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解剖学研究 2002 年第 24 卷第 4 期,5961 页综 述法医人类学研究进展陈 华（中山大学人 类学系体 质人类学教研室，广州 510275）摘要目的 本文对法医人类学在最近 20 多年来在人体骨骼的种族、性别、年龄、身高和其他个体特征的 鉴定和推断，个人的 识别和认 定，牙齿、肤纹、毛发的鉴定，微观水平的个人 识别，以及 计算机技术应用等方面的 进展作出概略的介绍。关键词 法医；人类学；人体骨骼法医人类学是体质人类学知识在法律程序方面的应用。法医人类学工作者对犯罪现场或灾害现场所发现的人类遗骸进行研究，可以对遗骸的身源作出种族、性别、年龄、身高和其他个体特征的鉴定和推断，对其进行个
2、人识别和认定。法医人类学在刑事侦查和灾害调查等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在过去 20 多年中，法医人类学研究取得了很大的进展。随着各种鉴定、推算和识别技术的发展，对人类遗骸的种族、性别、年龄、身高和其他个体特征鉴定和推断的准确性越来越高，从而可以对遗骸的身源作出较准确的认定。本文对法医人类学研究在过去 20 多年来的进展作一概略介绍。1 人骨的种族鉴定对颅骨的形态特征进行观察，可以判断出颅骨的人种。对颅骨进行测量，根据颅长宽指数也可以对颅骨进行初步的种族推断 1。美国 M. Yasar Iscan2 报道，选取骨盆的髂嵴间宽、前后径和横径 3 个测量项目建立判别函数，可以用骨盆鉴定出白种人和黑种人，
3、准确率达 88%。2 人骨的性别鉴定在人骨的性别鉴定方面，早期主要是根据对成人骨盆和头骨形态进行观察，作出性别鉴定。但是，根据对成人骨盆和头骨的形态观察作出性别鉴定，准确率还不能令人满意，成人骨盆性别鉴定的准确率为 95%，成人颅骨性别鉴定的准确率仅为 80%。近年来，应用测量分析、判别分析、分级判别分析等方法对骨盆和颅骨的整体或单块骨进行研究，使得性别鉴定的准确率大大提高。通过测量对骨盆进行性别鉴定的方法主要有：耻骨缘支角的测量分析法、耻骨联合部宽高指数法、坐骨指数法、坐骨大切迹2测量法、耻骨判别分析法、髋骨性别分级判断分析法、髋臼判别分析法等。这些性别鉴定方法的准确率可达 80.5%100
4、%之间。在通过测量对颅骨进行性别鉴定方面，宋宏伟应用多元逐步回归和多元逐步判别分析的方法，对颅骨的 41 项观测指标进行研究，得出了一系列准确率 85%以上的判别式 3。王令红 4选择了 13 个项目，在颅骨与下颌骨在一起，仅颅骨而无下颌骨、仅下颌骨三种情况下，分别选择 6，6，3 个变量进行逐步判别分析，得出了一系列香港地区颅骨的性别判别式，准确率达 83.9%93.1%。美国 Thomas Dean Holland5从美国白种人和黑种人颅骨标本选取颅底 9个项目进行测量，得出 6 个多元回归方程，可用于对破碎颅骨进行性别鉴定。近年来，国内外的研究通过对胸骨、锁骨、肩胛骨、腕骨、上肢长骨91
5、011、髌骨 12、距骨 13、股骨髁 14和下肢长骨 1516等进行测量分析得出一系列性别判别式。3 年龄鉴定对活体、人骨或尸体进行年龄鉴定，可根据年龄阶段采取不同的方法。在胎儿期主要根据胎儿的身长和其他测量值推算胎龄。薄爱华（1994）对胎儿外形进行测量，得出多个一元回归方程和多元回归方程，可用于推算胎龄；王瑞等（1998）对 1383 例胎儿进行测量，得到胎儿身长与胎龄关系的逐周统计资料，也可用于推算胎龄。从出生至六个月之间，可根据婴儿每月平均体重增长值推算月龄。从 6 个月至 25 岁，可根据乳齿和恒齿的萌出，恒齿齿冠的高度，骨化中心的出现与大小，骨骺的融合等方法推算年龄。近年来的进展
6、主要是用 X 线照片对腕关节，踝关节，椎体骨骺融合状态，肩、肘、腕部骨化中心的最大径等研究结果推算年龄。印度K.K.Banerjee 等 6对 180 例印度德里 1420 岁青少年腕关节和踝关节 X 线照片的研究，美国 A.M.Albert7对胸椎和第 1、2 腰椎环状骨骺（椎体骨骺）融合情况的研究，任普等 8对 115 岁儿童青少年肩、肘、腕部 X 线片测量各骨化中心最大径的研究等都可以为推算年龄提供新手段。罗家燕等 9根据中国体育运动委员会制定的中国人骨发育标准（ CHN）计分法，设计出计算机辅助手腕骨骨龄测量系统，可用于年龄推断。25 岁以后，一般可根据骨缝的融合，牙齿的磨耗程度，耻骨
