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湖南省城市文化研究会第六届学术研讨会交流论文论洪江商贸古城的人文精神韩隆福(湖南文理学院 文史学院, 湖南 常德 415000)摘 要：湘西洪江商贸古城，几百年间一直是周边几省的商业中心城市和海上、陆上丝绸之路的中转城市，显示出商贸文化人性、人本、人道、人和的人文特征，成为具有巨大旅游经济文化潜力和活力的山水相依的神奇城镇。关键词：洪江商城；人文精神走在蜿蜒曲幽的青石板铺就的商城街巷里，跨进至今还保留着 380 多栋十几万平方米建筑面积有一些深不可测的一栋栋古窨子屋，再看看清代光绪十五年（1889）刻制的洪江街市全境图 ，高低错落有致的 48 个水码头，颇具特色的 48 个古戏台，散落各处的
2、60 余座宫、殿、祠、寺、庙、院、堂、庵，17 家旧报社，34 所旧学堂，两条街 50 余家旧妓院，60 余家旧烟馆，70 余家酒店，80 余家客栈，100 个作坊，1000 家店铺，23 个古钱庄，数十条街巷等等，使人不得不承认在这座三面环水的从古代走向近代仍然发达的商贸巨镇，其规模之大、气势之壮、城市之美、建筑之奇、历史之久，令人惊叹。也难怪洪江有过“小南京”和“ 小重庆”的美称，被誉为“大西南第一座古商城”。作为“水上王国” 商贸重镇的洪江，有十几个省在这里设有同乡会馆，通过东西丝路，把各地所需货物销往全国各地直至海外。可见，洪江在古代就是江南的一颗璀灿明珠。通过“移民”形成的洪江商城，
3、自北宋熙宁八年（1075）设洪江铺（15 年后改为洪江寨）有洪江之名起，靠着商贸市场内部发展的规律，发展到明清鼎盛时期直至民国八九百年间，都保持了商贸古城的特色，至今还保存的几百栋古窨子屋构成的七冲八巷九条街，不仅是湖南乃至全国保存最完整的商贸古城，而且仍使我们深切地感受到洪江几百年间一直发展不衰的繁华景象。洪江商城能持续发展几百年，与他优越的地理环境，山水相依、地势险要，七省通衢， “扼西南之咽喉而控七省” ；水路发达，沅江是它的经济命脉；周围物产丰富，是东西丝路货物集散中心；明清政府对五溪蛮及洪江的安抚，减轻赋役，注重商业，实行改土归流的政策；各地商人云集的洪江，战乱较少，基本上没有发生过
4、战争，石达开部队也只能绕过，各路土匪也未打进过洪江等等有着密切的关系，使洪江商人的生意一直走秀，得以持续发展繁荣。洪江商贸事业之所以出现经久不衰的景象，我以为还有一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洪江人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铸就了商城最突出的人文精神，体现在洪江商贸文化上的人性、人本、人道、人和等几个方面的人文特征。一 洪江人的人性特征所谓人性，就是人所具有的正确感情的理性，在一定的社会制度和一定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人的本性。 “古今人性是相通的” ，而 “历史研究的浓度与广度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反映了历史学家对人性体验的浓度和广度” 。有人类就会有人性，没有人性的人不算人，被骂成畜牲或禽兽。中国人在历史发展的实
5、践中，形成了对人性共识的伦理道德。作为传统文化主干的儒家知识分子，认为“天地之性，人为贵”，已把人性作为自己的义理和价值基础，注重人的个性，更注重人的共性，所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把善德之性作为共同的人性。学者们还对人性进行探讨，孔子认为性相近、习相远，孟子主张人之初、性本善，告子在与孟子争论中又认为人之初无有善恶，荀子又强调性恶论，扬雄又提出性善恶相混的观点等等，都是古人转向“内在超越”的探讨，并最终归于道德价值。广积善德成为洪江商民、富户的共同人性，积德行善、修桥补路、救贫扶困、赈济灾民、兴建医院、创办学校等等公益慈善事业，既有利于社会的稳定，又有利于商城的发展，带有明显的商贸城的特征
6、。洪江作为商城，必有市场竞争，也就必有更大的贫富差距，为维持商城的稳定和发展，富商、会馆、行会等日益认识到公益慈善事业的重要，在传统文化激荡下，从事公益慈善事业成为洪江人荣耀的共识，受到公众的尊重。据洪江市志 ，康熙十五年（1687）起，由会馆出资陆续建立 3 处义渡渡口。道光 17 年（1837） ，由于山洪暴发，浮尸从沅江上游漂流而下，几乎塞满洪江弯曲的河道，士绅杨锡铭、杨在宾等捐资创建恻隐堂，专置拯尸船打捞浮尸，购买义山、义棺，安葬捞起的浮尸。此后，形成各会馆相继置买义山、收葬同乡死者的局面。光绪五年（1879） ，绅商张书、欧阳钟倡设洪江育婴堂，仅张济昌就捐白银 2800 两，由各会馆
