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对退耕还林还草有关问题的进一步思考2O 卷 11 期V0I.2O,NO.11草业科学PRATACULTURALSCIENCE对退耕还林还草有关问题的进一步思考张自和(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农业部草地农业生态系统重点开放试验室,甘肃兰州730020)摘要:阐述了“一退双还“ 政策措施提出的意义和实施情况,提出应进一步明确“一退双还“的目的 ,从思想和政策上解决重林木轻草灌的倾向,力戒形式主义和表面文章,讲求实绩实效,“以林为主“ 的绿化方针值得进一步深思和商榷,“一退双还“的责任制和利益机制需进一步完善等一系列问题 ,值得进一步深入思考和认真解决,以保证“一退双还“和国土绿化工作的持续和健康发
2、展 .关键词:退耕还林还草;一退双还;植被恢复中图分类号:s825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10629(2003)11-000704l 问题的提出退耕还林还草(即“ 一退双还“)作为西部大开发的一项重大举措,是从 1999 年开始.当年秋季,朱镕基总理考察陕北水土流失与生态环境治理情况时,明确提出:防治水土流失,是当前生态环境建设的急迫任务.治理水土流失,要采取退耕还林(草), 封山绿化 ,以粮代赈,个体承包的措施.当前最重要的是,黄河中上游地区要坚决实行坡耕地退田还林,坚决停止毁林毁草开荒,做到树上山,粮下川.之后,还在甘肃,四川等地反复阐述了这些观点,并在各地组织实施.2000 年
3、 9 月发布了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做好退耕还林还草试点的若干意见.意见中指出:2000 年以来,按照党中央,国务院的部署,各有关地区认真开展退耕还林还草的试点工作,进展比较顺利,但试点工作中也出现了一些新情况,新问题.主要是:一些地区由于试点范围偏大,工作衔接不够,种苗供需矛盾突出,树种结构不够合理,经济林比重普遍较大;有些地区由于严重干旱以及管理粗放,造林成活率较低.为了明确责任,严格管理,推动试点工作的健康发展,根据国务院总理办公会议的决定,并经 2003 年 7 月中西部地区退耕还林还草工作座谈会讨论,就进一步做好退耕还林还草试点工作做出 5 条规定,即:加强领导,明确责任,实行省级政府负总
4、责;完善退耕还林还草政策,充分调动广大群众的积极性;依靠科技进步,合理确定林草种植结构和植被恢复方式.力强建设管理,确保退耕还林还草顺利开展;严格检查监督,确保退耕还林还草工程质量.由于以往在“退耕还林还草 “实践和科研中表现出的生命力,再经中央领导和政府提出,又符合国家生态环境建设和产业结构调整的需要,尤其是从国家的大政方针上,一改历史上形成的提倡垦殖,注重耕战,以粮为纲,奖励垦伐的做法,转变为退出耕种还林还草,对退耕者以粮代赈,实行补贴和鼓励政策,可以说是历史性的大转折,是在经受荒漠化,沙尘暴,水土流失,洪水泛滥,生态严重恶化之后理性的思考,是顺天意,合民心,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伟大举措,
5、不但具有迫切性和必要性,更具有极大的号召力和吸引力,成了全国上下人所共知,亿万群众为之奋斗的大事.实施以来,各地报项目.要经费,组织落实,取得了很大成绩,功不可没.然而,在实施的过程中也有不少问题,尚需进一步思考或认真予以解决,才能确保“一退双还“工作的健康和持续发展.2 进一步明确“一退双还“ 的目的“一退双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不从根本上搞清楚,在实际工作中就会出现很多偏差.如过分看重要项目,要补助粮,要补助款,谋求部门利益,往往会因此而放弃或损伤长远目标和整体利益.关于“ 一退双还“ 的最终目的 ,在国家一开始正式提出实施这一战略措施时就已明确.1999年 10 月朱镕基总理在赴