7、联合面的形态变化，髂骨耳状面的年龄变化，肋骨胸骨端的形态变化等方法推算年龄。近年来，已发展出对耻骨联合、耻骨 X 线照片、胸骨、胸骨 X 线照片、锁骨、肋骨胸骨端等部位骨骼形态的变化分级量化进行回归分析，蝶骨角测量，组织显微测量，天门冬氨酸消旋法等推算年龄的方法，使得年龄的推算日趋精确。34 推算身高在根据骨骼推算身高方面，最常用的方法是根据长管骨推算身高，国内外的研究已经得出了世界上不同人种，中国不同地区根据长管骨推算身高或尸体长度的公式 10，以及根据长管骨残块推算身高的公式。近年来的研究，增加了根据第二掌骨长度 11、掌骨中线长 12、食指和中指长度13、手长、掌长 14、上肢带骨和下肢
8、带骨测量值 15、胸骨测量值 16、头颅测量值、膝部长骨干骺融合程度 17等参数推算身高的方法，为推算身高提供了新的途径。5 根据骨骼判断惯用手印度 K.G.Selvaraj18对肱骨结节间沟的 4 项参数进行测量分析，得出根据结节间沟参数判断惯用手的判别方程，准确率为 89%。6 骨骼的个人认定根据颅骨和其他骨骼作个人认定主要有四种方法：（1）根据颅骨和其他骨骼的骨性特点，分析死者生前的面貌特征和其他特点，进行文字描述；（2）将颅骨与死者生前的照片套叠，进行颅相重合；（3）将颅骨或其他骸骨的 X 线照片与死者生前所拍 X 线照片进行比较，确认死者身份；（4）根据颅骨复原面貌，通过制作塑像进行
9、个人辨认。在颅相重合方面，蓝玉文 19对中国人口超过一百万的 15 个少数民族的 3123 个测量对象进行 X 线照相，对相片的面部标志超过 69 个指标进行测量分析，建立了每个被测量民族颅相重合的识别标准。在通过 X 线照片确认身份方面，可根据生前和死后 X 线照片中颅穹隆血管路径、乳突、蝶窦、蝶鞍和额窦等的重合，股骨远端和胫骨近端X 线照片骨小梁型式的相同 20，作出身份认定。在根据颅骨复原面貌方面，依伟力等用 CTS-5 型超声波诊断仪对中国汉族不同年龄组健康男女面部 35 个测点软组织厚度进行测量统计得出的数据，孙尔玉等 21对中国北方汉族青年女性头部正、侧位 X 线片软组织厚度及眼、
10、鼻、口与颅骨有关结构的关系的研究为中国人根据颅骨复原面貌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依据。7 牙齿、肤纹、毛发鉴定在牙齿鉴定方面，铲形门齿出现率、齿冠和齿根的特征、第 3 臼齿缺失率、龅牙出现率等对人种的鉴别有一定参考价值。李洪文等 22应用扫描电镜和能谱仪定点测量前臼齿牙体硬组织的钙/磷比，得出了根据牙齿钙/磷比推算年龄的回归方程。在肤纹鉴定方面，近年来出现了一些采集和显现指纹的新技术 23。4研究表明，唇纹具有个体特异性，可用于个人识别。在毛发鉴定方面，区分动物毛和人毛的方法主要有外形结构观察、ABO 血型检验、酶型鉴定、蛋白色谱分析、琼脂免疫扩散法等。用分光光度计测定人发的色素含量，可对年龄作出大致
11、估计。对毛发的直径进行测量，对毛发中的氯、硫、钙、镁、铁、锌等元素以及胱氨酸含量进行测定可以鉴定出性别。8 微观水平的个人识别在组织细胞水平的个人识别方面，意大利 C.Cattaneo 等 24用组织学显微测量方法对经过火烧的人骨和常见家禽家畜的骨块进行研究，得出根据火烧骨显微测量值区分人骨和动物骨的标准判别方程，可用于种属鉴定，准确率为 79%。对怀疑人体组织还可通过沉淀素试验和抗球蛋白抑制试验作出种属鉴定。对于含细胞结构的毛根和其他人体组织，可从组织水平作出性别鉴定。在分裂间期的细胞中，女性细胞核中可见染色质中有一个或多个小结节，称为巴氏体（Barr body） ，男性则无；在白血细胞中，
12、女性细胞的多形核有小柄鼓槌伸出，称为戴维森氏体（Davidson body） 。在细胞分裂期，可根据性染色体判断性别，Y 染色体对阿的平发荧光。在 DNA 水平的个人识别方面，自从 1986 年 Mullis 等 25发明了聚合酶链式反应（PCR）技术后，使得鉴定 DNA 只需微量检材。DNA 鉴定可广泛应用于性别鉴定、个人识别、亲权鉴定和种属鉴定等。9 计算机技术的应用邱小彬等 26采用一种经过改进后的产生式规则表示法，将中国法医人类学专家研究的大量个人识别函数方程式，建立成一个实用的计算机系统-“法医人体骨骼个人识别专家系统” 。此系统在侦破多起案件中为查找死者身源起到关键作用。英国 P.
