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二十一章 血压我写本章之前，曾向几位学识丰富的人士请教，要他们对血压下一定义加以解释。我得到下列新奇的解答：“那就是你的心脏泵压血液的力量有多大” 、 “就是你耳朵里的感觉” 、 “它表示你会中风” 、 “对一件东西加压力直到你整个人砰然爆炸为止。 ”当时我就决定要把血压作一个正确解释。血压的机能血压是血液加在血管壁上的压力，就像喷洒花园的水龙内壁受自来水压挤一样。减少水龙里的水量或者不减水量而换用一条较粗的水龙都能减轻内壁所受的压力，这种情形和低血压相仿。反之，如果水龙里的水量增加或者用较细的水龙替换标准口径的水龙，内壁所受的压力当然增加，高血压的情形就是如此。拿动脉粥样硬化症作释例，在
2、正常情况之下，阔度可以容纳一根小指的一些大动脉可能都被脂肪性物质塞满，所余的空隙小到一根火柴都很难穿过；到了大多数动脉都阻塞到这种程度时候，血液就挤到较小的空隙里，血压自然节节高升。血压迫使氧和食物、或输送糖和各种氨基酸、脂肪酸、维生素、以及矿物质的血浆穿过多孔的纤小毛细管壁进入各种组织里；因此正常的血压对于细胞的营养极关重要。当毛细管底床的血液因为缺乏血浆而逐渐浓缩时，血蛋白质（白蛋白）就把原来用于输送废物的各种组织液体（tissuefluids）吸引到血管里，以致血液的数量保持固定。因此，所有的组织能经常浸润在新鲜而富有一切滋养素的液体里，而且衰残细胞所分裂出来的物质能全部清除，全靠血压的
3、力量。每逢人体需要大量氧和各种滋养素的时候，动脉壁里的纤细肌肉就会收缩，因而压力增高，同时各种供应品也能更快地推送给细胞。反之，如果只需要少数的滋养素，这些肌肉就松弛下来，血压也降低，而食物全部保存起来。我在研究院功读时候，一位医科学生在生理学上课时间展示他太太的血压表；他用了一天的时间，从他太太睡醒之前开始，每小时纪录一次。因为人体在睡眠期间所需的滋养素很少，图上的初次记录显示血压很低。每一顿饭，特别是丰富的晚饭，都能促使她的血压显著地升高，作用是供给人体所需的血浆来制造几英升的消化液；其后血压逐渐降低。她的血压在打网球时候急剧上升，在阅读时候降低，而在打桥牌发生争执之后升到最高值。这种正常
4、的变动在每个人出生到死亡的一生之中都会发生，并不足为奇。心脏每次跳动，都把一股新鲜的血液压到动脉里，对于动脉壁暂加强了压力。这种压力就是所谓心脏收缩的压力，用标准的水银柱计量，通常是120130毫米。在心脏正在休息、亦即扩张时候测量，血压当然比较低，这就是所谓心脏舒张压力，在正常情况之下是8090毫米。提高低血压不适当的营养能使形成血管壁的组织变为过份松弛、软弱、或伸张，因此供给这些组织的氧和各种滋养素就比较少。结果，平时血压低的人就不必要地深感疲倦，时常没有耐性，对于气候冷热非常敏感，比健康的人贪睡，一用力脉搏就加快，而且对于性生活不大起劲。上述症状在血压正常地降低时候更是变本加厉。这类人早
5、上起床时，会感到比上床睡觉之前更疲倦。自愿接受试验的一批人每天吃稍缺热量、蛋白质、维生素C或任何一种维生素B的饮食，都会发生低血压现象。但是在所有滋养素之中，泛酸对于血压的影响力最大，缺乏这种维生素就迅速引起低血压。这种维生素供应不足，肾上腺荷尔蒙的生产就受阻，结果过量的盐和水份不断排出体外，而血液的实际量就随着减少。长期的体况紧张所引起的肾上腺枯竭，能使人体对于泛酸的需要大增，而且必然同时发生低血压现象。只要得到足量的泛酸，就往往能把血压提高到正常程度。高血压饮食能着重各种完整的蛋白质、各种维生素B、一切反体况紧张要素、尤其要刺激肾上腺生产的各种滋养素，低血压就迅速恢复正常。多年来我不断地为
