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高端产业相关研究评述与展望 2010-08-16 摘要我国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局面短期内难以扭转，部分地区已经进入后工业化阶段，有些地区还处于前工业化阶段，大部分省份处于工业化中期，这就要求我们在实施产业高端化策略时必须考虑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同时要与改革进程以及宏观经济形势相结合，才能收到好的效果。另外，在研究高新产业的时候不能一味提倡高端服务，而忘记制造业包括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构成整个经济的基础的国情。制造业特别是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是我国社会稳定和城市化进程的基础，也是我们的相对优势，认识到这一点才能使高端产业的发展能够在坚实的基础上进行，使高端产业的发展不至于成为无源之水。（中经评论北京）
2、2009 年我国经济经过“V ”型反转，成功保八，但并不意味着经济结构如内外结构、产业结构和区域结构中的深层次矛盾已经解决。其中产业结构调整、产业升级的形势尤其严峻，部分行业的产能过剩已经成为学界共识。在此背景下，我们认为发展高端产业或以高端产业改造传统产业应该成为一个重要手段。对高端产业进行理论梳理，也具备重要的意义。针对高端产业的已有研究主要集中于以下四个方面：在对高端产业的认识方面，史岩（2006）提出要从独立知识产权方面来认识高端产业；宋伟杰（2008）认为确定高端产业的最重要因素是其先进性和控制力。在高端产业的发展路线方面，隋映辉、毛佳（2007）认为高端产业的发展是个战略系统；张杰
3、等（2007）则从企业集群创新角度提出了产业升级和高端化的途径。在对高端产业的评价方面，刘义成（2009）和欧阳平凯、赵顺龙（2009）从不同角度提出高端产业的评价指标体系。在高端产业发展的国际比较方面，孙亚忠、郭建平（2007）研究了西方发达国家传统产业高端化的途径；韩振华、王崧（2009）分析了国外产业高端化发展的阶段性特点。这些研究为高端产业的研究奠定了基础，我们拟在此基础上做一回顾、总结与展望。一、对高端产业的认识1、高端产业的概念。根据已经发表的学术论文和著作，针对高端产业的概念尚无定论。有的观点认为高端产业就是指高技术产业，有的观点认为是指高新技术产业，有学者认为高端产业是指技术含
4、量高、利润率高、附加值高、资源消耗低的产业。有学者认为高端产业的核心是具备先进性和控制力。综合以上学者的观点，我们认为关于该概念比较统一的认识应该是：高端产业是在国民经济产业体系中、或在各次产业中、或在产业链条中处于控制或优势地位并有较高技术含量、较高利润率和较高附加值且资源消耗较低的产业。2、高端产业的范围。高端产业的范围，应该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的高端产业仅仅指某些在整个国民产业体系中处于控制地位的产业，如金融业和高新技术产业等。而广义的高端产业应该至少包括三部分：（1）狭义的高端产业；（2）从各次产业内部来看，高端产业应该包括通过对传统产业的改造升级而具备先进性的产业，如现代农业、先进
5、制造业、高端流通和高端服务业等；（3）从单个产品的生产过程即从产品生命周期角度和微笑曲线的各个环节来看，高端产业应该包括所有新产品的研发环节和成长环节或产品微笑曲线的两端（欧阳平凯、赵顺龙，2009） 。广义高端产业包括的范围如表 1。表 1：广义高端产业的范围3、高端产业的特征。综合已有的研究，高端产业至少应该有如下特征：先进性、控制力或辐射力、动态性、层次性、全球性。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浪潮中，随着国际贸易和国际产业转移的进程深入推进，某些国家的某些产业的控制力辐射全球产业体系。4、高端产业与高技术产业、高新技术产业的区别。高技术产业由英文 high-tech 翻译而来。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
