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蔡元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办学思想及其现实意义2004 焦第二期赣南师范学院JournalofGannanTeachersCollege.2Apr.2004蔡元培“思想自由 ,兼容并包 “办学思想及其现实意义谢素蓉(厦门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福建厦门 361005)摘要:蔡元培先生一生为中国的文化教育事业而奋斗 ,在教育思想上留下了极其宝贵的财富,尤其是他在北大改革中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办学思想,不仅对当时学术的繁荣 ,教育的发展起了积极作用,还使北大成为马克思主义的最早传播所和“五四“ 运动的策源地,对中国革命有着深远影响 .今天,我国的教育正进行着深刻地改革,这一办学恩想给我们带来
2、许多宝贵的启示,值得很好地研究和借鉴.关键词: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就范式教育?中图分类号:K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332(2004)02003304蔡元培(1868-1940),字鹤卿 ,号孑民,是近代中国杰出的思想家和教育家.他一生致力于中国的文化教育和科学事业,其教育思想对近代中国教育界,思想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1蔡元培的教育思想涉猎广泛,但他的教育实践多在高等教育方面.E2 他任北京大学校长后 ,励精图治,除旧布新,把一个封建主义的旧北大改造成为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具有现代意义的新北大.在所采取的一系列改革措施中他厉行“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主张 ,并为中华民族保护
3、了一批思想先进,才华出众的学者.使北大成为新文化运动的发祥地,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发生创造了条件.对近现代中国教育,中国革命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当前我国处于一个改革开放的时代,一个发展的时代,相应地我国的教育正在进行着深刻地变革,新的时代赋予“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这一办学思想新的含义 ,对于我国高等教育的改革与发展仍有着重要的意义.一,蔡元培的“思想自由 ,兼容并包 “办学思想(一)“思想自由,兼容并包“主张产生的思想基础蔡元培认为办大学要“仿世界各大学通例 ,循思想自由原则,取兼容并包主义“_1jJ(.在学术上“囊括大典,网罗众家“E3(m74; 在课程设置上融合中西,择善而从;在教师聘任
4、上,以学诣为主要标准,广纳不同学术思想的优秀教师.3j 形成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学术氛围.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能提出这一具有变革意义的开明主张,是与蔡元培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信念和博采众长,融贯中西的思想体系密不可分的.蔡元培追随孙中山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而奋斗所形成的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信念是“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主张的思想基础之一.辛亥革命时期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思潮蓬勃发展,在教育领域,与民主革命同步前进的革命教育思想也随之产生.革命派的民主自由教育思想一是要脱去奴隶教育,二是要培养有独立自主精神,懂得自由平等大义的新国民.这就要求将革命教育与封建专制下的奴隶教育对立起来.蔡元培也是反封建的民主主
