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战俘岁月ll 一一 j|_l 一_口邓先发吴厚征翁战场上不仅有杀敌的英雄,也有无奈堡堑查垫二垡塑壁占幸存战俘的采访,向我们揭示了充满迫害与抗争的战俘岁月.五十多年前,在朝鲜三千里锦绣河山发生的那场震憾世界的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者的战争中,志愿军官兵们留下了许许多多可歌可泣的千古篇章.本文要叙述的,是一位仍然健在,现年 72 岁,作为美军战俘被交换回国的志愿军战士吴明泽及其战友们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他们在南朝鲜巨济岛上的战俘集中营里,始终保持着中国士兵的民族气节,与美军看守人员进行了不屈不挠的英勇斗争,使美军阴谋一次次落空,扞卫了中国军人的尊严,谱写了一曲鲜为人知的中国战俘的悲壮之歌.1932
2、年 7 月,吴明泽出生在贵州省天柱县地湖乡永兴村,曾到天柱旧制中学(现天柱民中)读了两年初中,因他家离湖南近,于 1950 年农历 l2 月 17 日在湖南省会同县入伍.临别时,他对新婚妻子李围秀(湖南省会同县地灵乡人)说:“ 围秀,现在朝鲜战争已经爆发,抗美援朝,保家卫国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责任,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妻子悄悄塞给他三块光洋,悄声地说:“你给孩子起个名吧,回来也好喊.“他想了想 ,说:“围秀 ,你想得真是周到,我们就拿地名给孩子起名吧,要是男孩,就叫永兴,要是女孩,就叫地灵.“怀着对妻子的深深眷恋,他到了部队,编人中国人民解放军四十七军一四.师四二.团一营二
3、连.1951 年正月十三,我们中国人民志愿军队伍从安东(即现在丹东市)跨过鸭绿江大桥,根据上级命令,部队必须抢时间在 l5 天内赶到三八线,也就是平均每天要走 100 里地.那时我军还未掌握制空权,只能夜里行军.朝鲜多山,部队摸黑上山下山.偶尔过一段开阔地,也总有敌人的照明弹挂在天上,总有敌机轰炸扫射.每当走上顺着山沟的较平坦的公路,两边山梁上就有敌人用汽油弹点燃的两条火龙来代替照明弹,以便它的“油桃子 “喷气式0.蓐 t 薄 .飞机向我军轮番狂轰滥炸,既造成我军伤亡又干扰部队的行进.战士们不得不时而疏散卧倒,时而跑步急行.好不容易走到宿营地,有村子也不能进屋休息,更何况那时已经很难找到几间未
4、被炸毁的房舍.部队只得先挖好避弹坑才打开背包躺下.要是遇到下雨,夜行军就更加困难,一晚上不知要摔多少跤!稳定下来后,他所在的部队被安排抢修被敌军炸毁的顺川军用机场.锻城嚣如1951 年 6 月底,部队奉命开住白露山一线展开对敌全线防御阻击战.在阻击战中,他们排防守在 500 米的前沿202 高地上,每个隐蔽掩体相距仅 lO 来米.这是他们入朝以来参加的第一次战斗,他们在 202 高地与敌军对峙两个月零一天,后三十八军前来换防,他们才得以休整,两个月没法换衣服,身上都长满了虱子,下山后把生满虱子的衣裤全部掩埋.休整一个星期后,他们接到命令:上白露山.白露山与上甘岭同处一线,都是非常重要的军事阵地
5、,一到山上,就忙着挖掩体,挖战壕,整天整夜生活战斗在战壕,掩体中.刚开始两天,只和敌人有零星接触,敌人只是放点冷枪,还能轮流睡觉,到了第三天就再没有休息过,敌人三天两头向我军前沿阵地上开炮,火炮一停,敌人的进攻就开始了,每天都有战友倒在血泊中.到了第四天,敌人组织发动了一次规模庞大的进攻,天空中,敌机低掠,不时投下一枚枚汽油弹和烟雾弹,地面上.数倍于我的美军用步枪打来瓦斯弹,周围的草木都被烧焦了,地面被炸翻数尺,本文作者邓先发与吴明泽战友们在战斗中不断伤亡,阵地上漫山遍野都是臭气熏天的腐烂了的尸体昧,吴明泽第一次体会到战争是如此的残酷.他们班 13 人只剩下最后 3 人,副班长在战斗中牺牲,由
6、他代任副班长.他们 3 人坚守在栗木栋阵地上,敌人始终攻不上来.他们的口号是:“人在阵地在!与阵地共存亡!“美军久攻不下,第七天夜晚,整个白露山地区下着蒙蒙秋雨,寒气袭身,他们 3 人都受了伤,但仍然坚持轮流放暗哨.突然,整个白露山区域爆炸声不断,炮声停后,山上到处弥漫着刺鼻刺眼的熊熊怪烟昧,原来,美军近距离向他们打来了瓦斯弹,他们顿时鼻子流血,眼睛模糊不清,昏倒在地.描浮吴明泽在昏迷中苏醒过来时,看清是几个美国鬼子持枪围着,便一下惊坐起来.眼前冒出一片金星,低头喘息着,下意识地向腰里摸去,发现手榴弹也丢失了.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完了,一切全完了,我怎么没有死!“随着一声更粗暴的“Getup
