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服装成因服装成因地平线朦胧隐约，朝阳普照着光线可以达到的地方。 但是，地球上每一个有人居住的区域，并不能同时接受阳光的沐浴。只是，随着地球的自转与公转，地球上的全人类都能够感受到太阳的赐予和带来的希望。到底从什么时候，地球上站立起人？人又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穿起了衣服？这至今仍难免是一个谜。考古学家和人类学家为解开谜团进行着不懈的努力。可是从那些难以破译的古化石与炭化物甚至实物上，只能摸清事物发展的下限，而寻求上限却很难。一次次惊人的考古发现，证实着人类始祖的伟大，同时将世界开化史或仅是人类文明史向前推进。价值巨大的考古发现，只能推远年限，还是难以真正寻到人类发展的源头。也许，这并不
2、奇怪。因为迄今为止，人类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人，这根本不能作为议题成立。人不会在某一天早晨突然出现在地球上，人类也不可能在某一次心血来潮时，忽然穿起了衣服。这一切都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点一滴形成的。当人们看到那水流湍急的江河时，会想到源头是从一处处山石、地面溢出的涓涓细流吗？服装史，还要从制作服装、穿着服装，与服装共同构成形象的人说起。第一节、 人类起源学说与服装成因推论关于人类起源的学说，长期以来在国际上争论不休。由于欧洲的人文文化发达及科学研究起步早和系统化，因此这场围绕着人类起源的论战也就在欧洲拉开了序幕。 从目前来看，在历史上影响最大的是基督教旧约全书中的“创世说” 。 旧约全书上说，上
3、帝用了 6 天时间，先造出天地、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飞禽走兽，最后照自己的模样用圣土造出了第一个男人，名叫亚当，又从亚当身上取下一根肋骨造了一个女人并做了他的妻子，名叫夏娃。亚当和夏娃的子孙都是上帝的后裔。依据旧约全书的说法，亚当和夏娃起初是不着装的，只因为听了蛇的怂恿，偷吃禁果，眼睛明亮了，才扯下无花果树叶遮住下体，这便是服装的雏形。对于这种说法，当代已有不少人提出质疑，原因是羞耻观念只会在文明社会出现，即摆脱了蒙昧社会和野蛮社会以后。遮羞论并不能说明服装之源。 1831 年，英国生物学家查理达尔文乘海军勘探船“贝格尔号”做历时 5 年的环球旅行，在动植物和地质等方面进行了大量的观察和采集，
4、经过综合探讨，形成了生物进化的概念。1859 年出版了震动当时学术界的物种起源 （一译物种原始 ）一书，提出以自然选择为基础的进化学说。不仅说明了物种是可变的，对生物适应性也做了正确的解说。目的论和物种不变论，给神创论者以一次沉重的打击。进化论在人类起源问题上，提出由猿变成人的学说。自 1860 年，牛津大主教威尔伯福斯以此为题发起大辩论开始，人类起源上的“神化论”和“进化论” 两种观点的对立和论争，一直延续到当代。按照达尔文的进化论学说，人是由猿演变来的。但是，如果我们从服装起源来看，猿进化到新人的过程当中，如果已经遇到御寒、防潮、遮晒等需要适应环境的实际问题，那么为什么还要脱掉大面积体毛呢
5、？而进化后的人身体上仅存的体毛又都是保留其功能的。换句话说，人的体毛包括眉毛、睫毛、头发、腋下和耻骨等处的毛发，都有着明显的实用价值，算起来只有男人的胡须实用性差一些。如果不是进化中的自主选择，那么为什么会形成如今这样合理的生理趋向呢？如眉毛使额头汗水平行向外侧流去，不致一下子流到眼睛里；睫毛挡住风沙，免得沙土刮到眼睛里；头发既可以遮住阳光，使头皮免受暴晒，又可以挡住风霜雨雪，不至于让头皮直接受到侵害；腋下和耻骨处体毛则是为了使汗液得以挥发，造成自然通风小环境。再看动物的进化结果，仅从毛发上看，就没有无目的、无根据的。骆驼的眼睫毛最密，就因为它生活在沙漠之上；牛马的尾巴既细又长，就是为了扫掉身
6、上的蚊蝇；所有毛皮动物的体毛秋日蓄厚，春日脱掉，还不是为了保温与降温？如此说来，人的体毛与服装有何关系呢？ 自然科学界还有一种说法是：距今 2.257 亿0.700 亿年以前（地质学上称为中生代时期） ，巨大的爬行动物恐龙、鱼龙、翼龙等横行于灌木茂密、温暖潮湿的沼泽地带。为了躲避这些巨大动物的伤害，在远离这个环境的寒冷的不毛之地，偷生着一些小动物，这就是哺乳类的祖先。在严酷的环境中由于生存的需要，这些小动物在长时期中逐渐生长出了体毛。中生代末期的白垩纪，地球发生了大变动，恐龙之类的巨大爬虫被灭绝了。但哺乳类动物却依靠体表的毛皮和热血（一定的体温）渡过这种危机，进入了新生代，在地球上占据了主要位
