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从孔子、庄子的思想谈艺术的超越性第 l4 卷第 1 期vo1.14No.1四川 I 职业技术学院JournalofSichuanVocationalandTechnicalCollege2004 年 2 月Feb.2004从孑 L 子,庄子的思想谈艺术的超越性田晓膺(四川 I 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四川成都 610004)摘要:人们用艺术形象的方法来表达精神生活,所有的艺术都是为了使人的精神获得超越,这种超越?陛就形式而言,它有一种无言之美.然而,言有尽而意无穷,要超“言“ 而求“言外意“,就要研究艺术的超越性.本文试图从孔子和庄子的哲学,美学理论中理解中国古代艺术的超越性.关键词:孔子;庄子;哲
2、学;美学;艺术;超越中图分类号:B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0940040.03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内心世界,在这个内心世界中有许多灵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所以人们用艺术形象的方法来表达精神生活,因为所有的艺术都是为了使人的精神获得超越.这种超越性就形式而言,它有一种无言之美.言可以达意,但“意“决不是可以完全用“言“ 表达的 .因为言是固定的,有迹象的;意是瞬息万变,飘渺无踪的;言是散碎的,意是浑整的:言是有限的,意是限的总之,言有尽而意无穷,要超“言“而求“言外意“,就要研究艺术的超越性.所谓超越,狭义上讲,就是超出界限.界限内的东西就是被限定的东西.广义上讲,是超越现时
3、代的一般性的概念,比如,在我们日常的概念中,米粒是小的东西,大海是大的东西,而庄子却把米粒看成无限大的东西,把大海看成无限小的东西.这种哲学观点充分体现了庄子的超越思想.中国古典美学和艺术观念主张的是以形态为线索,寻求它所暗示,所超越的东西.水墨画的单一色彩,大部分的空白及题材,对象的有意缩小或只画其中一部分,所有这些体现了这种对艺术超越性的追求.我们从中国古典美学及其母体中国古典文化上去考察,发现艺术的超越思想早在公元前的孔子和庄子思想体系中就已经形成了.虽然孔子以礼为中心的儒家思想和庄子的反礼法而任自然的道家思想绝对不能合二为一,但是就历史上孔子和庄子对艺术超越思想的贡献来讲,都是重大的,
4、也都有其唯心的一面.收稿日期:2003-09-02作者简介:田晓膺,女,四川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 .?40?有意思的是,孔子和庄子在历史上都有关于超越的三段式的论法,虽然内容和途径不同,但最终目的无异,即都是为了使人的精神获得超越.孔子认为人可以因艺术而完成自我形成.在他的思想体系中,达到自我形成有三个阶段,即人的精神首先是根据诗艺术觉悟到存在,然后因礼艺术向存在靠近,最后是以音乐的现实态沉醉,达到自我形成的目的.自我形成是修炼自己,是使精神向着自由上升,它的最高形态是从这个世界获得解放和自由,是沉醉式的超越.孔子在主张通过诗,礼,乐完成自我形成时,首先认为“不学诗无以言 “,即是要发
5、表超越性的重要言论必须学诗.一首诗是一个独立的世界,是一个小宇宙,自开始到终了都包括在它的本身里.对诗的内在基本了解是了解世界的缩影,了解本身具有开始和目的的诗的作品,就是了解和认识精神世界的雏形,研究诗的艺术,是要超越概念的区域,并对现实存在进行精神上的飞跃.对于诗作品进行研究和解释,是把人的精神引向并还原于根据这种解释并不是改写水平的解释,也不是剖解意义的联想,更不是再说一遍,从意义上讲,是从具有形象的象征性语言到象征的诗的精神的垂直上升,说明孔子已经预感到这种语言的飞翔的能力,已经感到只有使用这种形象的象征语言才能使人的精神超越现象事物的限界,才能超越概念式思考的平庸水准,知道了只有这种
6、语言才能使人的精神和立足于概念世界的彼岸的精神相接触.田晓膺从孔子,庄子的思想谈艺术的超越性孔子还认为“不学礼,无以立 “,就是说在实际行动中要想在超越的途径上立身必须学“礼“. 孔子认为礼不只是举止文雅的艺术,它是一种精神状态.它所展示的形态就是社会上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关系,如果没有礼就不能确定社会上的一切关系.孔子认为对人很恭敬但是没有礼节,那样是徒劳的恭敬;为人很勇敢但是没有礼节,那将会很粗暴.礼节还不只是一种形式.孔子说:“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 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就是说在举行典礼仪式和演奏的时候,精神比形式和音乐道具更重要.礼是使人生活和精神相适应的艺术,在由各种动作组成的
