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对 历史唯物主义经典论述的 解读 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读书体会 陈斯惟 政治经济学批判 序言 （以下简称序言） 写于 1859 年 6 月，它是马克思对其在 1857-1858 年间研究成果的阶段性总结。序言 的最大成就是 清晰地阐明了唯物史观的基本原理， 对历史唯物主义 的本质 作了深刻的说明。 文章甫一发表，就注定将以其精辟的见解和深邃的思想载入史册。时至今日 ，任何人要想理解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都有 必要研读这一 完整而简要的 经典论述。 一、 社会基础：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 青年马克思的哲学思想曾深受黑格尔自由理性原则的影响。按照自由理性的观点，法律应该是处于被动的，只有当人的行为违背
2、自由理性时，法律才会主动规范和矫治人的行为，使其符合自由理性。然而正如马克思在序言中所提到的，“在莱茵省议会关于林木盗窃和地产析分的讨论中”，他看到的却是法律成为维护少数人现实利益的工具，物质利益战胜了人的自由理性。 因此马克思对黑格尔法哲学作了批判性的分析，他提出，“ 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 ”。 马克思早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就表述过“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在这里，马克思将唯物主义的观点进一步推广到社会历史层面，指出我们对社会问题成因、动机乃至结局的分析都应该根植于物质的生活关系。
3、正是客观存在的社会物质现实，决定了法律的、政治的、宗教的、艺术的这些意识形态形式 ，因此必须以社会存在为出发点理解社会现象。 马克思认同“市民社会”概括物质生活关系总和的观点。 市民社会指的是与当时的封建国家相对立的资本主义社会，而马克思认为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应该从市民社会中寻求。他发现， “政治革命消灭了市民社 会的政治性质。它把市民社会分割为简单的组成部分：一方面是个体，另一方面是构成这些个体的生活内容和市民地位的物质要素和精神要素” 1。资产阶级政治解放使得国家和社会分裂，单个的人成为社会主体 ，市民社会 直接从物质生产和交往中发展起来。这也印证了社会产生的基础是物质生活过程 ，社会意识
4、是社会存在的结果 。 社会存在与社会意识的关系问题是历史观的基本问题，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区分历史唯物主义和历史唯心主义的基本标准。 马克思在序言中强调了历史唯物主义的核心观点， “ 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 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 ” ， 对这一问题作了明确的回答。 二、 社会结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 ，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 序言提出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基础两对概念， 以宏观的视角 解构了社会，对社会的静态结构作了基本分析。 人们在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在生产力的基础上，必然形成一定的生产关系。社会以
5、生产活动作为物质基础，而依托于生产活动的生产关系又构成了主要的社会关系。 对于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的联系， 马克思在 序言 中提到，“ 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 。 ” 这段话首先说明了生产关系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是客 观存在的物质的社会关系 ；其次强调了 生产关系必须与生产力相适应，意即生产力制约着生产关系的形成发展。 经济基础就是社会的经济结构，它由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 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 ， 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 。 ” 这同样说明了一切意识形态的事物都取决于经济的、
6、物质的生产活动。虽然不能否认生产关系对生产力，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反作用，但 前者只是 影响 社会 的牵引力， 后者的决定作用 才 是根本性的 ，犹如仰望星空的同时必须脚踏实地 ，所有改革的设计也都必须 从社会经济现实状况出发 ，经济基础在一开始就 决定了 上层建筑的 发展程度和规模大小 。 上层建筑具有历史性、 阶段性。人们在分析社会现象时，不能简单地从现象本身或者 思想 观念 分析，而应该 深入 人类的生产活动中 观察社会 关系 ，发掘 社会历史的必然逻辑 。 整个社 会有机体在实质上由生产力、生产关系（即经济基础）1 马克思，恩格斯 .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 第 3 卷 M .北京：人民
7、出版社， 2002. 187. 和上层建筑构成 ， 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构成经济基础，经济基础 又 孕育上层建筑 社会 的 基本结构在序言中得以清晰呈现。 三、 社会运动：社会有机体的矛盾运动 马克思认为社会在保持静态结构的同时 ，也不断处于 矛盾 运动 中 。 他在 序言 中写到 ， “ 社会的物质 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 发生矛盾 。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 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 了 。 ” 可见 ， 整个社会体运动 的根源在于生产力的变化 。 社会事物的 发展具有普遍性 ， 生产力 也始终向前发展 着 。
