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巴西印第安人探访记去年 9 月,应巴西全国印第安金会(简称 “复奈“)邀请,我:“复奈 “艺术局局长塞瑟尔先陪同下,去巴西中部森林深访了仍然生活在原始社会的:安人,参加了他们传统的“夸:节“.巴西政府为了保证印第安人,体健康,规定凡需去印第安:的人必须向“复奈“ 申请,并各项健康证明,经严格审查获批准.我们作为“复奈“ 特_夕国客人则享受了免检礼遇.尔是着名的印第安学专家,:们非常友好,体贴入微.他告I1 门,9 月 18 日早乘“ 复奈“ 可人的专机飞新古地区,当晚住I 第安人的部落里,次日返回巴西利亚.去前要做一些准备工作,如每人买一个吊床,买一些手电筒和打火机,防蚊剂和防晒霜等等.听到这
2、些,我既兴奋,又有点忐忑不安;且不说小飞机是否安全:就说晚上住在印第安人家里会是个什么样? 他们对我们友好吗?9J919 日一早,我们就来到巴西利亚小飞机专用机场.飞机飞得很平稳,除了噪音大一点,其余与大飞机没有什么区别.我慢慢平静下来,脑子里回忆起基金会会长对整个巴西印第安情况和他们机构的介绍巴西现有印第安人 35 万,分为 217 个不同的部落,居住在 1000多个村落,操 150 种语言,占巴西总人口(1.6 亿) 的 0.2%.巴西印第安人 70%居住在巴西南部,其余散居在东北部或其他地区,城市里只有很少一部分.此外,还有 6个印第安部落至今仍与世隔绝,从未受到现代文明的影响.巴西政府
3、将 54%的国土划归印第安人居住使用,全国共有 561 块印第安居住地区.巴西政府在处理印第安人问题上也有过失败的教训.巴西于1882 年独立,建立巴西帝国,1889年推翻帝制成立了联邦共和国.当葡萄牙人 1500 年发现巴西大陆时,共有 500700 万印第安人,而葡萄牙人仅有 100 万.印第安人经过 300 多年与欧洲人的冲突,磨合和交融,经历了受欺压和受迫害厣露 J 句/ 民族论坛双月刊.2o0o 年第 2 期.总第 67 期.4N20 日出版的殖民,帝国时代,人口急剧减少,现在仅有 35 万人.1889 年巴西建立联邦国家后,仍实行白种人的同化政策,直到 1967 年,巴西政府发现印
4、第安人作为一个民族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历史,语言和心理因素,是不可能被同化的.随后,宣布其同化政策失败,并对其政策进行了调整,采取承认印第安文化有独特性的政策,并从国家角度保护印第安文化和其他各项权利的发展.相应的官方机构巴西全国印第安人基金会应运而生.巴西全国印第安人基金会,简称“ 复奈 “,是其葡文名称的字头缩写.“复奈 “根据巴西政府第5371 号法令于 1967 年 l2 月 5 日成立,其宗旨是保护印第安人的生存,发展和社会权益,保护和发展印第安文化;与此同时,使印第安人和谐地与整个巴西社会溶为一体.“ 复奈 “隶属巴西司法部,下设土地局,法律局,教育局,卫生局,艺术局和办公室.“复
5、奈 “在全国 24 个州设有 48 个地区管理处,350 个工作站,全部工作人员有 3750 人,其中 1050 人为印第安人.总部设在首都巴西利亚工作人员 450 人.“复奈“ 每年的预算为 600 万美元,主要用于印第安传统文化保护,教育,卫生,医疗保健和技能培训等方面.夸鲁普是当地一种树名,“夸鲁普节“就是印第安人祭奠他们死去亲人的一种仪式,装饰好的夸鲁普树干代表他们死去的亲人.这一仪式来自马布辛,他是卜马伊乌拉部落的神话人物之一,具有使死人起死回生的能力.据有关资料记载,马布辛希望死去的人能够复活,他砍了三个夸鲁普树干,用鸟毛,项链,金丝鹦鹉的毛圈装饰这些树干.他命人将这些树干放在村子
