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祖国在危急中序这是一部充满忧伤的书。 这部充满忧伤的书是一位殉难者写的。本书各篇发表在普鲁士的隆隆炮火声中,言简意赅,只要读上几行,人 们就会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这种痛苦似乎仅仅出自一种预感,但它 是来自确切可靠的经验。因为,付出一定代价所取得的经验,能使人们具有洞察、预见和先知的 本领;在历史上各个时代,曾有少数几位杰出人物真正掌握了这种经验,本 书作者也许是其中最可靠的一位。九月四日事件 后, 本书作者立即看清了那些肩负拯救祖国重任的人的真 面目,根据他们最初的所作所为,他预料到了他们最后的行径。逻辑的推论!不可避免的结局! 在重重的压迫和迫害下作者在一生中,始终光荣地承受了这样的压
2、迫和迫害,作者日复一日地写下了这些令人痛心疾首的篇章;今天读起 来,祖国经历的种种惨状犹历历在目。命定的结局,阴险的背叛,把人民出卖给国王,这一切的一切,都活生 生地、有血有肉地出现在本书中;可惜呀!可怜那崇高的巴黎竟没有懂得阅 读这些每天刊登在小报上的文章;今天,在这局势再一次令人感到担忧的时 刻,正当法国军队代替了普鲁士人,又把炮弹从高地打进巴黎城墙的时候, 我们重读这些坚定不移的文章,再一次看看这帮依靠帝制为生的强盗和杀人 犯如何压制人民的命运,确实是十分富有教益的!本书所收文章摘自祖国在危急中报。这些文章是在火热的环境中随手写就的,如果能加以修饰和压缩,当然 更 好 。 由 于 需 要
3、 重 申 一 个 相 同 然 而 又 是 不 可 缺 少 的 思 想 , 有 些 句 子 难 免 重 复 。 但是,和每篇文章所得出的惊人的真理相比,这也就不值一提了。怎么,这些文章是在十月,甚至在九月写的!早在十月,您已经在说垂 死的挣扎!怎么,就在谁若是对胜利流露一点怀疑,全巴黎都要他脑袋的时候,您 早已预料到了灾难!为了这些预见、 建议、 请求和愤怒, 您遭到了如此激烈的攻击和诽谤! 为了要把出卖祖国的这些混账家伙们打发回俾斯麦那里去,您被判了死刑!可怜的人,您永远是受害者!您的命运是多么不幸,但又是多么崇高! 我们知道此人的一生,我们了解他,在他的神话般的经历面前,我们确 1870 年
4、 9 月 2 日,法军在色当被普军击溃,拿破仑第三被俘。9 月 4 日,巴黎宣布成立共和国,组成国 防政府。译者实佩服得五体投地。 至今没有人敢于或能够写出他的历史!布朗基是个完人。 他是泰伦斯 笔下的男子汉,尤维纳利斯 笔下的大丈夫,他既是人又是公民。在他的身上,首先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坚毅、镇定和刻苦,使人确信无疑 地感到他是一个百折不回的人,是一个贺拉斯 所说过的那种坚守志向的人; 他 是 一 个 始 终 坚 信 自 己 的 信 仰 , 即 使 葬 身 于 世 界 废 墟 之 下 也 无 所 畏 惧 的 人天塌下来也许会使他吃一惊,但决不能把他吓倒。布朗基实际上是用头脑生活的。他的一切全都集
5、中在那里。 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面对着社会问题,他立即懂得,解决社会问题的唯一办法,是要正视这个问题;可是在新世界的大门口,有一只无情的斯芬克斯 ,谁走到它的面前而又不能猜中谜语,就会被它吞食掉。 布朗基很快懂得,在这场决死的斗争中,必须准备丢掉脑袋;从那天开始,他就把生命置之度外了。 因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有充分的准备。 确实,历史可以见证,在一八二七年,他才二十一岁,就在街垒上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脖子:一八三九年,他被判处了死刑;后来,被流放到蒙圣米 歇尔岛、贝尔岛、杜朗;随后又被送到非洲。他总是受压制,受迫害,被流 放,然而他反抗更加激烈,斗争更加英勇。我 们 看 到 , 在 一 八
6、七 年 , 他 参 加 了 十 月 三 十 一 日 事 件 ; 在 一 八 七 一 年 , 参加了一月二十二日事件。几天以后,他的名字在军事法庭的判决书中又一 次出现,他第二次被判处极刑。他的整个一生就是如此。从斗争开始直到现在,他永远坚定不移。 他将坚定不移,直到死去。看到布朗基的百折不回的坚定性和始终如一的勇气,人们可能以为他是 一个敢于冒险、勇于作战的斗士。错了!他首先是勤于学习的人,是思想家。 不过这位思想家同时又是一位英雄。 事实上,很少的斗士能像他那样努力研究、思考和探索,很少的斗士能像他那样善于学习、刻苦地思考和研究。 泰伦斯(公元前 190159 年),著名的拉丁文诗人。译者
