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蔡锷派滇军入黔及相关问题探讨第 8 卷第 2 期2009 年 o4 月部阳学院(社会科学版)JournalofShaoyang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Vo1.8No.2Apr.2009魏源及邵阳人文研究蔡锷派滇军入黔及相关问题探讨覃婷婷(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北京 100872)摘要:蔡锷是辛亥云南起义后云南军都督府的主要领导人 ,滇军入黔是以蔡锷为首的云南军政府采取的一项重大军事行动.入黔是北伐过程中形势发展所致,应肯定蔡锷派滇军北伐的动机;蔡锷偏听了贵州宪政会耆老会的片面之词后,做出了错误的军事决定,则应予否定.在滇军入黔过程中,蔡锷曾多次电令唐继
2、尧改道入蜀,但野心勃勃的唐继尧却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并最终以血腥武力夺取了贵州政权.故唐继尧对此事件须承担主要责任.关键词:蔡锷;滇军入黔;动机;责任中图分类号:K25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012(2009)020001051912 年蔡锷派滇军人黔,“开创了民国成立以来,以武力夺取邻省政权的先例,是辛亥革命时期的重大政治事件之一.“对此,学术界有颇多评述和分歧 .问题主要围绕三个方面展开.首先,蔡锷派滇军人黔的动机.有人认为,蔡锷之所以派滇军人黔是“北伐过程中,形势发展所致“. 也有人认为蔡锷派滇军人黔是替立宪派争夺地盘,割据西南.“还有人不同意上述两种观点,提出蔡锷
3、派滇军人黔只是“代平川黔匪乱“.另有人补充说 “为地方经济发展开辟销售市场,是滇军入黔的动机之一.“其次,蔡锷对于滇军人黔所应承担的责任.有人认为蔡锷不能推卸他所应当承担的责任部分,但很难由他个人承担更多责任.同时也有人持相反意见,认为蔡锷本人应该承担主要责任,不能将其推卸给唐继尧.L6 儿此外,还有不少人指出在对待滇军人黔问题上,不应当对蔡锷求全责备,而是要用全面的,发展的观点对历史人物和历史现象作出科学的解释.l9在探讨蔡锷派滇军人黔的动机与责任问题时,又必然牵涉到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蔡锷究竟属于哪个党派? 对此,学术界出现了革命派 ,中间派,立宪派三说鼎立的局面.一说蔡锷属于革命
4、派,m以上资料均表示蔡锷曾加入同盟会.另一说认为,辛亥革命后蔡锷的思想行动突出表现了资产阶级中问派的倾向 o6117其他如冯祖贻,顾大全等则支持蔡锷是立宪派一说.“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具体的史料,对这一历史事件再作些探讨,并力求得出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蔡锷为什么要派滇军人黔,他的动机是什么?是事先策划的“既定目标“, 即为立宪派争夺地盘 ,割据西南,还是形势发展所致?这是首先需要弄清楚的.1911 年 10 月 10 日,武昌起义爆发后,各省相继响应.其中辛亥云南起义在西南各省中是最早的.起义结束后,以蔡锷为首的主要领导人建立了云南军都督府,在蔡锷等的军事整顿下,原本“基础已坏“,
5、“风气纪纲大驰“2(臌的滇军很快成为一支战斗力颇强的精锐之师,这就为日后滇军援川,援黔等军事行动奠定了基础.收稿日期:20081012作者简介:覃婷婷(1983 一),女,湖南邵阳市人,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武昌起义后,全国形势仍相当紧张.尤其在武汉地区,到处是残垣断壁,“当时汉阳失守 ,民军不利,南北议和,迁延未决.识者虑北清复振,谓非联合各民军大举北伐,不足以谋统一而巩大局.于是长江以南各省,咸组织北伐军.“I(其时,黄兴,黎元洪等人也多次表示,希望起义各省迅速援鄂,黄兴在一封信中就明确说:“当前首要任务是迅速出兵援鄂.“15“黎元洪也多次通电各省都督,“星夜兼程来援.“ 【
