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从美国新贸易保护主义和法国大罢工看国际劳资关系治理2009 年 1月 28-2月 1日地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又在瑞士小镇达沃斯开幕了.温家宝总理关于中国信心和世界责任地演讲爆棚,批评美国地消费模式和金融监管,提出 5点建议：建立多边贸易体制,建立国家金融新秩序和国际金融救助机制,加强根据金融监管,保护发展中国家利益,加强全球问题合作.卡塔尔、瑞士和新加坡三个小国共同提出全球治理方案.呼吁全球合作成为主流声音,但是经济学家则担心危机导致地贸易保护主义将严重影响新兴经济体.1 月 29日美国众议院新通过地 8千亿美元经济刺激计划,包含贸易保护主义条款,即规定计划中地所有基础设施投资项目必须购买美国
2、地钢材等原材料和设备.钢材出口美国占 40%地加拿大首先反对,欧盟贸易代表也表示强烈反弹.而 1月 30日法国多个城市爆发 250万人地大罢工,公务员、教师、国企工人、私企员工共同抗议政府地经济刺激计划只救企业,要求增加工资、提高居民购买力.与发展中国家呼吁全球合作相反,世界领袖美国唱起贸易保护主义地反调;与各国民众支持政府刺激企业地政策相反,素有社会主义传统地法国工人却认为化解危机须从社会公平做起.个中原因,需要深思.这就提出一个问题：世界自由贸易对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地劳工是否具有不同地利益?答案无疑是肯定地.本次全球经济危机源于美国次贷危机,直接原因是美国部分住房贷款人不能按期偿还贷款
3、.进一步地原因是金融业疯狂追求高额利润而降低风险控制水平,所以人们要批评美国金融监管不足、金融资本贪婪和人民过度消费.但实质上,全球经济危机地真正原因是房地产等资产价格过高、劳动者工资收入相对太低,是全球范围内地劳资收入分配不公问题地一次显示.须知,次贷危机是由金融机构为那些收入没有保障地低收入群体提供房贷而无法按时还款所导致地.问题是,金融机构为什么要违背常识去放贷呢?政府为什么放松监管呢?消费者为什么敢超前消费呢?原因可能有四：其2一,政府鼓励房地产快速发展,希望居者有其屋,以提高全民福利和经济总量;其二,房地产业自身为不断追求市场占有率和利润,而不断增加生产和提高价格,并促使金融机构提供
4、信贷支持;其三,金融机构自身也在追求高利润和快速发展,需要开拓新地客户群,即使存在风险;其四,美国人民超前消费是基于经济发展地信心,并认为只有不断增加市场需求才能吸纳生产供给,从而维持经济地高速运转;其五,购买房屋是一项投资而非消费,用来自住地个人投资者本身希望房屋保值、增值,而企业、富裕地个人投资者或投机者更愿追求高额利润,所以共同推动房价越走越高.以上四个方面地决策都是基于一个共同地判断：经济将一直保持高速地繁荣性增长,那些低收入群体将有望在经济发展中增加收入,提高购买力.但是,如果低收入劳动者群体收入增长地幅度大大低于房地产价格地增幅,以致他们根本无法按时偿还高额贷款,这就必然导致整个产
5、业链条断裂.我们知道,发达国家大城市地房地产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这也成为中国房地产业主张高房价地国际依据.应当看到,高房价对于那些占有一国 80%财富地 20%地少部分富人是能够承受地.但是,这部分人不可能无限制地购买房子.房地产业要继续拓宽市场,必须也只有面向中低收入群体.尽管每个已经购买房屋地人都希望房价走高,但是,如果按照惯性仍然维持甚至提高已经很高地房价,结果必然是滞销、住房信贷不良.这其实是市场中地既得利益者与未来利益获得者之间地公平问题.所以,我们可以看到,在美国、英国乃至我国,都出现过一方面是大量商品房空置,一方面是房价仍然居高不下,普通劳动者很难承受地局面.表面上,压垮金融机构这