7、尤维纳利斯(公元 60140 年),著名的拉丁文诗人。译者 贺拉斯(公元前 658 年),著名的拉丁文诗人。译者 希腊神话中半截狮身、半截美人的怪物,它向过路人提出难猜的谜语,谁猜不出就被它吞掉。译者他的深刻、敏锐而又自信的思想足以剖析问题,洞察事态,扭转局面。 这种奋发学习的精神使他赋有我们已经说过某种新的官能:预见; 而这种预见,归根到底,无非是推断的正确。布朗基能由此而及彼,得出结 论。论据的基础始终是不可动摇的,前提始终是无懈可击的,得出的推理, 即判断,也是可靠的。由此可见,在面临某种局势时,由于知道它的来龙去脉,布朗基能够超 脱并控制局势。因为布朗基请允许我们借用这个古老的比喻不仅
8、是一位了不起 的巧匠,而且是掌握着一切最完美工具的巧匠。布朗基是一位学者。他是数学家、语言学家、地理学家、经济学家、历 史学家,在他的头脑里有整整一部百科全书;这部百科全书是特别严肃的, 因为布朗基已经想到了从中排除掉低级学者们在公众面前用以炫耀自己的华 而不实的陈词滥调,而这些东西只能搅乱人们的思想,此外毫无用处。因此,布朗基不是某个特定时代的人物。他以永恒原则作为他立论和思 考的基础,他是能够应付各种局面的人物。他的敌人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布朗基是革命派中最完备的政治家;对他 很了解的蒲鲁东常常说,他是独一无二的。以上谈的是政治方面。 他的私生活也许更不寻常。这 位 穿 着 红 色 服 装
9、的 杀 人 凶 犯 , 极 其 普 通 、 憨 厚 、 坦 率 、 温 和 、 亲 切一种毫无拘束,有时显得粗旷,但却十分真实和持久的亲切,这样 的品格简直举世无双!只要同他有过一次亲切的会面,人们就可以感到,在 他那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几乎是冷淡的外表后面,有着对于一切受难者和战 斗者的真正关切。因为,我们要说,布朗基不仅是个诚实的人,而且是完美无缺的人;这 位 典 型 匪 徒 的 诚 实 是 如 此 的 真 实 , 因 而 他 周 围 的 人 从 来 都 是 诚 实 的 朋 友 , 这 是何等的难能可贵!此 外 , 他 的 俭 朴 也 是 令 人 难 以 置 信 的 。 他 是 当 代 的
10、辛 辛 纳 图 斯 这 个 称号对他是最恰当不过的,他不知道什么是肉体的快乐。再说一遍,他 的全部生命都集中在头脑里。由于铁窗生活养成的习惯,孤独简直成了他的一种需要。在随便一间小 房间里,他考虑、研究和思索。他按时用一点粗茶淡饭,总是那么几样,蔬菜、牛奶和水果。 我们可以肯定他说,他从来没有吃过人肉,喝过人血。当人们看到这个身体瘦弱、面目清秀温和而带讥诮 的人的时 辛辛纳图斯,罗马人,生于公元前 319 年,以生活简朴闻名。译者候,人们真是难以相信,他竟是一位具有惊人生命力的人物。 他的一位囚房难友是这样谈到他的:“我们上百次地看到他躺在专为他设置的可怕的牢房深处,半死不活地忍受着痛苦和创伤
11、的折磨,突然因为头 脑中闪现一个思想,他站立了起来,而且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更富有生气和热 情。”这位囚房难友接着又说:“只有一次,他的内心为激情所冲动。 这次感情冲动使他的头发都变白了。他的庄重而又勇敢的妻子去世了,他为此流下了痛切的眼泪,也许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流泪。我们看到他在一个 月内为痛苦而形容憔悴,几乎精神失常 。”因为布朗基深得他的妻子、母亲和姐妹的疼爱,正如他受到一切了解他 的人的喜爱一样。他现在只剩下两个姐妹和一个同她们一样值得尊敬的兄弟。 但是,军事法庭的判决和监狱大门把布朗基和他的兄弟姐妹隔开了,梯也尔先生甚至不顾这些家属的痛苦,拒绝把监狱的大门哪怕打开一个小时。 布朗基从一八二
12、七年开始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是的,正是他的高贵品德,正是他的毋庸置疑的权威,正是他的天才以 及他的忠诚和老实的品格所赋予他的惊人力量,才给他招来了狂暴的冲击, 使他成为别人发泄仇恨和愤怒的对象。因为,在现今的政治舞台上,有三大类演员:社会主义共和党人,他们 是少数;保皇党人;还有一帮形形色色的共和党杂种,他们的带有弹性的理 想 可 以 同 样 轻 易 地 从 儒 尔 法 夫 尔 跳 到 甘 必 大 , 从梯也尔跳到特 洛臂,从一八四八年二月共和国跳到一八七年九月共和国。这些投机的共和党人,当然自称是君主制的敌人。 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也会搞掉某个王位,例如他们搞掉了路易一菲力浦的王位。不 过 ,
