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论境外人民币汇率的决定北京师范大学 李 翀内容提要：经济学界对可兑换货币境内外汇率的决定已经进行了充分的研究，对不可兑换的货币境内汇率的决定也作了大量探讨。由于不可兑换的货币通常不会出现在境外，人们对境外不可兑换货币的汇率没有什么研究。然而，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作为在资本项目下不可兑换货币的人民币不但在周边国家和地区出现，而且还大量出现，这就给我们提出了新的课题。本文研究了境外人民币汇率产生的原因，并且探讨了境外人民币汇率的决定和变化。关键词：人民币 境外人民币 境外人民币汇率一、境外人民币汇率的产生本文所分析的境外是指关境以外。由于境外人民币主要出现在我国周边的国家和地区，本文所分析的境外
2、主要是指包括港澳地区在内的我国周边的国家和地区。境外人民币是在我国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 90 年代以后出现的。境外人民币产生的基本原因是我国经济实力的迅速增强和人民币地位的不断提高。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持续、稳定和快速增长，国内生产总值居世界第六位，进出口贸易居世界第五位，外国直接投资居世界第三位。近年来我国国际收支连年顺差，外汇储备已占世界第二位，人民币汇率保持稳定。1997年以来，我国周边多个国家如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韩国、俄罗斯发生金融危机，另一些国家如越南、缅甸、老挝等也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而出现货币降值。在这种形势下，人民币不但没有降值，而且因多年国际收支顺差还略有升值。人民币
3、地位稳固是境外人民币出现的基本原因。境外人民币产生的制度原因是我国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的政府对人民币的跨境流动采取了较为宽松的政策。从 1993 年起，中国人民银行允许中国公民和外国人出入境每人每次可携带 6000 元人民币现钞，这就从法律上认可了人民币出入境的合法性，这是目前人民币跨境流动的主要合法途径。周边国家和地区的政府为了增加旅游收入和促进边境贸易，对人民币在境内流通采取默认的态度。除了缅甸和老挝政府规定人民币不能进入其边境 20 公里以外的地区以外，其他国家和地区对人民币在它们境内流通一般不加以限制。这样，人民币在境外流通成为可能。境外人民币产生的经济原因是我国与周边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关系
4、日益密切。香港和澳门回归祖国以后，与内地的经济存在不断融合的趋势。另外，我国与周边国家旅游、边境贸易和投资方面的经济关系不断发展。除了在出境旅游携带人民币进行消费，在边境贸易中用人民币来计价和交换以外，还出现了我国中小企业主携带人民币出境进行小额投资以及外商和港商使用人民币支付部分在境内的投资支出。显然，即使人民币汇率稳定以及我国周边国家和地区允许人民币在它们境外流通，如果我国与周边国家和地区没有一定规模的经济往来，境外人民币也不会出现。在境外流通的人民币与当地货币兑换便形成了境外人民币汇率。境外人民币的汇率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类型是在中蒙、中俄、中朝、中越、中缅、中老边境产生的汇率。由于虽然
5、这些国家的货币与人民币一样是不可兑换的货币，但它们相对人民币处于弱势的地位，人民币比较容易兑换这些国家的货币，而2这些国家的货币则难以兑换人民币，人民币与这些国家的货币的兑换比率不是经常性的。另一种是在香港、澳门、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韩国等周边国家和地区产生的汇率。这些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发展程度较高，它们的货币在不同程度上可以兑换为国际储备货币，人民币与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货币的兑换在一定的程度和范围内形成了市场。人民币通过与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货币的兑换，还形成了与国际储备货币的汇率。本文主要研究在后一类国家或地区形成的人民币与国际储备货币的汇率。人民币在我国资本项目中是不可兑换的货币，这就决定了