7、置这样说来，更与服装起源于御寒、防湿的说法形成了矛盾。既然依靠体毛才得以生存下来，而后为什么又要脱掉，然后再去苦苦寻觅衣服呢？我们不禁要问。人在体毛这点上，是根据什么进化的？为什么不以自身的毛皮以抵御严寒？人类在怎样一种自然生态环境中脱去大面积毛发，又在怎样一种外界环境和内心活动驱使下制作服装的？神创论与服装成因关系的说法不可细究，进化论与服装成因却必须弄清。因为前者毕竟是神话，而后者却是实实在在的科学。 继达尔文的进化论以后，在最近 100 年的时间里，人们又提出种种有异于达尔文进化论的关于人类起源的学说。由于众说纷纭，迄今也不能正式成立，因此就影响面、权威性而言，根本无法和“神创论”与“进
8、化论”相比。但是，这些有关人类起源的新说法，却也启发了 我们对于服装起源的许多新的设想。人由水族动物进化而来。这一学说虽然未脱出进化论的圈子，可是已把陆地上的猿，变成了水中的河豚、海豚和鲸。不少医学家和动物学家发现，人和猿的体质结构接近程度，根本无法与人和海豚体质结构接近的程度相比。这就是说，过去有关人类学书籍，大都在强调人和猿的一致性，诸如大脑重量、五官、四股，特别是手指和脚趾的近似值。然后就此提出，从猿到人的过渡在体质形态的发展上，经历过早期猿人、晚期猿人、早期智人和晚期智人四个阶段。从这时开始，现代人种便逐渐形成了。从海豚进化到人的推测是，由于某一次海水的意外灾难，把一部分海豚和鲸冲到了
9、远离海岸的陆地之上。当海水退去以后，这些水族动物面临着一次生与死的严峻选择。于是，它们中的一部分死去了，一部分却靠着某种勉强的适应力得以存活下来，例如鲸本身就是用肺而不是用鳃来呼吸的。现代医学界和动物学界人士还从对海豚与鲸的生活习性上观察到，它们的交媾姿势、哺乳姿势都十分类似人类，至于说脑重量、脑结构等更是接近人类。这样一来，新学说虽然并未完全形成独立的体系，但还是对达尔文进化论提出了挑战。而且在 20 世纪下半叶，英国海洋生物学家何利斯特哈迪爵士也提出，地球人类可能是一种水生猿的后裔。假如人的起源真是由水族动物演化而来，那在制衣以御寒的说法上，倒是寻到一个比较有说服力的答案。水族动物本来只有
10、皮，而没有毛发，因此它们需要制衣以御寒。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只是这样解释未免过于简单了。如果依此学说进行服装起源设想，那就是，水族动物的鳍，进化成上肢，尾进化成下股，在我们的形象思维中，极易引导人们联想起安徒生童话海的女儿中那天真纯洁的美人鱼。 水族动物在陆地上落脚以后，根据需要而逐步长出了头发等体毛，而胡须是本来就有的，只不过在进化过程中又浓密了许多。于是他们在站立的最初阶段就穿上了衣服，同时佩戴上贝壳美妙极了，有如在读神话故事。这种学说解决了人为御寒而着衣的问题，但是，人们稍一用心又会提出，既然能够为适应自然条件而长出局部体毛，那么为什么不能为了御寒、防湿而长得全身都是体毛呢？这是一个有
11、关服装起源中不可回避的问题。当然，有人曾提出人类形成之前或早期地球上气候温暖，而后地球气温曾下降，人们会不会是在这种气候条件大幅度变易中想到要穿衣裳呢？依这种说法，前述从猿到人的过程中，是否也存在地球温暖时，猿人身上体毛大面积脱掉，而后需要御寒时，又由智人发明了服装， 所以猿的全身体毛再无必要重新生长出来。这种有关人体起源的学说还未完全建立，因而我们依此做出服装起源设想，立论也是无力的。 再有一种新学说，认为人是由外星球输入的，即所谓天外来客说。这可能就不会涉及更多关于地球上人类服装起源的问题了。1962 年，医学和生理学诺贝尔奖获得者弗朗西斯克里克和天体物理学家弗雷德霍伊尔几乎同时发表了他们
12、的著作，指出生命也许来自宇宙。无论是从火星上来，还是从更遥远的宇宙中某一星球上来，我想他们既然有先进的科学技术，足以使他们飞到地球上来，恐怕就不会是一丝不挂的了。全裸体驾驶飞船和飞碟，只能属于科幻童话，而不可能真的发生在时空之中。当然，霍伊尔只说是宇宙中的有机分子，在适宜的条件下，能够凝集在石墨尘埃上，从而产生氨基酸，进而成为生命的基本物质。其他学说干脆就说是外星人到地球上来落户。依据这种学说，人类的衣服与佩饰，只需要根据地球上的自然条件稍做或大做改进，就可以形成今日服装的前身了，根本不需要从零开始。还有一种新学说，认为地球上的人类已经经历了几度文明。我们所处的，只不过是最近的一次。因为有人根
