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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丰调查拾起濒临湮灭的仡佬族语言文明碎片.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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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丰调查拾起濒临湮灭的仡佬族语言文明碎片 2005-11-14 16:38:40 作者:任贵明 2005年 10月下旬,记者在大方县普底乡采访,得知该乡聚居和散居着 70多户仡佬族同胞的红丰村,是全国仡佬族聚居地区不可多得的仍然保留仡佬族语言的几个点之一,甚为惊叹。 据史料记载,仡佬族的族源最早可以上溯到 3000多年前的“濮人”。周武王伐纣时,濮人与庸、蜀、羌等部族参加了牧野盟誓,共同讨伐纣王。后楚人伐濮,部分濮人西迁。春秋战国时期,在今滇、黔、川、桂地区出现的牂牁国、夜郎国,其主体民族就是濮人。经过多年的民族迁徙和融合的过程,东汉时,把濮人称为“濮”、“僚”,或“濮僚”并称。隋唐时期,分布

2、在今贵州、湖南等地的僚人经过长期的发展,形成了单一的民族仡佬族。 在贵州的仡佬族聚居或散居地区,分布一些冠之以“濮”、“普”、“老”字音的地名,说明仡佬族和濮人、僚人的渊源关系。如大方的拉鲁濮,道真的卜老场等。普底乡之“普底”,“普”即为“濮”,“底”意为坝子,整个词义为“仡佬人居往的坝子”。当地的彝、苗、汉等民族都公认仡佬族是这里最古老的居民。 中央民族大学语言文学系副教授、文化语言学博士周国炎认为:正如自然环境的变化会给生物的生存带来压力一样,社会文化的变迁也会给语言的生存带来压力,那些无法适应环境变迁的语言将逐渐丧失其社会交际功能,成为濒危语言,并最终退出社会乃至家庭舞台,从其所在的人文

3、生态环境中消失。据周国炎先生的调查,全国仡佬族约 50万人口中,仡佬语的使用人数已经不足 6000人。在普底乡红丰村,380 多人的仡佬族中,能说仡佬话的不过十二三人,并且年龄均为 50岁以上。 红丰村尚能保留仡佬族语言,早就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20 世纪 80年代,贵州省民族研究所研究员张济民就多次到红丰村对仡佬族语言进行社会调查,在他撰写出版的仡佬语研究一书里所使用的语言材料,相当一部分来自红丰村的仡佬语。张济民先生把红丰村的仡佬语作为黔西方言大方普底土语的代表。 2000年 7月,致力于少数民族语言的周国炎到红丰村进行了为期一周的仡佬族语言调查。他把仡佬族母语的生态状况分为 A、B、C

4、三个级别,认为属于 B级生态的红丰村仡佬族母语已经处于濒危状态。红丰村目前母语使用者中最年轻的已有 50岁左右,按平均寿命 85岁计算,最多 35年以后,这里的仡佬语将成为历史。他还认为,在 B级生态中,有些地区虽然以某个少数民族为主体,但该民族已在仡佬族之前汉化了。红丰村所在的普底乡是一个以彝族为主体的地区,这里的彝族已基本上不使用母语。主体民族率先汉化,这也是促使这一地区仡佬族加快汉化步伐的因素之一。周国炎先生在其编著、2004 年出版的仡佬族母语生态研究一书中,分析了仡佬族母语的发展趋势,提出了抢救仡佬族母语与传统文化的几项措施,还把红丰村仡佬语和贞丰县坡棉村、六枝特区居都村、安顺市西秀

5、区湾子寨的仡佬语进行了音位系统的比较。云南大学中国民族村寨调查丛书编委会在全国 56个少数民族中各选取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典型村寨进行调查,有关仡佬族,他们选中子普底乡红丰村,认为居住在红丰村的仡佬族是当地的世居民族,在 1953年民族识别时就被确认为仡佬族,现在还保留仡佬族语言,而且红丰村地处高寒山区、交通不便、较为贫困的特点,似乎更有利于民族文化的保持。 2003年 7月 14日至 8月 14日,云南大学和贵州民族学院师生组成的仡佬族村寨调查组到红丰村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田野调查。红丰村是仡佬族与彝族、苗族杂居的地方,和苗族相比,仡佬族传统文化的丢失较为明显。仡佬族民族服饰已经找不到了,1985

6、 年还通行的仡佬语,现在只有极少数人还会说。2004 年,云南大学编辑出版了仡佬族贵州大方县红丰村调查一书。 在红丰村大寨组,记者发现目前还会说仡佬话的十几个老人,仡佬语已经不是他们日常交流的语言,他们更多地还是说汉语,从某种意义上说,仡佬语已经成为一种保留节目,一种业余爱好,只是在某些特定的场合,应要求作一些“表演示范”。在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和普底乡领导的安排下,把 87岁高龄的杨素兰老人、74 岁的高品学老人、71 岁的田全三老人聚集到一起,让他们用仡佬语进行对话。虽然一再叮嘱要全部用仡佬话说,但说着说着不经意间又不时说出汉语来了,可见语言习惯的惯性已经成为一种定势。 高品学是一位仡佬族的祭

7、师,接受本民族的传统文化比其他人要多得多,但问到在家里与老伴是不是用仡佬语交谈时,他说:“都是打民话(汉语),不打乡谈(仡佬语)。”也就是说,在会说仡佬语的家庭里,仡佬语的实际使用已经停止了。在 50岁左右的人中,如红丰村村委副主任王德友,自称也只会说 60%。40 岁左右的人只能听懂一些,说是不会了。30 岁以下的就基本上没有会说的了,连听得懂的也极少。形成对照的是,同村的苗族在本民族间仍通用民族语言,只和外界交往时才使用汉语,说明民族语言的衰落其主要原因还在于民族内部缺乏保持和使用民族语言的文化根基。 红丰村大箐组的王伦光算得上当地的一位仡佬语专家,曾在 1985年和父亲一起协助张济民调查

8、仡佬语。现在父亲去世了,王伦光已经 56岁了,家里的孩子都不懂仡佬语,眼看自己的仡佬语知识就要失传,王伦光十分担忧。不过他表示,家里还有两人孩子和他住在一起,要培养他们学习仡佬语。 王德友对记者说,现在他们已经意识到要保护和抢救仡佬族语言,但自身缺乏条件,希望有关方面给予支持。县民族宗教事务局副局长、仡佬族干部张鹏昌说,保护和抢救仡佬族语言比如开办双语教学班,一无教材,二无师资,仍然有相当大的困难。 周国炎认为:每一种语言、文化只有从别的语言、文化中不断吸收有益的成分来充实和完善自己,才能使自己在众多语言文化并存的人文生态环境中得以继续发展下去。作为人文生态系统组成部分的各种语言、文化之间也存在着相互依存、协同发展的关系,维护世界语言文化的多样性对保证人类社会这个大的人文生态系统健康、平衡发展具有极其重大的意义。关于如何抢救仡佬族母语,周国炎提出:一、弘扬仡佬族的优秀传统文化;二、把目前仍完好保存母语的村寨开发为旅游村;三、在有条件的地区尝试地做一些“母语复兴”工作;四、大力开展对仡佬语材料的调查和保护工作。 值得欣慰的是,今年 6月,周国炎偕中央民族大学副教授杨恩勋再次来到普底乡红丰村,就申报有关仡佬族语言的挖掘整理、保护抢救的国际项目进行前期工作。这对于濒临湮灭的红丰村仡佬族母语是一个福音,我们真切的期待。 来源:大方县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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