6、陕西,云南,四川,甘肃,青海,宁夏等实地考察和调研期间,反复强调:要收稿 El 期:20030217基金项目:国家西部大开发科技专项“甘肃黄土高原退耕还草恢复生态与草畜产业化技术开发与示范“(专题合同号 2000 一 K010401)作者简介:张自和(1944 一),男,甘肃会宁人,研究员,博士生导师.PRATACULTURALSCIENCE(Vo1.20,No.11)切实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和建设,这是实施西部大开发的根本.只有大力改善生态环境,西部地区的丰富资源才能得到很好地开发利用,也才能改善投资环境,引进资金,技术和人才,加快西部地区发展步伐.尤其要看到,改造西部地区的生态环境,对于改善全
7、国生态环境,具有重大意义.如果不尽快在西部地区恢复林草植被,治理水土流失,那么,长江,黄河日渐淤积,洪水灾害不能得到根治,广大中下游流域将永无宁日:因此,必须高度重视和突出抓好生态环境的建设,把它作为实施西部地区大开发的切入点.为此,必须坚决实行“ 退耕还林( 草),封山绿化,以粮代赈,个体承包“ 的措施 .从国家生态安全出发,从根本上改变西部地区相对落后的面貌,建设山川秀美,经济持续发展,人民更加富裕的新西部,将是“一退双还“战略措施最终的目的.其中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搞好生态环境,求得持续发展.大目标清楚了,就有利于克服只求近利失之远谋倾向,退耕以后根据总体目标的要求,按照生态上适应,经济上可
8、行的原则,有利于国家和群众的长远利益,因地制宜地还林,还草,还牧,还湖,还园,还景,还是还别的什么,就容易解决了.3 从思想和政策上解决重林木轻草灌的倾向在目前的“一退双还 “工作中 ,特别是在西北干旱与半干旱地区,缺乏对生态适应性和生态恢复的考虑,过分强调还林,而轻视还草还灌;在还林中又偏爱经济林而轻视生态林;在这种倾向的误导下,还出台了被误导的政策,如规定退耕还林国家发给补助 5 年(经济林)和 8 年(生态林), 而还草只给补助 3 年,结果是误导的政策变成了政策的误导,有的地方为了得到更多的补助,本该还草的地方却硬要还林,还了草的地方又将草毁掉再去植树,出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做法.在西部
9、,特别是西北干旱与半干旱地区,除有一定水源的地方,就大部分地区而言,草灌比乔木具有更好的生态适应性.在植被恢复和生态建设中应以草灌为主,这样才符合自然规律.但在实际工作中由于各种原因,常常出现一些违背规律的事情,正如石元春院士在“西部呼唤草业“ 一文中指出:“ 西北 98 是干旱和半干旱地区,森林草原只占 2.也就是说旱生草灌是这里的当家植被,而乔木只能在高海拔山地,或有地上,地下,人工补水的地方才能生长.较之乔木,耐旱的草灌耗水少,见效快,周期短,投入低;能与养畜,调整农业结构,增加农民收入结合;能在退化土地重建中发挥自我生态恢复的功能等.耐旱草灌,占尽西北的天时和地利,就是不占人和.3 年
10、前退耕还林初期,好不容易在“退耕还林 “的后面挤上个“草 “和 “还草“的“ 偏房“地位.这两年,不断有“扶正“ 的呼吁 ,结果在最近下发的关于进一步完善退耕还林政策措施的若干意见的文件里还是将这个“ 偏房 “给休了 .这可能是以部门利益误导国家方针政策的结果,部门得到好处,而国家和纳税人会付出代价.“ 】刘巽浩教授在科技日报发表的“退耕战略不要把草放在括号里“一文中也指出 “宜草还是宜林,不是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更不能以某个部门的利益作为准绳.它决定于自然规律,经济规律和生态规律.“我国草原地带的降水量大部分为250500rnm,而向冀北,内蒙古后山地区 ,黄土高原西部的降水量绝大多数为 2