13、 在 被 推 翻 的 王 位 上 , 他 们 又 安 上 了 一 个 由 普 选 而 产 生 的 庸 碌 人 物 。 这位新主人,他们把他叫作共和国总统,并在墙上写着:自由、平等、博爱。总之,这些人都自称为共和党人;不幸的是,由于不断地重复这个神圣 的名称,他们最后也许真的相信自己就是共和党人了,并且他们无论如何总 是使大家都相信了这一点。 这里,我们不禁要引用布朗基的一段雄辩的文字,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他那永远铭刻在心头的痛苦:“在 我 的 同 伴 中 , 有 谁 像 我 那 样 喝 干 了 忧 愁 的 苦 水 ? 在 一 年 里 , 我 的 爱 妻 远 离 着 我 , 奄 奄 一 息 , 在
14、绝 望 中 死 去 ; 然后,又是整整四年,我在牢房中孤身一人,始终思念着故妻的亡灵,这就是我唯独我在这但丁 的地狱中所受的苦难。我出狱时已是白发苍苍,身心俱裂!我这个可怜的幸存者,衣衫褴褛,拖着受伤的 躯壳在街上游荡,被人指骂为卖身投靠的小人,而那些路易菲力浦的仆从们却摇身一变,成了共和主义 的彩蝶,在市政厅里熙来攘往,这些饕餮之徒满口仁义道德,训斥刚从他们的主人的监狱中脱身的可怜的 穷光蛋!”他们是共和主义者,但仅此而已,他们决不赞成社会共和国。他们要搞的革命仅仅是政治革命,也就是说,是不全面的、不现实的革 命,是欺骗。这些误入歧途的资产者,无论他们是否属于资产阶级出身,他们对于那 些他们
15、平时称之为社会党人,而在发怒时称作共产党人的贱民们,感到深恶 痛绝:而他们对于那些真正革命的社会要求,则用枪弹来回答。他们就是六月共和党人。可是,这些无情的死敌人数众多;正因为他们打着共和党的招牌,所以 他们对付平民的确是有力的。现在请大家设想一下,在人民的行列中,即在我们叫作社会主义共和党 人的少数人中间,出现了一位人物我想说的是一股力量。假如他具有足够的智慧,能提出彻底解放人民的要求,假如他有足够的 意志去进行这样的尝试,假如他有足够的魄力去完成这项事业。最后,假如他具有必要的品德、天才、诚实、学识和忠诚,总之,假如 他十分全面,因而能在群众中树立起权威。在这样的情况下,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16、保皇派正统派、教会、奥尔良派、宪章派、波拿巴派等等将对 他群起而攻之。共 和 党 人 那 些 我 们 称 作 六 月 共 和 党 人 的 人 将 站 在 保 皇 派 的 一 边。那是秩序和自由的十字军征讨! 在一声号令之下,诽谤、咒骂、侮辱将像可怕的雪崩似地向这位改革者压来,嘲笑、指责、谎言和污蔑将交织成一个无边无际的火网,一股猛烈而 又一致的反动潮流将向这位改革者扑去,于是人民永远是无知的,也就 是说,永远是受害的人民,最终只得在无耻的判决面前俯首听命。虽然改革者为人民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名誉和友谊,牺牲了他能够享受 到的一切的快乐和未来的幸福,但是即使你为此向人民提出责问,那也是徒 劳的。人
17、民将固执地回答说:“每个人,甚至共和党人,都说他有罪。”唉,这就是永恒的历史!这就是所有人民的敌人怎样互相配合,共同制 造出这个令人奇怪的反对布朗基的神话的经过,而这个神话至今还没有被击 破。为了制造这个神话,敌人们花了不知多少时间、耐心、功夫、心血和计 谋;只有那些有幸真正见到过布朗基的一生和他的赤胆忠心的人才能相信, 这一切都是敌人的谎言、花招,卑鄙的捏造和恶意的杜撰。我们今天不准备回溯布朗基过去的生活了。 我们总有一天会谈到,在这段经历里,曾经有过多少为人们所不知道的忠诚、牺牲和痛苦。让我们暂且把布朗基在蒙圣米歇尔岛、杜朗、贝尔岛、科尔泰和非洲的 流放生活放在一边,赶快来阐述祖国在危急中
18、报向我们展示的那个黑暗时期。第二帝国末年,布朗基受到了波拿巴警察当局的残酷迫害和不断追捕; 对于这样一个危险的敌人,警察当局达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于是布朗 基到比利时避难去了。帝国在摇摇欲坠。 这是彻底垮台的开始。陈旧的机器齿轮已经看得出在松动了。 显然,瓦解已经不可避免,崩溃已经肯定无疑。 帝国刚刚掉进了一个险恶的陷阶,与此同时,它把祖国也拖了进去。帝国已经向普鲁士宣了战。 可是,这场战争,普鲁士已经准备了四年。 普鲁士手中有强大的军队,用之不尽的物资,聪明的将军,深思熟虑的计划,还有金钱。而法兰西,经过十八年的帝国统治以后,已经民穷财尽,满目疮痍;在 她被硬拉进这场不幸的蠢举时,她的军
