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本建筑的哲学/美学观Philosophy in Japanese Architecture and Aesthetic俄伊.恩.尤尔琴柯 欧.恩.日列兹年克 著文顾孟潮 编译Gu Mengchao日本上世纪60年代“日本奇迹”，70年代这个国家生活经济和精神发展的经验，已经成为世界各国学者深入科学研究的对象。在理解当代俄罗斯转型过程，研究这一经验有其迫切性，有着特有的科学和实践意义。由于具体的环境条件不同，不能照搬日本的经验，因此，对于我们的实践来说，重要的不是那些细节，重要的是其本身的“发展哲学”，他们善于看到统一的民族目标，善于看到统一所有社会活动因素系统的原则，并且善于把大多数个人、社
2、会集团的愿望与努力和国家政策共同性目标整合与带动起来。日本人找到了这种发展模式，在这种模式引导下，民族的历史与文化，为达到共同的民族团结和统一，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推动所有价值体系、理想、宗旨、传统和生活习惯、生活风格与质量，推动以人和其住宅为本的发展自然的动力。在日本，每一个生命和生活、文化的对象，生活方式、精神价值都被功能化了，并且服从已经形成的全社会整体的思想。本文试图通过日本价值设计中的哲学/美学基础、日本住宅及其历史发展说明这些是民族生活和文化的依据。对于欧洲人来说，日本永远是一个谜，许多世纪以来它所创造的独特文化永远吸引着人们的关注。日本人民的民族文化包括众多的观念，其中有文学
3、与诗歌、绘画与书法、茶道、插花等，当然还包括奇特的日本建筑艺术。建筑可以从不同的角度研究：从社会学、民族学、艺术学等角度。然而，走哲学/美学的途径尤为有趣，它使我们看到美学在建筑中的体现，追踪到宗教哲学思想对建筑的影响。建筑是日本文化渊源的一部分，它处于非常特殊的地位。许多世纪以来，它一直经受这日本宇宙观的加工。要理解日本建筑就必须研究许多因素，如人民的精神，其对世界的哲学宗教观念，人与自然的关系，换句话说，要重视对日本人民历史的研究。20世纪初，美国作家列沃卡契奥赫恩（1850-1940）曾讲过：“日本历史实质上是宗教史”1。自古以来，神道才是日本的宗教，尽管在其存在的过程中曾先后受到儒教、
4、道教、佛教的影响2（神道之所以后来能占据统治地位正是由于佛教），神道仍然深入到每个日本人的头脑和心中，直到今天，神道的思想和原则对于日本人仍然是极具权威性的。神道文化“在古代已成为日本人民的原始宗教，已经成为民族本身的有机组成部分，神道与日本同时产生、共同存在、不可分离。”1按照神道的观念，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充满精神的有自己的神源，即一切都是有灵魂的，无论是人还是物，是动物、植物、石头，或者是艺术作品或手工艺品。这成为日本人对待周围一切的态度既热情洋溢又小心翼翼的原因。在人们的生活中神圣的神道仪式伴随着所有重要的事件。在一本专门讲述仪式的书中，描述道类建筑行业各自不同的神道仪，如有立支柱的仪式和
5、建筑竣工仪式。宗教仪式的特点还表现在建筑业学徒期满的时刻。新学徒期满的师傅在此仪式上将得到一件自己专业的象征物墨斗。按照建设者和木匠自己的手工艺团体的组织原则，这如同佩戴上宗教勋章。在古代埃及犹太人的建筑行业中、在中世纪欧洲自由的石匠社会里，都有与此类似的现象。这使我们有理由假定，那时在建造每个建摘要 本文主要从日本的传统住宅、寺院建筑、茶道花园等三种建筑类型的建造方式起源、过程和室内装修风格等方面，来阐述日本建筑所体现的哲学/美学观。关键词 日本 神道 建筑哲学ABSRACT This article analyzes the philosophy represents in Japanes
6、e architecture and aesthetic through the building methods, origins, processes and interior styles of Japanese traditional houses, temple buildings and tea gardens.KEY WORDS Japan, shinto, architectural philosophy中图分类号 TU-021; TU-026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0-0232(2010)01-0083-03译者简介 中国建筑学会，教授级高级建筑师（北京，100054）