13、据印度史诗和地下化石来推测，上一度文明即毁于核武器。今译印度古诗发现其中提到飞机、导弹、核爆炸；类似牛角的化石上又发现了有被激光武器射击的痕迹，而且地下红土层明显是经过非自然火焰燃烧过的如此种种破译与考察，推测可能当时有一些聪明人或富人藏到了地下王国之中，因此有了“地内人”的说法。 这种关于人类起源的学说，不能简单的与服装起源联系起来，原因是上一度文明和这一度文明的衔接问题始终没有确切立论。有人说，这其间出现断层现象，如今的人们又从一穷二白做起；另一种说法是，上一度文明的幸存者延续了下一度文明。具体到服装起源来看，这就等于说，人穿起衣服的最初，有可能是艰苦地探索，也有可能就是直接接受前度文明。
14、学说是学说，现代科学对于人类起源的诸学说，都在研究人类胚胎阶段上一步步迈向成熟，但不能不承认，至今仍未寻到一个大家确认无疑的理论。人类服装史与人不可分，人类的起源学说直接影响到我们对于服装成因的设想。对于人类起源学说，我们无意推翻任何一个学派的立论，只是这样一来，依人类起源学说而俱来的服装成因，也就只能从人，就是以人这一物种在地球上存在这个基点开始来论述了。第二节、 人类起源传说与服装成因思考无论人是怎样开始生活在地球上的，原始人类都曾自然而然且又有滋有味地生活过。原始人类在万物有灵的观念支配下，认为宇宙万物都具有生命甚至“灵魂” 。这种在今天看来是古老的宗教观念，衍化出关于人类起源和早期生活
15、的神话传说。原始人类口头创造的神话，世代传承。经过文明初期启蒙意识的筛选、裁汰、升华、整合，最后凝聚到各个区域文化的意识之内，成为一些可供后人研究时作为参考的系统。这些有关人类起源和早期生活的传说，尽管有些扑朔迷离，但对于我们探讨服装成因的思考，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希腊神话是世界神话传说中最完整、最成熟的，有一些传说直接与服装有关。我认为，这些服装虽然并不能说明成因，却也能基本概括出人类早期服装的特征。在古老的太阳神赫利俄斯（不同于阿波罗）的儿子法厄同的故事里，描绘出年轻的春神饰着鲜花的发带，夏神戴着谷穗的花冠，秋神面容如醉，冬神长着一头雪白的卷发诗一样的众神，画一般的服饰。鲜花、发带和谷穗、
16、花冠等都是生活当中真实存在的，即使是后人根据当时生活情景而加以有意渲染，那也总是接近于远古时代的，对于今人研究服装来说，当然有参考价值。新太阳神阿波罗，是宙斯与他的第六位妻子、女巨人勒托所生的长子（次女阿尔特弥斯，是月神） 。阿波罗诞生时历尽艰辛。后来，宙斯赠给他“阿波罗金盔”等宝物，让他在福德斯建立神殿，他的地位才越来越高。盔，表示尚武；金，表示权威，表示光亮。金盔作为太阳神的标志，代表着光明与无畏。最惊人的是希腊著名雅典城传说中，雅典城保护神、著名的女战神和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出生。按照其中一种神系说法是这样的：雅典娜的母亲墨提斯是宙斯的堂妹和第一位妻子，临产前她“预言” ，即将出生的孩子一定
17、会比宙斯强大。为了防止这种危险降临到自己头上，宙斯便把妻子“活活地吞进了肚里” 。过后不久，他感到头痛欲裂，不可忍耐。在痛苦的绝望中，他请求火神赫淮斯托斯奋力劈开他的脑袋以减轻疼痛。结果，雅典娜全副铠甲、披挂齐全地从宙斯头中一跃而出，成为一个新的神祗。神话传说是古代现实的曲折反映。雅典娜全身披挂着铠甲，已经说明了希腊人早期生活中的军服样式。而她出生以后又将纺织、缝衣等技术传授给人类，更说明了纺织、缝衣等技术和油漆、雕刻、制陶等同属于原始社会的产物。所有这些，说明了在人类早期生活中，有拼杀，有战争，也有了军服，而服装因生产、生活的需要而被发明、发展。中国神话，不如希腊神话脉络清晰，但对开天辟地的
18、盘古和持土造人的女娲的描述，应该说是非常动人的。有趣的是，汉许慎说文解字中说女娲“古之圣女，化万物者” ，却从未提及女娲的服装形象。难怪更早的楚国诗人屈原在天问中发出疑问：“女娲有体，孰制匠之？”这就说明中国人类始祖的传说是含混的，不仅缺乏来龙去脉，也未点明整体形象，只是在传说中塑造了一个伟大的造物者，她先是用土加水捏成一个个人，后来累了，便以树技蘸着泥浆乱甩，当然那些小泥点也成了人。依此来看，人类起始之时，是未着装的。女娲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呢？王逸注楚辞中只是说她“人头蛇身” 。以山东嘉祥武氏祠为例，武开明、武班、武荣死后建立的祠堂，时间大约在公元 184 年前后，即东汉末年。祠堂的画像石上伏
