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息 琦一者肖 英 才春 夭 师 部 举 行 的 摸 拟 实 战 的 野 战 演 习 帮 了我 的 大 忙 。 我 写 了 一 篇 通 讯 被 刊 登 在 军 区 报上 , 因 此 , 我 破 格 调 到 了 团 部 宣 传 科 工 作 。听 说 团 部 的 宣 传 科 原 有 一 官 一 兵 。 官 即 科长 , 新 近 调 到 师 部 任 职 去 了 , 因 此 科 里 就 剩 下一 兵 。 那 兵 名 叫 毛 奇
2、 奇 。 这 名 挺 女 性 , 我 猜测 , 她 准 是 个 女 兵 。那 天 , 我 背 了 行 李 去 团 部 报 到 。 科 室 的 门虚 掩 着 , 我 以 为 屋 里 没 人 , 轻 轻 推 开 门 , 想 放下 行 李 休 息 一 会 。 刚 才 急 赶 路 , 走 得 我 浑 身 燥热 , 门 只 推 开 一 半 , 猛 见 一 个 细 小 腰 背 的 人 弓着 背 伏 在 桌 上 抄 写 什 么 。“ 报 告 ” 我 赶 紧 立 正 行 礼 。 这 是 军 纪 , 不能 不 遵 守 。听 到 我 的 喊 令 , 细 小 腰 背 的 人 才 直 起 腰 背慢 悠 悠 车 转 身
3、 , 眯 细 着 凹 儿 眼 盯 我 。 显 然 , 他对 我 的 突 然 前 来 打 搅 颇 不 高 兴 。 细 小 腰 背 不 是个 女 性 , 而 是 个 男 兵 , 鼻 梁 上 还 架 了 副 白 边 术瑙 眼 镜 。 “ 你 是 ” 他 皱 眉 问 。“ 我 是 六 连 五 排 四 班 战 士 江 流 , 来 报 到 广“ 是 吗 ” 他 迅 速 摘 下 眼 镜 自 上 而 下 打 量我 , 不 说 话 。我 自 小 遇 退 惯 了 , 穿 衣 绝 少 上 风 纪 扣 , 进到 部 队 后 我 因 此 没 少 挨 连 长 排 长 的 勉 。 今 天动 身 时 , 我 特 别 注 意
4、上 了 风 纪 扣 , 但 是 刚 才 赶路 , 浑 身 燥 热 , 不 知 卸 了 没 有 对 方 的 冷 峻 目光 让 我 迅 速 想 到 了 那 个 扣 子 。 于 是 我 举 手 去摸 。 谢 天 谢 地 , 那 扣 还 好 好 地 扣 着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欺 玛 陇 镜 或 许 是 见 获 动 着 滑 稽 , 于 是 笑了 , 露 出 两 徘 黄 牙 , “ 你 就 是 江 流 今 年 多大 年 岁 ” 俨 然 军 区 大
5、首 长 的 口 气 。“ 二 十 有 一 。 ” 我 自 觉 不 自 觉 地 竟 这 样 作 答 。想 幽 默 幽 默 , 以 打 破 那 被 他 居 高 临 下 的 审 视 的尴 尬 局 面 。 记 得 入 伍 体 检 时 , 医 生 命 令 我 脱 光衣 裤 , 突 然 伸 手 要 捏 我 那 东 西 , 我 羞 的 无 地 自容 , 赶 紧 抓 了 桌 上 的 纱 布 把 它 遮 住 。 医 生 惊 诧例 “ 咋 啦 ” 我 忙 说 “ 它 怕 生 。 ” 医 生 一 听 朗 声大 笑 说 “ 好 , 它 怕 生 , 我 就 不 检 查 ” 医 生 拿 起笔 沈 在 犯 的 表 格 上
