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 13草原文化:概念的提出与演变包斯钦“草原文化”这个概念是何人、何时提出来的？早期使用者曾经赋予其何种不同的含义？这是草原文化研究者终究要梳理和回答的问题，而且随着资料搜集、检索工作的深化，结论随时都可能被刷新。笔者曾经在草原文化，关于定义和学理建构的探讨 1一文中写下如下两段话：“对草原文化作科学界定，明确提出用以指称以内蒙古为核心区域的中国北方草原人类所创造的文化，是在 2004 年。 ”“事实上草原文学、草原艺术、草原文明、草原文化等等概念术语的使用，已经有了不短的历史。比如 20 世纪 50 年代，内蒙古一些作家就曾经倡导创立草原文学流派，到了 8090 年代，内蒙古一批文艺
2、理论评论工作者围绕草原文学、草原艺术再次展开讨论。也是在 20 世纪 70 年代末、80 年代初期，一些学者就已经提出并开始使用草原文化概念。此后，国内使用草原文化 、 草原文明等术语的频率逐渐增多，有的直接用作学术文章标题、学术著作书名。 ”当时，由于文章篇幅所限，也由于掌握的资料所限，这两段话显得比较笼统，也不够严谨、准确，有必要做进一步梳理，这1 内蒙古社会科学 ( 汉文版)2013.3 期。2 / 13便是本文的目的。众所周知， “文化”这个概念有极其复杂的内涵，也有狭义和广义之分。诸如文化人、文化生活、公共文化服务等等，是指受教育程度、读书看报、提供或消费文化产品之类的，属狭义的文化
3、；而广义的文化则是指包括精神文化、制度文化、物质文化在内的人类一切精神活动及其结果。诸如农耕文化、游牧文化、东方文化、西方文化，即属广义文化。文献检索发现， “草原文化”概念的使用也明显分为狭义和广义两种。先来看看狭义草原文化概念的使用情况。根据目前掌握的资料， “草原文化”提法在狭义上使用，国内最早出现在中国民族1964 年 Z2 期所载草原文化轻骑兵一文，作者裴寿举。这是一篇关于黑龙江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民族艺术队为草原牧民送文艺下乡的通讯。因此，这里的“草原文化轻骑兵”显然是“草原上的文化轻骑兵”之意，这里的“文化”是指狭义的文化。接下来的一篇文章的题目是你好，草原文化之星内蒙古自治区边
4、境牧区文化站一瞥 ，同样刊登在中国民族1981 年第 12 期，作者奎曾。这是一篇记叙乌拉特中旗边境牧区川井公社文化站的文艺通讯。 “你看见那小楼了吧，你看见那楼上的红五星了吧，它就是文化站，就是牧民们说的草原文化之星 ”。抒情色彩颇浓的这句话清楚表明，这里的“草原文化”是指草原牧民的文化生活，诸如读书看报、文娱活动之类，同样指狭义的文化。发表于 1984 年第 8 期中国金融的草原文化的灿烂明珠 （作者张发、陈宇红）和发表于 内蒙古艺术 1997 年增 2 期的同名文章（署名伊克昭盟鄂托克旗乌兰牧骑）标题所使用的草原文化，亦属“狭义的文化” 。本文主要关注的是在广义上、且作为学术概念使用“草
5、原文化”这一术语，用以指称世代生息在草原这一特定自然生态环境3 / 13中的历代不同部族、民族人们的一切精神活动及其结果的概念。即指包括其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社会制度，以及基于此形成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审美趣味、宗教信仰、道德情操等在内的文化。笔者目前查到的最早使用草原文化概念的学术文献是成书于1940 年的美国著名蒙古学家拉铁摩尔所著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一书。本书第四章 蒙古草原与草原游牧社会的特征中写道：乘马在功能上的重要性，是因为它能提高依草原为生的牲畜及依牲畜为生的社会间的联系的效率与特征，其发展的程序是：（1）放弃过渡性文化时转变到完全草原文化；（2）完全依赖天然放牧的牲畜，没有储存
6、的饲料或干草；（3)机动性的需要增加，以免滯留在不能继续使用的牧场上；（4）对管理马匹的较高技术的特殊需要（马厩中养马的农夫在把马放到草地上之后，则没办法把它们再招回来） ；（5）结果掌握了熟练的骑术与对马群的管理。( 唐晓峰译，江苏人民出版社，南京，2005.11，p43）同书另一处有如下一句话：“弃农业资源的利用而专力发展牧畜资源，这种差异一直发展到使“半草原”的社会不再是“半”，而是整个的草原化。 ”（p40）将上述两段话互为参照来理解，拉铁摩尔在这里使用的“草原文化”概念，包含着两点含义：1)这里所说的草原文化具有“草原人类的生存方式”之意；2)这种文化与农耕和半农半牧生产方式下的文化
