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北朝清河崔氏的曲折发展及其特征f2,2000 年第 2 期首都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lCapitaJNorraaJUniversity(SodaSciencesEdition)(总第 133 期)舞黉謦瓣北朝清河崔氏的曲折发展及其特征壹壁墼.(首都师范 j=掌井语学院历史室 .41:京,100037 副教授)k?【摘要】清河崔氏*起于魏晋,到北魏前期已臻鼎盎.崔浩被诛使显赫房支惨道重创,一蹶不振,家族重心逐渐特移王徒居青齐地区的房支.北魏后期,崔光,崔亮以其“家学 “与身世,适应了魏孝文帝改革的需求 ,仕逢腾这 ,致使家族重新兴旺起来.北朝时清河崔氏尚有部分成员仕于江南宋,齐,
2、粱三朝,时间跨度太,人员众多,为北方其他士族所罕有.清河崔氏在婚姻关系方面亦有剐于其他北方士族,地缘婚比较突出.【关键词】皇;连塑生垒;茎兰;军功;塑兰墨.而爱清河崔氏居北朝士族之首,其发展自成强自己的实力,1 罄罐具有举足轻重蹊径.研究这一家族屡遭重剖又东山再起的曲折历程及其原因.可以加深我们对魏晋南北朝时期历史和北方门阀士族的认识.清河崔氏兴起于魏晋如崔林在曹操击败袁绍平定冀州后,即被擢拔为冀州主簿,别驾,魏文帝曹丕称帝后拜为尚书,魏明帝曹睿时进一步迁升司空.赐爵安阳乡侯,至齐王曹芳时逝世.崔林从政期间,荐举人才不计阀阈,“ 初, 林识拨周郡王经于民伍之中,卒为名士.世以此称之.崔林历仕四
3、朝,位至三公,是曹魏名臣,对提高清河崔氏的门望有重大作用.崔林从兄崔琰.受业于汉末硕儒郑玄门下,是冀州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袁绍的两个儿子争夺地盘时,都拉拢崔璇,藉以增12之地位.曹操作丞相时,征他为东西曹掾属,魏国初拜尚书,迁中尉.崔琰耿介正直,不肯阿谀取宠,承袭了东汉士人崇尚气节,重视操守的遗风,深为当世所推重.崔琰典选举十余年,为曹魏擢拔人才作出了重要贡献.史家赞誉他:“ 文武群才 ,多所明拔.朝廷归高,天下称平“.崔琰 ,崔林的政治业绩和声望 ,提高并巩固了清河崔氏的社会地位,使其跻身于魏晋旧族之列.崔林子崔随官至晋尚书仆射,因参与赵王伦夺权篡位之争,被废锢而卒.琰孙崔谅,以茼紊称,仕晋
4、为尚书,大鸿胪.清河崔氏达到鼎盛,称雄于北方土族之林,是在北魏前期.崔宏,崔精父子是这一时期与鲜卑拓跋部密切合作,功绩彪炳的最重要的汉族士人.崔宏字玄伯,归附北魏后官高诗敏:北朝清河崔氏的曲折发展及其特征至黄门侍郎,后迁吏部尚书.当时,道武帝拓跋硅攻灭慕容氏的后燕,兼并并冀两州,正处在建国初期,筚路蓝缕,百废待举.当务之急是制订与完善各种制度,使举国上下和官吏们有章可循,使国家机器良性运转起来.史载,当时“制官爵 ,撰朝仪,协音乐 ,定律令,申科禁等都由崔宏“总而裁之 ,以为永式“, 所以说崔宏是北魏前期“草创制度 “的奠基人.道武帝还让他“通署三十六曹 ,如令,仆统事“. 崔宏 “深被信任