6、写 字 。 我 以 为 他 说 不 给 我 检犷 , 给 浅 判 了 “ 死 刑 ” , 吓 得 我 一 把 拉 住 那 医 生乞 求 “ 医 师 , 你 位 查 , 我 这 东 西 没 问 题 。 ” 医 生只 笑 不 说 话 , 将 类 格 递 给 我 。 我 的 心 凉 了 。 但是 接 过 表 格 一 看 , 我 文 商 兴 得 绷 姚 起 来 。 医 生给 我 写 了 个 良 字 。 我 向 医 生 行 礼 , 医 生 笑 眯 眯说 “ 小 伙 子 , 往 后 讨 了 媳 妇 可 不 能 怕 生 哟 ”我 希 望 术 渭 眼 镜 会 笑 或 令 我 进 室 坐 下 。 谁知 他 忽
7、啦 一 下 拉 长 了 脸 , 阴 沉 沉 地 问 我 “ 二 十有 一 是 什 么 意 思 ”见 他 动 了 态 度 , 我 很 有 些 惊 法 。 于 是 我 老实 答 道 “ 就 是 二 十 一 岁 。 ”“ 二 十 一 岁 就 二 十 一 岁 , 凭 咋 加 个 有 字我 们 搞 宣 传 报 道 丁 作 的 人 用 字 造 句 要 简 洁 明自 , 不 许 这 娘 娘 叽 奶 奶 调 ”我 悔 不 该 乱 幽 默 , 反 弄 得 更 尴 尬 。 ” 是 ” 我研 勺 亮 继 协 乞 正 行 礼 。狱 唱 眼 镜 仍 然 不 叫 我 就 坐 。 悠 然 挥 起 他 那细 小 的 手 ,
8、用 力 一 旋 转 , 算 是 回 了 话 。 我 触 景生 情 , 想 起 了 方 纪 的 文 章 挥 手 之 间 , 想 见 了毛 主 席 站 在 飞 机 悬 梯 上 那 富 有 象 征 意 味 的 挥手 。 我 直 感 欢 增 眼 镜 是 东 施 效 晕 , 可 惜 他 的 手太 细 太 小 , 挥 不 出 力 度 , 又 没 象 毛 主 席 那 样 拿个 太 阳 帽 , 故 没 有 象 征 意 味 。 画 虎 不 成 反 类狗 , 他 妈 的 牵 强 造 作 。“ 二 十 一 岁 , 属 鼠 , 个 性 特 点 胆 小 , 但 是人 聪 明 , 有 福 禄 , 有 希 望 提 干 。
9、” 敢 渭 眼 镜 把“ 干 ” 字 说 得 武 音 重 。 他 突 然 站 起 来 , 激 动 地胜 到 我 跟 前 紧 紧 握 住 我 的 手 悄 声 说 “ 我 也 属鼠 , 彼 此 彼 此 。 ”我 怀 疑 他 是 测 八 字 的 相 命 先 生 , 于 是 惊 愕蛇 拜 他 。 后 来 我 才 发 现 他 枕 头 下 有 州 本 老 得 发黄 的 麻 衣 相 术 。戮 帽 眼 镜 见 我 盯 他 , 千 笑 一 声 , 松 开 手 车转 身 又 踱 了 回 去 。 一 屁 股 倒 坐 在 藤 椅 上 , 还 得意 地 跷 起 二 郎 腿 。 一 只 大 号 皮 鞋 松 松 垮 垮 地
10、 挂在 他 郁 细 小 脚 上 , 怪 碍 眼 , 大 皮 鞋 随 着 他 细 脚的 摇 动 而 晃 荡 。这 个 戴 欢 瑕 眼 镜 的 军 人 就 是 毛 奇 奇 。毛 奇 奇 的 相 貌 真 他 妈 的 太 丑 陋 额 往 外凸 , 眼 眶 向 里 凹 , 上 嘴 唇 斜 出 , 下 嘴 唇 歪 进 ,酷 似 类 人 猿 。 假 如 我 是 个 姑 娘 , 就 是 没 人 嫁 也不 嫁 他 。 还 有 , 毛 奇 奇 的 普 通 话 也 说 得 他 妈 的实 在 别 扭 , 咬 文 嚼 字 , 叽 噢 咕 噜 , 象 发 情 的 猫“ 月 。我 进 室 坐 下 , 毛 奇 奇 就 把 椅