7、不同，是完全“草原化”的，即纯畜牧游牧的文化。这显然属广义文化的范畴。按照时间顺序，接下来我们应该提到发表于考古1959 年第 6 期的四十年来苏联境内青铜时代的研究一文（作者：C .B 吉谢列夫，原载 苏联考古学杂志 1 9 5 7 年第 4 期，张忠培、薛家译，张轶栋校） 。文章有这样一段话：“绳纹陶文化和4 / 13乌克兰西北部文化这两种草原文化之相互关系的过程也和白俄罗斯的德聂伯河流域与伏尔加奥卡河流域两种文化之相互关系一样，由于对草原森林地带和森林南部很少研究而极难查明。 ”这里的“草原文化”可理解为“草原地区的文化”或“草原人类的文化” 。到了 20 世纪 80 年代，在同等意义上
8、使用草原文化概念的文章逐渐多起来。这里举几个例子：1.发表于 1982 年第 6 期中国民族杂志的中国古代的民族饮食交流（上） （作者王仁兴）一文中的“草原文化” ，则具有明确的文化形态之意：早在遥远的古代，创造了光辉草原文化的匈奴等北方游牧民族，就和中原华夏各族有着密切的经济文化交往。2. 中国社会科学 1986 年第 5 期所载郭齐勇的中西文化交流史略评一文写道：沈福伟同志的近著中西文化交流史,作为周谷城先生主编的中国文化史丛书之一种,在海内外的中国文化研究热潮中,与读者见面了。全书涉及面非常广泛,从商周时期华夏文化与草原文化的接触,到春秋战国时期丝绸之路的出现3. 蔚县夏家店下层文化颅骨
9、的人种学研究 （张家口考古队，北方文物 ，1987 年 01 期） 地处长城沿线的冀北地区是我国古代各族先民往复迁徙、混杂聚居的地区之一，也是中原文化同北方草原文化及现今东北古代文化的重要接触带。因此可以想见，在该地区的古代居民群体中必然包含着较为复杂的人种学背景。4.张增祺 云南青铜时代的 “动物纹”牌饰及北方草原文化遗物 （考古 ，1987 年第 9 期）一文所讨论的是约在公元前八至二世纪，黑海沿岸、哈萨克斯坦、阿尔泰、南西伯利亚、蒙古5 / 13国及我国北方草原地带，普遍存在的一种“动物纹”牌饰和“斯基泰式青铜器”问题。他把这些考古文物称之为“草原文化遗物”。这篇文章的主要观点，被量博满
10、 、杨凌 发表于四川文物1990 年第 2 期的滇王族的文化背景一文所引用，并特别指出“中国北方草原文化”是 滇王族文化背景的重要因素。5.赵星的 略论“蒙汉调 ”的渊源及其艺术特征一文，刊于中国音乐学1988 年第 3 期。文章称： 鄂尔多斯，这块以古代部落名称命名的高原，是人类文明的发祥地之一。早在二十万年前，我们的祖先河套人就活动、繁衍在莎拉乌素河流域的鄂尔多斯境内。之后，勤劳的蒙古族人民，用血汗和智慧创造了光彩夺目的草原文化” 。6.谢真元 兄弟民族对元散曲形成和发展的贡献一文（刊于重庆师院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1988 年第 4 期）金元之际,是国内各民族文化大融合的时代。元散
11、曲就是在这种文化大背景下,由绿色草原文化和中原黄土文化杂交结出的硕果。可以说,没有兄弟民族文化大规模地涌入中原,与中原文化相结合,就没有散曲的问世;没有兄弟民族诗人用汉语言挥毫创作,散曲花苑就难以出现多姿多彩的繁荣局面。中华民族的文化是由各民族人民共同创造的。因此,研究元散曲的形成和发展,兄弟民族的功绩是不应忽视而该大书特书的。 7. 谈蒙古族民族意识的发展问题 （作者敖日其楞， 内蒙古社会科学 （汉文版） ，1988 年第 5 期）蒙古民族具有悠久的历史与文化传统。蒙古族的先民与后继者，在广阔的蒙古髙原上，为创建草原文化,缔造游牧帝国，推进社会生活与人类历史进程从事过紧张激烈的活动。这个民族
12、的存在与活动充分显示出她有完整的游牧经济基础、政治体制,以及丰富的草原文6 / 13化和民族意识，正因如此，才使这个民族始终充满了活力,在急剧的民族变迁和社会变革中能自强不息，得以存在与发展，并相继不断演出一幕幕威武雄壮的剧目。8. 匈奴社会物质生活初探 （作者陈绍棣，刊于西北民族研究 ，1989 年第 1 期）一文是这样开头并展开论述的：匈奴是战国秦汉时期我国北方的一个重要少数民族，在开发祖国北疆，创造灿烂的草原文化，丰富我国文化宝库及沟通中西文化的交流中，作出了可贵的贡献。在匈奴史研究的园地上，社会物质生活迄今仍有空白。为此笔者不揣浅陋，综合目前所见文献资料与考古资料，试作一些初探。 而汤
