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把病养好觉得自己身体有毛病的人太多了。看了美国病人统计数字，已经令人不舒服：四千万人有变态反应症（俗称敏感病） ，一千七百万人有溃疡病，一千万人患关节炎，还有千百万的人因神经有缺点而不能不服用镇静剂，或因疲劳过度而不能不服提神剂，以致食巴比特酸类药品（barbiturates）和安非他明类药品(amphetamines)成瘾的人，不晓得有多少。患心脏病、糖尿病、癌症、脑冲血的人，增加得特别快。所以这几种病患者的统计，随时在变动，难以获得正确的数字。明尼苏达大学教授基斯博士(Dr.Ancel Keys)说：现在用不着问谁有心脏病，只问“你的心脏病严重到什么程度？”就够了。试问，婚姻美满
2、的女人有哪个不怕自己有一天会患心脏病，而要长年过着孤寂难耐的生活？有哪个成年人不怕自己或家里的人有一天生癌？病患数字称为“病态统计” ，真是恰当极了，但也着实吓人。每个数字都说明人类得不到其天赋权利-健康-的痛苦。好在营养学有如伯利恒上空的一颗新星，替人类带来希望，使人类有一天不必一定与疾病为伍。如果不是这样，这本书也大可不必写了。今天全球每一所医学院，每一座大学和制药实验所，几乎都以空前的积极态度，从事营养学研究。每年发表的营养学研究论文，约有六千篇，1960年且有7149篇。因此，靠营养建立健康的学问，一年比一年增进，而本书主题亦即在此。这种研究只有一个终极的目标：为人类减轻痛苦。在研究的
3、结果尚未明确和未获应用之前，这个目标还是不能达到的，许多伟大科学家的精力也多半是白费的。尚待研究的东西仍有许多，不过，把己知的学问加以应用，是谁都不会反对的。研究的范围限于四十种滋养素，全都是身体本身所不能制造的。四十种滋养素是：一种主要的脂肪酸、十五种维生素、十四种矿物质、十种氨基酸。这四十种滋养素统称为身体的必需品。它们在身体内发生交互综合作用，产生出约一万个不同的化合物，每一个都是维持健康所必需的。我们现在已经知道的化合物，只有三千个左右，大多数是含有维生素的酵素和辅酵素，而这些酵素经过矿物的刺激，就使细胞发挥功能。四十种滋养素是相辅相成的，只要其中任何一种有所缺乏，上述的化合物可能就有
4、好几百种无法产生。因之，营养有如一支交响乐队，所用的乐器有四十种，假若有一种或两种滋养素大量增加，就有如乐队奏出贝多芬的交响乐曲时，喇叭或铜鼓特别响，对于健康并无裨益。有一位朋友读了我以前写的书，说“你讲得简单。其实，复杂无比。 ”不错，我们对于主要化合物如何产生的知识，己越来越了解，结果营养学也比以前更加复杂。举例说，食物在体内消化以后所产生的某一种原料本来是A，但可能变为B，B可能变为C，C可能变为D，D又可能变为E，如此一直变化下去，而每一步变化，都需要一系列的物质、维生素和氨基酸（这几种东西都是从消化以后的蛋白质中得到的） 。假若欠缺了某一种东西，以致C不能变为D的话，那么，D和E所综
5、合而成的几个主要化合物，就无法产生，而积存下来的C可能多到变为有毒的东西。疾病有时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以后将再举例说明） 。供应不足，百病丛生如果饮食适当的话，大概没有一种滋养素会完全欠缺。不过，同时出现几种滋养素部分不足的情形，却是常见的。我们从研究中获悉，每几种滋养素结合物如果供应不足，就可以引起各种各样的疾病。一副桥牌只有五十二张，但打起来的时候，可以产生万千次不同的变化，而且，从没有两次是完全相同的。滋养素也是如此。因此，某几种滋养素发生部分不足而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可能引起千百种症状互异的疾病。不足的种类之多寡，以及每一种不足之是否严重，都是决定疾病是否产生的因素。总之，欠缺了滋养