7、82 国外建筑研究 Foreign Architecture Research / 南方建筑 / South Architecture 2010.1 2010.1 South Architecture / 南方建筑 / Foreign Architecture Research 国外建筑研究 83筑物时，此建造过程是被感觉为一种独特的神秘的行为。与西方思维类型的不同在于，日语当中大概把创造行为的过程理解为是让某种潜在的现实显现的过程。这属于佛教型思维。因此表明，影响日本哲学/美学意识形成的因素除了神道还有佛教。按照佛教的说法，世界是表现、表示和没有属性特征的存在方式，惟一的真正的真实性的存在被
8、叫做“法身”，日本人叫好身（译音）。这个法身不是物质的，没有时间和空间界限，也没有任何内部矛盾，但它能穿透一切物质和现象（一切指“形”、“欲”、“色”），是真正的真实性的具体化3。这些具体化（指人们能看得见的真实性，非凡的世界）由于各种条件决定有这各种各样的形。实质上它们都是惟一的真实性的表现，即是它们真正的形，真正的本性的一致。而“真正的本性”、“佛的本性”常人是看不见的。人类沿着这类说法的途径创造着一切同样是看不见的真实性（法身）的表现。任何建筑物的建造因此被认为完全是神秘的行为而不是创造，尤其不是西方思维认为的那种创作。对于日本人来说，建设行为这是普通人的眼睛明显可见的真正的真实性，“有
9、形的制作”。并非建设者可以随心所欲的造房屋，而是房屋借助木匠的手“诞生”，成了它自己想要成为的模样。木匠的任务在于“识破”真实性在此时此地应当有的表现。可能正是由于这些原因，使日本建筑与周围的自然环境配合的特别协调，具有统一的本质，决不应处于不协调状态。协调原则广泛地体现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日本人无论过去和将来都是使自己生活在与自然的协调之中，在与自然的统一中组织自己的生活。甚至把自己当成自然的一部分。任何时候，日本人也不向西方通行的认识那样，感到自然是敌对的力量。日本人在古代神道的怀抱中便已形成人与自然不断联系的感觉，形成他们特有的自我感觉，尽可能与草木、山岩、动物、飞鸟、花卉的自由接触。上
10、述的一切无疑也体现在日本的建筑中。日本的房屋是长期历史发展的产物，尽管近年来它具有许多新的特点，经历着主动的欧化过程。然而，不少的日本人仍然在它的组织中尽量保持这历来的民族定势，几乎仍然遵守着许多世纪以来的传统。如在日本的现代住宅中都必须设一个日本风格的房间。日本人总想和自然更接近一些，所以他们的住宅应当用天然衬料建造；他们尽量不牵挂物品，即不破坏世界上一切存在着的人、自然、宇宙的行程。这里不能不提到佛教中的禅宗原理，禅宗认为一切都是变化无常和脆弱的。日本美学观念都认同禅宗特有的普遍佛学说。按照这种思想，应当充分享受每一种美好的表现，每个能被识破的与自然永存的一系列神的创造，那才十分美好呢！正
11、是这个道理有助于我们理解，为什么传统的日本房屋基本是由沉重坚固的屋顶组成；其余所有各部分则由极其轻甚至是极其容易损坏的衬料制成。日本房屋的木骨架是由轻质活动墙组成的，具有随意合并和分隔空间的无限灵活性（符合禅宗的理想一间与另一间无障碍的交通，人与自然、地面和天空交流），实现与周围世界的融合，感觉到自己在自然中，自然在他心中。新形成的时候，文化交流形态不可避免地表现出对室内装修的影响，继而对房屋的内部空间产生影响。通常，自古以来的居住建筑都是梁柱结构（古代已形成的结构原理）做成的矩形房间。房间的进深只有两跨，直到16世纪末17世纪初时建造的体量才更大一些。其房间的划分是借助活动隔断，做法是在木框
12、架上绷上不透光的厚纸。日本住宅的绷在外墙上的纸可以透光，必要时可以用格子状的百叶窗遮挡光。“日本人忌讳他们封闭空间的无限感受到干扰。把视野引伸到花园里，外墙降低后，房子仿佛全部消失了，只有空间和时间。瞬时的美证实着世界的真实性。窗框上代替玻璃的薄而透明的纸：日本的窗纸突出自然光的温馨。”“空”的思想体现在室内没有多余的家具：物品都是按照需要的程度安排。甚至连床铺被褥也收放到壁柜里。在空空的房间里，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一个惟一的对象上面手书题词（真迹），形状怪异的石头或者壁龛内彩色的花瓶上。没有一点不协调的色彩；地面上不是镶花木地板、地毯和漆布，而是静静躺在那里的金黄色的榻榻米；漆成暗色的小桌，
