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像少女一样美丽我就喜欢穿新衣服我就喜欢照镜子我就喜欢要好看我是超级爱美丽20 岁，我拥有了自己的一块地盘。这以前，我在一家婚纱店里做摄影助理。有一天，一个女顾客打了个喷嚏，假睫毛飞了。摄影师在抽烟，女顾客在涂口红，只有我趴在地上，满头大汗地找。“还没找到啊？你眼睛长到额头上去了吗？！”两个人异口同声骂，我脱下制服，推开门，头也不回离开了那里。随即我走进一家西饼店的门，点了一个 9 寸鲜奶蛋糕。没人知道那天是我 20 岁生日，没人知道那天我被人驱赶着做这做那，像一条狗，连一口饭也没吃到。我一口口咬着蛋糕，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人生。西饼屋开在一条宽敞的弄堂口，弄堂深处，是一所女子中学。正好是下课时间，
2、一波波漂亮女生走在春天的阳光里,她们就好像我面前那份让人喜悦的甜品，是嫩黄的蓬松的活泼的，散发着蕾丝一样细致的芬芳。我在西饼店旁边租了一间小屋子开冲印店，店门刷成漂亮的嫩黄。每天，我嗅着西饼屋的芳香，就像一只甜饼圈边上忙碌又满足的小蚂蚁。因为靠近女中，来冲洗照片的女生特别多，我的生意做得很顺利。有点自恋有点好奇，从来就是属于女孩身体里的一部分吧。西饼店老板娘安茜婶婶常带着贝壳蛋糕、手指饼干来串门。她一边翻看我冲印的照片，一边吃甜点，一边评头论足， “翻了半天，就没看到一个好看小姑娘？哈，你还藏着谁的照片哪？”我想把那个纸袋塞进抽屉，已经来不及，安茜婶婶一捞就捞在手里了。“这个女孩好看呀，头发眼
3、睛好看鼻子好看衣服好看鞋子好看啊呦， ”安茜婶婶很快又有新发现， “她就站在你店门外拍的呀，一定是在看你吧？”她打量着我， “怪不得她看得很陶醉，陈果你真是一个帅哥呢！”“不是， ” 我鼻子都渗出汗来了， “人家只不过在照镜子。 ”我的冲印店很迷你，我里里外外涂了嫩黄的立邦漆，又把临街的一面墙换成落地大玻璃。与落地玻璃相交的一面墙壁，我镶上一整块大镜面，逼仄的店面宽敞亮堂了好多。女中里的学生每每经过我的店，会放慢一点点脚步，下意识透过玻璃照照镜子。最多只停留两三秒，甚至更短，就小鸟一样叽叽喳喳飞远了。 唯一例外的是那个女生。她总一个人走，脚步拖拖拉拉，经过我的店面，笃笃定定照镜子。她喜欢一边咬
4、指甲一边琢磨，帽沿再转过去一点点啦，拉下皮筋让头发披散开来啦，书包上的徽章转移到裤袋上啦 镜子是个有魔力的东东，它把女孩整个地吸进去，那种投入那种着迷，把她的漂亮刹那放大几倍。每天都有那么几分钟，我坐在小小的店子里，做一个不许讲话不许动的木头人。我好怕一有声响，她就会飞走，像天鹅湖上的奥吉塔公主。可我还是忍不住用眼梢去扫镜子里的她，真是个无可挑剔的漂亮女孩呀。不知哪一天起，我忍不住了，悄悄拿起好久没用的“大炮” ，轻轻、 轻轻地咔嚓咔嚓 “小姑娘喜欢你呀，要不干嘛天天跑来照镜子？嘿嘿，你就等着有一天她推门进来的，婶婶的话错不了”安茜婶婶走了，我继续埋头洗照片。一朵橙色的云蹦蹦跳跳来了，女孩今天