6、素，就引起疾病，而加工和精制过的食物，都把应有的滋养素抛弃了。根据研究所示，由某几种滋养素结合不足所引起的疾病，只要还没有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害，仍可以在全部滋养素获得补充以后加以消除。更可贵的是，这些疾病根本可以防止。现在，谈论医学和营养学的刊物有好几百种，从其中也可以得到许多防病的知识。因此，我希望读者阅读本书时，最好把全书读完，虽然书中所谈的各种疾病，未必每一种都能引起读者的兴趣。说营养学永远没办法跟医学竞争，也未必是过甚其辞，但营养学对于医生和病人，总是一种帮助。善择饮食，跟自己动手医病，完全是两回事。有病迟迟不看医生，而由自己医，可能是极其危险的。许多以为自己可以医的“消化不良小毛病”
7、，可能是胃癌、冠状病或盲肠破裂，如果不早日向医生求诊，可以致人死命。身体如有不正常的情形，应立即采取两项措施：一是改善营养，二是看医生。癌症、心脏病和其他许多疾病，如果能够及时查出，都是可以治好的。因此，每年检查身体一次，是越来越重要了。假若医生替你订出饮食表，应该小心依表而行。因为对于病症了解最深者，莫过于医生。营养往往可以在任何饮食的习惯中加以改善。医生也许规定病人每天应该吃麦包，但准许病人选择粗麦粉或细麦粉制的麦包。医生也许只建议病人吃“样样兼备的平衡食品” 。本书就是专为这批受过医生指导的人而写的。营养改善而健康也的确日有进展之后，有些人就横蛮地对我提出这样的问题：“替我看病的医生为什
8、么不对我说？”我不愿本书有一字一句被人误解，而致影响到医生与病人间的可贵关系，因此我对于这个问题认为有详加说明的必要。我一听到别人批评医生，心里就有气。我在医院里、诊所里曾经和医生相处多年，私人业务间也有来往。我看他们日夜工作不休，看他们在病人医治无效而死亡的时候，会失声痛哭。我觉得医生有许多令人佩服的地方。有许多医生是在二十年前受训练的，但过去二十年间，营养学己成为一种高度技术化的科学，成为专门的学问。起初，医治大多数的病，似乎不重视病人的饮食，等到证明与健康有密切的关系后，医学院里的课程已经太满，挤不下营养的课程了。全美国的医学院，没有一间规定学生必须修读营养学，反而是生学系、药学系等科，
9、设立了几个皮毛的营养学课程。多设营养学课程医学刊物曾经发表过许多篇论文，主张医学院多设营养学课程，这些论文指出目前有关营养的教学都是散漫的，不充分的，无组织上的，因循苟且的，脆弱透顶的。美国医药协会的“食品与营养委员会”考察了名医学院的营养学教学情形后，发现各校仍然着重于食物不足所引起的疾病，而不知道这一类纯因吃得不够而产生的毛病，在今天的一些国家里，己是极少见的了。委员会又发现，研究出来的新知识，跟挂牌医师所知道的知识，其间有很大的差距。委员会于是提出报告书，主张立即设法改善。可是，目前的情形，谈起来仍是令人伤心的。病人也因此要忍受本来不必要的痛苦。其次，经常发表营养学研究成果的那些杂志，只
10、有规模较大的医学图书馆才能购到，一般医生是读不到的。医生因为自己没有受过营养方面的训练，有时也觉得烦恼。一位小儿科医生读了我的书，有一天带着小儿子来向我求教营养问题，他伤心地说：“我依照你的话替病人治病，结果完全生效。不过，你说的如果都对，为什么医学院不教我们呢？我们的教授都是极好的呀！”教授极好，我有同感。不幸的是，他们没有受过营养学的训练。另有一位医生用开药方的纸写了一封十六页长的信给我，说：“我对营养学素无研究，病人问起饮食之道，我都不能立时答复。病人的营养学知识，有时比我还强。我尽量避免告诉病人该吃那些东西。 ”他这番话，实在是道出了许多医师的心声。不过，医生们也曾时时向病人提出营养方