13、Vanezis 等 27利用计算机 3-D 图形技术对人类的颅骨进行面部容貌复原。需要复原的颅骨的数据用激光系统记录下来，然后使用以TCL/Tk scripting 语言编写的软件产生三维面部复原图像。利用计算机对颅骨进行面部复原具有操作简单，修改容易，对原颅骨无损坏等特点。印度 P.Sinha28根据人类依靠整体特征和对称特征对人类面貌图像进行识别的原理，设计出对称理解适应神经网络计算机系统。该系统有学习能力，能够利用对称性原理，比较两张照片的异同，输出机器重合照片。该系统被用于许多案件，进行个人面部图像识别取得成功。日本 Mineo Yoshino 等 29利用容貌范围探测仪设计出计算机辅
14、助面部图像识别系统，用于识别在案发现场所拍摄到的人与疑犯是否为同一人。综上所述，法医人类学的发展为人类遗骸的种族、性别、年龄、身高5和其他个体特征的鉴定提供了更为多样的方法，准确性也得到提高。微观水平鉴定技术，尤其是 DNA 的 PCR 技术，计算机智能化复原和鉴定系统是今后法医人类学研究的发展方向。参考文献1.G.A.Harrison，J.S.Weiner,J.M.Tanner et al. Human Biology ,Second Edition. Oxford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 1977.2.M.Yasar Iscan，Assessment of
15、Race From the Pelvis. 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Anthropology ,1983,62:205208.3.宋宏伟等.用判别函数对一块颅骨性别差异的研究.中国法医学杂志，1992，7：1921.4.王令红.香港地区现代人头骨的研究-性别和地区类型的判别分析.人类学学报，1989，8：222229.5.Thomas Dean Holland. Sex Determination of Fragmentary Crania by Analysis of the Cranial Base.American Journal of Physical
16、 Anthropology, 1986,70:203208.6.K.K.Banerjee, et al. Estimation of age from epiphyseal union at the wrist and ankle joints in the capital city of India,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 1998, 98:3139.7.A.M.Albert.The use of vertebral ring epiphyseal union for age estimation in two cases of unknown ide
17、ntiti.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1998,97:1120.8.任甫，喻少波，罗俊生等.未成年者上肢骨骨化中心大小与年龄关系的初步研究.锦州医学院学报，1999，20：68.9.罗家燕，林珠，卢瑞祥等.手腕骨骨龄测量的计算机系统.正畸学研究，1998，33：378380.10.N.K.Mohanty. Prediction of height from percutaneous tibial length amongst Oriya population. 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1998,97:8792.11.徐济
18、达，王杏英，钱锦等.第二掌骨长度与身高的关系.南京医学院学报, 1986,6 : 120122.12.Lee Meadows et al. Estimation of Stature from Metacarpal Lengths. Journal of Forensic Science, 1992 ,37:147154.13.朱芳武.从中指骨长度推算身高的研究.人类学学报,1983,2:375379.14.甘子明，徐兰.575 名新疆汉族青年学生手长、掌长与身高的关系.新疆医学院学报,1998,21:263266.15.彭书琳等.对华南地区男性成年颅骨、锁骨、肩胛骨和髋骨与身高关系6的研究.