6、广场上,让两只蟾蜍呱呱地叫,让两只刺鼠在旁边唱歌,并命人向村民分发烤鱼和木薯面饼.歌手们摇着向葫,面对夸鲁普不停地唱着,叫喊着要他们复活,村中的男人们问马布辛,这些木头是否会变成人,“是的,他们将变成人并象人一样的活着“. 村民们吃了鱼后都开始互相装扮并大声喊叫,只有歌手们仍唱着歌,歌声一直到中午才停止.这时,他们想哭泣那些代表他们死去亲人的夸鲁普.但马布辛不同意,他说,他们死去的亲人将复活,因此他们不哭泣.第二早上,马布辛让人们看到的仍然是夸鲁普,人们不得不等待.不久看到那些树干开始动摇,棉线带子和毛罔也开始摇晃,这是期待已久的变化的序曲.马布辛仍然劝告人们什么也别看,现在只有等待.当那些夸
7、鲁普开始有生命迹象时,歌手们,蟾蜍和刺鼠开始唱歌,以备这些夸鲁普复活后洗礼.这时,树干不断摇晃,准备从洞空中出来.天亮的时候,夸鲁普上半段已经有了人的形状,出现了胳膊,胸和脑袋.其他部分还仍然是木头的.马布辛仍然要求人们要等待,而不要跑去看.这时,太阳开始升了,歌手们不停地唱着,夸鲁普的胳膊不断加长,一条腿开始有肉了,另一条腿还是木头的.中午时分,树干不断摇晃,这时人的部分已经多于木头部分了.马布辛让人们关上所有的大门,只有他自己与夸鲁普一样,留在外面,而且只有他自己能够看这些夸鲁普,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当整个变化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命令人们从各自的家中出来喊叫,作出躁杂的样子,高高兴兴地与夸鲁普
8、一起高声大笑.但也有一个例外,即那些在夜间与妇女们有性关系的人不得出门,其中一个人受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也走出门来看.就在这时,那些夸鲁普们停止了晃动,又变成了木头.马布辛对这个不听从他命令的人大发雷霆,说:我想让那些死去的人复活,如果与女人有关系的男人不出家门,夸鲁普就可以变成人,死去的人就可以在我成为夸鲁普时复生,现在死人不可能再复活了,当然,夸鲁普只能成为节日了.大卡车穿行在原始森林中,路是坑坑洼洼的我们不仅要扶稳,还要不时地躲避路边的树枝印第安儿童民族论坛双月千 u.20oo211j.总第 67 期.41J20 日出版 冷暇津摔得难分难舍或树干.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坐了半个小时的车,终于来到这
9、个村子.该村的印第安人叫“雅马拉比底人“, 约 200 多人,分别居住在6 个大茅草屋里,这些茅草屋环绕在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操场上.操场中央有两个小茅草棚,是村落举行集体活动的场所.我们来到村子中央的小棚旁,不禁被眼前的情景惊果了:村子里的印第安人无论男女老幼全是裸体.男人们正往自己身上涂着自制的涂料,绘画着各种图案.我们被带到一个长者面前,塞瑟尔说,这是酋长,酋长热情地向我们伸出手,握过之后,塞瑟尔说,你们已经成为他们尊贵的客人了.酋长一边同我们交谈边往自己身上涂颜料,其他印第安人围上来,也与我们攀谈.看着他们坦然自若的样子,我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好象他们穿着衣服,我则是赤条条的.我注意到在