5、穿着橙红字母汗衫，下面是墨绿暗格百褶裙，小腿结实漂亮。照着照着，她突然捂住了嘴巴 下一秒里，门被推开，她在照了 51 天镜子以后，第一次走进我的小店来。天呀，安茜婶婶的预言真的灵验了！“我、我能借用一下卫生间吗？”她那样子，竟然比我还紧张。我点了一下头，她用最快的速度蹿了进去。她在里面呆了好久， “还是不行，怎么办呀！”我听见里面传出筋疲力尽的叹气。“要帮忙吗？” 我敲敲门。 “你不要进来！”她紧张得大叫。 “怎么啦？”我退开两米开外。“我、我裙子拉链豁开了！”终于沮丧的坦白了。结果，她套上了我的牛仔裤， 长出好大一截。我蹲下来，帮她把裤脚翻起来，用两排大号的银色别针固定住。她跳到镜子前，左看
6、右看，好像很喜欢这个大裤脚，很帅很嘻哈的风格。 “我怎么谢你呵？”“以后有照片就到拿这里来洗呗。 ” 第二天她交给我一个移动光盘，开取件收据时，我装作很自然的样子问她名字。 “邱露丁，我表妹叫霜丁，表姐叫雪丁。还是露丁听起来最美是吧？”那天我冲印到手软，露丁的好几百张照片全是帽子、鞋子、衣服、裙子和裤子什么的。“印这么多照片派什么用场？”我好奇地问露丁。“每天想到要穿哪件衣服，它不晓得躲在哪里。所以呀，决定用照片编号来定位。 ”我随便翻着那一叠厚厚的相片，挑挑拣拣，加加减减，玩从头到脚的搭配游戏，想出了很多据露丁说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绝妙搭配米色连衣裤装（式样很文静）墨绿半截绒线裙（一下子变
7、身印度 MM） ；毛领开襟衫帆布裙中统的翻边条纹袜（淑女休闲混搭） ；桃红毛衣翠绿呢裙桃红靴子（颜色越撞越出效果） 小小的店面里，从柜台到墙壁到凳子顿时摆满了各种衣服的造型，它们也让这间小店突然间象施了魔法一样，熠熠发光。“太赞了！” 露丁看看我，再看看那些照片，好像发现了一个美丽新大陆。露丁每每穿着我搭配好的衣服，经过冲印店，往里面的镜子张一张，好像特意接受我的检阅。我总低着头美滋滋偷笑，享受着和露丁的美丽的默契。那天傍晚，露丁低着头走过去，我等了一会，她没有倒回来照一下镜子。 “邱露丁”我推开了门，对着她的背影叫了一声。店里的空气有点沉闷，我想很问露丁有什么心事，可她好像不想说话。安茜婶婶
8、又来串门了，她看到露丁，一拍手叫起来 “你不就是那个照镜子的小姑娘吗？嗳，为什么你喜欢在陈果的店外面照镜子呀？” 露丁示意我们跟她出去，站在她照镜子的位置， “看呀 ”露丁轻轻叫起来。 我眯起眼睛望过去，临街的落地玻璃与屋子里镜面折射着，我看见三个装在嫩黄的透明盒子里的小人，太奇妙了！“好看吗，是不是像做梦呀？”露丁问我们。“好看”安茜婶婶撇撇嘴， “不过，陈果给你拍的照镜子照片比这好看多了！” “什么，照片？”露丁很感兴趣的样子。“噢，照片、照片”我哼唧哼唧的，心里一个劲埋怨安茜婶婶多嘴。露丁一边吃着安茜婶婶的蛋糕一边看我“偷拍”的照片，还掏出笔，在照片背后一边写一边笑，笑着笑着眼角还滚下两
9、滴泪珠，俏皮的、圆滚滚的泪珠。“那么，我就没收啦，再见！”她头也不回，用手背朝我挥手。唉，真想看看她在我拍的照片后面写的是什么啊！露丁消失了，有好一阵。我的镜子变得好寂寞，我也变得好寂寞。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夏天进入纵深处，我被女中请去给毕业生拍合影。我一个班一个班拍下去，拍到最后一个班级，高三(6)班，我的镜头开始无法控制地颤动。我在人群里看见了露丁，眼睛更大下巴更尖，脸色白皙得近乎透明，她穿一条孔雀蓝长裙，裙幅静静垂着。没有女生愿意站在她旁边，露丁又美又隆重，显得其他女生简陋到黯淡。一阵混乱后，露丁前后左右都空出一个人的位置，其他那些女生挤作一堆。架空的孤独的露丁看着我的镜头，一点点绽开一