6、OECD）于 1994 年提出了高新技术产业的 4 分类法，即将航空航天制造业、计算机与办公设备制造业、电子与通讯设备制造业、医药品制造业等确定为高技术产业。2002 年国家统计局印发了高技术产业统计分类目录的通知 ，2008年国家科技部等部门颁布了高新技术企业认定管理办法 。从表 2 可以看出，高技术产业的范围最窄，与高新技术产业（领域）以及高端产业的区别明显。高新技术产业（领域）属于高端产业的子概念，高端产业范围更广。例如某一产业可以因为其高附加值、低消耗或知识密集而成为高端产业，但并不属于高新技术产业（领域） ，如旅游业和法律服务等。表 2：高端产业、高技术产业、高新技术产业（领域）二、
7、高端产业产生的原因与主要途径1、高端产业产生的原因。已有的研究认为至少有三个方面的因素：（1）产业结构演变规律的要求（隋映辉、毛佳，2007） 。这个因素可以解释发达国家的高端产业。最明显的例子是美国。目前其服务业产值占 GDP 的 75%以上。其原因何在？克拉克、霍夫曼等人所提出的产业结构演变规律很好地解释了这一现象。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收入水平的提高，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这增加了对服务业的需求。同时，随着工资的提高，制造业的成本也不断增加，因此，发达国家如美国就不断进行产业转移，将劳动力成本依赖的制造业部门转移到劳动力成本低廉的发展中国家。当然，美国除了金融业及其他服务业高度发达外
8、，同时还拥有世界上最发达的高新技术产业，它的经济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而且，美国之所以拥有目前的地位，是因为它经历了二战以后长达数十年的稳定增长以后获得的，数十年的增长导致了资本的积累和产业结构的演变，也导致了高端产业的产生。（2）市场的需求和产业政策的推动，这个因素可以部分解释发展中国家的高端产业（史岩，2006） 。以我国为例，虽经过 30 年改革开放，我国的一部分人群已经进入了较富裕阶层。这部分人群的需求对市场的引导作用不可忽视。例如旅游业的发展，2002 年我国国内旅游收入为 3878 亿元，而 2007 年为 7770 亿元，翻了一翻，年平均增长率为 20%左右，远高于 GDP 增
9、长率。这说明人们旅游需求的增加，也与国家的产业政策密不可分。长假制度以及带薪休假制度都将会对我国旅游业的发展带来推动作用。（3）经济形势的要求。目前来看，金融危机对实体经济的影响远未结束。发达国家一方面重新实行一定程度的贸易保护主义，导致发展中国家低端产品的出口大幅下降；另一方面，发达国家也会减缓产业国际转移的步伐。在这种形势下，发展中国家如我国推动本国高端产业发展的要求就变的更为迫切。一方面利用高端产业改造传统产业，实行产业结构的升级换代，增加高端产品出口；另一方面，创造自身的高端产业，满足国内需求。2、高端产业实现的主要途径。 （1）要在国际竞争中实行高端战略，占领全球价值链的高端。从全球
10、价值链角度看，产业价值链有三大环节：技术环节，包括研发、创意设计、技术培训等；生产环节，包括采购、生产、终端加工、测试、质量控制、包装和库存管理等；服务环节，包括销售、后勤、批发及零售、品牌推广及售后服务等分工。在这三个环节中，研发与服务处于高附加值水平，一般加工制造处于低附加值水平，处于中间水平的是关键零部件加工和销售环节。从宏观角度，要加强研发与设计环节，占领国际高端市场；从微观角度，企业要实施高端战略，着重在建立高端品牌、高端标准、占领高端市场以及聚集高端人才（隋映辉、毛佳，2007） 。（2）从产业集群人手解决创新动力或创新激励问题，通过持续创新实现产业的高端化。张杰等（2007）的研
11、究证明：我国现阶段大多数地方产业集群的发展处于低层次的“小企业群生型”模式阶段，即以横向分工（同质产品十专业市场）与简单生产链纵向分工为主要形式，呈现产业结构同质化、企业规模偏小化、分工协作人格化特征。结果是诱发产业过度进入与过度竞争，由此造成单个企业规模太小，无法积累足够利润进行产品设计、技术更新和品牌建设，最终形成企业创新动力的集体缺失。但在“主企业领导型”产业集群中，却出现了不同结果。该研究对通过产业集群实现产业高端化的途径提出了足够的警示。（3）对传统产业进行高端化改造。传统产业的高端化改造，是发展高端产业的重要途径，其中也包括两个途径：第一，利用自主创新和自主创新带来的高新技术成果以