13、晓芳发表于宁夏社会科学1989 年第 6 期的学术论文我国古代农业文化与草原文化的形成及其交流 ，则应被认为草原文化研究史上具有标志意义的文章。文章开头和末尾部分有两段话值得注意：本文所讨论的我国古代的文化问题，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即包括人类社会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在我国这徉一个民族众多、地城辽阔、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古代文化的发展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地域性和时代性之特点，这些特点互相交叉与融合，呈现出一种多元结构。对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碰撞、交流和融合的比较研究，是我们从整体上认识中国古代文化及其发展轨迹的重要途径。因此从广义上说，游牧民族的草原文化也是丰富多彩的这个古代文化系统的一个重要构成
14、部分。草原文化多次与中原农业文化发生碰撞，并在反复的冲突中实现融合，逐渐形成以农业文化为主体的多元结构。这种互相作用对中华文化的发展具有深远的全局性影响。作者认为， “在我国大陆内部，由于地理环境的差异和随之而形成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的不同，最初的文化形态可分为草7 / 13原型和农业型两种。从地域分布来看，两种文化虽有交叉，但总体上两者还是较分明的：大兴安岭以西，天山以东，燕山、秦岭、祈连山、阿尔金山、昆仑山以北的地区及青藏高原为草原型文化，其它地区为农业型文化。这两种文化殖生的自然地理环境不同，其特性和发展的态势亦不同。 ”作者所说的草原文化区域，是指我国古代阴山以北、大兴安岭以西的广大地
15、区，所称的草原文化是与我国古代农业文化相对的“围绕畜牧业而创造的” “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总和，并将这种文化清楚地定义为“草原文化”。文章分三个小节：“一、自然地理条件是形成南北两种文化的前提性因素” 、 “二、两种文化的对撞、交流及其形式” 、 “三、两种文化交流的一般特点” 。全文出现“草原文化”一词达 16 次之多。汤晓芳的论述立足于中华文化全局的高度，把草原文化看作中华文化的构成部分之一和动力源泉之一，认为草原文化对应于农业文化，二者在经过反复冲突与融合之后形成一个新的多元结构。这些观点，显然已具学术界后来所持学术观点的雏形。无独有偶，奎曾发表于内蒙古民族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汉文
16、版）1991 年第 4 期的草原文化: 北方游牧文化的发展一文，开篇即言：“草原文化，源远流长。它的前身是北方游牧文化。 ”奎曾这次使用的“草原文化”概念与其上述文艺通讯中的用法大相径庭，是在指广义的草原文化。所说的“文化”基本可以理解为“中国北方草原人类的一切精神活动及其结果” 。文章从草原地理环境的影响、游牧经济生活的作用、骑马民族传统的体现等三个方面，对草原游牧民族的文化形态加以论述。文章结尾处说：当游牧经济逐步为定居放牧的现代畜牧业经济所取代，从而游牧民族过渡到社会主义民族时，游牧文化也就失去它的依托，而转化为具有自身民族特点和地区特点的草原文化。因此草原文化，乃是北8 / 13方游牧
17、文化的必然的发展。可见，奎曾先生是把草原文化看作游牧文化发展的现代的、更高一级的阶段。他并没有说清楚游牧经济被“现代畜牧业经济取代”之后，随之发展而来的文化为什么应该叫做草原文化的理由。但他如同把游牧文化视作“通过政治的、经济的、心理的各种途径进行自我选择的结果”一样，也把草原文化看作人类对自身环境条件的一种适应方式、一种文化形态，这点是确定无疑的。奎曾先生发表在昭乌达蒙族师专学报 （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1993 年第 4 期）的中国古代草原文学概述一文，把草原文学作为草原文化的组成部分和草原文化背景下创造出来的有别于我国内地汉族文学的文学形态加以论述。草原文化作为关键词在本文中出现 10 次