7、等捐资负责按月发给育婴堂堂婴和赡婴，先后所收幼婴几百人，遍及几个省 20 多个县，湖南幼婴居多。民国三年（1914）德国洪江基督教会创办爱怜医院，以各会馆与各医院协同免费为老人、贫民治病。1925 年至 1926 年，邻近地区大旱闹饥荒，国民政府不管，灾民来洪江逃荒的日益增多，各富商、会馆纷纷赐粥数月，街巷全是灾民，油号老板杨竹秋“捐献大米一至二百石给地方红十字会”救济乞食灾民，因病和饥饿及霍乱瘟疫流行而死者逾万，商民捐资购洼地，层层掩埋，称“万人坑”，刻立“ 万人坑第一墓碑纪”。1931 年商民筹资横跨巫水的六墩七孔石桥建成。1945 年抗日胜利，洪江大庆祝，商民捐修奏凯亭。尤其重要的是，洪
8、江作为中转的开放城市，日益认识了学校教育的重要性。洪江的学校大体上分官办、公办和私办。官办的少，公办和私办的基本上属于民办，总体上叫民办，占绝大多数。可见，洪江商城比其他城镇更为注重教育，使洪江子弟更能适应商城的需要。乾隆十八年（1753） ，会同县知县陈于宣在洪江创官办的雄溪书院，光绪三十八年（1902）改为会同县县立第二高等小学堂。民办（私办）的有会馆或行会创办的学校，在雄溪书院开办的同年，作为洪江三大支柱产业之一的洪油业集团集资创办商达小学堂。清末民初，洪江兴起办学之风。民国元年（1912） ，洪江各界游行，拥护孙中山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洪江杨氏宗祠，兴办仁智初级小学。民国 17 年
9、（1928） ，宝庆会馆开办宝庆小学，民国 18 年（1929） ，辰沅会馆创办辰沅小学。民国 19 年（1930）屠业行会创办三义小学。同一年，七属会馆创办惟先小学。民国 21年（1932）至 23 年（1934） ，贵州、江西等会馆相断开办鼎新、临阳、洪都、豫章小学。江西会馆创办的豫章小学在民国 29 年（1940）改升为豫章初级中学。民国 25 年（1936）至 27 年（1938） ，江苏、浙江、安徽、福建、靖州等会馆相继创办苏浙皖、福建、渠阳小学。还有慈善机构或商会开办的学校。如民国 12 年（1923） ，洪江十字会创办私立平民小学，免学费和课本费，专收平民子弟。民国23 年（19
10、34） ，洪江商会创办进德简易女子学校，设缝纫、机织两个专业。另有热心教育人士开办的学校，如民国 5 年（1916） ，绅士罗贵芳、孙文光等捐资创办洪江第一所坤育女校。民国 24 年（1935） ，驻洪江保安司令部参谋长李善后创办湖南私立雄溪女中，1936 年成立洪江民众教育馆，注重平民教育。民国 27（1938） ，刘炳煊、李汉平等集资创办私立洪江中学。杨汉辉创办私立洪达中学。1941 年省立十中在洪江创办，年底建成中山纪念堂。1943 年国民党司法院副院长覃振视察洪达中学，领衔发起筹建洪达科学馆，1946 年王耀武来洪江捐修洪达中学体育馆。从清朝到民国，洪江创办了 34 所学堂，使洪江人的
11、整体文化素质高于湘西旧时的其他县市，特别是表现在对女子教育和平民大众教育的重视，应该是对弱势群体的关注。洪江人对文化教育的重视，培养了商城所需要的商道人性文化。二 洪江人的人本特征洪江人在从商的实践中，形成了“以人为本”的儒商精神。 “以人为本” 出自 管子 。管仲辅佐齐桓公争霸，提出“ 以人为本” 的改革方案，扶助弱小，九合诸侯而一匡天下。以人为本的核心是以民为本。士、农、工、商皆古之“四民”，都是国家、民族存在的基础，都是尊贵的人。 “天地之间人为贵”。人本的人文精神，强调的是尊重人的个性、人的尊严、人的价值，而这首先就得保证人的生存权和发展的幸福权。人本主义的学理基础是符合实际的中和思想
12、。而中和思想的本义是中庸。袁玉立在学术界2006 年第 5 期发表中庸精义就是实事求是的论文认为， “中庸之德的历史源头是弓矢文化，迄近代形态是实学文化”。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 ，因而“最合乎中庸本义，是集本体论、价值论、认知论于一身的哲学命题”。从这个角度讲，中庸“是儒家乃至中国文化中最合理和最活跃的积极因素，是合理内核 ，是具有自我修正（自我批评）精神的文化体系”。可见，中庸思想是中和文化的内核。左传刘康公云：“民受天之中以生”，把适中、中正、正义、公平，当成了人民生存的条件。 “中则和”，中和才能真正以人为本、宽容团结、和而不同、自强不息、天下为公、天下和合，实现和合、和同的目标。因而
13、， “贵中尚和”成为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董仲舒在春秋繁露楚庄王中把中和作为行事的准则，言“成于和，生必和也；始于中，止必中也；中者，天地之所始终也；而和者，天地之所生成也。夫行莫大于和，而道莫正于中。 ”又在天道无二中说， “心止于一中者，谓之忠”，强调思想中正才会出现中和稳定有序天、地、人、和的和谐发展局面。洪江人强调“和为贵”、 “和气生财”，富人能把平民、穷人当人看待，并积极解决平民、贫民的生存问题。洪江商城在发展中积极兴办贫民工厂。民国十七年（1928）以洪油、木材、特货（鸦片）三大支柱产业提出 500 分之一的现金作为经费，加上社会各界捐助，专门招收贫民，培训织布、制伞、缝纫等科的工