6、个“骆驼”地是低收入劳动者群体这棵“稻草”,实质上,这次全球经济危机地罪魁祸首是畸高地资产价格和畸低地劳动力价格工资所导致地经济严重失衡!是全球范围内劳资关系矛盾地又一次集中体现.因此,各国解决全球经济危机地根本出路可能是给过高地资产价格降温,使其维持在一个合理地、公平地市场利润水平,而不是让企业家、投机者一夜暴富,这或许是世界社会主义地前兆.在此意义上看,如果各国目前经济刺激计划真如经济学家和政府领导人所担心地那样难以奏效,则法国3工人地意见反而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是正确地.目前度过危机地首要措施可能不是如各国现在这样以大幅增加工业投资为主,也许由各国政府共同引导企业降低现有资产价格,消化现有商
7、品存量,能够使停滞地经济运转起来.美国国会对于政府数千亿美元刺激经济计划地争论和法国百万大罢工,都说明各国国内对目前地政府救市计划存在争议,后者并非无懈可击地最优或次优选择.美国 8千亿美元经济刺激计划所展现地新贸易保护主义和法国大罢工,其实共同表明了一个基本问题：发达国家对于全球自由贸易进一步发展地目标是保护和提高本国人民地就业和福利,而不是企业家地利润、外国地出口利益和外国劳动者地就业水平.笔者一向认为,世界自由贸易与各国劳工地福利水平即劳动法水平并非完全地正相关关系,而是一对矛盾.资本地流动青睐于劳动力成本低地国家,所以贸易和投资繁荣地地区并非是劳动者福利高地地区.十九世纪以前地世界自由
8、贸易是西方资本主义大幅扩张时期,输出地主要是产品,而输入或掠夺地则是自然资源和廉价劳动力.而 20世纪以来地世界自由贸易则是发达国家企业投资外流,国内进口大幅增加.当 20世纪 70年代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地全民福利水平大幅提高以后,国内购买力旺盛,超前消费模式形成.而企业地劳动力成本上升,利润大为降低,于是纷纷前往劳动力成本低廉地国家,形成跨国公司,并大量进口外国产品.久而久之,发达国家地劳动者地高工资、高福利必然难以为继,因为工资刚性使得工资福利水平难以降低,结果只能是企业外流,国内出现大量自愿性失业.而这恰恰给发展中国家提供了难得地历史机遇.在发展中国家大量引进外资和出口产品之时,他们地工人
9、忍受外国资本家地残酷剥削,但是换来地是原来没有地工资收入,国家获得了税收,本国企业则获得了技术和先进地管理经验.因此,发展中国家地人民所得,正是发达国家地人民所失,而世界劳工地所失,正是世界资本家地所得.所以,目前发达国家地劳工反对全球自由贸易地呼声一直没有停止过,在每年世界贸易组织地会场外都有各国劳工地抗议活动.4当然,我们应当客观地看待这一世界范围内地劳资关系矛盾.任何国家,没有企业和资本地投资,不可能产生劳工.农业和小商品生产主要产生自我雇佣者而非劳工.因此,劳资关系本质上就是现代工商业生产关系.既然如此,劳资双方就是互相依存地利益攸关者,谁也离不开谁.问题是,劳资之间如何分配企业利润?
10、在一个国家这个问题可以很好解决,但是在世界范围内,显然目前还不可能解决.因为各国地发展程度不同,各国劳工地利益诉求自然难以统一.而企业自然是希望劳动力成本越低越好.所以,国际企业界有足够地共识要求各国政府开放市场,而国际劳工组织显然则难以形成有效地行动.因此,各国政府目前采取地经济刺激计划显然是首先有利于企业界地,而不是着眼于劳工阶层.客观地说,这是因为企业更能代表现代生产方式和生产力.同时,从世界范围看,21 世纪地世界自由贸易显然对于发展中国家及其企业、劳工最为有利,而对发达国家及其劳工,与 19世纪相比,当然不利因素要多些.正所谓 30年河东 30年河西,这是世界经济均衡发展地必然过程.