6、l 可见 ,组织北伐军是当时南方起义各省的共同行动,绝非仅限于云南,何况滇军实力在西南地区乃至全国,都不容小觑,北伐援鄂就更是理所当然.因此,就扞卫革命这一最初动机来看,滇军北伐援鄂本身是无可指责的.问题在于各省形势的发展与政局的变动.当时在西南地区,只有云南政局较为安稳,四川形势仍然紧张,陕西形势也相当混乱,贵州则党争严重.在蜀军政府极力恳请的情况下,蔡锷于 1911 年 11 月先后派出两梯团出发援川,以助蜀军早日恢复全川.此次援川行动,亦得到了黎元洪,黄兴,谭延闽等人的肯定与支持.“黎,黄,谭前后自湘,鄂来电,敦嘱援蜀,以解鄂危.“31“川事定,湘,鄂可免西顾之忧矣.“17 可见,援川也
7、即间接援鄂,并非错误之举.援川军出发后不久,蔡锷随即任命云南军部督府参谋部次长唐继尧为北伐军司令,组织第三梯团四千人准备北伐援鄂.最初路线定为“取道泸州与援川滇军合,径赴中原 .“Hn 至此蔡锷还未考虑人黔或过黔.然而,滇北伐军尚未出发,贵州政局却已发生重大变化.1911 年 11 月 3 日贵州独立后,代表革命派的自治学社领导人掌握了贵州军政府大权,而与之对立的宪政预备会(宪政会) 和耆老会不甘失败,千方百计图谋颠覆革命政权.这样,革命后的贵州更是“党争激烈,危机四伏.“18 】麟, 自治学社的统治并不稳固.但此时年轻的资产阶级革命派在强大和老练的对手面前显得十分软弱与幼稚,他们在革命取得初
8、步胜利后,不仅没有提高警惕,反而主动邀请宪政会和耆老会的头面人物参加革命政权,以表示化敌为友,携手共进的诚意.宪政派耆老会延人政权后,就抓紧各种机会在革命阵营里挑拨离间,在贵州主要当政者之间制造种种纠纷,首先导致革命派的重要武装力量贵州新军力量涣散.接着,他们又利用哥老会与自治学社关系的日趋恶化来大做文章,以此煽动哥老会闹事捣乱,很快致使省内外“公口“ 大开.黄泽霖在处理此事上实属失败,他原意是借助宪政派的宣传煽动,也顺势培植“公口“ 来维系有所动摇的军心 ,但2后来局势发展已非所愿:“省内外公口凡数百处,汉刘势力,侈然伸张,一泻千里,有不可复遏之势矣.“lJ9J“黄泽霖作为自治学社的重要领导
9、人,带头建“ 公口 “,不仅破坏了自己在群众中的革命形象,更是给宪政派,耆老会制造了乞请滇军入黔的口实,最为严重的是,自治学社的武装力量至此全都丢失了.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宪政会耆老会于 1912 年 2 月 2日成功发动政变,酿成了黄泽霖被杀,张百麟出逃的“二 ,二血案 .“政变发生后 ,宪政派即意识到仅凭自身力量还不足以彻底摧毁自治学社在贵州的地位,他们决定乞请滇军入黔.其实,早在 1911 年 12 月,耆老会会长郭重光等人就以全黔人民代表的名义向云南军都督府发出请兵密电.不久,贵州枢密院的戴戡又以枢密院的名义向蔡锷发出密电请兵.他们都以自己一手煽动起来的“匪乱 “为由,强调 “贵州土匪
10、擅权,黔危滇亦不安“, 请求滇军入黔.1912 年 1 月,戴戡又联合云南军都督府外交司司长,贵州人氏周沆等,向蔡锷祈请,谓黔军不能治匪,人民推伊到滇请愿,要求滇军北伐队经过贵州代为治匪.蔡锷原本无意派滇军援黔,因为他视北伐为重,而滇军人黔又事涉嫌疑.故之前并未允之.但后来“经唐( 尔锟),刘(显治)等宪党外面造谣,内事活动,又蒙混旅滇黔人,帮同要求滇军由兴义,安顺,取道黔中,滇军始允.“啪实际上,以蔡锷为首的云南军都督府当时并不十分清楚贵州的党派之争,蔡锷是在宪政派对内对外的极力游说与多方活动下,才偏听了宪政会,耆老会的片面之词,确信其“黔省反正后,匪势甚张,劫掠奸淫 ,全境靡烂.“1(出于