8、 在一定的历史阶段 ， 生产 关系 是与生产力相契合的 ， 对 生产力 发展起着促进作用 。 但随着社会发展 ， 当 相对稳定的 生产关系不适应生产力的发展状况时 ， 二者就会发生矛盾 ，社会 将 要求以革命等形式 打破生产关系的桎梏 ， 使物质的生产力得以继续发展 。因此说 生产力是社会变迁 的原生动力 ， 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是社会的基本矛盾 。 在社会运动中 ，生产力 生产关系 （ 经济基础 ） 上层建筑这一 线性关系仍然是联动的 。 “ 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 ” 上层建筑本来就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并为其服务的 ，当经济基础发生 重大 变革 ，
9、一切 上层建筑必然 会 调整乃至 坍塌来 重新适应 新的经济基础 。 尽管 上层建筑具有一定的独立性 ， 这一过程可能并不是同步性的 ，而是 “ 或慢或快 ” 的 ，但最终都将完成 适 应 经济基础的 转变 。 实际上 ， 马克思 在这里 指出了生产关系 一定要 适应生产关系 ，上层建筑一定要经济基础的规律 。 但 在现实生活中 ， 既 可能存在 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滞后 ，也可能出现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超前发展 。当 滞后 出现时 ，社会要求 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被动调整适应 。 然而 当 上层建筑的发展程度高于经济基础时 ，它可能会起到一种引导作用 ， 主动地 推动经济基础和生产力发展 。
10、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强调制度 设计和观念先行的原因 ， 希望通过意识形态的反作用 促进生产力的进步 。但这种超前并不是 随意的 、 无限度 的 ，它始终植根于物质现实 ， 其影响程度也 受到 物质现实的限制 。 四、 社会历史：社会形态的演进 规律 由于生产力的发展具有历史性和阶段性 ， 因此由生产力决定的生产关系和 上层建筑 也有阶段性 。 马克思在 序言 中指出 ， “ 大体说来，亚细亚的、古代的、封建的和现代资产阶级的生产方式可以看作是经济的社会形态演进的几个时代。 ”他 以 “ 经济的社会形态 ” 区分社会历史的发展阶段 ，说明 这里所指的 社会形态 是建立在 经济基础上的 。 以生产资料
11、所有制为基础的生产关系 作为 划分社会 形态 的标准 ， 这也印证了现实社会起源于物质 的生产 方式 。 马克思的这一划分 实际上 揭示了社会发展的科学规律 。 人类社会 的发 展表现为由前资本主义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 ， 再到共产主义社会的依次演进 ， 所谓 “ 亚细亚的 、古代的 、封建的 ” 生产方式都属于前资 本主义社会形态的生产方式 ， 只是 “ 分别从逻辑上 代表着这一演进的不同发展阶段 ” 2。迄今为止 ， 社会历史的发展已经印证了这一观点的合理性 。 虽然 某些国家 会出现短暂的 更替或 倒退 ， 但 在长期中 ， 所有的民族 社会形态 都按照这一规律依次演化 ，普遍性 最终体现
12、在多样的形式中 。 这是一种自然的过程 ，也是 随着 生产力发展不可逆 转 的 历史命运 。 马克思在 序言 中还提到了两个 “ 决 不会 ” 的思想 ，即 “ 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 。 ”这说明社会形态的转变有着客观的条件 ，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 我们无法一蹴而就 完成 赶英超美 的目标 ，快步 迈进共产主义社会 ， 只能 怀着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建设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社会 。 社会历史的演进不会超越生产力发展现状 ，必须按照 社会运动客观 规律渐进发生
13、。 没有空想出来的 社会主义 ， 革命 都根源于社会基本 矛盾 运动 。 马克思认为 ， “ 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社会生产过程的最后一个对抗形式，这里所说的对抗，不是指个人的对抗，而是指从个人的社会生活条件中生长出来的对抗 ” 。资本主义 生产 依赖于资本和雇佣劳动 ，其 实质是 剩余价值的生产 ，这决定了资本家和劳动人民 自然的 对抗 。 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 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的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 将变得 不可调和 ， 这时候社会将要求打破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 ，推动社会形态向更高层次迈进 。 五、 结语 2 段忠桥 . 对 “ 五种 社会 形态理论 ” 一个主要依据的质疑 J .南
14、京大学学报 （ 哲学 .人文科学 .社会科学版 ） ，2005， 2： 14 唯物史观区别于唯心史观的两个特征 ， 一是科学的 、 革命的实践观 ， 二是关于人的本质的论断 。 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 由于现实的人必须 不断 生产 物质资料来满足生活所需 ， 因此生产活动以及在实践 中形成的生产关系 奠定了 社会 结构 的 基础 ， 所有 历史的变动 都在 这里得到 终极解释 。 历史 唯心 主义 把 历史变迁 归因于 特定的人 ，甚至偶然的事件 。而马克思揭示了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 才 是社会历史 变革 的根源 ， 第一次发掘了 历史演化 的完整 逻辑 链条 。 序言 虽然篇幅短小 ，但却 首次 完整 阐述了 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 。 其中的经典论述在 马克思 社会思想 体系 中 有着总括的性质 ，对 我们看清 历史 本质 ，把握 社会 规律 有着重大的意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