13、平静的气氛，使灵魂超脱浮华杂事而得到休息。”4室内的一切都符合与自然统一的美学和精神规律，家庭神坛上的花束，使人感到位于室内的所有物品都是自然的色彩。传统的日本建筑无疑会受到社会时尚变化的影响。但是，一直保持着社会自身的风格，多少世纪以来形成的生活作风，表现在住宅的设施上，到目前为止并没有本质的改变。每一座日本房屋，通常周围都有不大的花园，这种造园艺术传统使人更加注意到形成日本建筑特点的自然起源。日本花园创造了自然空间深远与无限的错觉，有助于解决人与无垠的外部世界的关系。日本的花园常常是布置在茶室、住房或者城堡、宫殿的周围这是日本文化特征及其内在本质的反映。在教堂（寺庙）的建设中也遵守类似的原
14、则，寺庙的产生与6世纪佛教的传入有直接关系。神道的神最初并不需要寺庙，他们可以从天空降临山上、树上，或者越过海洋，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或者回归原处。因此，日本人长期以来习惯于在具有超自然特点的某个地方拜神。常常是在有神圣特点的山狱这类地方。古代日本人认为，山是天空和陆地两点之间的阶梯，是神圣的地方，神从天空下来走的是山，祖先逝世后的灵魂也是先登山再升天。因此，日本建造寺庙是从佛教传入后才开始的。日本人习惯于生活在与自然统一的环境中，没有自己的寺庙思想，他们认为建寺庙是对所有统一的存在的破坏，最初不同意建寺庙的想法表现在有关的传说中，他们认为，任何一块石头都是自然宇宙的一部分，归神道的神管理，
15、随意改变自然的秩序无论过去和将来都会引起天神的愤怒。佛教和神道教两者功能上的差别表现为“文化自然”这对关系上。然而，必须指出，并非日本人都感到两者是对立的，佛教从那时开始逐渐深入日本人的意识，被认为佛教在一定程度上与传统的神道观点相适应。随后，日本人开始建造两类寺院：佛教寺院和神道教寺院。甚至创新在同一地方建两教的寺院认为，神道的神抵御恶神更为有效。类似的情况一直延续到今天。两种寺院在建筑艺术上是有区别的：佛教寺院主要是提供偶像，神道寺院是神社。神社是某种类似大门的东西，有两根横木，建在任何神社寺院的前面。这是真正日本建筑学中为数不多的模式之一（主要指对异国的影响而言）。神社被认为是日本民族的
16、象征。“神社”一词最初的意义是栖架。把它摆在寺院的前面是受到古代传说的启发。传说像太阳神一样的阿马特埃拉苏女神5得罪了自己的兄弟后便躲在地洞里，很长时间，谁也不能对太阳神讲情，当时在地洞上建造了一个栖架，上面有一只雄鸡，摆放着一排镜子。当时雄鸡喔喔的啼叫声使阿马特埃拉苏习惯地按时起床，从洞口朝外望，在圆形的镜子里看到自84 国外建筑研究 Foreign Architecture Research / 南方建筑 / South Architecture 2010.1 2010.1 South Architecture / 南方建筑 / Foreign Architecture Research
17、国外建筑研究 85己的身影，误认为是自己不熟悉的美男子，这唤起了女神的好奇心，于是为了看一看究竟、比一比到底谁更美走出地洞，从此全世界又恢复了光明，大地上的生活又复苏了，从此神社被摆在寺院前面象征着光明与新生。在最初的佛寺的空间组织上，表现出传统的神社概念的影响。佛教在日本传播初期，神道的神是露天安排的或者是安排在寺院中。佛教寺院也只有一个房间，用来放神像，并没有其他服务用的房间，所有祭拜仪式都在寺院外面举行。像传统的日本住宅一样，寺庙的周围有花园。16世纪初，由于茶道仪式的兴起，产生专门的茶道思想和茶道花园，园中设置茶道仪式所需要的一切内容6。这类花园的中央是茶室。与茶室同时开始建禅宗修道院
18、，在城市里的禅宗修道院距离主要住房不远，周围是不大的花园。第一个茶室为塔克诺吉奥或德乔（1502-1555）所造。这在茶道仪式创建过程中是重要的建树，茶道作为独立的行为促进了环境组织和环境行为的规范。奠定建造茶道花园基本原则的人是日 本 最 受 尊 重 的 茶 道 大 师 山 诺 里 丘（1521-1591），1540年他还是德乔的学生，后来发展了老师的思想。里丘研究出茶室的结构，开始把茶室安排在向阳面，以利采光和室内空间细部的组织。早期的茶室形式和风格来源与住宅建筑艺术，采用与住宅相同的结构和相同的空间组织手法。而现在的这些茶室，它首先不是作为住宅使用的，其内部空间的利用上，仅具有象征意义。