11、 子 移 到 我 身 边叽 哩 咕 噜 , 很 动 情 很 吃 力 很 认 真 很 兴 奋 很 估燥 地 告 诉 我 , 是 他 最 早 在 军 区 报 上 面 发 现 我 那篇 通 讯 , 从 而 荐 给 团 长 看 。 毛 奇 奇 还 一 字 一 顿地 指 出 了 我 那 通 讯 哪 段 写 得 过 于 花 哨 哪 段 又 太干 瘪 哪 段 里 用 了 个 欠 准 确 的 字 词 。 我 叹 服 毛 奇奇 看 书 读 报 的 认 真 。盆 对 子 初 学 写 作 的 人 , 起 步 有 这 个 水 准 是相 当 不 错 的 。 ”哈 , 我 在 中 学 时 就 发 表 过 习 作 , 咋
12、是 初 学写 作 尽 管 这 样 , 我 还 是 很 感 激 毛 奇 奇 。 我 清楚 , 自 己 能 够 进 到 团 部 耍 笔 杆 , 毛 奇 奇 是 出 了大 力 帮 了 大 忙 。 八 连 有 个 班 长 也 他 妈 的 发 表 过小 通 讯 小 报 道 。 政 委 起 初 是 要 调 那 班 长 , 但 是毛 奇 奇 不 同 意 。 毛 奇 奇 亲 自 上 政 委 家 力 主 调我 , 政 委 十 分 不 悦 。 但 是 政 委 是 个 开 明 人 , 最后 还 是 签 发 了 调 我 的 命 令 。 我 听 说 过 , 那 班 长是 政 委 同 学 的 弟 弟 。 政 委 调 那
13、班 长 的 目 的 是 要填 科 长 的 缺 。 我 以 为 毛 奇 奇 会 对 我 谈 起 那 事 ,可 是 他 没 有 。宣 传 科 有 两 间 房 。 一 室 一 厅 。 室 是 老 科 长的 卧 室 , 厅 为 办 公 地 方 。 老 科 长 调 走 后 , 毛 奇奇 毛 干 事 成 了 室 的 主 人 。 毛 干 事 原 住 集 体 宿舍 。毛 奇 奇 没 叫 我 去 住 集 体 宿 舍 。 我 报 到 的 那天 下 午 , 币 奇 奇 颇 费 心 思 地 把 屋 子 重 靳 布 置 了一 番 , 他 又 掏 钱 买 了 印 竹 绸 帘 布 , 把 屋 子 一 靓为 二 , 各 用
14、一 半 。 毛 奇 奇 也 叫 我 和 他 起 挪 动桌 椅 的 位 置 。 布 置 完 毕 , 毛 奇 奇 兴 奋 地 提 笔 写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了 一 副 对 联 “ 文 人 文 风 好 作 风 , 笔 耕 心 耘 夺 丰收 。 ” 令 我 挂 在 上 墙 上 。 挂 好 后 , 毛 奇 奇 颇 兴 奋 地对 我 说 “ 我 们 是 文 职 干 部 , 要 有 与 武 夫 不 同 的风 度 气 质 。 ”毛 奇 奇 写 作 十
15、分 勤 奋 , 几 乎 夜 夜 加 班 加点 , 不 住 地 写 写 抄 抄 。 有 个 深 夜 , 我 去 小 解 ,经 过 厅 间 , 发 现 毛 奇 奇 一 边 书 写 一 边 流 眼 泪 。我 当 时 心 想 , 毛 奇 奇 动 了 真 格 的 , 明 天 寄 出 的文 章 准 有 个 感 人 的 细 节 。 作 者 写 作 时 都 激 动 流泪 , 读 者 读 了 岂 能 无 动 于 衷 可 是 第 二 天 直 到 我 发 现 他 的 秘 密 那 天 , 毛 奇 奇 没 有 向 外 寄发 稿 件 , 原 来 他 是 在 写 长 篇 小 说 。一 个 闷 热 的 夏 夜 , 我 从 睡