7、人的生活中,它是善和美的统一体.孔子认为人通过典礼的艺术可以超越诗艺术的内在性,因为典礼在本质上是人演神的剧,人在剧中必须把自己的意识投入到那种行动中,这就是意识中内在的东西进入现实世界并且表现出来.典礼是以诗的思想剧的形式把神(即最根本的存在)表现出来的最高形态,因为只有这种形态才能表达象征的意义.礼的艺术就是以典礼为顶点的举止优美,严肃的艺术,可以使精神克服诗的内在性.它能使精神在现实中垂直上升,不停地上升,“立于礼“ 的意义也就在这.论语卷四有这样一段记载:“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日: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孔子在齐国听韶乐,感动得三个月连肉的味道都不知道了.孔子说,想不到音乐艺术竟能有
8、这样大的感人的力量.韶乐是最古老的音乐之一,是周朝的典礼音乐,孔子从这种音乐中见到了美和善的同一性.这也就是说孔子的精神已从形体的限定中解放了出来,他的精神已因韶乐的杰出艺术效果而达到了概念上的纯粹的超越:沉醉.在孔子的艺术中,由于精神和肉体,一起打破了内在的意识进入了行动的世界,所以超越了意识的界限,同时由于祭神的工作升华为艺术,人从事务中获得了解放,又使精神漂浮在此岸与彼岸之间的领域里,受到了音乐艺术的感染,精神获得了自由,实现了纯粹的超越.这种精神上的自由沉醉,才是孔子美的艺术的目的.在音乐上,时间能改变节奏的分节,空间能改变旋律的形态,这样音乐就包括了这个世界的基本范畴一时间和空间.从
9、这种艺术上讲,这个世界就包括在音乐里.音乐就是这样以包括世界而显示了自己的.孔子认为,只有音乐才能使人的精神在这渺茫的世界获得完全的目的.孔子说:“ 兴于诗 ,立于礼,成于乐.“ 在诗中觉醒,升腾,离开定义的界限;在典礼中存在于世界,然后在因音乐而超越这个世界,完成到达顶峰的工作.孔子的艺术阶段论除了客观思考方法所必然具有的不充分性之外,我们不能低估其美学上的意义.庄子关于精神的超越性的三段式是“无待(道)有待(物 )无待(道).“ 庄子认为宇宙是从“ 道“开始的 ,道被看作是产生世界万物的本原 ,世界是“道“ 的外化 ,待道而生 ,待道而行,最终复归于道.庄子主张“无已 “,即忘掉自己 ,认
10、为只有这样才能完全超越一切.达到“无已“ 的办法是“坐忘“, 对外面来的任何干涉和引诱都不受影响,变得毫无爱憎,心如死灰,连自身的存在也忘掉了,从而获得了人生最大的自由.这就叫“无待“, 即不需要等待任何条件就可以自由自在地作“逍遥游“式的超越.达到“无待“ 的人叫做 “至人“,“神人“或“ 圣人 “.这种人比大鹏鸟还要自由得多,因为大鹏鸟能够高飞远游,但是并不完全自由,它要受到时间,地点和气候等条件的限制.庄子和孔子除了有以上所说的三段式的使精神超越的思想以外,还有许多关于艺术的言论也充分体现了他们的艺术超越思想.庄子认为在艺术创作和审美感受中要有超越利害,从利害中解放出来的心境.达生云:“
11、善泳者数能,忘水也.“以游泳为乐的人 ,兴浓时忘了水的利害,正因为他超越了水的利害,才得到了精神上的快乐,一时“知忘是非 “,“不知利害“以及忘形是超越者的一种美的感受,这境界是高洁净化式的超越.“忘 “有如 “梦“,在庄子 中,都是超越到得意入神的境界,凭着这个就可以“逍遥游“,“ 独往独来“,“旁日月,挟宇宙“,“游乎尘垢之外“, 俨然成了中国艺术的一大特征,作为民族传统,流传下来.况且“言 “视为形式,“意“看作内容,那么“ 得意忘言“ 就是超越了 “言“而到“ 意“的精神境界,是内容重于形式的命题.这是庄子超越思想中的一个重要论点.尽管孔子没有使用过“表现 “(写意)这个术语,但对作为
12、艺术观念的“表现 “的思考,在孔子的艺术超越思想中已经形成了.?4l?第 l4 卷第 1 期vo1.14No.1四川职业技术学院JournalofSichuanVocationalandTechnicalCollege2004 年 2 月Feb.20O4孔子所喜爱的绘画是主题单一的作品.论语中有这样一句暗示性的语句:“子日:绘事后素.“就是说“在绘画的时候 ,背景应该是空白 .“为什么背景应该是空白的呢? 那是因为空白具有象征性的性格,所有的艺术都是为了使人的精神获得超越,都是为了使面向超越的精神走向自由,解放,沉醉.孔子艺术理论中的这种哲学上的解释,可以从中国绘画史上得到证实.1949 年湖
