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多媒体教学发展历程初探林莉（浙江大学 杭州 310028） 编者按：本文从纵向考察了多媒体教学发展的历程及其各发展阶段的特点，重点剖析了“多媒体”涵义的嬗变，并在此基础上对现代多媒体教学的特点进行了探讨。限于版面，本文将分两期刊登。本期刊出前两部分，即视听教学阶段和计算机辅助教学。下期刊出后两部分，即早期多媒体组合教学和现代多媒体教学，敬请读者关注。近年来，随着以多媒体技术为核心的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多媒体教学成了教育领域的热门话题。对何谓多媒体教学人们莫衷一是，争论颇多。尤其是随着知识经济社会的逼近，各国政府都在谋求以信息技术促进教育革新，全面提升教育质量。由经多媒体教学种种涵义之间的对立和
2、矛盾进一步公开、激化。从历史上看，多媒体教学是沿着两条不同线索发展而来：一条是以模型、图表及基于视听技术的投影、幻灯、录音、录像等视听媒体及其组合（复合媒体）为特征的视听教学，它虽然强调以“视听”取代“静听”，但从根本上说，这种视听教学是认同传统课堂教学的；另一条是在程序教学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计算机辅助教学，其初衷是实施个别化教学。应该说，这二者的出发点本来就是不同的，因此随着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两条线索汇合后出现冲突和对立也是一种必然。多媒体教学的起点之一：视听教学阶段1视听教学产生的背景视听教学对学校教育的大规模影响形成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它首先是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科学技术，尤其是电子
3、技术的发展密不可分的。技术的进步使得一批新的传播媒体，如幻灯、投影、电影、录音、广播、电视等相继问世，人类社会传播信息的渠道由此大为拓宽，这在客观上为视听教学提供了必备的物质条件。1943 年，美国国会图书馆首次使用“媒体”这一概念，它指的就是传播信息的上述各种视听设备。造成视听教学迅速发展的另一个原因是教育开始受到当时工业化大生产方式的影响。产业革命对受过初等教育的廉价劳动力的急剧需求使得原有的学校远不能满足社会的需求，而创办新的学校又受师资、设备等限制，因此权宜的解决办法就是扩大班级规模，例如在兰卡斯特的“导生制”班级里学生就多达500 余人。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启用导生外，他还广泛地采用了
4、新的视听设备 (1)。与此同时，美国有的州还要求就教学器具及其有效使用情况进行报告 (2)。可以说这种情形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视听教学的发展。从教育系统内部看，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席卷美国及欧洲的新教育运动，对中世纪以来以抽象说教为主的教学模式的彻底批判为视听教学媒体的介入制造了气氛。杜威称之为“教师中心”、“书本中心”、“课堂中心”“静听”教学；蒙台梭利等则指责它 害了儿童的身心。新教育运动倡导的“从观察中学”、“从做中学”和让儿童“自主发展”的思想使人们耳目一新，而视听教学所能提供的形象性、直观性正好迎合了这一需求。因此，几乎每一种新媒体都是在人们的一片欢呼声中进入教育领域的 (3)。19
5、36 年，美国教育办公室调查了注册学生在 7502499 人之间的高中使用视听教具的情况（见图 1），视听教学对学校教育产生的广泛影响由此可见一斑。图 1 1936 年美国高中使用视听教具的情况 (4)2视听教学的发展视听教学是在视觉教学（visual instruction）和听觉教学（audio instruction）基础上发展而来的。1906 年“视觉教学”最早在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家公司出版的视觉教育一书中出现，到 1919 年前后发展到其巅峰，这一名称也逐渐为教育界普遍接受。1923 年全美教育协会视觉教学部（DVI）成立。表 1 列出了 18951945 年间视听教学的发展情况
6、(5)。从下表中我们不难看出，视、听媒体刚开始都是单独发挥其作用的，它们介入教育领域的时间也有先有后；随着听觉媒体在学校应用的日益增多以及视听一体化媒体的出现，才最终促成了“视听教学”这一术语的广泛使用，它学指采用图示型教材、视觉教具、听觉教具及二者各种组合形式的教学 (6)。表 1 视听教学发展概况3视听媒体教学的基本特征（1）以直观性为基本教学原则作为视听教学初期指导思想的具体一抽象的连续统一体（concrete-abstract continuum）模型和后来成为视听教学理论核心的经验塔模型，其理论基础就是学习必须由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发展的直观性原则，这两个模型按教学提供的学习经验的直观