10、草棚里有两个已装饰好的夸鲁普树干,两个老人正在对着它们摇着沙锤,吟唱着什么.酋长说,村子旁边还有一所 5 年制小学,用葡萄牙语教学,毕业后可去其他地区继续上双语制中学,乃至大学.塞瑟尔说,从人种学上看,他们属蒙古人种,可能是数万年前从亚洲越过白令海峡来到这里的,就整个村落的社会结构和文化生活看,他们至少生活在 2 万年前的原始社会.塞瑟尔自豪地说,在“ 复奈 “的努力下 ,工作站附近的部落已开始与外界有了沟通,接受了现代文明的一些影响,如不惧怕生人,会交换或出售手工艺品,会使用自行车和拖拉机等等.塞瑟尔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异常活跃,殷勤.他把我们带到一个草棚前,请一位印第安妇女为我 f 门脸上
11、 ,胳膊上化妆.据说,这是全村最有本事的妇女,具有百步穿杨的本领,能让她化妆那是客人的荣耀.入乡随俗,我不仅让她在我的脸上画了两个“(“的图形,还在胳膊上画了两个鱼的夸张图形.我感到这些图形和我国西安半坡遗址出土的陶器上的图案是如此的相似.我仿佛觉得一下子回到了人类远古社会.塞瑟尔看了我的图案,直伸大拇指,然后很认真地说:“哎呀,吴先生,我忘了告诉你了,这个图案恐怕永远抹不掉了.什么?“我心里一惊,怎么会呢?它们好是好 ,可我不能永远戴着呀.塞瑟尔看我吓坏了,赶紧说:“ 逗你玩呢 ,两周后就没有了.“ 我真恨不得给他一拳. 他赶紧转话题说:“ 我带你们去看看辛古河吧!“我们跟着他沿着一条小路,
12、钻过丛林,约 l5 分钟后来到一片开阔地带.塞瑟尔指着一条小河说:“看 ,那就是辛古河,这里的印第安人视其为神河.“我们跑到河边 ,只见河水清清,一眼见底,小鱼成群结队游来游去,悠然自得.河两旁全是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阳光映照下,真是一片人间仙境!突然“扑通 “一声,塞瑟尔跳进了河里,尽情地游开了,同来的“复奈 “的一位小姐竟穿着衣服也跟着跳了下去.塞瑟尔招呼我下去,我心想没带游泳裤怎么下水呢? 看着他们玩得那样开心,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穿着三角裤衩就下去了.水不凉也不热,温呼呼地真舒服呀!小鱼们不停地在我身上舔来舔去怪痒痒的.常在城里呆着,这种纯自然的风景简直令人发狂.突然,一幅我从未见过
13、的美景展现了.只见村子方向的小路上飘飘然然走来三个姑娘,她们身材均匀,一丝不挂,头上顶着水桶,说说笑笑,全然不理会我们在那里游泳.我看塞瑟尔没有回避的意思,三个姑娘也没有回避的意思,一切都是那么自自然然,平平常常.她们大大方方地从我们面前走下水,向对岸趟过去,然后把水桶放在岸上,开始嬉水,游泳和打闹,旁若无人地上岸往身上打肥皂,来回搓着,然后再跳下水去冲洗,打累了,闹够了,姑娘们把桶打满水,顶在头上向我们走藏廊/民族论坛双月刊?2D00 年第 2 期-总第 67 期,4N2oBdl来.我简直看傻了,站在水里半天没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还不快照相呀.我如梦初醒,快步跑上岸拿起照相机喀嚓猛照了一通,三个姑娘没有丝毫胆怯,害羞的样子,仍然是坦坦然然地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不停地照着,真恨没带变焦距镜头,能抓拍出更好的照片来.望着渐渐远去姑娘的背影,我足足发呆了一刻钟.天地人合一,简直太美了.夜幕降临了,村子中央生起一堆篝火,广场中央身上画满图案的小伙子们越来越多.突然,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整个村子沸腾了,男人们吼着喊着排成两队围着广场跑成一圈,边跑边喊,圈子在喊声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在轰鸣声中仪式结束,人们纷纷四散而去.不会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