11、安定西南社会秩序,巩固反清革命后方,然后再集中兵力北伐的战略意图,蔡锷最终作出了“ 滇虽竭蹶,自当以全力协助 ,以期恢复治安“ 的决定 ,并于 1912 年 1 月 28 日派滇军人黔,“ 允为戡乱,解此倒悬.“ 嘲 对于此事,有人评说:“蔡锷与熊宗舆,任可澄,戴戡均出梁启超门下,竟为所愚.“_2I_“也有人说,贵州宪政会耆老会与蔡锷“在政治上同属康,粱系统“,因而支持宪政会耆老会向自治学社夺权,以便于云南控制贵州.这些说法都缺少确凿根据.蔡锷在辛亥革命以前,是曾追随过君主立宪派,但他从未像康梁那样狂热地鼓吹君主立宪;他也的确深受梁启超影响,但他毕竟不等同于梁启超.从蔡锷一生的政治抱负来看,他
12、既不热衷于君主立宪,也不赞成党派之争和地方割据,而是积极维护国家统一与民主共和政体,这就是蔡锷摆脱梁启超束缚之处.此外,蔡锷与资产阶级革命派领袖黄兴的交往也十分深厚,关系非同寻常.蔡锷在云南担任都督时,黄兴曾赠对联与之,其中道:“寄字远从千里外,论交深在十年前“oDs(3t)黄兴病逝于上海时,蔡锷强拖病体于病榻上写挽联以哭黄兴:“以勇健开国,而宁静持身,贯彻实行,是能创作一生者.曾送我海上,忽哭君天涯,惊起挥泪,难为卧病九州人.“. 从蔡锷与黄兴的这种亲密关系来看,蔡锷与革命派的联系在某种程度上并不亚于与改良派的联系.再者,如果说蔡锷“在政治上属于康 ,梁系统 “,那么他与梁启超等在组织上也应
13、属一个“系统 “.但究其一生,他真正承认并参加过活动的政党仅有一个“统一共和党“, 该党的主张是维护统一共和,反对君主制度,这在态度上更为接近同盟会.因此,以蔡锷“在政治上同属康,梁系统“来分折滇军入黔 ,是无法让人信服的 .更何况,蔡锷赖以援黔的滇军重要将领,如唐继尧,黄毓成,庚恩等,他们都是清楚无误的同盟会员,与梁启超并无渊源可讲,这点又作何解释呢?据以上分析可知,蔡锷派滇军北伐的动机是难以否定的,确实是北伐过程中,形势发展所致,并非某些观点所说:“ 蔡锷是替立宪派争夺地盘,割据西南“, 或是其它.当然,看问题须一分为二,既要肯定蔡锷派滇军北伐的动机,也要否定他做出的人黔决定.尽管蔡锷做出
14、的这个错误决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受到了贵州宪政会耆老会的蒙蔽,以致听信了他们的片面之词.但不管怎样,他还是应当对这个决定所造成的后果承担一定责任.1912 年 1 月 27 日,蔡锷与北伐军总司令唐继尧等在昆明举行了北伐誓师大会.同一日,蔡锷致电贵阳代都督,明确告知北伐出师,假道黔省的打算.1 月28 日,滇北伐军出师时,蔡锷又电告贵州军政府滇军的行军路线,还建议川滇黔三省北伐联军总司令,由四川或贵州推定.然而,当滇军在二月初到达平彝(今富源)时,蔡锷突然连发几个加急密电,要求唐继尧中止人黔,改道人川.1912 年 2 月 7 日,蔡锷急电唐继尧:“川事糜烂,非厚兵力,难望速平.“ 嗍日内又连
15、接黔电阻兵,且探悉黔省情形,党竞甚烈,吾兵一到,冲突立生,即代为戡平,不过为一党人争势力,而劳师糜饷,于我军妨碍实多.当经开会研议,佥以审时度势,宜暂置黔事,并力赴川,先固根基,再图进取,既免树黔省之敌,又可增援蜀之兵.蜀事早平,于北伐尤易为力,业经电商改道入蜀,兹特以改道原因奉商,希将大旨宣告军士,立即督率人川.“ o“同时,急电随唐继尧返黔的戴戡,周沆,说明改道理由:“日内连接陕电告急,援蜀军亦屡请添兵.又此间黔人纷传滇军人黔,将以扑灭黔军.刘荣勋,钟元黄上书至云,滇军助一二人之党争,将戕八百万人之生命.“晒因此,“黔军政府既深怀疑忌,将来到黔 ,必生冲突.滇军既多树敌,而黔省亦重罹殃.当
16、经开会密议,佥称只宜暂置黔事,并力赴川.已饬唐司令改道人蜀.“蔡锷还给贵阳军政府发电,告知滇军北伐军已奉命改道入川,会师援陕.至 2 月 10 日,蔡锷又致电唐继尧,告知“ 威 ,毕一路粮草 ,已令军令部电饬沿途越为筹备.【22】 从这些电文可看出 ,蔡锷曾一度想改变人黔的打算,也明白告知只要唐继尧同意改道,粮草问题等,他都可以负责安妥.事实上,庾恩呖所率支队已先于蔡锷改道命令前抵达黔境,但他接到蔡锷人川通知后,即于 2 月 11 日改道向宣威方向前进.然而,此时的唐继尧已是野心勃勃,加之戴戡,周沆的盅惑和煽动,他一再抗拒蔡锷改道的命令,最终于 2 月 l0日明确拒绝蔡锷:“北伐滇军,已深入黔