7、程度将其从具体到抽象分类 (7)，进而指导教师如何选择视听媒体。与此同时，实验教育学和早期的教育心理学研究也为视听教学论的上述直观性基本教学原则提供了心理学依据。有研究指出：人类所学知识的 8085有赖于视觉。一些人甚至据此武断地认为图像取代语词教学的时代不久就会到来(8)。广播、幻灯、电影、录音、录像、电视等视听媒体使直观对象本身和人感官本身的局限都有了重大的突破 (9)。可以说，现代教育技术的发展和应用，使直观教学原则有了现代化的表现形式，而“直观性”也是指导视听教学最基本的原则。（2）以强化学校传统教育范式为目的传统学校教育具有两个特点 (10)：（1）在结构上以机构（如学校、班级）为中
8、心；（2）在教学上以教师为中心。其优越性体现在：有效地利用机构的设施、场地和员工等资源；同时，尤其是对年幼和缺少经验的学习者来说，教师为中心的领导（控制）可为他们提供更富效率的学习机会 (11)。视听教学的出发点正是要强化传统学校教育的这些优势。首先，借助视听媒体教师能同时教授更多的学生，从师生比来看引入媒体有利于提高办学效益。其次，作为教学领域中的视听觉教具（visual-audio sensory aids），视听媒体可使教师的讲解更清晰、明了。因此，视听教学归根结底是为了满足“教”的统一性、集中性、单一性和大批量等特性。（3）以硬件设备为主要表征视听教学的目的在于使呈现的教材更清晰、生动
9、、形象，它并注的焦点是呈现手段而非呈现的对象教材本身，因此硬件设备成为其主要标志。如前所述，媒体最初的涵义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形成的。到三十年代末，各种视听设备的布置已纳入规划或建造学校的计划中，成为人们不得不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12)。而从媒体概念出现后，媒体专家（media specialist）作为教育领域中媒体设备的使用、维护人员也成为一种新的职业。总之，人类教育史上技术设备首次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学校课堂，并成为视听教学的主要标志。多媒体教学的起点之二：计算机辅助教学1计算机辅助教学产生的背景计算机辅助教学（CAI）是在程序教学和教学机器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最早提出教学机器设想的是教育心理学
10、家桑戴克。1924 年，普莱西在美国心理学年会上首次展示了这种“以练习材料进行自动教学”的机器。由于普莱西的工作“部分地受困于文化的惰性，教育界还没有为它们做好准备 (13)”，因此在当时并没有得到积极的反应。到五十年代，行为主义心理学家斯金纳依据其操作条件反射和积极强化的理论提出适用于机器教学的学习材料程序化的思想，教学机器才东山再起。19571958 年标志着程序教学复活时代的开始，但是程序机器的机械性特征难以灵活地解决程序化学习材料的呈现和反馈问题，制约了程序教学的进一步发展。与此同时，从美国陆军军械部和宾夕法尼亚大学摩尔学院于 1946 年 1 月10 日宣布研制成功第一台计算机之后，
11、计算机经历了由专业计算机器向通用计算机，由实验室样机到市场化的商业应用历程。1958 年，IBM 设计出第一个计算机教学系统，标志着 CAI 的开始。2计算机辅助教学的发展计算机辅助教学经历由模仿教学机器到自主发展的历程。早期的计算机教学系统主要被用来模仿教学机器的程序教学安排完整的“学习环境”，并通过一系列层次性的阶段将行为引导到预期的最后状态，其教学形式以指导和操练为主，具有程序教学的直线式或分支式结构特征。它秉持教学机器“让教师摆脱繁重的例行工作” (14)的初衷，计算机用来部分地替代教师的工作，也即我们今天所说的计算机作为导师的模式（computer as tutor）。从六十年代中期
12、起，计算机辅助教学开始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19621967 年期间，由于美国政府及军事部门的支持，导致了一批大的 CAI 项目的开发及应用，如为人们所熟知的 PLATO、TICCIT 等。这些教学系统的设计思想已明显地超越了教学机器的限制，教学形式包括模拟和游戏，具有多样化的特征，今天的智能化 CAI 就是上述这类教学系统进一步发展的产物。与此同时，MIT 人工智能研究所的西摩佩帕特开发的 Logo 程序语言，标志着计算机辅助教学另一个分支的形成将计算机用作认知工具培养儿童问题解决能力，它的进一步发展最终形成了今天作为生成性学习环境（computer as learning environm
13、ent）的计算机辅助教学思想。到八十年代，很多学者更提出了将计算机作为工具（computer as tool）的观点，主张让学生学会按工作中使用计算机的方式来使用计算机。由此，随着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技术的进一步发展以及对人类学习过程研究的日益深入，计算机辅助教学的形式和内容也在不断发展和丰富（见下表）。表 2 计算机辅助教学的发展CAI 方法名 主要特征直线及分支式程序 源于行为主义，有系统的提示、强化与自我调节，适应学习者的反应，同计算机“教师”对话大型教学系统 预设多种教学方法和多条路径供学习者采用，自动反馈智能型教学系统 由学生模型、专家库、知识库等组成，能为学生学习提供诊断和“处方”，可