11、面的意见，只是病人未予重视而己。一个工作繁忙的医生，根本不可能把药品、病毒、抗生素、医疗法、外科手术、诊治程序、实验技术等部门的最新知识全部汲取。据美国医学图书馆估计，光是关于药品研究的论文，每年发表的就有二十万篇。假若有哪位医生要知道有关医学的全部新知识，恐怕连拿听诊器的时间都没有了。因此，要医生成为营养专家，岂非苛求。医生不能替病人订下饮食表，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最怕是他们订出的饮食表，时时都有欠缺不当的地方。他们多半是从一些标准的饮食表上抄一份给病人。据美国医药协会和美国饮食协会的一个小组委员会指出：标准的饮食表是根据传统而未必是根据科学事实拟订的，按现有的研究所得，已经落后了许多年。
12、医生与医院里的饮食学家，一向携手合作，一些医学集团且聘有饮食学顾问。像我这样自己挂牌的饮食学家，可谓绝无仅有。但在大学里和医院里受过最佳训练的饮食学家何止千百，假若他们能同私人医生合作开业，则目前的真空状态，当可获得填补。现在有许多医生正对营养学进行某一特定范围的精密研究。本书所引用的几百篇资料，几乎全部是医生的研究成果。他们也许有95%是医学院的教授。 （注：原著曾详列资料来源与其发表年份，以供一般医生参考，此处从略。 ）营养：重要治疗因素哥伦比亚大学营养研究所所长施伯勒尔博士发表的一篇声明，可以证明目前医学界重视营养学。他说：“今天，营养学终于开始被认为是几乎每一种病的重要治疗因素。 ”圣
13、路易市的华盛顿大学医学院教授商克博士也说：“保健的各项因素中，最重要的大概是营养了。 ”爱阿华州立大学医学院教授克鲁尔博士说：“本世纪内使人类获益最多的研究，首推基本的营养科学” 。爱阿华州立大学医学院的另一位教授卞恩博士认为营养“与健康及疾病的每一面都有密切关系。 ”他说：青年医生如果纷纷从事营养研究， “则营养学将由默默无闻之中崛兴。它将如仙履奇缘中的苦命女郎，有一天终于得到其应得的赞扬，因为它对学术的进步和人类的福利，都有贡献。 ”不错，我也相信营养学有如仙履奇缘中的那位少女，终于有一天会同王子结婚，但目前她仍是受后母虐待的苦命孩子。一个人吃什么东西，跟他对于何种食品有益的了解程度大有关
14、系。这正是我为什么要写这本书的原因。平时不注意营养的人，一旦对营养学有了认识，必然狂热地慎选饮食。不过，有一点必须指出，本书列举各种疾病，目的只在说明营养与复元的关系，至于对于疾病本身的讨论，只是皮毛之见，亦无意从医学观点求其完整无缺。欲依赖营养培养健康，必须力行，这是很不容易的。一个人能够依着一份饮食表，力行到什么程度（指身体尚未遭到无法挽救的破坏或生机未失之时而言） ，完全是看他自己的决心与求生的意志而定。每一位医生都见过病人从频危之中神奇地痊愈，也见过病人无端端地死亡。有些人把生病当为一种生活方式，企图从病中争取其早年所得不到的关怀。不过大多数的病人，只要尚有一线希望，无不努力自求复元。
15、有的病人也许意志消沉。为了鼓励这一类的病人，本书特别提出许多病例，其中一些看起来似乎不免夸大，可是他们的的确确是靠了营养复元的。是病人自己吃下了那些东西才把病养好，而不是我的功劳。我像一名新闻记者，只是报道新闻，至于新闻的发生，可不是我的功劳。有一点应该明了：靠营养恢复健康，基本上是个缓慢的过程，不像服用抗生素，可以立即制止传染病毒那么有效。 （不过，我们从实验研究中发现，凡是受过辐射的滋养素，可以使人体恢复得特别快。研究的时候，这些营养素都加上标志，所以我们可以追从观察它们的去路。例如一食物中的钙，在半小时之内可以进入一根裂损的骨。 ）有一个妈妈对我说：她的小儿子患了肾炎，医生说只有十年可活