12、及新的产业理念对传统产业进行改造，提高其先进性和控制力；第二，通过引进国外先进技术、产业理念、生产流程等，对传统产业进行产业链再造，实现高端化。现有研究认为自主创新更为重要。因为对国外技术的引进毕竟是外因，而且有可能造成对国外技术的依赖，使我们所谓的“高端产业”再次沦为低端产业。另外，这种改造一定要注意有没有市场需求，没有需求盲目上马，必然会导致新一轮的产能过剩，如风能设备、光伏玻璃等。同时，这种改造最好是由独立的市场主体自发地进行，国家除适当的产业政策和贸易政策外不能干预太多，不能拿纳税人的钱去交“学费” 。三、高端产业的测度与评价目前关于高端产业的测度与评价主要有控制力评价、全要素生产率评
13、价以及综合评价等方法。1、高端产业控制力的评价。产业控制力可以用产业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来分析。在投入产出分析方法中，用感应度系数反映一个产业受其他产业的波及程度；用影响力系数反映一个产业影响其他产业的波及程度。一般说来，影响力系数较大的产业部门对社会生产具有较大的辐射能力，而感应度系数较大的产业部门对经济发展起着较大的制约作用。根据中国投入产出学会课题组（2006）的研究，位居影响力前列的是高新技术产业部门，主要包括通用及专用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通信设备和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仪器仪表及文化办公用机械制造业等。位居感应度前列的是运输、原材料、能源等基
14、础产业以及第三产业的金融保险等瓶颈产业。可以发现：将金融服务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划归高端产业范畴是合适的。值得注意的是房地产业的产业影响力系数和感应度系数低于平均值，证明其辐射力较弱。2、高端产业全要素生产率（TFP）评价。全要素生产率概念最初来自于 “索洛剩余”（Solow Residu-al） 。其测度方法一般可分为参数法和非参数法两类。参数法是基于生产函数理论，通过数据拟合求得模型中各参数效率值。其中典型的生产函数有 C-D 函数、乔根森 1987 年提出的超越对数生产函数、边界生产函数等。此时全要素生产率一般有余值法和比值法两种表示方法：余值法表示为：图：余值法比值法表示为图：比值法其中
15、Q 为产量，L、K 为劳动和资本， 和 分别为劳动和资本的产出弹性；非参数的方法则绕开生产函数，直接从投入和产出的角度考虑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率。如数据包络分析（data envelopment a-nalysis，DEA）方法。在参数法的应用方面，刘建翠（2007）的计算显示我国高技术产业年均增长率为 12.9%，超过一般制造业，并分析了 RD对 TFP 的贡献。在非参数法的应用方面，王大鹏等（2009）应用 Malmquist 指数方法分析了我国高技术产业全要素生产率的动态变化，认为我国高技术产业技术进步率还有待提高。另外，还有学者利用全要素生产率评价了旅游业、金融业等的效率。这些研究直接或
16、间接证明了在经济体制改革尚有空间的条件下我国的高端产业具备先进性和控制力，还有较大发展潜力。3、综合评价。对高端产业的测度与评价不仅要考虑产业静态状况和动态发展趋势等产业内部因素，而且要考虑产业政策环境、信息与服务等软环境以及资源约束的硬环境等外部支撑条件。因此，产业高端化的测度与评价指标应是一个内外条件结合的综合评价体系。欧阳平凯、赵顺龙（2009）建立的综合评价体系包括产业发展状况和产业支撑环境两个一级指标，其中产业发展状况包括产业规模、产业质量、产业结构和产业竞争等四个二级指标；产业支撑环境包括资源循环程度、资源可持续性、环境可持续性和服务支撑体系等。刘义成（2009）建立的指标体系侧重
