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顾长卫电影的音乐色调和境界 摘要顾长卫的三部影片孔雀立春和最爱的艺术境界不禁令人耳目一新，都具有明显的色调。作为电影音乐，其音画同步的需求决定了必须在立意上和影片主题保持协调。由于顾长卫本人就具有一定的艺术境界和把控能力，才使音乐成为电影成功的重要因素的艺术存在。 关键词顾长卫；音乐色调；境界 顾长卫在初次出任导演就获得国际大奖后，又推出了新作品立春，并且由其妻蒋雯丽倾情出镜，上演了不亚于孔雀的崭新的艺术片。随后，郭富城、章子怡、濮存昕、陶泽如等著名演员加盟，又有最爱问世。其艺术境界不禁令人耳目一新，并且颇有恍若隔世之感。 一、电影的色调与境界 在观赏过众多国内外影片之后，国内观众有幸看到由摄
2、影师转型的导演顾长卫的电影制作水平。孔雀立春和最爱充分表现出顾长卫敏感的电影意识和较为高超的驾驭能力以及对于电影的艺术境界的追求。三部影片演职人员都不负众望，和顾长卫达成高度默契，共同营建了电影的色调和境界。 也许是摄影师出身的影响，顾长卫电影都具有明显的色调。关于孔雀，我们不妨称之为灰色为主色；立春是土色；最爱则是诡异的亮色。因为在孔雀中，观众看到的多是20世纪七八十年代特有的那种灰暗的民居、简单的生活和躁动的青春以及平淡的结果。在立春，是一个有着不懈艺术追求的面貌丑陋的女音乐教师最终回归生活的本色。最爱提供的则是一个因父亲充当血头导致热病流行而被人下毒而死的孩子冥冥中冷眼旁观世间那些得了热
3、病的人们所遭受的蔑视、冷遇和他们自己的悲欢离合。 姑且不论演员的演技高低，仅仅画面和音乐就足以达到色调和境界这两个最鲜明的顾长卫电影的特征。这三部作品，都具有鲜明的主题、贴近生活的姿态和对于小人物们命运起伏的悲悯性的关注。富有表现力的音乐恰如其分地紧紧贴合电影的主题，发挥其所长，运用了乐器、乐音、节奏和旋律，极其出色地配合了画面的流动和演员的表演，实现了对于电影艺术境界的追求。这不能不说是导演和其他演职人员的艺术追求在方向上的一致性导致了艺术境界的和谐与默契带来的巨大成功。 窦鹏、左小祖咒与顾长卫的合作成功说明音乐人与电影的合作需要双方在艺术素质和追求甚至是审美和艺术创造心态的趋同等作为基本条
4、件，还有对于电影作品的理解力、感受力、艺术解析力、创造力的均衡。窦鹏和左小祖咒都有高等音乐教育和通俗音乐的经历，也都经历过一定程度的社会磨难，对其理解影片主题、导演意图大有裨益。也正是基于此，双方的合作才能为电影的成功打下胜利的基础。正如左小祖咒所说“我从不在一个突发事件上立刻下笔写歌”，“我一般写的都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或者发生过好多年了我才抓出来去触及”这就给曲作者对事件本身的体认、感触、艺术思维和灵感提供了巨大的空间，以便对剧情认识更加深刻，对音乐创作指明了方向，使音乐作品更加符合并推动剧情，更深地触摸观众的内心，才能更加撼动人心。这也许就是最爱音乐的成功理由。 二、孔雀立春与最爱的音乐色
5、调 正如顾长卫电影的画面，其电影的音乐同样具有与画面相接近的色调。色调的实现与乐器的选择、乐曲的甄别、旋律和节奏的把握都有莫大的关系。 孔雀使用的乐器主要有钢琴和手风琴，钢琴作为伴奏，随着画面的开始，弟弟沧桑、略带沙哑的安阳话的画外音，钢琴的忧郁色调，轻柔缓缓流出。手风琴则不仅仅作为电影音乐，更作为道具出现在画面中。姐姐用手风琴弹奏的前苏联歌曲小路具有突出的忧郁的特点，彰显一个尚显青涩的少女对未来的热望和对现实的懵懂，不太娴熟的弹奏不知是不是暗喻了其理想追求的处处不顺利和最终的幻灭与走向平庸和刚强与顽强。其干爸弹奏的朝鲜歌曲道拉基是明快的舞曲，各有各的象征意义。和剧情相一致，带有清教徒气质的姐