16、 梦 中 醒 来 , 猛 见毛 干 事 穿 着 短 裤 视 拖 着 大 号 皮 鞋 踱 进 我 的 住 处来 。 见 我 醒 来 , 毛 千 事 惊 喜 , 竟 没 头 没 脑 地 间我 “ 小 江 , 你 说 大 狗 该 咋 办 ”我 莫 明 其 妙 “ 什 么 大 狗 小 狗 的 ”“ 大 狗 爱 上 了 邻 村 姑 娘 小 娟 , 入 伍 后 , 大狗 写 信 给 小 娟 , 要 她 另 找 心 上 人 , 小 娟 不 肯 ,老 哭 , 家 人 劝 也 劝 不 应 , 都 三 天 四 夜 不 吃 饭了 。 ”“ 歪 谈 咋 大 狗 小 娟 的 , 这 个 季 度 的 上 稿 任务 昨 去
17、 完 成 ” 我 对 毛 奇 奇 一 味 地 只 写 小 说 不 写报 导 有 些 不 满 。 下 午 , 毛 奇 奇 去 厕 所 时 , 团 政委 到 科 里 来 过 。 政 委 拿 狐 疑 的 目 光 盯 我 “ 小 江呀 毛 干 事 去 哪 啦 ”“ 去 厕 所 了 。 ”毛 奇 奇 有 个 弄 习 惯 , 上 厕 所 一 蹲 就 得 大 半天 。“ 这 个 季 度 都 快 过 去 了 , 上 稿 任 务 完 成 得日 乍 样 , , 政 委 问 。“ 六 篇 任 务 , 已 完 成 三 篇 。 ”政 委 皱 眉 说 “ 你 告 诉 毛 干 事 , 务 必 完 成 任务 。 ” 政 委
18、说 完 便 走 了 。毛 奇 奇 回 来 了 , 我 没 把 政 委 的 话 转 告 他 ,因 为 毛 奇 奇 正 在 全 力 以 赴 地 写 大 狗 和 小 娟 的春 天 和 冬 天 。 我 怕 打 扰 他 。毛 奇 奇 不 写 报 导 , 使 两 人 的 担 子 压 我 一 人挑 , 我 有 些 意 见 , 但 是 一 看 到 他 拼 命 苦 写 的 劲头 , 我 又 生 敬 佩 。 我 只 得 将 意 见 压 了 下 去 。 刚才 要 不 是 他 罗 哩 八 嗦 , 吵 得 我 十 分 烦 躁 , 我 是不 会 发 他 的 脾 气 。 我 也 有 个 弄 习 惯 , 一 旦 没 充分 睡
19、 眠 , 第 二 夭 上 班 工 作 就 没 精 打 采 。毛 奇 奇 象 被 人 迎 面 泼 了 冷 水 , 立 即 拉 长 了猴 脸 , 十 分 不 悦 地 上 了 床 用 被 褥 蒙 住 头 。我 得 罪 了 毛 奇 奇 。第 二 天 , 毛 奇 奇 不 跟 我 打 个 招 呼 , 一 个 人去 了 团 部 卫 生 所 。 不 几 天 , 军 区 报 上 就 有 他 的两 则 消 息 稿 , 都 写 卫 生 听 护 士 王 小 红 抢 救 伤 病人 员 的 先 进 事 迹 。我 也 发 了 一 则 , 这 个 季 度 的 任 务 才 告 完成 。季 末 工 作 大 检 查 , 政 委 带
20、 了 检 查 组 一 行 人员 早 早 地 来 到 我 们 宣 传 科 。 毛 奇 奇 刚 起 床 没 折被 褥 , 床 上 乱 糟 糟 。 毛 奇 奇 的 床 铺 不 逢 检 查 从不 收 拾 。 政 委 走 进 屋 一 看 , 脸 就 阴 了 “ 老 毛呀 你 这 屋 都 成 老 鼠 窝 了 哆 ”毛 奇 奇 昨 夜 又 开 了 夜 车 。 凌 晨 三 四 点 钟 才上 床 。 乍 一 起 床 , 满 眼 血 丝 。 “ 嘿 , 嘿 , 政 委 ,真 给 您 说 中 了 , 我 和 江 流 都 是 属 鼠 的 , 正 是 两只 老 鼠 哩 我 知 道 他 是 想 幽 默 幽 默 。 但 是