10、朵笑容， 一朵最美最香的笑容。 我努力调整呼吸，不让三角架再颤动。 “咔嚓” ，好像有枚刀片划过我指尖，钝钝的疼。第二天，小店门不断地被推开，邱露丁班里的那些女生不约而同提出同一个请求：把邱露丁从合影里去掉好不好？我一次次拒绝，我唇干舌躁打开电脑开始干活，把 6 班的集体照放大。我忽然觉得受不了，任何一个喜欢露丁的人都会受不了，看着她被遗弃在一边，那么明显被排斥的样子。“咱不理她们好不好？”我嘟嘟囔囔的，一边小心翼翼把露丁挪出来。我听到背后有粗重的呼吸，我转过身。是露丁，她呆呆盯着=屏幕上的那张毕业合影， “你凭什么那么做？”露丁简直愤怒了。“呃，你想想看，一个花园里，要是只有一朵花朵，其他花
11、会觉得自在吗？我拍其他班级的时候，大家都漂漂亮亮的，一起大叫南瓜的时候，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一大捧花，说好了哗啦一下一起开放了”露丁好像被我说通了。 “一起开放、 一起开放”她喃喃念叨着，若有所思。下一天，露丁抱着那叠厚厚的衣服像片来我店铺，在她们班那张合影上比比划划。 “哪个女孩打扮起来会不好看，我不信！”她左手衣服相册右手合影， “现在就给她们找衣服。 ”我们两个脑袋左摆右摆，频率一致，我顿时灵感四射“烟熏灰的褶皱连衣裙很适合她，一不小心就成了古堡里的公主了。 ”“白色让她很平淡，要是换上翠绿整个人是不是焕然一新呀？”我还顺手加上露丁的一根绿松石腰带。“她为什么要穿黑 T 恤呀，你这件粉色高领
12、要给她套上，感觉就甜美 对吧？”“每一个女孩都有一种特别属于她的颜色。 ”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 “要是找到了，嘿，那可不是一般的漂亮，整个人都会闪闪发光喔！”“我呢？”露丁眼神灼灼盯着我， “陈果，你还没有告诉我是属于什么颜色的？”“嫩黄！”我深深吸一口气，环顾屋子，鲜奶一样甜美，小鸡仔一样粉嫩，新叶子一样透亮，整天环抱着我的，最爱的颜色。“嫩黄？！” 露丁在照片一通翻找，沮丧地叫起来， “我一件也没有呀！” 我们跑了很多条街很多商店。 “一定要今天买到吗？”我看露丁累得吃不消的样子。“越快越好呀。 ”露丁没有停步的意思， “我就要离开大家了，我和妈 商量好了，在家里办一个 Party，快快乐
13、乐和大家告别！”“你要到哪里去？”“以后告诉你行吗？”露丁嘿嘿笑起来， “反正是远得要命！”天黑了，我们走过新乐路一家小店， “等等！”露丁忽然倒回去，在挤挤挨挨的货架上，我们看到了一角小小的裙角，我蹲下来，和露丁一起小心翼翼一点点揪出来 哇，一件藏在角落里的嫩黄细纱跳舞裙，上半身有缕空的精致花纹，是鲜奶蛋糕的颜色，裙摆缀着粉的和黄的水晶花朵。可店主给说是非卖品，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已经藏在最角落了，怎么还是给你们找到了？”“是它主动向我招手的！”露丁不管不顾进了试衣间。她出来时，整间铺子的人好像都顿了一顿，这件衣服像是专门为她而生的，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吻合那么漂亮。“你一定要买下