19、队涣散,物资不足,一些可悲的奴才 们冒充当了将军,参谋部里塞满了奸细。因此,在同普鲁士的第一次交锋中,法兰西就垮了一半。由无名英雄组 成的法兰西军队在风暴中节节失利,因为这支挨饿的、被 分割和被出卖的 军队,掌握在那个哭丧着脸的混蛋手里;这个混蛋,我们的父兄称他为十二 月杀人犯,我们叫他是色当的投降者。布朗基已经看到了危险。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法兰西及其剩下的军队从这个杀人狂那里夺过来。 那伙由于误会才上了战场和戴着金色肩章的强盗走狗们把祖国半死不活地放在了敌人的“靶床”上,必须唤醒祖国,让她重新振作精神,在一七九 二年的马赛曲歌声中、在热迈普 和弗勒律斯 的共和主义旗帜下胜利前进。必须推翻帝
20、国。 推翻帝国吗?不,或者最后助帝国一臂之力;或者把各种政府机构夺过来,派人去组织残余的军队以争取胜利,并对他们说:共和国命令你们打败敌人;或者广泛地发动群众,并通过全国人民的奋起搅战,彻底消灭外国侵 略军。布朗基来到巴黎。 1792 年 11 月,法兰西共和国军队在热迈普同奥军进行会战,法军取得全胜。译者 1794 年 6 月,法兰西共和国军队在弗勒律斯同英、奥、普、荷等国联军进行大会战,把敌人完全击溃。译者在他的周围,始终有一小批富于热情和幻想的人们,他们为着一个空想 而兴高采烈地去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个空想在他们牺牲后不久,就已经成了 现实;正是他们,在一八七年八月十四日向帝国发动了冲击。
21、这就是拉维叶脱事件。 一场革命无非是普遍愤怒的总爆发和结果。 可是,在当时,愤怒还不普遍。永远是天真的人民还希望发生奇迹般的转折,然而这样的转折是不可能 的,只能成为人们的笑柄。人民落后了十五天时间。拉维叶脱事件的策动者因而遭到追捕,有些人被关进了监狱,有些人被 判处死刑,他们全都受尽了诽谤、污蔑、侮辱和践踏。十九天以后,人民终于一致奋起了。这场斗争如果在八月十四日得以成 功 , 也 许 能 挽 回 局 势 , 然 而 , 它 在 当 时 却 遭 到 了 人 民 的 谴 责 和 拒 绝 ; 而 现 在 , 人民通过一场为历史称之为革命的起义,漂亮地完成了这个任务。布朗基又一次事先估计到了形势的
22、发展。 帝国已经死去,布朗基又着手工作。 需要向人民指明方向。需 要 向 人 民 指 出 , 应 该 达 到 什 么 目 的 , 采 取 什 么 手 段 以 及 避 开 什 么 暗 礁 。他拿起了笔并创办了祖国在危急中报。 人民已经接受了那些代替波拿巴当政的人们。布朗基了解这些人,知道他们是人民的敌人。 但是这些人发出了拯救祖国的庄严誓言。他们向法兰西宣了誓。他们自称是国防政府。布朗基答应,在他们履行自己的诺言的条件下,给予他们全 力的支持,但是保留了在适当时机施行检查、批评和监督的权利。本书正是在九月四日至十二月八日巴黎被围困的这三个月内写成的。面 对新主人们的所作所为,布朗基在本书最前面的
23、几篇文章中,揭发了他们初 期的卖国行为,指出了这个国防政府把法兰西置身于可怕的绝境,这个政府 在向人民作出保证以后,却对自己和对敌人发誓,它决不保卫我们。当然,巴黎现在知道了这些人安的什么心。但是,在布朗基怀着满腔痛 苦进行揭发他们的时候,巴黎就应该看到布朗基所预料到并逐一加以揭露的 保皇党阴谋。这个保皇党阴谋,我们几个当时有幸在布朗基身边的人也看到了 此外,还有一些和我们殊途同归的人也看到了。十月三十一日,我们都在场。 我们以后再谈十月三十一日事件的经过。我们这里仅仅要说,在那个使人民有可能赎回祖国的历史性夜晚,布朗基是唯一能胜任其任务的人。但是,决心要出卖共和主义法兰西的九月四日政府不可能
24、不背弃他们向 人民当面许下的诺言。他们果然背弃了诺言,而布朗基不得不隐藏了起来;由于他要使这个也 许 是 历 史 上 最 可 耻 的 背 叛 不 能 得 逞 , 布 朗 基 在 三 个 月 后 光 荣 地 被 判 处 了 死 刑;他在当时再次受到了迫害、追捕,受到了那些今天已经跟着九月四日的 恶棍们逃到凡尔赛的黄色小报的空前诽谤。布朗基重新拿起了笔。 但是卖国已到了最后阶段。波拿巴曾经在色当演了第一幕的戏剧,现在巴赞 在麦茨演完了第二幕。普鲁士的炮弹在巴黎城内爆炸。人民饿得奄奄一息,而国民自卫军在特 洛胥预谋的最后一次失败中,在比桑瓦耳平原又一次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投降已经接近。 布朗基看到了