17、于产业质量与区域竞争力，指标分别为规模与效率（含二级指标如规模、效益、增速） 、结构与体系（含二级指标如产业地位、产业体系、集聚） 、功能与价值（含二级指标如区域贡献、外部效应、品牌文化）以及潜力与可持续发展（含二级指标如创新、资源、政策环境）等。两种指标体系可以相互补充。当然，指标体系的建立仅仅是评价的第一步，评价的具体方法有多种，如定性评分法、因子分析法、主成分分析等。因子分析法的原理在于把观测变量归并为少数几个公因子，实用性较强。王立成、李晓梅（2009）从高技术企业创新角度利用因子分析方法评价了东北、长三角、珠三角地区电子产业的不同绩效。四、高端产业发展的国际比较发达国家高端产业的发展
18、具有阶段性特征，依次经历了三个阶段：在工业化早期，属于自然要素主导阶段，工业化中后期为资本要素主导阶段，后工业时代为知识经济主导阶段，分别对应于工业化早期、工业化中后期和后工业时代。不过，不同的国家其高端产业的发展轨迹也不同：日本主要是以政府的干预推动传统产业的高端化改造，并以技术引进、消化、吸收和再创新作为基本的发展路线；美国主要从财政政策、金融政策和政府 R&D 方面人手，一方面推进新兴产业如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另一方面改造传统产业；德国以政府推动和市场导向相结合促进高端产业的发展；丹麦和意大利主要通过产业的高度集群化实现产业的高端化（韩振华、王崧，2009；孙亚忠、郭建平，2009） 。
19、这些研究对于我国实现产业高端化给出了有益的启示。根据相关文献，我国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的局面短期内难以扭转，部分地区已经进入后工业化阶段，如上海和北京，有些地区还处于前工业化阶段，大部分省份处于工业化中期，这就要求我们在实施产业高端化策略时必须考虑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同时要与改革进程以及宏观经济形势相结合，才能收到好的效果。另外，在研究高新产业的时候不能一味提倡高端服务，而忘记制造业包括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构成整个经济的基础的国情。制造业特别是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是我国社会稳定和城市化进程的基础，也是我们的相对优势，认识到这一点才能使高端产业的发展能够在坚实的基础上进行，使高端产业的发展不至于成为无源
20、之水。五、简评与展望总体来看，学术界对于高端产业的研究主要依托产业经济学、产业组织理论和管理学方面的理论基础，并且注重将区域经济学方面的成果引进来，基本上遵循了概念提出定性分析定量分析的研究路径。在高端产业的实现途径以及国际比较方面，注重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的结合。在高端产业的评价方面，主要采取数量分析的研究手段，注重采取多种计量方法来分析高端产业的地位和绩效。从上述研究阶段和成果来看，在今后，对高端产业的研究，将会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在研究技术方面，将会有更多的统计学、计量经济学、技术经济学等方面的技术、知识和手段被引入高端产业的研究；（2）研究将与管理学结合，将会也应该进一步微观化，从宏观领域逐步进入区域经济进而深入产业集群乃至单个企业，为区域经济或具体企业提供发展指导；（3）将会有更多的研究集中于现代农业或农业高端化领域。目前来看，针对现代农业展开研究的文献很多，但从高端产业角度展开研究并着重探讨农业高端化实现途径方面的理论研究还不多，如土地流转与现代农业、高端农业企业的治理结构问题等方面，相信此领域的研究会对我国城市化的进程乃至改革进程产生重要推动。（经济学动态2010 年第 3 期，山东工商学院经济学院，山东工商学院图书馆，牛勇平，肖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