14、人。三年后停办，民国 25 年（1936） ，各界绅商捐款再度开办贫民工厂，分授艺、西乐二科。授艺科学纺织、编织、缝纫、理发、制作竹木器等技能。西乐科置办中西乐器演奏，为城市居民婚丧喜庆服务，也为下层人民提供了就业机会和生活保障，适应了城市和谐发展的需要。 “同情弱者”， “哀兵必胜”等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哲理，洪江人能关注弱势群体，确实缓解了贫富悬殊矛盾的激化，促进了洪江商贸经济文化的发展。洪江会馆都有戏台，喜事必唱戏，特别是民俗节日更有狮子、龙灯等公众参与的大型庆祝活动，多为富商出钱，不分贫富的以人为本的和谐娱乐。洪江人爱看辰河高腔、常德汉戏和京剧，1872 年洪江已组成辰河大红班。洪江的木偶
15、戏、皮影戏、围鼓等多袭用汉剧唱腔和曲调。先后还有天庆大京班、怡园大京班来洪江演出，谭鑫培、王世芳、马其林、邱月楼等名角都来洪江戏台演出。洪江京剧团还为国家输送了不少人才。1932 年出生、1992年退休已 70 多岁的原洪江工业局宋永昌局长在我们调查时说：当时他家经营洪油，木排塞满半条江，长达十几里， “见排不见江” 。数十万立方米的木材扎成木排置于河中，排上的汽灯和灯笼如同白昼，各会馆的龙舞伴着鞭炮、礼花，舞到天亮还没有舞完十几里河中的木排。这时候，各种人都在平等的高度融合中形成了以人为本、以民为本的凝聚力和亲和力。洪江商城不仅把所有移居洪江的人当人看，关注平民、贫民的生存、生活的权利，而且
16、对于政府不管的外地灾民，洪江的绅商富人，也纷纷捐钱捐物相助，温疫死了也积极买山买棺安葬，更是人本思想的反映。三 洪江人的人道特征人道指爱护人的生命，关怀人的幸福，尊重人的人格和权利的道德。洪江作为中转商贸城的人道文化，实际上是充满商道特征的文化。几百年间，宛如一幅太极图的洪江古城，依山傍水建成了一座座错落有致和负阴抱阳的商贸巨镇，上层为正街，是主要的商业街；中层为米厂街和姜鱼街；下层为河街。从西南部云贵来的烟土、桐油、茶油、木材、五倍子及水银、朱砂、白蜡等等，在洪江改装加工，换成大船或木排，通过沅江、洞庭，入长江到东海直至海外，由此使西部的物质销至长沙、汉口、南京、上海及江苏、浙江、安徽、江西
17、等省。同时，洪江商人又将江南长江沿岸及沿海各地的丝、绸、纱、布、瓷、铁、糖、盐、百货、海味等运回洪江，再在洪江改装，换成小船至贵州，或改陆路由镖局组织脚力、马帮、车推，送到黔、桂、川、滇各地，从云南换马帮，走茶马古道到缅甸、泰国、印度。这条沟通东西部的丝绸之路，繁荣了沿路的不少城镇，孕育出洪江商贾的人道特征。荀子儒效云：“道者，非天之道，非地之道，人之所以道也，君子之道也。 ”周易说卦言“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从根本上讲，天道、地道、人道都是“一阴一阳之谓道” 的“ 道 ”，不同的是“人之道”的核心是“仁与义 ”。仁义才是人道的出发点。仁义正反映了血缘亲疏与
18、政治共识两类关系扩大的道德规范。洪江商民正是以儒家仁义思想表现出自治、诚信等的人道管理和商道精神的。人道就是人所走的必由之道，使人在“修身” 之中达到“ 人我合一”的境界。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儒家的诚、恕、恩、忠、孝、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等等都是洪江商贾的道德准则。洪江作为各地“移民”的商城，通过会馆、行会，形成各具特色和平共处的多元文化。像吴越文化、荆楚文化、湖湘文化、晋徽文化、五溪文化等等，都在这儿放出异彩。后又有德国、日本、美国等老外插足洪江，西医、基督教、公司、洋行等等进入，洪江富商子弟也相继出国留学。国内各地文化与外国文化的撞击，出现中西文化融聚的多元文化现
19、象，在发展中形成洪江人诚信为本、仁者爱人、反对欺诈、货真实价、感恩戴德、公平竞争、鱼龙变化、和而不同、吃亏是福，爱国爱乡等等人文特征，显现出洪江商道的人文精神。关于洪江商城的商道文化，刘嘉弘在湖南文理学院学报2007 年第 1 期发表洪江古商城商道文化遗产及其保护的论文中，认为“商道文化特色的主要构成元素大致体现在水、形、街、市、物、史六个方面”，本文不再赘述。这里着重讲三点：(一)洪江商城的自治人道管理几百年间，洪江商城基本上处于自治状态。洪江在商贸上是水运中转的城镇，类似于自由港的地位，有如内陆的香港。各姓氏的能人都可在这儿大显身手，在公平市场化的竞争中发财致富，成为巨商大贾。但洪江没有政