25、这一点。十月三十一日事件的几名参与者集合起来了。他们发动了一月二十二日事件。阴暗的日子!我们大家事先有一种不幸的预感。我们似乎已经听到 了向人民开枪射击的回响布 朗 基 也 感 觉 到 了 。 但 是 , 这 次 最 后 的 尝 试 也 许 还 能 有 成 功 的 一 线 希 望 。 布朗基来了。在交出巴黎以前, 九月四日政府为布列塔尼酒徒 手中的沙斯波式步枪装 上了子弹。他们向人民开枪射击。 六天以后,巴黎总督投降了。投降书一签字,军事法庭就判处布朗基死刑;三月十七日,布朗基在菲热克被捕,在零上两度的冷天,拖着有病的身体,被押进了监狱。 从那天起,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任何人,甚至他的家属
26、,都无法知道他在哪里。 对于像他这样的囚犯,人们是特别注意看管的。 巴 赞 ( 18111888 年),法国元帅,普法战争期间任法军总司令,他率领十五万法军,被围困在麦茨,于 1870 年 10 月 27 日投降普军。译者 指布列塔尼别动队,特洛胥的亲信部队。译者瞧,竟会有这样的事情!这岂不是奇怪的命运,可怕的故事吗? 怎么,居然有这样一个人,他把自己的一切直至生命交给了人民 , 他 在 开 始 走 自 己 的 路 的 时 候 , 就 知 道 将 会 遇 到 悔 恨 、 幻 灭 、 困 难 和 痛 苦!居然有这样一个人,他在生命的六十六年中,有四十五年在监狱和 流放中渡过。并且,这是什么样的监
27、狱呀!杜朗的掩蔽部,贝尔岛的木 笼,蒙圣米歇尔岛的闷罐,以及种种酷刑和中世纪式的迫害!居然有这样一 个人,他到了六十六岁的年纪,好容易才把已经答应交给刽子手的脑袋救了 出 来 , 又 把 它 交 给 了 共 和 国 ! 这 个 人 如 果 能 再 次 逃 脱 苦 难 , 如 果 有 必 要 的 话 , 将再次把自己的脑袋支出去这个人在度过这可怕和苦难的一生以后,还 准备向更高一层的十字架攀登,只要那里有人民的事业需要保卫。而现在, 他被关在那根据他的身材所准备的黑牢里,甚至不能知道共和国是取得了胜 利,还是在宪兵们的扫射下倒了下去!或许人们已经把他枪杀在一个角 落里,或许人们把他关在坟墓般的地
28、牢里,慢慢地折磨致死,而他在死的时 候,也许不能够同爱他的人最后一次握手,却听着他所反对和揭露的人对他 的最后一声辱骂,或者最后被他为之牺牲自己的那些人们所遗忘!可怜的人民!可怜的群众,愚蠢而又高尚的群众!你们永远自愿受 害,你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错误首先要归于你们?你们真是不明事理,你 们张着耳朵听那些以剥削你们为生的人的污蔑诽谤,而闭着眼睛不看那些热 爱你们的人的英勇献身。这种状况,在那献身的勇士活着的时候始终如此,只是在他死了以后, 才把他送上人民的祭坛。啊,人类!再说,就在我们荣幸地握着布朗基的手的最后一天,他激动地满怀着信 心对我们讲:“必须重新开始。必须重建共和党!”经受了这么多的
29、痛苦以后,依然满怀希望!经历了这么多的失败以 后,依然信心百倍这难道还不足以判断一个人吗?卡西米尔布衣译 者 的 话谈起布朗基,人们往往想到布朗基主义,这是很自然的,因为布朗基主 义无非是根据布朗基的精神和传统而行事。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布朗基 主义者曾干了许多冒险主义和盲动主义的蠢事,给革命事业造成了极大的危 害。这种以“左”的面目出现的思潮具有欺骗性,因而在小资产阶级占人口 多数的国家里,往往成为马克思主义的危险敌人。但是,对于布朗基本人, 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家历来给予相当高的评价,称他是“无产阶级的真正领 袖” ,“无可怀疑的革命家” 。这似乎是个矛盾,其实不然,问题在于我 们不能把布
30、朗基和布朗基主义等同起来。毫无疑问,布朗基一生曾犯过许多错误。对于这些错误,我们应该进行 历史的分析,因为布朗基是时代的产物。当时,法国,工人阶级虽然“以一 个独立政党的姿态走上了前台” , 但 在 政 治 、 思 想 、 组 织 等 各 方 商 远 没 有 达 到成熟的程度;法国主要地还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的国家。小资产阶级的意识 形态难免要在革命的领袖人物身上打上自己的烙印。在这方面,正如毛泽东 同志在纪念孙中山先生一文中所指出的,是“不可以苛求于前人的” 。即使在布朗基在世的时候,他本人和布朗基主义者也是有区别的。恩格 斯在流亡者文献中正确指出:“布朗基的革命本能和他的果断精神并不 是每个人