5、义教育思想的倡导者之一.他在全国教育临时会议上分析了民国教育与君主时代教育的不同点,首要在于君主时代的教育要剥夺人的个性,民国教育则要培养人的个体意识.而“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办学主张正是为学生接受进步的革命思想,学习新文化提供了一个充分自由,发展个性的良好环境.因此这一主张实质上是他的资产阶级民主自由政治思想的反映.蔡元培曾在法国游学,他在政治观上非常赞赏法国大革命时期的革命纲领和“自由 ,平等 ,博爱 “口号,强烈反对君主专制政治 .以此为思想基础的“思想自由 ,兼容并包 “办学主张反映了个性解放 ,自由发展的新教育要求.其次,蔡元培博采众长,融贯中西的思想体系为“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6、的主张打下思想基础 .蔡元培早年接受传统教育,饱读经书,沿着科举的道路走到了顶峰,是清末名翰林,对中国传统文化有较深厚的根底和感情.其后为使民族再度复兴,他开始留心西学,多次游学于国外,前后长达十余年.这使他学贯中西,博古通今,有着极为开阔的视野和深邃的思想.学习西方,要坚持世界主义,博采众长,不拘泥于一孔之见,无论哪国哪派,只要有长处,都应吸收和利用,不能出于个人的感情和偏见,不问长短,一味追随和搬用某国某派.在西方游学期间,蔡元培受到康德,费希特,裴斯泰洛收稿日期:20030901作者简介:谢素蓉(1978 一),女,江西于都人,厦门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硕士研究生.赣南师范学院 2004 芷
7、齐等人的新人文主义及其教育上的自然主义的影响,在留学德国期间,.对属于正宗“洪堡模式 “的德国大学有切身体验 ,受到“ 洪堡精神“ 的沫浴 .所有这些造就了他的思想体系是兼容并包的.因此,他在推行教育改革时,很明显地受到西方国家大学教育的深刻影响,允许各派学说并存于一校,主张揉合各种思想,融合中西,择善而从,绘出一幅理想化的图景.lJ(二)“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办学原则的具体体现“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办学原则是蔡元培在改革北京大学时提出的主导性办学思想,在具体实施中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首先体现在教师聘任上,唯才是用,不拘一格延揽人才.5 蔡元培延聘教员,最重要的是“学诣“, 有真才实学的
8、,不论何种学派,何种政见,都聘为教员,如学术水平低下,则不论什么人,不论背景如何,一律淘汰,为此他还受到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的恐吓,却一笑置之.如此大刀阔斧地改革使得北大成为国内学术界群英荟萃之地,也成了百家争鸣之所.在蔡元培的积极引进下,北大教员中既有以陈独秀为首,以李大钊,胡适,鲁迅,钱玄同,刘半农,沈尹默等为骨干的革新营垒;又有辜鸿铭,刘师培,陈汉章,黄侃等知名的旧派学者.尽管他们政见不同,但在学术上各抒己见,体现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办学原则 .值得一提的是,蔡元培在为北大物色教员时,不仅刻意延聘知名学者,也注重引进青年新秀.聘请梁漱溟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梁漱溟是一个没有考上北大的
9、中学毕业生,1916 年,他在东方杂志发表了究元决疑论一文,引起了蔡元培的注意,认为也是“一家之言 “,便与陈独秀商量 ,决定聘请他到北大讲授印度哲学.聘一个没有考上北大的中学毕业生在当时甚至在今天都几乎是不可能的,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深远的眼光.正是因为这一系列大胆的改革措施,使得北大教师的整体素质得到优化,大大提高了北大的教育和科研水平.其次体现在思想自由上,包括学术自由和学习自由.大学应允许不同风格,不同流派,不同观点的学术争鸣.具体体现在学术上和学生的学习上.在学术上,蔡元培认为“无论为何种学派,苟其言之成理,持之有故,尚不达自然淘汰之命运者,虽彼此相反,而悉听其自由发展.“0(由于蔡元培
10、的积极倡导,北大学术研究,自由讨论之风极盛.学术讲座上各派学者各抒己见,学术观点层出不穷.相应地也成立了许多社团,如马克思主义研究会,新闻研究会,进德会,孑 L子研究会,雄辩会等等,使学术空前繁荣.在这些活动和社团中,贯穿着新旧两派的斗争.使北大成为科学,民主的革命思想与为封建礼教哀鸣不已的旧派思想的激烈交锋地,为革命思想的传播提供了讲坛.E6在学生的学习上,蔡元培主张学生广泛接触教员中不同派别的观点,可以听自由主义观点的课,也可听鼓吹革命的课,如有兴趣,也可研究国粹派的观点.使学生不拘泥于一己之见,一家之说.学生在学习方面拥有选择教师,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学科进行学习的自由.他还强调同学之间应开
11、展不同学派,不同学术观点的自由讨论,使学生能够从不同派别的比较研究中,从学习广泛的知识中引出新的见解,提出自己的创见.这些措施使学生有很大范围的学习自由度,提高了学生钻研学问的积极性.f7J再次,体现在知识内容和课程设置上.从大学应该成为研究高深学问的学府这个思想出发,提出大学是包容各种学问的机关.因此在知识内容上,广采博收古今中外一切学术思想和文化成果.反对旧大学里专己守残,孤陋空疏的弊习,提倡中西兼融,择善而从.对于外国的先进文化和科学技术,他主张结合中国实际,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以整理中国传统文化并促使其发展.反映在课程设置上,北大的英语系外增设了德,法,俄及世界语方面的语言文学课程.物