20、府的行政机构，主要是通过会馆和行会的组织形式进行管理。客居洪江的同乡绅商为了立足商城，接待本乡的官绅商民和发展商务及行业而建立会馆、行会，制定馆约行规，共同祭祀同乡会馆和各行业的神祗，救济同乡、同行，共建码头、仓库，开展商务活动和善德慈善公益事业，一般都具有“ 祀神、合乐、义举、公约”的“ 四项功能”。由十大会馆统领整个商界，成立了“十馆公所”的联合组织，负责处理日常事物。会馆、行业是中国封建社会中后期商品经济不断发展的产物，越来越多的外来商民与城市中土著、非土著和先来、后来者之间，以及行业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于是最先产生了寓居异乡城市的会馆，随后又产生了行会，但都带有封建组织的色彩。据刘嘉弘
21、对十大会馆的研究，清康熙十五年（1676）创建的江西会馆万寿宫为洪江最早的会馆。实际上 1666 年创建的黄州会馆帝主宫才是洪江最早的会馆。此后，全国 18 个省、24 个州、80 多个县的官绅商民在洪江陆续建立了自己的会馆，也包括现存房屋挂牌标记的常德会馆和妓院的会馆三皇宫、妓女行业的三清宫等等。最著名的是黄州会馆（帝主宫） 、江西会馆（万寿宫） 、徽州会馆（新安宫） 、福建会馆（天后宫） 、宝庆会馆（太平宫） 、辰沅会馆（伏波宫） 、七属会馆（关圣宫） 、贵州会馆（忠烈宫） 、衡州会馆（寿佛宫） 、湘乡会馆（广济宫）等十大会馆， “统领商界，不仅承担了经济组织的职能，而且还代替了政权组织的
22、作用”。各馆都把祭祀神址作为会馆的核心，因而“馆馆有神庙，庙庙有神祉”。十大会馆的神祉名称相继为帝主、许真君、朱子、妈祖、蚩尤、马援、关帝、黑神、观音、文昌帝君。前庙后馆建筑模式的会馆，成为各地来洪江谋生者寓居异城的精神纽带和集体象征，“既满足了同乡凝聚的需要，又体现了宗法的共同精神”。因而“祀神既是会馆的教化方式，又是会馆移民的精神寄托所在”，各馆神祉文化“具有区域性、世俗性、象征性和兼容性等特征” 4。各会馆也有自己的性质和特色，如洪江谚语：“江西会馆的银子，贵州会馆的顶子（官商） ，宝庆会馆的拳子”。说的是江西商人钱多，什么都可用银子买通、用钱摆平；贵州来的多为官商，具有官商本位的性质；
23、宝庆来的拳脚武功好，具有好打不平和重义气的特质。可见，会馆实际上是商政、神社合一带来资本主义萌芽的封建组织形式，在发展中又带有民族工商业兴起和半封建主义组织的性质。洪江人通过带有封建性质会馆的神社形式，高举诚信人道的旗帜，进行了高度自治的人道管理，大力发展了影响全国乃至海外的近代商贸事业。(二)洪江商城的诚信人道精神诚信是天地人和之道，是儒家留给后人的财富，既是做人的根本，又是真善美的需要，更是商贸的原则。洪江商城的萌芽、生存、发展、繁荣有赖于诚信，无诚信不立，洪江人更是以诚信为本，上不欺天，下不欺人，才造就了商城按市场原则和谐的发展与繁荣。杨义斋木行，住所刻着“义方格首，记载精详”八字，经商
24、也坚持诚信，以义取利，清白为家，宣扬“ 良心自有天知”，继续发扬了东汉太尉杨震清廉刚正，清白传家的家风。杨震一脉“四世三公”，建“四知堂” 垂范后世子孙和天下。说的是县令王密夜送巨款感激恩师杨震，并说“暮夜无人知者”，更激起杨震愤怒， “天知、神知、我知、子知、此四知也何谓无知” 5。此后，杨氏子孙皆以“四知”为荣，洪江杨氏木行就把诚信的家风引向了商贸的道路。为方便客商和适应商品市场经济的发展，23 家钱庄，清末民初已有裕通祥、裕通恒、义孚康、久大庄等大银号，汇兑全国。洪江的店铺，家家都有“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标牌，决不取不义之财、做不义之事，黑心钱不赚，讲求诚信和公平竞争的商道，有条俚人巷
25、就有个为人称道刘安庆油号的故事。俚人买房后在房中发现卖主埋的黄金，便果断赠还卖主。卖主却以房屋“我已卖”而拒收，也许卖主也不知房中埋过黄金。买卖双方都不要这“义” 外之财，便将此钱充公而用于公益事业。此俚仁巷人无论当学徒的，还是当老闾的，都义字当先、诚信为本，当老闾的有秀才、军人、官员，但以学徒靠诚信、勤劳、仁义当上老闾的占了多数。故有“俚仁为美”的故事。洪江皮鞋厂退休老人刘辉武还讲了一个状元报恩的故事，说的是清代四川秀才来洪江谋生，不幸染病。常德汉戏班当时还住在茅棚顶的北辰宫，靠跑各处踩堂戏为生，却收留了这位秀才，让秀才为戏班抄写剧本或临时充当“跳加官” 的戏子。秀才病好后由戏班支助钱财进京