19、羲、女娲头上戴冠，身上着袍。仔细看时，方可看出二神的腰以下为蛇身，因此穿着裙子（有些唐代壁画索性画着一条裙子，裹着两条蛇尾） 。这说明，中国神话中对于女娲的穿着实际上是未加叙述的，艺术形象中的女娲只不过穿着作画人所处时代的服装。古老神话对于西王母的服装有些简单的记叙，如山海经西山经中说：“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 “豹尾虎齿”可以理解为是西王母长着像豹一样的尾巴和像虎一样的牙齿，但是也可以理解为西王母系着豹尾、挂着虎齿以作佩饰。 “蓬发戴胜”比较好理解，未经梳理或是未盘成发髻的头发上戴着头饰，后人解释为双棱形玉替。把想像结合起来，一种原始人披兽皮、垂兽尾、戴兽牙佩饰，同时披发
20、戴饰的服装形象完整地呈现出来。女娲和西王母等传说引起我们对服装成因的思考，那就是先人不穿衣，而后有了兽皮衣和兽牙饰，这种基于神话传说的联想，与后来的服装起源程序说法基本上是一致的。另外，北欧神话是希腊神话之后最显著的神人同形的神话。其中爱恋与美之神佛洛夏，有一件鹰毛的羽衣。传说佛洛夏穿上这种羽衣，就可化为飞鸟。这显然与人类早期服装中有以羽毛为衣的观念有关。中国也有“羽化成仙”的说法，甚而有“羽衣” 。为什么要以鸟羽做衣服呢？希望自己也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希望自己像鸟儿一样勇敢、美丽？相信鸟儿受不凡的神的驱使？鸟儿本身就是神？ 羽衣是可以飞上天空的，相对的，还有深人水底的。在北欧神话里，最低级的
21、海神是所谓的“鲛人” ，他们经常变形为鹅或海鸥，高级一些的海神则是人首人身，但拖着一条尾巴，最高级的海神才具有完整的人形。传说在早期是属于口头形式的，因而当它流传到后代以文字形式记载下来时，可能是以先前为依据而后不断改进的。因而，传说中涉及的服装成因，可以作为今日研究服装起源和早期情况的参考，但不能作为确凿的证据。第三节、 人类起源考古与服装成因推断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人们对于人类起源的认识，仅仅局限于一些神话和传说。直到近代，考古学、人类学、古生物学、地质学和民族学等许多学科的发展，特别是地质考古对文化遗存的发现，才为研究人类起源和服装成因提供了有力的实物资料。根据目前发现的化石资料，1400
22、 万800 万年前，已有用两足直立行走的腊玛古猿。有些学者从解剖学的资料分析，认为腊玛古猿可能已有说话的能力。 南方古猿生存的年代大约在 550 万100 万年前。根据目前研究，南方古猿至少有三种，即南方古猿非洲种（纤细种） 、南方古猿粗壮种和南方古猿鲍氏种。近年来有人认为另一支南方古猿阿发种是人类的祖先。假如依据考古来与人类起源加以联系的话，那就可以承认猿过渡到人的进程，更应该承认早期岩画上的巫术面具与地下埋藏的早期饰物，是人类童年时期的服装杰作。 岩画，是石器时代人们在山岩上以矿物颜料和刀斧绘制出的艺术品，其间的形象虽然简单至极，但从当时人民的生活中挖掘出一些最为日常所见的事物和情景，实是
23、为后代文化人类学研究留下了珍贵的资料。特别是人类服装成因和早期形制，也可以在岩画上寻到一些真实而又十分形象的线索。岩画创作跨越的年代较长，且又完成于各不相同的种族、民族之手，产生于各种各样的心态和背景之下，因而在服装成因上具有相当高的参考价值。就目前对岩画的研究，发现其最早创作年代大约在距今 3000025000 年前，即地球处于玉木冰期。较晚的则在 10003000 年前，处于人类文明的新石器时代。从西班牙北部坎塔布连山区的阿尔塔米拉洞窟岩画，到中国云南沧源岩画和广西左江的宁明县花山岩画，描述了无数个面目不清、但极有特色的着装者群。 岩画中有关人物的内容，大致有狩猎、放牧、农业、战争、祭祀、