21、 , 这 是 晗 时候 政 委 听 了 肯 定 不 高 兴 。 果 真 政 委 眼 一 胜 就耍 发 作 。 我 赶 紧 闪 身 到 政 委 身 边 悄 声 向 政 委说 政 委 , 毛 干 事 昨 夜 赶 写 稿 子 , 开 了 夜 车 , 凌晨 三 四 点 才 上 床 , 没 睡 充 足 , 脑 子 不 清 醒 哩 政 委 白 了 我 一 眼 , 带 了 一 行 人 匆 匆 走了 。政 委 一 走 , 毛 奇 奇 咕 咪 开 了 “ 一 副 瘟 神 样 ,不 就 是 一 个 鸟 团 政 委 , 有 啥 了 不 起 ” 毛 奇 奇说 , 团 部 上 百 干 部 , 他 最 瞧 不 起 鸟 政
22、 委 , 说 政委 是 陈 世 美 , 没 良 心 , 农 村 有 老 婆 孩 子 , 一 是干 就 闹 离 婚 , 这 里 还 没 离 脱 , 那 边 就 在 城 里 找了 个 风 骚 的 娘 们 妍 居 起 来 。 说 政 委 不 懂 新 闻 艺术 却 又 装 懂 , 作 腔 作 势 , 动 辄 训 人 , 全 不 是 当政 委 的 料 。我 觉 毛 奇 奇 有 些 过 份 , 便 浇 “ 你 也 是 该 注意 一 下 纪 律 , 这 里 毕 竟 是 都 队 , 咋 能 遨 里 遨 塌呢 ” 虽 然 他 入 伍 比 我 早 , 又 填 写 了 入 党 志 愿书 , 又 是 科 长 的 候
23、选 人 , 但 是 我 是 善 意 劝 他 ,所 以 我 这 么 说 。毛 奇 奇 象 不 认 识 我 似 的 张 大 着 眼 睛 盯 我 ,半 晌 才 访 讯 地 说 “ 你 也 教 训 我 呀 钊 我 真 他 妈 的。 。 。 。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许 久 , 毛 奇 奇 才 喃 喃 说 “ 你 也 不 理 解 我 ,跟 我 一 同 入 伍 进 来 的 那 批 人 , 一 个 个 都 提 了干 , 就 我 什 么 也 没 有 。
24、 老 科 长 临 走 时 曾 找 政 委谈 过 , 可 那 狗 娘 养 的 当 着 老 科 长 的 面 答 了 应 ,但 是 老 科 长 一 走 , 他 就 变 卦 , 我 知 道 是 上 次 野战 训 练 九 连 发 生 了 事 故 , 团 部 领 导 都 赶 去 现 场慰 问 。 可 他 装 病 , 躲 在 家 里 , 其 实 谁 不 知 道 是城 以 的 女 人 来 了 , 他 迫 不 及 待 地 要 那 个 我 写的 报 导 没 写 上 他 的 名 他 就 记 恨 我 哼 , 我 毛 奇奇 久 报 导 实 事 求 是 , 要 我 违 背 事 实 去 写 , 甭 想。 ,夕平 素 阴 死
25、 阳 不 烂 蔫 巴 巴 的 毛 奇 奇 , 一 旦 爆发 起 来 也 象 机 关 枪 响 个 不 停 。跟 政 委 闹 了 别 扭 , 毛 奇 奇 的 组 织 问 题 被 搁界 了 下 来 。 毛 奇 奇 于 是 写 信 求 老 科 长 帮 助 调动 。 老 科 长 不 久 回 了 信 , 嘱 毛 奇 奇 努 力 写 个 长箱 通 讯 出 来 , 他 好 尽 力 帮 忙 , 争 取 换 个 环 境 。毛 奇 奇 稳 定 了 情 绪 , 决 定 再 去 团 部 卫 生 所 采访 , 写 个 一 长 篇 通 讯 。 毛 奇 奇 一 反 常 态 , 邀 我 陪他 去 。反 日 炎 炎 , 热 得