14、吗？”店主的鼻子有点塞。原来这裙子是店主给心爱的女儿定做的，不知是它挂在橱窗里太耀眼 ，还是那个女孩太心急，她不顾一切穿马路，奔向她的第一件美丽礼服，被一辆巴士撞倒了“我无所谓，我要这条裙子，哪怕一生就穿这么一次！”露丁啊露丁，真是个爱美到奋不顾身的女生。“我在安茜婶婶那里订了一个大蛋糕， “帮我带过来喔！” 露丁打来电话。“她们、她们会来吗？”我有点担心她的那些同学会缺席。“肯定会来的，我妈妈一家一家亲自送请贴，伟大吧？”我带着最好的相机还有一只 20 寸的大蛋糕去参加露丁的告别晚会。开门的是一个好看的阿姨，和露丁一样的大眼睛，只是眼角堆了不少细碎的皱纹。“陈果吧，拜托今晚一定把露丁拍得漂
15、一点。 ”露丁妈妈拿起包出门，把空间统统让给我们。我进去，看着满屋子的女生，呆了一呆，揉揉眼睛。 烟熏灰的褶皱连衣裙，绿松石腰带，粉色高领她们穿的正是露丁那个午后在我的冲印店让我给搭配好的衣服，果然个个都很衬衣服。露丁在她们中间，穿着嫩黄的细纱裙子，裙摆上坠满水晶花朵，真的漂亮，却一点也不突兀了。露丁慢慢打开订做的 20 寸蛋糕，嫩黄的蓬松的糕体，用玫瑰红的樱桃汁浇着几个漂亮的字邱露丁美丽告别仪式。突然，我的手指摁在快门上不能动了。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一只照片蛋糕，印在巧克力板上的那张照片竟然是被我单单去掉了露丁的那张毕业合影。“难道不是你们全体来送我吗，所以想来想去这张照片最合适！”露
16、丁若无其事的样子。“露丁，对不起喔。 ”穿粉红高领衫的女生先哭了，接着传染一样，一片嘤嘤的抽泣声。“应该是我说才对，我以前净顾着自己臭美了，从来也没去想到周围人的感受。后来陈果对我说，一个花园里，要是只有一朵花开，其他花会觉得自在吗？他在给拍其他班级拍照时，看到每个女生都漂漂亮亮的，一起大叫南瓜 ，他说就是她们就像一大捧花，说好了哗啦一下一起开放了。所以，今晚我们说好一起开放一下好不好？每个人都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我仔细调节好三角架，透过镜头看她们：露丁被大家紧紧簇拥在中间，烟灰长裙、粉红套衫、嫩黄纱裙一起大叫“南瓜” ，那一刻，她们一起盛开在露丁的告别 Party 上。告别的时候，她们准备
17、换回自己的衣服。 “不用脱了！”露丁摆摆手， “要是还喜欢的话，你们就穿回家吧。大家都爱美丽，不要让我一个人孤单了。 ”不仅这样，她打开了她的穿衣间， “挑吧，统统是你们的，只要， ”她顿了顿说， “把睡衣给我留下就行！”结果每个女生都抱了一大堆衣裙，那些美丽的崭新的看起来很昂贵的衣服，她们惊喜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样子。 露丁和每一个同学拥抱告别，她抱得那么用力那么不舍，以至于每个人都忍不住抱着她哭啦。露丁却一直是笑的，似乎下定决心就将快乐美丽进行到底。“辛苦你了！”露丁转身，看着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的我 “怎么谢你？”想了想：“我想知道那天你在我给你拍的照片后面写了什么字？”“好吧，会让你知道的