19、人类学学报,1983,2:253258.16.郑靖中，杨玉田，党汝霖等.西安市青年学生胸骨长与身长的关系.人类学学报, 1985, 4 :268273.17.席焕久.西安市学生中从膝部长骨干骺融合推算身高与年龄的回归方程.人类学学报,1985,4(3):264267.18.K.G.Selvaraji, Vettivel Selvakuhmar, I. Indrasingh et al. Handedness identification from intertubercular sulcus of the humerus by discriminant function analysis. F
20、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 1998, 98:101108.19.Y. Lan.A Study on National Differences in Identification Standards for Chinese Skull-image Superimposition. 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 1995, 74:135153.20.Robert W. Mann. Use of bone trabeculae to establish positive identification. Forensic Scien
21、ce International, 1998, 98:9199.21.孙尔玉，李春彪，孙雁 等.中国北方汉族青年女性头面部软组织厚度及眼鼻口与颅骨有关结构的关系.1992,23:225229.22.李洪文，皮昕等.牙齿与年龄的推算.临床口腔医学杂志,1996,12:6769.23.程树德.泄露天机的指纹.科学月刊(台湾),1998,29:894898.24.C.Cattaneo, S.DiMartino, S.Scali et al. Determing the human origin of fragments of burnt bone : a comparative study of h
22、istological ,immunological and DNA techniques. 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 1999, 102:181191.25.刘超，王穗保，梁赏猷等.陈旧骨骼 DNA 提取及性别鉴定.法医学杂志,1998.14:195196.26.邱小彬,董峰，何宁等.利用产生式规则建立法医人类学计算机系统.湖北医科大学学报,2000,21:201203.27.P.Vanezis, M.Vanezis, G.McCombe et al. Facial reconstruction using 3-D computer graphics.
23、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2000,108:8195.28.P.Sinha.A symmetry perceiving adaptive neural network and facial image recognition. 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1998,98:6789.29.Mineo Yashino, Hideaki Matsuda, Satoshi Kubota et al. Computer-assisted facial image identification system using a 3-D physiognomic range finder. Forensic Science International, 2000, 109:225237.(收稿日期：2001-12-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