6、三位产科医生的病人策划饮食，他们多数血压很低，但这种症状通常在两三星期里就治好了。不过病人每天一定要吃很咸的食物或喝下半茶匙的盐调成的盐水，直到血压升到正常程度时为止。维生素E能减低人体对于氧的需要，因此对于解除人体组织极度缺氧所造成的疲倦感觉，效力特别宏大。人体留住大于正常时的水份（或钠）时候，血压就会增高，这是人体对于体况紧张发生鸣警反应时期必然发生的情形。这时血浆的数量（亦即血液的数量）就会增高。另一方面，在体况紧张的张力促使动脉壁肌收缩、或被胆固醇堵塞、或被层层的脂肪床压挤、或被钙化的疤痕组织收缩时候，所有动脉就变成比较细小。大多数顽固的高血压，都是这些因素合并造成的结果。肾脏细管圈里
7、的血压，为了制造小便，本来就非常之高；这些纤细而紧张的毛细管一旦承受了另加的较高血压，就很容易受伤。同时高血压迫使心脏在较大阻力之下泵抽血液，因而经常工作过度，大有不胜负荷之感。基于这些原因，高血压常跟心肾的各种病症有联带关系，而且时常是这类病症的症状之一。如果血压长期很高而心脏或肾脏并没有受到显著的损伤，就是所谓“本质性高血压” （essentialhypertension） 。常见的高血压症状是头痛、眩晕、耳鸣或听到嘈杂声响和双眼迟早出血。当正常的血压增高现象加上高血压时，毛细血管就容易爆裂，结果是心脏病突发或脑溢血（中风） 。医学专家认为脑部最容易发生出血现象，因为它被禁锢在头谷里，在血
8、量增加或者增高的血压把过多的液体推入脑部组织时候，本身无法伸展。略高的血压是心脏收缩的压力150180，而心脏舒张的压力90100。收缩压力超过180和舒张压力超过100的血压，都能导致血管爆裂的重大危险。轻微的破裂能使血液凝成血块，因而可能截断通到千百万细胞的血液循环。严重的爆裂可能导致瘫痪或死亡。肾脏受伤的影响肾脏的机能之一，是控制血压。氧的供应失当时，双肾似乎会分泌一种类似荷尔蒙的“压升性因素”(pressorfactor)，把血压提高因而增加氧的供应量。由于维生素E能减低人体对于氧的需要，所以它对于患高血压的人特别重要。缺乏胆碱或维生素C或E，能使肾脏出血，并使过去仰仗现已中断的血液供
9、应的细胞得不到氧，因而刺激了压升性因素，促使血压上升。把动物的肾脏割去一部份来模拟布莱特症对人类肾脏所造成的损害，曾使这些动物的血压升高。实际上，即使是轻微的肾脏损伤，也能引起显著而持久的高血压。举例说，肾脏受草酸的尖锐结晶刺伤之后，诸如缺乏维生素B6这类不重要的小毛病也能引起高血压。这种形式的肾脏创伤在服下所缺的维生素之后，就能迅速痊愈。妊娠妇人血压时常很高的主因，也可能是这类肾脏损伤。盐、热量、或氢化脂肪含量过高的饮食、和服用ACTH或皮质素，都使肾脏损伤所引起的高血压进一步激升。治疗高血压病人的最初着重点，必须是保持肾脏的健康。用作试验的动物吃下缺乏胆碱的饮食后，曾经一再发生高血压现象，
10、所以医生特意每天给158个症状险恶的高血压病人胆碱，一面研究他们的病状；这组病人之中，133个的症状是源由不明的本质性高血压；22个的脑部或双眼已经出过血；3个有糖尿病；3个有心脏病；19个生肾炎。因为每个病人此前都接受过一年或一年以上的各种药疗法，而病状毫无进步，所以医生在给他们吃胆碱之前，就叫他们停服一切药剂。这些病人从开始吃胆碱起，在510天里，诸如头痛、眩晕、耳鸣、心悸、便秘等症状都减轻或全部消失。每个病人的血压都在三个星期之内开始降低，减低的平均率是心脏收缩的压力降低31毫米，而心脏舒张的压力降低20毫米；这些病人之中，血压降到正常程度的超过三分之一，但是没有一个降到低于正常。失眠、
11、颤抖、水肿和视觉障碍都逐渐痊愈，而且可以看出病人的说话和举动能力都比以前进步。没有服胆碱之前，97%的病人都有毛细血管壁极度衰弱的通病；服了胆碱之后，几乎立即发生管壁力量大增的现象，而且在随后5个月里，病况“大有进步” 。同时，血管也扩张了，血液的流动速度也逐步增加，而心脏的运作也显著地减轻。有些人眼部的血液流动在两年内逐步改善。但是一旦停服胆碱，毛细管壁又趋衰弱，血压有时也会增高。减重不一定减血压医生很少给高血压的人吃胆碱。胆碱对于卵磷脂的合成和脂肪的运用非常重要，体重过分的人、糖尿病患者以及生肾炎或心脏病的人，多有高血压毛病，原因可能是他们都缺乏胆碱。举例来说，减重并不一定能减低血压。吃含