5、,势倾朝廷 .崔浩历事道武帝,明元帝和太武帝三朝.明元帝拓跋嗣时,崔浩“常授帝经书 “,“恒与军国大谋,甚为宠密“,“自朝廷礼仪,优文策语,军国书记,尽关于 j 告“.不过他的主要功绩还是谋谟筹划,翊赞太武帝拓跋焘完成了统一北方大业.北魏前期处于柔然与刘宋南北夹击之中,周边各割据政权也是虎视眈眈,形势相当严峻.太武帝根据上述态势,提出集中力量击败柔然的战略方针,但是“朝臣内外尽不欲行.保太后亦极力阻拦.崔浩力排众议,认为柔然“往数人国 ,民吏震惊“, 首先解除其威胁非常必需.还可利用它“恃其绝远的麻痹思想,“攻其不备, 即可“ 一举而灭“. 至于江南宋文帝刘义隆.并无规复河北失地的壮志,“止望
6、固河自守 “,“无北渡意也“.因此北讨柔然,无须顾虑刘宋,必可稳操胜券.在崔措大力赞助下,太武帝挥师北上,太败柔然,“柔然种类前后降魏者三十余万落.获戎马百余万匹.畜产,车庐,弥漫山泽.无虑数百万“.从而扭转了北魏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为统一北方奠定了基础.此后在崔浩策划下,太武帝又先后削平关陇赫连氏,河西沮渠氏等割据集团,底定中原.太武帝对其运筹之功评价说:崔公“才略之美,当夸无比.朕行止必问,成败决焉,若合符契“0. 这是很公允的.崔浩另一重要贡献,是不遗余力地为北魏引荐人才.“明元,太武之世 .徵海内贤才,起自仄陋,及所得外国远方名土.拔而用之,皆浩之由也.0 太武帝平定凉州后,将太族及平
7、民三万余户徙至内地或代都,其中有大批士人.如敦煌张湛,“弱冠知名凉土 ,好学能属文“, 崔浩 “识而礼之 ,并经常与他切磋易经:金城宗钦“ 博综群言. 声着河右“0;武威阴仲达少以文学知名,崔浩都推荐他们编修国史.武威段承根,崔浩“见而奇之 .以为才堪注述“,荐举给太武帝 ,“请为着作郎 .引与同事“. 徵用众多凉州才学之土,促进了河西文化植根于北魏.对北朝和后世的文化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在北魏前期.崔宏位至吏部尚书,崔浩迁升司徒,位为三公.父子二人显赫的政治地位和崇高的声誉,使清河崔氏的门望高踞北方士族之首,标志这一家族已臻鼎盛阶段.就在这投盛时期,以崔浩为代表的主要房支遭到毁灭性打击.事起
8、于崔浩缩修国史,因“ 备而不典“ 以彰直笔 ,又铸刻在石碑上立于衙路.结果引发鲜卑贵戚反对.太武帝以受贿的罪名,在太平真君十一年(450 年)诛浩.清河崔氏无分远近.及其姻亲范阳卢氏,太原郭氏等,“尽夷其族 “.其实这一冤案的发生别有原因.早在太武帝即位之初,“左右忌浩正直,共排毁之“,太武帝虽知他裉有才干,仍“不免群议 “,一度将他罢官 .后又因崔浩夸奖南来姻戚王慧龙鼻太,又有酒渣鼻,是贵种相貌,屡赞其美,引起司徒长孙嵩反感,向太武帝进言说:崔浩“叹服南人,则有讪鄙国化之意.太武帝听后勃然太怒,严斥崔浩.直到他“免冠陈谢 “方才罢休.崔措两次遭贬斥及最后被诛,都与北魏前期鲜卑贵戚同汉族士人之
9、间存在较深隔闽与矛盾这种历史背景密切相关.经此沉重打击之后,清河崔氏发生了如下变化:第一,以崔浩为代表的主要房支从此销声匿迹,使清河崔氏一度发生断层现象.祖居冀州清河郡东武城的崔氏,除崔浩房支13高诗敏:北朝清河崔氏的曲折发展及其特征囡族诛靡有孑遗外,另一显支崔琰后裔崔逞,在道武帝时曾为尚书,后被赐死,其孙崔睿又囡“ 交通境外伏诛“, 与崔浩房支一样 “在北一门尽矣“.从太武帝末年到孝文帝初,冀州请河崔氏已是人物殆尽.第二,清河崔氏重心转移至徙居青齐地区的房支.魏献文帝拓跋弘派大将幕容白曜平定三齐,清河崔氏南渡黄河定居青齐地区的成员从此回归并仕于北魏,经过崔光,崔亮,崔体等重振家业,使清河崔氏