7、t“一只冰冷的刺刀顶起了他的下巴,他摇晃着站起来.一个美军用手拉着他下山,两个美军在背后押着,他环顾四周,发现另外两名战友也被俘押往山下.凡重伤的志愿军战士,都被美军补上一枪,永远倒在了那里.2005 年第 5 期i_校譬礤峨 j吴明泽夫妇他们被敌人一个一个拖下山去,又一个一个地被扔到敌人用来装弹药的闷罐车上,车上已有其他被俘的战友.车子颠颠簸簸地在行驶,不知朝着什么方向行进.他们口干舌燥,饥饿难熬,冷得浑身打颤不止在他们一旁,一个年近半百的矮小志愿军俘虏,挣扎着朝他们 3 人靠拢过来,操着东北口音轻言细语道:“战友们,我们成了美国佬的俘虏,两军对垒这是兵家常事,不要害怕,美军也有我军的战俘,
8、我们要做好思想上的准备,争取坚强地活下去,与他们斗争到底.“大叔的一席话 ,使同志们坚定了生存的信心.他们被押送到釜山战俘收容所.釜山是南朝鲜最南端的海港城市,是美军运送侵朝战争军用物资的主要几岸.他们每人被打了三针防疫针,美军拿走了他们的志愿军军装,要他们换上服装,服装上用英文,中文两种文字大写着“战争罪犯 “四个字 ,衣服前面是“战争“,背面是“罪犯 “.经过简短的审讯后,第三天,他们再次被押上车,来到了海边,全部押上了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轮船,底仓下挤满了志愿军被俘官兵.约 2 个钟头后,到达了一个四面都是大海的小岛,后来,才知道这岛称为“巨济岛“, 共有两万余名志愿军官兵被关押在这里.从此
9、,他们就正式开始了长达两年的战俘生涯.2j 困,誊 t 了l1 月的中旬,岛上天气已经寒冷,树木飘落着只剩下片片残叶,栖息在树林上的小鸟不时发 m 悲秋的啼声,散落在岛上的一幢幢低矮的残破的民房,显得十分萧条和恐怖.所有的中国战俘按编号与人数不等分居在四周布有高桩铁丝网内,房屋四周碉堡布有轻重机枪交叉火力网监视,他们统统换上了统一的蓝灰色的背上印有“P.w.“( 战俘)字样的棉装,统一睡在铺有地毡加一层粗草席地板上的房间里.他们一个个还处于头昏脑胀之中,只有那个老兵若无其事地能吃能睡,还不时说上一两句俏皮逗人的话:“是中国军人就不能像个狗熊样,腰杆子要挺起来.“一到晚上脱下衣服睡觉,人人满身伤
10、痕累累,皮破肉烂.深夜,房内鼾声如雷,早上起床,墙壁,地铺,草席上,都沾满了斑斑的血迹.集中营的伙食很糟糕.一到开饭时,整个集中营充满着一股股恶臭味,总是烧焦了的黄米饭内掺杂粉泥沙,石子,莱汤上漂着变了色的黄叶和苍蝇.大家饿急了,只好硬吞食下肚.吃得人人面容枯黄.那个老兵,对同室的重伤员,天天替他们打饭,用盐水洗伤口,扶他们起来大小便.对老兵慈父般的行为,人们非常钦佩,有时也主动插手跟老兵当帮手.吴明泽问老兵是干什么的,姓什么?他一本正经地告诉同室的战友们:“我是胶东半岛上的渔民,为混口饱饭吃,年纪大了,在部队烧火做饭,你们就喊我是李伙夫杆子吧!再说,我年纪要长你们一倍多,你们就权当我是你们的
11、父辈吧!如美军审问到你们,问到我,你们就照我的话对他们直说.“到了 1952 年的初春,在联合国派来的检察团视察集中营之前,战俘们的生活才有了些好转,重伤员也得了医治.检察团视察后一走,战俘的生活待遇又恶劣了.对集中营的重伤员置之不理,有的被秘密枪杀,这些行径,激起了同志们的反抗.4 月中旬一个四川兵杨怀庆伤口复发高烧不止,多次请求营医来救治就是不理睬.老李发火了,悄悄命令吴明泽去联络每个居室的联络员.一天中午,集中营开饭时,老李端了饭碗,右手紧握拳头高举向下一甩手,迅速将装满饭的粗瓷碗砸向地上,随即,大家的饭碗散落一地,砸后,大家蹲在地上不吭也不响,绝食开始了.美军迅速向集中营调来了增援部队
12、,加强了警戒,强行把大家赶进了居室,反锁了铁门,全副武装的美国士兵来回游动监视同志们的行动.到了傍晚开饭时,大家统统不出门,于是,唱起了解放区的天,团结就是力量,走,跟着毛泽东走等等在部队流行的歌曲和志愿军战歌,唱了一遍又一遍,歌声响彻海岛上空,震荡着集中营.晚上比什么时候都安静,同志们忍着饥饿埋头睡觉.有的在硬板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就互相摆起了“龙门阵“. 懂点中国汉语的看守高声生硬地指责:“ 不许交谈 !“大家装着听不见,有时也顶上一两句:“狗日的美国佬,有种的你进来!我们中国还优待你们美国俘虏,你们狗日的虐待我们,真没有仁义道德!“看守兵似懂非懂,只知道我们在骂人.没法子,只好不再吭声.