26、赶考，考中状元。秀才当官发了财，回到洪江，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感情，修建了四川会馆，以报祖恩；接之又修建了常德会馆，以报常德汉戏班的知遇之恩。这个故事也充溢着洪江人在诚信中感恩和热爱家乡的文化。爱乡爱国是连在一起的，做生意的商贾更知道国家的安宁对于生意人的切身利益更加重要，早在 1919 年，洪江人就组织了国货维持会，进行了抵制日贷的斗争。1926年，吴玉章在洪江主持国民革命第十军北伐授旗大会，由军长王天培率师北代。即使是建在余家冲古巷的青楼妓院，大多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在抗战时期，三清宫墙上仍依稀可见横批为“姑娘抗日”的“几番劝告全无用” 、 “两颗原弹就投降 ”的一幅对联，表达了妓女要求
27、抗日爱国的思想。抗美援朝期间，洪江商民三天就捐献了一架飞机，把洪江人的爱国精神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洪江人的诚信精神，走上了持久爱乡爱国的宽广大道。(三)洪江商城值得深思的商道价值洪江八大油号之前四大巨商之一的梁湘帆，两手空空来洪江，从职员到帐房直至管家，几年间就独立出来，兼并了几家同行商家，成为巨贾。梁家从清代开始起家，做过油号、布业、木行、钱庄等许多行业，是洪江最早与美国人联合开办“美孚洋行”的商贾。商场激烈的竞争，每天都会产生暴发户和破产户。梁家发迹到第三代因逐渐奢侈也垮了。因此，洪江有句老话：“富不过三代，本地无财主”。说的是洪江发财的都是外来淘金者，但再富也富不过三代。这是洪江当时历史
28、的现实，也是洪江留给后人的教训。另一巨贾朱志大，却由此留下了另一种家训：“子孙强似我，要钱做什么？子孙弱似我，要钱做什么？” 认为商人不要太贪婪，应着重培养子孙的本领。如果子孙没有学到经商的德能，即使留下再多的钱财，到子孙手上也会垮掉，因此发出了“要钱做什么 ”的警惕和疑问，有一定的商道哲理。而乾隆进士、做过清官的郑板桥“吃亏是福”的内涵，却把洪江的商道哲学提到新的境界。说的是书法家郑煊随扬州行商队伍来洪江经商，竟发现洪江这个山青水秀之城如此神奇，便举家迁移洪江，从事商贸营生活动。郑煊一次做木材生意，货运外地，不料价格猛跌，卖掉也得血本无归，象末日来临，将痛苦告知远亲郑板桥，郑板桥给了“吃亏是
29、福”的回信，郑煊得到安慰。没想到在回洪江的路上，木材价格又突然猛涨，郑煊发财回家，遂将郑板桥“吃亏是福”作为家训刻在窨子屋的壁上以示后人。走在洪江青石板巷塘冲 1 号，看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原来郑煊古窨子屋墙壁上郑板桥的真迹“吃亏是福”，内容为“满者损之机，亏者盈之渐。损于己则利于彼，外得人情之平，内得我心之安，即平且安。福即是安。板桥郑燮题”。这与郑板桥的“难得糊涂”的内涵同样深刻和富于商道、人道的人生哲理，在洪江的影响尤为深远。四 洪江人的人和特征人和指人心归向、上下团结。人和精神，实际上就是人性、人本、人道造就的和谐社会。会馆、行会的规章制度、商会的民主协商、商贾诚信的道德规范，实际上就是洪
30、江商城稳定、和谐发展的保证。和谐不是单一的重复，而是众多因素在“中和”实际中的对立统一。 “和具有创造性，和的统一产生新的事物，故和是发展之本，前进之基，生长之根”。和“即联系着人与自然的血缘关系，又联系着人与社会的血缘关系，还联系站情与理的血缘关系。在法治不到的地方，有伦理的 中和 在调整；在伦理不到的地方，有审美的和融 在调整” 6。作为“移民”形成的洪江商城，又建有同乡的会馆和不同的行会，如果不能在“和而不同”、求同存异和公益事业中用贴近实际的中和思想调整，就不能和谐发展。甲骨文、金文中已有中、和之字。 周易更有中、和观念的记载，如“刚健中正”、 “黄中通理”、“中以行正”、 “决而和
31、”、 “其子和之”、 “保合太和”等等。人与禽兽不同在于有人性，因而必须以人为本。以人为本的核心是以民为本，任何时候人民都是国家的根本，必须以中和的观念实行重民、安民、富民、教民的主张，才能走向发展的人道，最终实现“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的人和社会。 易节卦的“俭德辟难”即节俭之德可以排除困难的思想，是人性、人本、人道、人和的需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居安思危永远是创建和谐社会的需要。西周太史史伯为郑桓公论“道” ，言“和实生万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 和实生万物” 的“和”是社会存在发展的基础。 “和” 是多样性的统一，同只是单一的混合。春秋时的齐相晏婴还把“和”引入政治社会，提