31、都具备的,无论哈姆雷特说过多少次要有毅力,但哈姆雷特始终是 哈 姆 雷 特 。 ” 确 实 , 布 朗 基 所 特 有 的 革 命 家 的 品 德 和 不 屈 不 挠 的 英 勇 气 概 始 终是值得后人敬仰的。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革命先辈,为了学习国际共产主 义运动的历史,我们翻译了布朗基的祖国在危急中,并写了一篇布朗基 传略,附在书后。在本书翻译过程中,承蒙王锡君、刘焱、顾家庆、殷叙一等同志大力协 助,顺致谢意。译者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 610 页。 列宁全集第十三卷,第 453 页。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 400 页。 毛泽东选集第五卷,第 312 页。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
32、卷,第 589 页。汉 译 世 界 学 术 名 著 丛 书 出 版 说 明我馆历来重视移译世界各国学术名著。从五十年代起,更致力于翻译出 版马克思主义诞生以前的古典学术著作,同时适当介绍当代具有定评的各派 代表作品。幸赖著译界鼎力襄助,三十年来印行不下三百余种。我们确信只 有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知识财富来丰富自己的头脑,才能够建成现代化的社会 主义社会。这些书籍所蕴藏的思想财富和学术价值,为学人所熟知,毋需赘 述。这些译本过去以单行本印行,难见系统,汇编为丛书,才能相得益彰, 蔚 为 大 观 , 既 便 于 研 读 查 考 , 又 利 于 文 化 积 累 。 为 此 , 我 们 从 1981 年着
33、手分辑刊行。限于目前印制能力, 1981 年和 1982 年各刊行五十种,两年累计 可达一百种。今后在积累单本著作的基础上将陆续汇印。由于采用原纸型, 译文未能重新校订,体例也不完全统一,凡是原来译本可用的序跋,都一仍 其旧,个别序跋予以订正或删除。读书界完全懂得要用正确的分析态度去研 读这些著作,汲取其对我有用的精华,剔除其不合时宜的糟粕,这一点也无 需我们多说。希望海内外读书界、著译界给我们批评、建议,帮助我们把这 套丛书出好。商务印书馆编辑部1982 年 1 月发 刊 词大敌当前,不应再有党派之分。 背叛民族的旧政权,不能与之合作。九月四日伟大运动所诞生的政府,是共和主义思想和全民抗战的
34、代表。 这就够了。应该消除一切对立和矛盾,共同救亡。 我们只有一个敌人,这就是普鲁士人以及他们的同伙企图依靠普鲁士人的刺刀在巴黎建立秩序的旧王朝的拥护者。 我们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谁再为个人打算,心怀二意,就将为天地所不容。只要政府依然维护共和制度,和我们一起同巴黎共存亡,而决不签订丧 权辱国的和约和割让法兰西的领土,我们愿意抛开一切个人之见,无条件、 无保留地给予临时政府以最坚决最充分的支持。巴尔桑,布朗基,卡西米尔布衣,布勒叶,布里多,卡 里雅,爱德,弗洛特,爱戈阿,格朗热,拉康布 尔,爱特菜弗罗,莱翁斯莱弗罗,皮尔斯,雷 尼亚尔,苏尔,特里东,亨利弗尔莱,埃米尔维尔纳夫,亨利维尔纳夫。巴
35、 黎 的 防 务1870 年 9 月 7 日共和国宣告成立了。法兰西恢复了呼吸并且苏醒了。她从此摆脱了恶梦慢 慢 地 掉 进 万 丈 深 渊 , 而 又 手 足 被 缚 挣 扎 不 了 , 那 是 多 么 可 怕 的 恶 梦 啊 ! 法国军队的覆灭使法兰西获得了解放。法兰西虽败犹胜!普鲁士将在它的胜 利中被埋葬。让法兰西无愧于为着我们的自由而英勇献身的战士们!让共和主义的巴 黎首先来报答他们的殉难!不要再夸口!不要再幻想!不要再自我陶醉!专制主义的谎言终于不能 再满足我们的虚荣心。不,我们并没有取得节节胜利,所谓节节胜利是厚颜 无 耻 的 帝 国 政 府 对 我 们 的 欺 骗 。 不 , 普
36、 鲁 士 人 并 没 有 失 败 , 否 则 他 们 决 不 会 如此迅速地由维桑堡推进到圣德尼平原。我 们 在 博 尔 尼 、 格 腊 韦 洛 特 和 圣 普 里 瓦 都 吃 了 败 仗 。 这 是 什 么 原 因 呢?是因为寡不敌众。谁是造成这种众寡悬殊的罪魁祸首呢?罪魁祸首就是 那个用二十五万人去同六十多万人作战的波拿巴。这就是他为什么把我们的 失败说成胜利的原因。应 对 错 误 负 责 的 不 仅 是 波 拿 巴 一 个 人 。 还 有 那 些 惯 于 大 吹 大 擂 的 卖 国 贼,他们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对我们阿谏奉承,用以麻痹我们的警觉。他们过 去说,我们是不可战胜的。现在又说,巴黎