13、第二天清晨,伤口复发高烧不止的四川兵杨怀庆得到了打针服药包扎伤口,其他营室的重病号也得到了就医.斗争胜利了.同志们在老李的秘令下,绝食虽然是停止了,但美国佬对每一个中国战俘严格审查开始了.集中营找来了不少的翻译官,吴明泽他们居室的老李被第一个传出去审查.审查内容,无非是要你老老实实交待自己的籍贯,民族,职务,军龄等等,揭露营中认识的长官.审查下来的结果,老李是伙头军士.当然,俘虏中的排,连,营,团长也被美国佬查出了一部分,在审查吴明泽时,他们假惺惺地挺和气地讲:“我们美国是要放你们这些小兵回国的,但你要供出你们的长官.否则,要送你们去当劳工.你们当官的是战争罪犯!“吴回答:我是个兵,只知道班长
14、和自己的排长,连长,他们都牺牲在战场上了.什么人是团长,师长我统统不认识.美国佬还很严肃地审问:“你们居室的那个老兵是干什么的?这么大年纪了 ,他是不是你们的大官 ?“我照老李老早的嘱咐如实讲了,美国佬叽咕了几句美国话,就放他回来了.这样严格地审查了 2 个来月,大家不知美国佬下步要干什么.到了炎热的夏天,战俘们的行动,生活大不一样了,来巡视的美军军官也较为频繁,看守人员说话也客气多了.来到集中营的新闻记者这里拍照,那里摄影,尽拍好的场面.一天傍晚,老李悄悄地告诉吴明泽:“不久我们要回国了,要联络同志们,每一个中国军人,不要做有损中国军人形象的事,不要说有损中国军人的话,我们不是战争罪犯,美帝
15、国主义才是战争的罪犯!“吴明泽听后趁吃饭间歇,很快将老李的话互相传递到了整个集中营.回归祖国是每一位中国战俘梦寐以求的事.“ 祖国 “一词在同志们心中是那么充满激情.同志们I2005 年荥 5 期将祖国和亲人连接在一起,整个集中营沸腾起来.1952 年 lO 月,传来了朝鲜停战的消息.为了和平而战的中国战俘们,在集中营里欢呼雀跃.战争结束了,我们感到了吉祥的预兆.lO 月上旬同志们全部换了上新的着装,“P?w“(战俘)字样服装在同志们身上从此消失了.中旬,美国佬集合所有战俘并郑重地宣布:“近期将送你们到三八线上互换双方战俘.“同志们兴奋极了.回到居室,纵情地高唱国歌和志愿军战歌,以此来表达同志
16、们此时此刻激动万分的心情.到了下旬的一天晚饭后.美军向每人发了一大包食品,并告诉大家,这是明天前往三八线途中的干粮.同志们狂呼“祖国万岁!“大家沉浸在喜悦之中第二天,晨曦初露,海风清凉.同志们从巨济岛上乘轮船登陆到达汉城,换上了去板门店的火车.轰隆隆的列车不时伴着长啸声向着板门店方向奔驶.在列车上,老李向吴明泽悄悄命令:“告诉我们车上所有的中国战友们,将身上穿的和食品统统扔下车去!“他迅速向各联络员传达了老李的命令.每个车箱的志愿军官兵接到命令后,在列车还未到达板门店之前,数千志愿军官兵脱下服装,皮鞋,连同食品统统朝火车外扔,有的士兵脱得身上仅剩一条裤权,每节车箱押送的美军紧张得大喊怪叫,火车缓缓地停止了向前运行.美军长官命令自己的士兵下车收拾抛落在沿线火车轨道两侧的服装和食物后,便强行给同志们穿衣裤.列车上乱成一团,美军士兵和中国士兵们扭摔成一团.扭归扭,摔归摔,这时美军就是不敢轻易伤害一个中国士兵,甚至陪着笑脸乞求我们不要这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