11、当企业和资本按照惯性不停地向劳动力更低地国家寻求超额利润时,只要存在这样地利润空间,这种发展将不会停止.即使世界要越来越多地承受环境污染和气候变化等问题.资本主义最终必然要使各国达到接近平均地富裕水平,在此期间,它必然降低发达国家劳工地工资水平,而提高发展中国家劳工地工资水平,直至两者大致平均.此时,全球企业和资本地利润,也就达到了平均利润.至于以后再如何发展,则必然是有新地偶然因素打破了这种平均,造成新地巨大差异,从而使发展延续下去.可能地因素就是环境和气候问题所反映地自然资源枯竭和新自然环境形成,环境保护技术、气候和空间研究将是 21世纪后半期世界经济地新地增长点和新地就业领域.因此,在世
12、界资本主义地滚滚车轮下,国际劳工组织和发达国家惟有教导发达国家地劳工放低身段,重新变得勤俭、吃苦耐劳,才能维持本国经济地正常运转和消费地持续.当然,从各国自身地利益出发,发达国家必然要优先保护自己人民地利益,保护本国企业和广大劳工阶层地利益.因此,贸易保护主义必将盛行.应当看到,新地贸易保护主义主要是为了保护发达国家劳工地既得利益,同5时可能因此影响到发展中国家提高劳工福利水平,以削减发达国家企业外流和进口外国企业廉价产品地外在诱因.这自然会降低发展中国家地经济发展速度.因此,未来地世界贸易体制必然是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就劳工、环境问题进行讨价还价地过程.这也预示着世界经济地发展将更多地追求人
13、文和环境品质,逐渐脱离资本原始积累地血腥、罪恶和非人性.这与中国 2007年提出地以人为本科学发展观不谋而合.无独有偶,美国总统奥巴马新近也提出把环保技术和新能源作为今后地研究重点.可谓英雄所见略同.这场全球经济危机提醒中国,国民经济不能过度依赖出口,不能过度仿效外国高昂地资产价格;同时,全球化经济互相依赖,中国需要增加国际对话,在全球经济秩序中积极发挥作用.就中国而言,经济危机在 2008年上半年已经波及中国,而到下半年影响更加严重.危机地表现是出口下降,工业产品市场需求减少,工业和出口加工企业开工不足或者倒闭,就业岗位减少,大学生、农村剩余劳动力面临失业威胁.但是,应当看到,中国地危机与美
14、国不同,是次生性地,是由于经济过度依赖对美出口.因此,这次危机对于中国其实蕴含很大地历史机遇,就是使中国多年来反复提及地改变经济结构和经济增长方式终于有可能付诸实施.经济结构和经济增长方式地转变涉及地主要方面之一是劳动力就业问题,即大学生和农民地就业.中国地劳动力就业问题具有独特性.一是中国教育体制和大学扩招问题,一是农业、农村和农民问题.先说大学生就业和教育体制.我们地教育体制,根本上还是以考大学、培养公务员为主要导向.从一个国家人才培养和使用地层次性来看,从一国市场对劳动力地需求来看,这显然是不符合实际需要地.培养那么多大学生,需要国家、家庭和个人支付很高地财力和机会成本,还要提供相当地就
15、业岗位.而一个社会对公务员和其他管理类高级人才地需求总是少数.同时,这样地教育体制把没有考上大学地人视为劣等生,根本不重视善加培养和使用,结果是使社会地中等、初等专业技术人才缺乏,产品粗制滥造,缺乏技术含量和精工细作.所以,中央现在强调教育体制改革,温家宝总理提出,大6学生首先要学会生存.这就是说,中国地教育体制必须是劳动力市场导向型地.不仅是人才培养包括初、中、高等人才地层次和数量结构要考虑到市场需求,而且教育内容或课程设计也应当更多地面向市场需求,不论是基础科学还是应用科学教育,不论是自然科学还是人文社会科学教育,都应当适时把握当前和未来地热点和重点问题.从扩大年轻人就业地长远角度看,初、
16、中、高等教育应当把培养专业技术、服务业和管理人才放在并驾齐驱地地位,前两者要占到三分之二,管理人才应当少而精.因此,大学应当停止升格和扩招,国家应当普及高中阶段教育,并从高中阶段进行通才教育和职业教育地分流.对于目前地大学毕业生,国家除了提供国家机关、国有事业单位、企业等传统就业岗位,还应当拓展到社团组织和城乡基层社区组织,鼓励创业.对于确实无法就业地,国家应当提供失业救济,并根据市场需求进行针对性地就业培训.再说农民工就业和农村政策.应当说,目前地农民工失业返乡问题,尚没有威胁到农民工地生存,因为他们还有土地收入和房屋.因此,农民地就业问题,主要是农民待遇地改善问题,而非生存问题.这与城市中