6、境外人民币的汇率与其他境外可兑换货币的汇率相比具有明显不同的特点。对于可兑换货币来说，境内与境外货币的汇率趋于一致。如果境内外可兑换货币的汇率不一致，套汇将会发生，人们将把货币从汇率低的地方转移到汇率高的地方，从而使境内和境外该货币的需求或供给发生变化，该货币的汇率差价将降低到套汇成本之内。对于不可兑换的货币来说，以该货币为基础货币的境外汇率有可能持续低于境内汇率。多年来，人们常常习惯于把境外人民币的汇率看作境内人民币汇率的晴雨表，但正如后面的分析所表明得那样，境内人民币的汇率是境外人民币汇率的晴雨表。由此可见，研究境外人民币汇率对于研究境外不可兑换货币的汇率具有重要意义。二、境外人民币的供给
7、与需求 如果以人民币作为基础货币，国际储备货币作为报价货币，境外人民币汇率是以境内人民币汇率减去“管制差价”之差为基础，由境外国际储备货币与之兑换的人民币的供给和需求决定的。由于人民币在资本项目下是不可兑换的货币，人民币在境内和境外的汇率主要是外汇兑换人民币的汇率，即人民币的需求价格或外汇的供给价格。而境外人民币的“管制差价”是在人民币受到管制的条件下境外以人民币作为基础货币的需求价格低于境内的需求价格所形成的差价。显然，人们把外汇兑换为人民币主要在我国境内使用而不会在境外使用，如果要在境外使用可以直接把外汇兑换为当地货币而不必兑换为人民币。由于外汇在我国境内可以随时兑换为人民币，如果人民币在
8、我国境外以人民币作为基础货币的汇率高于或等于在境内的汇率，人们将不会在我国境外卖出外汇而会到我国境内卖出外汇。这样，当人们在我国境外卖出外汇时，必然要求得到低于境内人民币汇率的差价，这就是“管制差价” 。如果把在人民币受管制的条件下人们在境外买进 1 单位人民币要求支付比境内更少的外汇或出售 1 单位外汇要求比境内得到更多的人民币称为“管制差价” ，那么“管制差价”将受到对境内人民币汇率变化预期的影响。如果人们预期境内人民币汇率将会降值，他们在境外兑换人民币的风险增大， “管制差价”将扩大。反之， “管制差价”将缩小。但是， “管制差价”又受到套汇的限制。如果“管制差价”过大，人们将会从境内携
9、带外汇出境兑换人民币， “管制差价”将会缩小。因此， “管制差价”在数量上将等于套汇成本。在现实生活中，人民币的跨境流动目前受到途径和数量的限制，人民币的套汇成本较高，从而造成“管制差价” 较大。由此可见， “管制差价”是一个正数。当然，不能否认，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 “管制差价”有可能变为一个负数。例如，假定境外居民来境内旅游的人数大量增加，而境内兑换人民币的手续十分繁琐， “管制差价”成为负数。但从目前来看，这种情况并不存在。这样，境外人民币汇率在境内人民币汇率减去3“管制差价”之差的基础上，取决于境外人民币的供给和需求。境外人民币的供给产生于下述原因：第一，我国居民携带人民币出境旅游。1
10、993 年，我国中央银行允许我国和外国居民出入境每人每次可携带 6000 元人民币现钞。据统计，在 2000 年，我国居民仅到香港和澳门探亲旅游的人数均超过 500 万人次。我国居民出境携带的人民币构成境外人民币重要的合法供给来源。第二，我国居民使用人民币从事边境贸易。由于人民币被周边国家所接受，我国居民在边境贸易中直接使用人民币结算。据统计，从 1996 年到 2000 年，我国在边境贸易中的进口额增长了 88.80%。以边境贸易形式流到周边国家的人民币又会流到香港、澳门、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等国家或地区。第三，我国居民携带人民币到周边地区投资。由于人民币被周边国家所接受，我国居民在对外投
11、资中也使用人民币，从而构成了境外人民币供给的来源。除了方法的途径以为，我国毒贩使用人民币购买我国西南部边境地区的毒品，人民币被走私出境等等，也形成境外人民币的供给。境外人民币的需求产生于下述原因：第一，周边地区居民携带人民币入境旅游。对于当地货币是可兑换货币的地区来说，人们所以在本地兑换人民币是因为可以兑换到更多的人民币或者是因为避免入境寻找银行兑换人民币的麻烦。对于当地货币是不可兑换货币的我国周边国家或地区来说，人们所以在本地兑换人民币则是因为在我国境内不接受这些货币。以这种形式流入的人民币构成境外人民币的需求。第二，周边地区居民使用人民币从事边境贸易。他们一方面用出口商品得到的人民币进口我