11、50450mm,是典型的草原气候而不是森林气候,因而历史上是干草原地区.只有在局部集水部位才能看到零星或小片的树木,而且绝大多数是生长几十年的小老头.这里的耕地是近百年开垦草原而来,要退也是还草,而不是还林.“建议从政策上不要对 草加以歧视.将草 放在退耕还林(草)括号里是与其实际地位不相称的(最近有些退耕还林文件干脆连括号里的草 字也去掉了).“2笔者在一些地方也亲历了类似的现象.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的一个地方,年降水量 400 多mm,2000 年在退耕地上种了紫花苜蓿,种子费和播种费合计 300 元/hm,苜蓿出苗很好,当年植被盖度达 90 以上,收干草 1770kg/hm;第 2年收干
12、草 5985kg/hm.,收种子 585kg/hm.;第 3年分别收干草和苜蓿种子 5505kg/hm 和 480kg/hm.既达到了恢复生态的目的,种子和干草按当地价格计,每年每公顷平均合 5700 多元的经济收入.与此同时,旁边同样的地里,采取了还林的措施,667rn 挖树坑 42 个,包括整地花工约合人民币 100 元,购进仁用杏树苗 42 株,加栽植费约合 120 元,种植当年因干旱无法保苗,从 20km 远的县城用汽车拉水浇灌几次,不算水费和浇水用工费,光花汽油费不下 100 元,以上几项的成本已达 320 元/667m 以上,至第 3 年,仁用杏距草业科学(第 2O 卷 11 期)
13、地表 50cm 处的株秆增粗平均不到 0.5cm,树冠对地面的覆盖度不足 20,看长势以后收获杏仁的希望也不大.相比之下,还林好还是还草好,一目了然.即便如此,在主管者要求还林,特别是还林补助标准高,补助时间长的政策导向下,却将好好的苜蓿毁掉又种了树,这种既违背生态规律,又违背经济规律的事,并非个别地方,在眼前和部门利益驱使下,误导的政策变成了政策的误导,长此下去,其后果不堪设想.即便在南方多雨地区,也未必还林一定就好.如在云贵高原,湘,鄂,川的一些高海拔地区,年降水量 8001200mm,甚至更高,但气温低,风大,雾多,在以粮为纲的年代,开荒种粮,粮食不能成熟;后来又造林,但因雾多,冬天树冠
14、上形成大量冰凌,大风一吹,树冠全部被折,树木也长不起来;后来种草,既避免了种粮食作物籽粒不能成熟和种树受大风吹折的问题,牧草又能全年生长,结果不少地变成了既能保持水土,又能发展现代畜牧业的“ 中国的新西兰“. 可见 ,退耕后到底还什么,必须在遵循自然规律和经济规律的前提下,真正做到因地制宜.还林,还草还是还灌,与许多因素有关,仅从年降水量而言,就全国范围看,降水在 500mm 以上地区可以林为主,500300mm 半干旱地区应以还草为主,300250mm 干旱地区以草灌结合更为适宜,在 250mm 以下的半荒漠和荒漠地区,可适当还草灌,更多的则实行保护与封育,让其自然恢复.许多地方,从植被恢复
15、和生态保护的角度考虑,首先应尽量减少人为干扰,破坏;与此同时,通过封育,保护,建立自然保护区等措施,依靠植物的自然恢复能力,而不必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去建立人工植被,尤其在自然条件较差的地区更应如此,利用休养生息,自然恢复的方法,生态上可行,经济上合算,实际上更有效.4 力戒形式主义和表面文章.讲求实绩实效有些地方,为了表示成绩,政绩,或向上面要钱要项目,不惜代价,过分重视在显眼的地方搞“路边工程“,“形象工程“.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和时间,搞大会战.平梯田,供参观,挖一样的漏斗型树坑,种一样的树,甚至修牌楼,立照壁,实际上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只不过搞了一点“参观工程“. 使用权