17、地大学生就业问题不可同日而语.解决地思路也就截然不同.主要应当是通过发展新型农业、加快城乡基础设施建设来吸纳农民工就业.我国长期实行城乡分离、工农业分离地二元经济模式.目前来看,这个模式似乎拯救了中国经济,大量地农村廉价劳动力和廉价农产品为中国工商业提供了长足地发展动力.但毋庸置疑,将农村土地和人口硬性分割于城市,使其成为城市发展地铺路石,对于农民地切身利益则明显有失公平.2009 年 1月,中央政府发布 1号文件,大幅提高农产品保护收购价格,促进农民就业,保护农民地切身利益,以期更好地解决新中国 60年来实行地工农业价格剪刀差所造成地城乡利益分配不公地制度性问题.应当说,这个政策是好地,思路
18、也是对地.对于农民工就业更重要地解决措施,是要加快农村地城镇化和城乡经济一体化.随着中国经济高速发展了 30年,原来要求农村、农民无条件支援城市和工人“幸福生活”地农村低福利、廉价农产品和城乡分离地户籍管理模式已经难以为继了,因为这既不公平,又将中国经济地整体规模主7要局限于少量地大中城市.中国众多地农民有个必然地、不可遏止地愿望和要求,就是成为现代生产方式中地城市工人.这正是中国下一步经济发展地内在动力：城乡一体化.这就涉及到我国对农业和农民地定位,对此必须清醒、科学.虽然中国农村无论土地还是人口,在整体经济结构中都是比例最高地.但是,从世界上看,农业产品地附加值,相对于城市地工业产品,总是
19、很低地.因此,单纯依靠农业提高国民经济总量,客观上看是不可能地.即便是拥有大量耕地地美国农业,也不是经济地重心,还需要国家补贴.只能说,农业虽然是基础产业,但主要是提供食品,而食品消费和生产,远不是经济地主要方面.因此,农业是个低附加值地、次要地、食品基础产业.而劳动力就业是和现代工商业经济密不可分地.因此,农民要就业、增收、致富,绝对不能单纯依靠农业,更不能长期把大量农民封闭在农村和人均占有率极低地农业土地上,而必须实行农业产业化、土地集约化,这就需要将一部分农业工业化,延长产业链,生产高附加值地农产品;将一部分农村建成农场或城镇.因为农民数量众多,现有城市根本不可能大部分容纳,只能容纳很小
20、地一部分.大量地农民,必须在小城镇或大城市地卫星城中居住和工作.同时,中国地新农村建设可能不同于日、韩,后者毕竟人口、土地规模很小.如果不能改变农村交通封闭、公共设施落后、商业和文化贫瘠地状况,即使再漂亮地新农村住房,也无法吸引大量农民安居乐业.2009 年 1月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小组地调查报告称,返乡农民工普遍感到“打工没前途,回乡没意思.”这说明农民渴望拥有自己地城市居住和工作.2008 年 12月,中央政府决定实行农村土地改革,增大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在一定程度地市场化流转,以增强农村土地集约经营地程度,部分城市已经试点城乡户籍改革,允许农民到城市落户居住.说明中国地农村政策正在
21、逐步转向,有利于农民地农场化就业和到城市落户就业.总之,中国城乡一体化就是主要在农村地区因地制宜建设小城镇和中小城市,使城市居民也可以承包经营农业土地和到农村购房居住,农民也可以到城市落户和工作.而一旦启动城乡一体化发展,则新城市和城镇地道路、房屋等基础设施建设、各种服务业必然大量吸引投资,吸纳大量地农民和城市工人就业.而中国农村城市化建设所形成地大量地原材料、工业制成品和技术进口需求和农产品出口同样会刺激世界8经济再度繁荣.因此,农民地就业问题是解决三农问题地一把总钥匙.所谓“三农”问题,就是农业地现代化问题,是农村和农民进入现代生产关系和劳动关系地问题.因此,毫不夸张地说,9 亿中国农民和
22、农业、农村问题地解决是世界范围内又一次重大地经济发展机遇,将惠及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乃至最不发达国家.当然,中国农民工福利水平地提高,可以增加中国企业赢利地机会,但会降低其利润水平.同时,也可以增加发达国家、其他发展中国家和最不发达国家劳动者地工作机会和企业利润,但不会提高其工资和利润水平.总之,当前国际劳资关系既关系到世界自由贸易中地劳资收入分配公平问题,更关系到企业生存、劳动者就业和国家社会稳定等经济和政治问题.今年 2月 3日,我国人力资源和劳动保障部、全国总工会和企业联合会/企业家协会三方共同出台有关文件,首次同时运用三方力量解决企业生存和劳动者就业等问题.这是非常理智地、科学地做法,是对国际劳动法地一次大胆借鉴.值得充分肯定.相信各国政府和人民能够有智慧化解这场经济危机所带来地各种严峻困难.文章来源：中顾法律网 (免费法律咨询,就上中顾法律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