32、出“ 相成相济” 的“和”是社会运用的秩序。“安定有序”就含有各得其所、各尽其能、各得其利、各享其成等有序和谐发展局面的内涵。老子“以百姓心为心”，尊母崇柔、自然无为、返朴归真，用人性的解放来冲决礼教对女性的束缚 7，以达到“无为而无不为 ”的目的。庄子更追求精神的绝对自由，强调的是“ 天地与我共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8的最高中和的和谐境界。孔子从对生命、生存的忧患中产生了中和思想，主张仁德礼治，强调“为政以德”、 “礼之用，和为贵” 9。其“耕也，绥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 9，更是一种积极的实事求是的中和观。 左传中“民受天之中以生”，亦表露出天人合一的思想。面对当时社会变动矛盾突显的
33、现实，孔子欲通过“和而不同”、求同存异的理念，使“以和为贵” 的“ 和”成为社会协调的保障和合的积极思想。不偏不倚， “无过无不及”的中庸观，其“和”应是社会发展的尺度。中和的和谐就是要造就一个天地人和的适中、公平、公正而持续发展的美好社会。洪江作为“移民” 巨镇，占尽了天时、地利，要发展必须人和。洪江通过会馆、行业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措施和规矩，在各馆、行内部取得和谐的局面，但在发展中出现了那么多的会馆、行业，就需要各馆、行在中和思想指导下，提高认识、求得共识、民主协商才能取得和谐发展的形势。洪江许多公益慈善事业大都是在协商共识中解决和建设成功的。这里只着重从山水环境和多种宗教、多种文
34、化融和三个方面予以论证。(一)洪江为依山伴水和美的商贸古城洪江这座“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活化石”， “明清古建筑的标本” 之山城，沅江是商城的命脉。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洪江是山水相依的风水宝地。洪江自北宋以来，日益发展。1127 年靖康之难，金兵入主中原，大宋南迁，洪江又得到一次发展的机会。宋末元初，南迁洪江的商民增多，洪江人口再一次增多和发展。元代一幅雕版刻载的“洪江图”使人想起宋代张择端所画开封（汴京）的清明上河图 。只见洪江的河面上布满了桅杆林立的大大小小数百艘商船，河岸上是很有气派的码头和风雨桥式连通的走廊，码头背后是壮观的城门和古城墙，城墙里是雕龙画栋的寺庙、楼堂会馆、街巷繁忙的集市。
35、宋元洪江商贸的发展，为明清洪江商城的鼎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清代光绪年间刻制的洪江街市全境图 ，足以反映明清几百年间洪江这座依山伴水不断发展完善建成的布局和谐诱人的商贸古城有过的辉煌和生命力。那么多宫殿、寺庙、祠堂、学校、会馆、戏台、商行、钱庄、酒店、客栈、街巷和数不清的店铺，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商城的街巷之中，都得到了水的滋润。木行业设于犁头咀至大湾塘河边。米行、米店集中在旧称的米厂街，即米船停靠的宋家码头至廖家码头一线。纸行业设于巫水河边。绸布、百货、南杂等较大商店多在犁头咀至廖家码头即今天的沅河路、巫水路。瓷铁业主要开设在三甲巷至一甲巷的码头。一甲巷主要是富商大贾的豪宅和商号。堡子坳、老街是手
36、工业者行业的街道等等。民国以来，辛亥革命推翻帝制，趁帝国主义国家忙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无暇东顾之机，中国的民族工业有了飞跃性的发展，洪江商城在现代化浪潮中继续发展，至抗战时期，洪江成为进入重庆的大门，仅流来的难民就有 10 余万，洪江一下子发展到 20 万人，发挥了更大的中转作用。饭店增至一百多家，出现了各具特色和影响的大观楼、万盛楼、金玉楼、醉仙楼、长洪饭店等等，理发、照相等等行业都在民国以后大大发展起来。民国时洪江古街道仍有 40 余条，正街长 1050 米、宽 4 米，房屋外侧为木质两层吊楼，是最繁华的商业街。三面环水的洪江，沅江迂回境内有 46 公里，巫水（又称雄溪）在境内流程达 5.6
37、公里，沅水在境内流程亦有 5 公里，公溪河在境内流程竟达 6 公里。故洪江既是山城，又是水城，是江南山水商城文化的再现。也可以说是水德文化滋润的商城。如果山属阳，水属阴；山为刚，水为柔，加上洪江人的仁与义，那么洪江就是集“天之道”、 “地之道”与“人之道”于一身的和美商城。(二)洪江为多民族多神祉多宗教并存融和的商城洪江地处“五溪蛮” 住地，郦道元水经注沅水云：“武陵有五溪，谓雄溪、满溪、酉溪、沅溪、辰溪，悉为蛮夷所居，故谓五溪蛮，皆磐瓢之后。 ”雄溪（巫水）为“ 五溪” 之首。洪江周边住着苗、侗、瑶等一些少数民族。有人研究，蚩尤、善卷原就是苗蛮首领，来洪江创建宝庆会馆太平宫供奉的神祉就是尚武
