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论中美贸易争端的司法裁判效应今年以来，中美贸易争端不仅 多发，而且明 显升级，2010 年已被有关专家称之为“中美贸易的摩擦年”。在 这个问题上，如何裁判彼此的是非曲直？如何在解决好彼此争端的基础上进一步推进中美贸易的健康发展？本文拟从法学的角度寻求新的思想和新的视角，为积极应对来自美国的贸易摩擦和争端作一些理论方面的铺垫，旨在促进中美贸易关系以及中美关系的健康发展。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中美之间的贸易争端接连不断，而且争端的程度越来越升级，双方颇有针锋相对的“火药”味道。从今年前五个月的情况来看，中美双方的贸易争端案例已达数 10 宗之多，其范围涉及到工业产品、农业产品、能源生产等诸多领
2、域，这标志着中国已经进入了应对来自美国贸易摩擦的高峰期了。刚刚结束的第二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在一定程度上很可能会缓冲一下这两个经济大国之间贸易关系的紧张化气氛。但是，如何裁判彼此双方贸易争端的是非曲直？如何在心平气和的解决好彼此双方贸易争端的同时进一步推进中美贸易的健康发展？带着这些思考，笔者在“论中美贸易中的逆差和顺差”、 “论美国为何要频繁挑起中美贸易摩擦” 、 “论西方经典理论对中美贸易的影响” 前三篇论文的基础上，再从所学法学专业的角度寻求一些新的思想和新的视角，为中国进一步积极应对与美国的贸易摩擦和争端作一些理论方面的铺垫，更好地促进中美贸易关系和中美关系的健康发展！众所周知，近几
3、年来，中美两国的贸易争端一直围绕着中国对美国巨额的贸易顺差而引发的所谓的贸易不平衡这个焦点而频繁的发生口角。而且曾一度争吵得面红焦耳，几乎达到要“干起仗来” 的地步。对这个问题，由于彼此双方所持观点不同，立场不同，其思维和视角也不尽相同，所以争论来争论去，争论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争论出一个让双方都很满意的结论来。反而，随着中美贸易的快速发展，这个问题便越发的突出了，且更加的尖锐了。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入世近 10 年，中美之间的贸易争端的案件就有 700 余件之多。仅2009 年，美国对中国产品进行了至少 14 次的“反倾销、反补贴”调查。尤其是去年 12 月 30日，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最终批准对价
4、值约 27.4 亿美元的中国产油井钢管征收 10.3%15.78%的关税，这是近年来美国对华最大的反倾销反补贴案例。还有去年 9 月的中国输美轮胎特保案更是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可以说，在中美贸易方面，奥巴马是第一个对中国击下“特保调查大棒” 的美国总统。他执政不久就宣布，从 2009 年 9 月 26 日起对从中国进口的轮胎产品实施惩罚性关税，即在 4%的原有关税基础上，今后三年分别加征 35%、30%和 25%的附加关税。今年 15 月，美国不仅接连对中国又发起了 10 多起特保调查案。而且还在政治方面操纵和威逼人民币汇率升值、涉台军售、会见达赖等重要事件，一再触及中方底线，更加剧了中美关系的
5、纷争。今年中美之间在政治、经济、军事等领域的摩擦事件爆发之密集，涉及范围之广范，为此，有关的专家们就被 2010 年推定为“中美关系的摩擦年”。本文认为，贸易就似一列有轨的电车。这列电车的装载量越大，行驶的速度越快，发生碰撞和摩擦的几率就越高。中美贸易的现实状况就是这样。从经济角度分析，中美之间贸易的失衡在很大程度上是这两个国家经济结构与比较优势差异的具体体现。而从法律的层面分析并不尽然，它既是引致双方其它贸易争端的诱因，也是双方其它争端比如政治、意识形态、经济观念争端长期作用下的必然结果。而它们之间唯一不同的就是美国发起并解决贸易争端的方式与场所发生了变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美贸易摩擦主要
6、发生在知识产权、市场准入、纺织品贸易等方面。克林顿时期，有一度把贸易与所谓的中国人权挂钩，给中美贸易的发展制造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到 1994 年 5 月，迫于国内的压力，美国又不得不把中美贸易同人权问题脱钩，并于同年 11 月，与中国达成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框架协议，为双方市场的扩大开放制订了时间表，给中美经贸关系的大发展开辟了道路。由此可见，中美经贸关系就是在有所发展滋生矛盾解决矛盾更快发展这样一个公式中前进的。但是，中国入世以后，中美经贸关系却是跌宕起伏，一方面在贸易、投资、金融领域的合作加快，另一方面贸易摩擦接二连三。从 2002 年到现在，中美贸易已从一般的争端引发到人民币升值、高端