18、！”“那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面吗？”我依依不舍。“不会再见了！”露丁坚决地摇头， “你只要记着我今晚的样子就好了！”“走啦！”她头也不回跑远，我站在原地，目送纱裙一闪一闪，活泼地沙沙作响。我收到了露丁的信。信里只有一张我给露丁拍的照镜子的照片，照片背面是露丁用彩色铅笔在上面写的寥寥几行字 哼哼哈哈我就喜欢穿新衣服，But 没治了！嗨咻嗨咻我就喜欢照镜子，But 没救了！哼哼哈哈我就喜欢要好看，But 没治了！嗨咻嗨咻我是超级爱美丽，But 没救了！“这是什么意思呀？”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紧接着我听见另一个声音一模一样在说， “这是什么意思呀？”我吓了一跳。原来是安茜婶婶，手里捏着一张纸条， “
19、我今天整理帐本，看见一张预定单，吓死了！“她拍拍胸口， “你给看看吧。”我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迹好熟悉，纸条上的名字也好熟悉邱露丁美丽生前告别 Party“她是不是出事了？” 我顿时喉咙发紧，捶着脑袋叫， “我怎么这么迟钝呀！”“别着急别着急！”安茜婶婶赶紧叫来糕饼师傅来问。“我一打开字条就吓一跳，又是生前又是告别的，像追悼会似的，多不吉利呀。我就自说自话把生前两个字给去掉了！”师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我飞快地翻看了信封上的地址，是露丁的住址。一秒钟也不犹豫，我蹬上单车，以光速朝那里飞驰。还好还好，十万火急的门铃声后，满脸忧愁的露丁妈妈打开了门。“告诉我，露丁怎么啦，怎么啦？！”我汗珠滚滚，大喊
20、大叫。“她真的不太好！”从她妈妈那里，我知道了露丁患了一种奇怪的血液病，从确症的那天起生命就进入倒计时。露丁看到了同病症病人，因为吃的药有强烈副作用，在床上掉头发，骨头疏松，脸庞浮肿。“要是让我那么丑陋地延续生命，我情愿安乐死！”可是在爸妈铺天盖地悲伤的眼泪里，露丁终于答应去治疗，只是希望在住院以前能够开一个没有阴影的告别 PARTY。 我声音发颤， “露丁现在怎么样啦？”露丁妈妈哭出声来了：“她现在连最轻的密胺调羹都拿不起来了。早上我喂她吃早饭，她还说， 真没用呀，胖得像头猪，力气却越来越小，连蚂蚁都不如！ ”“带我去看她！”我苦苦哀求。“露丁现在一个人也不肯见的，作孽呀，以前没有一个人不说
21、她漂亮的” “我要去看露丁，我要去看露丁”我在她家赖到晚上，翻来覆去只讲这一句话。她妈妈终于动摇。我们一起来到医院，越走近危重病房，我的脚步越来越呆滞。推门的最后一刹那，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颤抖着迟疑着，我一步一步倒退。一边倒退一边耳边响起露丁的声音，拽拽的，亮亮的“今晚我美不美？你可要抓紧机会好好看喔，以后永远都没机会了”我越退越快“不会再见了！”露丁那么决绝地摇头， “你只要记着我今晚的样子就好了！”我终于掉头，拼命跑起来，在寂静的大街上，我一直在颤抖，泪水滚滚，可是很骄傲，我觉得自己战胜了自己，我觉得成全了露丁最深切的愿望在她喜欢的人的心目中，在所有人的心目中，留下不会褪色的美丽定格。不是吗，爱美丽，也是一种尊严！很多很多年过去以后，当我再想起女孩邱露丁，她穿着缀满水晶的嫩黄纱裙，活泼地沙沙作响，耀眼地熠熠发光，永远永远像少女一样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