12、理系开设以居里夫人在巴黎大学讲授材料为主要内容的近代物理课,中国史学应该为包括西洋史在内的史学系等等.这些无不体现了中西兼收并蓄的原则.(三)“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特定含义及其影响对于新旧两派思想,蔡元培所提的“思想自由“ 不是不偏不倚的,“兼容并包 “也不是无所不包的 .其特定意义不在守旧,而在创新.其本意就是要打破封建文化专制主义的束缚,包容和扶植革命的新文化._8j 旧北大受封建思想束缚 ,陈腐之气浓重,蔡元培提出“思想自由 ,兼容并包“ 就是想 “开点风气“. 对于新文化,新思潮和新学者 ,蔡元培积极扶持和保护,不畏反动势力的恐吓和政治压力,并公开为新派学者的所谓“ 过激言论“ 辩护
13、.对于旧派人物 ,则珍惜入才,不求全责备.只要是作学问,与政治无涉,则听之.并要求学生尊重和学习这些人的学问,而不要追随他们的政治主张.因此蔡元培的“思想自由 ,兼容并包 “是有原则的自由,有目的地容与包.这样就为资产阶级新文化,新教育的发展开辟了道路.这一办学原则不仅发展了新教育,新文化,促进了近代中国教育的进步,对中国革命也做出了贡献.当时的社会,反动派严密防范,禁止“过激主义“. 而在蔡元培的这一办学原则下,北大却成了传播马克思主义的中心.蔡元培并不是一位马克思主义者,却把马克思主义当作一门学说,认为应当加以研究.“北京大学社会主义研究会“和“ 北京大学马克斯( 思)学说研究会“成立之时
14、都得到了蔡元培的同意.他还应邀参加了“北京大学马克斯学说研究会“ 的成立大会,并发表演说 .之后又给予了物质支持.在蔡元培的开明方针和保护态度下,北大成了中国最早的马克思主义传播所和五四运动的策源地.为中国革命的发展做出了臣大的贡献.二,“ 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现实意义威廉洪堡(wilhelrnHumboldt,17671835),德国思想家,教育家,19 世纪初力倡“教学自由“,“教学科研相统一“,“学“,“ 术“分离的新大学原则,并据此创立了柏林大学,为现代大学提供了指导思想和基本模式第 2 期谢素蓉蔡元培“思想自由 ,兼容并包“ 办学思想及其现实意义 35(一)“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15、主张在当前教育改革中的可行性和必要性任何教育思想都具有时代性,在不同时代背景下具有不同的理解与应用.当前我国正处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时代.随着时代的发展,“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办学思想有了新的含义,已发展成为适应当今时代需求的现代办学思想.它对于我国高等教育的办学与发展仍有着宝贵的借鉴意义.“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办学思想之所以在当时能够获得巨大成功,有一点不能忽视,那就是时代的需求.蔡元培改革北大之时正逢新旧权威交接的空档.清廷刚被推翻,民国根基尚未稳固,军阀混战,轮番上台.值此新旧转化之际,没有不可挑战的权威,没有不可逾越的边界,正是“尝试“ 各种新教育思想的最佳时刻.正是这个
16、特殊的时代造就了北大改革的成功.而当前我国又赶上一个前所未有的特殊时代:一个改革,开放和大发展的年代.在这个年代里,中国走向世界,广泛汲取着世界各国的先进经验.在这个求实创新的年代也同样没有不可逾越的边界,不可挑战的权威.一切教育经验,思想只要适合中国的国情,有利于中国教育的发展就被采用.这也正是“尝试“ 各种教育思想的最佳时刻 .这就给在当前教育改革中实行“思想自由 ,兼容并包“ 办学主张提供了可行性.根据前面的分析,这一办学思想产生于两个思想基础:蔡元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信念和博采众长,融贯中西的思想体系.受法国资产阶级民主自由政治思想的影响,以蔡元培资产阶级民主主义信念为思想基础的“思想自
17、由,兼容并包“ 办学思想在当时反映了个性解放,自由发展的新教育要求.这是针对封建专制下扼杀个性的旧教育而提出的,表达了蔡元培的宏大理想,即改造传统中国思想界趋向于“定于一尊“ 的思维方式.这在教育思想史上无疑是一个划时代的进步,促进了近代中国教育的发展.诚然,作为资产阶级的办学原则,它也具有其阶级局限性和历史局限性.但是即使在社会主义民主得到充分实现的今天,这一办学理想仍有其实行的必要之处.因为社会主义国家的教育更加注重人民受到民主的教育,更加追求个性的全面而充分的发展,鼓励学术的竞争发展.只不过新的时代赋予了这一办学思想新的含义,今天的“思想自由 ,兼容并包 “提倡的是社会主义民主下个人的充