7、技术扩散、知识产权保护、国防军事建设、国家政治等诸多领域。从美国对中国发起的具体贸易摩擦案例分析，视乎是美国坚持认为，中国既然已经成为 WTO 的成员国了，却在许多方面没有遵守好 WTO 的“游戏规则”，美国就有权去惩罚你。同时，美国还自认为他们自己才是履行 WTO 协议的典范，那么你中国就更应该更好地履行自己对 WTO 的承诺。美国的这种政策和价值理念，可以说就是他们长期奉行以多边主义、区域主义与双边主义三个层次并重的“强权”贸易政策的重要体现。可是，针对中美之间存在和发生的这类贸易争端案例，特别是对美国的这种“强权贸易”行径，当今世界的确还没有一个规范的解决办法。这就好比，目前世界贸易领域
8、就是一场空前盛大的体育竞技比赛，其最缺乏的就是严厉的裁判规则。如果中美之间的贸易博弈，就像体育赛事一样，不论是“奥运会” 上的角逐，还是“ 世界杯”上的较量，只要你有违规，裁判的哨子一响，罚你就没有商量。这样，不仅明辨了谁是谁非，而且避免很多很多的口舌，也相应地减少了许许多多的麻烦！掂来一些中美之间的贸易争端案例，并把它置以于 WTO 体制之中，并以司法性方式提起或发起为标准，这些争端不外乎有两大类：第一大类为“司法性”贸易争端。如 2009年 11 月日美国商务部作出终裁，以中国油井管存在补贴为由宣称对相关产品实施10.3615.78的反补贴关税制裁。该案涉及金额约亿美元，是迄今为止美对华贸
9、易制裁的最大一起案件。美方认为中国产油井管存在政府补贴，受此影响，该产品在美国销量大幅增长，因此，美方决定对其实施反补贴制裁。其中，这一个案例就使中国天津的一家企业产品被课以 10.63的反补贴惩罚性关税，浙江的一家企业被课以 15.78的惩罚性关税，其他企业被课以 13.2的惩罚性关税；再如，美国向世贸组织告中国汽车零配件政策违反 WTO 协议案、美国告中国知识产权保护不力案及美国频繁对中国出口产品发起 337知识产权调查案等；第二大类是“非司法性”贸易争端，即无法在 WTO 体制框架内通过争端解决机制提起并加以解决，更不能利用国内行政性或司法性程序或机制发起的贸易争端。具体地说，目前的人民
10、币汇率争端、中国对美贸易顺差的争端则属于这类案例。为了威逼中国的人民币升值，美国已在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 ，以开列货币操纵国清单方式对中国进行外交施压，前不久又拟将中国列入汇率操纵国的黑名单进行进一步的威胁。若从司法的角度解释这个问题，可以说，在中美之间不管是“司法性”的贸易争端，或者是“非司法性”的贸易争端，其背后都隐藏着具有长期性、战略性及根本性的目标和利益。因为，WTO 是从其前身 CATT 演变而来，该组织的体制基础就是市场经济，而其管制的目标就是贸易壁垒，上述列举的若干具体的贸易争端案例均脱离不开这两个层面。具体地说，前一个层面主要体现在出口贸易中企业低价竞销及其如何创制涉
11、外经济或行政法律制度对其进行有效的规制方面；后一个层面则表现在企业在出口贸易中遭遇贸易壁垒以及如何利用WTO 争端解决机制加以攻克的方面。从这种意义上看，美国的这种做法也似乎是在按“ 套路行事”了吧！有史为鉴。由于中美两国经济发展水平与层次及产业结构等方面的差异，中国企业在出口美国市场中的低价倾销，频频遭遇美国的反倾销与保障措施调查，这是美国的一贯做法。美国不时的将中国入世议定书中“美国贸易救济权利条款”的一些较为模糊的承诺转化为国内具体的贸易救济法律，旨在对中国使用“两反一保”即反倾销调查、反补贴调查和特种保护措施，这也是美国惯用的“伎俩”。用美国人自己的话说，这样做名曰是为了保障其国内企业
12、或行业、商会享有及时、充分、有效的“私人贸易诉权”，而其实质却是为了对中国实施发难和指责，以遏制中国贸易和经济的快速发展。美国的这种系列的贸易救济立法，还表现在认定中国非市场经济地位问题上，由原先单纯依据国内贸易法转变为按照WTO 协议去行事，千方百计地找中国的“茬子”，为推行美国对中国的“两反一保”救济措施寻找所谓的“铁证依据” 。在美国人的眼里，他们总是这样认为：“中国的经济特别是对外贸易的快速增长主要是美国大量的进口了中国的产品所致”。因此，美国的对华贸易政策就要以“获得应有的回报” 为基础，时时事事都要强调在与中国的经贸交流及合作中获得长期的、稳定的、公平的经济利益。然而，现实的情况却