38、的蚩尤。可见，外地“移民”形成的洪江商城也是一个汉民族与其他少数民族通过商道并存融和的城市。而且，各会馆、各行业都有自己敬奉的神祉，如福建会馆天后宫供奉的是东南沿海的妈祖娘娘，同业工会的 28 宫如纸业行的蔡伦宫供奉的是纸的发明者蔡伦，木业行的鲁班宫供奉的是木匠的祖师爷鲁班。在会馆、行宫发展起来的木业、纸业、钱庄、油号，农业、烟业、酒业、盐业、瓷铁业等“十八帮 ”，也有自己供奉的神址。故洪江又是一个多神祉并存融和的商城。洪江人除了注重宗族、祭祖、敬神以外，还信奉鲁迅说的“中国的根底全在道教”的宗教，陈荣信商行保存的阴阳鱼太级图正是商城和道教文化内在和融的重要标志。洪江也有不少人信奉外来的宗教。
39、佛教自两汉之际传入中国，经过几百年的斗争、融合，至隋唐已是中国化的佛教。自洪江兴起以来，佛教也随外来商民传入发展，在洪江至少有 400 多年的历史。每逢天旱时，洪江人也请道教和佛教举行“打蘸”的法事进行求雨活动。基督耶稣教、天主教也随着欧美人和传教士进入，洪江也兴起了教堂，不少人也开始信奉外来宗教。可见，洪江还是中外多种宗教文化并存和融的城镇。(三)洪江为多种文化并存融和发展的城镇尽管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之际也就是十几年前，洪江商城在旧城改造中已将大部分公用窨子屋拆毁，河边最繁华的正街等三分之二的古城已不复存在。但有幸留下来的三分之一的商城仍有380 栋连片的窖子屋，二街有一甲巷、犁头咀
40、、里仁巷，堡子坳、北辰宫、龙船冲、余家巷、勤俭巷，三街有高坡宫、木栗冲、油篓巷，四街有土脚坑、煤炭坡、狮子楼、老街，仍可窥见洪江多种文化并存融合发展的概况。据南方日报出版社 2002 年出版刘芝岚发现明清古商城湘西洪江探幽研究，作为黔楚咽喉、水陆交通要塞颈口的洪江，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朝廷为征服五溪蛮多使用了“稀释”政策，主要是将中原、都市的居民迁住边夷，以控制和发展边夷的经济文化；朝廷每次征五溪蛮后，给功臣赐封田土留守该地，以控制边夷、巩固统一；历朝“调南征北” 的政策，使古荆楚人在蛮夷边地增加。各地来至洪江的人，南腔北调， “众族混居，各循土风，习俗不一”。因而移居洪江的人就不能不吸纳中原
41、、荆楚、巴蜀、百越文化的补养，从而在多元融和中形成了一个特殊和合的文化群体。同时，1925 年前后在洪江兴起的洪江日报 、新湘西日报 、 雄溪潮 、 洪江晚报 、 西南日报 、 正谊日报等 19 家报刊也在商城文化的和融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洪江创办的 20 多所学堂也从提高素质的教育中促进了商城和融文化的发展。洪江的 48 个戏台本身就是会馆文化荟萃江南文化的再现，各种戏剧和曲艺的演出亦促进了洪江文化的交流和发展。洪江拉苗船的各种号子本就是劳动人民也是众人一心、凝聚力量、不断向前的和融文化。欣赏洪江山水相依的美景也会产生和融的思绪。即使是洪江防火的太平缸及其鱼龙变化、花草虫鱼等纹饰和诗词及孝悌
42、忠信、礼义廉耻题字的表露，也给人一种和谐美的享受。外向封闭、内向开敞的气势恢宏的窨子屋建筑，也呈现出天地人和的商道特色。五 洪江古城的明天充满旅游经济的活力如果说，洪江商贸的发展，曾在几百年间给洪江带来了人气、财气和运气，也给洪江带来了几百年的发展与繁荣；那么，改革开放和世界旅游经济的潮流，中国旅游经济的发展，又将在新世纪里给洪江的旅游经济带来无限的生机和活力，从历史的、人文的、建筑的、民俗的和山水街巷、湘西风情、多元文化及商贸研究等多维角度将给洪江再度带来发展和繁荣的明天。凭着洪江人商贸发展的传统、智慧和灵气，洪江定会在奔往现代化的道路上再次走向全国、走向世界、走向辉煌。沅江发源于贵州，全长
43、 1050 公里，流经 490公里后进入湖南西部。自洪江巨镇形成，沅江流淌的是洪油、木材等等物质财富，流经的沅陵、桃源、常德、汉寿曾是湖南沅水流域古代的人才中心。清末宣统年间，洪江已是 5 万人的巨镇， “七省通衢”。民国期间，特别是抗日战争时期，洪江更有发展。连贺龙的女儿也在这儿生活达 5 年之久。1940 年沈从文这位凤凰出生的全国著名作家游沅江时的感受仍使人感到洪江的繁荣。他告诉我们，在沅江行驶的三桅“大鳅鱼头” 的大方头船是盐船，桅高帆大的“乌江子”是粮船， “表现得富丽堂皇、气象不凡，可称 巨无霸 的船只，应当数洪江油船”。这种方头高尾的大船，仍满载着洪江人的洪油，经沅水、入洞庭、下
44、长江而远销海外，反映了洪江油号老闾的富贵。小小的洪江，竟有中正、交通等 7 家银行，连湖南省主席何键也在这儿开设了私人复兴银行。然而，持续发展了几百年的洪江商城，却在新中国成立后走向了衰微的道路。以水为经济命脉构成“水上王国”繁华的商贸古城，仿佛一夜之间成了一个美丽的神话传说。这是一个值得人们深思探讨的重要问题。只有客观地、实事求是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才能根据新的形势在与时俱进中使洪江重新显出它的活力和价值。(一)洪江商城商贸衰落的原因一是任何事物都有个发生、发展、繁荣、衰落的过程，商城明清的鼎盛，到康乾盛世后清政府的腐败，直至民国以来，虽然商城工商业还在发展，但在浮华的背后，军阀混战，战乱