18、。1997 年，奎曾著 草原文化与草原文学一书由内蒙古大学出版社出版。田同旭发表于山西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1993 年02 期）的元曲研究的一个新思路论草原文化对元曲的影响一文指出：以往的元曲研究，多注意唐宋以来中原文化对元曲繁荣的影响，忽视革原文化对元曲所起的重要作用。历代文学之胜，无不反映历代统治阶级所崇尚的道德风尚和文化传统。元曲繁荣于蒙古民族作为统治民族的特定时代，草原文化对元曲的影响是必然的。其影响不仅仅限于明代曲论家所肯定的胡乐的音阶调式，更主要的是胡乐中所体现出的草原民族之精神与性格。元曲之斗士精神，即“反传统的新的思想光芒” ，是中原文化中的反抗思想和草原文化中的挑战精
19、神的冲撞和融合，它是两种文化的结晶。当我们开始以草原文化为参照重新认识元曲的时候，我们将会得到许多新的启示，为元曲研究开拓个新的思路。9 / 13田同旭发表于前沿1994 年 1 期的另一篇文章草原文化对元曲有深远影响与上文观点一致，这里使用的草原文化概念对应于中原文化，与草原文化研究工程启动以来所使用的草原文化概念相一致，无须作更多说明。20 世纪 90 年代，学术界关于草原文化的发声很多，几乎形成了一种多音部的“大合唱” 。如远古石人与草原文化圈 （作者李肖冰， 文艺理论研究 ，1991 年 第 5 期） 、 阜康县水磨沟岩画和古代草原文化 （作者李秀梅， 新疆艺术 ，1994 年第 2期
20、） 、 丝绸之路在草原文化发展中的作用 （作者哈萨克族贾合甫米尔扎汗， 西域研究 ，1994 年第 4 期） 、 草原文化与西域艺术散论 （作者孟驰北， 文艺研究1995 年第 5 期） 草原文化和力崇拜 （孟驰北， 新疆艺术 ，1996 年第 2 期） 、 草原文化和奥林匹克精神 （孟驰北， 新疆艺术 ，1996 年第 5 期） 、从阴山岩画看“草原文化”建构 （作者冯军胜， 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1998 年第 1 期） 、 阿勒泰及其草原文化 （作者哈萨克族艾山拜斯坦波尔， 新疆社会经济 ，1998 年第 1期） 、 新疆草原文化区域系统研究 （作者阚耀平， 人文地理 ，1999 年第
21、1 期）等等，不一而足。其中， 远古石人与草原文化圈不仅使用了“草原文化”概念，还提出了“草原文化圈”这个概念。 阿勒泰及其草原文化一文说：“中国各少数民族都有自己的悠久历史, 都创造出了具有各自民族特点的灿烂文化。长期生活在新疆阿勒泰地区的哈萨克族人民，在历史的长河中也同样创造出了具有鲜明民族特点的草原文化， 成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新疆草原文化区域系统研究一文明确提出了“新疆草原文化区域系统”概念，用以特指现代新疆辖区内的“西域草原” ，特别是天山山脉及其以北地区，并将诸如乌孙文化、匈奴文化、突10 / 13厥文化、蒙古文化、哈萨克文化等民族文化序列置于草原文化范畴之内
22、。孟驰北关于草原文化的系列论文与 1999 年 1 月由国际文化出版公司出版的著作草原文化与人类历史中的部分内容基本一致，此书影响甚广，这是大家熟知的。此前一年（1998） ，由辽宁教育出版社出版了邢莉、易华著草原文化一书。2000 年以前，使用草原文化概念的还有两个案例不能不提：一是勒内格鲁塞著、蓝琪译、项英杰校的草原帝国及其译后记 （项英杰 1997.12） 。法国历史学家雷纳格鲁塞于1939 年发表的中亚通史著作草原帝国 ，将历史上活跃于欧亚草原地带的匈奴、鲜卑、突厥、蒙古等民族的历史当作一个一脉相承的草原帝国史来研究。书中虽然未见“草原文化”的提法，但格鲁塞显然是把上述草原民族的文化纳
23、入到一个特色鲜明、有别于农耕定居民族的文化类型来看待的。项英杰准确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在其译后记中称：“本书史事，上起新石器时代，草原文化的黎明期，下迄公元 18 世纪晚期蒙古诸汗国。 ”不可否认，项英杰先生简短的一句话，包含着丰富而深刻的内涵他把草原民族的历史看作一个延续数千年的文化发展史。另一个是六卷本的中亚文明史 。从 1976 年 11 月 26 日在内罗毕召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第十九届会议，决定出版中亚文明史 ，到 1980 年成立一个特设国际科学委员会，再到邀约多国专家联合编写，这部中亚文明史多卷本巨制，可谓汇集了当代各国众多杰出专家的智慧与心血。该书包罗的地区，正是格鲁塞草原帝