10、东山再起.崔光,崔亮所以能恢复,光大清河崔氏的门望,与北魏后期的形势息息相关.当时魏孝文帝励精图治,“兴札乐“,“变易旧风“,积极推行改革政策.宣武帝嗣位后,继续实行乃父政策,使北魏国势日益鼎盛.在改革的过程中,亟需起用精通儒学的汉旗士人,而以清河崔氏为首的北方士族则大都以儒学为“家学 “.像崔浩 ,“少好学,博览经史,玄象阴阳百家之言,无不该览.研精义理,时人莫及.他还继承了祖辈工于书法的传统,使之“ 世不替业“. 崔光,崔亮作为 “平齐民“被迁徙到桑乾后,在经济困窘的条件下,仍孜孜不倦地发奋读书,在“家学“的潜穆默化中学业日进.崔光被推崇为“当世儒宗 “,孝文帝也赞许他的才学,“浩浩如黄河
11、东注 ,固今日之文宗也“.由于清河崔氏世代传习儒学,涌现出很多饱学之士,多次被聘为帝师,如崔浩常授明元帝经书,崔光“历事三朝,师训少主“.他们着述丰赡 ,对文化发展作出重要贡献.崔浩所注周易10 卷,历术1卷,赋集86 卷,及至隋朝仍在广泛流传 .崔光也作有“诗赋铭赞诔颂表启数百篇 ,五十余卷,别有集一.崔光等不仅承袭了渊博的“家学 “,还汲取父祖长期在刘宋从政的实践经验,比较熟谙南朝的典章制度.他们掌握的深厚文化,知识与经验,适应了北魏后期改革形势的需要,故为孝文帝与宣武帝赏识重用,使崔氏家族重整旗鼓.14崔光,崔亮等仕途显赫,业绩突出,对提高清河崔氏的声誉和门望起着重大的作用.崔光仕宦腾达
12、较早,官位亦最高.他早在孝文帝元宏时已拜散骑常侍,太子少傅兼侍中,“甚为高祖所知待“. 宣武帝元恪在位时 ,崔光官至中书监.后与于忠以迎立孝明帝元诩之功,擢迁仪同三司,又进升司徒,太保,官位一品.不过,崔光的从政哲学是随时俯仰,看风使舵,力求保住官位.他“自从贵达,罕所申荐“, 也不屑于处理具体政务,“ 虽处机近,曾不留心文案,唯从容论议,参赞大政而已.崔亮亦仕途显达,迁升很快魏孝文帝特意让他兼任吏部郎.吏部职掌铨选官吏,是尚书省最重要的部门,为士人竞争激烈的热点所在.崔亮“自参进事, 垂将十年,廉慎明决“, 成绩斐然.后来宣武帝超迁他做度支,都官和七兵尚书,孝明帝时又擢拔为吏部尚书及尚书仆射
13、.崔亮长期担任尚书省首脑,掌握中央行政大权 I 是北魏后期影响力很大的实力人物.崔亮在任职期间,曾做过不少有益于时的工作.如在度支尚书任内“别立条格,压缩政府开支,使“岁省亿计“, 减轻了人民负担.又提议修建汴蔡二渠,“以通边运,公私赖焉“.及为仆射,在洛用张方桥东堰谷水造水碾磨数十区,“其利十倍 ,国用便之“0. 但他也有失误,如任吏部尚书时奏立“停年格“. 即官吏任职期满,按照其停解年月的长短,作为重新录用的唯一标准.这一措施实行后,使停解年月久的,虽庸才下品亦可首先叙用,国家真正急需的人才反而被闲置浪费.其继任者踵而行之,使国家与社会蒙受了更大损失.所以魏收指出:“自是贤愚同贯,泾渭无别