26、我 唇 干 口 渴 。 路 过 一 块 西瓜 地 , 瓜 主 人 不 在 , 我 拿 了 西 瓜 就 破 开 来 吃 ,七 奇 奇 一 把 拉 住 我 “ 你 不 知 道 这 违 反 三 大 纪 律八 项 注 意 吗 ”我 没 听 他 的 , 继 续 吃 , 同 时 也 递 给 他 一犷 。 毛 奇 奇 不 肯 接 。 “ 毛 干 事 , 吃 吧 , 不 然 渴 得中 暑 死 了 , 说 不 准 政 委 会 说 活 人 被 渴 死 活 该 死而 不 给 开 追 悼 会 哩 ” 我 说 , 这 话 真 灵 刁 毛 奇 奇一 听 就 笑 , 猛 接 住 西 瓜 , 狼 吞 虎 咽 。吃 完 西 瓜
27、 , 我 掏 了 两 元 钱 放 在 棚 里 便 继 续赶 路 。 路 上 , 毛 奇 奇 冲 我 又 说 又 笑 。采 写 对 象 仍 然 是 王 小 红 护 士 。 王 小 红 是 卫生 学 校 毕 业 分 到 团 卫 生 院 的 。 毛 奇 奇 告 诉 我 ,王 小 红 护 士 是 个 大 好 人 , 一 次 她 去 野 外 踏 青 ,碰 上 一 个 骑 自 行 车 的 人 摔 跤 , 摔 得 头 破 血 流 ,不 迅 速 送 医 院 抢 救 , 会 有 生 命 危 险 。 王 护 士 把那 人 从 五 里 外 的 野 外 一 气 背 到 团 卫 生 所 。 毛 奇奇 讲 王 护 士 的
28、 故 事 很 动 感 情 “ 她 那 么 娇 小 的 身子 , 哪 来 那 么 大 的 气 力 ”“ 女 人 比 男 人 多 一 根 肋 骨 , 生 来 就 有 五 百斤 朝 天 力 气 。 ”“ 真 是 吗 ” 毛 奇 奇 似 信 似 疑 地 望 着 我 。其 实 王 小 红 护 士 的 身 子 并 不 娇 小 , 我 认 识她 。 去 年 冬 训 时 , 我 不 小 心 掉 了 陷 沟 , 扭 伤 了跺 骨 , 住 进 了 医 院 。 给 我 打 针 的 就 是 王 小 红 护十 。 好 凶 , 着 力 一 锥 , 针 头 就 钻 到 了 我 盆 骨上 , 痛 得 我 直 要 叫 喊 。“
29、 叫 喊 啥 男 人 家 也 象 小 姑 娘 样 怕 打 针 ”我 怕 她 往 后 会 更 凶 , 只 得 咬 牙 忍 住 不 叫 。王 护 士 不 在 卫 生 所 , 我 们 扑 了 个 空 。 毛 奇奇 有 些 怅 然 。 等 了 一 晌 , 仍 不 见 王 护 士 回 来 ,没 奈 何 , 毛 奇 奇 便 写 了 个 纸 条 , 从 王 护 士 的 门缝 塞 进 了 房 , 我 们 就 坐 卫 生 所 的 车 回 了 团 部 。当 天 夜 晚 , 王 护 士 就 旋 进 了 我 们 的 住 脐 拢办 公 室 。 毛 奇 奇 高 兴 得 手 忙 脚 乱 , 又 是 腾 桌 又是 挪 椅 还
30、 特 别 冲 了 杯 白 糖 开 水 给 她 。王 护 士 乍 一 见 我 , 哎 有 一 声 叫 道 “ 你 这 怕打 针 的 小 姑 娘 咋 调 团 部 来 啦 广“ 泊 打 针 的 小 姑 娘 ” 毛 奇 奇 莫 明 其 妙 。仰 韶 合 ” 王 护 士 放 肆 地 笑 。我 识 趣 地 到 厅 间 去 了 。高 山 流 水 得 遇 知 音 , 毛 奇 奇 对 王 护 士 大 谈大 狗 和 小 娟 的 春 天 和 冬 天 。 直 到 深 夜 , 王 护 上才 依 依 离 去 。 我 昨 夜 没 睡 好 , 很 疲 惫 , 倒 床 优睡 死 了 , 不 知 道 毛 奇 奇 送 她 出 去