24、国的范围，由此可见格鲁塞这部著作的影响之大。正是在这部中亚文明史当中，我们不止一次遇见“草原文化”这一概念，还发现使用了“草原文化区”概念。如第一卷11 / 13第十六章阿姆河流域(巴克特里亚) 青铜时代的畜牧部落 （作者B. A.列特文斯基、L.T. 皮延科娃） ，这决不会是偶然的。文化分区的产生就是“抽出某些特定的文化因素，对其进行区域划分，再进行文化和特定的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研究”的结果。 2我们有理由认为，这里所说的“草原文化区”正是这种学术思考、学术研究的结果。综上所述，众多研究者认为草原文化是一种客观存在，草原文化概念所含括的正是草原人类在科学、技术、艺术、教育、精神生活以及其他方
25、面所取得的总成就。草原文化概念，并非谁人一时灵感爆发的结果，亦非出于某种应景需要而杜撰的产物。人们对它的认识经历了零散研究、自发研究的不短的历史阶段，其间充满了种种艰辛和曲折，也充满了理性与信心。尽管研究者对草原文化概念的理解、为其赋予的具体含义有所不同，但在把草原文化当作草原人类创造的一种特色独具、有别于其它地域文化类型的客观存在来看待，却是研究者大家的共识。这也正是草原文化学科赖以诞生和存在的根基和合理性所在。通过上述初步的梳理，我们还发现国内的草原文化研究，实际上一些兄弟省区的专家学者比我们先行了一步。他们是探路者和开拓者，在草原文化研究史上功不可没。2004 年，内蒙古自治区学术界启动
26、草原文化研究工程，是在无数前人自发的思考、探索、研究基础上的一次学术跃升。而这种跃升之所以发生，无疑是受学术研究必然而深刻的内在规律驱动的。当然，对草原文化的起源、特征、性质、区域分布、与周边文化形态的关系、历史地位和作用等诸多基本学术理论问题，进行有组织、有计划的系统研究，把草原文化研究推进到学科建设的崭新阶段，应该归功于 2004 年启动的研究工程，应该归功于以内蒙古学人为主力的、2 孙秋云主编.人类文化学教程M ，民族出版社，北京，2004：145.12 / 13包括国内外同行在内的学术团队。草原文化研究工程启动以来，学术界历经十几年的研究和探索，不但推出了一批令人瞩目的研究成果，更重要
27、的是在学理建构方面取得了重要成就。概括起来，一是把草原文化作为一个对象系统加以研究，就草原文化学科的研究对象、草原文化的内涵、特征、历史分期、区域分布、核心理念、文化精神等问题，形成了一个观念体系，为学科建设奠定了坚实基础。二是把草原文化置于中华文化的大框架下进行研究，着重探讨草原文化与华夏文化的关系，提出草原文化是中华文化三大主源之一、三大组成部分之一和中华文化发展的动力及源泉的学术主张，逐步被学术界、文化界及党和国家高层所接受，产生了广泛、积极的社会影响。三是把草原文化研究看作一种地域文化，同内蒙古自治区民族文化建设紧密结合，同民族文化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紧密结合，同蒙古学、北方民族史研究
28、等自治区特色学科建设紧密结合，在有力推动内蒙古文化建设的同时，也基本搞清楚了草原文化与游牧文化、草原文化与民族文化、草原文化与生态文化等几个关系。3 特别是在草原文化知识系统的建构、相关知识的迅速普及、学术话语的广泛传播等方面，如果不是持续十数年的系统工程，很难想象在零散自发的研究状态下，短时间内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最后，有两点需要说明：一是本文所引材料全部为中文，有些译作尚未来得及与原文进行对照；二是由于笔者阅读有限、资料积累有限，不免挂一漏万，或许还有一些重要文献尚未发现，当在今后的研究当中继续寻踪、补充。（作者信息：包斯钦，男，蒙古族，内蒙古社会科学院二级3 参见吴团英.关于草原文化研究几个问题的思考J内蒙古社会科学（汉文版） 2013，(01).13 / 13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