12、有大量完全蛋白质的饮食，有时能使血压下降，原因可能是氨基酸蛋氨酸可以造出胆碱。任何可以增加卵磷脂产量的滋养素，可能也很有益；例如缺乏镁的动物往往同时发生高血压和动脉壁里有钙质沉着的症状，但是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缺镁是否为动脉硬化的主因。给动物长期吃含钾不多的饮食，或者给它们吃下过乎常量的盐，使大量的钾从小便排出因而造成缺钾症状，高血压现象就会接踵而来。无论钾的吸收量不足，或是吃盐过多，体内都会积留太多的水份，血液的数量随着增加，血压当然也随之上升。人类对缺乏钾能使血液增高这一点，始终不曾深入加以研究。但是高血压在全世界是最普通的病，最初是食盐太多的民族所生的毛病；在很少吃盐的地区，高血压这种病根
13、本就没有听说过。例如心脏病在日本非常罕见，可是高血压所引起的脑溢血却是位列前茅的死因。日本北部的居民把咸鱼当作主食品，每天吃下的盐平均是27克，而南部居民每天只吃17克，结果北部脑溢血丧命的人比南方多几倍；美国高血压症患者，特别在躯体过重的一群人里，一向和他们每天吃下15茶匙（420克）的盐有关；而剖验美国因心脏病突发的死者，发现躯体各种组织里含盐的成份比其他原因死亡的人高许多。减低服盐（钠）量的疗法早经采用，确具降低血压的功效。但是限制服盐量可能发生危险，所以这种治法似乎不太高明。适当的钙和维生素D能使更多的盐随着小便排出；用老鼠作试验，在吃下大量胆碱、泛酸、维生素B2、C和特别重要的钾之后
14、，盐毒所引起的高血压就会减低或者不致发生。血液里的钠和钾的含量，经常此起彼落，二者之一的数量一超出常量，另一种就要随着小便排出。因此任性吃盐的人，从小便排出的钾要比节制服盐量期间高九倍；自愿接受试验的人们长吃缺钾的饮食，体内所积留的盐就多到了生高血压的程度。反之，野生动物吃树叶和野草，所吸收的钾能使体内的钠大量消失，结果它们不得不跋涉千百里路去舐咸味的含盐地带地壤。健康的肾脏，保存钠的效能远比保存钾的能力高强，因此钾很容易随着小便失去；如果肾脏受了损伤，这种滋养素就会更快地排出。如果吃含钾量很高的食物或者服下钾盐（potassiumsalt） ，单是因为吃太多的盐而引起的高血压就能下降到正常程
15、度。另一种类似的疗法是限制吃钠，让体内的钾保留起来，而过量的水份和盐也不会积存，结果高血压就会下降。在正常状况之下，钾多半存留在细胞里，而钠则在细胞周围的液体里。这种分布情形，使两者都能控制十几种物质通过每个细胞。每逢细胞所含的钾因为躯体缺乏钾而减低时，钠就乘虚进入细胞，同时吸收大量的液体，使各种组织都吸饱了水份。高血压时常会同时发生水肿原因即在此。氯化钾的效能有些医生曾经每天给高血压病人服下520克的氯化钾（或其他的钾盐） ，发现这种办法对于减低血压和限制吃盐（钠）具有同等的功效。不但如此，上述的病人多数在高血压之外还有心脏病，因此医生给他们服下钾剂之后，每隔15分钟就测绘一次心电图；结果病
16、况好转的过程和限制吃盐（钠）所发生的过程完全一样。饮食白米、生果和糖在内的饮食极度缺乏胆碱、泛酸、其他各种维生素B、碘、维生素E、各种完整的蛋白质和许多其他的滋养素，可是医生还是时常叫高血压病人吃这种饮食。不但如此，碳水化合物能使水份和盐积留在体内。这类饮食所引起的体况紧张曾经导致溃疡，但它确能供应比钠多20倍的钾，凡是能够吃这种饮食25个月而受得往的病人，血压确是下降。很多种食物在精制过程里，都会失去一些本身所含的钾，而近来吃煮过的绿叶蔬菜（这是最丰富的钾质来源）的人很少。这两项因素加上我们常吃大量的盐，使大量的钾随着小便排出这一点，已使缺钾症状成为目前很普遍的病态。实际上，钠和钾两者都应该
17、适量，可是两者的任何一种都不应过量。如果只吃适量的盐，不吃一切精细的食品，同时日常饮食里饮食大量的生果蔬菜，那么只要肾脏没有受伤，就不至发生缺钾的症状。我的丈夫喜欢吃盐而非常厌恶沙拉，也不喜欢许多种青菜，我就把普通食盐和等量的“氯化钾食盐代替品”拌匀，装在家里所有盐瓶里。这项诡计从来不曾被人拆穿。但是食盐代用品种类繁多，好坏差得很远。血压已经较高的人，应该只吃食盐代用品，暂时把食盐戒除一个时期，同时，医生如果没有给他们服下洋地黄(digitalis)，则临时的疗法可每餐附带服下12克氯化钾。每日饮食所含各种确能降低血压的滋养素，当然也要特别充足。动脉粥样硬化症的影响动脉粥样硬化症(athero