24、交媾、舞蹈、杂技等等，其中以狩猎和祭祀舞蹈中的服装对学者最有启发意义。 欧洲岩画中的人物大多戴有面具，或是人身兽首。有关专家推论可能是当时人们对自己的形象描绘存在着特殊的禁忌；有些可能是巫师做法的真实写照。法国多尔多涅省，有个名叫拉斯科的石灰岩溶洞，由于保存着旧石器时代的精彩绘画，所以被西方人誉为“史前的卢浮宫” 。在该洞的一条洞道的侧端，坑壁上画着一个人与欧洲野牛争斗，仰卧在地的人头戴鸟形面具，手边是瑞鸟形装饰的长杖。这说明面具之于人类，发明使用的年代已经非常久远。而面具作为服饰形象的一种特定气氛下的组合和表现形式，是出于有意识的创作。到底是出于巫术的目的，还是为了蒙蔽野兽？令人难以断定。我
25、认为前者即巫术采取的有效手段，与后者即本能地为了欺骗、诱惑野兽近前以便捕获的意识是同时发生的。就是说，人们首先是有兴味地模仿飞禽或走兽，而后发现这样可以接近动物。如在服装中，中国保持原始狩猎风俗较多的东北少数民族，长期流行一种用狍子头制作的帽子，鄂伦春语称为“蔑塔哈” ，鄂温克语称为“梅倍阿功” ，赫哲语称为“阔目布恩楚” ，汉语就是“狍头帽” 。其起源就是狩猎时用作伪装，以迷惑兽类，并可防寒。同时，这种手段中包含了对上天、神明的心灵寄托，以及获取更大生存能力的愿望。 法国的三兄弟洞窟，也是欧洲著名的旧石器时代洞穴。这个洞穴里有三幅画，其中两幅与人类服装有关。一幅是一只野牛生长着人的脚，手中拿
26、着一件东西，一头插在嘴里，好像是一根长笛。这幅画曾被人们推断为是披着兽皮的狩猎者，在吹笛引兽。另一幅画着欧洲冰河时期艺术中最为奇特的形象鹿角巫师，巫师头戴鹿角之类的饰物。 模拟狩猎过程以重温持猎狩猎的愉悦，这是被美学界人士所普遍认可的一种早期艺术形式。具体到服装上，一方自居狩猎者，一方扮成动物，这种情景在岩画大场面狩猎和散落的画面中，都是依稀可见的。 以动物牙、角、皮毛装饰自身，力图迷惑动物，较之单纯模仿、重温过去时的服装表现，要显得文化性更强一些，也就是人类在更聪慧的自身强化之后才会产生的行为。岩画中不乏人戴着角饰去刺杀、围猎动物的画面；古代人也确实曾披着虎皮埋伏在山崖旁以伏击老虎；今日非洲
27、土著仍然在身上披草，弯着腰，双手举一根长棍竖立着，棍的上端再绑上一团草， 扮成驼鸟去接近驼鸟，以此伪装迷惑动物，最终达到捕猎的目的。服装起源中，当不排除这也是成因之一。 最有说服力的恐怕是巫术导致了服装的诞生以至于不断变换出新。诸如欧洲岩画中鹿角巫师，中国漆器中戴着三角形头饰的巫师等，都使我们推想到，人们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千方百计地模仿巫师，而巫师为了显示自己的神力，又要不断地改变自己的着装形象。由于人们当时对诸神存有一种无比崇敬的心理，很可能去追求一种实则怪诞，但初始动机却是极神圣、极严肃的对天神的献媚、祈求乃至要挟。 巫术盛行促使服装很快地发展起来，可以从许多方面得到证实。例如佩戴耳环是
28、为了死后灵魂不会被恶鬼吃掉；刺上斑纹，使祖先认识自己等等，都是巫术的意识在起作用。再如巫师装扮形象总与本部族崇拜的图腾形象有关，这就使得服装上既有了模仿动物的立体饰品，又有了描绘动物的平面图案，而这些又无不与巫术有关。岩画人物形象上，留下了各种各样的头饰和耳饰的剪影式造型。从那些带着原始野性的人物造型上，可以看出其头饰大多与野兽的双角和飞禽的头羽形象有关。耳饰中有双弯形的，可能代表插兽牙为饰，有画作双圈或双圆点的，当为耳环或耳坠。也有画一根短直线的，或许是代表木棒、骨管、植物茎之类的棍状耳坠。发辫形象更是千姿百态，有单辫、双辫，或长或短，还有长椎髻，说明当时发型也有很多讲究。尾饰一般垂在腰后，
29、朝下直至臀部，有可能是系上马、牛等大牲畜的尾巴，也有可能是用衣料做成的尾饰。这些系尾饰的人物形象大都出现在狩猎和舞蹈等场合之中。很显然，尾饰源于模仿动物以自娱，或是模仿动物以诱捕，再便是模仿动物以酬神娱鬼，从事巫术活动。有一个需要我们注意的问题，人类发现自己祖先的史前服装遗物，主要是饰品，而不是服装。当然，不是绝对没有服装，只是即使发现了服装，实物也已变成了炭化物。而佩饰，却以其石、牙、骨等质料的坚固、耐腐，得以保存下来。 旧石器时代的年限大致可推断为前 175 万前 1 万年。其中可分为旧石器时代早期、中期和晚期，早期延续时间较长，约占旧石器时代的 75。旧石器时代早期遗址中虽然只给我们留下