13、南出土的龙风人物图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绘画作品之一.这幅画的面积大约是 20 厘米20 厘米,图中画一位妇女,侧面,细腰,左向而立,头后挽着一个垂髻,并系有装饰物,衣长曳地,大袖身,小袖口,妇人的两手下向前伸出,弯曲向上,做合掌状,妇人头上部左面,画有龙和风,只有这些,没有其他的图形.这是一幅风俗画,描写一个巫人为墓中死者祝福.她那严肃,紧张,庄重的表情和手势说明这幅画的内容带有浓厚的迷信色彩.画有龙凤表明引道升天,向上飞腾龙凤是人的超越精神的具象化.这三个图形虽是三个不同的对象,但本质上都是由一种气氛构成的,三者的主题都占有明确的位置.这幅画所展示的不是现实的再现,不是眼前的客观现象,是基于迷信
14、心理的画家的内心世界.这张画是孔子艺术观念的具象化,基本主题是天,神联系在一起的沉醉的精神.就孔子来说,只有那里才有艺术的意义.因为无论哪种艺术都应该使人的精神上升并走向遥远,使人的精神超越身边的日常事物.艺术作品是永恒的事物的象征,具有极强的内在性.中国古代的艺术观念不是模拟客观世界的再现,而是以形态为线索,寻求所暗示和所超越的东西.古代美术那些色采用单一,只画画面的部分和象征性描绘的非限定性作品是对人的内在动力的重视和尊重.它所注重的正是未表现而储蓄的一部分,看上去像话还没说完,其实不然.再说,话又怎么能说得完呢? 真所谓言有尽而意无穷 .庄子认为:“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 ,
15、万物有成理而不说.“世界有许多奥妙 ,人心有许多灵悟,要想表达就要超“言“ 而求 “言外意“.对于艺术作品的“言外意 “可以让不同的欣赏者通过各自的想象力去创造不同于他人的精神上的超越.也许欣赏者所超越的要比作者所预料的要高而远.这是艺术的超越性所赋予人们的比悟性更高的知的能力,是艺术的超越性的生命力所在,说明艺术的超越性的价值和意义都是无限的.要想超越时代的作品,必须首先具有超越时代的思想和精神.凡是经不起时代淘汰的作品都不是上乘作品,上乘的艺术品生命之树长青.艺术的超越性通过艺术作品帮助人类创造和寻找自己的新型进化方式,寻找人类的高级情感人的灵悟!参考文献:【l】施东昌.先秦诸子美学思想述
16、评P.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79.【2】伍蠡甫.中国画论研究.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3.【3】李泽厚.中国思想史论.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01.【4】中央美术学院美术史系中国美术史教研室.中国美术简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1990.OnArtsSurpassingNaturefromtheThinkingofConfuciusandZhuangziMyUnderstandingofChineseAncientArtConceptTIANXiaoying(ThePublicAdministrationInstituteofSichuanUniversity,Chengdu,610
17、004)Abstract:Peopleuseartimagetoexpresstheirculturallife.AllArtsistoletpeopleSspiritgetsur-passingnature.Thebeautyofthissurpassingnaturecantbeexpressedbywordsontheformaspect,butthemeaningisunlimitedinthelimitedwords.Ifwewanttokonwthatkindofmeaning,weshouldstudythesurpassingnatureofArts.ThearticleistryingtodiscussChineseAncientArtConceptformthephilosophyandAestheictheoryofConfuciusandZhuangzi.KeyWords:Confucius;Zhuangzi;theSurpassingNatureofArts责任编辑:伏元杰