18、sclerosis)是导致高血压的主因，尸体剖检结果，显示死者高血压的恶化程度，是和肾脏动脉里胆固醇沉积程度平行并进的。只要把动物肾脏动脉用线扎住，它们就会发生高血压症状，这种情形，和人类肾脏的血管被脂肪堵塞一模一样。肾脏的动脉很细，小量的胆固醇就能减削氧供应量，因而放出“压升性因素” ，所以血压在胆固醇数量仍旧很正常的时候也会上升。吃维生素E可以延缓这种缺氧所触发的因素，因为这种维生素能减低人体对氧的需要。从另一方面来说，高血压能使脂肪物质加速沉积并使动脉粥样硬化症变本加厉，结果在所有心脏突发死去的人之中，有高血压毛病的，比血压正常多一倍。任何形式的体况紧张，即使是血糖太低这类的小毛病，都能
19、使血压上升。ACTH或皮质素药疗法，等于促使荷尔蒙在体况紧张时期大量流出，必然促使血压上升。愤怒或恐惧这一类的情绪性体况紧张，最容易驱使我们挺身搏斗或者拔足飞逃，这时动脉壁上的细小肌肉都收缩起来，压力因而增高；如果肾上腺没有枯竭，只要情绪仍旧激动，这类的高血压就会继续存在，直到情绪平静之后才回降。如果能把引起高血压的情绪尽情发泄，血压就会下降。一位求诊的女人嫁给一个有三座住宅（一座在城里，一座在湖边，一座在山上的游乐区）的富翁不久，就得了高血压症。她说丈夫要她不停地大张华筵款待宾客，因为佣人不容易雇，她的“毕生工作”只是洗刷十几间浴室。她的一肚子怒火当然是情有可原。我劝她开始选择几种自娱的游戏
20、当作出气筒。两年后她带着一座高尔夫球赛的小银杯和几张亲笔画来看我。现在那些浴室虽然不像过去那样干净，可是她的血压却很正常。蕴积的消极情绪所造成的长期体况紧张，是高血压的一项主要病因。在接受心理治疗期间，这类高血压病人把“怨毒之气”发泄出来之后，通常会下降到正常程度。每逢适当的营养不能治好这种本质性高血压的时候，医生应该留心探查一切心理兼生理的病因。中风智力过群的人，中风之后思力的衰退，可以说是人生莫大的悲剧。为了预防这类的活死人出现，一旦发现自己的血压很高，就应该立即采取几种步骤。日常饮食必须次数较多而每次食量少。胆碱和钾的吸入量可以酌增，同时减低钠的吸入量。应该多吃一切适应体况紧张的各种需要
21、、减低血胆固醇和重建肾脏一切组织所必需的滋养素。人体只要略缺维生素C和E，血管就很容易破裂，所以大量吃上述滋养素可以预防脑溢血。必须尽量解除体况紧张，而且要想办法发泄心中的忧闷和怒气。高血压能使血液流动缓慢到氧的消耗量很低，维生素E的需要因而增加的程度。这种维生素能减低人体对氧的需求，所以如果出现出血症状，所有本来应该因为缺氧而死的细胞，可能不死而继续生存。维生素E还能使心跳的力量增强，如果大量服食，有时会使血压暂时上升，因此每逢高血压症状严重时，最初的服量不应该超过300单位，随后可逐渐增高到每日600单位。中风往往会突然发生，因为引起第一次症状突发的各种情形不会改变。然而吃下维生素E，即使
22、他早已发生过中风，也能使症状显著地好转。立即开始吃完全适当的饮食，有时也能恢复健康。理想饮食的要点不但要降低超出正常程度的血压，也要逐渐重新建造血管、肾脏、心脏和脑部通常在血压过高时候一并出现的各种损伤部分。可叹的是大多数人只知服下各种刺激兴奋的药丸鼓起低血压的体力衰竭情形、或者服下“饶卧尔菲亚” （rauwolfia）这类的镇定剂来治疗高血压症状，任自己的身体继续退化变质。有一次，一位脑筋清楚的女人匆忙地跑来见我，神情紧张地说：“我非立刻把血压降低不可。我的儿子是史丹福大学的足球队员，除非我的血压下降，否则医生就不准我看足球比赛。 ”结果她恪守我的劝告，因而场场比赛都在座。良好的营养能改进整个躯体的健康，因而百病俱除，结果是精力又充沛，而且生趣盎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