16、。当时她心神不宁之情可想而知。但我对她说：“你有这么久的时间来恢复他的健康，真是太好了！”我认为从营养学的观点看，应该用这种态度来对付许多疾病。每年我接到各界善意来信数以千计，每一封都询问如何依赖营养除病。我没有时间逐一详加答复，只有在本书里尽量告诉他们。有的问题似乎还没有人加以研究，我唯有根据自己的经验提出解答。过去三十七年里，我接见过一万一千人左右，替他们每一个拟订一份饮食表，一直注意他们的进度。此外，我还替外地的八千多位病人拟订饮食表，他们也往往向我报告实行的结果。我觉得他们给我的教导，比我教导他们的还多。本书限于篇幅，不能详论每一种滋养素的价值与其来源。我在“慎食保健”一书中所谈到的一
17、些知识，本书也不再提。因此，欲知究竟，不妨先读那一本书（书名为吃的科学观 ） 。有关营养学的最新研究，下面各章均有报道，可依序阅读，以求全面了解。第32和33两章，是综论实际拟订饮食表的问题。一谈到营养学，似乎就有过份重视其价值之嫌。这与低估营养价值一样，同样是一种错误。最妥善的营养，也只能帮助一部分真正营养不足的病人恢复健康。可是根据一些医生的估计，今天的病人，有百分之九十却是因情绪多少有问题而得病。营养好，也许可以使病人在体力上足以应付情感上的烦恼（此为“人类饥饿的生物学”一书的作者季斯所言） 。但食物不会使一个被遗弃的人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爱，也不会使一个自卑的人觉得自己突然有用。溃疡、关
18、节炎、敏感、结肠炎等类疾病，无疑往往由心理失调所引起；但营养不当，再加上情绪上的问题，也是致病的原因。适当的营养，再辅以良好的心理治疗，是许多疾病的最佳疗法。有些病明明由情绪引起，而病人却拼命改善营养，希望把病治好，等到病况始终未能好转，又认为营养根本无价值。我小的时候跟一位年老的姨母同住。她是巴斯德时代的人物，但竟不相信肉眼见不到的东西可以致病。只要在她面前提到微生菌，她就气愤愤地反驳：“什么微生菌！呸！简直胡扯！”今天，我们同样不相信很久以前“积存”心中而早己忘记的一股怒火，会引起现在的头痛或关节炎，或者多年前抑制的一次伤感，会引起现在的“窦炎”或“干草热” 。我们因为认识不足，所以对于心
19、理治疗的看法，仍处于“呸！胡扯”的阶段。就我观察所得，每一个人都有情绪上的问题，有的是觉察得出来的，有的是觉察不出来的，而这种情绪问题，迟早会引起某一种疾病。我们时常认定一个人的情绪，足以使别人生病，而不同意自己的情绪可以引起自身的毛病。我们没有自知之明，是因为一般人都不了解一个人的情绪系由正与负两方面来平衡。躯壳可能变地狱正因为我们能够产生正的、好的情绪，所以我最不喜欢听人讲“吃下什么，就使我们的体况怎样”那句话。绝不是吃下什么，就产生什么体况。必须认清这一点，才有助于身体的健康。每一个人都有产生爱、谅解、情、创造、喜的无穷力量，这些都是正的情绪。疾病的可悲之处，是因为它阻止一切健全的情绪与
20、创造的魅力，使它们无法表达。疾病使人把不正常的注意力集中于本身，使自己退缩到一个躯壳里，而这个躯壳可能变成监狱，里面有地牢，有苦刑室。我觉得花费一番心机与大量的金钱去求取健康是值得的。因为健康可以增进自己和别人快乐，可以使我们认识爱、温暖、歌唱、欢笑、音乐，可以使我们体验创造的欢乐，体验成功的愉快，同时使我们对这日新月异的时代产生广泛的兴趣。我还觉得，人与人间的心心相印，沉思时的心境平静，祈祷时的神灵相通，都靠健康来达成，必要的时候，可以发泄应有的怒火，也可以一再流泪痛哭，藉此为健康除闷，为健康洗涤。这一种健康，有一半是良好营养之所赐。绝不是吃了什么，就使我们怎样，不过我们的吃的东西，却可以帮助我们的体况大加改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