14、,魏之失才,从亮始也.“顾炎武更深刻地评论说:“呜呼!此魏之所以未久而亡欤!“毋崔休以举秀才起家进人仕途,初任尚书左丞与吏部郎,他“爱才好士 ,多所拨擢,后高诗敏:北朝清河崔氏的陆折发展及其特征人为度支,七兵及殿中尚书.由于“久在台阉,明习典札,每朝廷疑议,咸取正焉“.其子崔慢,在东魏仕至秘书监,七兵尚书,到北齐时位为恃中.其孙崔瞻仕为银青光禄大夫.崔体出仕比崔光,崔亮都晚些,但他是崔琰,崔逞后裔,属于显赫房支,与皇族权臣婚姻独多,这也大大提高了清河崔氏的政治和社会地位.无怪乎直到北齐,崔馈,崔膪父子仍傲视其他士族,并以“籍地自矜 “.由上所述,在北朝后期,经过崔光,崔亮和崔休等人勤奋经营,重
15、振家业,清河崔氏继续居于北方士族领袖地位.清河崔氏与北方大多数士族不同之处,是其宗族中尚有部分成员仕于南朝.他们南渡的时间跨越宋,齐,梁三朝,人数众多.按照南渡时间,所仕朝代,房支谱系及回归北朝的情况,可将其分为三种类型.第一类,是在后燕覆灭,北魏初建之际,随慕容德南渡,徙居于青齐地区,后仕于刘宋,其后裔基本上回归北魏.这些房支的成员,大都是崔琰,崔逞的后代.如:1.崔逞子崔谨,仕宋为青冀二州刺史,谨子灵和系宋员外散骑侍郎,谨另子崔僧护是州秀才.谨弟榨子崔勋之,位居宋大司马外兵郎.2 崔琰兄崔霸的后裔崔模,官至宋荥阳太守,戍虎牢,后为魏太武帝俘虏.模侄崔邪利,宋文帝时仕至鲁郡太守,孙崔季柔带济
16、南太守.3.崔琰后代崔辑是宋泰山太守,其子崔惰之仕宋至清河太守,孙崔元孙为尚书郎.崔辑另一个孙儿崔借桔,宋明帝时是辅国将军.崔辑庶子崔遭固,仕宋为冀州刺史,镇守历城.4 崔旷房支.崔旷系宋乐陵太守,其子灵延长广太守,另子灵壤是清河太守.这些房支成员均长期仕采,如崔谨及其子灵和二世仕采,至孙辈崔宗伯始携其子崔休归魏.崔辑和儿子惰之,孙元孙是三代仕宋.同时,崔氏仕于刘宋者 15 人(记载不明确者未计算在内)中,多数是青齐地区地方官吏及其掾属,计有刺史崔谨,崔遭固和郡守崔邪利,崔惰之,崔灵璃,崔辑,崔旷,崔灵延和崔季柔共 9 人.占仕宋总数的 6O%.青齐地区远离刘宋都城建康,同北魏隔河对峙,地方官
17、员有率军守土的职责,因多委任南徙的北人为之.这种情况反映出仕于刘宋的清河崔氏已远离中央权力中心,丧失了原有的社会地位.南渡房支历经变迁,已定居于青齐地区.魏书卷 24崔玄伯传载,宋文帝时,鲁郡太守崔邪利降魏,拜广宁太守.后来死在任上.其子崔怀顺(南齐书作.怀慎“,避梁讳也)因父亲附魏之故不再出仕.北魏攻占青州后,怀顺北上亲迎父亲棺柩“还葬青州“.可见这一房支已定居青州,不然何必千里迢迢将棺柩“还葬 “.叉如魏书 卷 67崔光传说其祖父崔旷“从慕容德南渡河 ,居青州之时水“.即今山东淄博大武乡窝托村一带.时水又称黑水,乌水,“源头在窝托村北 “.这一房支的基地位于窝托村南,“处黄山之阴“ .崔光从弟崔猷墓志称,崔猷在北魏宣武帝永平四年(511 年)“ 遘疾终于洛阳晖文里宅.春秋五十八“,次年十一月家人将其灵柩迁归青州故里,“葬于本邑黄山之阴 “口.崔光胞弟崔敬友之孙崔德去世后,.葬于黄山之北,黑水之南,太保翁之墓所“,其兄崔博亦“窆于黄山之阴.崔光及其家属族葬在青州.足证该房支已定居青州.第二类,南渡时间或谱系不详,大都仕于南齐.这部分崔氏成员,史籍上有记载的主要是三家1.崔庆绪在齐武帝永明年间(483493年)官至粱州刺史,其先世何时南渡及房支谱系均无史可考.其子崔慰祖为始安王抚军墨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