12、国商品，另一方面也从香港、澳门、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等国家或地区筹集人民币进口我国商品，从而形成境外人民币的需求。第三，周边地区居民使用人民币到境内投资。按照我国政府的规定，境外居民到我国或内地投资要使用外汇。但是，境外居民在我国或内地建立了企业以后，往往用携带入境的人民币支付工资或原材料费用。到内地投资也是境外人民币需求的来源。另外，与境外人民币的供给相同，境外毒贩使用人民币向我国毒贩购买毒品或进行非法走私等等，也构成境外人民币的需求。三、境外人民币汇率的决定和变化境外人民币的需求函数是一种特殊的需求函数。设 P 是以人民币为基础货币、国际储备货币为报价货币的境外汇率，p 是以相同标价方法
13、表示的境内汇率，D 是境外人民币的需求量，境外人民币的需求函数 D=f (P)不仅要受到的 P0的条件的约束，而且由于存在着“管制差价” ，还要受到 Pp 的条件的约束。这意味着在 Pp 的条件下，境外人民币的汇率越高，对境外人民币的需求量就越小。这样，在纵轴表示境外人民币汇率，横轴表示境外人民币数量的坐标系里，境外人民币的需求曲线是一条“折断”的需求曲线，它自左向右下方倾斜到 P=p 时便中断了，如图 1中的曲线 D 所示。境外人民币的供给函数 S=f (P)则是普通的供给函数。境外人民币的汇率越高，对境外人民币的供给量就越大。境外人民币的供给曲线是一条自左向右上方倾斜的曲线，如图 1 中的
14、曲线 S 所示。当境外人民币需求曲线和供给曲线相交时，也就是求下面由方程（1） 、(2)、（3）组成的方程组的解，便可以得到境外人民币均衡的汇率和交易量。从需求方程的约束条件可以看到，当供给曲线与需求曲线在 Pp 的水平相交，才会形成境外人民币的汇率。4D =f (P) Pp0 (1)S =f (P) P0 (2)D = S (3)图 1：境外人民币汇率的决定PD SP p Q0 Q q假定境外人民币的需求函数和供给函数是线性的，设 A、B 为需求曲线的截距和斜率的绝对值，C、D 为供给曲线的截距和斜率， Qd、 、Q s 为境外人民币的需求量和供给量，P 是以人民币为基础货币的境外汇率，Q
15、是均衡的境外人民币交易量，那么解下列方程构成的方程组：P=A-B Qd ，P=C+DQ s ，Q d、 =Qs ，得：Q=(A-C)/(B+D)，P=(AD+BC)/(B+D)。既然境外人民币汇率存在“管制差价” ，那么境外人民币汇率的变化将受到境内人民币汇率变化的影响。在影响境外人民币供给和需求的因素不变的条件下，如果境内人民币的汇率上升了，境外人民币的汇率将上升，反之，境外人民币的汇率将下降。另外，在境内人民币汇率不变的条件下，如果影响境外人民币供给和需求的因素发生变化，境外人民币汇率也将发生变化。影响境外人民币供给和需求的因素主要有：第一，人民币与外汇的相对利率。如果人民币利率高于外汇利
16、率的差价扩大，人们倾向于用外汇购买人民币，以获取人民币较高的利息。在这种情况下，境外人民币的需求增加，需求曲线向右方移动，境外人民币汇率将升值。第二，国内资本外逃的数量。由于我国对资本项目下的资金流动实行管制，国内的合法资金或非法资金会利用人民币跨境流动的方式外逃。由于这部分资金对境外人民币汇率没有什么反应，国内资金外逃的数量增加将导致境外人民币供给增加，即供给曲线向右方移动，境外人民币汇率将降值。另外，关于境外人民币汇率的决定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在我国的周边国家和地区，人民币的汇率为什么存在差异？例如，在 2001 年 7 月，人民币兑换美元的汇率在香港是 8.45 元人民币，在韩国是 9.
17、00 元人民币，在泰国是 10.00人民币。如果说，境外人民币汇率是在“管制差价”的基础上由境外人民币的供求决定，那么“管制差价”和境外人民币供求有什么差异？首先，在我国不同的周边国家或地区里，人民币的“管制差价”是不同的。由于目前没有人民币的跨境汇款业务，人民币的跨境流动主要是现钞流动，在5不同的周边国家或地区里人民币的套汇成本有较大的差异。对于香港地区来说，它在地域上邻近内地，出入关境的人数十分庞大，人民币的套汇成本较低，一旦以人民币作为基础货币标价的人民币汇率较低，人们很愿意在香港用外汇购买人民币，这样“管制差价”将被限制在一定的幅度内。但对于韩国和泰国来说，它们离我国相对较远，人员的流动主要是旅游者的流动，人民币的套汇成本较高， “管制差价”将较大。另外，香港与内地存在越来越密切的经济关系和人员往来，人民币的回流不仅可以采用携带的方式，而且还可以采用半公开的汇兑店汇款的方式，较为畅通，这样对人民币的需求没有什么限制。但是，在韩国和泰国，人民币的回流远没有在香港那样方便和顺畅，人们只有在需要人民币并且可以把人民币带到我国的情况下才用外汇购买人民币，因而对人民币的需求存在较大的限制。这就造成人民币在香港较昂贵而在韩国和泰国较便宜的现象。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邮 编：1008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