31、是 几 时 口 来的 。西 瓜 事 件 后 , 毛 奇 奇 很 信 任 我 , 有 夭 上 班时 他 竟 打 开 锁 在 他 抽 屉 里 极 保 密 的 相 册 叫 我 看里 面 的 照 片 。 里 面 有 两 张 女 人 的 照 片 , 一 张 是王 小 红 的 , 另 一 张 是 个 扎 马 尾 松 辫 的 乡 村 姑娘 , 我 不 认 识 。我 隐 约 感 觉 到 毛 奇 奇 在 和 王 护 士 恋 爱 。上 级 米 了 文 件 , 部 队 将 实 行 军 衔 制 。 团 部领 导 听 了 个 个 都 很 激 动 。 我 是 借 用 的 , 暂 时 不参 评 。 毛 奇 奇 参 评 不
32、参 评 , 我 摸 不 准 。 据 说 老科 长 向 政 委 又 写 了 信 , 再 次 荐 毛 奇 奇 当 科 长 ,因 此 毛 奇 奇 还 是 有 可 能 升 科 长 。 我 问 科 长 可 评那 个 级 别 。 毛 奇 奇 喜 滋 滋 地 说 “ 至 少 可 以 跟 武职 的 上 尉 平 级 。 ”我 问 “ 王 护 士 有 文 凭 , 评 哪 级 ”“ 她 虽 然 有 中 专 毕 业 文 凭 , 最 多 能 评 个 中尉 。 ” 毛 奇 奇 说 着 又 跷 起 了 二 郎 腿 , 大 号 皮 杜 又荡 秋 千 那 样 悠 晃 悠 晃 。十 分 遗 憾 , 毛 奇 奇 最 终 没 能 穿
33、 上 衔 服 , 因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为 他 没 有 被 任 命 为 科 长 。团 长 的 爱 人 是 我 父 亲 最 要 好 同 学 的 妹 妹 。因 此 , 团 长 爱 人 常 叫 我 去 玩 。 一 天 , 团 长 突 然对 我 说 “ 小 江 呀 , 你 们 宣 传 科 有 科 长 啦 我 以 为 是 开 毛 奇 奇 做 科 长 , 于 是 间 “ 是 毛于 事 吗 ”“ 不 , 是 八 连 的 一 个 班 长 。 ”“ 那
34、毛 干 事 昨 安 排 ”“ 他 呀 , 另 有 安 排 。 ,不 谈 政 事 。 于 是 我 和 团 长 聊 夭 。 我 们 神 吹海 聊 , 谈 着 谈 着 , 又 谈 到 了 毛 奇 奇 , 谈 到 了 他的 大 号 皮 鞋 。, 那 个 老 毛 呀 , 整 门 心 思 都 在 那 抄 抄 写写 , 团 部 发 放 服 装 , 他 准 是 最 后 一 个 去 领 , 有时 还 得 差 人 给 他 送 去 , 比 较 合 身 的 都 被 人 选 去了 , 剩 下 的 基 本 是 大 号 的 , 所 以 他 只 好 小 人 穿夕 社 罗 ”政 委 找 毛 奇 奇 去 谈 话 , 回 来 时
35、, 毛 奇 奇 脸色 苍 自 , 坐 到 我 对 面 幽 幽 地 说 “ 小 江 呀 我 明又 就 之 开 这 儿 ”“ 去 哪 我 虽 然 知 道 他 要 调 走 , 但 是 不知 调 去 那 。“ 下 连 队 , 当 副 排 。 ” 毛 奇 奇 硬 咽 。我 知 道 这 样 谈 下 去 , 毛 奇 奇 会 十 分 难 过 ,于 是 故 意 转 换 话 题 “ 王 护 士 刚 才 打 电 话 来 , 说今 晚 来 向 你 借 书 看 。 ”毛 奇 奇 点 点 头 走 进 了 他 那 片 小 天 地 。毛 于 事 要 下 连 队 , 临 行 的 前 个 夜 晚 , 王 护土 来 了 。 她 一