13、没有应验他们的思维，在中美贸易方面中国获得了巨额贸易顺差，而美国却是背上了沉重的贸易逆差，这对美国好像就是极为不公平了。因而，美国只要抓住中国出口企业的“茬儿”，必然会变本加厉地制造事端，向中国进行发难，这样就使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成为了一种不可逆转的常态了。从一些资料之中不难看出，为了给国际社会和各个国家创造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最近几年来，WTO 组织一直都在致力于贸易壁垒的多边规制，并频繁的通过贸易谈判，将成员方的国内或单独关税区内基于国家经济主权而行使的贸易管制权部分让渡于 WTO，是成员国之间相互开放市场，并赋予彼此国内或单独关税区内私人之市场准入权。从法理上说，这又是国际贸易领域的一大
14、进步。各个成员国在 WTO 体制下不仅享有行使 WTO 争端解决机制下的“国家贸易诉权” ，而各个成员国的私人也享有国内法上的“私人贸易诉权”。其“国家贸易诉权” 是 WTO 协议所明确规定的，其法理依据是国家经济主权及其让渡。而“私人贸易诉权”是该成员方国内的贸易行政法律制度安排，其法理依据是国内宪法规定和宪政体制。两者的共同点在于他们均能享有“贸易诉权”，且遇到贸易纠纷都能寻求于 WTO 体制下的贸易救济，而其区别只是“国家贸易诉权”的行使方式是成员方直接在 WTO 争端解决机制下控告贸易壁垒的创制者，故它是“贸易诉权”形式的直接方式，而“私人贸易诉权”是“贸易诉权”行使的间接方式，即个别
15、成员为让国内私人利用 WTO 争端解决机制，而在国内法上建立了行政程序性贸易壁垒调查制度，一经调查属实，再由该成员方通过 WTO争端解决机制控告贸易壁垒创制者。作为中美贸易争端的应对者，中国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努力致力于构建和谐的中美经贸发展环境和良好的贸易争端解决机制。所以，中国对于中美双方形成的贸易案件，其采取解决的方法多是商务外交谈判为主，以法律救济方法为补予以应对。在商务外交方面，中美建立了“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机制，从 2006 年开始，每年举行两次，而且每次都有新的对话内容及范围的扩充。同时，中美还建立了“中美经贸混委会”机制。特别是去年以来，中美通过外交磋商的“对话机制”，缓解和解决
16、一些有关与人民币汇率、贸易不平衡、中国市场经济地位以及对美知识产权保护等方面的争端问题，进一步增强了双方在这些方面的互信程度，促进了中美经贸关系的进一步发展。而在法律救济方面，中国对美国提起的一些“两反一保”较大的案例，充分利用 WTO 争端解决机制赋予的权利予以积极而坚决的应对。去年针对美国发起的“输油钢管特保案”、 “橡胶轮胎特保案”，中国迅速的做出了“ 反诉讼” ，对美国进口的“部分汽车产品” 和“肉鸡产品”，依据中国的法律和 WTO 规则启动了反倾销和反补贴立案审查，控告了美国的不公平贸易的 “强权”做法，维护了中国应有的尊严。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由于中美之间政治关系的敌对，特别在各个
17、方面都在遏制中国的发展又是美国的国策，因而要有效地、长期地消除或缓解美国对中国提起贸易争端的不利后果和现实压力还是一件十分艰巨的任务。尽管在中美贸易博弈之中美国一直处于攻势地位，中国一直处于守势地位，而且中国又在中国入世协定书上写上了一些尚未澄清的歧视性条款又被美国抓住了一些“把柄”，致使其滥用“两反一保” 救济措施，给中国对美贸易的发展带来了一定的消极影响，但中国作为一个具有强势发展势头的泱泱大国，绝不会屈服于来自于美国的挑战。在中美贸易问题上，目前世界上已有 150 多个国家承认中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这充分说明中国已有能力抗衡来自于美国的挑战。同时，还有理由相信，美国为了自己国家的发展和国
18、民的幸福也决不会轻易而举地去放弃中国这个庞大的且具有巨大潜力的买方市场。如果要从法律角度审视中美贸易发展的前景的话，中国离不开美国，而美国更离不开中国，这既是现实也是未来。中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说， “中国有句古话， 登泰山而小天下 ，鼓励人们高瞻远瞩，胸怀全局。中美是有重要影响的大国，必须把两国关系同两国的根本利益和世界格局的发展大势相结合，从战略和长远角度出发，认清共同利益，妥善处理分歧，照顾彼此关切，全面加强合作，实现互利共赢。这是中美关系发展的大方向，也是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肩负的责任”。因此，只要中美双方切实地按照温家宝总理的话去做了而且又做好了，中美贸易发展的前景不仅更加广阔，而且更加辉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