37、是攻不破的。可是,正如我们不 是不可战胜的一样,巴黎也不是攻不破的。大家要警惕呀!如果我们再次过份地自信,我们就会毁灭。人们一再说 要把普鲁士人埋葬在我们的田野里,一再说决不让一个普鲁士人活着国到德 国 。 群 众 对 于 迟 迟 不 能 实 现 的 诺 言 已 经 失 去 了 耐 心 , 他 们 要 求 早 日 见 到 分 晓 。 谁胜谁败,决不能靠说大话和吹牛皮,而要靠兵力、武器和勇气。首都的工 事并不象人们所说的那样坚固,却成为今天肆意吹嘘的题材。过于轻信的人 们竟把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谎言都信以为真了。敌人并没有上当。人们可以蒙骗我们,却骗不了敌人。敌人对我们的城 堡、堑壕和炮台了如指掌
38、,并且确切地知道他们需要用多长时间和多少兵力 就能夺取这些工事。炮台、小五面堡或四面堡,都经不住一次猛烈的炮轰。普鲁士人有几种 进攻方式可以选择:集中部队于城周围的四分之一的战线上,而置其它于不 顾,以堑壕掩护自己的侧翼和正面阵地,同时向三个堡垒掘壕推进,直至城 墙;或者实行远距离包围,以阻止外来的救援,使要塞城市陷于饥馑。第一种办法收效要快得多,而且在巴黎四周几乎所有的位置上都可以施 行。在拉布里什堡垒和蒙瓦勒里安堡垒之间,有一片十三公里宽的开阔地, 指第二帝国政府。译者 博尔尼位于麦茨以东。这里指 1870 年 8 月 14 日发生的博尔厄战役。译者 格腊韦洛特位于麦茨以西。这里指 187
39、0 年 8 月 16 日发生的格腊韦洛特战役。译者 圣 普 里 瓦 位 于 麦 茨 西 北 方 。 这 里 指 巴 登 率 领 的 莱 茵 军 团 在 格 腊 韦 洛 特 失 败 后 又 于 8 月 18 日在圣普里瓦失 败。历史文献上往往把这两次战役合并称作圣普里瓦战役。译者没有任何防御设施。围城部队在阿尼埃尔的掩护下随时可以开始挖掘工事, 先越过村庄,然后渡塞纳河,安全穿过克里希,直插巴黎城下。从维耳纳夫拉加勒内到库尔贝瓦一段,敌人可以在库尔塞莱、克里 希或圣乌昂的掩护下,在任何地点渡河并随后向城墙挺迸。我们正在阿尼埃 尔附近修筑土质工事,以资补救,但是这个办法不足以解除危险。在蒙瓦勒里安
40、和伊西堡垒之间,敌人如在塞夫勒修筑工事,就能进逼城 墙西南角。只要压倒伊西堡垒的火力,这条进军路线是稳妥可靠的。整个十 七区和十六区的大部分几乎毫无屏障,处境 5 十分危急。巴黎人以为在堡垒的保护下,不会受到轰击。这是极大的错误。从梅宗 到克拉马尔一线,位于塞纳河和马恩河之间的敌人可以不受堡垒的干扰,以 村庄或堑壕作掩护,随意配置臼炮,并把炮弹打到河左岸各区。同样也可以 打到河右岸的十六区、十七区和十八区。在 巴 黎 , 人 们 以 为 大 炮 的 射 程 为 六 千 米 , 但 是 有 的 大 炮 的 射 程 达 八 千 米 、 一 万 米 , 甚 至 更 远 。 这 些 大 炮 的 炮 弹
41、 可 以 飞 越 堡 垒 的 上 空 , 直 达 巴 黎 市 中 心 。 例如从维耳茹伊弗发射,炮弹可以打到蒙马特尔林荫道。自 从 重 炮 发 明 以 后 , 巴 黎 只 有 在 堡 垒 前 沿 的 远 方 , 沿 着 巴 黎 地 区 的 四 周 , 建筑起巨大的工事体系,才能免受炮火的轰击。但这些工事却一点也没有, 而现在着手如此巨大的工程,也许已为时过晚。难道巴黎就不能抵抗了吗?当然不是。但抵抗是困难的,需要作出极大 的努力。夸夸其谈和傲慢自大都无济于事,有百弊而无一利。现有的工事至多只能起些辅助作用,不可过于信赖。真正的办法是俄国 人 在 塞 瓦 斯 托 波 尔 采 用 的 战 术 ,
42、夜 以 继 日 地 用 铁 镐 进 行 战 斗 。 唯 有 采 取 进 攻 性的防御战才能拯救巴黎。必须以进攻性更强的对抗工事来对付围城敌人的 工事。假如他们的工事向前发展二十米,我们就向前发展四十米。进攻的迹象一旦出现,我们就要集中强大的炮火,在炮火的掩护下掘壕 前进,以便夺取土地,构筑多面堡,并立即设防。只要我们极大地扩展要塞 的范围,我们就能够在各处与敌人势均力敌地作战,并通过堑壕和炮火发动 攻势。这是决定国家存亡的关键。但是,要进行这样一场战争,巴黎需要有五十万名士兵。因为我们需要 的是用相等的兵力和优势的炮火同普鲁士人展开一场持续的战斗。然而,我 们现有的真正能作战的士兵不足二十万。
43、必须颁布法令,征召十六岁至六十岁的全部男性居民参加军队。在十六 岁 至 二 十 岁 的 青 年 中 , 选 拔 八 万 精 兵 。 要 征 召 一 八 四 八 年 的 别 动 队 重 新 入 伍。巴黎能够在四十八小时内征集四十万人入伍,再加上塞纳省以及其它邻 近各省的别动队、现有的正规部队和水兵,就会有六十万名士兵来保卫首都 了。枪支是否够用呢?我不知道。要把法国各地军火库的武器由铁路迅速运 到巴黎;兵力和武器不应分散使用,而应在决定祖国命运的地点集中使用。 1853 年至 1855 年克里米亚战争期间,英、法、土三国联军围困塞瓦斯托波尔要塞。俄军采用工事防御战,从 1854 年 9 月至 1