45、频繁，民国政府的腐败，苛捐杂税，天灾人祸，已使洪江百孔千疮，实际上已在走向衰败。1925 年洪江邻近地区大旱，上万灾民来洪江逃荒。1927 年国民党在洪江制造白色恐怖。1928 年国民党暂六师陈汉章设洪江特税局，征收鸦片税捐。1929 年，国民党在洪江开征旅社、妓院和筵席捐税。1938 年沅江、雄溪河水猛涨，洪江正街顿成泽国，倒塌房屋 166 栋，损失 40 万元。1942 年，国民党长沙海关洪江办事处开征战事消耗税。抗战期间，洪油禁运，洪江油号无端被国民党加上运油“资敌罪”，制造了震惊全国的“八大油号案” ，郑瓞生“ 复兴昌 ”油号等 8 家被敲诈 20 万银元才得以“摆平” 作罢。这一切都
46、削弱和制约了洪江商贸的发展。洪江在抗日时期人口激增，但在战乱中表面上的繁华，实际上内部已在日益空虚。二是现代化建设的发展，使“水上王国”的洪江失去了原来商贸水上交通的优势，也丧失了货物吞吐量仅次于长沙在湖南省占第二位的优势。国家铁路建设，火车带出怀化新城；水泥公路交通网络不仅伸向了偏僻湘西的沅陵、辰溪、麻阳、怀化、芷江、洪江等县市，而且伸向了这些县市的乡村。加上沅江、巫水成为省、县水电站的发电资源，也削弱了沅江、巫水等河流载货量的优势。从而，使以水德文化支撑而靠水运中转发财的商贸优势日益暗淡，昔日庞大的船队和号子声声繁忙的沅江已进入日渐稀疏衰微的阶段。三是极左运动的干扰，限制了洪江商城的发展。
47、毛泽东时代一个又一个阶级斗争扩大化的运动、高度集权的计划经济体制和对知识分子及人才的否定，损伤了洪江人发展商贸的智慧。如刘松修（19001991） ，从江西随父来到洪江经商，先在药店当店员，后与同乡开办过协和钱庄、庆丰祥布店、刘同庆油号，抗战前已有资金70 多万银元，成为油号巨商之一。抗战胜利后，独开刘安庆油号，经营洪油。解放初期生意仍较兴隆。1956 年将全部资金投入创办公私合营洪江植物油厂、洪江瓷厂和其他服务事业，任洪江植油厂副厂长，是一位懂技术业务的爱国人才，为湖南省政协委员，多次出席全国有关会议，受到过毛泽东、周恩来接见，还说他是中国“最大”的资本家。1958年竟被错划为反党反社会主义
48、的右派分子，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和降职处分。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平反，查抄财物退还，被选为湖南省政协委员、洪江市政协副主席。肃反的扩大化、反右的严重扩大化直至十年“文化大革命” 运动的冤假错案，打击迫害的都是知识分子和人才精英，应是沉重的历史教训。四是在改革开放后的“旧城改造”中，忽视了对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洪江古城既不毁于敌机的轰炸，也不毁于左祸横行的“文化大革命”，最繁华、最具特色的正街等三分之二不能再生的历史文化资源，通通在 20 世纪八、九十年代之际在旧城改造中毁于一旦，就象作为常德古城载体的沿江防洪、防盗坚固、宽厚的十里古城墙被毁一样，也削弱了洪江商城的历史作用和现代价值。(二)洪江古城
49、美好的明天洪江古城今天还剩下连片的 380 栋窨子屋，总建筑面积近 20 万平方米，街巷齐全，住有 2000 余户、6000 多人，已是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加上黔阳古镇（新洪江市） 、会同县高椅古村，总计 3 处同类古建筑群，共住有 2 万人。这是中国历史上西南民族工商业发展的缩影，也是现今中国自然保存最完美的古建筑群，具有极为重要的历史人文的旅游经济价值。富于从商传统和商贸智慧的洪江人，在新世纪里已从上到下抓住了在全国独一无二的古商贸城饱含历史文化底蕴的人文景观，决心高扬商城的人文精神，把洪江打造成湖南具有龙头地位的旅游圣地，利用保留下来的古商城独具特色的群体建筑、会馆、钱庄、行号、青楼等等遗址，以及住宿、饮食、民俗、戏曲、歌舞等等的文化优势，让洪江古城从商贸转向旅游经济的辉煌，并由旅游经济带动商城的发展，迎来洪江又一持续发展的春天。让充满旅游活力的洪江古城重放耀眼的光彩，重现昔日人文的鼎盛和荣耀。保护和开发洪江现有山水、重振洪江山水仁德的文化魅力，成为世人向往的国际旅游圣地，让洪江商城的人文精神在发展中飘向神州大地，飘向和平发展的世界！参考文献：1 王学典. 在创造历史中研究历史J. 史学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