14、根据学生需求和课程特点动态地改变教学内容问题求解 计算机作为环境，学生通过自主探索解决问题，源于认知理论和人工智能技术计算机用作工具 计算机用作完成作文、数据储存、数据分析等任务的一般工具面向任务的学习环境提出任务，创设情景并提供指导，让学生完成任务3计算机辅助教学的特征（1）以交互性为基本教学原则早期程序教学的五个要素（积极的反应、及时反馈、自定步调、小步子前进和低的错误率）中前三个都是和交互性相联系的。正是这种学习者和机器间的互动决定了它既不同于单向视听媒体它可以完成行为主义指导下的整个教学过程：刺激、反应和强化 (15)，同时也不同于一名教师面对数十名学生的传统课堂教学，由此奠定了交互性
15、在程序教学中的核心地位。而计算机所提供的令用户真正参与其中并提供反馈信息的特性，使计算机辅助教学能以更大的灵活性通过输出设备（如显示屏“呈现各种信息，通过输入设备（如键盘）接受各种信息，并对输入信息进行判断、处理 (16)，从而顺利完成整个教学过程中对教学信息的处理和双向传递，并进一步巩固了这种人机互动的交互性原则。传统学校教育提供的基于机构中心和教师中心的教学其最大的弊端在于：无视学生发展的个体需求和差异，教学“都一致假定听课者是一个中等的学生只有少数几个学生有机会在教学中作回答 (17)”。普莱西在推出使每个学生都能按自身速度学习的教学机器时曾预言，“教育上的产业革命”行将来临，因为借助机
16、器教师可摆脱许多繁重的例行工作，从而使那种能够发展学生的理想、启发他们的思维的真正教学得以更好地进行 (18)。斯金纳在其著名的教学机器一文中也进一步指出，教师的作用会有适当的改变，同时学校中的班（class）、级（grade）等亦会改变其涵义。但总的说来，他们都认为机器是“教师用来节省时间与劳动的绝妙装置 (19)”，并不主张用机器取代教师。计算机辅助教学在这一点上却走得更远。由于计算机辅助教学具有更灵活多样的教学形式，到 70 年代末 80 年代初，随着微型机的普及和人工智能技术的不断发展，基于计算机的辅助教学将取代学校教育的学校消亡论甚嚣尘上，时至今日这类论调仍不绝于耳。其合理与否虽不在
17、本文讨论之列，但计算机辅助教学试图改良甚至彻底革新传统学校教育的愿望由此可见一斑。（3）以软件为主要表征软件是计算机辅助教学的就要表征。这里，软件具有两个方面的含义。从狭义来讲，软件指的是相对于计算机硬件的系统软件和应用软件，对计算机辅助教学而言，通过人机互动完成的整个教学过程中人机互动如何实现、教材如何组织、采用哪种教学策略等等都是由软件控制的。其次，从广义来讲，软件指的是相对于计算机辅助教学软件深入开发利用而来的教学设计方法和方法论。总之，软件成为衡量计算机辅助教学质量的主要指标。（未完待续）注释：（1）Lee C.Deighton et.al Eds.(1971),The Encyclo
18、pedia of Education, vol.4,p411。（2）同（1）P412。（3）Alain Chaptal（1998），New and Traditional Educatinal Media：How to Choose Between them TeachersChoices, Educational Media International,1998,Dec.（4）参考 Ellsworth C.Dent(1946),The Audio-Visual Handbook(5th edition),P16。（5）同（4），P20-21，有删节。（6）同（4），P2。（7）参见张祖忻（1
19、994）著：美国教育技术的理论及其演变，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P39-50。（8）同（4），P1。（9）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5），中国大百科全书教育，P518。（10）参见 Henry Ellington et.al Eds.(1993),Handbook of Educational Technology (3rd edition ,P29。（11）同（10），P30。（12）同（4），P178。（13）斯金纳著：教学机器,刘范等译程序教学和教学机器(第 2 版),1979 年,人民教育出版社,P84。（14）同（13）。（15）赖沙特、威廉斯著：程序编制的起源和基本原理，见刘范等译程序教学和教学机器(第 2 版),1979 年,人民教育出版社,P17。（16）师书恩（1992）编著：计算机辅助教育，P45，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7）库克、梅奇纳著，刘范等译程序教学和教学机器(第 2 版),1979 年,人民教育出版社,P5。（18）同（13）P64。（19）同（13）P1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