17、,碍难改道,“242 月 12 日,唐继尧即令庾恩呖停止改道 ,并派兵督促他继续进军贵阳.面对戴戡,周沆的反对和唐继尧的拒命,蔡锷无可奈何,只得于 2 月 13 日下达补充命令:“当初计划如此,惟军情瞬息万变,不能执一而论.“我军自应先期所急,并非失信于黔.希由执事酌量分拨数队,代平黔事,余军仍须入蜀,以应援蜀之急,并速北伐之师.“2】 (“由于唐继尧坚持入黔,蔡锷此时也只好让步,同意酌情分兵入黔,但他并未完全放弃主力人蜀的主张,在致戴戡,周沆电中他仍然说:“决定改道入川,先其所急,并非为一二言论所撼摇.“(“现贵阳既已发生事故,乃命唐继尧“分队伍赴黔,余仍人蜀.黔事固不忍坐视,而亦不得不为大
18、局计也.“22“然而,唐继尧仍然拒绝蔡锷的分兵命令,依旧全力入黔.蔡锷不得已再次让步:“行军计划,远道殊难悬揣.进止机宜,未便遥制.究应如何办理,希即电复.“2J(n“蔡锷在屡遭唐继尧的抗拒后,深感“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只好先听唐继尧的行军意见 .这样,唐继尧就明白相告蔡锷他要径赴贵阳:“贵阳同胞亦函电交驰,谓如望岁,请求速进.拟即出发抵筑垣,相机办理.“J( 五到此,蔡锷还能讲什么呢?加之,川滇军冲突已和平解决,蔡锷最后只好复电唐继尧:“希即督率所部,戡定黔乱为要,勿庸改道人川也.“(n于是,唐继尧就更无顾忌地率军向贵阳急进,于 2 月327 日遂抵贵阳近郊.唐继尧在率军抵达贵阳后,即分头
19、占领各高地和各要害地区,并在贵州耆老会,宪政会的怂勇和配合下,联合黔军刘显世,胡锦崇所部于 1912 年 3 月 3 日向贵州军政府发动了突然袭击,仅一日之战就完全控制了贵阳局势.唐继尧控制贵阳后,就不分青红皂白地实行了血腥屠杀.据跟随唐继尧入黔的李佩衍回忆:战斗结束后,“押解俘虏约一千六七百名来螺丝山阳明祠,报请总司令发落.这些俘虏,并不是军人,只是些穿普通衣服的人,甚至还有穿长衫的杂立其中.唐命令俘虏十名一列,十名一列的排列成行,随令副官马弁一列一列的解往山后斩首.后来副官们等不及解往山后执行命令,干脆把那成行成列的人拖出来直接动手.这样一次就杀了不下五六十人.“三又有记载说,被俘之人“无
20、论官长士兵 ,恐其不为已用,缴械之后,驱至东郊,悉数坑杀.“】(在大屠杀后的第二日,唐继尧即被贵州宪政会,耆老会控制的贵州省议会推举为临时都督,总揽了全省军民大权.这样,由自治学社领导的贵州军政府就被以唐继尧为首的滇军军人与贵州立宪派旧官僚的联合政权所代替.关于此事,唐继尧曾向蔡锷解释:黔人推为贵州临时都督,“情词恳切 ,辞之再四,继见黔省人民倒悬待解,滇黔唇齿关系密切,如再固辞,未免伤黔人感情,只得允许暂行担任.“与此同时,贵州宪政会,耆老人会的头面人物如郭重光,刘显世,华之鸿,任可澄等也联名致电蔡锷,“共表谢心“,“柑并建议推举唐继尧为贵州都督.蔡锷接电后,一方面表示谦让,谓贵州都督一职,
21、“初非唐司令本怀,惟黔局甫定 ,喘息未定,自不能不勉循群情,暂资镇慑.“捌另一方面 ,又通电全国告知唐继尧已被推为贵州临时都督,并表示:“一俟全省底定,滇军自当撤还,将来惟望中央维持.“29(这就是说,唐继尧在贵州的行为,是得到蔡锷认可的.此后,唐继尧为维持自己在贵州的统治,大肆屠杀革命派和人民群众以排除异己,以致遭到了各方面的责难,最后连黎元洪也不得不出面询问时,蔡锷也为唐继尧辩护过:滇军入黔后,“纪律严明,父老欢庆.“ 滇军本不想留黔.但“绅民又复拦路要求镇抚 ,至有欲自刎于马前,以为黔民请命者.“脱为了帮助唐继尧摆脱困境.蔡锷还筹措五万两银汇解贵州,以支撑唐继尧在黔的统治.从滇军人黔的过程可看出,蔡锷一度想改变当初的决定,他曾多次电令唐继尧改道人川,但野心勃勃的唐继尧早已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蔡锷的努力4终究未能阻挡滇军人黔的步伐.从另一方面来讲,唐继尧固然要对滇军入黔后的所作所为承担主要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