16、,管理权也不明确 ,对以后的管理造成隐患.对边远,大面积需要还林还草的地方却很少过问.甚至继续开荒,破坏植被的情况也无人制止.更有甚者,还有植“数“ 造“零“的怪现象,有些地方,植树造林喜欢搞花架子,管种不管活一边是植树造林的数字年年攀升,另一边却是林地面积不见增长.“数字年年上报 ,年年种树不见林,树都种到报表上去了,种到领导的功劳簿上去了,就是没有种到荒山上“.这种“植 数造零,误国害民的虚假现象,早该制止了_3.5“以林为主“ 的绿化方针也值得进一步深思和商榷由过分强调“退耕还林“ 及其造成的后果 ,使人不得不对长期“以林为主 “,“植树造林绿化祖国“ 口号的正确性也提出质疑.想当初,人
17、们对“以粮为纲“的政策也深信不疑,在这一政策和“人定胜天 “口号的引导下,人们向荒山开战,向草原要粮,毁林毁草开荒盛极一时,甚至提出“牧民不吃亏心粮 “.其结果,粮食伺题并未因扩大开垦而解决,而国土大面积荒漠化,水土流失,石漠化及洪水泛滥却不断加剧,代价沉重而深刻.在国土绿化,植被恢复方面,是否又沿着“ 以林为主“ 的老路,重蹈 “以粮为纲“的覆辙,确实值得认真深思.我国这样一个国土面积达 960 万 km,气候与自然条件差异巨大的国家,特别是北方地区,包括三北防护林体系建设,一直强调“植树造林“, 以林为主,愿望固然是好的,但实际效果并不尽如人意,在不宜造林的地方长期坚持造林,而忽视种草和其
18、他绿化方式,虽然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但不少地方仍然是年年植树不见树,年年造林不见林,不仅环境恶化未能遏止,还造成了物力,人力,财力的巨大损失,交的学费代价太高.这其中原因很多,但绿化口号和导向不适当,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原因.在目前仍然强求“退耕还林 “或“植树造林“ 的引导下,会不会沿着年年造林不见林的老路继续下去,甚至为了得到一时的补助而将已经还草的草地或原有草地又毁草造林,继续做出既违背生态规律又违背经济规律的事情,将昂贵的学费继续交下去.高旺盛教授在“加强北方沙尘源地区保护性农业的政策建议“中指出: 我国北方草原地区年降水量 250500mm,在自然植被地理上属于典型1OPRATACULT
19、URALSC1ENCE(Vo1.2O,No.11)的草原气候而不是森林气候,历史上也没有形成长期落实到户,使农民吃上“定心丸“, 将责权利大面积的林业区域,只有在一些低洼地区才能生紧密结合起来,使退耕还林还草真正成为农民的长乔木.因此,在北方半干旱地区挖坑栽植杨树自觉行为,这是调动农民治理积极性的一项最根等乔木的成活率很低,即使成活的林地也由于难本性措施.于获得合适的生长环境,生长 2O30 年的树木是在 “以粮代赈“等政策推动农民退耕还林还草高不过 2m,树径不足 10cm 的“小老头树“_4.积极性的同时,要保证“退耕还林还草“和生态建李毓堂在“试论国土生态治理与以林为主,设的持续发展,就
20、一定要坚持与脱贫致富,产业开退耕还林 主导方针问题 “一文中也提出,“既然发,农村经济结构调整相结合,加速发展后续产5O 多年来以林为主 方针在国土整体绿化和生业 ,如加大对林,草,畜产业发展的支持力度,培育态治理中难以奏效,现在靠退耕还林来解决国市场和产业化体系,不断提高“ 一退双还“ 地区群土生态恶化问题,是否切合实际和能达到治理目众的生活水平和实际需要,从根本上解决农民造的?,I5的疑问,值得人们认真深思.林,种草,养畜和建设生态环境的积极性.反思历史和现实的教训与经验,建议在“退耕对于组织实施“ 一退双还“工作的领导者,管还林“ 政策中明确加入还草,统一为“ 退耕还林还理者 ,科技服务人员,应当有严格而讲求实效的目草“;在补助政策中,还林与还草应当同等对待,哪标责任和考核,奖惩制度,通过可持续经营,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