30、了简单粗糙的手制石工具，并没有饰品，但应该看到，人类服装即从那些打制石器上就开始了序幕。随着石器工具制作水平的提高，人们已会制作精巧的饰件。1856 年，在德国杜塞尔多夫尼安德特河流域附近洞窟中首次发现 10 万年前的“智人”遗骨，从遗物中发现当时人已开始制作饰品。 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的主要类型称克鲁马努人，这是按法国多尔多涅的克鲁马努洞穴取名的，距今约 4 万年。美国爱德华麦克诺尔伯恩斯和菲利普李拉尔夫两位教授在撰写的世界文明史一书中指出：“有充分证据说明克鲁马努人有高度发达的神灵界观念。他们比尼安德特人更加关心死者的躯体，例如把尸体染色，把死者的双臂交迭在心上，在里随葬垂饰、项饰克鲁马努人
31、显然对优美的线条、对称的图形或鲜艳的色彩有某种爱好，他们在身上着色、文身和佩戴饰物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 ”伯恩斯和拉尔夫还说：“他们制作骨角扣子和套环，发明了针。他们不会织布，但缝在一起的兽皮就是一种很好的代用品。 ”是的，骨针的发明，实际是缝制衣服的发端。而几乎同时甚至更早一些的捷克人祖先，已经用猛犸牙、蜗牛壳及钣狸、狼和熊的牙齿做成了尖利的圆形。能够肯定是饰品的理由是它们都穿有孔眼。另据外国服装艺术史转引自美国瑞塔纳威尔逊克斯服饰的历史从古代东方到现代和日本千村典流行服饰的历史为学习现代的服饰设计两书提供的史料来看，20 世纪 60 年代，在俄罗斯莫斯科东北约 209km 处发现的一个旧石
32、器时代墓葬遗址中，有约为 12000 年前的尸体，一个 79 岁，一个 12 或 13 岁，从头到脚穿着缀有猛犸牙刻成的珠子的衣服，戴着猛犸牙磨制成的手镯和饰环。 以上所记录的出土饰物，当然不是史前遗物的全部，甚至应该说只是极小一部分。但就是这样已经为我们展示出史前服装的辉煌。原始人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去刻制那么美观、细致的佩饰呢？世界文明史作者颇具哲理地说：“重要的不是完成的作品本身，而是制作的行为。 ”表现在饰品上的行为，直接与服装成因有关。如果说人类着装的最初动机仅仅就是为了美，这种论点在诸服装学论著中被称为“装饰说” 。不错，健康的人对着装形象是十分关注的，而且这种装饰自我的心理
33、和手段并不是起于现代。但是，在人类童年时期，尚属处于争取最低生存条件的阶段，当时人就想纯粹创造美的说法，是难以令人置信的。 就佩饰品的出土和服装成因关系来看，原始人是需要精神生活的，他们创造服装绝不只是，或者说最早绝不只是为了实用，因为饰的实用功能是有限的。可是，需要分清的是，服装的产生源于人们物质与精神需求，绝不是单纯为了美。也不是为了单纯的物质需求，在追求美的形式背后，有着丰富的文化内涵，那就是利于生存、利于繁衍，含有早期巫术意识。文化人类学有关原始宗教的分析术语中，有灵物崇拜一说，灵物即指某种被崇拜的物体，可为人造物，也可为自然物。因其具有神圣性、象征性及其与仪礼的关系，而被认为具有某种
34、潜能或价值。文化人类学中举出西非许多事例，如有的民族常将装有豹爪或豹毛的蜗牛壳、鹿角尖佩戴在身，认为有壮胆之用。现代社会中有些人佩戴“护身符” ，也可以视为灵物崇拜。如此说来，原始人在生活低水平时，更会自觉地产生灵物崇拜的心理了。 我认为，原始人创造佩饰之首，最重要的是考虑到自身乃至一个部族的生存与繁衍。即使有审美意识在起作用，也是一种宗教快感。所谓宗教快感，是文化人类学中的一个概念，意指因信奉宗教而产生的一种心灵上的宁静、充实、解脱感。俄罗斯学者首先创用这种说法，他们认为当伊斯兰教徒千辛万苦步行到麦加朝圣，当佛教徒长年累月在深山修行时，都会获得一种有所寄托、有所实现的幸福感。原始人远没有如此
35、成熟的宗教意识，但是他们通过巫术的形式甚至只有初发的意识，也会在某种依赖、期望、幻想中得到美感，进而影响到艺术创作。除了以上我们所认为不大会存在的纯粹的“装饰说”以外，在服装起源中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显示” ，即通过佩戴兽牙、兽角来显示自己的英勇果敢或力大无比。其实这种说法仍然与纯粹为了美的说法一样，都是只看到现象，而未抓住现象后面的本质，即为什么要显示？或者说，为什么要以服装来显示自己的勇敢？实际上，显示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强有力，以在气势上战胜自然的天敌和部落内外其他的男性，从而为追求心爱的异性，或是为了谋取支配地位（它往往作为神的代言人）准备条件。由于原始人的竞争意识，还明显存在