6、姐对未来抱有不很切合实际的幻想，但又不知如何去实现，所以电影开始的镜头姐姐弹奏的小路不仅合情，而且合理，并对后来剧情的发展，尤其是姐姐的命运浮沉带有相关的暗示的意味。剧中的哥哥因为脑病后遗症而行为与众不同，弟弟则表现得更为深沉，一家三个孩子只有姐姐似乎更能代表那个年代，于是影片的主线与其说是三个孩子的成长不如说是姐姐由憧憬到幻灭的心路历程。因此整部影片的色调决定了音乐的走向，总的色调也由惶惑到明朗再到灰暗的变化，最终的结果是在观众心目中留下电影的灰暗色调。音乐的变化，也恰恰助长了人们的这种感觉，因为窦鹏对于音乐的整体把握与电影本身高度一致。 至于立春，因为主人公的艺术家身份，所以使用了很多的西
7、洋歌剧音乐的成分。尽管女主人公面貌不具有美感，但其内心对于成功、对于北京歌剧院和巴黎的艺术向往矢志不移，与其自身的自然条件形成鲜明的对照。最终的结局是努力没有结果，爱情是自作多情，奉献的真相是被人欺骗。悲怆！有勇气的悲怆！相比于孔雀，立春似乎带有更强的幻灭的味道，从其电影情节设置决定了音乐本身也不至于具有明艳的色调。窦鹏比较准确地把握了人物和情节的发展，在具体处理上，采用了与孔雀不同的处理方法。借用经典表现人物，在寻找艺术道路的过程中屡屡碰壁，并用悲怆的歌声声泪俱下表情达意大概是窦鹏的刻意设计，带有暗喻成分似乎暗示了主角在象牙塔中已经脱离了现实，对于前途和人生已经到了忘我的理想化。与绘画爱好者
8、之间的感情纠葛似乎也是王彩玲的一厢情愿。剧情的设计、音乐的使用既夸张又比较贴合王彩玲的身份、处境，颇值得赞赏。 三、孔雀立春与最爱的音乐境界 无疑，与剧情中人物命运相适应，孔雀的音乐创造是一种从郁闷纠结到归于平淡的心灵境界。三个主人公都有自己的追求一个知难而退，一个不懈的挣扎，一个甘于沉沦。正如我们每个人的少年时代。孔雀的音乐不断强化这一主题，甚至不惜以手风琴的技巧以及交响乐分别表现纯净的心灵与纷繁交陈的俗世困扰，来配合画面和情节。虽然整体看来，音乐缺乏整体感，而实际上创造出一个电影音乐的审美境界。正如中国的艺术那种形散而神聚的艺术功力。而立春则通过歌剧式的悲愤激昂、抒情诗式的舒缓抑扬来体现一
9、个相貌丑陋的歌唱者从追求人生事业的成功的迫切、改变自身地位和命运的努力以及一次次的挫折和磨难，甚至受到蒙骗而奉献出爱心和金钱，甚至为了理想奉献贞操的代价，最终复归于向生活和命运低头，将事业和爱情的梦想彻底压抑，坦然面对失败和挫折，最终甘当一个普通人的历程。虽然主人公是一个拥有与形貌不配的天籁之音的丑女，却也有着与大多数观众内心相接近的命运。 从某个角度来讲，顾长卫的孔雀和立春讲的差不多是一样的普通人与命运抗争的过程与结果。最终都是不免沦于失败。但是音乐人窦鹏使用了不同的表现手法。都取得了一定的成功。起码对于影片的主题都起到应有的作用。 至于最爱，顾长卫要表现的则是人类的某一个独特的群体在面对生
10、命的无可挽回的劫难时的种种表现、爱与被爱以及具有普世意义的人类的最爱为何物的艺术表达。音乐在其中的作用就是完成自己配合情节与画面、渲染主题、刻画人物以及表达影片主题的任务。作曲者左小祖咒也做到了。论到感染力的话，孔雀让你哭，立春让你心里难受，而最爱则是触目惊心。因为孔雀中的姐姐是一个倔强、美丽、有“清教徒”气质的清纯女孩，她所遭受的让人不仅仅是同情，甚至有着西方悲剧式的心灵冲击。而立春展现的丑女遭遇的不幸最终唤起的是大众对于人性主义的关注，也就是人不论美丑都会经历磨难与梦想的幻灭和生命的不公。最爱虽刻画的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即由于血头的罪孽带来的“热病”所侵害的无辜者们死前的众生相，给观众留下的