18、分实现,而不是资产阶级民主下的个性发展.如果说当时这一办学思想是针对封建专制教育而提出,那么现在提倡这一办学思想则是针对当前我国普遍出现的就范式教育.就范式的教育并不是指学校教育学生遵规守纪,而是指要求学生被动接受式地学习,压抑学生创造性的一种模式.J 这种教育多表现为填鸭式教育,题海战术,应试教育等等,无视创新精神和独立人格的培养,培养出来的人才只是应试高手却无实际能力,这种泡沫教育与当前我国教育面临的知识经济的要求显然极不适应.特别是大学生已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和自身独特的见解,如果再用这一教育模式只会适得其反,使他们厌恶学习,产生只追求各种证书和文凭,不注重学术研究的功利主义.因此,在大学中
19、提倡“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除了信任大学生的独立思考和选择能力外,更包括对于正常的学术竞争和思想激荡的理解,乃是基于当前中国教育弊端的思考,有利于创新人才的培养和学术的繁荣.对于今天的教育改革是非常必要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另一思想基础是蔡元培博采众长,融贯中西的思想体系.这既与蔡元培游学国外,学贯中西的特殊经历有关,也与那个特殊的时代有关.面对军阀混战,民族危难,一大批爱国的知识分子本着教育救国的信念,纷纷留学国外,希望能通过学习西方,振兴教育,以富国强兵拯救民族危亡.因此在 20 世纪中国思想文化潮流中,“西化“ 最为彻底的,当推教育 尤其是高等教育.许多教育家都做过融会中西教育
20、的尝试,这使得现代大学在中国得以确立.而现在的中国又面临着新的时代机遇:世界经济 El 益全球化,国际竞争 let 益激烈.科技与教育成了兴国的关键 ,在世界范围内要想在国际竞争中处于战略主动地位,就必须借鉴世界各国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先进经验,结合中国传统教育中的精华;革除教育中的旧有弊端和思想禁锢,扩大教育的国际合作与交流;立足国情,大力发展教育与科技 .因此在当前的教育改革中,提倡“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非常必要 ,它有利于吸取世界先进教育思想,发扬中国教育的优良传统,促进我国教育的改革与发展.(二)“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给我国教育改革的启示整个世界特别是发达国家,从 80 年代至今似乎都卷
21、入了教育改革的热潮之中.面对着教育实践,教育观念的巨大变化,邓小平同志提出了“教育要面向现代化 ,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要求 ,指导着中国的教育改革 .适应这一要求,“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的办学思想对我们当前的高等教育改革有着不少借鉴之处.加强教师队伍建设是关键“思想自由,兼容并包 “首先突出表现在教师聘任上的唯才是用,不拘一格.这一举措成了北大改革获得成功的关键所在.再纵观 80 年代以来世界各国的教育改革,尽管目标,内容和方法各不相同,但一个突出的共同特征是普遍重视提高教师的素质,纷纷改革教师聘任制度广纳人才.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大计,教师为本.只有建立了高素质的教师队伍,教育才能真
22、正面向现代化.为此高校在教师聘任上应以学诣为主要标准,既要刻意延请名师,也要敢于起用有真才实学的青年新秀,把好用人第一关.实行民主管理是重要手段蔡元培改革北大之时提倡学术自由和学习自由,既“兼容“ 不同学术流派,鼓励学术竞争 :又允许学生自由选择想学的内容,以促进学生自由思考,独立判断.因为学术上的派别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大学生也不同于中学生,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这与德国大学的自由研究教育理念是一致的.在德国推崇教师讲课和学生听课的绝对自由.这其中包含赣南师范学院 2004 焦着对于学海无涯的理解,对于个体选择的尊重和对于独立思考的尊重.m 这就需要对高校实行民主管理 .高校作为教育机构和学术机构,需要的是激励性思维发展的良好环境.这就是高度政治民主和学术自由的环境.这种环境有利于解放思想,鼓励探索和创新;有利于激励竞争,促进优胜劣汰,有利于扶持新事物的健康成长.民主管理正与这种要求相适应,对于学术的繁荣和学生的培养起着重要作用.课程与教学内容改革是核心当前世界各国的教育改革都以课程与教学内容改革为核心.培养怎样的人才与传授给他们怎样的知识直接相关.目前在人才的培养上有通才与专长之争,不管何种观点,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