36、 进 屋 就 对 毛 奇 奇 哭 , 说 是 她 害 了他 。 我 听 了 十 分 纳 闷 。 后 来 我 才 了 解 , 原 来 是政 委 借 说 他 和 她 谈 恋 爱 , 才 把 他 调 下 连 队 。送 走 王 护 士 后 , 我 们 上 床 休 息 。 我 间 他 那长 篇 完 稿 了 没 有 。 毛 奇 奇 愣 了 一 阵 , 艰 难 地说 “ 大 狗 在 部 队 做 了 上 尉 官 , 下 决 心 要 和 小 娟吹 灯 , 谁 知 小 娟 竟 腆 着 大 肚 子 来 部 队 告 状 。 我说 大 狗 跟 小 娟 发 生 了 那 种 关 系 毛 奇 奇 接 着说 发 生 了 , 那
37、 是 大 狗 回 家 度 探 亲 假 临 回 部队 的 前 个 夜 晚 , 大 狗 送 小 娟 回 家 , 走 到 河 边 一个 小 草 坪 上 , 他 们 情 不 自 禁 地 拥 抱 亲 吻 还 做 了那 事 。 我 说 “ 那 事 咋 会 那 么 准 呀 就 一 次 就 怀上 了 ” 毛 奇 奇 皱 眉 说 “ 小 江 , 你 说 大 狗 该 咋 办是 合 还 是 离 ”“ 没 领 结 婚 证 , 谈 不 上 离 婚 , 但 是 没 结 婚就 大 了 肚 子 , 影 响 不 好 啊 尸“ 是 呀 , 该 咋 办 ”“ 那 就 叫 她 流 掉 吧 尸“ 假 使 她 不 肯 上 医 院 呢 ”
38、“ 那 ” 我 无 言 以 对 。第 二 夭 , 我 给 毛 奇 奇 送 行 。 就 在 上 车 那 一刻 他 突 然 塞 给 我 一 个 厚 重 的 纸 包 , 流 着 眼 泪说 “ 小 江 呀 , 请 你 帮 我 给 她 续 个 尾 , 我 写 不 下 去了 ” 毛 奇 奇 十 分 痛 楚 , 象 亲 手 将 心 爱 的 儿子 交 给 了 别 人 。“ 大 狗 和 小 娟 究 竟 昨 好 ” 我 想 继 续 他 的 思路 。“ 离 坚 决 离 户汽 车 滑 动 了 , 毛 奇 奇 跨 上 车 , 一 只 脚 踏 在踏 脚 板 上 , 另 一 只 脚 悬 着 , 大 号 皮 鞋 悠 悠 地
39、晃动 。 我 眼 热 心 酸 , 泪 水 溢 出 了 眼 眶 。毛 干 事 下 到 连 队 的 第 七 天 , 毛 干 事 所 在 的连 队 在 实 战 训 练 中 出 了 大 事 故 。 说 是 有 个 新 兵投 弹 滑 了 手 , 炸 弹 掉 在 身 后 的 人 群 中 , 眼 见 一个 恶 性 的 伤 亡 事 故 就 要 发 生 , 有 个 排 长 纵 身 扑在 了 弹 上 。 我 和 政 委 赶 到 现 场 , 猛 见 一 只 炸 飞的 脚 , 挂 在 一 株 树 枝 上 , 那 只 脚 上 穿 着 大 号 皮鞋 。 政 委 乍 一 见 , 退 了 三 步 。 我 没 退 , 走 上
40、前将 那 脚 抱 了 下 来 , 放 回 到 死 者 的 尸 骨 下 。毛 奇 奇 死 了 , 开 追 悼 会 那 天 , 我 看 到 了 一位 扎 马 尾 松 辫 腆 着 大 肚 子 的 姑 娘 立 在 家 属 行 列中 , 我 猛 然 醒 悟 。 开 完 追 悼 会 , 我 悄 悄 找 到 那姑 娘 间 “ 你 怀 的 孩 子 是 谁 的 了 ”“ 毛 奇 奇 的 。 ”“ 准 备 生 不 生 ”“ 生 。 我 不 仅 给 他 生 下 来 , 还 给 他 养 大 成人 。 ” 姑 娘 坚 决 说 。我 怀 然 心 动 。 似 乎 知 道 该 怎 样 为 大 狗 和小 娟 的 春 天 和 冬 天 续 尾 了 。越 图 彭 裕 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