11、不仅是同情，还有恐惧以及更多的关于生命与爱的思考。 三部影片虽目的都在于通过讲故事而让观众明白点什么，但立意有别，涉及内容的不同也必然会带来艺术手段的差异。音乐作为电影的重要表现手段，意境和手法就是表现创作者功力的基本途径。 四、电影音乐的立意与表达 作为电影音乐，其音画同步的需求决定了必须在立意上和影片主题保持协调。这样的协调要么出于同样的情感色彩，要不就应从旋律和节奏方面对画面进行强化或渲染。否则，就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在顾长卫的电影作品里，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音乐的突出作用，原因就在于它与影片达成了高度的一致，在与画面同步的同时充分发挥了烘托和渲染的作用。 正如孔雀中，姐姐的每次情感经历
12、的场景后都有出色的音乐强化其感情表达。当姐姐在街头与当年英俊帅气的男伞兵不期而遇的时候，男伞兵已经成为一个胡子拉碴、形容猥琐的普通人了，并且早已忘记了姐姐是谁。强装笑容告诉弟弟说“他说他会永远爱我”的谎言之后，悄无声息地泪流满面。忧郁的音乐声中，将姐姐此刻的心境夸大到令观众动容，不能否定此刻音乐的魅力已经充分被调动。 再如立春，王彩玲来到北京的专业演出机构，向团长苦苦哀求给自己一个机会仍被冷落到一边，王彩玲以高亢的西洋歌剧、悲愤的表情、凄凉的泪水表达了理想的破灭。歌剧的应用夸张，但与主人公命运和心情成为不可分割的整体，让观众不由对王彩玲产生高度的同情。音乐的烘托的确增强了影片的艺术感染性。 再
13、如最爱，郭富城和饰演章子怡的主人公相恋，到山坡上的激情，到铁路上的疯狂，不仅令人捏了一把汗，还通过音乐的配合将二人心情的极大愉悦、末到来之前却获得幸福以外的较大程度的释放传递给观众。不仅让观众对二人的表现惊讶，而且在惊讶过后逐渐认同，并接受了这样一对无辜感染热病的不幸者自给予的深深同情。从而为影片最爱的不仅是生命，还有人生的幸福的主题的被理解起到了重要的铺垫作用。影片结尾，血光中，男主人公满面含泪，画面一片模糊，音乐声起，渲染出一对相爱的人，已阴阳两隔，最爱的终将离去，连自己的生命也必然走向不可避免的消逝。生命与爱，这两个最为宝贵的东西的流逝，岂能不令人为之唏嘘？ 可以说，顾长卫的三部影片，无
14、一例外都获得了艺术片的成功。说明顾长卫的艺术发现力、感受力、表现力和感染力都达到了一个较为高级的阶段。他不仅善于使用画面，更能与音乐人达成共识，从而实现画面与声音两种艺术形式的佳偶天成，浑然一体，形成打动观众的艺术合力，最终征服观众，达到较强的艺术效果。 五、结语 在顾长卫的三部代表作品出台后，从这样一个从摄影师到导演的电影人身上，我们应该感受到对于电影这门独特的艺术形式来说，不懂艺术、没有艺术感，就不可能进行艺术创造，更不可能有成功的艺术作品。更何况，顾长卫的三部作品都可以划入艺术片的范畴，因为这三部影片并不是单纯通过故事情节来吸引人，而是要通过故事来讲给人们一些道理，尤其是关于人生、关于命
15、运、关于爱、关于生命、关于意义以及价值等引人深思的内涵。也正是由于顾长卫本人就具有一定的艺术境界和把控能力，才使音乐成为电影成功的重要因素的艺术存在。音乐本身的艺术境界才能完全得以实现。 参考文献 1黄宝富，张勇.活着，或者死去顾长卫电影最爱叙事视角的精神分析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1（06）. 2谢虹光，霍慧玲.孔雀开屏的启示对顾长卫获奖影片的文化解读J.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2（01）. 3高兴.人文顾长卫J.西部广播电视，2011（06）. 4张晓琦.顾长卫专访：每一个生命都有存在的价值和意义J.电影世界，2011（04）. 作者简介朱勇，男，河南平顶山人，硕士，平顶山学院音乐系讲师，教研室主任。主要研究方向：音乐学。第 9 页 共 9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