19、茶室的构思像寺庙一样对于日本不是新东西；住宅中早就有类似的祭坛，其中常摆有插着花的花瓶和悬挂着手书诗词。茶室使人想起隐居者栖居的地方，它是用最简朴、最普通的材料（木材、竹、麦秸、泥土等）建造的。早期的茶室形式还是建在禅宗修道院的领域内，周围有面积很大的花园，用以遮挡篱笆后面的目光，以加强它的孤独感。茶室的面积相当大，甚至还设有凉台，供客人在茶道开始前（仪式的间隙时）休息。随后，当茶道开始建在人口相当密集的城市时，开始变得紧凑起来，本身不再设凉台，室内装修及花园内的设施也开始变化：摆在入口前面的板凳代替了凉台，专门有放置宝剑的搁板。在塔克诺、德乔时期已开始把茶室的入口做得更低，而山诺.里丘造的住
20、宅窗口高和宽约60cm，他自己的茶室面积小于4m2。茶室自身的结构取自传统的日本骨架建造体系，按照传统采用的建筑材料主要是木材。对于日本固有的自然条件而言，采用这种建造体系是极为合理的：在坚固富有弹性的墙的木骨架上只做柱子，不再做基础，地面抬高，上面是坡度小、出檐大的屋顶。这种结构方式的特点适合于茶室、住宅、佛寺和宫殿。若说室内装修，茶室保存了居室特有的两个细部，即壁龛和地面上铺满榻榻米。榻榻米的长度与天花板的高度相等，在天花板最低处坐着房屋的主人。里丘时期对于窗户的大小、位置和形式更加重视（最初茶室不设窗户，只靠入口的些许光线），借助窗户的光线才能分辨茶道仪式主人操作的地方和器皿。日本房屋中
21、，即使十分微小的细部也会深思熟虑地精心84 国外建筑研究 Foreign Architecture Research / 南方建筑 / South Architecture 2010.1 2010.1 South Architecture / 南方建筑 / Foreign Architecture Research 国外建筑研究 85征稿启事南方建筑杂志2010年第36期主题：2010-3：岭南本土化设计（截稿时间：2010.4.30）；2010-4:大事件与城市发展：包括亚运会、世博会、东莞产业转移、广佛同城化等大事件（截稿时间：2010.5.31）;2010-5：建筑节能与绿色建筑（截稿时
22、间：2010-8.31）； 2010-6：历史建筑保护与民居研究（截稿时间：2010.10.31）来稿要求： 1.理论研究文章，一般不超过6000字，文章内容摘要100300字内，关键词35个；2.设计作品的文字以介绍、阐述为主，在1500字以内（不需摘要和关键词）；3.来稿格式顺序为：中英文题名；作者姓名、单位、职称、通讯地址；中英文摘要、关键词；正文；引文注释；图注；图片来源；参考文献等。注： 本刊已全文入编中国学术期刊光盘版、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万方数据数字化期刊群，此举有利于扩大作者和其作品的影响。不同意以上系统收录的作者，请在投稿时声明，否则将视为同意。此外，本刊所付稿酬均包含
23、入编以上系统发行后的报酬。装饰和安排。在日本建筑的发展上，由于民族文化、社会精神和道德需要培育成的理想，以及其历史和气候条件，起了促进创造积极性的作用。日本建筑走出了自己的道路，并且通过文化建筑物，以其巨大的内部空间，形成与人对比的神的偶像，联想到神与人的原则的区别。宫殿建筑宏伟的大厅就是人与神之间的台阶之一，包括天花上的装饰与绘画。富人、有权势的人也以此向人们炫耀。有着自身生存规律的整个自然界使我们看到，哲学思想与日常生活世界的对应。茶文化和茶道仪式表明，随着家具和室内装修同样以这个艺术原则促进了人的意识的转变，正是茶道花园“赋予”人进一步感受茶道艺术的精华。总之，日本是在对历史悠久的佛教、神道、道教世界理解的基础上，特别是在神道的基础上，形成了特有的建筑哲学，它是创造建筑艺术作品多样性的理论基础。注： 本文编译自俄罗斯（俄）住宅建筑1997年第1期。参考文献1格斯维特洛夫，日本文明的起源，1994（俄文版）.2维诺寇尔德热克，木匠之路，1990（英文版）.3日本的佛教，1993（俄文版）.4特波葛里高里耶娃，日本的天然美，1993，（俄文板）.5戈德京克，古代行为笔记，1994年（俄文版）.6戈尼古拉耶娃，日本的艺术文化，1986（俄文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