36、着诸多接近动物的野性，因此，捕杀野兽后先食肉，进而将兽角、兽牙装饰在颈项上，将兽皮经缝制后穿在身体上，为了某种寓示吉祥的巫术需要，为了模仿动物以具备动物的某种猛力，为了显示自己的勇敢去取悦于异性。这都是符合原始人性格的，只有有利于生存和繁衍的，也就是切合当时生产、生活环境的意识和行为才有可能成立。出土饰物对于服装研究的另一个启示，是有意加工，而且有些明显是精致的加工工艺，尽管是手工。在工艺水平极端低下、工艺设备根本无从谈起的石器时代，人们以何等的耐心，何等的兴趣去研磨首饰，并在兽牙上钻孔呢？很显然，他们如果没有强烈的生的欲望是不会这样做的。这种欲望促发他们不畏艰难，将自己的所有虔诚（相信万物有
37、灵）都倾注到刀尖上。钻、磨之中得到一种寄托，一种愉悦。因为他们确信这些饰品经过研磨、钻孔以后戴在身上，能够给自己带来直接的切身利益。诸如取悦于鬼神，或是区别于族人，或是争夺到异性。不然的话，没有理由去推断他们纯粹为了艺术而不惜时间和精力。出土的石器时代的饰物，对于今日研究服装起源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价值，那就是饰物大都是垂挂在身体上的。从饰物散落在原始人残骸的位置来看，主要是头、颈部周围，也就是或插在头上，或悬挂于颈间。这就为今日研究服装穿戴部位，提供了有力的依据。第四节、 当代服装考证与服装成因定论以上能够为研究服装起源提供的资料，都是处于静态的历史遗存文化，即神话传说、岩石绘刻或出土遗物。它
38、们得以保存至今，难能可贵。可是，它们毕竟属于那久远的年代，今人破译起来困难重重。是不是所有有关服装的文化遗存全部都是静止不动的呢？不是的，非洲、澳洲、美洲以及太平洋岛屿等处尚存的原始人部落，以活化石的身份，为我们研究服装提供了动态的、真实的依据。尽管我们从文明人的社会角度去分析他们的着装，会存在一些不正确的视点，但是，他们就在眼前。 20 世纪初，欧美一些学者，深入偏僻地区考察，努力从尚存原始部落的穿着习俗上，探寻服装起源的来龙去脉。他们以大量的着装事象说明了导致服装产生的诸种可能。如御寒、保护生殖部位、驱虫、消灾、区分等级等等。这些被有关书籍总结起来，就成了御寒说、保护说、装饰说、巫术说、吸
39、引异性说、劳动说以及引起争论的遮羞说御寒说在本书中已被提出疑问，学者们在观察中也发现，气候寒冷的火地岛上土著居民几乎完全裸体。达尔文也承认：“自然使惯性万能，使习惯造成的效果具有遗传性，从而使火地岛人（南美南端印第安人）适应了当地寒冷的气候和极落后的取暖条件。 ”1850年，查尔斯皮克林博士访问了海地，他说那些玻利维亚人“赤身裸体从不着凉，一穿衣服反倒感冒了” 。我曾发现中国内蒙古河套平原上的孩子在零下 30的寒冷冬季，也光着身子跑到院后的厕所去。这在温暖地区的人看来，是难以理解并难以实践的，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御寒可以作为服装功能的一个方面，但要以它来说明服装起源，显然说服力要差一些。装饰说和
40、巫术说，已经论述过，保护身体重要部位倒有可能是导致服装起源的一种促发力。因为原始人既要为了生存去狩猎、采集，又要为了繁衍而保护自己的生殖部位，尤其男性将其视为生命之根。当人直立行走并频繁地穿越杂草丛去追赶野兽时，男性生殖部位就会首当其冲，处于毫无遮护的危险境地。这种情况下，缠腰布诞生了。虽尚未提到遮羞的文明意识高度上，但保护自己身体不被伤害，则是人类自然的本能。通过对现存原始部落的考察，发现在非洲、南亚、澳洲等地还广泛存在着男性穿植物韧皮制裙子的习惯。另外，以布块缠在腰间，再从两腿之间穿过，用带子前后固定的缠腰（裆）布更普遍，这使得男性免去了不必要的精神负担，且又可精神抖擞不顾一切地与野兽拼杀
41、。 不仅现存原始部落这样，中国古代有一种佩饰，名叫韦鞸，也叫蔽膝，就是用皮子或布做成长约 70cm、宽约 16cm 的饰带，然后将其系在腰间，使之在前腹自然垂下，用来遮挡生殖部位。后来随着服装的发展，才逐渐演变成挂于裙子外面的装饰了。在西藏珞渝地区，这种遮盖物名“黑更”：有牛角剔空的“苏仁黑更” ；有剖木为勺状的“辛工黑更” ；有竹筒半片覆盖生殖器官的“惹冬黑更” ；还有草与树叶编织的“哈波黑更” 。这些黑更凡是能装饰的地方，都加以涂色、雕刻。无独有偶，人们在中美洲，相当于唐纳克文化遗址中，发现了公元 300800 年间的泥塑人像。人像为男性，头上缠着围巾，颈间有两圈大珠形项饰，腰间腹前也垂挂