44、855 年 8 月进行抵抗,使三国联军久攻不克。译者 别动队或称流动国民自卫军,是由那些没有服现役和预备役的适龄应征人员组成,其使命是担负边防、 后方勤务和警备勤务。译者有巴黎在,就有法兰西在。普鲁士人完全是靠兵力优势赢得胜利的,巴黎应 该把这个优势夺回来。此 外 , 巴 黎 能 够 不 停 地 铸 造 大 炮 , 制 造 多 管 炮 和 枪 支 , 以 补 充 战 斗 中 的 消耗。政府应该向英国、美国和其它各国购买雷明顿步枪 ,以便武装外省。因此,建立庞大的城防军,把居民组织成工兵营,既用枪打仗,又用镐 修筑工事,这就是我们必须日夜不停地从事的工作。敌人在迅速逼近,而巴黎依然睡眼惺松。必须
45、唤醒它,使它警觉。巴黎 受了大言不惭的报刊的蒙蔽,不了解危险的严重性。巴黎过于自信。自信是 件好事,但是发展到了自我陶醉的地步,就会致命。让大炮的报警声宣告祖国在危急中。我们应该明白,不是获得新生,就 是走向灭亡。1870 年 9 月 9 日在这危机深重的时刻,巴黎人民表现出空前的伟大和忍让。他们把一切 怨愤都抛在一边。从前唯一能够激起巴黎人民热情的革新思想,今天在巴黎 人民的心目中已失去了它的地位。战斗到底,不借流尽最后一滴血,拯救巴黎和法兰西,这就是巴黎人民 坚定不移的宗旨。他们再不能容忍谈论别的事情了。他们充满了狂热的牺牲 精神。只要政府率领他们去打普鲁士人,他们就服服贴贴地、盲目地跟着
46、政 府走。然 而 , 巴 黎 人 民 对 于 政 府 的 任 何 一 点 软 弱 和 犹 豫 的 表 现 都 感 到 愤 慨 万 分。他们开始产生一种模糊的不安感觉。他们历来对报刊上的爱国主义热忱 信以为真,而现在看到的却是行动落后于言词。他们在怀疑,也许是自己搞 错了或者是自己缺乏耐心。总之,不信任感已经露了头。他们感到担心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 当局对巴黎的近卫队 和警察的问题 迟迟不作决定,以及明显地不作抗敌的准备。为什么不遣散原来的警察部队呢?四、五千名穿着便服的警察比他们穿 制 服 的 时 候 更 加 令 人 害 怕 。 如 果 他 们 采 取 敌 对 态 度 , 危 险 将 更 加
47、严 重 。 此 外 , 兵营里的市近卫队也是个威胁。就是那么温和的二月革命都把他们遣散了, 现在为什么不把他们并入正规部队呢?人们也强烈地担忧着武器不足,由于新政权对此默不作声,更使人们疑 虑丛生。有人说,军火库是空的,大炮也残缺不全。为什么不说明有关的全 部 真 相 呢 ? 沉 默 已 不 合 时 宜 了 。 有 人 居 心 险 恶 地 以 不 让 敌 人 取 得 情 报 为 借 口,卑鄙地欺骗了法兰西。今天是必须说话的时候了。人民感到不安的是,一方面听说枪炮不足;另一方面却亲眼见到军火工 厂不开工。巴黎有大批大工场,里面的机器设备完全有能力改装旧枪,制造 沙斯波式枪 、多管炮和大炮。可是,
48、这些工场都不开工。有些工场已经关闭,有些接近关闭。没有一 是一种装在沉重的炮架上的多管连射武器。译者 一种后膛枪,因其发明者而得名。译者 1830 年七月王朝政府为了镇压革命运动在巴黎建立的军事化警察部队。译者 一种后膛枪,因其发明者而得名。译者家在造武器,尽管机器完全能够用来造武器。为什么呢?人民要了解事实真 相,他们大声疾呼地提出这个要求。同样使人民感到十分忧虑的另一个原因是几乎不构筑工事。可惜,群众 对这方面的问题一窍不通,无法作出自己的判断,因此也不知如何是好。人们用空话来敷衍群众,吹嘘堡垒和城墙的炮火如何强大,而群众则呆 呆地听着。事实上,堡垒简直是些纸糊的盒子,大炮轰上几天就可以彻
49、底摧 毁它们。城墙发挥不了作用。炮弹的发射路线被阻拦住了。首先必须夷平文森和 布伦的树林,这还容易办到;其次要拆掉城墙和堡垒之间的房屋,这在当前 是绝对做不到的。我甚至怀疑,无论如何,人们也不能下决心把所有这些人 口稠密的市镇牺牲掉。你们想想,在右岸区要夷平阿尔福尔、沙拉顿诺、孔弗朗、沙拉顿、圣 莫里斯、圣芒代、文森、外夏隆、巴尼奥莱、蒙特勒伊尔、封特内奥布 瓦 、 罗 马 维 勒 、 圣 约 尔 维 、 邦 丁 、 奥 贝 维 利 埃 、 圣 乌 昂 、 克 里 希 、 库 尔 塞 尔 、 油伊、维耳埃、勒瓦卢瓦、普安迪儒尔、比朗库尔,以及布伦树林中的 高大树木。在左岸,要夷平的是伊西、旺韦、外蒙鲁日、冈蒂利、阿尔居埃、比塞 特尔、伊弗里!要毁掉这么多的村镇,这简直不可想象!但恰恰是这些在城墙和堡垒之间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