一种平衡”，中央电视台副台长，原新闻评论部主任孙玉胜指出“这种帮忙不添乱的监督
27、方式，是该栏目能够生存十年的主要原因” 。在新闻调查的十周年专题中，著名电视人麦天枢说道：“新闻一定要服从政治稳定社会稳定，没有说一个非开放的政治能够承受一个开放的舆论，舆论一定是政治的一部分，舆论的进程一定要符合政治的总进程，它才是理性的要理解在社会政治稳定的条件下处理现实矛盾，是中华民族代价最小的归宿，这是社会理智历史理智要求我们承认的，那么我们就有一个原则，现在的社会的背景之下，在适度自由的条件下从事中国的新闻”。在宣传体制内，电视新闻从业者对于新闻自由度的专业主义追求，多以沉默、游击的方式展开。某电视台一位著名记者表示，中国媒体的实际情况，只能是在现有的框框里争取做得最好，不能急，要懂
28、得“借力”、“ 借势” ，即通过借助其它力量来达到自己的专业目的。2.社会责任感关于社会责任感，则主要有三种理解方式。其一是电视新闻媒体作为党和人民的喉舌，作为党的宣传思想战线的一支重要力量，要坚持正确舆论导向，增强政治意识、大局意识、责任意识。新闻联播即是承担这一社会责任的典型代表。其二，社会责任主要是指反映大多数人的兴趣，服务人民，帮助人们解决他们遇到的不能通过平常途径解决的一些问题，以及因此揭露社会的一些不足之处。这一社会责任在民生新闻中尤为明显，以报道南京、服务南京、宣传南京为宗旨的南京零距离即是例证之一。第三种社会责任则是指对社会发展的正面推动，这种社会责任感调查新闻中较为突出，新闻
29、调查制片人张洁在谈到对该栏目寄托的希望时说：“希望我们这个栏目在这个转型的时代能够维护公共利益和公共的价值观念。促进社会的公证与和谐。我们期望我们的每一期节目不远离这个社会所需要的正义和良知。我们期望在推进中国进步的力量之中我们是其中的一员”。3.新闻客观性中国的电视新闻多通过平衡报道来体现对新闻客观性的理解。新闻调查要求它的出镜记者具有平衡的意识，平等的视角，平静的心态，栏目崇尚理性、平衡和深入的精神气质。“捍卫说话的权利”体现在新闻调查几乎所有的节目中，处于矛盾、冲突、对峙的各个方面总会被均衡地配置篇幅。而南京零距离将新闻报道与评论分离，新闻中着重把事实说清楚，评论的任务留给主持人和广大观
30、众。同时，节目一改以往电视新闻对教化的强调，转向交流，由“我让你知道什么”的主观灌输（宣传）转为“你想知道什么我尽量让你满足”的客观服务（传播），体现出传者与受众之间的平衡策略。在表格一中，本文将新闻专业主义的三个核心话语在西方自由主义新闻业和中国电视新闻业中的不同含义作出以下总结：新闻专业主义话语西方自由主义新闻业中国电视新闻业新闻自由度不受各种权利的控制和干涉的报道事实真相在党和政府政策允许的自由范围内，不受到党、国家和其他利益集团的干涉和控制社会责任感防止滥用权力、促进民主作为党和人民的喉舌坚持正确舆论导向；为人民服务，解决百姓问题；维护公共利益，推动社会进步新闻客观性在报道中采取中立立
31、场，不存在党派意见和个人态度，客观地反映新闻事实平衡报道结论综合以上分析，新闻专业主义是保持客观性和追求真理的职业理念，自由度、社会责任感也是专业主义的核心思想。新闻专业主义话语是记者的自我认同和媒体机构为记者建构的身份认同，同时，它也是媒体机构用于宣称其专业地位的一种策略性话语。本文认为，中国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主要呈现出三种形态，第一种形态服务党、政府和人民，进行宣传与沟通；第二种形态服务于人民，具有为人民说话、帮助人民的使命感；第三种形态在服务人民、社会的基础之上追求事实和真理，新闻客观性，自由度和社会责任感。这三种形态体现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并非单一，而是具有结构层次，其结构随着新闻栏
32、目和权力之间距离的不同而变化。此外，在中国语境下，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被赋予和理解成一种不同于西方的话语。新闻自由度是指在党和政府政策允许的自由范围内，不受到党、国家和其他利益集团的干涉和控制。社会责任感呈现出三种解读方式 作为党和人民的喉舌坚持正确舆论导向；为人民服务、解决百姓问题；维护公共利益，推动社会进步。对新闻客观性的追求则多表现为平衡报道。同时，中国语境下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的情状与特点并非突然而来，而是受到了社会体制、市场、历史传统的综合影响，并且是在这种影响之下，电视新闻机构、新闻从业者经过选择与实践后所产生的结果。因此，中国语境下电视的新闻专业主义话语是由社会环境塑造而成且自发而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