42、着一块相当于中国韦鞸似的长方形布块，布块上方明显有绳，以固定在腰际，布块下方还饰有珠纹，显然在实用的同时，还具装饰性。从这些目的性很强的服装来看，人类服装起源中有保护生殖部位的因素，这种说法是比较实际的。如果服装成因确与吸引异性有关的话，我们可以从动物的求偶行为和发情期体貌变化上观察到直接的原因。雄孔雀尚晓得展开画屏般的尾羽向雌性炫耀；吐绥鸡颈间的垂肉也会因追逐异性而变得通红，甚至鱼类在发情期都会出现闪光和变色现象，何况人呢？美国人迈克巴特贝里和阿丽安巴特贝里在时装历史的镜子一书中写道：“澳大利亚土著人在腰间系着羽毛，在小腹和臀部飘然下垂，并且疯狂地扭腰摆臀，跳一种旨在剌激人性欲的舞蹈。南非布
43、须曼妇女的腰围是用穿有珠子和蛋亮的细皮条做成的，它吊在腹部和臀部摇摇摆摆，也有同样的意义。 ”美国赫洛克在服装心理学时装及其动机分析中也说：“在许多原始部落，妇女习惯于装饰，但不穿衣服，只有妓女穿衣服。在撒利拉斯人中间，更加符合事实。按他们的观点，穿衣很明显地是起了引诱作用。 ”约瑟夫布雷多克在婚床世界婚俗中也以大量现存原始部落的着装观来说明服装上的吸引异性的功能。他说：“在一个人人不事穿戴的国度里，裸体必定清白而又自然。不过，当某个人，无论是男是女，开始身挂一条鲜艳的垂穗，几根绚丽的羽毛，一串闪耀的珠矶，一束青青的树叶，一片洁白的棉布，或一只耀眼的贝亮，自然不得不引起旁人的注意，而这微不足道
44、的遮掩竟是最富威力的性剌激物。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是不是可以说，人的性冲动是一种本能，服装是它的延伸，因而服装的起因，也是一种本能。这才是最根本的。 服装起源于劳动需要的说法，历来不被人们所关注。我在 1989 年撰写的中外服饰演化一书中就提到：“或许是外出打猎时要挎上一只葫芦装水，或许是束上一条腰带以携武器。 ”时隔 12 年以后，我通过大量的研究和分析，更加确定了这个说法。原始人全裸体，却要奔跑着追打野兽、采集果实、捕获游鱼。连身上仅有的布片都没有，口袋更无从谈起了。那么他们的武器、猎物放在哪儿，才能不妨碍连续的捕猎呢？恐怕最便利的办法，就是用带状物将这些物品捆扎在身上。而这种再实用不
45、过的原始动机，极有可能导致了人类服装的起源。在编织物中，很可能最早出现的是绳子，它的原始形态也许是几条鲜树皮树枝、兽皮兽尾，继而集束编成绳子。绳子对原始人太重要了，中国原始部落有“结绳记事”的做法。在制作陶器时，也有绳纹或网状痕迹，这些，当是服装布料的起源之一。 迄今来看，人类对于自己祖先的服装成因，大致上归为几种，除了以上所说过的装饰说、保护说、巫术说、表现（显示）说、异性吸引说以外，还有气候适应说、象征说、性差说等。综上所述，服装成因绝不会是一个，但一定会有一个主旨，那就是为了生存与繁衍。这是人的本能。这种本能延伸的结果，就出现了服装与装饰。依据这条主线，我们可以相信人类童年时为了实用，诸
46、如生存繁衍，劳动时携带物品或保护躯体，更容易相信他们出于巫术意义和求偶动机穿衣戴饰因此，在我所构建的人类服饰文化学中，把这一论点称为“本能说” 。本能说的论据主要基于：生是根本。原始人为生存、繁衍而劳动。劳动创造了工具，也创造了服装。在今天看来，服装是生活资料，而在远古时代，服装在本质上却是今天意义上的生产资料，终极目的是为了保护自身的生存与繁衍。人类的服装与佩饰，从抽象的精神的方面说，起源于生之保护，由此起步并逐渐成形。衣、食对于人类，是放置在同一平台来对待的。学术界从来把吃饭看做是一种本能行为，认为它可以维持生命。实际上，那是针对人的自然属性而言。对于社会的人来说，穿衣也是一种本能行为。只不过，前者是在维持自然生命，而后者在前者基础上还要维护社会和继起的生命。纯粹为了美、为了艺术的说法，不能成立。气象说也带有很大的偶然性与模糊性。至于遮羞说，在服装起源问题上，根本不应列人内容之中。因为多年来一直被人们论述和认识的服装起源于遮羞的理论，实际上是现代文明人以自己当代的意识观念去强加给原始人的。人类童年根本没有遮盖躯体以避异性的观念。人类从赤身露体到产生不穿衣无法站在人前的观念之间，曾经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因此，服装起源中不应包括遮羞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